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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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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待太过于盛情了,叫老夫人有些不自在。此时,老夫人心中是高兴的,雷府的下人们对女儿是恭恭敬敬,做事说话都看女儿的脸色行事,外传凶恶成性的雷老虎在女儿面前很安静,对女儿是呵护倍至。

“女儿在这里生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老夫人心中想。

雷振远话很少,根本没有对老夫人说什么奉承话,他只是将老夫人当作一位长辈来尊敬,此时,雷振远身上再没有一点儿在玉馨院中的狼狈,平静沉稳的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威严。老夫人看到判若两人的雷振远,联想到他在江湖中的威名,心中暗自称赞。

这场宴席,在欢乐融洽的氛围中进行。

夜晚,如月突然提出要与老夫人同塌而眠,老夫人欣然同意,雷振远不不得不答应了,总不能当老夫人的面强行将如月抱回房间。

雷振远独自回到玉馨院,昨晚叫如月折腾得一宿难眠,今晚自己一人睡总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雷振远躺在床上,望向帐子顶部总是睡不着,他怀疑如月与老夫人在密谋对自己不利的事,想到最后起来穿上衣服,借助黑夜的掩护悄然无声地来到老夫人与如月居住的房间,悄悄地站在窗外。

有个护院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行走到客人的窗外,偷偷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老爷,就悄悄地退去,会知其他的护院不要打扰老爷。

雷振远侧耳聆听房间内的动静。

房间里只有如月在义愤填膺地历数雷振远的罪状。如月正在怒不可遏地告诉老夫人,雷振远曾经私自宰杀了自己养大的兔子,还差点就掐死自己,有很多次揪住自己的衣服骂自己,恬不知耻地与府上的丫头鬼混。

雷振远一直以为自己对夫人很好,听到了她的控诉,才知道自己在家中跟在外面一个样,是罪大恶极不容饶恕。站在窗外的雷振远是越听越苦闷。

老夫人长长叹息,声音在包含了许多的忧愁:“月儿,如果你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说的这些事在其他府上都有。”

呃,老夫人并不认为这些事是十恶不赦的。

雷振远的心中好受一点,看来犯下这些罪行的人不止他一个。

“母亲,”如月不满意地低叫,对母亲没有接过话茬儿痛斥雷振远心中不快。

房间内一阵短暂的沉默。

“母亲,明天我跟你回去。”如月接下来说出的话,叫窗外的人大吃一惊,身体一颤。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合适走长路,再说哪里有大肚子的女儿回娘家过年的。就是我同意了,你父亲和你哥哥一定不同意你这时候回去的。你实在要回去,等到过了年再说。”老夫人出人意料地一口回绝。

躺在床里边的如月伤心了,她还以为娘家人会想尽办法解救自己回去呢,连年都不让自己回去过,虽说自己是冒牌的,用了这具身体也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亲人,如月委屈地抽泣:“你们都嫌弃我。”

老夫人在灯光下拍拍这个女儿,这可是她的心头肉,这一年来因为没有她的音讯,自己哭干了眼泪,哪里会嫌弃她,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月儿,你是撞坏脑袋什么都忘记了。我们这里的风俗,出嫁后的女儿是不能回娘家过新年的。”

“可是,母亲,我并没有出嫁,是被这恶霸抢来的。”如月是更加的委屈了。

“你在他家住了快一年时间,现在又身怀六甲,跟出嫁差不多,是不能在娘家过新年的。”

如月哀叹,这是什么鬼风俗习惯,女儿被人抢去霸占了快一年,不想办法解救回去,还不准女儿回家过年。

“月儿,你老实告诉母亲,他平日里有没有虐待你?”

“有的。”如月把雷振远的罪行又愤愤地数一遍,还告诉老夫人今天雷振远揪下自己一缕长发的事,在说到戏耍雷振远下跪时如月的声音流露出得意,说到被揪下头发时又变得十分愤怒了。

雷振远听如月说出今天的事是羞恼交加,直想钻到地下去,还以为自己向夫人下跪的事是天知地知夫人知自己知,才一天到晚,她就告诉了别人。雷振远后悔莫及,今天真应该保持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

“你,你你。”老夫人听了并不没有如月想像中的高兴,她责斥如月,“你怎么能叫一个大男人向你下跪。幸好他是抢你回来的,要不传扬出去,别人就笑话我们谢家人没有家教了。你们几个,就当这话没有听到,回去了也不能说,知道了?”

“是。”服侍的丫头低低的说。

咳,雷振远长吁一口气,原来不只是自己担心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扫地,也有人担心败坏门风。

如月不理解门风、家教之类的重要性,在如月看来,要是有这种能力,她还要把雷振远打入十八层地狱,这小小的捉弄算得了什么。如月真的不理解,母亲像是处处地帮助雷振远:“母亲,他是抢我的恶霸,比起他抢我的奇耻大辱,这戏弄算什么。”

“月儿,他抢你回来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你一个大家闺秀言行举止要优雅端庄才对,不要像泼妇似的。唉,以前我教你的全忘掉了。”

如月的心中那个郁闷,今夜不像是来救援的,倒像是来接受教育的。

“母亲,我要离开这里,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

如月差点疯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缺乏心灵相通,跟老夫人说什么事都难如愿以偿,老夫人既没有为自己的未来作安排,又没有与自己策划逃离虎口的事。

“母亲,他抢我回来,我就乖乖地呆在为里,这算什么。”

“这倒是,苦命的孩子,”老夫人长叹,“可是你离开了这里,能到哪里去?”

“离开这里再说,大不了我自个买间房子过一辈子。”

如月心中真是苦闷极了,老夫人绝口不提接自己回家的事,在现代生活中有不幸的女子被人拐卖了,父母千里迢迢地带人解救女儿回来,为女儿重新安排生活,这位老夫人除了为女儿叹息,似乎不打算为女儿做什么。

“别说傻话,你还没有满十七岁呢,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你还是先住在这里,我回去跟你父亲商量后再说。”

与老夫人谈了半夜没有一点实际的帮助,如月失望地掉头向里边诈睡。

房间内长时间沉寂无声,雷振远悄然无声地离开。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5。风流债(上)

天亮了,用过早餐后,如月就宣布要和母亲去买布匹,让母亲带回去送给家人作新年礼物。雷振远反对无效,就说是愿意放下手上的工作和夫人去走走,担心人太多挤坏了夫人。其实,雷振远是担心老夫人改变主意,要拐跑了他的夫人。

卢夫人和李姨娘都要作伴一起去,说要买些布匹回来作新衣服过年。于是,老夫人、如月、卢夫人和李姨娘还有随行服侍的人,一共出去了七辆马车,雷振远亲自出马带人围护,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坐在最前面的如月带领大队人马奔向自己的布庄,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有自己开个布庄还去别的布庄帮衬的道理。如月早就吩咐过雷府管采购的人,凡是雷府上要买布时都要到自己的“鸿运布庄”来买。

鸿运布庄的掌柜看到门外停了许多马车,知道来了大主顾,笑容可掬地迎出来,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是东家,心中一楞,以为是东家带人来参观指导的,恭恭敬敬地向如月行礼。

如月不希望这一大群人知道这是自己开的布庄,没有理会掌柜的,只是冲老夫人说:“这布庄的布料质地好价格公道,我们府上使用的布都是在这里购买的。”趁别人不注意,如月偷偷地向掌柜的使眼色。

圆油世故的掌柜明白,向如月身边的其他女子一一恭敬作揖,脸上堆着笑说:“各位夫人,请到里面选用布匹。”

如月带一大群人往里面走,雷振远站在门外与一群家丁看马车。

布庄里原来已经有几人在选购布匹,再拥进这一群人,把柜台前都站满了。如月叫人拿出最上等的布匹,挑选了几匹给老夫人带回去送给家中的人,然后才给自己和雷磊轩挑选合适的布匹。

雷振远站在布庄外,只站了几分钟就心中奇怪,只是拿布匹付银子这两个简单的动作,这些女人为什么磨蹭了这么久都没做好,换成他自己去买的话,一百匹都买好了。雷振远身材魁梧一身煞气,站在布庄外引人注目,偶尔走过认识雷振远的人,都奇怪威名远扬的雷总镖头居然来到布庄做门神。

又一辆马车在布庄外停下,从车上走下两年轻女子,一主一仆。这年轻小姐人长得漂亮,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妩媚风流的桃花眼在男子身上滴溜溜的转,勾得几个男子魂都飞了。

雷振远若无其事地站立,看到那个新来的小姐暗暗叫苦。这小姐是翠红楼的小姐银凤,是雷振远的老相好。雷振远有些担心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纠缠自己,要是被里面的如月知道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在家中与丫头有染她都怒火中烧,每发觉一次要给自己脸色看几天,要是她知道自己流连烟花之地不知道会怎样折磨自己。

真是越担心越见鬼。那个银凤走到布庄门前就看到了雷振远,惊喜得像捡到了金元宝,这雷振远出手大方是有名的,在这里遇到他买新衣服不用自己掏银子了。银凤袅袅娜娜地走到雷振远的面前,风骚的大眼落在此尊财神爷身上,娇滴滴地说:“雷老爷,你两天都不去看我了,是不是喜欢上别家的姑娘了。哎哟,雷老爷,你前两天答应过人家,给银子买新衣服,还没有给呢。今天这样巧,我俩在布庄相见,陪我进去买一匹布给人家嘛。”

雷振远黑着脸不作声,知道这银凤在诈自己,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给谁买布做新衣服。银凤红艳艳的小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与雷振远的关系,一口气就可以说好的话慢悠悠地拖了半天才说完。雷振远担心地望向布庄门口,希望如月不要在这时出来,祈求她在里面细心细心再细心地挑选布匹。

“胡扯,滚!”雷振远沉下脸,不是他舍不得银子,一是讨厌被人诈取银子,二是害怕让如月知道他与银凤有染。

银凤看雷振远变了脸,不像夜晚去风流快活时容易说话,悻悻地要离开,走了几步不甘心就此放过这条大鱼,站在原地看雷振远娇滴滴地说:“都说雷老爷出手不凡,原来也有拿不出手的时候,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赏给,真坏。”站在原地拿风骚的眼睛瞟雷振远,不肯离去。

附近的人好奇地看雷振远和银凤。

雷振远脸黑,再不送走这尊瘟神,迟早会被如月知道的,无可奈何地花银子消灾,绷着脸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在地下,低沉地怒吼:“再不滚,有你好看。”

“雷老爷,我这就走。”银凤无能视雷振远的恼怒,仍然娇笑着捡起银子,冲脸黑得像锅底的雷振远勾魂摄魄一笑,扭身进入布庄。

还好,在夫人发觉之前送走了这瘟神,雷振远心中庆幸。

可是,这瘟神是送走了,却是送到了如月的身边。

银凤走进布庄,看到布庄里大多数是女子,一群丫头围绕如月和老夫人在选购布匹,银凤向在场的几个男子卖弄风骚,让在场的女人厌恶暗骂贱货,跟随的丫头们个个向银凤翻白眼。

看到这些有钱人家的夫人、丫头憎恶自己,银凤心中不忿,就要卖弄自己的不凡,掏出雷振远刚刚给的银锭,得意洋洋地问布庄的伙计:“你知道我这银子是谁给的吗?”

伙计敷衍地问:“是谁给的?”

银凤骄傲地嘟起嘴,用眼色睨在场几个夫人:“这是雷老爷刚刚给我的。雷威镖局的雷总镖头雷老爷,知道不?他可是我的男人……”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打量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这个不正经的女子什么时候成了雷振远的女人。

“住口。你可知道这位是谁,她就是……”卢夫人看到如月僵化,上前喝止银凤,不让她再说下去。

如月一眼看出这人是个风尘女子,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看她说话的神态应该与雷振远有过交往。雷振远与这种女人交往,叫如月对雷振远的厌恶又增进了几分。

李姨娘好奇地打量银凤,在猜测她是谁的同时,在研究银凤的穿着打扮。

老夫人看出如月眼中的怒色,轻轻劝阻如月:“月儿,别理这些不要脸的。”

如月想想也对,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为她们生气,就和卢夫人转身继续看布匹。

银凤不知道如月是谁,看到一大群人都围绕如月转,显然是这群人中的主角,心中是又忌妒又羡慕,特别靠近如月晃悠那锭银子,面对伙计眼睛却睨如月:“雷老爷最疼爱我了,看新年快到了,特意给我银子买新衣服过个快快乐乐的新年。”

如月心中那个憋气,她在打算离开雷振远,可还没有离开,就有不正经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示威,真怀疑是雷振远特意叫来的,这个浑蛋。

“去,你把那个浑蛋叫进来。”如月竖眉吩咐莲儿。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6。风流债(下)(加更)

雷振远听到如月叫自己进去,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入布庄里。

银凤没有想到如月刚才吩咐人叫进来的“浑蛋”就是雷振远,她看到雷振远大步走进来,正好要进一步向人卖弄她和雷振远的关系,想都没想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声音嗲得让听的人起鸡皮疙瘩:“雷老爷,我还没有挑选好花布呢,快来帮我看看。”伸手就要拉雷振远,这亲热劲,好像她和雷振远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本来,仇人要跟哪个女人鬼混与如月无关的,可是如月看到银凤对雷振远的亲热劲,那风骚蚀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雷振远看时,这心里还是不舒服,冷眼旁观。

雷振远要不理银凤都不行,闪过一边去,阴沉沉地低喝:“哪里来的疯女人,不要命了。”

要扑到雷振远怀中的银凤扑到了地上,她眼睁睁地看雷振远甩开自己,径直走到如月面前。

“夫人,你叫我有什么事?”雷振远注视冷着脸的如月,摆出一副任你差遣的模样,他还不知道刚才在外面扔下的十两银子给他带来了麻烦。

雷振远这一声夫人,让两个人听了胆战心惊。

银凤这时才知道站在众人中心一身狐裘的如月就是雷振远的夫人,后悔莫及,没事向这些人卖弄什么。银凤的脸色苍白,一时间不知所措地望雷振远和如月。

布庄的掌柜惊恐地偷偷看站在如月面前的雷振远,尽管现在雷振远的脸色并不难看,可只要看雷振远那山一样剽悍强壮的躯体和平日里听到的传闻,就叫他不敢正眼看这位雷总镖头,心中想着得赶快将偷偷昧出来的银子及时补上,不要让人发现了。原来,这掌柜的欺负如月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平日里也极少来盘查,就偷偷地昧了不少的银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东家就是雷老虎的夫人,要是叫雷老虎知道自己昧了他夫人的银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掌柜的脚下就有点哆嗦,倚靠在柜台上才站稳了身体。

如月可不害怕这雷老虎,她仰视这个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人,尽量克制心中的羞恼,用平静的语气问:“老爷,这位小姐见到你欣喜若狂,你怎么不理人家。”

雷振远听得心中发毛,表面上若无其事:“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疯女人,拉拉扯扯的说些疯话,理这种人干什么。”

如月望这个面不改色的人,心中恨得痒痒的,揪不住雷振远的痛脚又不好说他,就这样放过雷振远心有不甘,一时无话可说。如月感觉到仰头时间长了脖子有些累,低头下来时看到了雷振远挂在腰间的荷包,心中一动,轻轻问:“老爷,你的荷包是不是坏了?”

在场的人见到如月不再追问银凤的事,都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又奇怪,如月怎么关心起雷振远的荷包来。

雷振远也奇怪地低头看腰间的荷包,用手拍拍,沉甸甸的银子都在:“没有哇,我的荷包好好的。”

“怎么我听到有人说,她手上有你的十两银子?”

雷振远意识到事情不妙,心中怒银凤多嘴多舌,他急忙分辩说:“夫人,你千万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

如月盯住雷振远,皱眉说:“老爷,我可没有说是谁说的呀。”

糟糕,露馅了。

雷振远站不住了,讪笑着向后移步:“夫人,我有两天不去镖局了,现在想起有些事要急等到我去处理。夫人多买些布匹回去,做些新衣服过新年。”

如月看到雷振远要溜,恨得牙痒痒的,想要发作又碍于是大庭广众之下太丢脸,只有出声阻止:“老爷,我还没有说完呢。”

“夫人,有什么话等今晚我回去再说。”雷振远嘴上说着,脚下不停向外走,转眼就走到了布庄的门口。雷振远担心如月一气之下扑上来,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就丢到家了。

雷振远哪里料到,他这种要逃跑的架势对一直克制的如月来说是火上浇油,就忘记了这是在公众场合,看到柜台上有个算盘顺手就拿起来,向雷振远掷去:“浑蛋,玩女人玩到在我面前付风流债。”

雷振远回手一挡,算盘掉落地上,算珠散落一地。

银凤吓一大跳,妈呀,这夫人连雷振远都敢打,她要叫人收拾自己可就完了,也顾不上要买布,趁众人不注意,她爬起来向外跑去,一脚踏在一个算珠上,又结结实实地扑到地上去,尖叫着叫带来的小丫头拉自己起来。

除了雷振远外,众人哄笑。

要继续溜走的雷振远看到如月向外走来,担心如月像银凤一样扑倒地上,慌忙劝阻:“别出来,小心踩到算珠上摔了。”银凤摔倒可以马上叫丫头拉起来,要是如月也这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天就要塌下来了。

这一担心,叫雷振远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心慌意乱地看如月一步一步走来,眼珠子直直地盯如月的脚下,心中作好了万一如月踏在算珠上扑倒了,冲上去来个英雄救美。

几个丫头飞快地捡拾如月面前的算珠。

长裙子下若隐若现的小脚一步一步走来,走到布庄门口,依然安然无恙,让雷振远轻吁一口气:侥幸,夫人平安无事。

夫人是没事的,雷振远自己却又有事了。

“你这浑蛋,看你干的好事,居然在我的面前付风流债。”如月伸手揪住雷振远的衣服不放,气势汹汹的架势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找雷振远算账的。

如月是一下子扑上来揪紧雷振远的衣服,她的手上揪得紧紧的,脚夫下没有站稳,雷振远害怕如月摔倒,不敢用力挣扎,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看如月揪自己的衣服,近距离承受如月眼中喷出的怒火。

这时,站在布庄内的人看得发呆。雷府中跟随来的人看到老爷和夫人有冲突,个个不知所措,总没有表示似乎不好,要有所表示又不敢确定要帮老爷还是帮夫人。

大街外有许多人在驻足观看,围看的人不断增多。

认识雷振远的人惊得掉下巴:这个女子是哪里来的世外高人,一出手就制住了雷老虎,厉害!

雷振远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异样,待到如月站稳身体后,困窘地拉下如月的手,一边撤退一边向跟随来的人吼叫:“楞什么,还不出来搀扶。”

看到雷振远迈步走了,如月自知赶不上他,看到布庄门口外倚放有一把扫帚,抓过来向雷振远头上打去:“浑蛋,我叫你跑。”

雷振远本能地举手挡扫帚,扫帚打在他的手上,灰尘纷纷掉落,雷振远赶紧闭上眼睛。雷振远再睁开眼睛时,头发上、眉毛上、胡碴上和衣服上都是灰尘,身体一移动灰尘纷纷从身上掉落。

这算什么!雷振远环视四周,到处是看热闹的人,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男子汉大丈夫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气得他瞪眼看如月,用力一拉要抢过扫帚来维护男子汉的尊严。当抓紧扫帚另一端的如月被这一拉身体摇晃,快要栽倒时,雷振远就只想到千万别让夫人孩子出什么差错了,飞快地伸手扶住如月。

如月手中的扫帚又一次打下来,雷振远头发、眉毛、胡碴、身体上灰尘又厚了一层。

周围观看的人偷偷地捂嘴笑。

晴儿和莲儿慌慌张张地站在如月的一左一右时,雷振远才松开手成功撤退,跑去跃上马背,纵马奔驰而去。

雷振远一口气奔跑到雷威镖局,走入大厅站在正中,狼狈地拍打身体的的灰尘。

“镖头,你从哪里弄来一身的尘土?”正在大厅中忙活的几个镖师连忙过来帮忙拍打,对雷振远的一身灰尘奇怪。

要是叫这些镖师得知自己被夫人打了,过去他们对自己的敬畏肯定会一扫而光。雷振远支吾其词:“今天真倒霉,出门就遇到了风沙。”

咳,这清州城似乎不是沙漠,能卷起这种大风沙。

并且这几个镖师一眼看出雷振远身体上的不是风沙,是细细的尘土。当然了,雷总镖头说是风沙,也没有人敢给他纠正。

这场战争,观看的人不少。

老夫人从头看到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混战结束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把威震江湖的雷老虎打得抱头鼠窜的人,居然是自己那个曾经贤静温柔的女儿。

街道上观看的人绝对是个个幸灾乐祸:横行清州城的雷老虎,也有被人修理的时候。

有人回去神秘地对别人说:我今天看到雷老虎被人打,他招架不住,狼狈逃跑。

有人的去转告其他人:雷老虎在街道上遇到一世外高人,两个人发生冲突,雷老虎被人打趴地下。

更有人转告他人:雷老虎被一世外高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奄奄一息,快不行了。

第二天清州城就有人传言:雷老虎被一世外高人收拾,一命乌呼了。

于是,很多人在两三天后才看到雷振远纵马在街道上跑过时,大惊失色,以为见到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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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27。惊虚一场

用过午餐,老夫人就动身回去了。

大大小小的包袱,塞入马车中,是如月送给娘家人的礼物。

“母亲,要不现在我就跟你回去?”如月抱最后一丝希望,试探性地向老夫人请求。雷振远没有回来,现在是离开雷府的好机会。

老夫人站在马车旁边,深深地看如月,在雷府作客两天,老夫人的想法改变了很多,对如月的未来她有了一个新的决定,只是这个决定没有和如月的父亲商量,她不能擅自作主。

“月儿,你耐心等候,我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你放心,你的事我们会为你作主的。”老夫人在登上马车前,对如月好言相劝。

如月失望地看老夫人的马车离开雷府,有什么好商量的,女儿被人抢走了,就要想办法解救回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到了午睡的时间,如月缩进被窝里睡不着,想到老夫人绝口不提让自己回去的事,要离开雷府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离开雷府后,清州城是不能呆下去的,其他地方举目无亲没有办法立足,要是一个现代人在回归于古代还饿死街头,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在外独立生活需要很多银子。如月苦苦思索着到哪里弄银子,想到脑袋胀大都没有想出什么高招,懊恼地长叹:“唉,没有银子真难。”

“雪儿,隔壁那十几万不是银子?”周妈听到如月的感叹,失声笑了,接过话茬儿。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怎么就把隔壁这二十箱的“嫁妆”给忘了。这些“嫁妆”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不用管那么多了,就当是雷振远这个恶霸对自己造成伤害赔偿的精神损失费。被他糟蹋成这样净身出户,岂不太便宜他了。

如月翻身爬起来,午睡是睡不成了,马上过隔壁的房间把所有的银子归入两个木箱子里,粗略计算大概有两万多两白银,估计够自己生活十年八载了。趁雷振远不在家,如月叫人把装有银子的木箱塞到马车上,拉到清州城最大的银庄统统兑成银票。如月多长个心眼,一半换成千两一张的大银票,一半换成五十、一百两的小银票。

有两万多的银票揣在怀中,独自离开雷府就不再是件彷徨的事,不用再老是担心流落街头了。

唉,还是银子能给人安全感。

跟随的人看到如月一下子把这样多的银子统统换成银票,个个心中纳闷,个个熟视无睹。下人哪敢管主子的事,何况老爷前两天刚刚吩咐不要惹夫人生气,对这件事提出非议,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如月决定在回雷府前去回春堂看望周玉卿。

如月在回春堂门口出现,掌柜的眼前一亮迎上来,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跟随如月往里走了几步,脱离雷府人一定距离后压低声音问:“夫人,小李庄那些田地你还要不要?我大哥急等你回话,说是在价钱上可以好商量。”

看被雷振远这恶霸闹得连要买田地的事都忘记了。如月听出对方急于要向自己推销田地,心中怀疑有诈:“急成这样,不是挖了坑等我跳吧。”如月回想自己在去看小李庄那块地前,就详细地打听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地主要不是太急需银子就是太狡猾了。

掌柜替他的堂哥约如月到附近的一个茶楼去面谈,说是成与不成要在新年前作决定。

如月犹豫不决,怀中这些银票可是要留作自己的生活费的,经不起回春堂掌柜的一再游说,以及周玉卿的帮腔,最终决定去看一看。

于是,如月和周玉卿又从后门溜出去登上马车。跟随如月的人眼看如月和周玉卿手拉手进入后院,若无其事地围坐火盘旁边取暖,他们早就习惯了,更何况今天还吃过午饭了不用饿肚子。

雷振远在镖局看帐本,忽然想到一件事,扔下帐本匆匆忙忙地赶回府上。玉馨院中只有周妈一人在清理房间,她告诉雷振远如月送走老夫人不久就出府去了。

雷振远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他害怕如月趁自己不在偷偷地跟随老夫人回去,她那张小嘴能说会道,老夫人很有可能被她说服带她回去的。

雷振远来到回春堂,掌柜的大吃一惊就变了脸色,只有他和服侍的小丫头知道如月和周玉卿二人根本就不在里面。掌柜的壮胆给雷振远倒上热茶,脸上堆笑脚下哆嗦。

“你们都在这里,没有一人在夫人身边服侍?”雷振远环视身边的人,看到跟随如月出来的人统统都在这里,心中就不悦。

晴儿连忙禀报雷振远:“回老爷,夫人每次来到这里和周小姐入后院说话时,一律不准我们跟随。”

雷振远不再作声,注视手中的茶杯时眼睛中就流露出疑惑。

在回春堂附近的一个茶楼里,如月和周玉卿脸上蒙上面纱,与回春堂掌柜的堂哥李老爷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如月改变了主意,不想再买下小李庄的田地。李老爷急了,他听到堂弟的通知时,连田地的官府文书都带来了,一心要把这田地卖出去,他主动地将地价一让再让。

如月更加不敢要了,哪里有这样谈买卖的,一定是陷阱,如月为买进田地的事,向何管家打听过近来田地的价格,李老爷现在说出的这个价格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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