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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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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还没有生炉子。”一个人大叫,飞一样跑了。
一百多人唿哨一下全跑光了,大家都想到了自己要干的活。
何管家活动已经麻木的手脚,想要骂几句解恨,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老爷都没有说什么,哪里轮到自己来埋怨夫人。何管家指挥两个小厮抬走老爷刚才坐的椅子。
雷振远进入房间,周妈与睛儿惴惴不安地退出外间。
床上,如月身体上穿着整齐,蜷曲身子向外睡得正香,散乱的头发遮掩了小脸。雷振远轻轻拨开长发,看到如月双眼微闭呼吸均匀,一串口水正从嘴角流下。这可爱的小懒猫!雷振远想要发火都无从发起,冲床上的人儿瞪瞪眼咧咧嘴,无奈地离开。
“夫人起床后,及时传早餐给夫人。”雷振远吩咐周妈。
只是这样。周妈悬着的心放下来,看老爷的身影消失地门外,周妈叮嘱睛儿:“有人问起夫人为什么不去训话,你就说不知道。”
卢夫人唤来管家娘子,询问夫人训话的事,很是意外。卢夫人把话转告仇洪良时,疑惑地说:“这位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年纪小小的,雏儿一只,掀不出什么风浪。”仇洪良胸有成竹。
卢夫人不能认同:“昨夜吃晚饭时,夫人可不像是什么雏儿。我们居人篱下,小心一点的好。”
夫妻两个正说话,三个小孩从门外跑入,扯住父母的手是又哭又嚷:“父亲,母亲,我肚子饥饿,我工吃饭。”
“哭有什么用,厨房里恐怕是炉子都没有生好。”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0。不幸中的万幸(上)
又到了午餐时间。
雷府后院的大餐厅里,照旧摆了两张桌子,一高一矮,大人坐在高桌子旁边,小孩子围坐在低矮的桌子边。卢夫人仍是手忙脚乱地指挥丫头,忙于布菜。
如月也习以为常了。在雷府居住三天,如月已经知道这一大家子不是来作客一两天,这仇洪良在未成婚前就来到雷府,妹妹去世后仍旧居住在雷府中,娶妻生子纳妾,成了半个主人。
卢夫人不再为如月布菜。
如月的面前摆放几碟她最爱吃的精致小菜和一碗沌排骨清汤,如月慢条斯理地夹菜送饭,慢悠悠地喝汤。
“夫人,妾身也想吃蔬菜。”李姨娘眼巴巴地看如月,不是李姨娘特别想吃蔬菜,而是看如月享受厨房特意为如月做的菜,这份荣耀叫她羡慕。李姨娘也想享受一下这种荣耀。同样是年轻姣美的女子,为什么夫人就能够独自享有老爷的宠爱,享受下人的尊敬。
一听到李姨娘的话,在桌子上的其他三人都齐刷刷地向如月看来。这可是厨房特意为如月做的菜,虽说只是蔬菜,要是没有如月的同意,其他人可是不能染指的。
如月没有反对,也不好反对,厨房特意为自己做的这几道菜,最合适有身孕人的胃口。李姨娘现在也是一个有身孕的人。
“谢谢夫人,那妾身就不客气了。”李姨娘羞涩地夹一筷子蔬菜放入口中,兴奋地吃到肚子里。李姨娘胃口特别好,一点都不像有身孕的人,吃了一筷蔬菜后又接着吃,筷子伸出来一次又一次,把这些细炒的蔬菜当成了美味佳肴。
如月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有些后悔当才的慷慨,这李姨娘一点都不懂得分寸,毫不客气地把这些菜吃掉了大半,像抢劫一样快,碟子里剩下的菜被李姨娘翻个底朝天,弄掉一些到桌面上。没有一点教养。
一把勺子泡入如月的汤碗中,舀起满满的汤,移过饭桌上时溢到几道菜上后,送入李姨娘鲜红的小嘴中,随后勺子又伸过来。
如月对眼前摆放的菜、汤失去了胃口,吩咐丫头拿两个酸柠檬来给自己作菜吃,不再碰眼前的菜和汤。
“夫人不吃,妾身都吃了。”李姨娘干脆利落地把如月眼前的菜都搬到她的面前,吃得津津有味。这些精致的小菜,好像不是专门为夫人做的,是专门为李姨娘做的了。其实,李姨娘并不觉得这些精致的小菜特别好吃,是享受特别照顾的待遇心中舒畅。
如月默然咬酸柠檬送饭,对李姨娘的所作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厌恶。这酸柠檬的味道是不错,就是缺乏营养对胎儿不利,近来如月在周妈的提示下有意吃些蔬菜,喝点骨头汤。
如月身后站立的周妈和晴儿不满地偷偷冲李姨娘扁嘴。
卢夫人脸上不易察觉地现出淡淡地讽刺的笑。不知道进退的贱货,自以为得意,就不看坐在一旁的雷老虎眼中阴霾。
卢夫人常去小孩的矮桌子上照顾,有两次要发生冲突,都被制止于盟芽状态。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李姨娘把精致的小菜吃个底朝天。
丫头们捧过脸盆、毛巾,侍候刚刚吃过饭的主子们擦脸洗手。
“哎哟,老爷,妾身的肚子忽然很痛。”李姨娘捧住依然平扁的肚子,柳眉轻颦,娇声呻吟。
呃,故伎重演。
三天前,李姨娘捧住肚子呻吟,哄骗仇洪良抱她回房间后,肚子马上不痛了,大夫来了连面都不露,关上房门与仇洪良在里面恩爱缠mian,扔下一堆烂摊子,把卢夫人折腾得焦头烂额。
李姨娘的把戏,仇洪良心知肚明,当作没有听到李姨娘呻吟,与雷振远话家常。
“哎哟,痛死妾身了。老爷,妾身的肚子痛死了。”李姨娘捂住肚子,呻吟得更加厉害。
老调,没创意!在座的人个个成了聋子、瞎子,都熟视无睹装聋作哑。李姨娘泪汪汪地看在座的人,眼中幽怨。演技不错,要是托生在现代化社会,捞个金鸡奖应该没问题。但是演技再好,内容老掉牙,对观众也会缺乏吸引力。
“老爷,妾身真的不行了,老爷快叫人来。”李姨娘含泪带怨地看仇洪良,额前冷汗渗出。
呃,这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服侍李姨娘的丫头过来搀扶她。
如月相隔一个桌子观看李姨娘,思索她现在是真痛还是假痛,刚要出声相问,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传来阵阵疼痛,原先是隐隐约约后来就感觉十分明显了。如月心慌地看雷振远:“老爷,我的肚子好像不对劲。”
如月皱眉难受的痛苦模样落入雷振远眼中,他慌忙走过来,眼睛一眨都不眨地观看如月,俯身问:“夫人,你怎样?”
在说话这当儿,周妈与晴儿同时围上来看。
身后服侍的丫头们都围上前看,要帮忙又无从下手,乱作一团。周妈趁众人不注意,把如月吃过的半边柠檬、米饭、掉落桌子的蔬菜各抓一点在手上,用衣袖遮掩。
腹部的疼痛在加剧,如月痛苦地捧住肚子,阵阵的疼痛叫如月小脸皱成一团,光洁的额上现出细细的汗珠。
雷振远看在眼中,痛在心里,知道事情不妙,冲旁边的人吼叫:“快,传马车到前院,送夫人去治疗。”
两个丫头飞奔出去。
雷振远抱起如月,大踏步向外奔跑,一边对怀中的人儿说:“夫人,你忍忍,我送你去看大夫。”
周妈颠着小脚在后面追赶。
仇洪良这时才相信李姨娘的肚子确实是出了问题,看到平日妖冶的小妾现在痛得小脸抽搐,后悔莫及,抱起李姨娘,想到吃饭前平安无事,吃过饭肚子就有问题,肯定是这些食物有蹊跷,对闻讯赶来的何管家怒目而视,好像小妾肚子有问题都是这个何管家的罪过:“派人给我守住这些剩饭剩菜,等我回来。有人动过这桌子上的一粒饭,我剥了你的皮。”
何管家连连答应,马上传来几个小厮来守桌子,自己也亲身看守,不要说人,就是一只蚊子都不能靠近饭桌。
卢夫人带领孩子、丫头离开餐厅。
雷振远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前院,登上马车,向车夫喊叫:“快,要快,到最近的医馆。”
腹部中是越来越痛,如月双眼紧闭,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深深的齿印中渗出鲜血,一只手揪紧雷振远的衣襟,另一只手掐在雷振远多肉的大腿上,掐得他生痛。
雷振远的心中更加痛,他惊慌失措地看紧闭的眼睛,真害怕这双眼睛会就此不再睁开,他俯身低叫:“夫人,睁开眼睛看我,睁开眼睛。你会没事的,马上就有大夫给你看病了,你不会有事的。”
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如月,还不如说是在安慰彷徨中的自己。
如月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伤痛欲绝的脸,才知道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原来很在乎自己,只可惜平日里自己很少关心他。为弥补心中的愧疚,如月忍住疼痛低声说:“老爷,我会没事的。只是这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真可惜。”
如月知道雷振远喜欢这个孩子,没事时常抚mo窿起的腹部,望着腹部陷入沉思。
雷振远满是胡碴的脸紧贴在如月的小脸上,低哑地说:“没关系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1。不幸中的万幸(中)
雷振远一走到医馆门口,就大声叫喊:“大夫,快来看看我的夫人。”
内力充沛的吼叫,震得医馆内的所有人都耳朵嗡嗡作响。站立在柜台前的掌柜脸色煞白,以为是来了抢劫的,等到看清一阵风闯进来的彪形大汉胸前抱有一个女子,惊飞的魂魄才归位:原来是病人上门。
优雅飘逸的中年大夫回过神后,继续闭目给眼前的病人把脉,都是病人,要分先来后到。
心急如焚的雷振远眼睛瞪得铜铃大,凶光毕露罩住大夫:“快,先给我夫人看。治好了她,赏银一千两;治不好她,我拆了这间医馆。”
雷振远又狠狠地瞪眼看在此麻烦大夫的病人:“滚,到另一家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病人吓一大跳,认出凶神恶煞的雷总镖头,飞一样跑出医馆,哪里还有刚才病态恹恹的模样,体育健将中的短跑冠军都要佩服他的反应敏捷。
一肚子不悦,刚刚要表白自己不稀罕一千两白银的中年大夫,认出来人是清州城有名的雷总镖头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手指就搭在如月的手腕上闭上凝神,过一会儿又换另一只手把脉,得出结论:“夫人怀孕了,她现在快要流产了。”
鬼话连篇!这些话还要他来告诉,要不是夫人快要流产了,谁会火急火燎地抱夫人来医馆。
“快救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这一大吼,震得大夫全身哆嗦。拜托,再多吼几声,这个大夫就不能救人,而是等人来抢救他了。中年大夫稳住神,叫雷振远抱如月进入内间放到床上去。
如月痛得满头大汗,握住雷振远的手不放。
“夫人,不用怕,我们已经来到医馆,大夫会医治好夫人和孩子的。”雷振远坐在床前,握住如月的手,温柔地安慰。
中年大夫恢复往日的平静,保持医者的心平气和,在如月的下腹部扎上十几根细小的银针,并用手在银针上轻轻弹动。
腹部的疼痛在减弱,如月放开雷振远的手,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
“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爷,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了。”
雷振远轻吁一口气。
中年大夫重新为如月把脉,询问病人一个小时内的活动情况。雷振远简略地说一遍。中年大夫心中犹豫不决。
周妈出现在门口,她是乘坐后一辆马车赶来的。周妈忧心忡忡地望床上的如月:“大夫,我家夫人她……”
“你家夫人吃入了不应该吃的东西,触动了胎气。你知道你家夫人在一小时内都吃过些什么?”
宽大的衣袖被挽起,周妈手中现出一些食物,她迟疑地看大夫:“这些是我家夫人刚才食用过的,我想着有用,就带来一点。”
中年大夫大喜,用盘子接过,把这些食物分开,用各种方法测试。
雷振远沉默地等候测试结果,目光的佘波扫过床边的周妈,这老奴真不错,难怪夫人坚持要带在身边。
“这就对了,原来是这样。”中年大夫测试结束,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
雷振远与周妈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中年大夫厚厚的嘴唇,侧耳倾听。
“蔬菜中有川七,夫人就是因为吃了这川七后触动胎气,差点儿要流产的。”
雷振远与周妈仍是不明白,沉默不语地看中年大夫提笔一挥而就写下药方,叫进一个伙计:“马上抓这副药,送到后堂快火煎了。”
这下可以放心了。中年大夫轻松地掏出手帕擦汗,找到问题所在,解决就容易了,这位夫人的胎儿保住,对雷总镖头也有个交代:“雷总镖头放心,夫人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雷振远提出埋藏在心中的疑问:“大夫,你刚才说‘蔬菜里有川七’,是什么意思?”
“这川七是活血中药,怯瘀性能挺好的,有积瘀的人多服用见效快。有身孕的人却一定不能服用这川七,误食了极易流产和早产。夫人吃的蔬菜中有川七成分。不幸中的万幸,夫人食用少量,送来又及时,才没造成大错。”
“是谁把川七混入蔬菜中给夫人吃的?”雷振远眉头一皱,目光中闪出寒光。老虎要发飙,有人要倒霉了。
这个问题,就超出了大夫的回答范畴。中年大夫不再理会雷振远,去给如月把脉后,将扎在她身上的所有银针轻轻弹个遍。
伙计端来一碗汤药。雷振远半扶起如月,将苦涩的药汤倒入小嘴中,顺便唠叨:“夫人,喝下去,不能怕苦的。喝了药,你和孩子都没事的。来,喝光了。”
如月沉沉睡去。
雷振远与周妈守在床边,脸上都是焦虑,各怀心思。
黄昏时分,如月才幽幽醒来,雷振远与周妈都不由自主地探头看。
“夫人。”
“雪儿。”
中年大夫进来,再给如月诊过脉,微笑说:“雷总镖头,夫人无事了。这两天内多休息,少活动,再喝两副药后就痊愈了。”
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雷振远塞一张银票到中年大夫的手中,抱如月离开。
一千两的银票!中年大夫受不起这样昂贵的诊费,追出去向雷振远的后背叫喊:“雷总镖头,不用付这样多的银子。”
雷振远是头也不回,心中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刚才来时我就说过,治好我夫人给一千两银子。”
呃,有机会领教雷总镖头说到做到的风格。中年大夫心有余悸地把银票放入怀中,幸好是治好了,要不这间医馆很快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夫人,你没事了。”坐在马车里,雷振远喜悦地亲吻怀中的人儿。
“老爷,这次是没事了。下次是否能平安无事,还难说。”
雷振远全身一震,咬牙切齿地:“夫人放心,他们不会再有下次了。”
回到雷府,进入房间,等候在里面的晴儿告诉大家,李姨娘在送去的半路中就流产了,仇老爷十分生气,带几个大夫回来检查,发现今天午饭里所有的菜中都含有中药,有身孕的人不论是吃了哪种菜,都会可能流产。
如月与周妈听得毛骨悚然。
“老爷,要不夫人的药就不拿去大厨房里煎了,反正这院子有小厨房,奴婢想在这里自己动手煎,就怕弄得院子火烟火燎的。”周妈不放心,向雷振远请示。
“也好,就在这里给夫人煎药。”
雷振远坐在床边,看如月朦胧睡去,才向外走去。刚出了院子,在外面等候的四个小厮就随后跟上。
仇洪良与何管家来找雷振远,看他脸色黑得吓人,不敢说话,乖乖地跟在后面。
雷振远叫人搬把椅子坐在大院子里,向何管家喝令:“除了夫人屋子里的,马上把所有的人都叫来,拿家法来。”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2。不幸中的万幸(下)
夕阳西下,雷府一百多人聚集在大院子里。
雷振远豹眼圆睁、杀气腾腾地在这些男男女女的身上移动,所有的下人都低头侍立,恨不能把头缩进脖子里,躲避老爷凌厉的注视。
“把厨房中所有的人都绑了。”雷振远一声喝令,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将在厨房里做活的二十人包括一个十三岁的摘菜小姑娘统统绑个结实,推到前面跪倒在地上。
雷振远阴冷的目光落到这二十人身上,锐利的眼光要射穿他们的五脏六腑,看得他们血液凝固身体麻木。摘菜的小姑娘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雷振远收回目光,冷冷地喝道:“赏给每人二十杖,给我狠狠地打。”
身强体壮的家丁的手举木杖,毫不含糊地向这二十人身上招呼,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个昏倒过去的小丫头被打醒了,痛得眼泪打转,冷汗直冒,咬紧牙关不敢哼一声。厨房里其他人统统咬紧牙关硬撑,头上冷汗直冒。那些低头侍立的人不敢观看,脸色煞白,有很多的人身体在发抖。
六七杖响过,很多人屁股开花,鲜血染红了裤子。
管厨房的头秦妈率先喊冤:“老爷,奴婢是冤枉的。今天奴婢家中有事,奴婢一整天都没有进入过厨房,不可能往菜中下药害夫人的。老爷明查,老爷明鉴。”
雷振远挥手止住杖打秦妈的家丁,家丁停下手中的木杖。秦妈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自以为逃过这一劫。
雷振远不动声色的看这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毫无表情地问:“你刚才说,你今天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入厨房,下药的事与你无关,对吗?”
“老爷明鉴,奴婢因为小儿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中照料小儿,今天没有进过厨房。”
“你是管厨房的头,你一天都不进入厨房,有人向菜中下药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什么用?”雷振远脸色一沉,语气加重。
秦妈脸色惨白,差点儿晕倒,刚才只想到不在现场可以脱离干系,就没有想到失职这一过错。
“给我狠狠地打,打完了二十杖再多打二十杖,让她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秦妈晕倒过去,原来以为能免去这二十杖的皮肉之苦,没有想到反而多加了二十杖。自讨来的。
这杖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仍有人在设法免去杖击的痛苦。
在厨房中专门管采购的想到了一些事情,试图用它免去皮肉之苦:“老爷,奴才想起来了,这两天陈二狗一直在大厨房里熬药,肯定是他趁机把药放到菜中的。”
“对,老爷,肯定是陈二狗做的,这两天他一直在熬药。”被打昏了头的许多人捞到了救命的稻草,纷纷作证。
陈二狗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小青年脸如死灰,全身哆嗦地摇手:“老爷,奴才这两天在大厨房里熬药不假,可奴才没有往菜中下药。前两天奴才偷懒,被秦妈叫人打了一顿,奴才没钱看大夫,听人说川七能怯瘀,就买回一些自己熬了喝。今天早上奴才熬好药后没来得及喝,等干完活后才发现药罐子里的药汤没了。奴才真的没有下药,奴才就是下药,也不可能把药均匀地下到每道菜中去。一定是做菜的人把药放到菜中去。”
掌勺的两个厨师吓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地怒斥陈二狗:“你血口喷人,我们做菜用的都是高汤,都用固定的盅装着,谁会拿药罐子往菜里倒药。”
站在雷振远身后的仇洪良忍不住跳出来,指住两个厨师狠狠地骂,把爱妾流产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你们两个狗奴才,我刚才带几个大夫到厨房中查看,装高汤的盅里就有一个装过药汤。你们把药汤与高汤混在一起使用,害死了我的孩子。给我打,狠狠地打。”
手拿木杖的家丁看雷振远脸色阴沉沉的没有出声,就没有任何举动。这些家丁都很聪明,真正的主子就在眼前,这半个主子的话就没有什么分量了。
仇洪良看到家丁没有动手,想要发作,忽然感觉到身旁有寒光落到自己的身上,讪讪地退回后面。自己平日处理府上的事情再多,这府还是姓雷,都是因为爱妾流产气晕了头。
卢夫人相隔一道墙壁探听大院子里的消息,听得七七八八的,得知秦妈受杖击,慌了神。这秦妈是卢夫人娘家的亲戚,倚仗卢夫人在雷府上谋个肥差。要是秦妈有什么三长两短,卢夫人难以向娘家的人交代,得想个办法救秦妈才好。卢夫人想到了刚入府不久的新夫人,老爷平日里对这新夫人宠爱有加,她的话老爷一定会听。
卢夫人来到玉馨院外,不敢走进去,在院门外呼叫。雷府大大小小十个院子,玉馨院居于正中,是雷府里卢夫人唯一没有进去过的院子。在如月来到之前,这个院子只有雷振远一人出入。曾经有一个丫头好奇地偷偷溜入玉馨院,被雷振远知道后叫人活活打死。
晴儿在院子里闲坐,听到外面有人呼叫,出去问有什么事。
卢夫人问:“夫人在做什么?”
“回卢夫人,我们夫人她在休息。”
卢夫人暗暗叫苦,急得不行,那边要救的人快没了,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在埋头大睡。等夫人睡醒,卢夫人要救的人恐怕早就到阎王殿了。卢夫人心急如焚地向睛儿恳求:“晴姑娘,老爷要把厨房里的二十人活活打死。现在只有夫人能劝阻老爷了。晴姑娘,二十条人命啊。”
“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爷要把厨房里的所有人都活活打死。二十个人都快要死了。”
晴儿年纪小,一听到事关到二十条人命,吓得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进去,惊醒了睡觉的如月,惊讶地问是怎么回事。晴儿涨红了脸,一五一十地把卢夫人的话学给如月听。
如月听完后与周妈相视。
周妈摇头:“雪儿,一定是这厨房里有卢夫人的亲信,她自己不敢向老爷求情,才来求雪儿你的。厨房里有人向你下毒手,老爷查处重罚是应该的。要是不这样,这些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干出些什么事来。”
如月点头认同:“出了这样大的事,要是老爷不重罚厨房的人,我还不依他。这些人该死,敢犯上,居然下药要害死我和腹中的孩儿。”
晴儿在一边听傻了,刚才只想到要打死二十人害怕,就没有想到这些人中有人要暗害夫人,有人该死。
如月在周妈的搀扶下,重新躺回床上,想到院子外有人仍在等候,就对晴儿说:“你去转告卢夫人,就说老爷做事自有分寸,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能阻挡老爷的。我身体不好,就不请她来玩了。”
卢夫人等得心急,听到晴儿转告如月的话,又怒又恨又无可奈何,只好转身离去。
大院子里,第一轮木杖都打完了,厨房里的二十人个个皮开肉绽,那个摘菜的十三岁小丫头和秦妈晕倒在地。
啪啪的杖击声停止,侍立的人偷偷观看老爷,碰上雷振远阴霾的脸,吓得又低头看地下。
雷振远在椅子上慢慢站立,阴霾的目光环视在场的人,低沉的声音震得每一个在场的人发抖:“我雷某人花银子买了你们来,一百多号人服侍我一家三口,看你们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的,在外面冒充我的名干了许多缺德事,无法无天个个都成了爷。撒泡尿看看你们自己,不过是我雷某人养的狗,我要你活你就能活,我要你死你就得完蛋。白花花的银子养出了白眼狼,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暗算我夫人。老虎不发威,你们当病猫。”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做过亏心事的,就差点站不稳了。
雷振远用手指秦妈、陈二狗和两个厨师,冷笑道:“你们口口声声喊冤,冤在哪里。一个管厨房的,连人在菜中下药都不知道,有人在菜中下砒霜给我吃,也不关你的事了?一个在厨房中做事的奴才,竟然敢把禁药带到厨房里,差点就要了夫人和胎儿的命。你们两个,连往菜中放入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做什么厨师。你们四个,有什么冤屈去对阎王说好了。”
很多人听到这里大惊失色,秦妈马上又晕死过去。
雷振远用眼狠狠地瞪拿木杖的家丁:“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要是以后我发现这四个人中有一个仍活在世上,死的就是你们。”
拿木杖的家丁争先恐后地打,害怕力气出少了老爷说徇私舞弊。一阵乱杖狂击,四个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杖打的家丁害怕没有死,给一动不动的四具尸体又补上一顿乱打。
“何管家。”雷振远冷冷地问应声跪下的何管家:“我把府上交给你管理,看你都管成什么样。自领十个大板,想想谁管厨房合适,及早安排人去做今晚吃的。要是再找些专门会下毒的人来,我把你活埋了。原来厨房里的十六人给我统统都赶出府去。”
何管家连连说是,叫家丁打了自己十杖,叫人搀扶才能站稳,在旁边为安排人到厨房伤脑筋。
雷振远环视眼前吓得发抖的人,狠狠地警告:
“你们给我听好了:老老实实地干活,为府上出力,我雷某决不会亏待了你们;自以为聪明,敢逆主犯上的,他们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我雷某人可以赏给你们肉吃,也可以吃了你们的肉。”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3。竟是第五位
雷振远叫人精心挑选、夫妻拜祭祠堂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本来是新婚后第三天要办的事,一拖就拖延了九个多月。
高大阴森的祠堂,正中的神台上摆放有一行行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每一个牌位。
两边侍候的家丁,无一例外地面目恭肃。
雷振远一脸的虔诚,恭恭敬敬地向供桌中的酒杯里倒酒。如月真怀疑,供桌的旁边坐满了雷振远的衣食父母,稍有不敬,就会砸了他的饭碗。如月睁大眼睛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在神台上摆放有一个个雕刻有名字的木板。
酒过三巡,雷振远跪倒在蒲垫上等候。如月挺个快五个月的肚子,要周妈和晴儿两个人扶住手臂,才能笨拙地跪下,她直为自己感到悲哀:明明知道宇宙飞船飞到太空,还要对这些雕刻有名字的牌位叩拜,谁叫自己不幸穿越来到这落后的古代。
入乡随俗,为了做好名正言顺的夫人,明知是傻事也要做了。
雷振远看如月跪下后,恭恭敬敬地额头碰地,双手放置脑袋两边,叩拜祖先。
天地良心,如月并不是存心让叩拜缩水,只是挺个大肚子没有办法完成叩拜动作,她的头刚刚下低,就胸口憋闷肚子疼痛,吓得她赶紧直身。若是祖先真的有灵,估计也不会怪罪她为了保护胎儿,不能按质量完成叩拜动作。
雷振远已经完成了三个叩拜,如月一个都没有完成。如月急了,心想这总得有所表示才好,于是头低垂,双手飞快地向空中划下三次,这才回头示意周妈和晴儿扶自己起来。
侍立在一边的周妈和晴儿、众家丁看到如月划手,认为夫人在驱赶搔扰的蚊子,等到如月要起来了,才想到刚才的三个划扒代表叩头。真开了眼界,原来划手也能代表叩头的。
“唉,真累,总算是完成拜祭了。”如月用手轻轻捶打酸酸的腰。
靠,这夫人从来没有拜祭过祖先?!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如月要转身离去。
周妈连忙凑到如月的耳边低语:“雪儿,这才拜了一次,还要拜两次才能完成拜祭仪式。”
这样繁琐。如月腹诽地看雷振远必恭必敬地向供桌上倒酒,把子孙后代的孝敬奉给先人。酒过三巡,雷振远和如月双双跪下叩拜。如月想都没想,双手飞快地向下划三次完事,如月“叩拜”完了,雷振远的第一次叩拜都没有做好。
如月划手的动作,像驱赶蚊子,又像小青蛙划水,除了周妈撑得住,晴儿和侍立的家丁要笑又害怕雷振远发怒,捂住嘴巴仰面看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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