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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倾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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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你屋里是不是有只狗?”雪柳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
“没,没有……”
秋雁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规定,虽然有二少爷为她撑腰,可是这会……
“怎么没有?我们都看见了……”以蕊在一边帮腔。
“就跑进屋里去了……”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对呀,对呀……”
秋雁还没有练就随机应变的本事,她也来不及练,因为福贵儿正在她身后扭扭的从屋里走出来。
“你看,它在那!”初翠眼尖。
秋雁回过头,吓了一跳。可是福贵儿丝毫感觉不到哪不对劲,见主人看着自己,还摇了摇尾巴。
“我就说有狗嘛……”
“秋雁,现在你要怎么说?”
秋雁实在是没了主意,她不知道福贵儿好端端的待在屋里是怎么被她们发现的。
“这样吧,秋雁,你把它抱出来让我们玩会,我们就帮你保密,怎样?”绿春的笑容很亲切。
秋雁不敢相信她,可是如果不这样福贵儿的事会更快的传到老爷耳朵里,听绿春的话似乎还有一线转机。
她把福贵儿抱出来。
丫鬟们立刻欣喜的围了上去。
福贵儿刚开始时还有些怯怯的,却也经不住美色挑逗,只一会工夫就四腿朝天仰躺在地上,任那一只只嫩手在它的小肚皮上搔着,惬意的闭上眼睛。
“唉,秋雁,你家少爷呢?”凡梅看似无心的一问。
秋雁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便顺口回了一句:“出去了。”
********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万康钱庄,账房。
方浩仁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基本滑到了鼻尖,他便从上面瞅着苏梓峮,样子活像个标准的账房先生。此刻,他正拿着钢笔使劲的戳着账本:“你再说一遍!”
“你轻点,那可是夏雨洁送你的定情物。”苏梓峮避重就轻。
方浩仁方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激动,赶紧拿起笔来对着光查看笔尖,又用手仔细擦了擦。
“我可不陪你疯。对了,我听说你前几天病了,是不是烧糊涂了?”
苏梓峮一把抓过账本。
“唉,你也不能拿账本出气啊?我昨天熬了一夜才做好的,快给我!”
方浩仁扑过来抢。
“你现在蛮用功嘛,是不是要留下来帮伯父做事?”
苏梓峮看也没看把账本丢给他。
方浩仁宝贝似的接过来。
浩仁和他是不同的,再怎么不乐意,家里的生意还是帮着忙的,而且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惭愧。
“我怎么会留下?”方浩仁爱惜的抚平账本上的褶皱,却猛的抬起头:“你不是要对我讲你又没有跟伯父说吧?”
苏梓峮笑眯眯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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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杀气】
你这个苏呆!”
方浩仁急了,跳过桌子作势要掐死他。
“别急,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得帮我一个忙呢?”苏梓峮继续笑眯眯。
“你,你这是阴谋!”方浩仁气狠狠的放开他。
“只不过是一个忙,怎么算是阴谋?”苏梓峮表情很无辜。
“我真没想到啊没想到,”方浩仁痛心疾首的摇着头:“我以为你不过是个书呆,竟然还有这份心思。你说……要是伯父知道了会怎样?”
苏梓峮很镇定,微笑从容:“还能怎样?某人就回不去北京了。”
“算你狠!”方浩仁一拳砸在桌子上:“你的书果真没白念!小子隐藏得太深了,我居然被你骗了十年!”
“承让承让。其实不过是个小忙,怎么就把我贬到如此地步?”
“好,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豁出去了!”
“那我先走了,等你忙完这两天……”
“等等。”方浩仁叫住准备出门地苏梓峮:“如果我帮了你。到时你还愿意回北京吗?”
苏梓峮一怔。有那么一瞬。他地眼前飘过一抹紫色。他游离地目光落在方浩仁身后地红木桌子上。又转回到他地脸上。笑了:“当然。”
********
远远地。苏梓峮在自家门前看见一辆黑色地汽车。周围整齐排列着四个站得笔直地连身高都整齐划一地男子。统一地灰色中山装。一个身材粗短强壮背挺得直直地穿着黑色中山装地男人从苏苑大门出来就直接进入这两侧人墙地保护范围内。
离车最近地灰色中山装动作潇洒地拉开车门。
黑色男人头只一低便钻了进去。然后那四个灰色男子依次坐进车里。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他自然想起了那日在街上所见,只是这个人是谁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苏苑?
汽车在北京目前尚且少见,但凡有也多是官车,而扬州……莫非那人是当官的?
李果正要关门,却见苏梓峮出现在门口,赶紧一弓腰:“二少爷。”
“刚刚谁来过了?”
“是衙门里的魏太爷。”
清朝覆灭了,民国建立了,李果却还改不了口。
“他来干什么?”
“唉,还不是为了……”李果叹了口气,关上大门。
苏梓峮这才发现李果一直愁眉苦脸。
这个魏……他似乎听苏瑞提到过,当时苏瑞的表情也很奇怪。
“啪,啪,啪……”
门环叩响。
凡梅扶着一身淡青的包若蘅走了进来。
满院春光灿烂,可是这静得不能再静的淡青却如一团半低的云压住花间的欢乐。
她的脸色几近苍白,从进门到李果礼貌的唤了声“少奶奶”再到路过苏梓峮身边,她的眼帘始终半垂着,头也埋得极低,但是苏梓峮仍旧看到她眼睛周围的一圈淡红。
她哭了?
她去哪了?难道是……
他立刻将目光对准李果。
李果像是猜到他要问什么,眼露慌色,赶紧开口:“二少爷,老爷还叫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先是快走,却似乎还嫌不够迅速发展到后来的小跑,只一个转弯就彻底消失在了房后。
苏梓峮也拿他无法。
梓箫的去向似乎已经成了苑里人绝口不提的秘密,有时他甚至想梓箫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要隐瞒呢?想来是全苑上下皆知的秘密,为什么要单单瞒着自己一个人?
他看着包若蘅进了正厅,突然想起她是坐着马车回来的,为什么不去问问车夫她们去了哪?
刚走了两步就见苏瑞从正厅出来了。
“二少爷回来了?”
苏梓峮点头,准备去后院找车夫。刚刚李果跑去了后院,那人精得狠,没准就去封车夫的嘴了。他得赶紧。
“二少爷,”苏瑞唤住他:“老爷在家,他心情不大好,你是不是……”
心情不好?
眼前顿时闪过一个身材粗短强壮背挺得直直的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虽然只看了一眼,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是个阴郁的危险品。
他短暂犹豫了下,身子一转,步入正厅。
苏继恒坐在楠木椅子上,咕噜咕噜的吸着水烟。
这把楠木椅子是祖父生前常坐的,而一旦他坐了这把椅子就代表心情不好。
父亲现在也坐在这把椅子上,穿着深色的摞着福字的长衫,刚刚进门的时候,苏梓峮恍惚把他认作了祖父。
他的脚步顿时停在门口,待确定那只是幻觉后方迈进门槛。
“爹。”
咕噜咕噜的水烟声停止了,苏继恒抬起了眼睛。
一时间,苏梓峮仿佛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杀气,那股突如其来的冰冷直透过他的身体打到了脊背上。这种杀气……是属于祖父的。
不过也只是瞬间,杀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变的冷漠和无法辨别的深邃。
“回来了?”苏继恒淡淡的说了句。
“嗯。”
那股冷意还残留在体内,后背已是汗津津的一片。
“坐。”
苏梓峮听话的坐在一侧。
对于父亲,他总是不自觉地遵从,心里即便是有任何不愿只要父亲开口就自然的退到不可知的角落。就像这次回家奔丧,他很想尽快离开,但是父亲只说了句“先住下,等到出殡以后再说吧”,他便留下了。那个离家的日期虽然一天天的近了,可是却愈发的模糊遥远,像一只小小的飞虫,绕着耳边飞了一圈,然后飞远了,连嘤嘤嗡嗡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父亲咕噜噜的水烟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它像一锅热水,把热气铺撒包裹在他的心上。
“苏家做丝绸生意,已有一百多年了……”
苏继恒的声音从烟嘴边滑出,像是对苏梓峮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眼睛盯着地面,却又像是穿透了那层坚实,落在了不可知的地方。
“从乾隆十五年开始向朝廷供应丝绸,苏家就一直是扬州最大的丝绸作坊,虽然时势变了,但是地位不变。树大招风,苏家风光,可是也多风雨。你不喜欢祖父,可是除了为苏家争得向朝廷进贡丝绸特权的苏怀涵,祖父是苏家贡献最大的人。”
【第三二章 贡绸】
祖父……
一个满脸木刻般的皱纹,尤以唇边最为深重的老头浮现在眼前,他的胡子抖了抖,几乎就要怒骂出声。
“四十多年前,他还不到二十岁,因你曾祖父的突然去世,苏家的产业一夜间无人管理。大房欺他年少,即便曾祖父一直认为接管苏家产业最合适的人是祖父,也早有遗言,他们却密谋吞没全部家产,甚至想害死你祖父。多亏了苏瑞的父亲苏伦及时通报。苏伦世代为苏家尽忠效力,天地可鉴。你祖父虽然年少,可是并未因此惊慌失措,相反沉着冷静,装作毫不知情,利用一个小小的计谋将端给他的掺着毒药的茶水巧妙的转给了大房的儿子……”
苏梓峮手心里攥着冷汗,在那么小的年纪,祖父就会杀人了,杀的还是至亲兄弟,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是不是天生的冷血?
不知不觉的,祖父浑浊却严厉的眼睛从阴暗的角落浮出,仿佛就在身后瞪着他……
“你觉得祖父很冷血是吗?”父亲虽然没有看他,可是目光却好像插进他心里:“可是他的堂兄呢?他的大伯父呢?在利益面前只有生存,没有亲情。你要知道那毒药是谁放进去的。面对危险,只能有力还击,否则……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苏梓峮无法说清此刻的心情。
父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祖父做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
“十九岁,掌握了苏家整个产业,运筹帷幄,纵然没有让苏家的丝绸坊更加的光大却也一直发展平稳。你看不惯别人对你的阿谀奉承,蓄意讨好,我想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地道的笑面虎,那一张张笑容可掬脸的背后隐藏的是野兽一样的獠牙。二十年前,陶氏居,本来是和苏家不相上下的丝绸坊。两家互不相扰,算是礼尚往来。可是为了争取进贡的名额,陶氏居却暗中派人在作坊里搞鬼,所有制好的丝绸一夜之间变了颜色,而距离交货时间只有七天。重新缫丝,重新一匹匹的织,重新采买染料,重新配制,重新印染……而苏家之所以能够连年赢得进贡的名额是因为拥有独特配置染料的秘方,可是经这秘方配制的染料需要沉淀十天方可使用,否则还不如普通染料。丝绸一夜之间变了颜色,祖父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一夜白发?
苏梓峮是有记忆的,虽然很模糊。那时他只有两岁,有日看着匆匆而过的祖父,他突然发现祖父身后的辫子竟然由花白变作了雪白。他咿咿呀呀的问李妈,李妈只是满眼含泪。而当时,不只是辫子,连胡子也全白了。过了两年,胡子黑了一部分,头发却再也没有变回来。
父亲似乎也回到了那个危急紧迫地时刻:“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已经有些下人做好离开地准备了。也是。树倒猢狲散。也不能去埋怨人情地淡薄。我只恨自己无能。无法帮他地忙。如果因为无法按时交货家产被查封也就罢了。就怕……苏家人命不保……”
印象里地苑里确实有段时间气氛很恐怖。有次他看到守门地下人汤也夜里鬼鬼祟祟地夹着个包裹出了门。路过他和李妈身边时。露出一副阴狠地模样。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他。而且不久之后。苏苑里地许多人都不见了。又换了一些新脸孔。现在想来那些个在危难时刻动摇甚至背离苏家地人是被赶走了。因为依祖父地脾气。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背叛苏家地。
“那……我们是怎么熬过来地?”
“梓峮。你要记住一个字——狠!要想生存。必须狠下心来。不仅对别人。也对自己。七天。只有七天。我们能做什么?祖父说。我们什么也不做。他果真什么也没做。每天照常吃饭睡觉。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其他人当着他地面安静。可是背地里乱作一团。各自做着打算。这种状况。也没有去找究竟谁是内奸。就这样。七天过去了。可是到了第七天……陶氏居被查封了……”
苏继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与阴狠。
“怎么会这样?”苏梓峮急急问了一句。
的确,任谁也想不明白这种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陶氏居可以在云锦坊搞鬼,云锦坊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
苏继恒唇边的皱纹抖动了一下:“话说回来,陶氏居的丝绸的确不错,若不是云锦坊有金字招牌压着它,怕是它早就发展起来了。你祖父只略用了点小手段——偷梁换柱……”
“祖父用次品的丝绸换走了陶氏居的贡品?”
苏继恒赞许的看着儿子,不过目光也带着一丝惋惜:“怎么会用次品?那太明显了,朝廷也会察觉陶氏居是被人陷害,而且直接就会联想到我们苏家。我们也是用上好的丝绸,当然,花式却不是专门为皇室准备的,而是随处可见的。于是陶氏居的贡品帮助我们顺利过关……”
“陶氏居的人后来没有查到吗?”
“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我们派人告诉他,他安插在苏家的人已经被抓到了。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失利的仍旧是自己。因为苏家世代为朝廷进贡,不用说与宫里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单是这信誉便是有保证的,而陶氏居,他们算什么?他们对苏家的手段是够狠,不过也够低劣……”
“陶氏居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苏梓峮无法判定祖父的作法到底是对是错。竞争太残酷了,不仅是金钱、名誉,还有生命。如果祖父没有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那结果就会像父亲所说的“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原来,只有更“卑鄙”的人才能生存!祖父用“卑鄙”救了自己,救了整个苏家。对于苏家,他是功臣,可使对于陶氏居……
“陶家当家人陶八百终于没有活到八百岁,也终于没有逃出牢狱。入狱的第五天就死了……”
“是被祖父下了毒?”苏梓峮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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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章 大难】
祖父现在在他心里已经不止是记忆里的那个满脸阴郁的老人,而是个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苏继恒立刻斜了他一眼,目光凌厉如剑。
苏梓峮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苏继恒却没有责怪他,只是叹了口气,还笑了。
“看来你真的认识到什么是无毒不丈夫了,不过陶八百不是苏家害死的。我们也只是知道他死了,从里面传来的消息,有的说是受不了刑罚当场毙命,有的说是心情抑郁狱中自杀,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死了……”
“会不会是诈死?陶氏居会不会卷土重来?”
面对如此残酷乃至涉及到生死的竞争,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苏继恒露出赞许的目光,不愧是苏家的子孙,忧患意识是与生俱来的。
“陶八百的确是死了,他的尸首在辕门曝尸三日,所有人都看到尸体变色、腐烂,恶臭四溢。至于后人……陶氏居倒闭后下人作鸟兽散。陶八百年过四十才得一子,当年只有四岁,体弱多病,他娘又早死,陶家一殁,也不知道上哪去了。陶家什么也没拿出来,估计是凶多吉少。况且,陶氏居一切产业均被查封,想要东山再起也难。唉,知道这一切的人只有你祖父,我还有苏瑞,本来是打算带到棺材里的,没有想到大清就这样灭亡了,说出来也无妨,只是……”
苏继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爹,我会保守苏家的秘密。”
苏继恒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其实当时这也是件很冒风险的事。祖父把自己的命和整个苏家都押上去赌了这把,如果换作我……”
苏继恒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现在苏家地产业落在我地手中。别人都尊敬地叫我‘苏老爷’。可是这称呼太重了。苏家地产业……太重了……”
苏继恒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咕噜咕噜地水烟声搀着座钟地“滴答”再次搅乱屋里地空气。
苏梓峮突然发现父亲老了。不仅是添了皱纹。他地头发……两鬓。额角。脑后都散落着点点地白。父亲给人地感觉是强大地。他在自己心中也是强大地。以前还不觉得。只是这次回来。父亲好像突然变作了另一个祖父。害得自己见到他总是战战兢兢地。而现在。父亲头一回卸下了坚强地外壳。原来。他也是脆弱地。原来。这个让人羡慕让人嫉妒让人处心积虑想得到地一家之主是这么地劳累这么地危险这么地困难重重。曾经地祖父应该也是个不谙世事地纯洁少年。却在一场场风雨中不断成长为一个杀人不见血地刽子手。他为地只是自己吗?如今。这一切又轮到了父亲。而自己作为苏家地子孙却只想着逃避责任。实在是……不仅仅是惭愧。
一时间。心里涌动着一股酸热地激流。激得他差点就要脱口说出:“父亲。有什么我能做地吗?我会和你一同分担!”
可是这时。苏梓柯走了进来。
“大伯。有一批丝绸要运往南京。那边一定要我跟货去一趟。估计往返要半月。”
苏梓柯立在堂中,正对着苏继恒,半低着头,可是苏梓峮却觉得他的目光正斜斜的瞟着自己。于是刚刚冒出来的报效家族的雄心壮志顿时被压了下去。
“嗯,路上小心。”
苏继恒简单嘱咐了一句,继续埋头吸水烟。
苏梓柯退了下去,他的身影似乎孤单得有些悲壮。
李果擦过孤单的苏梓柯,直奔正厅而来。他的样子像是有特别重要的急事,竟然都没有对擦肩而过的苏梓柯简单的做个揖。
看见李果,苏梓峮方才记起自己本来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来得及去做。
李果收了脚步。
“老爷,二少爷。”
做了揖后,他移到苏梓峮面前:“二少爷,方三少爷说方老爷让他外出收账,和你的约怕是要推迟几日,不过他一回来就过来找您。他还说,让你记得他的事……”
李果汇报完毕出去了。
他的事……唉,浩仁一边惦着心爱的人,一边又放不下家里的生意,也一定很矛盾吧。
“嗯,浩仁长大了……”
苏继恒咕噜着水烟,上唇短硬的胡须微微颤动着。
苏梓峮的心里再次翻滚起来。
父亲只是留他,也没有说要他做什么,不过他心里清楚父亲是想让他继承家业,只是……
说不清是想逃避还是不够相信自己,抑或是因为苏梓柯,他依旧是只要想起山一样重的责任和可能到来的种种争斗就会艰于呼吸。
看着父亲唇边深深浅浅的纹路,突然喉头发哽。
“累了吧,先去休息吧。”
轻轻的一句伴着一团烟从苏继恒的唇边吐了出来。
苏梓峮不敢细看那朦胧在烟后的脆弱却必须坚强的脸,他只是低着头:“爹,我……走了。”
心里拼命的说着“对不起”,加快脚步走出正厅。
天很蓝,蓝得有些刺眼。压抑从屋顶自视线消失的那刻突然飞走了,却又在目光触及院墙的同时撞了回来,与之一同回来的是苏瑞。可能刚刚只是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苏瑞是怎么出现的,这一眼看见竟觉得他是从天而降。
“二少爷,老爷怎么样了?”苏瑞神色严肃而焦急。
苏梓峮皱眉摇头。
他知道父亲心情不好,而这不好估计不仅来自家族的压力,怕是和那个粗短男人有关,可是父亲半个字也没有讲。
“唉,”苏瑞见二少爷如此,不由失望又无奈的摇摇头:“老爷今天把最爱的紫砂壶摔了……”
经苏瑞一讲,苏梓峮方才想起刚刚父亲一直在抽烟,一口水也没有喝,他竟没有注意到父亲一直放在手边的紫砂壶不见了,而父亲从前总是抽几口烟便呷一口水,紫砂壶里泡的是他最爱的银针白毫。
他紧紧抿住嘴,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内侧,直至一股甜腥泛了出来。
这就是他,一个不孝的儿子!
老爷的痛就是苏瑞的痛,他丝毫没有察觉少爷的异样,只是觉得他太不懂事,已经二十二岁了,如果是梓箫少爷……
他不禁叹了口气,却也不好责备少爷:“苏家,要大难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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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股份】
什么?
苏梓峮立刻抬起眼眸,灼人光芒随即射出,难道……苏家要再一次走入血雨腥风?
一时间,整个明媚的春天似乎都被一件充满着煞气的红衫罩住了。
“今天,魏韶釜来了……”
魏韶釜?对,就是这个名字!黑色的中山装,黑色的汽车,趾高气昂的烟尘……
一股怒气如烟尘般弥漫在心间,他不由攥起了拳头。
纵然老爷叮嘱过他不要把这事告诉少爷,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了。老爷简直是有点过于宠爱少爷了,把他当个宝似的捧在手里,生怕受半点委屈,既想让他继承家业,却又怕他受累,这样下去怎么会培养出苏家可以顶天立地对抗风雨的主人?他毕竟不能陪少爷走一辈子,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保住苏家的产业,可是如果落在一个丝毫经不起一点风雨的人的手里,苏家几代的心血就全废了。老爷大概全忘了自己当年是怎样被老太爷历练的,如果老太爷还活着的话……
再次叹气,心里默念着“对不起,老爷,就让苏瑞背叛你一次吧”。
“魏韶釜,新衙门……现在好像叫‘政府’了,他是那里的官,也是本地最大的官。唉,苏家是棵大树,招来了各种的鸟,连乌鸦都来了……”
乌鸦?这倒和黑色粗短的魏韶釜很相似。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了,”苏梓峮皱着眉头,本能的厌恶:“他来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苏家地产业?”
莫名其妙地。苏梓峮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血腥地念头。就好像在罩住满院春光地红衫里突然翻出把隐藏地闪着寒光地匕首。直向魏韶釜地胸口插去。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地念头吓了一跳。随后方发觉自己紧攥地拳头正在“咯嘣”作响。他急忙摊开手。手心里已是一层汗。
“他倒好。不想出力。只是想坐享其成。和老爷商量要抽30%地股份……”
“股份?”
“股份。这还是从国外来地词。”苏瑞及时给少爷灌输经济常识。不过又怕说得太深他听不懂:“就是一个作坊由几个人一同出钱经营。赚了。按比例分红利……”
“这也好,爹一个人操劳这么多也是太累,有人帮忙总是好的。”
他望了眼正厅的门。那里黑洞洞的,父亲一定还在椅子上吸着水烟。想着他头上散落的白发,心就一阵抽痛。
苏瑞觉得少爷就和古时那“何不食糜”的皇帝差不多,他是不是圣贤之书读多了?
“你觉得一盘枣子放在那,是大家分着吃好还是一个人吃好?”
他只得继续启发。
“当然是一个人,可是如果吃不了分给别人也是可以的。”
一向沉稳的苏瑞此刻只想狂叫,他突然想到老爷不让他把这事告诉少爷是不是早就知道少爷会有如此意外的反应?
“少爷,苏家的产业是靠几代人用心血乃至生命拼下来的,你不要小看这几座小小的丝绸坊,只要我们苏家关了一个,不用说一个扬州,甚至可以说大半个江南的丝绸供应都会受到影响……”
苏梓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自家的财力究竟有多少他不清楚,但看这些日来往人的反应也只知是很雄厚,却不想竟然达到如此地步。
“苏家历尽艰辛打下的基业怎可拱手让人?”苏瑞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30%……似乎也不多。”
感觉到苏瑞的气愤,苏梓峮发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可他的确对生意一窍不通。
的确够无知的。苏瑞曾听父亲说,苏家的子孙无论是哪一房都是精明无比,怎么单单到了二少爷这出了问题?不过他也只得继续耐心解释,希望自己的某一句能够点醒这块尚未开化的石头。
“十块大洋,拿出三块不多,一百块大洋,拿出三十块似乎也不多,可是一千块……一万块……十万块……或者更多呢?而且不止是一年如此,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如此……”
苏梓峮的神色凝重起来。
“一个人一年就要30%的红利,这等于是苏家三年上下人等的开销,还不够多吗?将苏家各位管事算进去,就包括老爷,也只占40%的股份。”见少爷冷着脸不说话,苏瑞赶紧趁热打铁:“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据我所知,这个魏韶釜正处心积虑的在扬州各个商户家入股份。说是买,可是到现在一个子也没掏,惹得众人不满,最近各当家主事的正准备集合开会商议,老爷还被推举为会长……”
“如果被魏韶釜知道了,爹是不是很危险?”
苏家如果不愿自己拒绝魏韶釜也就算了,而现在这状况让外人看来就是苏家联合各商户和魏韶釜对抗。枪打出头鸟,魏韶釜如果取巧不成定然会恼羞成怒,到时拿苏家开刀杀一儆百。他毕竟是有权势的人,今天如此张扬的带着随从来到苏苑也定是想刻意施加压力。
孺子可教。苏瑞有些满意。即便少爷再怎么对生意没兴趣,但是为了老爷,就凭他这一份孝心最终还是会挑起苏家的重担。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点他绝不会看错。
“你以为魏韶釜会不知道吗?商人重利,为了利他们什么都肯出卖。说不好有些人为了保全自己,为了能和魏韶釜套点关系,为了借此多捞点钱,已经去告密了……”
小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永远是让英雄覆灭的功臣。
苏梓峮一一把这些日来苏家献媚讨好的人想了个遍,竟记不起一个人的具体模样。
“老爷正为这事发愁,几夜都没睡好了,而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唉……”
苏瑞摇着头走开了。
他觉得话说到此最好,把心中的顾虑巧妙转嫁给少爷,这个“忙”还是让少爷想着如何去帮才对。
苏梓峮心事重重的站在院中,只觉脑子里似乎开着辆火车。
怪不得父亲会叹气,怪不得他会说苏家的产业太重了,他现在陷在这两难境地,怎么走都是失利。若只是失利还罢了,他怕的是愧对祖先,愧对苏家的老少。父亲,实在是太难了!
父亲是一家之主,难免殚精竭虑,可是为什么被苏苑抛弃了十年的自己也觉得心事重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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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章 罗亮】
许久以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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