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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外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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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觉察到,对方始终气度雍容,神色自若,遮拦封架,恰到好处……不论自己双刀如何迅猛,对方随手化解,或是轻轻一闪,立即把招式拆开。

玉面罗刹谷真托地向后一跳……

姜青也收住剑势,道:

“谷真姑娘,你非区区姜某之敌,仇家宜解不宜结,不妨说出你的内委真相……”

谷真接口道:

“‘火云邪者’姜青,姑娘刀法不是你敌手,还有十二把飞刀,你如果能把它破去,姑娘自知不敌,你可将我血溅七尺……但,不必说出内委真相!”

姜青听得心里暗暗嘀咕:

“这谷真姑娘的倔强,固执,倒是少有见到……找上人家拚命,厮杀,不肯说出其中原因来。”

他心念闪转,一点头,道:

“好吧,谷真姑娘,施展你飞刀就是……”

姜青话未采说完,“唰唰唰”破风锐响声起……谷真突然扬手,三道白光成“川”字形,电射而至。

姜青估不到她出手如此神速,不由猛然一惊,疾忙一矮身,宝剑抖出一个剑花,“叮叮叮”三声,三口飞刀立时激荡开去,星飞电射,抛落地上。

谷真再一扬手,又是三把飞刀鱼贯打出,成“品”字形,向姜青左、右、中三路,齐齐打到……这是施展暗器中“三环套月”打法。

这三把飞刀,每把相距两尺,任是对方向左右闪避,也难逃出威力圈外。

姜青不慌不忙,使个“铁板桥”身法,上半身往后下仰……

武家施展这套身法不难,但姜青施展这一手,下盘犹如铁桩打基,上盘仰下,离地不过数寸,三刀由胸股上飞过。

这一套看到长离一袅和战千羽眼里,不禁暗暗点头。

谷真二次飞刀落空,突然就地一滚,就在这一滚的刹那间,肩肘用力,一连又发出三把飞刀……

用了一个“柳条穿鱼”之式,迎面平射,急如弩箭,向姜青下三路袭到。

谷真这一手是出其不意,双方相隔距离不到两丈,若是换了别人非死即伤!

廊沿边作壁上观的于秋秋,禁不住手背掩嘴,轻轻“啊”了一声。

姜青威震武林,有“火云邪者”之称,显然绝非等闲之流所能比拟……

手急眼快,乍见谷真滚地发刀,哈哈一声朗笑,使个“白鹤冲天”身法,向上一拔,全身笔直,纵起丈高。

三把飞刀挟着劲风,由姜青的脚底下抹过,又打了个空。

石火电光之间……

谷真又一抡腕抖手,就在翻身一滚刹那,把剩下三把飞力,再次发了出来……

这次用了暗器手法中“冲天炮”打法。

三口刀排成一条银线,略作孤形,向身形凌空,犹未沾地的姜青标去!

玉面罗刹谷真,有她的想法……

这次对方身子悬空,发不出力,再有“火云邪者”之称,好歹也要让他挨着一下。

但是,姜青已由“离火玄冰真气”,打通全身七经八脉,贯通天地之桥,行穿任、督两脉,其内家造诣,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他身形才一拔起,并不停留,立即头上脚下,使出一个“云里大翻身”身法!

这一身法施展,身形已由谷真左肩上,一抹冷电似的飞掠而过。

如此一来,第四次谷真出手的飞刀,又落了一个空。

双方就在几个起落之间,玉面罗刹谷真用四种不同的手法,放出四次飞刀……姜青也用四种不同的身法,把这宗暗器化解。

庭院边廊沿上观望的都是行家……

玉面罗刹谷真这十二把飞刀掷出,换了其他人,即使能闪过头前两次,后来接上的那种诡奇手法,顶尖儿的高手,少不得也挨上一刀。

至于姜青所施展的身法,若非目睹,很难使人相信,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轻功。

姜青收起长剑……就在这短暂之间,自己已有了个决定。

他一笑,道:

“谷姑娘,你兵刃,暗器都败于姜某之手,尚有何说?”

谷真傲然道:

“我并未脱身逸去,你可以杀我……”

姜青道:

“若是姜某下手杀你,你想脱身离去,也未必如此方便……”

微微一顿,又道:

“你一次再次找上我姜青,欲置于死地,原因何在?总该有个来龙去脉……”

就在这时,人影闪晃,腾空激射,从廊沿阴暗处,飞出一条身形……

姜青一声轻“哦”……玉面罗刹谷真有恃无恐,原来暗伏高手助阵……

“奔雷剑”蓄势迎敌,来个迅雷不及掩耳……

一剑正要递上前,声走身前,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道:

“老四,是你二哥……”

在此刹那,大旋风白孤插进一脚,使姜青百思不解……

自己并未败阵,二哥何必前来助阵?

大旋风白孤身形像头巨禽似的飘落地上,不面向姜青,而朝玉面罗刹谷真这边,道:

“洛蒂娜,一别十来年,你还认不认识‘醉伯伯’?”

白孤这一行动,在场众人,莫不诧异而给惊住……

谷真听到这声“洛蒂娜”,继后又是“醉伯伯”三字,便怀疑眼前的事实……怀疑自己坠入太虚梦幻中。

姜青何尝不是如此……

二哥唤玉面罗刹谷真“洛蒂娜”,又口称自己“醉伯伯”……一别十来年……

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洛蒂娜”这三字,不是汉家姑娘的芳名,难道……

谷真从遥远的十来年前,似乎找到了一页回忆,指了指,道:

“你……你是……”

白孤点点头,道:

“是的,有十来年了,那时你才十二三岁……黔境苗岭卜固山……你醉伯伯……”

谷真盈盈跪了下来,道:

“洛蒂娜见过白大侠……原来你老人家也在这里……”

白孤含笑道:

“起来……快起来,洛蒂娜……不,你还是叫老夫‘醉伯伯’!”

眼前这一幕,看进长离一枭眼里,虽然还不清楚其中的内委,但是相信大旋风白孤,与玉面罗剃谷真之间,有深厚的渊源。

红面韦陀战千羽,就像淋了一头雾水……老二怎么会认识此女?

他听到白孤说出黔地卜固山这地名,不由倏然想了起来……

不错,老二的故居在贵州……就是黔东的锦屏。

白孤又道:

“洛蒂娜,你现在是‘玉面罗刹’谷真,以后醉伯伯就叫你‘谷真’行了!”

谷真轻轻应了声,道:

“都可以。”

白弧指着旁边的姜青,道:

“他是老夫的四弟……”

谷真诧然怔了下:

“醉伯伯,你四弟?”

白弧点点头,道:

“他是老夫歃血结盟的义弟……”

困惑不解地问道:

“谷真,你与老夫四弟,如何会结下冤仇过节的?”

玉面罗刹谷真两行泪水流了下来,道:

“他……醉伯伯,你四弟姜青,杀了咱谷真的义父……”

大旋风白孤听到这话,就像当头挨上一棍……不但火辣辣一阵疼痛,更是一阵晕头转向!

长高一枭却是暗暗嘀咕,猜疑不已……

小兄弟何时何地,结下这段怨仇,杀了玉面罗刹谷真的义父?

姜青却是一阵困惑,迷惘……这位谷姑娘的义父是谁?

又如何会丧命在自己之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走近前,诧异问道:

“谷姑娘,你义父是哪一位前辈高人,怎会死在我四弟手里?”

谷真流泪道:

“咱义父吕宁,武林有‘铁牌开山’之称,是西南江湖中‘金衣帮’帮主……谷真从江湖传闻,三年前丧命在‘火云邪者’姜青之手,现在要他交出一个公道……”

在场众人听到这些话,比刚才更是诧异,震惊,而感到意外……

玉面罗刹谷真,是“铁牌开山”吕宁义女?

谷真又道:

“去年谷真拜别师父‘九幽飞狐’盛瑜,回去苗岭,才知道三年前义父吕宁遭‘火云邪者’姜青所害,金衣帮全部瓦解……”

白孤听谷真提到川北玉斧山“九幽飞狐”盛瑜,不由暗暗一惊……

“九幽飞狐”盛瑜,乃是西南武林一位巾帼女杰,一手暗器睥睨西南江湖。

难怪谷真学得一身上乘武艺,和刚才接连施展的飞刀手法。

谷真朝姜青一瞪眼,又道:

“此番谷真来到江南,要‘火云邪者’,交出一个公道。”

三年前,滇北“怒江派”总坛“凌云山庄”那场战役,在场长离一枭、红面韦陀战千羽,和大旋风白孤等众人,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凌云山庄”遭“金衣帮”众人围袭,势在十分危急之际!

而“怒江派”掌门人“九天神龙”华明轩,早年跟姜青有师徒之谊。

同时“金衣帮”在西南江湖中,那股跋扈嚣张,目中无人之状,已使武林中人所不齿。

就在这种情形之下,而姜青等众人正是前往滇北“凌云山庄”……他们岂能袖手不理?

这一场战役,连邪神厉勿邪也有一份,当然不能推到姜青一人身上。

大旋风白孤等众人,将玉面罗刹谷真请进大厅,把当时有关“怒江派”与“金衣帮”仇恨……

还有“金衣帮”在西南江湖暴行劣迹,令武林中人不齿情形,详细告诉了玉面罗刹谷真。

白孤又道:

“谷真,这件事不能怪到四弟姜青一人身上,就是你醉伯伯也有一份……”

“你……醉伯伯?”谷真两颗星星似的眸子,朝白孤一霎不霎看来。

白孤一点头,道:

“不错,这是当时形势造成如此,刀剑出手不容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轻轻吁了口气,又道:

“‘铁牌开山’吕宁是你义父,老夫是你醉伯伯……你要姜青交出公道,先找上你醉伯伯……你把苗刀架在醉伯伯颈上,老夫也只有认了!”

玉面罗刹谷真听到这些话,也跟着叹了口气,缓缓把头低垂下来。

 柳残阳 》》 《邪神外传》

第十三章 敌明我暗

大旋风白孤移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道:

“一眨眼离卜固山‘蒲云谷’已十来年了……阿代鲁可好?”

谷真抬起脸幽幽地向白孤道:

“醉伯伯离开‘蒲云谷’第二年,爹就去世了……有一年,我在屋子前广场上,练你传我的那套‘越女剑’,突然来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婆婆,她就是我师父‘九幽飞狐’盛瑜,带我上川北玉斧山,去年才离开师父!”

白孤一笑,问道:

“谷真,你是不是再要向醉伯伯的四弟姜青,交出这个公道?”

谷真脸一红,朝横边姜青望了眼,没有开腔回答,而是沉默下来。

大施风白孤将众人替谷真引见介绍一番。

这时晨曦初曙,东方鱼白,已是黎明时分,众人折腾了半夜,已是饥肠辘辘……

战千羽叫起厨司,吩咐摆上酒筵,接待这位化干戈为玉帛的玉面罗刹谷真。

吃喝中,大旋风白孤似乎想来感到有点奇怪,就即问道:

“谷真,你怎么把‘洛蒂娜’这名字,换了现在这样一个名号?”

谷真轻轻一笑,道:

“这是在玉斧山时,师父替我取的……她说‘洛蒂娜’这名字不好,就改用了‘谷真’……”

战千羽听来有趣,含笑问道:

“谷姑娘,你师父怎么不替你取名‘李真’,‘张真’用了‘谷真’这个名字?”

刚才经大旋风白孤等一番疏导后,谷真已把要姜青交出“公道”这件事想通……

而当初白孤在苗岭卜固山“蒲云谷”时,视谷真不啻自己女儿,是以此刻隔阂,敌视已完全消失。

谷真见战千羽问出这话,脸一红,道:

“咱本来就是卜固山‘蒲云谷’,山谷里长大的姑娘嘛!”

长离一枭想到前些时候,谷真叫穷家帮弟子洪三七送来的那只铁盒,问道:

“谷姑娘,那次你叫一个小要饭,送来的那只‘凌芒针盒’,是请谁设计构制的?”

谷真并不掩饰的道:

“没有请谁,是我自己做成的。”

众人听来,不由暗暗感到惊奇……

这样一个年纪仅在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会造出如此诡秘的暗器来?

谷真又道:

“我师父除了一般武家绝技外,擅于使用,构造各门暗器……刚才那十二把飞刀手法,就是她老人家传授谷真的……”

她话到这里,微微一侧脸,朝向姜青这边,目光投过一瞥!

玉面罗刹谷真这一微妙的动作,已引起桌座上大旋风白孤的注意……

他发现谷真的两道眼神中,并未含有敌视,或是仇恨……可能是她想到刚才打出飞刀,遭这“火云邪者”姜青化解的那回事上。

他们在大厅吃喝谈着时,“巧手鲁班”鲍玉和楚楚夫妇俩已起床,出来外面。

白孤将玉面罗刹谷真,替他夫妇二人,引见介绍了一番。

战千羽吩咐添上杯筷,请他们夫妇俩入座。

鲍玉和楚楚两人,虽然昨夜并未出来,但他们也已知道这件事。

姜青接触到玉面罗刹谷真投来的视线,倏然想到一件事上,问道:

“谷姑娘,‘鹿鸣帮’掌门人,是哪一位武林前辈?”

他问出这话,也是桌座上众人所想要知道的一个谜底。

谷真道:

“‘金衣帮’瓦解后,西南江湖上才有‘鹿鸣帮’这一门派出现……”

长离一枭听来,谷真这话似乎尚有其他含意,试探问道:

“谷姑娘,‘鹿鸣帮’与过去活跃西南江湖的‘金衣帮’有渊源关系?”

谷真点点头,道:

“是的,‘鹿鸣帮’就是过去‘金衣帮’的持续……”

“‘持续’?”红面韦陀战千羽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微微一怔。

谷真又道:

“‘鹿鸣帮’的掌门人,是‘獠牙文魁’曲池……他过去是‘金衣帮’总坛主事……”

长离一枭等众人,经谷真说出这些话后,才知三年前,并未将“金衣帮”一网打尽……

目前“借尸还魂”,用了“鹿鸣帮”的名义,依然出现西南江湖。

玉面罗刹谷真又道:

“‘獠牙文魁’曲池,知道我这次来江南武林的用意,就派了‘鹿鸣帮’中一位堂主,‘八臂猿’庞通陪伴我来此。”

姜青见玉面罗刹谷真,提到“八臂猿”庞通这一名号,心头不由暗暗一沉……

此“八臂猿”庞通,在杭州城外山坡处,已丧命在自己剑下。

他心念闪转,试探问道:

“谷姑娘,你目前是否‘鹿鸣帮’中人物?”

玉面罗刹谷真见姜青问得有点突然,微微愣了下,才回答道:

“‘鹿鸣帮’掌门人‘獠牙文魁’曲池,有这意思邀谷真入‘鹿鸣帮’,但由于当时师父谕示,是以尚未答应下来……”

大旋风白孤问道:

“谷真,当初你师父嘱咐了些什么话?”

谷真道:

“师父‘九幽飞狐’盛瑜在我离玉斧山时,她老人家说……江湖上各门各派,良莠不齐,有的固然两肋插刀,以道义为旨……”

微微一顿,又道:

“师父告诉我,也有不少江湖中人,设立门派看来道貌岸然,暗中却专干那些伤天害理,不仁不义的勾当……”

姜青听到这些话,倏然想到“天地门”这一门派,就是眼前谷真所说的情形。

谷真显得很认真的又道:

“‘獠牙文魁’曲池虽然邀我入门‘鹿鸣帮’……但师父曾嘱咐我,是以我对此一门派在尚未有完全了解之前,不能轻易投入,以免误了自己……”

红面韦陀战千羽,缓缓点头,心道:

“玉面罗刹谷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心田纯直,还是个好女孩子。”

大旋风白孤道:

“谷真,难道你对‘鹿鸣帮’,尚未十分了解?”

谷真似有所语,后又沉默下来。

姜青问道:

“谷姑娘,你是否知道,目前‘八臂猿’庞通的行踪去向?”

谷真见姜青问得出奇,朝他注视了一眼,才摇摇头答道: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姜青就把那天在“南湖楼”,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所说,有关庞通的情形说了下,接着道:

“杭州城西南,一处‘平林塘’镇上,‘八臂猿’庞通将‘柯氏三雄’兄弟三人置于死地……”

谷真怔了一下,道:

“出于什么原因?”

姜青把当时“云中鹤”雷森所说的情形,也告诉了谷真。

接着又道:

“据雷森所说,柯氏三雄在‘平林塘’镇街,只是多看了庞通一眼,庞通将他们兄弟三人杀害……”

谷真一声轻“哦”,似乎听来感到很意外。

姜青又道:

“雷森跟‘柯氏三雄’是武林中好友,他找庞通论理,庞通亦要将他处于死地,幸亏姜某出手所救……最后庞通丧命姜某剑下……”

谷真微微怔了一下,道:

“你把庞通杀了?”

姜青道:

“姜某虽然已将庞通尸体入土掩埋,但这件事需要让你谷姑娘知道!”

谷真朝他注视了一眼,却没有作更多的表示。

长离一枭道:

“谷姑娘,这是‘八臂猿’庞通咎由自取,不能责怪老夫小兄弟姜青出手不留情。”

谷真轻轻“嗯”了声,替代了回答。

这件事似乎在谷真心里,并没有占很重的份量……她想到一桩百思不解的事上,不直唤“姜青”的名字,换了个称呼,道:

“姜大侠,昨夜我来这里,似乎事前你已知道,才在前面庭院里等着……”

姜青尚未回答,红面韦陀战千羽哈哈哈笑道:

“谷姑娘,吾等不但知道你昨夜要来战宅……还知道你那天走在西门大街……你有没有走进大街那一家‘同春饭店’?”

玉面罗刹谷真不由一惊一奇……他们对自己行动,如何这等清楚?

谷真嗫嚅了一下:

“战……战……”

战千羽笑着道:

“谷姑娘,老夫痴长几岁,姜青等都叫咱一声‘大哥’,你就称老夫‘战大哥’行了。”

谷真脸一红,道:

“战……战大哥,你等有指派人,暗中衔尾跟踪谷真?”

“‘跟踪’?”战千羽红光满脸的脸上,满是笑容,一指桌座上的“巧手鲁班”鲍玉,道:

“不错,就是咱们这位‘巧手鲁班’鲍玉鲍兄弟跟踪你的!”

静静听着的鲍玉,见这位战大哥,突然把话题移到自己身上,一时回不出话,脸上一阵红热起来。

旁边楚楚一努嘴,道:

“战大哥,玉哥平时少有出大门一步,你怎么指到玉哥身上啦!”

战千羽理直气壮,道:

“怎么不是……如果没有鲍兄弟的‘折角了望镜’,吾等如何知道,那天谷姑娘走进西门大街那家‘同春饭店’……”

一笑,又道:

“如果没有鲍兄弟‘回音绕声’的装置,吾等又如何知道昨夜谷姑娘会来这里?”

玉面罗刹谷真虽然听来无法会意过来,但,她是个心眼乖巧的女孩子……

不然,虽然有她师父“九幽飞狐”盛瑜所传,但她却凭着自己的智慧,造成一只“凌芒针盒”,这种威猛无比的杀人暗器。

幸亏一山还比一山高,战府的“巧手鲁班”鲍玉,有了一个适当的处置,才消弭了一幕血淋淋,骇人听闻的惨剧。

由于“凌芒针盒”,并未酿成一幕可怕的惨祸,眼前才会有这等融合的场面。

长离一枭指着鲍玉,向谷真道:

“谷姑娘,上次你叫小要饭送来的一只铁盒,若不是这个‘巧手鲁班’鲍兄弟,事前有了警觉,那场面就不堪收拾了!”

玉面罗刹谷真,听得既羞且愧,脸上一阵火辣辣红热起来。

大旋风白孤含笑道:

“谷真,事情已经过去,你也别感到不安了……”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带着关切的口气,又道:

“谷真,你回去卜固山‘蒲云谷’,已没有亲人,不如跟醉伯伯一起,暂时杭州逗留下来……”

谷真听到下面几句话,感到很意外,抬起脸朝白孤这边看来。

白孤一笑,又道:

“以后醉伯伯回去黔东锦屏,陪同你一起回黔地。”

长离一枭已听出大旋风白孤话中含意,缓缓点头,向战千羽这边投过一眼……

大旋风白孤用心良苦……他不希望玉面罗刹谷真这样一个女孩子,给“鹿鸣帮”所收拢。

战千羽连连点头,道:

“谷姑娘,你醉伯伯说得不错,你在老夫这里耽留下来……这里战府你可以视作自己的家……”

谷真带着不安的神情,道:

“战大哥,谷真如何敢打扰尊府?”

战千羽含笑道:

“谷姑娘,吾等俱是武林中人,这你就别见外了……”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又道:

“你能制造‘凌芒针盒’,足见你聪明过人之处……”

谷真接口诧异问道:

“战大哥,‘凌芒针盒’是我替那只铁盒取的名字,你们怎么会知道?”

旁边姜青道:

“‘八臂猿’庞通向姜青提到四个字,吾等才知道这铁盒叫‘凌芒针盒’。”

战千羽一指鲍玉,向谷真道:

“这位‘巧手鲁班’鲍兄弟,能设计出各种诡秘离奇的玩意儿,你们旨趣相仿,你住下老夫这里,有时不妨向他讨教讨教!”

这话听进玉面罗刹谷真耳里,不由引起她的注意,纵脸一笑,道:

“鲍先生,以后谷真要请你多指教!”

她向“巧手鲁班”鲍玉说出这话,显然已愿意在战千羽府邸逗留下来。

鲍玉含笑道:

“谷姑娘,‘指教’两字不敢当,不妨彼此琢磨切磋,交换心得好了。”

“玉面罗刹”谷真来战千羽府邸后,她把这里上下伦序的辈份搞“乱”了……

大旋风白孤是红面韦陀战千羽的二义弟,谷真称他“醉伯伯”,但她向战千羽却叫了声“战大哥”。

谷真对这位“化敌为友”的“火云邪者”姜青,前一阵子,苗刀、飞刀都败在他手下,不但并不恨姜青,而是恭恭敬敬称了声“姜大侠”。

“彩莺”于秋秋虽然身怀绝技,乃是武林一代前辈“玉真师太”的传人,但她年岁最轻,谷真却是不见外的叫她“秋妹”。

玉面罗刹谷真对“巧手鲁班”鲍玉,十分崇敬,钦佩……

她从战府众人所说的话听来,知道这位“巧手鲁班”鲍玉,堪称天下武林中一位少有见到的鬼才“异人”……

同时,旨趣相仿,谷真也喜欢想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是以称他一声“鲍先生”。

至于那长离岛的长离一枭卫西,谷真早在西南江湖时,已聆听长离一枭的英名,于是,她以“卫前辈”相称。

众人在大厅上谈着时,老门房战贵匆匆忙忙一步踏进来……

他向战千羽施过一礼后,道:

“老爷,那……那个小要饭找来啦……”

“‘小要饭’?”战千羽微微怔了一下,道:

“就是上次我吩咐你去寻找的那个洪三七?”

战贵一弯腰,道:

“是的,老爷,就是他。”

战千羽一瞪眼,问道:

“战贵,你是不是把他赶跑了?”

战贵一笑,道:

“老爷,体面光彩的战府,当然不能让要饭的上门,只是上次你吩咐过小的找他,那要饭的这次找来战府,说不定有重要事……所以小的让他站在外面,先来问问,是不是要让他进来……”

战千羽点点头,道:

“战贵,你快让他进来!”

战贵哈腰应了声,退出大厅。

众人都在这间偌大的大厅上……长离一枭剑眉微转,道:

“穷家帮弟子突然找来战府,又是怎么回事?”

大旋风白孤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向战千羽道:

“大哥,那小要饭上次你赏了他五两银子,他尝到甜头,这次他找了些什么花样,又想来领赏了……”

姜青含笑接口道:

“二哥,穷家帮弟子不敢乱来的……那个洪三七可能是他们分舵主‘玉笛郎’胡睁,有什么事派他来的……”

战贵带了洪三七进来大厅……

洪三七趴倒地上磕了个头,道:

“三七向众位大人问候……”

红面韦陀战千羽,乃是富堪敌国,江南武林中顶尖儿人物,但对眼前的洪三七,含笑和悦的道:

“三七,不必多礼,有话起来说!”

战贵悄悄退出大厅。

坐在大厅横边一端的玉面罗刹谷真,看到老门房陪同进来的这个小要饭进来,似曾相识,十分眼熟,好像哪里见到过……

她倏然一转念,想了起来……

不错,就是他,那天那只“凌芒针盒”,和一封书信,自己就是叫这要饭的送来战府的。

玉面罗刹谷真有这样一个发现,对红面韦陀战千羽,在杭州地面上的威望,势力,似乎又有了另外一个的估计……

这样一个沿街求乞的小要饭,居然跟战千羽如此的接近。

洪三七站起身,嘻嘻一笑,道:

“三七有桩新鲜事儿,来告诉各位大爷……”

姜青问道:

“三七,什么新鲜事,你说来听听!”

洪三七道:

“抢金子,抢金子,再不是抢贵重值钱的东西,可能有人听到过……大街上抢一把刀,该是新鲜事了……”

众人听洪三七说出这几句简短的话,无法全然理会过来……

不过可以听出,有人在“抢”一把刀。

这个穷家帮弟子,虽然是个要饭的,也不致会来战府,信口雌黄,编造出这么一回事来。

大街上“抢刀”,那该是一场打斗场面了!

长离一枭问道:

“三七,你看到大街上有人打斗,有人在抢一把刀?”

洪三七摇摇头,道:

“不是打斗……刚才小的是过西门一条横街,有一个年纪二三十岁的汉子,席地坐在街道,前面放着一把刀,说是要卖出……嗯,那把刀怪怪的,很少看到……”

“‘怪怪的’?”大旋风白孤问道:

“三七,怎么样一口刀?”

洪三七比手划脚做了个手势,道:

“人家刀锋口锐利,闪亮光滑,那人放在地上的那把刀,错错落落,像狗牙狼牙似很多尖刺,看来真有点怕人……”

红面韦陀战千羽一声轻“哦”,道:

“那是‘锯齿狼牙刀’!”

洪三七接着又道:

“小的一时好奇,就站在那人边上,看看有谁把这把‘怪刀’买去……”

姜青接口问道:

“后来有人来抢这把刀?”

洪三七点点头,道:

“是的……没有多久,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大汉,看到地上这把刀,就蹲了下来……那高个子拿起地上怪刀,看了又看,接着向那矮个子,轻轻说了几句话……

矮个子向席地坐着的汉子问道:

‘你是这把刀的主人?’

那人站了起来回答说:

‘我不懂武技,这把刀是捡来的,留着没有用,谁要就卖给谁。’

矮个子好凶,一瞪眼说:

‘小子,什么东西没有给你捡到,偏偏捡到这样一把刀……你得说个清楚明白,这把刀的主人在何处?’说着,‘啪’的声,送上一记大耳光。那人抱屈不迭的说:

‘这位大爷,小的一点不骗你……昨天小的经过南门外一块山坡地,那一带冷静清清少有人迹,小的在地上看到这把刀,就捡了回来……’”

洪三七口齿伶利,详详细细说出这段经过。

姜青听到“南门外山坡地”这句话,脸色一怔,朝“彩莺”于秋秋这边看来。

秋秋可能也想到这件事,转过脸时,正接触到姜青投来的视线。

洪三七接着又道:

“高个子更凶更坏,向那人说:‘刀的主人不是你,你是地上捡来的,这把刀咱们拿走……’那汉子说:

‘两位大爷要把刀拿走,付小的一点钱才是!’高个子,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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