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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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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涟拉了玦儿出来,朝着明辉殿的方向过去,问道:“玦儿,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玦儿摇头道:“我也没有打开过啊。”

季涟颇有些疑惑的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倒向宫里的人打听过飞光国师的事情,可惜宫里竟然没有什么人知道。我还向柳先生打听,可是柳先生入仕的时候,国师已经不在了。柳先生也问了几个老一些的人,却几乎没有人见过国师的真面目,真是奇怪……”

之后往往复复过了好几年,便又到了永昌十四年的中秋。

几年间季涟一直在宫中长大,与永昌帝感情日深,还几次跟着永昌帝去鹿鸣苑围猎,连永昌帝北征突厥时也随侍在侧,但和太子楀之间却越发的疏远了。

玦儿每年回家再到宫中来,总给季涟带来一些新奇东西,有时是师太让玦儿抄录的诗词簿子,有时是玦儿跟着师太做的新式糕点,还有一些季涟从未见过的饰品。季涟渐渐的疑惑玦儿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学来的,玦儿被他纠缠不过,便逼着他发下重誓,不能将知道的告诉别人,玦儿便省去和那个道长相关的事情,只说自家里有个师太,学识广博,会些旁人不会的东西。

这一年季涟已经十五了,宗室里这个年纪的男子已开始议定婚事了,太子妃几次进宫时也和永昌帝谈起这件事,永昌帝却说孩子还小,再长长见识,心性稍定再娶妻也是好事。

渐渐的季涟看玦儿的眼光有所不同了,这两年间他时常翻看玦儿抄录过来的那些词曲,里面的情词艳曲,玦儿并不十分懂,只是觉着辞藻华丽,念着顺口,有时候拿出来念念。季涟读着“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时,眼神不住的往玦儿身上去,永昌帝本就着意撮合这二人,有事无事便在季涟面前把他那点小心思往玦儿身上引,心里只恨玦儿年岁太小,不能立刻看着季涟成了婚。

再等太子妃入宫向永昌帝提议是否先给季涟纳几门妾室时,永昌帝便当着季涟的面正色道:“自古先娶妻,后纳妾,不可坏了规矩。若是先纳了妾,以后再娶正妻,家里免不得有些鸡飞狗跳。季儿年岁尚幼,正是学着理事的时候,要是每天被家里这些个姬妾烦心,以后如何治国啊?”

太子妃一走,永昌帝就又开始试探季涟对玦儿的那点小心思,季涟心知爷爷当年把玦儿弄进宫来抚养,就是为了将来许配给自己的,于是也不藏着掖着,永昌帝大喜,又和他讲了一些男人须专情切不可三心二意等等之类的话。

季涟心下大奇,皇爷爷的妃嫔虽不多,但也不算少,皇祖母孝仁皇后薨了后,皇爷爷的心情似乎差了许多,再没有纳新的嫔妃了,可怎么看也和专情搭不上边啊,口上虽不说,脸上的疑惑却写的清清楚楚。

永昌帝语重心长的道:“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在京里便娶了你皇祖母,又纳了几门妾室,一心只想着成就一番大事业,再享尽人间绝色。后来到了金陵,当地的官员们也是从江南一带搜寻了不少美女送给我,当时朕的日子过的也是很快活的。谁知道女人多了,麻烦事情也多,背地里你整整我啊,我害害你啊,我懒得管这些事情,都交给你皇祖母,你皇祖母要不是每天烦心这些事情,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季涟想起父王的几个姬妾,平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便不少,这些年子息单薄,大半倒是人为,心中便不住的点头。

永昌帝又道:“互相算计也就罢了,这其中又有几个是真心对你的呢?大部分都是想着得了宠后半辈子有靠,或者生个孩子以后当太后。”见季涟沉思不语,以为他不明白,继续说道:“再说的明白点,她们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这个皇太孙的位子,将来呢,就是喜欢你太子的位子,再以后,就是喜欢你皇帝的那个位子。你从小就聪明,这道理你明白不?”

季涟听得似懂非懂的,有些茫然,永昌帝恨不得一下子给他灌输无数的理论,接着道:“当然了,本来这也无所谓,你一辈子就这么过也可以。但是有些事情,可能你做过了才会后悔;有些东西,你失去了才会珍惜。所以有的时候就要珍惜,不要等到没了才追悔莫及。”

季涟想,难道皇爷爷是因为皇祖母死了,所以悲痛过度?问道:“皇爷爷还在为皇祖母病逝的事情伤心么?”

永昌帝一怔,眼神黯了下来,道:“很多事情你一下子可能明白不了,以后慢慢琢磨也是一样的。总之你以后呢少不得三宫六院什么的,不过凡事先想想会不会伤了玥儿的心。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啊,很多看起来很贤惠,一种是装出来的,一种是忍出来的。儿子要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处,有一个聪明点的当太子就可以了,不要凡事都听信那些大臣的鬼话。”

季涟见皇爷爷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估计是憋了很久也没个人说,又想起自己母妃的贤惠,十之八九就是装出来的吧?那皇祖母呢,难道是忍出来的么?

永昌帝又道:“玥儿现在年纪还小,再等几年等玥儿及笈了朕就给你们大婚,最好啊,你们还生个皇曾孙给我抱抱,哈哈哈哈……”一面说着,一面觉得这幸福的场景就在眼前了,再想起自己现在孑然一身(其实还有很多妃子),不由得又感伤起来。

永昌帝又絮絮叨叨的跟季涟讲了一些勿以妾为妻的道理,季涟得到皇爷爷如此明白的“赐婚宣言”,顿时心花怒放,转眼算到玦儿及笈还要多久,心里又是一阵叹气。

到永昌十五年玦儿十二岁生辰的时候,季涟便抱怨道:“你怎么才十二岁呢?”

玦儿撅嘴道:“你也就比我大四岁,充什么大啊。”

季涟叹了气道:“每年你生辰我都陪你过,我生辰的时候你就回家去了。”

玦儿忙问:“我是奇怪怎么从来没见你过生辰呢,你几月生的?”

“七月初七。”

玦儿抬了头,有一丝惊讶,道:“乞巧节?”

“是啊。玦儿你每年乞巧节的时候有没有对月乞巧啊?”

玦儿这几年也常听得高嬷嬷说些调笑她的话,脸色就有些微红,道:“没有啊,阿季哥哥你呢?”

“我又不是女孩子,又不要乞巧。”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娶什么样的女孩子?”

季涟微一思索,便来试探她:“还没想好呢。不过母妃这些日子来一直说要给先我纳几门妾室呢。”

玦儿心里忽有点伤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言语了。季涟忙道:“不过皇爷爷已经回绝了……玦儿……你将来嫁了人,会不会让夫君纳妾?”

玦儿想了一阵,道:“要是正室贤惠,不嫉妒,这个男人养得起,又有女人甘愿为妾,那么多娶几个也无所谓;要是家里娶了一个河东狮,还是不要纳妾的好,不然,看上了别人娶回来,结果被正室迫害,徒然让别人送了性命。这样的过错便是那男子犯的,不能说是看上的那个女子红颜薄命。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些的人,娶回一堆女子来,看着她们争斗不休,等她们死了再去哭一把红颜薄命,其实明明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这些女人,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季涟颇有些讶然,他倒是头一回听得这么新奇的理论,笑道:“这又是你师傅教的?不知道玦儿将来是不是要学河东狮呢?”

玦儿脸上有些燥热,呐呐回道:“是师傅讲给我听的,不过是一本书上面写的,就是那本写着很多好玩的事情的那本书。”

季涟心中有些痒痒,便道:“你明年新年回去,把这本书带来给我看看好不好?还有……明年你能不能陪我过生辰?”

玦儿红着脸点点头应了他。

永昌十六年,玦儿过完新年,就和师太说今年不回来了,要在宫里陪季涟过生辰的事情。师太应承了,又抱出一大摞书来,都是师太的笔迹,“往后我也不知道还能见你多少面了,这些东西你带着吧。放在隐秘点的地方,别让人全瞧了去,就是你季哥哥,也不要拿这两本让他看见了,你自己若看完了背熟了,大可以一把火烧了,然后烂在肚子里”,师太指着一厚一薄两本册子说道,“还有些治国方略,你可以拿去给你季哥哥多看看,平时切记收敛锋芒,宫里人都知道你聪慧大方也就够了,千万别在人前妄议国政。”

玦儿见师太一副从此告别的样子,道:“师傅我还会另外回来看你的。”

师太忽问:“陛下这一年来身体如何?”

玦儿答道:“比以前差了不少,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好好的。”

师太沉默半晌,又道:“这次你走了,我还是到静心庵去过些日子。以后……我可能会去京城,那里有个追慈庵,我和那里的师太相熟,要是去了就在那里落脚。我去了京城的话自会先写信给你,你可到那里去找我。”

玦儿又去回禀了父母亲,她弟弟隐闵已七岁多了,见姐姐的时间却没有多少,蕙玉不免因此伤心,孙璞只得安慰她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夫妇二人照例又叮嘱她在宫里万事小心,又给她身上备足了银票到宫里各处使,如此反复叮咛,仍放不下心来。

第 八 章 银汉秋期万古同

七夕那日晚上,永昌帝在宫里设了一小桌宴席给季涟庆生,摆了几样御膳房师傅新制的糕点和小吃,太子和太子妃问季涟些这段日子里习那些功课,身体是否安好;又问玦儿季涟有否欺负她云云……

宴席终了,季涟让随侍的小王公公把剩下的那一碟蜜枣收起来送到自己那里,然后送走了父王母妃,回去的路上,玦儿偷偷对季涟道:“阿季哥哥,我今年从家里带了礼物来送你。”

季涟看了看左右,小声道:“我也有东西给你,咱们等高嬷嬷睡了再出来,亥时三刻,在你园子里那个秋千架那里等。”

玦儿红了脸,点了头就忙跟着高嬷嬷回屋了。

季涟回了南薰殿,催促小王公公和别的服侍的人睡下了,自己也佯装要歇了,却不敢睡着,听得那些人睡熟了,便蹑手蹑脚的开了殿门,趁着些微月色,赶到明辉殿旁小园子里那个秋千架旁。

那个秋千架是玦儿某日一时兴起,拉了他和小王公公一起扎的,初时不太牢固,有一次他和玦儿一起坐上去,摇了两下就摔下来了。他自己又找了人加了粗绳索固定,又引了一些蔓草和牵牛花绕着那些绳索,渐渐的花草都长起来了,盖住了那些绳索,只余着下面的楠木座椅露在外面。

季涟算着这时已是亥时二刻了,坐上了那秋千,轻摇起来。

季涟靠在秋千椅上,望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想起前几日在玦儿那里看到的一首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用想,又是玦儿那个神秘的师傅留给她的……不知道玦儿为什么带着这么多隐秘之处,先是幼时碰见那个让皇爷爷紧张过度的疑似飞光国师的道长,又有个在家里念经的师太常常教她一些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家人该会的东西。自己最初因皇爷爷十分看重她,为了保全父王的东宫之位,便常与她往来玩耍,到后来便觉得离不了她了——别的宗室女子,似乎都是被统一雕琢过;而玦儿,不知是哪里的鬼斧神工研磨出来的……

等了很久很久——至少季涟觉得很久,他回味那“银汉迢迢暗度”和“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都回味了好几遍了,身边带给玦儿吃的蜜枣也被自己吃了一半多了。再看那月亮的方位,只怕子时都要过了,正等的不耐,准备回去看看沙漏时,见玦儿蹑手蹑脚的从园门处走了进来,左手提着裙摆,右手提着的好像是鞋子。

季涟本来等了很久,准备她来了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的,这时见了她左右张望,生恐被人发现的样子,只觉她那做贼似的模样极是娇俏可爱,一肚子的火就先消了,见她过来了,又故意板着脸道:“怎么现在才出来?”

玦儿做错了事样的低头小声道:“我先躺下了装睡,谁知高嬷嬷一直没睡,我自己先睡着了,一醒来就到现在了,我又不敢去看时辰,只好偷偷的出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说着自己也坐上秋千,把绣鞋放在一旁,见他还板着脸,以为他生气自己来晚了,胆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你在怪我出来晚了么?”

季涟见月色照在她的脸上,她因来晚了说话都小声几分,不时抬眼看看他的脸色,便笑了出来,道:“平日里只会撒娇耍赖,现在怎么胆小了起来?”见她放在旁边的绣鞋,又问:“怎么脱了鞋子走过来?”

玦儿一脸无奈的答道:“高嬷嬷晚上睡不熟,我怕我穿了鞋把高嬷嬷吵醒了。”

季涟忙道:“夜凉,露水又重,小心冻坏了。”一面去拿鞋子准备给她穿上。

玦儿拦了他道:“待会儿还要回去呢,穿上了还得脱下来。”

季涟想了想又觉不放心,让她把腿也蜷到秋千上来,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她的脚。玦儿只挂念着自己的礼物,道:“你刚才说有什么要给我的?”

季涟拿过旁边那被自己吃的只剩一小半的蜜枣给她,道:“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在宴席上又不好放开胆子吃,就叫小王包了回去,结果刚才等你那么久,都快被我吃没了。”

玦儿喜滋滋的接过,一个接一个的往口里扔,季涟忙问:“那你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呢?”

玦儿忙吮吮手指,从袖里拿出一个似荷包不像荷包,似锦囊不像锦囊的东西丢给他,季涟接过一看,就是拿绳子把一块丝帕扎成的一个小袋子,里面透出温润柔和的光芒,松了袋口一看,竟是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季涟惊道:“你哪里弄来这么宝贝的东西?”

玦儿道:“好些年前我爹买来送给我娘,我娘又送给我的。”

季涟仔细看了一下,知道这个东西还是挺值钱的,宫里虽然什么稀罕宝贝都有,但也不会随便拿这东西赏人,便道:“这么宝贝的东西你也舍得送我?”

玦儿笑道:“我想来想去,我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季涟又看见那丝帕上绣着花,对着月色看了良久也没有看出来是什么,玦儿只是闷头大吃蜜枣。季涟左看右看都没看明白,想起这些日子老见她手上有些红针眼,问她她也支支吾吾的,便明白了三分,无奈问道:“你这到底绣的是什么花啊?”

玦儿撅了嘴道:“这么难看出来么?这是我绣了几个月,拆了绣绣了拆换了好几条帕子才绣好的呢。”

季涟有点汗颜,实在不好意思打击她这一番心意:“呃,月色太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玦儿道:“我也不知道,我让高嬷嬷画了样子教我绣的,我看着像鸭子。”

季涟哭笑不得,已明白高嬷嬷给她画的是鸳鸯的绣样,又拉了她的手来看,左手上好几个针眼,心疼道:“这些事情不会做就算了,宫里又不少几个绣娘。”

玦儿苦着一张脸,满是无辜的望着他:“我想着这是我第一次陪你过生辰,想自己送点你什么啊,高嬷嬷说做荷包好,可我又不会做,只好稍微绣点东西在上面。我也知道绣的不好看,可人家这是第一次绣花嘛。”

季涟心下感动,便从后握住她双手,掩耳盗铃的说道:“天冷,别冻坏了”,一面故作镇静的把她搂入自己怀中。

玦儿被他这样搂着,觉着似乎是暖了些,又有些不自在似的,往旁边挪了挪,季涟却死死拽了她的手,一时两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季涟见她有点尴尬的样子,便转移开话题:“怎么你蜜枣吃完了么?”

玦儿扭头道:“最后一颗在这里”,张开嘴,舌头微伸出来,上面正是嚼得只剩一半的一颗蜜枣,季涟心中怦然一动,不及她闭口,说了一句“这最后一颗要给我吃”,探头就吸住玦儿的小舌,借着吃枣的由头,行非礼之实。

玦儿一下子便呆住了,头脑一阵空白,直到季涟吻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发觉季涟是在轻薄自己,只是那感觉颇为异样,舌头麻麻的,却比刚才吃蜜枣的滋味还要好,渐渐的闭了眼,软在季涟怀里。

一吻终了,季涟仍是紧搂着玦儿不肯放手,一面回味着刚才那唇舌相接的曼妙滋味,一面又揣测玦儿是否因自己的唐突而生气。只见她犹自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动个不停——显是情绪尚未平复,脸色绯红,双唇娇艳欲滴,让人见了只想再多咬几口似的。

季涟又在她唇上轻啄两下,伸手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她才怯生生的睁开眼来,季涟两眼带笑的只是盯着她,把她双颊看的越发的红了。

季涟轻笑道:“今日是七夕,玦儿不是该对月乞巧,保佑自己将来找个好夫君么?”

玦儿红着脸不做声,季涟又取笑道:“还是玦儿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所以不用再乞巧呢?”

玦儿被他说的恼了,皱眉道:“我找不找得到夫君,干你什么事呢?”

季涟贴着她的耳笑道:“玦儿不想嫁给阿季哥哥么?”

玦儿知道宫里上下都存着这个打算,此时被季涟说破,心里甜滋滋的,口上却犟嘴道:“才不要呢,阿季哥哥以后要当太子,还要当皇帝,后宫里会有一堆女人呢。”

季涟笑道:“可是我只要你一个呀。”

“我娘说了,男人甜言蜜语最靠不住了。”

“你娘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

“我爹跟我娘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啊。”

“我可听说你爹只娶了你娘一个啊。”

“那是我娘管得严,你以为我爹没有那个念头啊。哼,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

季涟听到玦儿一张小脸蛋却说着这样可爱的话,失笑道:“那你以后管住我就可以了啊,我就不会找那么多女人的。”玦儿皱着眉道:“可是那样就会有很多人嫉妒我,想要害我的,宫里都这样。”

季涟笑道:“胡说,以后……我娶你做皇后,谁敢害你?谁要是起了这个念头,我就杀了她。”

玦儿想了半晌,有点羞怯的望着他:“真的么?”

季涟拿手去梳她散下的长发,笑道:“你不是说我以后要当皇帝的么?君无戏言啊。”

玦儿似懂非懂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第二日早上,季涟上了课回来,就听小王公公说玦儿病了,也不知是夜里受了凉还是怎么回事,发了高烧。季涟心知是昨晚冻着了,忙过去看她。见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额上搭着热巾子,又盖了两层被子,看到季涟进来,眼神忽闪的瞥了他一眼,又偏过头去,继续在床上怏怏的。

季涟把高嬷嬷叫了来,问吃过药没,高嬷嬷答道:“早上已吃过了,太医说中午接着吃一副,拿被子捂着发发汗就好了。中午那副药正煎着呢。”

玦儿满心的不情愿,小脸皱作一团:“药好苦,我不想吃了。”

季涟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道:“再苦也得吃呀,不然病怎么好呢。”玦儿只是皱着眉,季涟想着要不是昨日要她晚上出来,又在秋千架那里坐了好久,也不会病成这样,心下歉疚,便叫了小王公公过来,道:“小王,你去御膳房,找师傅赶紧做点蜜枣过来”,又哄着玦儿:“喝了药赶紧把蜜枣塞在口里,就不苦了。”

玦儿听见蜜枣二字,原本就烧的发红的脸上越发的尴尬起来,侧过脸去避开季涟的眼神,季涟知她想起昨夜之事,自己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

高烧到第二日才退下去,太医又开了些进补的方子,季涟一一逼着玦儿服下了,正安顿她躺下休息了,忽见余公公闯了进来,道:“殿下快过去看看,陛下,陛下不好了!”

季涟一听大惊,便起了身来,玦儿也要跟着去,他忙劝住了,说自己去看看再遣人报信回来。说完忙跟着余公公到了秋风殿,太医已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季涟忙让小王公公到东宫给父王报信,见永昌帝躺在睡榻上,似乎微缓过来的样子,看到季涟来了,忙招手让他过来,季涟才陪着永昌帝说了几句话,便见五皇叔栎赶了过来,心中暗自发急,巴不得小王公公赶路用飞的。

五皇子栎见了永昌帝,便一个劲的嚎啕大哭,见季涟在旁边,面色上颇有忿忿,又不好说什么,永昌帝被他哭烦了,道:“现在哭个什么,朕还没死呢!”

正说着,太子楀就到了,他身体有些肥胖,赶起路来本就慢些,一见五皇弟在这里,知他必是更早得了消息,好在季涟守在这里,自己不至失了先机。永昌帝见太子楀过来,便招呼他和栎到自己的床前,道:“想来朕日子是不久了。”

楀和栎忙不住的安慰,道父皇智勇睿略,天必佑之,定能逢凶化吉福祚绵长云云,永昌帝摆了手道:“这个时候你们也不用拿这些话敷衍朕了,就算天天被人叫万岁,也没有人能活到万岁,活到百岁就是罕见了。朕这一生,该做的也都做了,也没什么事情好后悔。”

不多时四皇子枟和八皇子析还有几个公主也到了,又围着太医们一顿盘问,永昌帝有些不耐烦起来,挥了手道:“你们让朕清静一点吧,都先出去,楀和季儿留下。”

栎颇有不甘的退了出去,这些年永昌帝对季涟的宠爱日长,自己却渐渐的受了冷落,听到父皇这样说,也没法子,只好出去了。余公公掩了殿门,永昌帝拉过太子楀的手,道:“这些年是朕一直冷落了你,想必你心里……对朕也颇有些芥蒂”,太子忙称儿臣不敢,永昌帝继续道:“栎儿是朕和你母后的小儿子,朕自然偏疼些小儿子,你就是怪朕也是应该的。”

楀只是默默流泪,过了半晌才道:“儿臣身为长兄,平时礼让弟弟也是应该的。父皇这些年来把涟儿放在身边养大,花的功夫也并不少。”永昌帝听得此言,又拉过季涟,对楀说道:“你一向宽厚仁慈,朕从前总跟你母后说,怕你将来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耳根子又软,所以朕总是放心不下。朕总觉着……栎儿比你更像朕,平时对你脸色不免差了些。”

楀忙哽咽道:“都是一家兄弟,父皇再这样说下去,儿臣真是万死莫辞了。”

永昌帝摇头笑笑,道:“好在你养了个好儿子,到头来朕发现倒是这个皇孙最像朕啊。”想了一阵又道,“北方边境患乱不断,朕一直想帮你留下一个太平江山,这样你仁德治国,也是好的,可惜苍天不肯让朕顺了心去。不过朕帮你养了这个儿子出来,北方之患我倒也不太担心了。”

永昌帝接着道:“你那几个弟弟,本来早该就藩了,朕因为偏疼栎儿,又不想人说朕偏心,所以把他们都留在了京城。这样总是不好,朕已经写下了诏书,封栎儿为皖王,让他明日便启程去藩地吧。”

楀忙道:“可是父皇这几日身子不好,五弟一定想侍奉床前,父皇何必这个时候让他走呢?”

永昌帝道:“你这样对他,他未必有这样的心思对你。朕这些年也看透了,只是他跟着朕征战多年,朕总是舍不得。现下我不行了,让他早点走吧,免生事端。枟儿封襄王,析儿封鲁王,让他们都和栎儿一同启程就藩吧。诏书我已命顾安铭拟好了,玺印也早已盖好了。将来栎儿要是有什么胡作非为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一些,实在不象话,就把他留给季儿处置吧。”

“顾安铭一直都向着你,我是知道的,他虽然平时不和你来往,可没少在我这里给你说好话。唉!”

楀仍是流着泪要父皇保重身体为要,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永昌帝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放心的也就是这件事而已,交代清楚也就好了。你也回去吧,叫外面的那几个都回去,让季儿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就好。”

第 九 章 回首望君已隔岸

太子楀走后,永昌帝准备叫人把玦儿叫过来,季涟连忙道:“皇爷爷,玥儿还病着,有什么话过几日再说也是一样的,或者……跟我说了,我去告诉她。”

永昌帝点点头,道:“你跟她说,要是以后有缘再见到那位道长,就告诉他,其实……朕也很希望最后是朕输了。”

季涟点点头,又好奇问道:“皇爷爷,那个道长……就是飞光国师么?”

永昌帝带着几分凄迷的笑容,点头道:“飞光国师与朕相交十年,风雨同舟,朕最艰难的时候,常失去信心,若不是国师在旁勉励,又岂有今日的万里河山传给你父王啊。”

季涟又问:“那后来飞光国师为什么离开皇爷爷了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来见皇爷爷呢?”

永昌帝黯然道:“朕刚刚登上帝位,意气风发,这时有些文人对朕不满,说朕是弑兄篡位,朕一怒之下,就灭了这些人的九族。当时国师正因别的事情和我吵过几次,见我大开杀戒,便十分恼怒,留书一封就走了。后来朕……后悔了,派人四处去打探他的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朕把玦儿留在宫中,一是见她伶俐想将来许给你,二来也是想抓住这唯一的线索,想从她身上打听到国师的下落。朕原本准备派人严密监视她回家的行踪,查出国师所在,国师却在拖玦儿给朕的信上写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永昌帝说完,便含混不清的哼起了小曲,季涟听得不真切,等永昌帝唱完了,便问是什么,永昌帝惨笑道:“这是国师以前常唱的一只岭南小曲,他说朕命中有九五之数,朕在金陵遭受皇兄迫害的时候,国师救朕于危难之间,后来便在王府给朕讲学,还在玄武湖上和群臣谈经论道,再后来还教朕帝王之术……唉,朕真想再听玥儿唱一次《采莲曲》……”

“朕后来命人搜集岭南和江浙民歌,却从来没有找到这两支曲了。朕常常在想,国师不知所来,不知所去,他预知天命,是不是也预知了朕后来的屠戮;既然国师不喜欢兵连祸结,又为什么要助朕夺取皇位?朕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国师,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然而永昌帝逃过此劫,缠绵病榻三四个月后,在冬月又渐渐好转起来,但身体每况愈下,众人心知已无回天之势了。

永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永昌帝崩于秋风殿,太子楀即位,为永昌帝上谥号为孝宁宗。

太子楀即位,拟定的新年号是“永宣”,等新年之后再行颁布。

八月二十四,永宣帝葬宁宗皇帝于绵陵,与之前已经葬入绵陵的孝仁皇后合葬,殉葬的妃嫔二十余众。

九月初二,册太子妃张氏为皇后,追封皇长子季涟生母宫人吴氏为昭仪,册皇三子漳生母云嫔为淑妃,册皇四子湐生母祁嫔为贤妃,册皇长女淑生母宫人钟氏为充媛,册皇二女泠生母崔嫔为修容。

玦儿见季涟这些日子都忙着帮永宣帝料理先帝丧事,除了夜里偶尔跟她坐在秋千架上看看月亮外,白日里似乎没有什么空来找她,便自己去了南薰殿,准备等他回来。却见小王公公和其他的宫女都守在外屋,见玦儿来了,小王公公忙上前道:“孙小姐,您快去劝劝殿下吧,殿下今儿回来就坐在里面,一声不吭,咱家和婢女们进去也都被赶了出来,小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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