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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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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阴阳扇斜冲八尺,撞到了一个花架。

女鬼也被震退丈余,背部撞在窗壁上,舱壁摇摇,这一撞力道不轻。

瞬间的接触,如果强弱之势相当明显,那么,胜负谁属大致可以决定了。

女鬼是接招,虽然已经化解了阴阳扇的威力万钧狠招,但在以内力御刃的修为上,明显地比阴阳扇差了一两分火候。

今后除非她有神奥的刀招与丰富的格斗经验,不然很难占得了上风。

那奇异的怪扇可硬接锋利的宝刀而不损分毫,防护面积大,刀绝难攻破快扇所布下的防卫网,而仅扇却可时张时合探隙而入,行近身的致命攻击。

阴阳扇果然精神大振,一声怒吼,稳下身形快速地滑进,张扇向前反削而出,异啸乍起。

女鬼已移至背后不受限制的空敞处,刀信手斜拂作势封招,却在电光石火似的兵刃行将接触时,突然斜移三尺,左手五指如钩,虚空一抓一带。

“拍!”丈外的窗右侧舱壁在怪响声中,出现一个五寸径的洞孔,是阴阳扇的左掌,在乘出扇攻招的后一刹那,乘机用左掌行雷霆一击,所留下的创痕。

如果女鬼只顾扇招,这一记骇人听闻,可处空击穿寸厚舱壁的神奇掌功,极可能击毁她的内腑。

当然得看她的护体内功是否能禁受得起这可怕的一击。

阴阳扇也由于出左手突袭,因此身形也急速移位,也无意中避开了女鬼的凌空致命一抓。

就听传出一声裂帛响,右臂袖被女鬼在八尺外抓飞了一块布帛。

“该死的!”

阴阳扇用怪扇挡住身前要害,咒骂着慢慢逼进:“原来你是千面飞狐玉芙蓉?玄阴拈花爪已有了六成火候,难怪你敢在余某面前猖狂,打!”

这家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一经交手,就能识出对方的来历。

这一次两人全力施展,一刀一扇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抢攻。

刀光似电,扇影漫天,矮几、食具、褥被寝具在如涛内劲的迸涌下,纷纷散飞破裂,好一场势均力敌的疯狂恶斗。

密室仅三丈见方,不易施展闪避功夫,因此每一招皆是狠拚的杀着,看谁的内力修为深厚。

半裸的周倩倩被这近乎疯狂的惊险搏杀吓呆了,劲风罡气逼得她有如处身在凛烈的寒风中,似要撕裂她的肌肤。

她慌乱地在壁角伏地挪动、躲避,想移至房门向外逃。

但近门一端正是双方争夺激烈的威力圈,她无法冒险越过。

正感心胆俱寒,倏觉涌来的澈骨裂肤罡气,突然失去威力,化为寒冷的缓和气流,令她似乎感到窒息的呼吸能以恢复原状了。

但是,双方的激斗并末缓和,却更为猛烈。

正感到诧异,一件青衣已盖住了她赤裸的上身。

身后传来令她振奋的熟悉语音:“快穿上,双方势均力敌,修为相差有限,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你最好先出去。”

是酒鬼海平,正坐在她身旁,手中有他那只盛酒的葫芦,目光注视着斗场,似乎在喝酒看热闹。

澈骨裂肤的罡气、刀气、扇风,近身便劲道全消。

她匆匆穿上外衣,本能地偎近海平,像小猫般蜷缩在海平的左胁下,像是找到了她的保护神。

“海爷,这女鬼就是断肠花?”她悚然问。

“是的。”

海平拍拍她的肩背:“不要怕,有我。”

“有你在,我不怕。”

她镇定下来了:“海爷,你好像并未运功抗拒,可是,他们刀扇激起的罡风潜流…………”

“我已经在运功,只是不着相而已。你出去吧,回家,不要管这里的事了。”

“日间助我退敌的那位老人家……”

“不要问那么多,快走!”

“可是,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断肠花究竟是什么人,日后我也好致谢……”

“不久就知道了……哎呀!伏倒!”

女鬼刚好退至壁角,身陷死境。

阴阳扇抓住机会,来不及跟进,改用左掌遥击,吐气开声一掌拍出。

女鬼身形尚下稳下,也无法运刀封架,海平的叫声先一刹那传到,她双脚一软,放弃稳下身形的努力,任由身躯摔倒在壁根下,人扭身仆地,反应依然敏捷无比。

“砰!”舱壁在浑雄无匹的掌力下崩裂。

阴阳扇不假思索地扭身飞旋,怪扇一拂,迅捷绝伦地猛扑身后发声示警的人。

“秋扇见捐。”

海平突然坐着大声说:“想转送给我吗?哈哈!”

怪扇距海平的眉心不足一尺,突然停止不进。

阴阳扇大吃一惊,这才看清是昨天痛打他的人。

“多谢了。”海平说。

伸手一抄,夺下了怪扇往膝前一丢:“可惜我不是王孙公子,用不着扇装门面。”

阴阳扇的右手,像被电殛般猛烈抖动,双脚发僵,似已失去活动能力。

“你……你……”

阴阳扇恐惧地叫,语不成声:“你会妖……妖术……”

“就算是吧!”

海平把酒葫芦的塞子拔开,准备喝酒:“这就是玄门秘学定身法,我不许你动,你绝对动不了。你已经被一种神奇的神意力量所支配,你的意志力除非比我强,不然免谈。”

“饶我!”

阴阳扇崩溃了:“我……我离开贵地,永……永远不……不再回来……”

“我得考虑考虑。”海平说,举起葫芦就嘴喝酒。

周倩倩突然想起受煎迫的耻辱和痛苦,只感到气涌如山,不假思索的抓起那把沉重的怪扇,用尽全力咬牙切齿地掷出。

锋利的扇前缘像刺刀般划过阴阳扇的右胁,割开了一条大缝。

阴阳扇一咬牙,强忍剧痛,情急拚起命来,负创发掌震碎一道木板墙冲出。

玉芙蓉、海平和周倩倩那容他脱逃,一齐追了出去。

这时,突见数十条人影,像潮水般涌向河边而来。

阴阳扇目光犀利,老远一眼就认出,一马当先奔来的是安捕头。

他一提真气,施展蜻蜓三点水绝顶轻功身法,飞越跳板落身河滩,大叫:“安捕头,断肠花在船上!”

安捕头似非个着阴阳扇而来,双臂齐张,作个散开的手势,紧随身后的二三十名捕快,立时在河滩上散了开来,个个拔刀举棍严阵以待。

以屠峰为首的几位东厂档头,则直奔河边。

正待飞身登船,刚好堵上追出的小黑。

双方一照,彼此虽未见过对方,几位东厂档头却一言不发出手就攻。

小黑大感意外,想不到安捕头会带了大批人手,赶来为阴阳扇助阵。

尤其安捕头并未出手,二三十名捕快只是摇旗呐喊,以壮声势,足见这几个未见过的陌生人大有来头。

当阴阳扇负创逃出时,小黑、玉芙蓉及周倩倩三人几乎是同时追出。

此刻一见小黑对上了几位东厂的档头,落在稍后的玉芙蓉,急将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前助小黑一臂之力的周倩倩一把拉住。

“不可冲动!”

玉芙蓉将她拖至船檐下:“我和酒鬼海平杀了人可以一走了之,令尊在此地有家有业,千万不可再蹈张姑娘的覆辙。”

周倩倩茫然问:“那位张姑娘?”

“真正的断肠花!”

“她?”

“她跟你一样,原来是个无辜的少女,只因跟我们在一起突袭杭州织造局,造成重大伤亡,使太监李实大为震怒,又找不到我们这些行踪不定的人,于是迁怒张姑娘的父亲,结果她父兄三人从开封押回苏州,不幸惨死在乱箭之下。令尊在此地有家有业,所以我不希望你步张姑娘的后尘……对了,你谙水性吗?”

“会。”

周倩倩点点头:“但不太……”

玉芙蓉急切催促:“会就行,没有时间了,你快下水吧!”

周倩倩那敢怠慢,急忙翻出船舷,利用夜色掩护滑身入河,以免溅出水声。

玉芙蓉已无后顾之忧,如同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

放眼向河滩上看去,只见小黑正被几位东厂档头联手围攻,一时不易脱身。

小黑尚未亮出兵刃,全凭诡异奇妙的身法,总能在惊险万状下,恰到好处地避开东厂档头们攻出的险招。

他一面闪避攻击,一面向站在不远处掠阵的安捕头大叫:“喂!安捕头,你们不抓那包藏祸心,暗中兴风作浪的阴阳扇,却全力来对付我这酒鬼是何道理?”

安捕头未加理会,有几位东厂档头在场,那有他说话的份。

负创盘坐河滩上运功调息的阴阳扇,霍地跳起:“安捕头,那家伙跟断肠花是一伙的,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安捕头终于开腔了:“哼!想不到你这酒鬼一直在耍我,章巡检果然料事如神。今夜你已插翅难飞,还不快束手就缚,否则……”

突闻一声凄厉长啸,一条黑影从花船上飞掠上岸。

夜色苍茫下,依稀可看出是个技发掩面的青衣裙女鬼。

众捕快乍见之下,齐声惊呼:“啊!断肠花……”

由于张淑宜的祸延父兄前车之鉴,小黑不愿周倩倩再重蹈覆辙,是以抢先追出,好让扮成女鬼的千面飞狐玉芙蓉掩护周倩倩离去。

他的这种想法,正与玉芙蓉不谋而合。

小黑之所以并不急于亮出兵刃,就是存心拖延时间。

实际上,自从他来到此地,住进高升客栈,整天除了喝酒,根本未见他随身携带任何兵器。

即使外出,手中也是吊着一只酒葫芦。

这时一见扮成女鬼的玉芙蓉现身,心知她已说服周倩倩离去,既无顾忌,尽可放手一搏了。

只见他拉开上衣,露出胸前贴身紧绑的一排十六柄锋利小飞刀,腰间更插有两把短匕。

平时被宽大的外衣罩住,谁也不知这酒鬼身上藏有兵刃,而那十六柄小飞刀更是杀人利器。

小黑霍地抽出两把短匕,振声大喝:“这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我酒鬼要大开杀戒啦!”

几位东厂档头以屠峰为首,今夜的行动全由他发号施令:“你们全力对付那女鬼,这家伙交给我。”

令出如山,几个档头立时迎向凌空而至的玉芙蓉。

屠峰使的兵刃是一柄锯齿钢刀,且出招势猛力沉,威风八面。

小黑的两把短匕,跟它比起来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声势上未免吃亏。

但小黑已尽得无尘居士真传,五十年前,无尘居士以“玩刀人”姿态出现江湖,杀人无数,使黑白两道皆闻名丧胆,凭的就是两把短匕及那百发百中的小飞刀。

此刻他翻舞两把锋利短匕,丝毫不畏对方的锯齿钢刀势猛力沉,反而仗身手矫健,发动一轮猛烈急攻快打。

屠峰在未入东厂之前,曾是山东一带的“胡匪”,从未拜过师,却能无师自通,凭苦练独创一套怪异刀法,尤其出手心狠手辣,加上锯齿型的刀刃,被他一刀砍中,保证连劈带锯把人分作两片。

在黄河下游一带,包括青兖两州,延伸到徐州及预州,吃走镖饭的一听屠大胡子,无不退避三舍,敬鬼神而远之。

宁可绕道多走十天八天冤枉路,也不愿冒险万一遇上这六亲不认,毫无江湖道义的凶神恶煞。

也正因树敌太多,曾遭天下四大镖局联手,加上其他各地的数十家大小镖局共襄盛举,经过周密计划,故意以一趟大镖为饵,诱出层大胡子为首的四十八名胡匪拦劫,使他们遭到围剿,几乎全军覆没,仅屠峰算少数几人奋力突围逃生。

东厂正值用人之际,不论出身及过去,只要武功出众,找到门路就能成为旗下鹰犬。

屠峰能混上个档头,足见技艺不差。

但他生性狂傲,有了东厂作靠山,连姓名都不改,只是把他的招牌大胡子剃光了而已,为的是办事方便,以免容易被人认出。

两个多月前,苏杭两地织造局遭突袭,造成惨重伤亡和损失。

李实呈报回京的公文中,则指出是以彭政宗为首的男女六人为首,因不满建造魏忠贤生祠向地方捐献,发动暴民肇事,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魏忠贤闻报大为震怒,他生性多疑善嫉,认为事情绝非如李实呈报的那样单纯,因而派出一批人南下展开秘密调查事实真相。

黑名单上的六名男女,其中的张淑宜,赫然竟是中州镖局老镖主,无影刀张世杰之女。

尽避张世杰父子三人已丧命在苏州,屠峰想起当年被四大镖局联手围剿之恨,竟自告奋勇请缨,决心要把张家斩草除根。

六名男女中列为首号要犯的是彭政宗,资料也最齐全,注明他曾在京城行医,号称千金一帖,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其次是千面飞狐玉芙蓉主仆,报告中指出她是赫赫有名的女飞贼,精于易容术,至今尚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张淑宜除了说明她身分年龄之外,并且强调其父兄三人已落网正典,外加歼灭身分不明之暴民多人。

这所谓“多人”,自是李实以少报多,以示他的手下并非个个都是饭桶,希望能将功折袭。

至于无尘居士师徒,则更指出他即是当年杀人如麻的玩刀人。

他的无尘山庄已毁,留守的三名弟子被格杀,另一弟子在逃,唯不知其姓名云云。

屠峰从未见过小黑,尤其他已易容改装,无法确定他究竟是无尘居士的弟子,或是八个多月之前,在裕州及成都两地大发神威,力毙江湖中赫赫有名之凶神恶煞多人的彭政宗。

万一眼前这人正是彭政宗,屠峰心知肚明,自己绝非对手,是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刚才小黑是赤手空拳,又是几位东厂档头合力围攻,尚且奈何他不得。

此刻他双手各握锋利短匕,还亮出胸前一排十六柄小飞刀,屠峰跟他一对一单打独斗,心理上就已经输了。

但他身为几位东厂档头之首,又是魏上公的密差,在安捕头这些人面前,岂能丢人现眼。

只见他开声吐气,狂喝一声,全力施展出他自创的旋风刀法。

锯齿刀贴身飞斩欺近,刀影霍霍,看似人刀合一。

逼使小黑不敢轻樱其锋,急以四两拨千金绝技,连连用两把短匕荡开逼近的钢刀。

屠峰高头大马,是标准的山东彪形大汉体型,尤其是他天生臂力过人,加上锯齿刀质重刀长,确具威风八面的霸气。

小黑心已打定主意,不愿跟这莽夫硬拚,决心先求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来个出奇制胜。

他们这边一时战得难分难解,那边合力围攻玉芙蓉的几位东厂档头战况却已告急。

玉芙蓉的女鬼扮相十分骇人,配合她睥睨江湖的轻功身法,乍看真像虚无缥渺的幽灵凌空飞行。

几位东厂档头亏心事做得太多,明知对方可能是扮鬼吓人,心里仍不免有些发毛,以致未敢贸然欺近。

千面飞狐是近十年来才出现江湖的女飞贼,她志不在财,完全是凭兴之所至,如同玩票性质,把得手的财物悉数移作济贫之用,因而赢得道上义贼的雅号。

而且她秉持盗亦有道的信念,除非万不得已,决不轻易伤人。

但自从苏杭两役亲身参与,亲眼目赌东厂鹰犬的横行无忌,终使这位女飞贼顿悟,为何像隐居多年,与世无争的无尘居士都会大开杀戒。

一言以蔽之,情势所逼!

尤其张世杰父子三人惨死苏州,更使她对张淑宜的毁家之痛无限同情,了解这少女复仇的决心。

是以她并不劝阻张淑宜,反而自愿助她一臂之力,潜来芜湖展开一连串的断肠花复仇行动。

张淑宜曾向玉芙蓉要求,所有列在死亡名单上的人,必须由她亲自下手。

如今主要人物只剩下了钟百万和蔡永康,一个在家加强全面戒备,并且紧急以重金请来一批江湖高手保护,另一个则吓得不知躲到了那里去。

若非徐大雄不惜重金邀来的阴阳扇心怀叵测,欲藉断肠花血案兴风作浪大捞一票,张淑宜的复仇计划已完成。

阴阳扇非除不可,以免妨碍她的复仇大计。

可惜张姑娘技不如人,非但突袭未得逞,反被阴阳扇劈空掌击伤左肩,使她必须觅地养伤,而让最后两个目标多活几天。

更意想不到的是,今夜的行动由足智多谋的玉芙蓉策划,要周倩倩稍晚去花船赴阴阳扇之约,而由她扮鬼吓人,小黑则在暗中接应,一举除掉这难缠的余天禄。

不料眼看这家伙已捱了一刀,三人追出船外必可得手。

偏偏安捕头率领大批捕快赶来,而且冒出了几位东厂鹰犬,使得阴阳扇逃过一劫。

玉芙蓉一向用剑,今夜改用柳叶薄刀,以免被识破身分。

没想到阴阳扇果然不简单,仅凭她使出一招玄阴拈花爪,就能指出她是千面飞狐。

这时她面对五位东厂档头的围攻,杀机已起,不再有所顾忌,索性以刀法爪功并用,配合她矫捷灵活的身法,展开一轮猛烈抢攻。

刚止血调息完毕的阴阳扇,尚无法带伤上阵,却在一旁大叫:“不用怕,那女鬼是假扮的,她就是千面飞狐那女飞贼!”

几位东厂档头一听千面飞狐玉芙蓉是黑名单上的六名男女之一,果然个个卯足了劲,加紧发动围攻。

东厂提督由魏忠贤亲自兼任,这权极一时的奸宦,把它视为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专门用来对付朝中忠良及异己,形同杀手大本营。

他的用人原则是唯才是用,只要身手不弱,武功出众,那怕是江洋大盗,或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照样可以投身东厂,但必须是绝对效忠于他的。

奉命密查苏杭事件的这几人,除了屠峰是公报私仇,自告奋勇请缨之外,其余全是魏忠贤亲自选派。

他们个个都有两把刷子,足堪与江湖顶尖高手一争长短。

其中尤以三眼判官丁宏呜的一对文昌笔最具威力,不但攻势凌厉,且笔中暗藏玄机,必要时一按机簧,笔尖即射出绿色毒液,中人立时衣化肤烂,剧毒攻心,可谓霸道无比。

玉芙蓉何等机伶,早已发现几人之中,是以这家伙主攻,其他人则为辅。

且个个都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彷佛靠得太近会被他身上瘟疫传染似的。

她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几个照面之后,更察觉笔尖似有洞孔,且始终对向她伺机而动,立时恍然大悟,料知笔内必然大有文章。

这女飞贼心念一动,非但毫不畏惧,反而主动卯上了这家伙,连连故意制造机会诱他出手。

三眼判官这绰号的由来,是他两眉之间长有一块紫色枣形胎记,乍看如同比常人多出一只眼睛。

实际上他也目力过人,数丈外地上掉根绣花针,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见玉芙蓉接连露出破绽,果然中计,顿生轻敌之心,趁机欺身逼近,右手文昌笔虚晃一招,左手笔尖对准这女鬼就一按机簧。

绿色毒液激射而出之际,玉芙蓉及时一个回旋飞踢,踢中三眼判官左腕。

这一脚虽未使出全力,却使三眼判官手中的文昌笔一偏,射出的绿色毒液改变方向,使附近的另一东厂档头挥不及防,被射了一脸。

“哇!”

只听那档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丢了手中兵刃,双手捣着冒起白烟的脸,滚倒地上哀号不已。

三眼判官大惊,这一分神,玉芙蓉趁机出手如电,柳叶薄刀已戳进他胸膛。

“啊!你这女……”

他不知要骂“女鬼”,或是“女飞贼”,下面的话未及出口,已被玉芙蓉一脚踹倒,顿告一命呜呼。

那边力战小黑的屠峰更是惊怒交加,振声狂喝:“反了!反了!安捕头!你竟袖手旁观,还不……”

其实安捕头真冤枉,他那是袖手旁观,只因没有这位东厂档头的命令,根本不敢贸然插手。

屠峰这一分神,小黑已趁机欺近,两把短匕同时朝他双胁部位攻来。

这家伙果然骠悍,不愧是胡匪出身,眼看情势危急,忙将身子一侧,拚着左胁捱上一刀,右手锯齿钢刀竟猛然横扫而出上全是两败俱伤的硬拚。

小黑毕竟临敌经验不足,两把短匕一刀虽刺中屠峰左胁下方,一刀却落空,没想到这家伙豁出去了,竟然负创仍能回敬他一刀。

这一刀是从回马枪中演化出来,其势迅疾无比,小黑虽已闪避够快,肩头仍被削去一大块肉,深可见骨,顿时血流如注。

一举解决两位东厂档头的玉芙蓉,接着逼退路其他三人,正待追扑返身欲逃的阴阳扇,惊见小黑受伤,急忙飞身赶来支援:“你?……”

小黑强忍剧痛,面不改色:“没问题,挺得住。”

就在这时,眼见屠峰受创不轻的安捕头,已挥众蜂涌而上:“抓住这对男女!”

小黑杀机大动,单手连连射出小飞刀,只听连声惊呼惨叫,首当其冲的几名捕快已中刀倒地不起。

“不要逞强,走!”

玉芙蓉不愿多杀无辜,不由分说地拉了小黑就走。

一路由她掩护,加上小黑的飞刀威力惊人,吓得捕快们魂飞魄散,那敢当真拦阻,只不过是呐喊虚张声势,应付一下场面好有个交代而已。

玉芙蓉与小黑毫不费力,就轻松杀出重围,很快便去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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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二十三

这下事情可闹大啦!

连日发生的多起血案未破,如今从京中来查案的几位东厂档头,又两死一伤,看情形县太爷的乌纱帽是保不住了。

乌知县无暇大发雷霆,责罚办事不力的安捕头,获报急急亲自率领章巡检等人赶往宾馆。

这里是接待外地来的大官贵宾下塌地方,乌知县一早就命人打扫清洁,供几位东厂档头休息之用。

为了巴结几位身分特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物,准备的佳肴美酒自不在话下。

负责馆务的郑管事,更从城南一带的艳窟,挑选了十名颇具姿色的姑娘来侍候。

乌知县偕同车巡检匆匆赶来时,只见馆内一片忙乱,姑娘们吓得噤若寒蝉,聚在一起不敢多言。

一进客房,就被正在里伤的屠峰劈头怒问:“乌知县!今夜的事,你打算给我什么交代?”

“这……”

乌知县吓得差点当场下跪:“下官无能,下官该死,一切全凭屠档头吩咐……”

一使眼色,车巡检即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一只锦盒,内有八色金珠首饰,及一张南京宝泉局凭票即付的两万两银子庄票。

他陪着笑脸道:“区区之数,微不足道,是乌大人的一点心意,为各位档头压惊…………”

屠峰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冷冷一哼:“你们以为死了两位东厂档头,花点银子就可以没事?我可担待不起!”

乌知县一听直皱眉头.连装都装不出笑脸了。

章巡检捧着锦盒更是尴尬。

他忙说:“安捕头已拿下了阴阳扇余天禄,是否可以……”

“拿他交差?”

屠峰把脸一沉:“我看你们的脑筋实在很有问题,难怪让一个扮鬼吓人的断肠花,把全县搞得天下大乱。

姓余的又非断肠花,更不是我们此行查缉的那男女六人,能把他押回京城向魏上公交差?何况,此人身手不凡,武功更在我等几人之上,说不定他还能派上些用场呢!”

章巡检诧然问:“屠档头的意思是?……”

屠峰朝他眼皮一翻:“章巡检,请问贵县除了那批充场面,唬唬老百姓的捕快之外,还能找得出什么真能办案的人手吗?”

章巡检与乌知县面面相觎,两人顿时面红耳刺,窘得无言以对。

屠峰接着又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来不及去调动人手。事不宜迟,为了防止那六人远走高飞,必须趁今夜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那就不得不利用姓余的相助一臂之力了。”

“我这就命人去把他带来。”

章巡检忙将锦盒放在茶几上,匆匆出了房。

他那敢怠慢,急命一名差役去传令带人。

好在宾馆距县府衙门不远,那消一盏热茶时间,已由安捕头率领八名捕快,将五花大绑的阴阳扇押来。

阴阳扇的伤并不算太重,只是被周倩倩出其不意地,抓起小黑从他手中夺下丢开的怪扇,以全力向他掷出。

一时措手不及,被锋利的扇前缘划过右胁,划开了一条大缝。经过止血运功调息,早已无大碍了。

凭阴阳扇的深厚功力,别说是用粗麻绳五花大绑,即使加上手拷脚镣,也很难困得住他。

但他并不急于脱身,似有先见之明,看准了屠峰等人将有求于他。

果然不出所料,已经包扎妥当,穿回上衣的屠峰,一见阴阳扇被带到,立时起身相迎:“余兄委屈了。”

阴阳扇置之一笑:“那里,那里,这算不得什么。只是在下万万没有想到,咱们的安捕头放着血案真凶不抓,却把我当成了阶下囚,未免……”

这家伙真够阴险厉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使安捕头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无地自容。

乌知县不由地怒斥:“还不快松绑!”

“是!”安捕头恭应一声。

他那敢怠慢。口忙不婆餮须须。!!

阴阳扇朝他眼皮一翻:“谢啦!”

屠峰对这位宇内七大风云人物之一的阴阳扇,似乎甚为礼遇,作了个手势:“余兄请坐。”

“谢坐。”

阴阳扇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屠峰也回座,却让乌知县、章巡检和安捕头三人恭立一旁,如同随侍在侧待命的下人。

东厂为永乐十八年间设置,由内监掌权,并设办事公署,专司缉案。

延续至万历年间,昏庸的皇帝重用太监魏忠贤,把东厂交由他主其事,整个的原貌已变了质。

魏忠贤既不忠也不贤。

他一心只想独揽大权,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将东厂势力拚命扩充,形同他私人争权夺势的后盾。

东厂档头皆属武职,相当于锦衣卫;故明世以厂卫并称。

尤其屠峰这几人,是权极一时的魏忠贤亲下手令派出查案,那把一个七品的小知县看在眼里。

屠峰根本不理会乌知县、章巡检和安捕头,把他们冷落在一旁,迳向阴阳扇打交道:“余兄,你能确定那假扮女鬼的,就是千面飞狐玉芙蓉?”

“没错!绝对是那女飞贼!”

阴阳扇的语气十分肯定:“今夜之前,我虽从未见过她,更未与她交过手。但三年之前,在下一位好友神拳郑斌,在京中梅王爷的王府,担任小王爷的武术教练。

有一夜,那女飞贼潜入王府做案,意图盗取皇上御赐的一座玉佛手,幸被郑斌及时发现拦截。

两人大打出手,力拚近三十招,郑斌一时疏忽,只注意她的兵刃和暗器,不意被她突施玄阴拈花爪抓伤左眼,才被她脱逃。

事后郑斌曾与我谈及那夜交手的情形,今夜那女鬼又想以玄阴拈花爪突袭,所以我敢说,她绝对就是那女飞贼错不了!”

屠峰微微点头说:“那女飞贼正是我们要查缉的六名男女重犯之一,余兄,那酒鬼海平呢?”

阴阳扇不加思索说:“兄台查缉的六名男女,在下也已有所耳闻,且各地均有海捕公文通缉。

据我看,那酒鬼不太可能是千金一帖彭政宗,如果不是那女飞贼的助手,就是无尘居士的弟子。”

“没错!”

屠峰又把头一点:“无尘居士即是五十年前的玩刀人,曾以百发百中的飞刀杀人不计其数,使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今夜那酒鬼的胸前,就绑了一排飞刀。”

阴阳扇沉吟一下,忽问:“不知兄台上下如何称呼?”

屠峰毫无顾忌:“我叫屠峰,过去曾在山东一带干过胡匪,如今在东厂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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