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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不坏妾不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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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欢也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自然是了解的，灭族的仇要真正放下谈何容易？
但玉香川杀父皇，助恭宸王夺得皇位，绝不会就此罢手，他想要的，或许更多……
他微微一笑，眼神蓦然变得雪亮：“多谢照影姑娘，不论玉香川目的为何，我势必都要阻止他！”
照影却定定看着他，目光闪烁：“你可还记得曾答应过我一个条件。”
陆少欢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自然记得。”
当初请她出手救龙渊帝，许给她一个条件，虽如今龙渊帝仍旧已死，但承诺却依旧还是算数的。
照影轻吸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字清晰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能伤害我哥的性命！”
她很清楚谋反之罪有多重，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不管他做了什么，他依旧是曾经最疼她的哥哥！
所以，她也要守住他！
陆少欢怔了怔，也看着她，神色闪过一丝少有的哀伤，忽而轻轻笑了起来：“你如此说，倒像是对我十分有信心般……我不知该为此高兴抑或是苦笑好了。”
照影不由怔住。
陆少欢移开目光，又悠悠开口道：“你也知兵符在恭宸王手中，玉香川更是不容轻视的对象，仅凭我单薄的力量，你不觉得死的人应该是我？或许，这句话你该对令兄说更为恰当。”
照影紧紧蹙起了眉，目光闪烁。
她确是从一开始便认为此次平乱，陆少欢必胜无疑，他从来都是在潇洒从容中便解决了所有的事，那样的气质让人觉得任何困难的事他都能轻易地应付，他会败，她真的未曾想过……
陆少欢面上笑意更浓，转首看向窗外，目光悠长而深远，更带着几分深深的寂寥：“其实，我死了也无人会在意吧……真正在意自己的母后，父皇皆已逝去，所谓的兄弟却要为争权夺位而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没有一个真正需要自己的人，有时，我倒真不知自己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了……”
第一次听他说出如此泄气悲叹的话，照影一时竟是无语对应。
其实，他看似潇洒实际上却是十分孤寂的吧，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身边连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没有……
照影微微握紧了袖中的手，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仍是有朋友的不是么？慕容秋白，还有我……都是你的朋友。”
陆少欢转眸看着她，眼中有依稀的笑意，目光渐渐灼热起来，“你在意么？在意我的生死么？”
他灼热的目光中似包含着某种东西，令照影心下本能地生出一种逃避的想法。
她仍记得当日在皇宫中，他也曾对她说过：“若果，我想让你永远留在这呢？”
当时，她并未回答他，他也只是笑着说会耐心地等她的答案。
只是这个问题因之后的种种事情而被她渐渐遗忘了。
如今，他忽而又如此问她，让她再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而他那热切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容不得她逃避。
良久，她终于淡声开了口：“是，我在意，我不希望你死。”
陆少欢眸光渐渐亮了起来，透着一丝欣喜：“照影……”
然他才方一出声，却又被照影再次打断：“因为你不能死，沁国还需要你，天下不能交到恭宸王这样的人手中！”
“理由是这个么？”方才的喜悦因她的话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陆少欢看着她，眼睛里有奇异的哀伤的光芒，“其实，皇位谁坐又与我何干？我也并不想去争皇位，我想过的也不过只是平凡人的生活，皇兄的才华并不输于我，天下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照影看着他，眼睛里复杂的变幻着，菱唇紧抿。
这一点也不像平日的陆少欢，那份潇洒与从容此刻全都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无力的挫伤。
是因为她所说的话么？
她并无心伤他，但却不得不伤他。
听他说出这样颓丧的话，她气恼，更多却是愧疚。
良久，她移开了目光，淡声道：“若你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那便照你的意志去做吧。”
她没有资格强求他去做什么，其实，这天下如何与她也毫无关系。
陆少欢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强自压抑下了什么，然而苦笑却是忍不住的从他唇角溢出：“可惜，我依旧太过理智。皇兄好战，继位之后定会再向他国肆掠，到时征战连连，国运哀退，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我终究无法放下自己的责任。”
照影轻轻叹息一声：“你会是位好帝王。”
他缓缓摇头，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自古帝王最寂寞，红颜知己更难寻。陆某倒是有些羡慕风教主了。”
见他恢复过来，照影心中颇为宽慰，淡淡一笑，转移开话题：“你打算何时回皇城？”
陆少欢眯眸微笑：“明日婚宴过后。”
“你可有把握？”听了他之前的话，照影也开始有些担心，他的力量能否与恭宸王相抗衡？
陆少欢却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扬唇一笑道：“应该死不了。”
看他如此悠然的模样，照影相信他必有所准备，也稍稍放下心来。
何人下毒（2）
（）陆少欢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笑道：“说了这么久，这一桌菜都还未动，陆某似乎耽搁了照影姑娘用饭了。”
照影轻笑摇头：“无妨，我本便没有什么胃口。”
“这怎么行？就算没胃口，也必须得填饱肚子才是。”陆少欢微一挑眉，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道：“若不嫌弃，不如陆某陪姑娘一起吃可好？”
他都如此说，照影自然不好拒绝，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刚夹起一块肉刚送到嘴边，蓦然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忙放下筷子，俯首干呕起来。
“照影姑娘？”陆少欢眉一敛，忙起身走到她身旁。
过了半天，终于平静了下来，照影扶着桌角轻喘着气，秀眉紧蹙，对陆少欢的关切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少欢眸光一凛，却是蓦然自袖中掏出一枚银针，刺入了饭菜中，拔出来时，银针底端已是全黑。
照影心下不由一惊：“有毒？”
陆少欢凝眉轻轻点头：“幸好你的反应提醒了我，不过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此人看来似乎很想置你于死地，而且也放肆的很。”
照影嗤笑一声，目光渐渐凝聚起来。
她的反应虽并非因为察觉到了有毒才引起的，却意外救了她一命。
“太过急功近利只会自暴身份。”陆少欢微眯起眸子，勾唇笑了起来：“照影姑娘且小心待在这，我这便去查查。”
照影点头，待他走后，她又暗暗思忖起方才的奇怪反应。
难道是近事情太多，太过劳累造成的？
只是她也并未多想，下毒之事反倒更让她在意。
会又是柳梦琴所为么？只是，她既受玉香川指示，为何还屡屡对她下手？玉香川绝计不会伤害自己才对！
抑或者只是她个人的意志？却不知自己与她有何深怨，让她痛恨到多次要置自己于死地！
…………
次日，慕容秋白与柳梦琴大喜之日，各门派皆前来道喜，庄上热闹非凡。
而照影跟着陆少欢也到了大厅中参加此次婚宴。
四处招呼着来客的慕容秋白一眼便看见了走进厅内的二人，目光落在照影身上，脸色却是不由微微变了变。
陆少欢朝他微笑着轻轻一点头：“慕容兄，恭喜恭喜！”
照影也弯着唇，笑意盈盈：“恭喜慕容公子，不介意我也喝一杯喜酒吧？”
慕容秋白紧紧盯着她，目光闪烁：“玲珑……”
话方出口，却被一旁道架的宾客打断，他只得又转首应承着。
而照影与陆少欢则是避开了人群，走到了角落之中。
“下毒之人可有眉目了？”照影低声问着身旁的陆少欢。
陆少欢轻轻点头，压低声音道：“进过厨房的除了厨娘，庄里丫头，还有便是柳梦琴。”
毫无疑问，最值得怀疑的便只有柳梦琴。
照影看着自里屋内迎出来的新娘，微微冷笑：“如此拙劣地下毒手法，她还真是有恃无恐。”
厅内慕容秋白与柳梦琴已开始行礼，那刺目的大红喜服看在眼中却显得格外讽刺。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礼毕，正要将新娘送进洞房之时，一道白影掠身而来，悠然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且慢。”
看着落在大厅门口的那道雪白身影，照影面上立时浮起一丝喜色。
他终于来了！
而众人见到他，却是齐齐变了脸色。
“风月笑，你竟还敢出现在此？！”厉喝之声传自厅堂上的慕容远。
风月笑微微眯着眸子，缓步走近厅内，笑容无比惬意：“君子剑大喜之日，又怎能少了我的一份贺礼！”
风月笑惬意地笑着，缓步走入厅内，眸光轻轻扫过角落中的照影，眼神中透出一抹温柔。
小影子，久等了。
他的目光在传达着这样的话语。
照影抿唇微笑，轻轻颔首。
而厅内众人早已是警惕地握紧了身上的兵器，死死盯着那袭白衣。
慕容远与慕容秋白皆是紧紧蹙起了眉，似想要看透他来此究竟欲意何为。
虽然知道他必是来救照影，但此刻他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却似乎另有目的。
而一旁蒙着红盖头的新娘感觉到风月笑步步走近的压力，却是微微僵住了身子，袖中手紧紧握起。
“风月笑，你想做什么？！”见他越走越近，冷厉的目光更是停在了新娘身上，慕容秋白忙上前一步，拦在了柳梦琴身前，阻住了风月笑。
风月笑只看着他身后一身红衣喜袍的柳梦琴，挑眉轻轻笑了起来：“羞花，难不成你真要嫁给君子剑？”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的目光皆齐齐转向了堂中的新娘身上，全都带着一脸的惊诧之色。
君子剑要娶的女子是魔教妖女“羞花”？！
此话显然似当头一棒，就连慕容秋白与慕容远也不由怔住。
柳梦琴身形微微一震，手心已沁出汗来，指尖几要掐入肉中。
未曾想到他竟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揭穿她的身份，那夜让他逃走实在是失策！
“梦琴？”慕容秋白终于自惊怔中回过神，转首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子，微微蹙起了眉。
为何她不说话？为何她不反驳？难道她真的是……
正暗忖着，却见柳梦琴已是一把摘下了红盖头，怒视着风月笑，娇声斥道：“闭月，你如此诬陷于我，扰乱婚礼，究竟有何目的？！”
揭穿身份
（）正暗忖着，却见柳梦琴已是一把摘下了红盖头，怒视着风月笑，娇声斥道：“闭月，你如此诬陷于我，扰乱婚礼，究竟有何目的？！”
风月笑却是轻轻“啊”了一声，眉梢轻挑，幽幽道：“你莫非已忘了我派你来的目的？”
“休要胡说！”柳梦琴有些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我怎会与你这种魔教恶徒有关系！”
“哦？”风月笑微眯起眸子，笑容透着几分玩味，“你上回假嫁君子剑失败，我给你机会让你将功折罪，怎么？你这样子是想背叛我不成？”
上回假嫁君子剑？难道是指上一次君子剑未成的婚事？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上回婚事取消是因新娘得急病故去？假嫁又是从何说起？”
“你还不知道吗？早有传闻说君子剑要娶的是魔教妖女叶非花，成亲前一天才发现其身份，是君子剑亲手杀了她。”
“如今闭月声称这柳梦琴就是叶非花，难道那叶非花还未死？”
“呵，早听说君子剑与魔教妖女关系不匪，想必是君子剑故意放走了她，如今又换了身份想重娶吧。”
“身为武林盟主竟与魔教有染，最近四派掌门之事也是，看来慕容山庄也不能再信任了。”
…………
众人的私语，慕容秋白父子皆都听在了耳中，不由敛起了面色。
显然，众门派已对慕容山庄的声望起了怀疑。
慕容远终于也有些沉不住气，目光盯住柳梦琴，沉声开口：“梦琴，事实究竟如何？”
柳梦琴额上早已是细汗淋漓，急急辩解道：“休要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是羞花？若我是羞花，身上又怎会有凤凰玉？若我是羞花，又怎会带人去剿灭了魔教？”
风月笑眸光一闪，扬唇笑道：“你是羞花却也是柳原之女，身上自然有凤凰玉，若非如此，你又何来的利用价值？至于剿灭魔教，那当然是为了更加取信于慕容山庄的手段罢了，何况，若不是你，我又怎能如此轻易逃脱呢？”
“胡说！”柳梦琴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剿灭魔教根本不在计划之内，怎么会是取信的手段？我也根本没想放过你……”
话说到一半，便瞧见风月笑面上渐渐浮起的狡黠笑意，她这才惊觉方才惊惶之下竟一步步走进了他的陷阱，自己泄露出了身份！
“听到没，她承认了。”
“呵，君子剑娶了个魔教妖女，这可真是讽刺啊！”
“这下倒要看看慕容山庄打算如何处理。”
…………
听着身旁人幸灾乐祸的话语，照影心中冷笑，眸光却是落在了慕容秋白身上，神色微凝。
虽然她一开始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而来，只是这样的真相被揭开，却是连她也有些惊诧。
柳梦琴竟然就是叶非花？！虽然她也跟随叶非花一段时日，却从不知她真正的面目与身份。
那么，当初柳梦琴的出现果然还是风月笑有意安排的。
而且，她记得风月笑曾告诉她，叶非花已因办事不利而被他杀了，原来竟还活着么？
只是，她原记得叶非花是极喜欢风月笑的，为何还会背叛魔教？
而风月笑当初派叶非花以柳梦琴身份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曾多次问过他柳梦琴的身份，他却从来不肯告诉她，一直瞒着她，难道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理由么？
她目光渐渐转向那袭洁白的身影上，眉梢轻拧，他究竟有何打算？
而柳梦琴身份被揭穿，早已是微白了脸色，狡诈如她，一时却也惊慌不知所措。
“原来……你真的是叶非花。”忽而身旁有人开了口。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慕容秋白望着她，眼神却是异常的平静。
没有震惊，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
只是觉得十分讽刺而又自嘲。
他一心为了大义才不得不娶了柳梦琴，更因此失去了他唯一深爱的女子。
可是，到头来，他却依旧再一次被欺骗算计，所娶的依旧是魔教妖女！
转眸看了角落里的照影一眼，一股浓浓的悲哀自心底升起，他有些嘲讽地轻扯起了唇角，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与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放弃了本该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在不知柳梦琴身份之前，他可以说服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他所做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所以，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却全是大错特错！
他只是被魔教所一直玩弄于掌心的一颗棋子，他失去了一切，换来的却是众人的怀疑与嘲笑。
他所坚持的信念到底又算什么？！
“身为柳原之女，竟自甘堕落与魔教为伍，老夫今日便代柳兄清理门户！”如此突变的状况下，慕容远目光一沉，便立时摆出一身凛然之势，要杀柳梦琴以绝众人之疑！
风月笑却是眸光一闪，眉目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和冷意，然而话语却是平静得出奇，“慕容庄主所行之事也未见得光明磊落，又何需如此假义言辞？”
听得风月笑讥诮的话语，慕容远不由沉下了脸色，厉声喝道：“老夫一生行事皆为维护江湖安定，所有武林同道都十分清楚，你休想在此抵毁老夫！”
风月笑轻嗤一声，悠悠道：“若你当真为维护江湖安定，二十五年前又怎会故意破坏圣月教与正道的和谈？若你当真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会偷盗圣月教的‘圆月刀法’？若你当真无愧于心，又为何要立此牌位？”
说着，他手一翻，一檀木牌位便自他袖中滑自手心。
胜负难测
（）风月笑轻嗤一声，悠悠道：“若你当真为维护江湖安定，二十五年前又怎会故意破坏圣月教与正道的和谈？若你当真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会偷盗圣月教的‘圆月刀法’？若你当真无愧于心，又为何要立此牌位？”
说着，他手一翻，一檀木牌位便自他袖中滑自手心。
而木牌之上，并未标记何人之灵位，只有一个落款，便是慕容远的名字。
而慕容远见到此木牌时，脸色明显大变，直直盯着那木牌，眸中闪过无数复杂之色，怔愣了许久才恢复了镇定，怒视着风月笑，沉声道：“原来那夜私闯禁屋的人是你！”
那夜下人禀告他的事便是有人私闯了府内禁屋，此屋他早已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就连慕容秋白也不曾进过。
慕容秋白也不由微微一惊，那间屋子从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难道就仅是这个牌位？但这牌位又是谁的？
风月笑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我本只想去找找秘籍，却意外得此收获，还真是想不到啊！”
照影也终于明白那夜他不在屋中的原因了，原来竟是当贼去了。
而那牌位……
她微微眯起了眸子，隐隐已猜到是谁人的灵位了。
只是，想不到慕容远竟还有此心，莫非……
“哼！不过只是一个空牌位，又能说明什么？！”厅内众人已是又小声议论起来，慕容远冷哼一声，眼底却透着一丝掩不住的波澜。
风月笑轻轻“啊”了一声，点了点头：“的确，一个空牌位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不过……”
他抬手将木牌后背轻轻一抽，竟然露出了一道暗格，而格中所藏着的竟是一卷丝帛！
慕容远瞳仁不由一缩，来不及阻止，风月笑已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了丝帛，而最前端清晰地写着四个黑字——
“圆月刀法”！
“这便是当初你自圣月教盗走的秘籍，慕容庄主既将其藏于牌位中，总不会说不认得此物吧？”风月笑眉梢轻挑，目光却是渐渐冷凝。
“爹？！”亲眼所见之下，慕容秋白也不由震惊住，转首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面色复杂变幻。
慕容远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风月笑，眼神沉沉，忽然叹息般的呼出了一口气，昂首道：“不错，这确实当年老夫所盗，但老夫也是为了武林正道，若非盗出此秘籍，又怎能创出可以击败风天行的‘游龙剑法’！老夫从不以此为耻！”
此言一出，厅内立时一片哗然。
“想不到慕容庄主竟曾做过这等卑鄙之事，盗取魔教秘籍纳为己用！”
“可不是，亏他还能如此正义凛然地说出口！”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年到底是慕容庄主以‘游龙剑法’才打败了风天行，击溃了魔教，何况，跟魔教又何需讲什么江湖道义？”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
各派弟子意见各异，有鄙夷也有赞成。
“说的好！”对慕容远的正义之辞，风月笑却是拊掌笑了起来，“所谓的正道原来就是这般冠冕堂皇的掩饰自己的罪行。”
“风月笑，你一再地妖言惑众，老夫岂能再容你！”慕容远目光一沉，已是拔剑朝风月笑刺去。
照影并不担心风月笑，几次交手，她十分清楚慕容远想要赢过风月笑并不容易。
她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柳梦琴身上。
趁着众人注意力皆转移到慕容远与风月笑身上时，柳梦琴已准备自偏厅悄悄离开。
然而才刚走出几步，一道绯色身影已是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姑娘或者该称一声叶宫主，离开想去哪？”照影扬唇笑看着她，眼眸微凝。
柳梦琴恨恨盯着她，一句话不说便是一掌击向她了胸前。
照影微一侧身，避开她的掌，与之交起手来。
“龙渊帝是否是你所杀？”她又闪过一掌，敛眉问道。
柳梦琴攻势不减，冷笑：“是又如何？”
“为何要杀他？你又为何知晓我的身份？”
“呵……这话你该与问问你的好哥哥才是。”
照影秀眉一沉，柳梦琴果然与玉香川有勾结。
她的眼神陡然雪亮，清声道：“你既知我是他的妹妹，你我曾经在教内也算相识一场，为何屡屡总想要置我于死地，又为何要背叛圣月教，背叛风月笑？”
然而听到她的问话，柳梦琴的眼中却陡然堆满了无尽的恨意，本是美艳的一张脸扭曲的几乎变形，“因为我恨你！自从你进了圣月教，他的眼里便只有你，而我抛弃名门身份为他做事，他却根本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不仅是他，就连慕容秋白也一样！他们的眼中都只有你，只有你！我付出再多都比不上你！我真恨不能让你立刻去死！”
许是激动和愤怒，她的招式略显絮乱，照影很快便逮到了她的一个破绽，扭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制住，淡淡道：“得不到便迁怒于他人，只能说你的爱太自私，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而另一边，慕容远与风月笑仍旧未分胜负，而慕容远显已有些心浮气躁，在这许多门派的注视下，他必须重新挽回慕容山庄的颜面！
目光一沉，他手中剑峰一转，身形突变，剑光如闪电般直掠向风月笑胸前，那样惊人的速度令人完全避闪不及！
慕容秋白更是不由惊呼出声：“长虹贯日！”
他自是认得此招正是游龙剑法的最后一式——长虹贯日，也是最难练成的一式！
其实此式剑法并无很多的变化，只是一招平刺，但却讲究速度，以最快的剑速让对手没有时间防备和躲闪！
然而，因为出招的速度太快，几乎超过了身体的极限，所以使出此招时，对身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若非万不得已之下，绝不会轻易使用这招！
而此时，慕容远却用的正是这一式！
长剑如虹，众人只瞧见一道银光掠过，剑尖已刺破风月笑的白衣，狠狠朝他胸膛刺入！
父子关系
（）看着破空而来的长剑，风月笑眸光也不由一凛，那如闪电般的剑快到连他也来不及招架，只得提身疾退。
然剑尖仍旧刺破了他的衣襟，眼看就要穿透他胸膛之时，一道清喝蓦然响起，急声阻止道：“住手！他是你的儿子！”
如虹的剑势硬生生地收住，却仍是刺入了风月笑胸前半寸之深。
血，顺着剑锋缓缓流出，红的刺眼！
慕容远倏地抽回剑撑在地上，一缕鲜血缓缓溢出唇角，轻喘着气，缓缓转首看着方才阻止他的照影，眼中有掩不住的震惊：“你说什么？！”
照影见风月笑并未受重伤，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方才为阻止慕容远，她迫不得已道出了风月笑的身份，转眸看着风月笑平静的俊容，她微一拧眉，依旧还是说了出来：“他是你与月姬之子。”
整个大厅如死一般寂静，许久都未有人说一句话，皆震惊于照影所说的这个真相之中。
慕容秋白亦是惊怔地看着照影，又转首望向了风月笑，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风月笑，魔教闭月竟会是他的兄弟不成？！而月姬又是谁？！
慕容远握剑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双眸中闪过电一般的亮光，定定看着风月笑，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喃喃否认：“不、不可能！”
风月笑薄唇轻勾，微微冷笑，却并不开口。
照影淡声道：“你弃月姬而去之时，月姬已有身孕，他就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从未发现他与慕容秋白眉目间的相似么？”
听她如此一说，众人也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慕容秋白与风月笑来，然这细看之下却发现二人的眉目气质竟果真有几分相像。
慕容远眼神渐渐有些乱了，声音也是颤抖着的，“一派胡言！老夫不认得什么月姬，也更不会有一个魔头儿子！”
说着，他已是重新举起手中剑，直指向风月笑：“想借此欺骗老夫逃走，简直妄想！”
“慕容庄主果真英明。”风月笑看着他的眸子愈发冰冷起来，笑容淡漠地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见他始终不肯承认，照影微微冷笑起来：“慕容庄主当真不认得月姬么？她为你甘冒风险盗取秘笈，被你抛弃后更倍受风天行的折磨，你自问对得起她么？若我没猜错，那无字牌位便是为她而立吧？你害死了她，现在还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么？”
她的话字字如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看着面前的风月笑，慕容远忽然间说不出话来，手颤抖的越发厉害，脸色苍白如死。
他当然认得，更记得月姬素雅的眉间始终淡定的微笑，而风月笑的笑容与她是如此的神似，而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月姬……月姬！
她一直是他最不愿记起之人，亦是他今生唯一自觉有负之人。
她该是痛恨他的，所以他从未想过，她竟还留给了他一个儿子！
而这个儿子却是他一直以来一心想要铲除的对象！
这算是冤孽么？
终于，他紧握着剑的手蓦地一松，剑“叮”然落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久久回荡着。
“是老夫愧对于她。”叹息般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凉，短短一句话已然承认了一切。
风月笑眼眸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一缕淡淡的诧异之色，显然未料到慕容远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曾经利用完便抛弃了月姬而离开的他，注重声誉和名望胜过一切的他，竟会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此事！
他莫非不知此话一出，便等于宣告慕容山庄在武林正道上的信誉彻底丧失了么？
照影眼色缓缓凝聚，轻轻笑了起来。
看来，一切全如她所料。
见到那块无字牌位时，她便隐隐猜到那是为月姬所立，而慕容远既还有心为其立牌位，那便代表他对月姬该是还存着一丝情谊。
虽然对慕容远许多偏激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总算他也并非毫无感情之人。
但无论如何，当初他抛弃月姬却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爹？！”慕容秋白见父亲当众承认一切，脸色不由微微白了白，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么说，当年真是父亲利用那名叫月姬的女子盗走了魔教的秘籍，却又抛弃了她，也是因为父亲才破坏了正道与魔教的议和，让两道之争一直延续了数十年！
自小一向要求甚严的父亲，在他心中从来都无比敬重的父亲，竟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叫他怎能接受？！
而一直要剿灭的魔教教主却是他的亲兄弟，兄弟自相残杀，这一切又多么讽刺！
他一直以来拼命想要维护的正义究竟算什么？！≮我们备用网址：。。≯
徒然间，他觉得他的生命完全失去了意义，空荡荡的，已经什么也没留下了！
“哼！想不到慕容庄主原来是这样一名伪君子，实在令人失望！”
“不错！原来慕容庄主亦早已与魔教妖女有所纠葛，今日君子剑迎娶的也是魔教妖女，真不愧是父子！”
“如此看来，四门派掌门被杀一事也定是慕容山庄所为没错了！”
“如此武林败类，不除不快！”
“杀了慕容远，为我们掌门报仇！”
只不过短短一瞬间，曾为武林之首的慕容山庄，曾为武林盟主的慕容远，此时已然成为众人群攻的对象。
如此急转的局面，就连陆少欢也始料未及。
只是，此时的他却无法出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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