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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续-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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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般。
肖承远知道自己碰上了劲敌,尤其身旁还有王秋绮姑娘躺在地上,如果自己不幸败北,
不仅肖承远英名丧尽,生命垂危,连身旁的王秋绮姑娘,也是命丧此间。
肖承远自出道以来,从未遇过真正的劲敌,也从未有过胆怯之意。如今年岁增长,阅历
日丰,说他心存胆怯,那倒是未有其事。但是,遇事三思而行,确是事实。
当时肖承远将描金白玉折扇顺在右手,沉着从容,缓缓抖开扇面,微掩在胸前,然后朗
声向高个子老人说道:“在下有幸,今日能以一柄玉扇,与七宝阴阳佛手,对拆十招。尊驾
浸淫这种独门兵刃,垂数十年,自必奥妙无穷,变化万千。在下纵使挫于这一对七宝阴阳佛
手之下,眼界大开,仍为大幸。只是,在下尚有—事,先请教于尊驾之前。”
高个子老人呛当—声,将阴阳双手并在一起,左臂环抱,有手理须,对肖承远点头说道:
“娃娃! 你豪气干云,神情自若,断不会在这比招划式上,有何意见,只怕是为了这个女娃
娃是吗?”
高个子老人有料事如神之概,肖承远果然就是这个用心,不管胜负如何,他希望王秋绮
姑娘,能够脱开这次纠葛。
如今高个子老人一语道破,肖承远倒是意外地一怔,还没有等到他说话,高个子老人又
呵呵地笑道说道:“她的事,和你娃娃目前这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如果要混为一谈,这十
招之数,老夫未尽然就会和你拼个高下。”
肖承远当时心里一宽,只要不将王秋绮姑娘拖入这件事的漩涡,肖承远为之放心一半。
当时肖承远右手折扇一收,拱手一揖,描金白玉折扇在双手之间,一式“木铎流芳”当
胸不动,朗声说道:“如此在下不便僭越,尊驾先请。”
高个子老人当时既没有回答,也不再谦让,右臂一搭左臂,铮地一声,七宝阴阳佛手修
然一分。立即右手微抬,摆出一式“白云断壑”的架式,左臂环抱依旧,右手搪着阴手斜分
向外,屹然不动。
肖承远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一时只是掉扇在手,凝神以待动静。
高手过招,动则疾如猛虎,静则稳如泰山,愈是如此静立不动,愈是在全力捕捉对方眼
神,只要一瞬之疏忽,就是雷霆万钧疾攻而至。所以说高手起势之前,那是山雨欲来之势。
高个子老人如此“白云断壑”停形不动之后,也不过是一缓气之间,突然只见他身形未
动,长袍依旧,只是倏地人起八尺,快得如同闪电流星,向前扑去。
肖承远也正是蓄势待发之际,一见对面扑来,右手折扇正待递出,忽然一瞬间,觉得情
形不对。高个子老人虽然扑来之势,既猛且疾,声势极为吓人。但是,却不是朝着肖承远扑
来,而是掠过肖承远身旁两尺,冲向面前的松林。
肖承远刹式旋身,刚一留神细看,只听得一阵嘶嘶之声,不绝于耳。
前后也不过只有一口气的功夫高个子老人业已飘摆着把银须,又像是一片落叶,一缕乌
云,悄然无声,悠然而回,落到原来的地方。
肖承远乍一觉得这位高个子老人,方才所露的这一手功夫,分明是凌虚飞渡上乘轻功。
当着肖承远的面,这种“凌虚飞渡”的轻功,虽然是功力纯青,造诣绝顶。但是,却也无法
震慑住人,因为肖承远也只要一提气之间,做得和这位高个子老人,一般无二,毫无逊色。
肖承远他很奇怪,高个子老人如果是十有眼力的人,他绝不致于用这种功夫,来表示炫
耀。这一个奇怪的念头没有转毕,忽然间,一阵松脂清香飘进鼻内,肖承远大吃—惊,一双
眼睛立即凝视仔细,朝前面树林看去。
这样凝神一看,肖承远立即不由地轻轻,间了一声,随着说道:“老人家,功力超绝,
兵刃锋厉,肖承远佩服。”
肖承远自开始以来,由于王秋绮姑娘被制服在地上,对于这一高一矮的老人,没有一点
敬意。可是此刻,他禁不住改口称之为“老人家”。因为他看到对面齐齐二十七棵松树,每
一棵树上,拦腰都有一道极其轻微的痕迹。
这个痕迹,一般人是难得一见的,可是,肖承远凝目一看之下,他看得清清楚楚,当面
这二十七棵松树,就在方才高个子老人如此一掠身之际,齐齐腰斩。
在一瞬之间,将相距数丈的二十七棵松树,一齐腰斩,尚不算惊人之事,值得惊奇的是
这二十七棵松树,仅仅拦腰留了—道痕迹,其他一切如旧,不仅树杆未倒,连枝头的松针,
都不曾落下一根。
这一件看来不大的小事,却包含有极高的轻功,极深的内力,和极锋利的兵刃,三者缺
一不可。所以,肖承远才由衷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高个子老人当时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肖承远随手抖开描金白玉折扇。说道:“如果老
人家要以此较量第一回合高下,肖承远少不得要勉为其难。”
肖承远话还没有说完,高个子老人摇手说道:“昔日玉扇书生,以一柄玉扇威镇神州,
一身功力举世无匹虽是事实,—柄玉扇赶尽所有兵刃,也是其因。你娃娃扇面抖开,其锋利
之情形,较之老夫这柄阴手,有过之无不及,尚有何较量之有?”
肖承远微微一愕,说道:“如此老人家此举为何?”
高个子老人笑而不答,停了一会,指着肖承远说道:“方才老夫已经说过,你娃娃不是
契约中的一员,难得有你这等人才,何必一定要拼到流血横尸不能停止? 老夫这才想到这样
一个折衷之法,姑作十招之斗如何?”
肖承远早就知道高个子老人乎白断此二十七棵松树,是有所用心,如今既不是他依样画
葫芦,又有何种其他办法,代为十招之斗?
高个子没有理会肖承远的猜疑,只是指着二十七棵松树说道:“如今这二十七棵松树,
俱已拦腰削断,仅凭风力扶持,稳立不动。仍然娃娃和老夫二人,各从一边,同时起步,专
捡这二十七棵松树,再断它一次.树身不例,松针不落,看谁能够削一棵者为胜。一次不分
上下,更番再起,直至二十七棵松树断至不能再断时为止,除非中途有人占先,娃娃你看这
种较量方式,该为如何?”
肖承远一听这种较量功力高低的方式,真称得上新奇一绝。不过也是考验功力的最无情
的方法。
松树拦腰已断,着力轻敌,稍一不慎,便会使树身倒落。何况还要抢快时间,又是凌空
直掠,这种准头、劲道、和内力的舒放和回收,无一不是都要恰到好处。尤其愈到最后,愈
是危险.盖断的次数愈多,倒的机会愈多,需要的功力则愈纯。
这才是真功夫的较量,既没有一丝可以讨巧之处,又不致伤人流血。
肖承远当时应声笑道:“老人家玲珑心窍,设计高超,肖承远明知不堪一试,也要舍命
相陪。”
高个子老人笑道:“好一个‘明知不堪一试,也要舍命相陪’,娃娃!你谦虚得恰到好
处。娃娃!你准备好! 我们以石落地为信号,同时起程。”
肖承远一见高个子老人如此谈笑自若,似乎存心不愿提早行功,以表示稍让肖承远一步。
肖承远大笑而起,说道:“如此在下弹石,老人家你也要留神了。”
说着话,毫不介意地从地上抬起一块石头,抖手一抛,随即左手扬掌一送,只听得呼地
一声,一阵掌风起处,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疾如脱弩之矢,冲天而起,转瞬不见。肖承远
此时还转面向高个子老人笑道;“老人家!石头业已出手,而且是落在我们身后,无法先行
看到,只等它落地声起,便
同时启程。”
高个子老人也止不住朗声笑道:“好一个傲骨慧心的娃娃,倒是不愧玉扇书生的门人,
你倒是一点便宜也不愿意占先。”
肖承远也应声笑道:“多承谬奖!”
两个人如此互相客套,实则心里都在注意,那一声不知起自何时的石头落地的响声。两
人交谈刚一停顿,就听到身后不远“叭”地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声响起的同时,只见两条人影,虽有高矮大小不同。但是起
时身法之妙与腾空前掠之快,如出一辙。
一时间只听得嘶嘶之声,不绝于耳,转头两条人影在前面一合,人在半空中各自轻轻地
咦了一声,虽然是如此轻轻而又短暂的一声,却不难听得出,那一声“咦”,里面是充满了
惊叹与佩服之意。
但是,这一声惊叹的呼声,也不过是只有电花火石般的一闪即逝,立即又是两条人影须
臾又分从两边,扑向回路。
在回程途中,两条人影又相遇在一棵树上,这回连轻轻地咦一声的声音都没有了,两人
乍遇即分,又扑向回程。
这是一幅奇妙而动人的情景。两条人影,宛如两只展翅飞行的大鹤,在这二十七棵树木
之间,穿来穿去,而且,两个人的身形,愈来愈高,每匝行一周,便高了数尺.
这情景在外行人看来,煞是好看,蝴蝶穿花,黄莺拂柳,也不过是如此。
但是,内行人看到这种情形,心弦自然而紧张,为他们两个人|Qī…shū…ωǎng|,暗暗地捏着一把冷汗。
如今站在松林另一端的矮老人,此时此地,就有此种心情。
像他们这样提气蹈空,全凭内凝一口真气,外藉断树过身的瞬间,借力稍缓一口气的功
夫,来调息自己。时间一长,真气不继,便慢慢地就要耗去真力,损去真元。
尤其运用手中兵刃断松树,愈来愈高,着力愈要轻,出手愈要快,所消耗的真力则是愈
大。如此下去,非要拼到真元大伤,双双落地的结果不可,
但是,愈是如此,愈是没有人愿意半途停止,半途停止,便是认输,谁能在最后关头,
不到万不得已,轻易认输?
但是,一个人的功力,毕竟有限,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不是御风飞行的神仙。而是仗着
一口真气,凝而不散,在松树从中,振袂绕匝而行,究竟能维持多久?所以愈到最后,肖承
远和那个高个干老人,由闪电奔驰,而变为异常迟缓地在树丛头挪动。
最后,两条人影又在末尾的一棵树上相遇,而且两条人影,几乎是同时到达。
这一次两条人影如此一合之际,只听得“咔喳”一声,那一棵松树突然化为数段,纷坠
地上,而两条人影,也随之陨星坠石,落地有声。
站在远远一旁的矮老人,突然间,古铜芭长袍无风自起,飘然一掠口中叫道:“老大!”
那高个子老人此刻脸色苍白,异常疲乏地露出—丝笑容,说道:“老四! 不防事的! 那
娃娃不知怎样的了。”
矮老人还投有回答,就听到那边肖承远应声说道:“多谢老人家的关心,肖承远尚能说
话。”
肖承远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低微,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强硬十分,没有一
点颓丧的意味。
那高个子老人闻言略有诧异地看过去。只见肖承远的脸上苍白如纸,额前汗水淋漓,有
若大病初愈的模样。
高个子老人点点头说道:“娃娃! 你可知道我们这提气削树,藉力腾空,究竟走了多远?
若要一直前去,至少也有二十余里。”
肖承远此时也不由地浑身一震,若是仅凭陆地飞腾术,起落纵跃,数十里路只是指顾之
间。然而若像方才那样,较之“登萍渡水”、“一苇狡让”尚消耗真力,如此奔驰了二十里,
那是令人咋舌的事。
高个子老人忽然长吐了一口气,道;“娃娃! 方才老四说过一句话,你娃娃今天不是契
约中的人,这句话将今天的一切,掩盖无余,要不是老四今天这一句话,你娃娃只有两条路
可走。”
肖承远此时已经疲乏不堪,实在提不起精神说话。但是,他看到高个子老人虽然也是疲
乏,可是如今说话,却是愈说愈有精神。肖承远忍不住长吸一口气,振作精神,说道:“肖
承远只求心安理得,但是海阔天空,为何只有两条路可走?”
高个子老人微微笑了一下,说道:“老夫一行五人,久居深山达数十年,足迹不出讧湖,
如今在一旦出现江湖,便遇到你娃娃这等奇人,惺惺相惜,老夫自然要请你娃娃为我们五人
的助手。”
肖承远哦了一声,淡然地说道,“如果肖承远谢绝你们那一番好意呢?”
高个子老人一点也不介意肖承远那种淡淡不屑的语气,依然是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
愿意,剩下来的一条路,便是从此以后,江湖上再也不允许有你娃娃这等奇才出现。”
肖承远露出冷笑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是顺之者生,不顺者则死了。”
高个子老人摇头说道:“今天可不是这样,老四既然有话在先,任凭情形如何,可作例
外。”
肖承远冷笑道:“难得尊驾却是如此言出法随,那岂不是错过一次机会吗?若要等得我
肖承远如此精疲力竭的机会,失去今日,便要遗憾终生。”
高个子老人摇头说道:“不会的! 老夫今日要与你娃娃订定约期,今年龙舟竞渡之日,
老夫相候你娃娃于崂山之巅,少不得还要敬你一杯雄黄美酒,以示欢迎。”
肖承远正是微微一皱眉,高个子老人立即接口说道:“娃娃! 你若是不接受这场约会,
老夫……”
肖承远没有等他说完,便拦住笑道:“焉有拒人请客之理,肖承远纵有万桩要事在身,
也要摆开一切,前来崂山应约,而且还要叨扰尊驾—杯雄黄美酒。”
高个子老人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 其实崂山的为人,在如今重蹈江湖之日,便有誓
言。任凭何人,与崂山打交道,但没有选择的余地。”
肖承远言纵声大笑,笑声乍起,那高个子老人立即摆手止住说道:“娃娃! 先且勿笑,
你元气伤耗太多,不仅不能纵声大笑,此时多开口说话,也为忌讳之列,你娃娃岂有不知之
理。”
肖承远闻言心里一动,他深知高个子老人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是,此时此地,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能坐下来调息行功吗?
高个子老人望着肖承远摇摇头,道:“娃娃! 老夫与你不同,在兵刃上,老夫比你占了
两分便宜,所以,此时我说话和你说话,情形便有不同。”
肖承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高个子老人,他能话声逐渐复元,原来在兵刃上,使用力
道较少,占了便宜。描金白玉折扇虽然在肖承远手中锋利异常,但是在根本上,比起他那支
七宝阴阳佛手,显然有了不同,描金白玉折扇毕竟不是以锋利见长的兵刃。
高个子老人如此坦然说明,又给肖承远留下一个好印象,他觉得高个子老人虽然有跋扈
不可一世的神情,却不失为坦白率直。
高个子老人对肖承远笑了一笑,说道:“坐下来! 运用本门心法。好好地调息一个周
天。”
肖承远虽然觉得这老人有些老气横秋。但是,却使人感受不到轻视与没有诚意。肖承远
忽然心里一转念头说道:“尊驾虽然在兵刃上占了便宜,却也同样地损耗了真元内力,难道
尊驾不需要调息吗?”
高个子老人笑道:“娃娃! 老夫若不即刻行功,只怕你也不放心静坐。”
转面向身旁矮老人说道:“老四! 一同行功周天,陪我调息一次。”
说着话,忽又一咧嘴,吹了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哨声。哨音未落,从半空中,—点银星直
泻而下,落到高个千老人肩头,原来就是那只娇小玲珑的白鸽。
高个子老人伸手抚摸一阵.说道:“小心为我们护法。去吧!”
一抖手,白鸽冲天而去,高矮两个老人,也就同时就地跌坐,垂帘阉目,顷刻便进入浑
然忘我的妙境!
肖承远眼见到他们果然调息行功,便也不再犹疑,坐下身来,按照本门心法,吐纳行功,
达到浑然无我之境。
因为方才那一阵绕树较功,消耗的功力极多,而且又是在一阵心情激动之后。所以,肖
承远小侠这次行动,历时半日,才悠然醒来。
肖承远刚一睁开眼睛,只觉得耀眼金黄,正是夕阳西坠的时辰。肖承远没有料到自己竟
然功行周天耗时如许之久,心里一动之余,再凝神向前看去,哪里还有高矮两个老人的踪影?
这是一个意外,可是,也可以说是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事。无论是意外或者是意中,肖
承远发觉这件事的当时,一惊非同小可。当时没有第二个念头,立即一个翻身,振臂垫足,
嗖地一声,凌空拔起一丈有余,直出松林之外。
人在半空中,提住一口气,用手搭凉逢一看,田畴依旧,归农三五,却看不到一高一矮
两个老人的踪影。
一口真气将泄,肖承远这才飘然落到原处,这才看到王秋绮姑娘的身旁,迎风飘动着一
张纸笺。
肖承远抢身上前,相隔五尺,凝神看去,只见纸笺上留着几行字:
“女娃儿留她一命,是看在你娃娃份上。老夫与那女娃娃毫无宿怨,与你娃娃也无交谊,
归根一句话,对那女娃娃,是契约关系,对你娃娃,则是惺惺相惜。
女娃娃是先服药,后点穴,若要妄自拍开穴道,血脉流通之时,便要肠断肚裂。留解药
不便,且看你娃娃的能耐,与那娃娃的造化了。
端午佳节,崂山之巅,五老候驾幸勿失约。”
这一张留笺,字写得龙飞风舞,极有精神,但是肖承远看了以后,却是满头雾水依然,
茫然不知所以。
这两个老人与王秋绮姑娘,究竟有何契约关系?既然没有宿怨,为何下此毒手?既下此毒
手,又为伺告知肖承远服毒点穴的秘密?
崂山何来五老?五老是正道抑或是魔道?
这一连串的问题,使肖承远站在纸笺之前,怔了半晌,想不出所以来。转而心里又是一
惊,暗自想道:“王秋绮姐姐还躺在地上,她既然服了毒药,又点了重穴,千山之行,将如
何可以启程?在这样阡陌纵横的田陇中,一座孤伶伶的松树林中,我将如何为秋绮姐姐解除
体内的剧毒和被点的穴道?”
肖承远想到急处,禁不住汗流浃背,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立志玉扇荡魔,一开始便遭受这
等棘手的困难。
…………………………………………………………………
呆呆的bitch ; JTan收藏
曹若冰 》》 《玉扇神剑续》
第二十四章
王秋绮姑娘如今内服剧毒,外点重穴,躺在这里,如何处理? 此去干山,路途迢迢,如
何能使秋绮姑娘安然到达? 然而即令到达之后,如何为她解除剧毒? 依然令人大费思量。
这一连串的问题,使肖承远站在林中,面对着王秋绮姑娘,惶然一时不知所以。
但是,呆立林中,于事无补,肖承远就在无尽茫然之中,抱起王秋绮姑娘,缓缓地向林
外走去。
王秋绮姑娘浑身柔软如棉,温暖如常,一些也没有僵硬和冰冷的模样,肖承远抱在怀里,
心情更为之沉重。他知道这种毒药与点穴的功力,确是高人一等。
松林之外,夕阳残晖,晚霞绚烂,田间陇上,偶尔一二牵牛荷锄晚归的农人,四处炊烟
缕缕,归鸦阵阵,这一幅无限美好的残阳晚景,看在肖承远的眼里,却是透着几分日落的凄
凉。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王秋绮姑娘,平静如睡,淡雅如兰,不禁感慨万千,自古红颇多薄命,
王秋绮姑娘大概就是属于薄命之人。想到这些,肖承远小侠就禁不住有一缕难言的疚意,耿
耿难释于怀。
正在松林之外,散放的两匹坐骑,倒是驯良可喜,一见主人出来,便低嘶碎跑,来到肖
承远身边,等待着扬鞭上道。这一对马儿,哪里知道他们主人的心情,正是无限惆怅,不尽
的榜徨,不知如何带着王秋绮姑娘,远走关山。
突然,不远传来一声轻轻的惊讶,含着有难言的喜悦,和说不出的惊奇地“嚏’了一声。
肖承远本是愁肠百结,抱着王秋绮姑娘,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声惊讶,使他心神一震,不
由而然地抬起头来,朝前面看去。
肖承远如此一抬头之际,只见隔着十数丈田陇以外的道旁,悄然而立着一位素衣飘拂的
姑娘。夕阳耀眼,满目金黄,肖承远没有看清楚对面那位素衣如雪的姑娘是谁,可是对面的
姑娘,已经朗声说道:“果然是肖兄,省却我这一程千山万水的跋涉。”
人在说话声中,但见白衣翻拂,起落飞腾,话音一落,人也就悄然而立,站在肖承远小
侠对面五尺不到的地方。
肖承远一见,惊喜交加,不觉脱口叫道:“孙姑娘!”
来人正是清昙神尼得意门人孙宛虹姑娘,孙姑娘的出现,是极为突然,但是肖承远略一
思忖之后,便又接着说道:“孙姑娘! 你是寻找我的吗?”
孙宛虹颇有出尘之姿,也有脱俗的风范,当时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奉家师之命,前来
肖兄台前效劳。”
肖承远连称不敢,但是,又不由地面有疑惑之色,心里止不住暗自忖道:“她如何会知
道我在青附近的锡澄古道上呢?”
孙宛虹自然也看得出肖承远的满腔不解之意,当时便含笑说道:“家师料事如神,她料
定肖兄必然已经离开太湖,前往千山。所以,我才兼程南下,越过太湖之滨,没作停留,迳
自取道江阴渡江,沿途追赶。”
肖承远小侠摇头含着一丝苦笑说道:“清昙老前辈果然料事如神,只是她断然没有想到,
我这次只身远离太湖,竟是有生以来的凄凉惨状。”
孙宛虹没有等到肖承远说完,便吃惊说道:“肖兄之意,太湖出了何等意外吗?”
肖承远摇摇头说道:“孙姑娘! 请原谅我说话如此口不择言,太湖之事说来话长,容稍
后再说.目前孙姑娘来得正好,请先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话,将王秋绮姑娘双手托着送过去。
孙宛虹双手接过王秋绮看了一眼,点头叹道:“肖兄!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冥冥
之中,都有定数。不瞒肖兄,若不是无意中凑巧,只怕此刻我仍然在锡澄古道上,仆仆风尘。
而王秋绮姑娘只怕真的成为肖兄难以处理的困难累赘了。”
肖小侠瞠然地望了孙宛虹姑娘一眼,仍想起当年四象峰前,夺取“无极乾坤真经”的时
候,孙宛虹曾经和王秋绮,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听孙宛虹言下之意,似乎已经知道了王秋
绮的遭遇,难道她方才已经在松林之外,看到了林中的一切吗?
孙宛虹对自己怀抱中的王秋绮,看了一眼,才抬起头来,对肖承远说道:“像肖兄这样
的人物,江湖上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难注意到的,所以我从太湖折入官道,沿途稍一打听,
对于肖兄的行止,便不难有线索可寻。”
肖承远轻轻地“啊”了一声。
孙宛虹接着说道:“可是,当我追过青镇,赶到江阴,却不曾听说过有肖兄这等人物只
身买船渡江,于是,我又赶回青镇。但是,在青镇上,分明有人看到肖兄于今日一早,只骑
上道,单身飞驰江阴。”
肖承远脸上一红,连忙说道:“我在青镇上遇到王秋绮姑娘,结伴前往千山,没有料
到……”
孙宛虹接着说道:“没有料到你们遇到一高一矮两位奇怪的老人,以致王秋绮姑娘无故
遭毒手,是吗?”
肖承远闻言大惊,连忙问道:“孙姑娘!你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孙宛虹点点头说道;“肖兄!方才我说过,人算不如天算。我从江阴赶回青镇的时候,
途中碰到这两位奇怪的老人。这两位老人只怕落入任何武林人物的眼里,都会引起注意,何
况他们还无意中透露了一句话.”
肖承远不由地神情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孙姑娘! 他们说些什么?”
孙宛虹姑娘说道:“仿佛是那位矮胖老人说了一句:说是‘姓肖的小于既是玉扇的门徒,
大还丹当今圣药,那女娃娃身中剧毒,能否解除?’另一位高瘦的老人,却接着说道:‘大
还丹虽是当今圣药,却解不开女娃娃身内剧毒,除了崂山解药,恐怕只有雪莲实,方可有
效’。不过那高瘦的老人接着又说道:‘任他们去吧!即使他能获得雪莲实,救活了性命,
那也是天意,是我们契约以外的事,管他怎地?’”
肖承远点头说道:“孙姑娘能够不让他们二人怀疑,窃听到这两句对话,真是难得。”
孙宛虹倒是颇有同感,当时没有自谦,却是认真地说道:“肖兄说得一些不错,这两位
老人看去一身功力,要超出我许多,要想在他们面前耍一点花样,谈何容易。当时,我既不
敢跟上去窃听,又不能不听,只有停下身形,闭目凝神,迎风倾听,听到如此两句。”
孙姑娘接着又颇为高兴地笑了一下,说道:“想不到就这两句话,省去我茫然无绪地万
水千山长途跋涉。”
肖承远本来要赞扬几句,但是,忽然心里一动,急急地说道:“孙姑娘!据我所知:令
师清昙老前辈藏有雪莲实,但不知这次……”
孙宛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当今之世,藏有千年雪莲实的,除
了家师,恐怕没有第二人。雪莲实本不易得,年深月久能得千年之久的雪莲实,那是奇珍啊,
何能轻易获得?”
肖承远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是了!当年我和渔礁翁前往邛崃,还承令师赠赐雪莲
实一枚。”
孙宛虹说道:“那是邛蛛特产,但是,那不是千年雪莲实。”说着,从身上小心地取出
一个小布包,布包未解,先有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幽幽入鼻。孙宛虹将布包摊在手中,缓
缓地解开,只见布包当中,露出一颗颜色金黄,龙眼大小的莲子。
孙姑娘蹲下身来,将王秋绮姑娘轻轻放置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对肖承远说道:“千年雪
莲实,恩师除了炼制数十枚雪莲丹,如今剩下来只有三枚。这次我领师命南下之时,恩师竟
将三枚雪莲实,给我一枚。”
肖承远望着地上的王秋绮,感慨万千地说道;“令师此举,对王秋绮姑娘是再生之德。”
孙宛虹叹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罢了。我自从随恩师习艺邛崃之后,深信
善恶报应,分毫不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造物者对宇宙万物,是鼓励崇仁尚善的啊!”
说着话,用纤纤五指,剥开千年雪莲实,分了一小瓣,将剩下来又包妥收藏,然后说道:
“大还丹当今圣药,但是清除身内火毒。自然比不上千年雪莲实的功效了。肖兄切不可对令
师玉扇老前辈的大还丹,稍有失望之意。”
这位孙姑娘真是目光锋利,透入肺腑,而且为人只是如此坦诚无隐,使肖承远既感动又
惭愧。
肖承远本有分辩之意,说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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