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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嫡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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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娶妻当娶贤,我娶了个不知轻重的悍妇,生了三个不知轻重的傻儿子,还好你娘虽然也很厉害,却不是没眼色的主,你爹虽然不成材,你三个哥哥倒是个好的,两个都考上了举人,老三也准备回祖家准备乡试了。”

粱希宜欣慰一笑,对于一个女人,再也没有比嫡亲兄弟有出息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不由得劝慰他说:“既然祖父也知道哥哥们争气,干嘛还和小叔叔置气呢?其实要我说,哥哥们有实力,即便日后没有国公府的背景,也可以平步青云。如果哥哥们不争气,即便祖父您保住了国公府的爵位,也难免大伯父日后给丢了。”

梁佐微微一怔,见孙女笑的皎洁,圆润的脸颊好像明媚的日光般柔亮,心底有一处柔软被碰了一下,好像没那么悲愤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皇帝想收了他的爵位,就算老三争气了,他现在保得住一时,却不能保得住一世,总会有人顺应天子的意图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针对定国公府。想到此处,他有些豁然开朗,连带着看着梁希宜越发顺眼,这孩子说话真是贴心,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心里宁静。

“祖父,您都说了,不管是叔叔们还是我爹,都不是聪明人,您就当为了他们也要养好自己的身体,省的我们这些不聪明的后辈把梁家毁了,至少有您在,皇家做事多少会留些余地的。”

“哎……阿悠,你且记得,日后若是成家生子,儿子一定要贱养,没本事可以,没出息也成,但是不能没有心。”

粱希宜佯装脸红,道:“祖父又胡说了,我若是有了孩子,就让祖父教导。”

梁佐见她说的认真,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真是老糊涂了,和自己的孙女说这些,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呀。

粱希宜上前拉住定国公的右臂,挽在怀里,道:“走吧,我让人煮了祖父最爱吃的红烧肉,您午饭便在书房凑活的,晚上可不许了哦。”

定国公任由孙女拉着出了书房,站在门外候着的两个管事暗道,三姑娘真是有本事,刚才老爷还是那副模样,转眼跟没事人似的了。站在更远处旁厅从京城送信来的两位管事之一梁大更是从三弟那里听说过三姑娘的点点滴滴,暗道,难怪大老爷让他多留意三姑娘,千万不能得罪。

梁佐在粱希宜的劝说下,多吃了点肉。他也觉得粱希宜说的有理,既然孩子这么不争气,他才要活的长久点。怎么也要熬到刘氏那糊涂婆子死了以后再说,要不然他不在了,那婆子一家独大,指不定出什么幺儿子,搞不好为了小儿子都能让那个女人进门,这真是梁家最大的不幸。

粱希宜好像上辈子盯着女儿似的要求定国公梁佐将饭吃的干净,有人说老人就和孩子似的,其实哄一哄就好,梁佐和老夫人夫妻感情还可以,就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难免有苦无处诉说,粱希宜喜欢当祖父的倾听者,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言语无所顾忌,其实她都记住了,也渐渐懂了了老人的不易。

晚饭后,梁佐似乎对于幼子的事情已经释怀,不管京城是龙门虎穴,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了,那么如果皇家真要收他爵位,躲避不过是自欺欺人,不如直接面对。好像三丫头说的,定国公府这么多年就没出过能拿的出手的人物,还靠着祖荫享受了这么多年爵位的俸禄,如今就算被削除爵位似乎也不算吃亏。梁佐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凡事让三丫头一劝,他就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戚

入夜后,无尽的漆黑笼罩大地,粱希宜披着薄袄坐在桌子前面看账本,夏墨将快要燃尽的红烛换掉,劝道:“姑娘早点休息吧,省的累坏了眼睛。”

粱希宜摇了摇头,笑着说:“明天还要和祖父说,我必须看明白了,这些年都是你帮我弄的,最后时刻我也要临阵磨枪一把,否则祖父肯定能发现。”

三年前定国公发现梁希宜太过悠然自得,考虑到女娃早晚要学会管家就将徐家村周边的几处庄子和店铺都交给杨嬷嬷,让她辅助三姑娘做事,不能太闲了。

“夏墨,真是辛苦你了。”梁希宜认真的看了一眼夏墨。

前一世她从九岁就开始和母亲学习管家,十二岁接手陈家大小适宜,十六岁成亲后主持镇国公府中规,一直到镇国公府被除爵,李家倒台后她都像个旋转不停的陀螺似的忙个不停,如今好不容易重新来过,她决定放权给身边人分工去做,偷得一时闲暇。

夏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这几年姑娘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杨嬷嬷也尽心教导,但凡不能让我在那些婆子面前丢了主子的脸面,我自当该用心学了。”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梁希宜感叹了一声,说:“祖父答应我分别为夏水,夏荷和夏兰在别院盖一座祠堂,当年若不是他们护主心切,我怕是捡不回这条命的。”

夏墨忍不住红了眼圈,说:“嗯,他们也是有福的,难得小姐肯也记挂他们,夏荷的小妹妹也要入府当差了,杨嬷嬷说会要过来伺候姑娘。”

“知道了,丫鬟的事情你和嬷嬷安排就好。”定国公府里家生子的名单,她可是两眼摸黑完全不了解。粱希宜刚清醒的时候对前尘往事有点记忆,但是或许因为身子骨太弱,她根本来不及消化就又睡了过去,再次清醒已经是很久以后,完全没有记忆了。

“我和嬷嬷都觉得,府里的丫鬟虽然是家生子,但是和其他院子的关系太过紧密反而容易出什么糟心的事情。而且府中是大夫人管家,大老爷院子里乱七八糟,难免给姑娘送来不合适的人,所以想着不如带走现在的丫头们,至少姑娘使唤的比较顺手而且熟悉了。”

粱希宜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徐忧?徐婵?还有二丫,春菇。你觉得这四个丫头如何?”

夏墨垂下眼眸,姑娘真是信任她,连这种事情都同她商量,心里十分开心,越发恭敬的说:“徐忧和春菇模样差点,但是为人老实,未必就比府里新□的丫头次。如果姑娘觉得可以,我就私下提点下他们身契的事情。至于二丫和徐婵,前者做事毛毛躁躁,嘴巴也没个把门的,我怕回到府里会给姑娘惹来麻烦。至于徐婵,她倒是多次找过我,甚至塞我银子呢。”

粱希宜不由得一乐,道:“你可以收了不办事的。”

“我好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若是被银两收买了会让杨嬷嬷笑话死我的。所以,我就跟她说若她家里乐意签了死契,我再帮她和姑娘说说话。”

粱希宜嗯了一声,徐婵这样子的姑娘她见得多了,留着平日里图个乐,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当当枪使,上辈子李若安正式抬了姨娘的女人就有十二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没接触过呀?不过她不喜欢强人所难,若是徐婵非常乐意过来,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她以为她进了香窝,没准是个盖满鲜花的粪坑。什么样子的女人她都可以收,但是必须手中拿着卖身契,方才用起来踏实。

“小祖宗别看账本啦,过两天咱们就要启程了,你再弄坏了身子我就真没脸见二夫人了。”杨嬷嬷轻快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梁希宜抬头去看她,不由得故作担忧的说:“嬷嬷你不说还好,一说启程我还真有些怕呢。”

杨嬷嬷爱惜的捋了捋她的发丝,说:“怕什么,咱们是回家,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更何况二夫人想小姐想的心疼,只会宠着姑娘。”

粱希宜抿着嘴角柔顺的淡笑,道:“娘亲虽然年年都让人送东西来,可是毕竟是五年未见,我又在这里野惯了,祖父本不大管我,瞧着因为就要回府,祖父整个人都变得严谨了许多,我真是不适应呢。”粱希宜一点一点给大家做着心理铺垫,如果日后她和兄弟姐妹们见面后不亲也不能怪他,毕竟分开足足五年之久。

杨嬷嬷心疼的点了点头,说:“夫人后悔的紧,谁曾想老太爷当真那么狠心,五年都不曾归家,更不肯见国公府上的老爷们。”

“嬷嬷莫要说祖父狠心,祖父待我极好,虽然父母不在身旁,我却是独享祖父的宠爱。”

杨嬷嬷察觉自己失言,假装拍下嘴角,道:“老奴言过,待几日后二夫人见到姑娘健康的模样,必然会十分欣慰的。”

粱希宜垂下眼眸,她如今虽然不过十三岁,整个人却显得非常高挑。相比于上辈子典型的江南女子身段的陈诺曦,梁希宜或许不算特别柔弱的美丽女子,但是她的骨架大,身材纤瘦细长,脸颊圆润,明眸的双眼一眨,整个人显得非常清爽。尤其是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给人一种沉静安逸的感觉。想来因为梁母徐氏祖上军户出身,身材都比较高大。

“嬷嬷,你再和我说说府上的事情,祖母是不是当真那么偏疼小叔叔?”

杨嬷嬷微微一怔,想到姑娘早晚要面对那么一大堆人,与其到时候不知所措,不如提点她一下,以免失了方寸。

“三老爷是老夫人的幼子,因为当时姑娘太祖母去世,老夫人上面没了婆婆,老太爷又……咳,那一年雪姨娘进门……总之老夫人就将三老爷亲自养在膝下。”

粱希宜点了点头,暗道,怕是祖母对祖母纳妾有意见,正逢上面也没了管她的婆婆,就把精力都放在小叔身上了。

“其实国公府的姑娘少爷们历代都是有养娘的,很少有自个带孩子的主母。所以老夫人对待三老爷的情感自然不一般了。更何况三老爷从小就极为聪明,熟读诗书,十六岁就下场考试,进了翰林编修,还娶了四品佥都御使李文修的女儿,如果不是……嗯,就是姑娘也清楚的那件事,怕是前途一片大好,不会像现在,咱们和李家都快成仇人了。”

粱希宜仔细回忆平时听下人们提起来的八卦,默默计算,三婶李氏有一个嫡子,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这三个孩子都比她小。

“希宛妹妹的生日在正月吧?这次回去正好赶上……”梁希宛是三房嫡女,国公府排行老四。据说当初粱希宜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和她最好,这几年来,梁希宛的来信从未间断的扑面而来,但是她怕露陷,起初说因为雪崩伤了手,一直由夏墨代为回信,后来把以前的笔记练熟悉了,才开始继续和梁希宛联络。

粱希宜不由得感叹自己过分小心,只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由不得她不谨慎小心,若是被她人知道她根本不是梁希宜,岂不会将她当成妖怪烧了?

“不仅仅是给四姑娘,还要多备些礼物防备不时之需。”

粱希宜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定国公府的官威虽然一代不如一代,但是这直系子孙的繁衍功能却从未衰退,仔细算下来共有十位少爷六位姑娘。她上面分别是大房的两个堂姐,十六岁的梁希静和十三岁的梁希榴,下面有三房的两个堂妹,十二岁的梁希宛和五岁的梁希晴,还有徐氏四年前刚生的亲妹妹,梁希然。她亲娘基本上将自己三十几年的生命都用来生孩子了,光嫡亲的儿子就六个,最小的才两岁,也难怪她没时间来山里看她了……

“姑娘想什么呢,可是近乡情却?”杨嬷嬷好笑的盯着仿佛在做功课似的粱希宜。

粱希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小时候病弱,和兄弟姐妹们玩的不多,来到山里还差点丧命,现在身子虽然好了,早先的记性却越来越差,真怕到时候认错了人,落人埋怨。”

杨嬷嬷觉得她心思单纯,想是怕家里夫人和祖母对她失望,忙宽慰道:“姑娘说的什么话,你离开国公府的时候才八岁,八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又因为雪崩休养了整整一年,怕是就算认错了人,也不会有谁说你,只会让人越发心疼姑娘受过的罪。”

粱希宜故作害羞的嗯了一声,心里踏实了大半。反正她是必然会认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启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定好的日期。梁希宜心里是浓浓的不舍。整整四年,她住在这个世外桃源的地方,仿佛修行者般修养身息沉淀自己,但是终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现实生活。

杨嬷嬷兴高采烈的打点梁希宜的服饰,挑肥拣瘦的不满意道:“姑娘怎么打扮的那般素净,到时候让二夫人看到了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

梁希宜无语的皱了皱眉头,任由几个丫鬟围着她左捏右捏,捆着束腰。

“嬷嬷,你们把我打扮的再好看也无用的,整整一天的车程,路上颠簸起伏,估计到了国公府头发散掉的样子怕是更吓人。”梁希宜一脸淡定的安抚着杨嬷嬷。

大黎庶民和贵族女子的装束有很大区别,一般新年佳节的特殊日子里,少女们是必须要盘头的,未婚女子可在额前留下头发帘,但是已婚女子的盘头标准装束是不允许遮挡住额头。

“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呢,若不是你不耐烦头上太紧总是碰它,发束是不会乱的。当初二夫人嫁人一路从西北来到京城,那头发绑的可结实了,连歪都没有歪。”

梁希宜撇了下嘴角,终归是不再说什么,忍受着夏墨使劲绕着她的墨黑色发丝。

“嬷嬷,干嘛弄的那么正式呢,不过是回个家而已。”

杨嬷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唠叨着:“是不过是回家而已,可是老太爷都五年没离开过东华山,如今回到京城,无数双眼睛看着呢,搞不好宫里都会派人来家里看望国公爷呢。不把你收拾体面,万一你不小心抛头露面一下下,可就丢尽定国公府的人啦。”

“哦……”梁希宜不情愿的应了声,心里却紧张了起来,京城,好久远的回忆。

“咦,夫人上个月送来的衣服呢,我记得有好多红色的啊,怎么不给姑娘拿出来。”

“嬷嬷,姑娘长得太快了,那些衣服都不太合身……”夏墨小声的说,他们家三姑娘这几年身高大幅度上扬,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上个月刚刚赶制出来的。

杨嬷嬷不由得望向了梁希宜,点了点头,说:“主子和二夫人身材都偏高,一转眼你们就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不知道会花落谁家。”梁希宜看到杨嬷嬷眼底的动容,不由得好意的捏了捏她的手心,说:“我才十三,癸水还没来呢不着急嫁人。”

“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估计明年就会来了。”

梁希仪腼腆的望着镜子中鲜活的少女,心情极其舒畅,她个头不比十六岁的夏墨矮多少,一双大大的眼睛配上圆润的鹅蛋脸颊,虽然不如上辈子小巧的瓜子脸惹人怜爱,却多了几分可爱清爽。相较之下,梁希宜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充满朝气,而且有点“心宽体胖”。

“姑娘你不是刚吃过糕点……”杨嬷嬷无奈的望着满脸笑意的梁希宜,终是不忍苛责她什么,还好三姑娘身材高挑,否则肯定是个胖丫头。

“进城后我要吃胡记的荷叶南瓜饼,蔡家的皮蛋粥,还要买沈兰香的胭脂。”梁希宜仔细的和夏墨嘱咐着,她上辈子最爱的就是这两家的南瓜饼和皮蛋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胡记的南瓜饼呀。”杨嬷嬷笑嘻嘻的看着她。

梁希宜尴尬的点了下头,原来曾经梁希宜也很爱吃胡记的糕点呀,不过上辈子梁希宜的人生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却并不清楚,还是需要自己一点点的去完成吧。

辰时,车队准时出发,梁希宜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向后面望去,长长的车队占满弯曲的道路,徐家村很多人前来送行,对于他们来说,梁家属于主家,虽然如今收租不过是形式而已却终究要小心逢迎。梁希宜上辈子极少出门,记忆里大多数是在不停的习作,作为在清流中很有声望的名门陈家嫡长女,她属于自己的时间基本没有。后来嫁入人际关系更为复杂的镇国公府,不仅要应付众多勋贵亲戚还要管理各位美人小妾,日子过的极其疲倦。

“姑娘,靠着休息会吧,路还长着呢。”夏墨贴心的摆放好茶水糕点。

梁希宜察觉出她的小心翼翼,安抚道说:“你怎么现在就拘谨起来,可是怕我娘说你什么?”

夏墨低下头,轻轻的回应:“主子,夏墨一家世代都是定国公府的奴仆,人前的时候我终归要有个样子,否则二夫人第一个饶不了我。”

梁希宜理解的点了下头,问道:“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感觉你还挺怕她的。”她至今未曾对亲娘有一点印象,不管对方为她做过多少事情都有些亲近不起来。

“二夫人吗?”夏墨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落落大方的一个爽朗女子。还有姑娘的舅舅们,都是极其疼爱二夫人的,所以二夫人虽然出身不高却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当初没有子嗣的时候也没人敢欺负二夫人的。”

梁希宜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笑着说:“我也觉得我娘应该是个极有本事的人,听说我爹在外面虽然臭名昭著,二房却没有一个小妾吧。”

“是啊,二夫人调/教有方。”夏墨尴尬的笑了一声。二老爷曾经看上一个青楼女子打算当成外室偷偷养起来,没想到二夫人娘家哥哥立刻把妓院砸了,最后还是妓院的妈妈坚决不同意她赎身。后来那名青楼女子被采花大盗掠走,画了裸像流传于市井之中,又被扔到西北当军妓去了,于是众多女子见到二老爷都习惯躲着走,关于二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夏墨还真不敢和三姑娘细说。至少二夫人娘家男人都是十分彪悍护犊子的愣头青。

梁希宜躺着睡了一会,再次醒来发现车子停下,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夏墨捏了夏她的被角,说:“下雪了。”

“下雪了?”梁希宜惊讶的撩起帘子,豆大的雪花迎面而来,吸到了鼻子里打了个喷嚏。

“小姐,外面冷着呢。”夏墨急忙把她拉回来,说:“这应该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呢。”

“是啊。”梁希宜感叹着,两腿躺着发麻,说:“祖父还好吧,我想去看看他。”

“国公爷在前面的大车里,那车子舒服着,姑娘就放心吧。”

车队停了好久依然没有启动的意思,梁希宜看着夏墨,说:“你去前面看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让许管事伺候好老爷,有什么变故立刻告诉我。”

“好的。”夏墨跳下车一路小跑的走到前面,发现在他们车队远处还停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梁三见到夏墨。主动上前,说:“可是小姐醒了?”

“恩,发现车子不走了觉得奇怪,特意让我来问下。”夏墨清亮的眸子落在梁三斑驳的脸上,一眨一眨的泛着明亮的光芒。

梁三忽的不好意思,说:“听说京城从寅时开始下雪,现在积雪太深封锁了城区的官路。有城兵在郊外把守,怕是今天就算走到城区附近也进不了城,所以靖远侯府的车队就掉头回来。目前大家都打算落宿附近的陈家庄。哦,前面的车队就是靖远侯府的人马,他们应该是侯府远亲,听说国公爷在车上特意过来请安,所以国公爷也打算掉头先去陈家庄落宿了。”

夏墨点了下头,跑着回来复命。

梁希宜手中拿着书本,眉头紧锁,不停的念叨:陈家庄……她的心脏仿佛跳出来了似的紧张兮兮的问:“可是东郊的陈家庄?”

夏墨微微一愣,摇头道:“奴婢没有调查过周边状况,不如叫许管事过来问话?”她一个内宅女子,哪里知道东郊有几个陈家庄。

梁希宜却摆了摆手,目光不由得沉了下来,京城附近能有几个陈家庄,能够值得达官贵人住宿的地方唯有东郊陈家庄,她上辈子出生的地方。每一年,她都会随着父母来到陈家老宅拜祖,如今没想到刚离开东华山就要回陈家庄,真是世事无常。

梁希宜生出一种近乡情却的感觉,整个人慌乱的不知所措。会不会遇到上一世的父母,亲人……

“姑娘,你还好吧?”夏墨发现梁希宜怪怪的,忍不住关心的问。

梁希宜摇了摇头,略显急切的看着她,说:“我样子还好吧?”

“好啊。”夏墨暗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一向不重视外在的三小姐竟然说这些。因为察觉到梁希宜对于这个陈家庄十分关注,夏墨还是偷偷的咨询梁三,让他方便的时候过来帮个忙。

夏墨开口,梁三自然极其重视,立刻让人将陈家庄的状况打听的一清二楚后报告。

陈家庄和徐家村类似,都是属于同一姓氏家族世代繁衍的产物。庄子目前负责人是陈氏家族三房的人,他们听说靖远侯府和定国公府的家眷因为大学没法继续赶路,立刻腾空两个庭院给他们入住。梁希宜怀着复杂的心情入住了陈家老宅旁边的别院。

夜幕时分,夏墨整理好梁希宜的房间,偷偷说:“小姐,梁三来了。”

希宜满意的看着夏墨,看来这丫头已经完全搞定梁三。梁三恭敬的低着头,等候梁希宜询问。

梁希宜憋了半天最后决定直言。反正他们入住陈家庄为了安全,主动了解下主人情况还算说的过去,于是直接道:“陈家庄负责接待的人是谁?都有哪位陈家人在呢。”

梁三一愣,说:“陈家庄是陈家三房长子打理,二房陈宛在京城做官,大房陈立在湖北……”

“停一下,二房陈宛大人目前不在庄子上,对吧?”

梁三点了下头,如实道:“不过陈大人的嫡长女和嫡子都在陈家庄呢。”

“什么?”梁希宜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得追问道:“嫡长女……是哪位?”

梁三看了一眼夏墨,觉得三姑娘有些奇怪,不过夏墨对于梁希宜的各种古怪都习以为常,示意他直接说就好了。

“陈诺曦……”

梁希宜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有什么出现又有什么立刻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罗列下皇室

皇帝 黎玉勉

前皇后刘氏(亡)

现皇后欧阳氏(靖远侯妹妹)

德妃,贤妃(镇国公府嫡女),昭仪小李氏(镇国公府旁支),淑媛武氏

大皇子 (亡)

二皇子 黎孜启 皇后所出

三皇子 (亡)

四皇子 (亡)

五皇子 黎孜莫(贤妃所出)

六皇子 黎孜念(皇后所出)

七皇子 黎孜羽(小李氏所出)

大公主 前皇后所出

二公主 德妃所出

三公主 皇后所出

四公主 (王)德妃所出

五公主 德妃所出

靖远侯 欧阳熙

靖远侯妹妹 欧阳玉

靖远侯嫡出儿子 欧阳风和欧阳晨。

欧阳风 儿子 欧阳月和欧阳灿

欧阳晨 儿子 欧阳穆,欧阳岑,欧阳宇

猜一猜李若安是欧阳家谁呢????

☆、意外

如果有机会以另外一种姿态面对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梁希宜此时心情五味俱全,好像前几日还在想如何结交陈诺曦,今天便有机会见到她。

粱希宜平复了下心情,看向梁三,说:“帮我确认陈姑娘的具体房屋,同时查一下陈家可有女眷长辈在陈家庄呢。”

定国公是男性不可能给女性发帖子求拜见,她年仅十三,和陈家姑娘没有任何交情,只能期望陈家有长辈在此,她借由拜访长辈的机会结识陈若曦。可是梁三的回复比较悲剧,对方长辈都在京城,陈姑娘目前是养病状态,陈家小子也是来探望姐姐病情才在陈家庄留宿的。

“生病?”梁希宜仔细回想上一世的自己,并没有独自在外居住的记忆,难道她重活一世,会影响到陈諾曦原本的人生轨迹吗?

梁三望着主子纠结的模样,欲言又止的说:“三姑娘,有件事情小的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粱希宜微微一怔,道:“是关于哪方面的?”

梁三脸颊微红,说:“关于陈家姑娘病情的事情……”

梁希宜听到陈家姑娘本能的联想到自己,觉得奇怪极了,道:“说吧。”

“有人说陈家姑娘本没有病,而是为了躲众多向陈家提亲的人。”

梁希宜点了下头,她爹早起在鲁山学院做过几年老师,再加上陈家本身底蕴颇丰,名下聚集了不少士子追寻,后来考科举一路升至礼部尚书,这种极有名望却和后宫牵扯不深的清流,往往是夺嫡皇子们联姻的最佳选择。因为你的妻子品德高尚,从而提高自身品味。

“陈姑娘四年前在李贤妃举办的赏花会上落了水,听说从此落下病根,时常在陈家庄静修。”

“四年前?”粱希宜心头一动,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当今皇帝年方四十五岁,前皇后刘氏和她所出的大皇子都已经病逝,只留下长公主。现如今的皇后是西北靖远侯嫡亲妹妹欧阳氏,育有二皇子黎孜启,四皇子黎孜易(夭折)和六皇子黎孜念还有三公主。皇后下面有两位贵妃,德妃小刘氏,育二公主和五公主,其所出四公主夭折。

贤妃李氏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育两子,分别是已经夭折的三皇子黎孜识和最受皇帝宠爱的五皇子黎孜莫。贤妃娘娘的侄女小李氏前两年进宫颇为受宠被封为昭仪,生七皇子黎孜羽,目前似乎又怀孕了。除了小李氏以外,庶二品淑媛武氏也颇受皇帝喜欢。

“嗯,四年前那场赏花宴上不只陈姑娘落水,贤妃娘娘的侄子京城小霸王李若安也落水了,并且没有救治过来,不过几天时间就去世了。”

粱希宜大脑一片空白,她忽的发现这些信息对于她来说太让人震惊了,她还在想着如何让陈諾曦躲开李若安,李若安便死了,而且同样死于四年前,四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而且她也是四年前醒过来的,粱希宜浑身发凉,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那个折磨她半生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岁月蹉跎,世事无常,不由得感伤起来。

粱希宜遣走了梁三,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这一世很多情况都改变了,那么结局会不会变呢。

夏墨给她披了一件衣服,轻声说:“晚上凉,明天还要赶路,小姐早些睡吧。”

梁希宜敷衍的点了下头,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李若安已经死了的震撼里,当你特别怨恨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人去世了,所有的恨与痛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反而莫名的怜悯对方,毕竟是一起生活过很多年的人吧……

梁希宜躺在床上辗转反复,她失眠了,心脏处被什么揪住莫名的生疼,李若安居然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两个人毕竟生活在一起十多年,还有两个孩子,若说没有一点亲情也不现实,尤其在李若安落魄的那几年,他其实也改变了不少。

梁希宜实在睡不着,披上了棉袄,点亮烛火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远处大朵大朵的白云周边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直至蔓延到天碧末端,她的心里涌上了难以抑制的疼痛,李若安,真的死了啊。

唰唰唰……安静的小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声音。

梁希宜眯着的眼睛看向了墙壁处的草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觉了,居然感觉它在移动。梁希宜紧张的叫醒了睡在外屋的夏墨吩咐道:“去旁边屋子寻李妈妈,让她偷偷出去把厨房的婆子们叫醒聚集起来,我总觉得院子里有动静。”

夏墨眉头皱起,姑娘的屋子是最里面的院子,她想不通如果有坏人的话干嘛跑来最里面的屋子。除非是对小姐有想法。夏墨心中一惊,谨慎的问:“是不是让李妈妈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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