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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药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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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大狄四自此便成了名门望族。狄大便觉价值远超二十五两,将银子与了狄四。

百草门的分堂也开得火热,招了七八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狄大自然便成了堂主。

狄四得了美婢后,便天台也去得少了。德福堂掌柜的侄女眼看孩儿渐渐长大,邻村的后生早已娶妻生子,百般无奈,心也软了。那掌柜便来寻狄四,预备婚礼。

狄四道:“我如今与往日不同,乃是望族。也要娶一家门当户对的。”

那掌柜道:“你一个和尚出身,还望族呢。小心揭你的底。”

狄四拍胸道:“我如今认了亲哥,便是狄大。乃是天水狄氏正宗。”

那掌柜道:“待我查过。若果真是名门,便做个妾也成,只是这孩儿便是庶出了。”

狄四便来向狄大讨族谱,狄大道:“你好不知轻重,天台人知根知底,怎好让他查去。万一闹得大了,怎生收拾?”

狄四道:“他能看得什么?”

狄大道:“这掌柜奸猾,却不是好相与的。你难不成还想娶清河张氏还是河东柳氏,果然娶了来,只日日作河东狮吼,婢妾还不是尽赶了去。且安生些,休连累我。”

狄四便应承娶那女子为妻,那家攀了望族,自然是不会认真查的。
七十三、换药

正气堂中,胡掌柜暴跳如雷,将几名老伙计骂得狗血喷头。

那老伙计自然不忿,道:“我老楚制药四十年,从不曾出过问题。”

胡掌柜怒道:“待会宋掌柜带药回来,看你有何话说。”转头向成方道:“你将宋掌柜的话转述一遍。”

成方道:“吴中一带多处药店反映我正气堂新出的丸药效果不佳,主顾纷纷要求赔偿。”

那老伙计道:“生药同是一批,毫无分别,怎会有错。”

胡掌柜只阴着脸冷笑。

宋九兴冲冲进来,手中提了十多瓶药,交与胡掌柜。

胡掌柜取一瓶正气丸,拿手一捏,便火冒三丈,这丸药硬得像石头,铁齿铜牙也要硌掉。胡掌柜气得向地上一摔,那药丸砸在青砖上,居然弹起一人高,可好弹到胡掌柜鼻头上。

宋九呵呵一笑,见胡掌柜脸色发青,连忙打住。

胡掌柜已是气得讲不得话,拿食指点着老楚。

老楚拿起丸药,将鼻子嗅嗅,道:“这丸药不是我制的。”

胡掌柜更加气得讲不得话,坐在椅子中,连身子也动不得了。

宋九冷笑道:“这瓶子上明明白白正气堂所制,不是你老楚监制又是何人。”

几名老伙计面面相觑。

老楚取来清水,在瓷碟中好一阵方将丸药化开,迎着光亮看过,确然道:“这绝非正气堂的正气丸。”

胡掌柜便直起身。老楚道:“这丸药不但做工粗糙,白术皆未研细,只怕配伍还少的几味,起码没有苏叶桔梗。只怕是别人仿冒。”

几名老伙计便纷纷拿瓷碟来看,纷纷附议。

胡掌柜便一把夺来瓷碟,见碟中果然有些较大的白粒,忙道:“你,你肯定么?”

老楚点头道:“自然肯定,老楚这四十年不是白做的。”

胡掌柜还是狐疑道:“不会啊,别人仿冒怎会用正气堂的药瓶。”

宋九嘿嘿笑道:“老楚,莫不是怕负责任?推与莫须有的旁人。”

老楚怒道:“好你宋九,血口喷人,我老楚从来便不曾做过假药。何人做了,天打雷劈。”

胡掌柜便道:“胡某还信得过老楚。”吩咐追查。

库房数人与成方宋九一阵忙乎,却是从杭州退回来的一批成药,只因过了夏季,正气丸等不大好销,退回库来。

胡掌柜追问宋九,宋九道:“金老板定要退来。”

众人将一批丸药尽数打开,皆是次货。

胡掌柜脸色铁青,转头便去。宋九急忙跟去。

老楚笑道:“宋掌柜仔细脚下。”

几名老伙计跟着道:“宋掌柜仔细头上。”“有雷啊。”

成方嘿嘿一笑:“还好回来的船不是我押运的,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名老伙计打趣笑道:“听闻黄河水中尽是泥,跳进去便是洗不清,怎来个‘也’字?还是莫跳的好。”

老楚道:“那某某只知喝花酒,左右是宋九亲属,杭州又是宋九主管,看宋九如何脱得干系。”

众人便纷纷嘲弄宋九。老楚道:“当初莫先生要求过严,亲自监督,大家还心中不满。如今管得松了,却出了这等事。”

众人道:“谁说不是。”便问成方:“莫先生的帮主做得可还好?”

成方道:“莫师兄进天台山几个月了,还不曾下山呢。如今巨蟹帮的人也向我打听,杜姑娘也向我打听,我家阿姨也追问,我又哪里知晓。”

一名老伙计笑道:“莫不是遇见仙女了。山中一日,世上一年,等那天莫先生出山了,我老人家就已经上天了。”

老楚笑道:“你还能升天?只怕要下地狱。”

那老伙计回口道:“下地狱也无干,只需比老楚高一层。”

众人大笑,见宋九铁青着脸出门去了。

众人便纷纷猜测:“八成是胡掌柜辞却了他。”

宋九却来寻他远亲,那人仔细想过道:“八成是金三将药换了。”

宋九道:“正气堂的成药做得好好的,他却换了做甚。”

那人嘿嘿笑道:“难不成自己做便不得更厚一层利?偏又做得不好,便做这移花接木的勾当。”

宋九叹道:“虽被金三愚弄了,却未有证据,如今胡掌柜只唤我赔,如何是好?”

那人笑道:“你忘了你这亲戚,却是走江湖的。他不仁,我不义,此事包在某家身上。”

七十四、招徒

江南水乡,便是初冬也是满目绿色。

徐先生宴请孙先生,谈得火热。

徐先生花柳郎中做得滋润,家底渐丰,暗里已盘得三家药店,只名分上寻了一名朋友主管,自家还在僻静处坐堂作郎中,这只金饭碗自不想抛却。

孙先生著书已成,只不愿轻易示人,便托徐先生为他大张旗鼓招徒。

徐先生笑道:“师兄要招徒授艺,来求学者还不是挤破门槛。”

孙先生便打量收多少束修。

徐先生笑道:“则我便算师兄的第一个徒弟。”

孙先生笑道:“哪有师弟算徒弟的,收了徒弟,你便是师叔。”

徐先生笑道:“师叔也不好白当,不若我来为你《运筹经》刻板刊印,只不过有些小小要求。”

孙先生道:“但讲来。”

徐先生道:“《运筹经》乃师兄的心血,终究要名垂千古的,师弟自然不敢挂名,只求师兄大笔写篇序言,为师弟留个小名字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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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便道:“自然自然。不若师弟便写篇跋。”

徐先生忸怩道:“师弟的文笔,师兄是晓得的,怎敢见人。”

孙先生笑道:“如此我便写了,只做是你写的。”

二人便谈定了。过多日孙先生带来文稿,徐先生看时,却是一本《运筹经教义》。

徐先生便觉有些上当。

孙先生道:“《运筹经》若刊印,固然一时名动,然而也只得着名尔,我这半生却靠谁去。如今先刊《教义》,一为授徒需用;二者如管中窥豹,只得一斑,使人欲罢不能。岂非两全其美。左右今后刊印正本,一般少不得师弟。”

徐先生刻工业已寻来,已成骑虎之势。翻看书序,孙先生倒还不吝笔墨,着实写了一写,后面也有跋,比自己写得确实不同。

徐先生也只得如此,开工刻版。

孙先生便使徐先生在三家药店前张榜招徒,果然慕名而来者围得水泄不通。然而孙先生束修也着实不菲,一年三十千,能出得起者便不多了,何况究竟几年能出得师,便还看个人造化。

孙先生坐在后堂,一面监督刻工,一面留意前堂,心中得意非常,大快平生。

将近黄昏,人去得差不多了,孙先生出来看报名簿,却见莫谷从门外进来。

孙先生笑道:“听闻你做了帮主,风光无限。”

莫谷道:“先生见笑了。一时骑虎难下,不得不为而已,进山数月,如今还不曾回帮中,听闻先生招徒,特来相看。”

孙先生笑道:“你便是我所传的第一位徒弟了。你来得正好,这书中也记载了你在正气堂的运筹,不若也署上你名,这本《教义》便算你是合著者。”

徐先生脸拉得老长,自己个出了银子,孙先生也不曾想到让他算合著。

岂不知孙先生的心思,莫谷留名,乃是师徒合著,左右徒弟的功夫还不是师父所授?有了一位出了师的好榜样,人家求学便更加踊跃。而徐先生是孙先生的师弟,二人合著,别人便想,敢情这运筹学乃是二人的师父传授,如此孙先生便不是一代宗师了。

莫谷道:“在下虽得先生言传身教多时,却一事无成,没得辱没先生名声。徒弟自然不假,这留名万万不敢。”攀谈一阵先去了。

孙先生便向未散去的人道:“这便是我第一位徒弟,如今却做了巨蟹帮主。”

那些人本便是犹犹豫豫,既想拜师又觉得束修过高者,听了此言,不免打定主意。

待得孙先生刻印完毕,满载而归。徐先生便觉百分失落,好像自己折腾一场,最终却无自己甚么事情。

徐先生生气不谈,狄大更加生气。

原本狄大百草门分堂开得好好,孙先生这一招徒,他这里弟子跑得只留下家境不好的三人。

莫谷道:“无须着急,运筹之术涉猎广泛,不是读得许多书根本便如盲人摸象。这几名小弟子年不足十岁,刚刚读过《童子篇》,四书五经还不曾读,那里读得懂运筹,只怕先要读好几年书,只当是读私塾。过不多久只怕又会跑回来。”

狄四道:“离了百草门,便是弃徒,又怎能让他们回来。”

莫谷笑道:“小小孩儿,懂得甚么,皆是家人做主。这些人家只有的是钱。”

狄大道:“人孰无过,总要与人改正机会。不然按李路的办法,哪里还留得有人。”心道走却的皆是富户,若不许回来,这分堂怎办得下去。便道:“莫谷不是要做客座教授么?便来教授运筹如何?”

莫谷笑道:“左右是琢磨夺回学生,何须用我做旗子摇。我已讲过这些人必定回来,我却来教授生药。”

狄大笑道:“生药本由我教,你怎能夺我科目。教运筹便来,不教运筹便莫来。”

莫谷笑道:“左右是‘莫’来。”又道:“教授运筹我还不够资格,再道岂非夺孙先生饭碗。”

狄大道:“运筹又不是他家菩萨,谁人供不得?”[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莫谷便道:“如此便待小弟子们长大些,先使他们读些经史。”

狄大道:“你便教经史。”

莫谷道:“我也不够资格,或许君娘还成。”言毕深深叹口气。
七十五、反帮

莫谷方近码头,便听得一片欢呼。

数名船工一起迎上来拜见。

莫谷看时,十几名船工却有七八名是不相识的。

刘二还在,莫谷便道:“看来赵六将帮中事务打理得不错。”

刘二却一脸苦笑。

众船工道:“刘二哥,大家皆靠你出头,便求求帮主。”

莫谷道:“众位兄弟有何事,但讲无妨。”众船工皆望刘二。

刘二迟疑半晌,方道:“众兄弟想要退帮。”

莫谷道:“本帮来去自由,诸位愿退概不阻拦。”

众船工一齐拜谢。

莫谷奇道:“只不知诸位因何要退?”

刘二道:“帮主在时,对兄弟们分文不取,大家挂了巨蟹帮的旗号,无人敢欺凌赖账,皆是得着好处的。无奈帮主去后,将帮中事务交与赵六,赵六便因帮会需用,要收取规钱。大家既然得利,多少交些也是正理,无奈赵六却要每船每月交一千文,想我等小本生意,每月盈利不过千五二千,大半交了去,怎生度日?”

莫谷皱眉道:“怎会如此。则你等退帮便是。”

刘二摇头道:“帮主不知,那赵六本有些功夫底子,又从帮主学了几招,无人敢惹。谁敢退帮,他便来砸船,不单如此,他还将原先不是本帮的船硬拉进帮来,众人怕他,只好入帮。”指着众人道:“这里大半是被逼的。”

众船工点头。

莫谷怒道:“岂有此理。”

刘二道:“帮主来了,大家便有出头之日。恳请帮主,刘二还是愿意跟随您的,只望将规钱下调些,五百文大家情愿出的。”

莫谷道:“建立帮会本是为众人谋利,怎好反向众位盘剥?帮会事务所需,本无多少,待我测算一下,左右不过每船二三百文。”

众船工欢呼道:“如此我等便不退帮。”

莫谷问道:“王七怎未来?”

刘二啐道:“王七如今跟定赵六,纠集几名好斗性狠的少年,唤作执法弟子,专门收钱。”

莫谷便与众船工回总堂,坐在船尾,看着江南水乡一片安详宁静,叹道:“水有波澜终可静,人心无事起风涛。”

迎面来了一船,刘二便将船把稳了。

那船上两名少年呼道:“刘分舵主,你这里规钱可收好了?”

刘二有了莫谷撑腰,自然气壮,道:“这等缺德事刘二不干了。”

那两名少年大怒,骂道:“刘二,你不想活了。”看见刘二这边船多,呼哨一声,不多时又赶来两条船。

刘二道:“想砸船么,这可是帮主的船。”

两名少年看他船上,见莫谷一身书生打扮,再无旁人,讥道:“休拿帮主唬人,帮主还在天台山里,再说便是帮主回来了,如今也得看赵哥哥脸色。”

后面船中钻出王七,得意洋洋,一见莫谷,吓得哆嗦道:“真是莫帮主回来了。”忙来问安。

莫谷也不发作,只令众船回到总堂,也不过是郊外乡村的三间草屋。

赵六不在,莫谷问起,王七等支支吾吾。

刘二道:“我便晓得。”带莫谷到村东头一户房屋。

未进门便听得内里戏谐饮酒,还有女子的媚笑声。

刘二道:“这便是赵六从城中包来的娼妓。”当先一脚将门踹开。

赵六正与两名汉子两名少年饮酒,怒道:“该死的刘二,与我砸。”

两名少年便来打刘二。

刘二一溜烟跑到莫谷身后,那两名少年不识得莫谷,仗酒劲见人便打。

莫谷也动了怒气,两脚将二人踢翻在地。

赵六业已出门,望见莫谷酒醒了大半,想要求饶心有不甘,一时迟疑。

两名汉子道:“哪里来的少年,前来寻死,不晓得我天目二老的厉害。”

莫谷道:“赵六,这便是你打理的帮会!这二人是甚么人?”

赵六眼见形势,必然要撕破脸了,便阴笑道:“你不是本不想做帮主么?正好退位。这两位江湖朋友武功高强,小心伤了你。”

那二人本是赵六结识的黑道朋友,请来预备教授一段武功,看他二人展示功夫只比莫谷还强。

赵六一不做二不休,便干脆道:“二位收拾了他,便是帮中执法长老。”

七十六、执法

李路在杭州辞别狄大,便搭了巨蟹帮的船。

船工听闻是帮主的师兄弟,自称是“毒郎中”,要来做执法长老,莫说船钱不敢张口,连衣角也唯恐碰着,只问一句答一句,生怕得罪。

水中行船,又是逆流,自然缓慢。

李路不耐,一时兴起,要来摇橹。

船工只得由他,不想李路摇橹却是一把好手,不但平稳,更加快捷许多。

两名船工不由佩服不已。

李路笑道:“溪涧放排也做得,何况这平水。”

船工问道:“先生水下功夫如何?”

李路道:“深潭激流,抓鱼摸虾,便是从小做起。在水中起码好待的一两个时辰。”

其实李路水性不错,闭气也过不得一个时辰。只他性情与莫谷不同,莫谷要谦让处,李路偏要露头。

何况出来行走江湖,李路更加留几个心眼,决不使人窥得破绽。莫说水性不错,便是一个旱鸭子,李路也要如此做答。

船工更加佩服:“先生的功夫便是到漕帮也做得堂主了。”

李路嘿嘿笑道:“堂主比长老大么?”

那船工拍马屁拍到脚上,不敢吱声。

李路笑道:“只需用心,巨蟹帮早晚也可与漕帮平起平坐。”

那船工忙道:“正是正是。”

李路摇橹也摇得累了,便交与船工。

船工不禁犹豫,李路笑道:“无毒。”

方到村边,远远便见莫谷与天目二老斗的激烈。

赵六原以为天目二老便其中一人也胜过莫谷,哪知二人皆上如今也难分胜负。

莫谷拳路变来变去,二老一时窥不得门径,整个是遭遇之战。

众人只见莫谷如穿花蝴蝶,飘来飘去。二老拳掌刚猛,却击不到实处。

李路远远望见,水路却弯曲不已,急忙从船上跃向岸上,奔将过来。

那二老一时心神微分。莫谷一指点中其中一人穴道,背后掌风袭来,莫谷干脆回手一掌硬对了去。

蓬的一声,莫谷忽觉掌心刺痛,收掌一看,手心被刺破一个小洞,心知受了暗算。莫谷大怒,左掌尽全力挥去。

那汉子正得意中,不曾料得,登时被击出两丈远,动不得了。

莫谷盘膝坐下,见掌心已显黑色,嗅了嗅,取一颗药丸吞下,运功逼毒。

赵六瞅得便宜,抄一根木棍来砸莫谷。李路自后赶到,一脚踹在他腰眼上。

莫谷道:“你来了便好。”

李路过来检视莫谷伤口,笑道:“小小伎俩,难得着我毒郎中?”洒些药粉在伤口上助莫谷将毒血挤出。

那二老倒在地上道:“若肯放我等走,便与你解药,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李路嘿嘿笑道:“不便是龟壳花蛇毒。”众人脸上变色。

李路却冷笑两声,从身上又取出一瓶药,乃是半边莲、七叶一枝花、蜈蚣等所制的蛇药,内外与莫谷使用。

那二老便默不作声。

过不久莫谷便起身,毒血已经放净。

李路笑道:“如今你且歇息,只须委任我来处置。”

莫谷便道:“这便是我请来出任执法长老的‘毒郎中’李长老。”众人不由一惊。

李路嘿嘿笑道:“如今便是名正言顺了。”

几名恶少年和王七已然吓破了胆,纷纷磕头。

李路道:“尔等为虎作伥,该打。”挥手每人结结实实两个耳光。

轮到赵六,乃是首恶。李路将他与天目二老拖到一处,笑道:“既然小号‘毒郎中’,便不能不用毒,何况礼尚往来。”就衣领中每人灌下一撮蝎子草粉,当下三人便奇痒耐忍,二人就地翻滚哀嚎,只一人被点穴道,不得动弹,只有干嚎。

越是翻滚,药粉沾身越多,三人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哀嚎愈来愈高,愈来愈惨。

众恶少与王七脸色惨白,大汗淋淋,一旦李路目光扫来,便磕头哀求。

莫谷看折腾得也够了,便出指解开那汉子穴道。

李路将三人提到河边,一脚一个踹下水去。进了水中,奇痒慢慢减轻,虽说初冬水冷,三人却不敢上岸,好容易等的消痒爬上岸来,又被冷风吹得半死不活,瑟瑟发抖,抱头鼠窜而去。

莫谷本欲将众恶少及王七亦逐去,李路却将他等留下,暗中对莫谷道:“如今与赵六等已结仇,这些人虽不是好东西,也不能送与仇家做帮凶。在我无用,在彼有害。”
七十七、继嗣

众安堂中,云娘一身缟素,面色木然。

只有其公公的姬妾们哭得呼天抢地,几名宗族长者大声呵斥。

云娘呆呆得看着这些姬妾被带去卖掉,不发一言。

族长便道:“家门不幸,父子尽去,总须过继一位子弟延续香火才好。”

云娘丈夫不治身亡,老掌柜一气之下也亡故了,家中只有一个庶子,按族里的规矩当不得门户,须从同宗嫡生子弟中选一人过继。

云娘木然道:“任凭族长做主。”

家族中各家贫富不均,便只众安堂生意最好,谁不羡艳。

族长便道:“老六家有三子,便让小三子过来吧,如今方断奶,正是好养。”

年轻一辈排行第六的,正是族长的亲侄孙子。其他宗亲自然不服,纷纷争论不休。

有的道:“众安堂生意偌大,少夫人一人怎撑得动,需要一个稍大些机灵的,过不了几年便能理事。我看老三家的小二合适。”

有的便道:“少夫人不过二十多些,你找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儿来叫妈,合适么?”

那人道:“庶子大过嫡母的都有,不一样叫妈。”

后一人道:“还是不合适,这么大了,心只怕还是向着亲生父母,养不亲了。还是族长讲得合适些。”

那人便道:“亲生父母在,左右养不亲,还不如收个没父母的。”

后一人看一眼族长,便不吱声。

话到这里,族长也不好硬塞自己的侄曾孙,便道:“还是少夫人给句话吧。要没父母的也成,老七家两口子都没了,留了一个儿子,不过是个承重孙。”

承重孙也不大好过继来的,族长分明是要断这条路。那人便道:“族长尽往近处想,远房总有。”

一时委决不下,便来问云娘意思。

云娘便道:“既然是族里大事,还是由族里做主。不过依我妇人之见,云生毕竟是老太爷亲生,也近成人,何不便让他过继与故去的老夫人。”

族中人断不曾想。云生是庶子,老掌柜虽疼爱,送他读书望子成龙,平素大家却是看不起的。云生人品还不错,错便错在他母亲是歌姬。

族中人便不赞同道:“他母亲出身微贱,怎好当门户。”

云娘道:“云生虽是庶子,老太爷却为他订了一户高门的亲,守孝服满也便该成亲了。如果读书有成,还可光宗耀祖。”

族长怒道:“庶子当户,家门奇耻。这不乱了伦理纲常。少夫人你便可舍这家业,族里却不能不管。”

众宗亲众口一词。

云娘便道:“我不过妇人之见,听不听得,由着长者做主。不过我有一言,讲过后,大家听便听,不听便不听。”

众人道:“少夫人请讲。”

云娘道:“孔圣人便是庶子。”

众人张口结舌。

云娘道:“便请诸位长者做主,云娘但听结果。”

过数日云生来拜谢道:“若非嫂嫂垂怜,云生便是流落街头也不为过。”

云娘道:“大家勾心斗角,方才使你有机会。左右是至亲,总比外人强。我终究是妇人,照应这大产业多有不便,还不是要受制于他人。只望你早些成人,尽早掌家,我也好卸下这千钧重担。”

云生道:“嫂嫂讲那里话,云生得嫡子身份,已经是再造大恩,怎还来争这家业。”

云娘叹口气道:“嫂嫂我又无子嗣,要这家业何用。只是公公生前待我好,我总不能让这家业与了外人,对不起他老人家。”

云生道:“云生不敢言恩,定然终生奉养嫂嫂。”

云生告辞后,云娘不由悲从中来,掩面恸哭。无奈伤心稍歇,便又需出来打点事务。

下属各店主事欺云娘孤身妇人,难免作些拉帮结派、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之事。云娘便寻来封防道:“下面的情形你比我更清楚些,我欲寻几名师兄弟来助我,你看谁家合适?”

封防道:“做个主事,或者分店掌柜,便成方阮风等人也可。若全揽大局,便只有狄师兄莫师兄了。”

云娘摇头道:“狄师兄自有家业,莫师兄打理帮会,皆是不成。”

封防道:“百草门在杭州者左右便这些人,或者到天台寻一名师兄来。”

云娘道:“这一代也唯有李路了。师叔辈还有几人,听闻大多在经营药店,只不熟悉。”

封防道:“论起治下面这些人,只怕‘毒郎中’还好些。只是他怎肯离开二花堂。”

云娘决然道:“我便修书与银娘,好歹助我一阵。如今库房尽交与你,好生打理。”

七十八、探丸

   金三正在自家院中饮酒赏月,心情欢畅,也不在意初冬时分,天气已有些凉了。

正有些微醺,扑通一声,墙头跳下一人来,身着夜行衣,手执一把雪亮的钢刀。

金三顿时酒醒,仓皇道:“侠士何来?”

那人道:“取你狗头。”

金三瑟瑟道:“不知何处得罪侠士?”

那人不答,眼睛却只看向酒桌。

金三顺他眼光,忙道:“侠士请上座。”那人便大喇喇坐下,取下面罩,就金三的酒杯便喝,道:“好酒。”

金三看他相貌英武,便是常来往押货的宋九远亲,听闻会武,不想果是个江湖豪侠。金三不敢多言,为他斟酒敬菜。

那人吃得一饱,道:“看你谦恭,似乎不同传言。”

金三道:“着实不知何处得罪侠士?”

那人笑道:“自不曾得罪某家,只得罪了胡掌柜。”

金三心稍定,道:“金某与胡掌柜合作甚洽,何来得罪?”

那人道:“则退回苏州的便是假货。”

金三吃惊道:“假货?”

那人笑道:“金老板好城府。”

金三道:“委实不知,恳请详告。”

那人着怀中取出两颗梆梆硬的正气丸,摆在桌上。

金三取来,自然是硬的可以,笑道:“这等物事,不是金某所为。”

那人将钢刀啪的拍在桌上,金三一哆嗦。

那人又从怀中取出一把丸子,不是药丸,而是红白黑三色的木丸,金三不禁脸上变色。

那人笑道:“看来金老板晓得探丸。”这是江湖杀手专为人寻仇时所用,摸得红丸杀武官,黑丸杀文官,白丸为死难者治丧。此人身携三色探丸,看来还是杀手组织的头脑。

那人笑道:“某家行踪无痕,专知阴事,金老板何必隐瞒。今日改种玩法,由金老板摸一摸看,摸得白丸算你清白,摸得黑丸便由你赔偿正气堂损失,摸得红丸么?嘿嘿。”

金三问道:“如何?”

那人举刀一拉:“斩首。不过金老板放心,某家刀快手准,不大痛些。”

金三瘫坐席上道:“侠士高抬贵手,情愿赔偿。”

那人道:“某家行江湖,重然诺,讲出去的话便是覆水难收,你必须摸丸。”将桌上丸子拨来拨去,拨出红白黑丸子各一颗,取碗扣住,摇晃几下,喝令金三来摸。

金三瑟瑟发抖,怎奈钢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摸,手伸进碗底,摸住一只放手,摸住一只又放手。

那人喝道:“还不快些。”

金三忽觉手指有些黏糊,再摸三只丸子中有一只似乎稍小些,又有些黏糊,心中一动,向桌上左看右看,终于决定将那稍小些的丸子摸将出来。

那人看道:“原来是黑丸。”将丸子全收起来道:“金老板既然摸到黑丸,便是清白如今也说不得了。”

金三无奈道:“金某运气不好。”取了大约价值二百缗的丝绢银钱。

那人道:“金老板果然是爽快人。”

金三道:“若论我与宋九比之胡掌柜还亲厚些,今后还需侠士照应。”

那人笑道:“某家好交朋友,今后有事便来寻某家。”翻墙去了。

金三自言自语道:“好险,幸亏他将药丸误作探丸。”他惊恐出汗,将药丸炼蜜稍溶,便觉黏糊,再看桌上果然只有一只药丸,这才确信,取出药丸,自然是黑色的。

金三自然不敢叫破,万一重摸,摸得黑丸便是白折腾,摸得红丸可要杀头,哪里便有摸白丸的运气。孰轻孰重,金三自然心中雪亮。

那人回到正气堂,带了大约一百缗财物交与胡掌柜。

胡掌柜已是感激不尽,从中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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