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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星月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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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做事果然狠毒,凌空斋是何时被灭的?”
“玄机过奖了,我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办事,怎么能称作是狠毒呢?玄机你说我狠毒,莫不是说皇上心狠手辣?况且,我带着官兵到那儿的时候,凌空斋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李涵眯了眯眼,手中的玉扳指上来来回拨弄着,“玄机啊,你我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学不乖呢。推背图,在你的手里吧?”
“那又怎么样?”司空玄机退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握紧,凌空斋竟然毁了!呵呵,朝廷果然不愧是朝廷,做事密不通风,一夕之间就把堂堂的一个凌空斋给翻个底朝天,而身在姑苏的她竟然毫不知情。然而,凌空斋,到底是何人所灭?
青衣的李涵轻阖双眼,半靠在石桌上,久久未动。若非间或穿来的清脆的撞击之声,司空玄机真的以为,他快要睡着了。
或许是背对着夕阳,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有些慵懒的形态却透尽了清闲,逗留在唇边的浅笑仿佛在告诉她,他李涵并不是在和她司空玄机谈条件,而是在告诉她这个事实。
玄机有些无奈的轻抚了下眉头,走到李涵面前,细碎的脚步声让这个原本闭眼的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怎么,想好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推背图在哪里。”玄机望着不远处的夕阳,咬牙切齿的说到。“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涵侧着身子,随手将手上的茶杯搁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指,“讲。”
“我想我似乎,应该知道凌空斋是被何人所灭吧?”玄机重重的将茶杯仍在地上,面色黯淡,她看着从城里走出来的那些人,呵呵,来的可真是时候呢!
见他挥了挥手,她垂下了眼眸。“这是我的条件。”然后她把目光向远处看去,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是墨怀松!
“需要我帮忙吗?”看着玄机微微诧异的眼神,他笑眯眯的说着,“就当是你我合作的利息。”
“不必。”只见司空玄机说完,便白衣翻滚,迅速的往那里奔去。
不必?他堂堂的一个王爷,竟然会被人拒绝?司空玄机啊司空玄机,你果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啊。如此有趣的一个女子,他都不舍得杀了呢!
墨怀松从没料到司空玄机有如此大的本事。他千方百计想好的谋略,竟然会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凌空斋的司空玄机,果真是一个不宜对付的人。这个女子,不光是心计,就连谋略也更胜他一筹。如果放之任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让她倒戈相向,倒不如现在将她杀了,免得今后夜长梦多。
“墨庄主,真没想到,这司空玄机竟然会偷了你的家传宝图,果真是家贼难防啊!”说话的是一个道士,黑发白髯,年纪有些大了,却是精神奕奕。“我武当定当为墨庄主讨回一个公道。”
“这黄口小儿,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我看今天把他杀了也不解愤。凌空斋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群什么也不会却满口谎话的江湖骗子嘛!”一个身着蓝色布袍的中年人,大声嚷嚷道。
只听到“叮铃——”一声,那汉子手上一痛,身上吃紧,活活的被打了一个闷棍。
“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偷袭老子!”
“呵呵,真是可笑。”为首的那几人只见白衣一闪,便飘飘然的来到他们跟前。玉箫放在身前,轻轻向那人一指,“赵无言,崆峒派第三十二代玄空的第四位弟子,平日无恶不作,闲游散漫。常以一身武艺欺压门中师弟,口碑不好。”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中年人一阵闷哼,有些惊讶的说到。
司空玄机轻轻一笑,“我嘛,我就是您所说的那什么凌空斋的东西!”还未说完,赵无言心中一痛,却原来离他心脏不远的地方,插着一根细细的针。
“你你你……”握住心口,赵无言低声呵斥道,“果真是一妖人!”
“妖人?”白影一闪,赵无言顿觉眼前一闪,片刻之后,只见剑光如练,顿时将他的衣服撕去了半边。“那我就是这么一个妖人!”
手指轻轻一弹,指尖顿时闪出几片飞叶,片片直奔赵无言的心脏。那姓赵的躲闪不及,却被几片叶子抓伤了半边脸,着实被其他的江湖人羞辱了一顿。
大不了两败俱伤!
“该死!”赵无言看不见来人的样子,却被他着实羞辱了一顿,心中气不过,便拔剑像那白影刺去。
玄机轻轻一笑,手挥成半圆,在空中转动了几个圈子,足下一点,便轻轻的躲了过去。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口中的玉箫渐渐吹响。
只听得那调子时快时慢,时缓时急。有时如同大海浩淼,万里无波,有时却如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此曲拼的是内力,忽而海如沸,忽而潮退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
那曲子一出,有几个内力浅薄者便气血翻涌,体力不支而倒地。而为首的墨怀松只能凭借着一股真气,来抑制这时快时慢的曲子。
“司空玄机!”只听他大喝一声,顿时将那曲调冲破,司空玄机没来及收起内力,也被那吼叫之声震破了心脉。该死,竟然大意了!
口吐一口鲜血,司空玄机从半空中翩然而下。“墨庄主果然好功夫,玄机佩服。”擦了擦露在唇角外的鲜血,司空玄机有些惨白的跪倒在了地上。清丽的眼神渐渐向那些自称是武林侠义之士的人望去,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果然是一群伪君子。心中暗自想着的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看着毫发无伤的墨怀松,心中一顿,不愧是武林盟主,武功之高超出了她意料之外。
心口被那声大吼反噬,疼痛难忍。如今出师未捷,她司空玄机真的要丧生于此吗?
“玄机啊,把推背图拿出来吧。我念你是初犯,不再追究。”墨怀松目光微微缩拢,手中握着剑。
“无耻之徒,推背图乃凌空斋之物,何时轮到你觊觎!”拼着还有一口气,玄机拔出玉箫里的短剑,直直的向墨怀松刺去。
墨怀松闪过她这一招,拔剑还击,同时喝道,“玄机侄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可什么酒都不喝,要喝,就喝你的断头酒!”司空玄机剑招一闪,折断了不远处树梢上的梅枝。那还未凋谢的梅花,离枝射出,几十片爆射而出,打向墨怀松的胸口。
“我看你还是把推背图教出来吧。既然杭州凌空斋里没有,那图一定在你身上。”墨怀松剑光一闪,花瓣被他搅碎,纷纷落了一地。
“凌空斋……”她明显的一颤,手中的短剑也偏离了墨怀松的胸口,不想却被墨怀松给制住,剑刃刺进了她的左肩,同时手臂轻轻一麻,短剑掉在了地上。“卑鄙无耻。”她转过头,不去看他。
“玄机啊玄机,我好脸相请你不去,那我只能硬来了。”墨怀松用剑抵住玄机的脖子,声音清朗,“推背图在哪里?”
她不去看他,眼里除了愤怒再也没有其他。“要杀要剐随你,推背图,你找死人去要吧!”
她错了,错的离谱。原以为事事如她意,却没料到给自己撒下了如此大的阴谋。她宁可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魏璇玑,平平淡淡的该有多好!
眼里充满泪水,她恶狠狠的看着墨怀松那张猥琐的嘴脸。“墨大庄主,凌空斋,是你灭的吧?”
“看来玄机也不笨,凌空斋,的确是我灭的。”
“呵呵,呵呵呵呵……”她头发披散,侧过身子往不远处的崖边走去。“想要推背图是吗,墨庄主?”手往衣袖里一摆,一幅半旧的图顿时出现在她的手上。
“对对对,就是它,快点给我,给我!”墨怀松露出贪婪的嘴脸,逐步向玄机的方向走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墨怀松要接近司空玄机的时候,玄机的手往外那么一摆,那幅图,便飘上了天空。图上,一个紫衣女子,手称一把紫竹伞,眼里空洞无光,一江一水一艘船。
“这就是你要的推背图,得之还不如毁去。”白衣漫飞,青丝半解,玄机洒脱的笑了。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毁去。身子往外那么轻轻一扬,短剑往上一挥,图便分了两半,从空中掉了下去。
果然是这样,申时,西北方,生死劫。
“不……”只听得一声惊呼,朦胧之中,玄机似乎听到了墨玉衡的声音。她的身子慢慢往下沉,却被墨玉衡紧紧的握住。“我拉你上来,你不许死!”
“放手,墨玉衡,别让我恨你!”司空玄机目光微微的看着天空,纵使身子在半空之中,也不减她的风采。“别让我恨你,墨玉衡。所以,放手!”
“你想做什么,璇玑,魏璇玑你到底想做什么?”墨玉衡双手抓出她的手,想把她拉上来。
“呵呵,要幸福。”她轻轻的说着,眼里盈满了泪水,“要幸福,墨玉衡,你活得要比我幸福。”
墨玉衡心中有些明白她要做什么了,惊慌之色露在了脸上,“不要——”
只觉得手中的那纤细的手腕逐渐的冰冷,他急忙用真气护住她,却一点也没用。
司空玄机看着慢慢往下飞的那幅画,推背图,呵呵,推背图。众人只知推背图,却未曾想到它同样也是一个祸害。
她错了,她这辈子惟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在洛阳的时候杀了马奎,她惟一做错的,就是将推背图的消息散发出去。
司空玄机拉开了他的手,这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像是远离了这尘嚣世间,斩去了这一段红尘。她的手一挥,将她和他的牵挂也逐渐的抹去。
指尖相错——
手指顺着手指往下滑落——
衣裙漫飞。
墨玉衡惊恐的看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璇玑,璇玑你为何又一次离我而去?那一瞬间似乎过了千年,那么无声,那么无措。
一滴眼泪,随着司空玄机跌落的地方飘下,连带着那渐渐远去的白衣女子,以及那双空洞的眼睛,了无声息。
“啊呀,和尚又来迟了呢!”只见一个光头的和尚急匆匆的走向这里,看见跪倒在悬崖边上的墨玉衡,喃喃自语到,“痴儿啊痴儿,等得了四载,何不再等三载?”说完之后,便跳下悬崖,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站在远处凉亭的李涵,则握紧了双手,随之砸下,石桌上的瓷杯跌在地上,指尖流着鲜血,染红了碎了的陶瓷。
司空玄机,司空玄机,是你说会没事的。我信你,却将你送下了悬崖。呵呵,呵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至今为止第一部分结束。
预知后事,请听下段分解。
第一话 思伤君梦诗璇心
嗟中君容曜多钦,思伤君梦诗璇心。
氏词怀感戚知麟,神轻粲散哀春亲。
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叫魏无音,至少现在是,因为和尚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引起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她只记得,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深山的竹屋里。
她只记得,她似乎忘记了一些东西,似乎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只记得,那笑脸盈盈的大和尚,是救她的人,也是她的师父。
她住在这里已经有三年,三年的时间,能忘记很多人,也能记住很多人。从这竹屋出去,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村落里没有大夫,也没有医馆。平时那些村里人生病,要不就是用一些常见的草药,要不就是听之任之。
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学会医术的。她只是偶尔有一天下山去买东西,看见一个生了病正在发烧的孩子,心里忍不住,所以去帮了他一把。于是之后,每逢她去村庄,村民们对她都很热情。
总是“魏大夫,魏大夫”的叫她。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都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偶尔她的头会隐隐作痛,在她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一些她不曾见到的往事。
烟波儿打着转,刚从村里回到竹屋,真的有些累了。从她醒来之后,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年,直到现在,她依旧适应着这里的生活以及那些纯朴的人们。迷迷糊糊中,一行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落在了白裙只见,水雾弥漫,刹那间,天已黄昏。
隐隐的,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而后,则是大嗓门的吼叫:“小无音,大和尚我来了!”
是师父。她擦了擦流下的眼睛,有些失落的去开门。
“哟,你看师父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只见和尚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他对这间屋子很熟悉,每隔初一十五都会来这里转转,给她带些吃住用的东西。“小桃酥,苏州蜜枣,杭州龙井,还有你最爱的……”
“和尚,我想出去。”平静的六个字,打乱了此刻的宁静。魏无音望着窗外逐渐漆黑的夜色,说道。“我想出去,在这里呆了三年,我想的很清楚了。魏无音就是魏无音,以前的名字对于来来说,只是一个过去。就算当时在我的心里,有什么仇,什么恨,到现在也应该消失了。我不想去回忆我以前的事情,我只想活在现在而已。”
“无音啊,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处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那,何谓自在?”
“《般若》中所言,观自在菩萨,行善波罗蜜多时。观自是自在。”
那和尚看了她很久,这个丫头,从救醒她的那一刻起,她的眼里,就平静了许久。似乎没有初见时那么犀利,却也无情了许多。这些年来,外头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她并不知道罢了。也罢,红尘之人终归于尘土,她还有一世的情缘未了,还不如就此放她归去。那个姓墨的小子,等的快不耐烦了吧?
“也罢,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随和尚我下山。和尚我可是好久都没去江南了啊——”只见大和尚懒腰一伸,便坐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璇玑点了点头,随之便走进里屋收拾行李去了。
次日一早,她便随着和尚来到渡江的岸边。
“无音啊,这世上人人都可称得上是老虎,却又都可称得上是马,你可知这其中奥妙啊?”和尚打着哑谜,望着不远处的江水讲到。
“老虎吃人,而马却救人。无音愿作马而不愿做老虎。”魏无音着实奇怪他为何会提出如此怪异的问题,平心而论,她从不曾了解这个和尚。就算认识他三年,她也未曾看透过这个人,和尚不像和尚,满口的道义。但却有时会胡乱背诵着般若心经。每次去她那里,都是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说什么佛自在人心中。
“有空去姑苏的寒山寺找我吧。痴儿啊痴儿……”和尚大笑三声,便坐上了去姑苏的船只。
痴儿?是在说她吗?魏无音望着远去的船只,沉思。
弯腰让过了几株婆罗树的枝叶,在极其无趣的时候,一匹银白色的瀑布惊现于眼前。{奇}放眼观之,{书}一片生机,{网}武器缭绕在这碧海深潭之上,变化莫测。水色近处是银碧之色,越到深处越蓝,最深的地方竟有着幽幽的墨蓝。
果真是一副好风景。围着面纱的紫衣女子站在离瀑布不远十尺的断崖之上,看着那倾斜了许久却不肯停止的瀑布,心中不由一笑。白皙的指尖握着那把紫竹伞,伞是撑开的,阳光不大,却也不烈,撑着伞,只是这女子的习惯罢了。
“生命不息——”轻轻的呢喃着这四个字,女子轻身越过了那断崖,慢慢的向山下走去。既然看过了庐山的瀑布,顺道去下江南吧。姑苏寒山寺,果然是一个有名的地方呢!
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
一个青色缎袍的男子,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亭外,仰着头让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丝毫不顾此刻的寒冷。那种沁凉却又带着奇妙感觉的音质,比起那帘外所下的细雨的涟漪之音又别有一丝不同。
耳边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有个人悄然站在他的身后,他淡然的回过头:“无殇,你怎么来了?”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静静的站立在那儿,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玉衡,你还在想小姐?”
“呵呵。”男子反过身来,手触摸到不远处的茶几上,“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紧接着,他慢慢的站起,扶着不远处的椅子坐下,“这天都下雨了,怎么还来?”
“这些年,你活得太辛苦,安宁说你一个人独居于此也不是办法。御闲山庄自你走之后,就没落了。”叶无殇面无表情的讲着,“她让我带你下山,你自小姐跳崖之后,就失明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墨玉衡拍了拍他的手说到,“我不过是失明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叶无殇看着眼前的他,脸上显露着奇怪的神色,“你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会回来的。”
“当初那和尚说,只要我等三年,她就会出现。”
“那和尚的话根本就不值得一信。”
“都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在乎那么几天。对了,既然无事,就陪我下山吧。很久都不曾下山,也不知这江湖变得如何了?”
“好。”
墨玉衡的眉心微微的蹙起,他本就是一个美男子,只是在眉眼的深处,有着一股看不透的水雾。自从那人死后,他就再也看不见了,迷蒙得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色彩……刚才被雨水打湿的眉角,黑亮秀直,在他的鬓角上有那么几丝白发。
叶无殇冷冷的看着他,好似不懂他。他从未料到那时的他竟会自挖双眼,那时的他竟会仰天大笑,那时的他竟会不顾亲情,将剑刺入墨怀松的胸口。那时的他,是那么的意气奋发,是那么的……让人看着难过。
相距如此之近,叶无殇从未仔细看过他的双眼。那双眼睛,此刻是那么的无神,好似失去了所有找不到任何支撑。
“无殇,为何叹气?”墨玉衡轻声的问道。此刻的他,相距那么静,雨又那么无声,叶无殇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没什么。”叶无殇掩饰的说着,“当初,你为何刺中你父亲的心口?”
“大概是气不过吧。”他幽幽的叹息着,“璇玑在我的面前跳下去,我没有能力救她,而主导这一切的,竟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原谅他,永远不能。”他有些头疼的抚弄着眉间Qī。shū。ωǎng。,笑如泉水却又显得清明透彻。在他的笑容里,哀伤多过于开心。
“所以,你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一个人来到这里?”
“呵呵,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墨玉衡其实并不长下山的,至少在他独居的时候,他每三个月也只下山一次。他不喜欢看到街上热闹的场面,这会令他想起当初司空玄机在的时候,那种戏弄人的表情。
所以当墨玉衡来到姑苏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的时候,那店小二便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这位公子,您是住店呢还是打尖?”
墨玉衡有些失笑的扶着拐杖,“我既不住店也不打尖,给我一间上好的客房,我要和我身边的这位仁兄,叙叙旧。”
“好嘞。”小二一挥袖子,便将墨玉衡二人引到二楼的包间,“这位公子您请,一看您就知道您是金贵之人,小店怕还配不上您。”
“哦?许久不在姑苏城里走动,我都不知道我何时变得如此金贵。无殇,你说我有如此金贵吗?”墨玉衡有些疑惑的问着。御闲山庄都没落了,那么当初风华一时的墨家大少爷,也应落寞了吧?
“哼。”站在他身边的男子一声冷哼,吓得小二马上离开这间包间。
“哎,你听说了吧?城东那家米店的掌柜,昨天竟然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真的假的,他那残腿的毛病,可是病了十几年了啊!”
“谁说不是,前些天姑苏城里来了位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爱说话,但治好了不少人呢!”
“是吗?莫不是骗人的吧,这几年姑苏城里闹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哎,这话就说的难听了。这城里哪年不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三年前凌空斋的那位司空公子,还不是被墨庄主逼的跳崖,而那家的少爷竟然拔剑弑父?啧啧,这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更不用说来了一个女大夫。”
“那得去瞧瞧去,听说这女大夫的医术可神了……”
听着楼下那些人的纷纷议论,坐在楼上的墨玉衡问道:“无殇,你听说过这个大夫吗?”
叶无殇皱了皱眉头,“未曾有过这消息。”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姑苏城,又要开始热闹了。”
“我说墨大少爷,你还是赶紧把你的眼睛治好,这些江湖上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不是我该管的难道你来管吗?”正说着,客栈门外走进了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柄紫竹伞,伫立在了门口,“小二哥,给我来壶茶。”
墨玉衡顿时失了神,这声音,这语调,似乎是她?难道说,那和尚的话是对的,璇玑她,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第二部分开篇,这部分主要写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望。
第二话 二十四桥明月夜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他墨玉衡,原本应是一个无所顾忌之人。双十年华,虽年少轻狂,飘逸雅致,但也总算聪颖俊秀,满腹经纶。他理应张扬,理应清高,理应高人一等。身为武林世家的传人,他有过太多的传奇太多的神话。可是在三年前,他将他的一切亲手打破,没有顾虑,同样,也未曾留下一丝遗憾。姑苏城,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结,解不开,抹不掉。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伸手摸不到十指,可是他的心依旧如丝般的跳动。在他的心底,想着三年前那跳崖的女子,白衣轻衫的司空玄机。
直到——
客栈门外走进了一个蒙面的紫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柄紫竹伞,伫立在了门口,“小二哥,给我来壶茶。”
女子并没有进入客栈,只是在门外静静的等着。临近五月,天气有些闷热,蒙着面纱的女子头上,也微微的沁满了汗水。乍一眼,如同白驹过隙。
这个声音,这种语调,难道是她?坐在楼上的墨玉衡紧紧的抓住握在手心里的茶杯,有些失神的听着楼下的交谈。
“魏大夫,你怎么来了?”穿梭在堂前的小二哥,看见来人顿时停住了,接着笑脸盈盈的拿着一壶茶走了过去。
“看见门口有个孩子昏迷了,想到你这里来拿壶茶给那孩子解解暑。”女子接过茶,便径自走到离客栈不远的地方,将那壶茶猛的往那孩子的嘴里灌下,接着便点了他的几个穴道,过了一会儿,那人就醒过来了。
坐在客栈里的其中一个食客说道:“那女的真是大夫?”
“怎么不是,你没看见她把人给治好了吗?不过话说回来,这女的一来姑苏城,城内那几个老字号的药铺都没什么生意了,凡是家里有点小病的都找那姓魏的女人。搞得全苏州城里药铺的掌柜杀不得怨不得。”坐在他一边的另一个汉子说到。
“真有其事?”
“那是自然。那女子说什么也不去药铺做郎中,就算是高价邀请她也不去。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女子果真如此,啧啧,真不识好歹,有钱请她她也不去。”
“你就等着看吧,那些个药铺掌柜的,不一会儿就要来闹了!”
正说着,紫衣女子慢慢的往客栈里走来。
墨玉衡只听到楼下一阵叮铃当啷的一阵声音,无数的锅碗瓢盆都像是在同一刻打翻。饶是他定力十足,听到刚才的那个声音也不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声音的主人,是姓魏?
“我说魏大夫,我好心请你去药铺你不去,难不成你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听得其中一个药铺的掌柜恶狠狠的说到。“你不过是一个女子,这世上哪有一个女子是抛头露面的,我也是可怜你。”
那掌柜鬓角的头发略微的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只是一双眼睛看似温和,实则有尖嘴猴腮之像。
“李掌柜,我既不是你太和堂的人,也不是这姑苏城里的人。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我魏无音并非想抢你药铺的生意。只是这苏州城内要去药铺看病的,哪家不是要花上个几十文钱,还跨不进你药铺的大门。”那女子清清淡淡的说着,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乌黑的长发用紫色的纱巾挽起,头上并没有任何的发饰,一双浅淡的眉毛,加上那双如星的眼眸,目光如炬,看着那掌柜的心里直冒冷汗。
“无音也不过想救人,难道救人也有错?”她目光如电,紫衣长袖的青葱玉指中,露出一只碧绿的横笛。“如果无音没猜错的话,李掌柜找到这里,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这……”李掌柜看了看周围,脸色有些苍白。“你这女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不过看你年轻,想给你找个地方讨口饭吃,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是好方便你讨第几房小妾是吧?”魏无音一把横笛轻抚上了他的脖子,眼里嘴里都是笑意,“我说李掌柜,你年纪也不小了,精力太旺实在是不好,既然你那么有精力,不如我送你些东西。”说完,便点了他一个大穴。点完之后,只见那掌柜的面色惨白,冷汗如雨的跪倒在地上。
墨玉衡听到下面没了动静,皱着眉头问道;“无殇,下面怎么了?”
“那女子封住了太和堂的掌柜的麻穴。”叶无殇冷冷的看着下面那一幕,真是有趣极了。魏无音,如果安宁看见了,指不定会嘲弄他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麻穴?果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听着她的声音,还以为璇玑回来了,她的作风和璇玑如出一辙。“无殇,请她上来一聚。”
“我说玉衡公子,你什么时候也对小姐以外的女子感兴趣了?”话还没说完,叶无殇便看见墨玉衡那张面色铁青的脸。
“如此废话!”他反唇相讥,墨玉衡啊墨玉衡,你何时如此不理智了?明明知道那女子不会是璇玑,可是为何还要请她前来相见。难道,自己真的被那声音给迷惑了吗?此刻的他六神无主,察觉到楼下的情况有些不对,便让叶无殇前去看看。
“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请你上楼上雅座一叙。”叶无殇缓缓的从楼梯口下来,看着门口那抹紫色的身影,神色冷淡。要是今番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姑苏城里,还不会闹出天大的笑话?
“什么?”也不去看那疼着滚了一地的掌柜,魏无音慢慢转过身去,颔首看着他。她唇红齿白,面色白皙。只是在她的眼眸深处,有着些许的懊恼,好似他打扰到她的兴致。
“我家主子有请姑娘到楼上一聚。”
“不去。”她说的很干脆。今番的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外,明明只是闲暇来闹市看看,没想到捅出了如此打的篓子。她还没想好如何去解决这场纠纷,偏偏——
她抬头望去,只能瞥见一身白衫的影子。她此刻要去见的,是他吗?那个人,远远的望去,好像很从容不迫的样子,他的举止有种说不出的文雅,只是她惟一看不透的,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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