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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良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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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的肚子就这么鼓了起来。过了堕胎最好的时机,若是夏莲这胎生下了儿子,少不得要被抬成姨娘,那她金钗往后岂不是要比夏莲矮一截?那这起子下人,更得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金钗进门的时候,田桐正好将今日学的书都背了一遍给梁氏听,歪在梁氏的怀里,够着炕桌上装进小蝶儿的青梅。

金钗又伏在梁氏耳边,“奶奶,那常采买家的说是在街上看见了三姑娘。”

“哦?”梁氏扬眉,显然十分感兴趣。“传她进来回话。”

“是。”金钗躬身,给身后垂手而立的小丫头递了眼色。很快那采买家的婆子就被带了进来。

梁氏眯眼瞧着她,动作幅度极大的趴在地上行礼,脸上闪过一丝厌弃。

田桐吧嗒吧嗒的裹着嘴里的青梅,漫不经心的瞧着眼前的一幕。

梁氏歪在榻上,抱着田桐,一面扯着帕子为他擦嘴,一面点着他的额头逗他,显然是懒得开口和那婆子说话。

“你在哪儿瞧见了三姑娘,同什么人在一起,且细细说来。”金钗站在梁氏旁边,极有眼力价儿,充当代言人。

那婆子见问,忙跪着挺直了身板,眼眸一眼低垂着,不敢抬头看梁氏。“奴婢今儿在云景街的珠翠记为奶奶采买珠花,方才一出了门,就见三姑娘同一位公子打福熙楼里出来,有说有笑的。那公子还替三姑娘准备了轿子,仔细叮嘱了半天,方才叫人将姑娘送走。看样子关系不一般呢。”

“你瞧那公子可是唐四少爷?”金钗继续询问。

这恰巧是梁氏心中所想,可金钗抢着问了,梁氏脸上不显,心里着实恼了一下。

唐书祥不日即将大婚,娶的是卫大将军家的千金,想来田柔佳该是吵到了唐府,唐四少爷便想着法将她弄了出来。

梁氏是这样猜测的,可采买家的婆子却给了否定的答案。“奴婢是见过唐四少爷的,那位公子并不是他。身量上似乎高了些,比三姑娘高出大半头,行为举止也不似唐四少爷那般跳脱,是个稳重老成的。远处瞧不清,可看样子得有十八九岁了的。”

梁氏点了点头,让金钗赏了那婆子一串钱,就将她打发了出去。

“这小蹄子向来不安分,不知道又攀上了谁家的高枝儿。”人走后,梁氏啐了一口。想着若是田柔佳攀上了高枝儿,她夺宝的难度就会变得更大。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梁太太那边,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田柔瑶也未曾往家里传什么话,这让她心里很是没底儿。

田桐看了看母亲泛着算计光芒的眼睛,打了一个寒颤,耍赖说是犯困,非要乳母带着自己回房。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九十八章 绣坊的秘密

梁氏哪儿舍得让儿子这么早就离了自己,哄着他往怀里揽,“好孩子,再同娘一处说说话儿。你在学里有什么趣事儿和娘说说。”

田桐神色恹恹的,往梁氏怀里一歪,“夫子今儿夸奖儿子的算术好,还说父亲当年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真的啊?”梁氏抱着田桐,眼睛亮亮的,“你爹他啊,没别的本事,就是算术厉害。赶明儿让他交你打算盘,他打算盘是极好的。”

“那娘有什么特别好的功夫,也交给儿子?”田桐趴在梁氏怀里,短粗胖的小手指绕着梁氏胸前的几缕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梁氏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小后背,轻轻笑着,眼眸中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娘是女儿身,哪儿有什么才能。”

“儿子觉得娘的嘴上功夫最厉害,总是三言两语就让小姑姑处境危难。”田桐闭着眼睛,窝在梁氏怀里,声音软软的,好似全然不在意。

梁氏听着,却是脊背僵直。拿捏不准孩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若是觉得自己有本事了不起,那这孩子的人生观就有些扭曲,可若是觉得她做的不对,那自己这做娘的在他心里岂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小姑姑也是个厉害的,总能让二姑姑哑口无言,哭天抢地。”

田桐的声音还是软软的,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困顿的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没等梁氏想好怎么接话。田桐已经歪在她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梁氏招了招手,垂首立在一旁的奶娘极有眼力价的迎上来,小心的自梁氏手中接走田桐。

“带哥儿回去睡吧,仔细夜里不要让他着凉。明儿第一日去学里,叫跟着的小厮一早来我这里,我有话吩咐。”梁氏的声音压的极低,唯恐扰了田桐的清梦。一双眼眸从未有过的温柔。

乳母诚惶诚恐的应着,转身早有小丫头打起了门帘。个个小心谨慎,便连着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梁氏一直跟在乳母身后·目光尤为不舍的在田桐身上流连。直到被众多婆子丫头簇拥着的乳母绕过影壁,再瞧不见影子,方才将目光收回来。

转身刚要进门,就看见西面的一处亮光,略微愣了愣,一凝眉,掀了帘子进门。

西面的小佛堂,亮着一盏油灯,太太跪在大佛像前,微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一手轻敲着木鱼,一手捻着念珠。身侧琥珀和琉璃垂手而立,互相瞧着,对换着眼色。

见油灯内的油快要燃尽,琉璃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拨动了一下灯芯。光鲜骤然变暗,打在太太面无表情的脸上,更衬得她神色肃穆。琉璃紧张的向太太望去,唯恐自己不小心的过错惹的她不高兴。

见她依然闭眼念经,舒了一口气,转身很快将灯添了油,重新又拨动了几下灯芯,屋内光线陡然亮起。许是因为灯光太亮,让本就静不下心的太太更加烦躁。索性将手中的木槌扔下,抬眼瞧着佛像叹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琥珀见此,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了太太起身。

膝盖离了那软软的蒲团,太太跪了有些久的腿有些发麻,屈膝站了好一会儿,才借着琥珀的力站了起来。

“大爷还没回来?”太太捶了捶酸痛的腰,依然耷拉着眼皮。声线拉的很低,声调也没有丝毫起伏。

琥珀扶着她坐在了软榻上,乖巧的为她垂着肩。“跟着去的小厮先回来传了话,说大爷手头上还有一些事儿没办完,过两日就回来。”

“想来他这一路走下来也不容易,自打老爷去世,咱们宝善堂的牌子便倒了,哪儿还有人家愿意同咱们做生意。”太太叹了一口气,想着儿子风餐露宿,又要在外面吃别人的话,心里着实心疼。

可若田靖瑜不去,他们就要坐吃山空。田柔佳手里的东西,多半是套不出来的。那鬼丫头有贵人帮助,她也不能下手太黑。太太叹了一口气,和衣在榻上歪着,闭了眼,一脸难掩的倦意。

“若是大爷回来了,告诉他直接来佛堂见我,我有事同他商量。”

“是。”琥珀应着,取了柜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织锦毯子,轻轻盖在了太太身上。自己也转身在脚踏上坐了下来。

田柔佳这一天办了不少的事儿,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又雇了车送回家。她买了这些粮食,在加上偶尔井叔和富贵会打些野味回来,家里熬过一段日子不成问题。

现下手头的积蓄基本上已经花空了,她再不能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若是等着空间的玉升级到有灵气的程度,只怕会错过秋收的季节。

实在想不到什么法子,她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恐怕是要让春桃和苏氏出些力了。

田柔佳捏了捏手里的花样子,不知道话该怎么开口。

倒是春桃,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

“姑娘手里的银子,若是拿去随了人情份子,怕是就剩不下什么了。眼下若是靠姑娘一个人想法子支撑这个家,怕是太过操劳。奴婢没什么别的本事,倒是和夏莲姐姐学了一手好绣活,不如明日进城里找些活计做,也好替姑娘分分忧。”

春桃的话说的很诚恳,看着田柔佳的目光中却有一丝试探的意思。

苏氏也跟在一旁开腔帮忙,“我虽不如春桃绣的漂亮,但同姑娘的比起来倒能好上不少。”

田柔佳迎上苏氏带了几分挪揄的目光,觉得十分窘迫。她硬缠着夏莲学了好久,却连基本的行针都不会,实在让人汗颜。

“咱们跟着姑娘,自然不能让姑娘一个人承担养家的责任。姑娘不把咱们当奴婢看,咱们就该像对亲人一样对待姑娘。您别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心里,如今咱们是一家人,要齐心协力将这家过的红火起来。”

田柔佳知道,春桃是整个屋子里,心里最明白的人。若同她客气推脱,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更何况,春桃和苏氏真心将她当成亲人,当成依靠,她再客气就有些太过冷血。于是爽快的应了,将手里的花样子摆在了桌子上。

“今儿你走后,我路过锦绣坊,正遇到他们那儿在招募新人。”

田柔佳指了指桌上的花样子,舔了舔嘴唇。“我琢磨着你的绣工最好,嬷嬷的也实属不错,就撞着胆子上去领了一个样子。那招人的妇人说,若想为他们锦绣坊做事儿,就得先过了他们设的这个关。这样子照发下来,谁做的好,入得了他们的眼,谁就能进去做事儿。”

“锦绣坊?”苏氏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吟半晌,道,

“姑娘糊涂,他们那里的绣娘是入坊工作,一个月里只有溯日和望日设为休沐日,放人回去探望家人。”

“是这样么?”田柔佳茫然的看着苏氏和春桃,她当时真的没发现。

“他们锦绣坊里有二十四个顶好的绣娘,素日里都养在坊中。这锦绣坊不仅仅是绣坊,还是……呃,怎么说说……”春桃抚了抚额头,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实在是想不出应该怎么描述。

苏氏接了话茬,“那绣坊里的二十四个绣娘是从应征人员里精挑细选出来,模样极标志的。”

“还备有其他用处?”田柔佳觉得似乎有什么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惜她没抓住。

春桃点了点头,“皇上身边最受宠爱的贵妃娘娘,从前就在锦绣坊里做事。”

“还有安王府上的三姨太太。”苏氏也试图让田柔佳的思维得到开散。

“敢情,这锦绣坊专门培养贵妇人。”田柔佳恍然大悟,将桌子上的绣品胡乱的塞进了袖管中。“算了,一入侯门深四海,我可不想害了春桃。”

春桃脸上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瞬间眸光又落于沉寂。“也不是每一个姑娘都会被送进侯门,有些没被挑走的,到了二十五岁也会被送出来,另行婚配。”

“二十五岁?太久了,我绝对不能让你去。”田柔佳正色,语气很强硬。

在现代,也许二十五岁的女人是正值青春,才刚刚迎来自己新一阶段的人生,开始新一轮的奋斗。可在古代却完全不同,二十五岁几乎就是青春的终结点。

一个姑娘若是二十五岁还没有嫁人,多半就是要孤独终老了。

让春桃将整整十年的光阴浪费掉,田柔佳绝对没有那么自私。就算外面有人愿意等待她,即便是那人在她人老珠黄时也原娶她为妻,可田柔佳却不能让春桃冒这个风险。等待是足以令人绝望的苍老过程,外面的人在等,里面的人又何尝不是?

春桃感激田柔佳对她的爱护,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苏氏也十分欣慰的双手合十,默默的在心里对泉下的田老爷和沈姨娘报了喜,三姑娘长大了,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在外面听了好久墙角的田靖稀掀开帘子进门,苦着一张脸蹭到田柔佳身边。“姐姐,夫子让明日交习作,可咱们家没有纸墨了。”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九十九张 宣纸风波

纸墨?田柔佳瞪着眼睛看了田靖稀半天,“怎么又没了?不是前几日才买了的么?”

田靖稀是个败家子,即便是家道中落也绝对不能委屈自己用普通的麻纸,坚决要用罗纹宣纸,那东西是极贵的,通常是做为宫中御用纸张。就算是民间有用的,也多半是些达官贵人。

沈玉瑾和田靖稀在国子监读书,同窗大多都是贵族子弟,田柔佳也不愿意让他们用上不得台面的麻纸,被人嘲笑。

可虚荣心这东西,会无限膨胀,无论你用什么样的速度去满足,都无法追上它膨胀的速度。

田柔佳有些力不从心,可田靖稀却还是会坚持到底。耍阔,是从小落下的毛病,就算不吃不喝,他也必须要自己外表光鲜,坚决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狼狈。

田柔佳虽然是半路杀出来的姐姐,可对于田靖稀的性子却是十分了解。她对田靖稀的宠爱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心里总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委实可怜,便一味的纵着他。表面上是严厉苛刻,可背地里却总是想尽办法骄纵着田靖稀。

其实不用田靖稀再软磨硬泡,她已经妥协想着要为他弄些好纸好墨来了。

田靖稀却不知道田柔佳的想法,见她蹙眉,便赖上去,扯了她的衣袖撒娇。“人家不是要演算么?算术学可是要浪费好多纸墨呢。”

“你用那上好的宣纸演算?”田柔佳陡然瞪大双眼,弟弟果然不是一般的败家。

沈玉瑾坐在一旁,见田靖稀窝在田柔佳怀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摇了摇折扇,决定添油加醋。“用来演算算什么?靖稀还用来当厕纸。”

“你……”田柔佳推搡一把田靖稀,怒目瞪着。

却见田靖稀垂了头,依然不依不饶的想要往田柔佳怀里钻。“我都是用演算过的纸嘛,反正扔掉也是可惜。”

“谁谁那个要扔掉了?”苏氏凑了上来,总觉得沈玉瑾添的油醋不够多。“废弃的纸张都可以用来烧火做饭,如今咱们家可是买不起柴的。”

“……”沈玉瑾脸挂黑线,实在不喜欢苏氏的危言耸听。“嬷嬷您别浑说了,咱们家能没有钱买柴?姐姐的朋友可都是名门贵胄,若咱们家真真儿的穷成那般境地,谁还愿意同咱们交往?”

田柔佳看着一脸不屑表情的田靖稀,只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不想同他废话,招手叫了春桃。“去把如厕用的麻纸都拿来。”

春桃微微一愣,虽不明白三姑娘的意思,可还是照旧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便捧了一叠麻纸回来,仔细的放在了桌上,目光略带惶恐的在脸色阴沉的田柔佳和一脸探究的田靖稀身上划过。负手退到一边,站好,静候下文。

田柔佳瞧了瞧在桌上码的齐齐整整的纸,伸手用食指在上面点了点。“这些纸你拿回去用,你不是说演算完的纸用来如厕么?如今咱们家买不起好纸,你就拿它去演算,然后再用它如厕。”

“朝廷禁止用写过字的纸如厕。”田靖稀皱着脸,决定据理力争。

田柔佳挑了挑眉·“反正之前你已经违令了,还怕这一遭么?”

“可是,用这纸来写习作·你让我怎么交给先生?”田靖稀有些急,田柔佳这样明摆着是羞辱人。

田柔佳将耳边掉下的碎发,从新挂会耳后,“你可以选择不交。”

田靖稀愣住,爹爹在世时从来都是叮嘱他先生留的习作已经要按时交,就连爹爹死后,大哥也是这样要求他的,如今到了田柔佳这儿怎么就变了。

沈玉瑾在一旁乐不可支,将折扇一合,轻扣于掌心。“妙-!”

“妙什么?”田靖稀回头,怒目瞪向沈玉瑾。“若是交不上,可是要顶着香炉在烈日下暴晒的!”

那样丢人可就丢到家了,原本他们在国子监里最不靠谱的书院读书已经够丢人现眼的了,若是受夫子责罚站在外面顶香炉,岂不是更加丢人?他不干,若是这般丢脸,他宁可不去读书。

沈玉瑾的脸也瞬间垮了下来,方才他只顾着逞一时口舌之快,竟是忘了要受责罚的事儿。眼珠转了转想要替田靖稀开口求情,可又觉得太过丢脸,最后只得作罢。

田柔佳看着二人神色,心下早已有了主意。摆手道,“拿着这些麻纸回去吧,别妄想我会帮你。”

田靖稀看着桌上的一叠纸,委屈的直鼓嘴。可田柔佳什么样的性子?可不是凭他软磨硬泡就能让她改变主意的。

悻悻然的抱着麻纸转身,走到沈玉瑾身边时,抬脚不忘狠狠的在他脚上踩一脚。

沈玉瑾吃痛,单腿跳起来抓着被踩的脚面,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田柔佳忍俊不禁,扯了帕子眼唇而笑。

春桃和苏氏也在一旁不亦乐乎。

“姑娘早就该让哥儿用那麻纸了,富贵人家才用的起那样的纸如厕,如今咱们家哪儿还有那派头。”苏氏凑到田柔佳身边,一脸赞同的神色。

春桃不说话,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田柔佳塞着花样儿的袖子。

苏氏见田柔佳不说话,又顾自唠叨起来。“姑娘,便是咱们手里做着绣活,再让老井同富贵出去做些力气活,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才混个温饱,这根本就不是长远之计。况且,地里的活儿离不开他们爷俩,也就只有我和春桃手头上能接点活,这样也不是办法。唐四少爷对姑娘一往情深,即便是他娶了妻也不能忘了姑娘,莫不如姑娘就委身嫁进去,咱们攀了这门亲事,也好贴补家里。”

田柔佳皱着眉,不言语,苏氏便以为自己的话使得田柔佳伤了心。

往田柔佳身边挪了挪,舔了舔嘴唇,又继续道。“稀哥儿是个不成气候的,老爷在世时尚能在老爷的庇护下求个一生安稳。如今老爷不在了,你们姐弟又被扫地出门,少不得日后要坎坷些。就算是哥儿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可咱们一没钱二没权,想要求得一官半职压根儿就是不能够的事儿。再者,姑娘手中可有个烫手山芋,人人都盯着咱们家的秘籍,少不得要给咱们使绊子。若是嫁进唐府,得了兆尹府的庇护,也好保咱们周全。日后接济哥儿,让他在衙门里某个职位也是有的。姑娘说是这样么?”

苏氏以文化结尾倒是头一早,田柔佳偏头看了看她殷切的目光。

扯了扯嘴角,“照嬷嬷这样说,我倒觉得嫁给唐家的三爷更好。”

苏氏一听,倒有些急,“姑娘这可算计的不对,三爷是庶子,又不是个有才能的,日后跟着他能得到什么?四爷可是嫡子,日后少不得加官进爵,飞黄腾达。而且,最重要的是四爷对您那是一往情深,自小他眼睛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儿,心里哪儿还放得下旁人?”

“可他如今不还是要八抬大轿将别的女人抬进家门了么?”田柔佳反问,语调却依然平和,不见情绪起伏。“一往情深这种话,在书中说说也就罢了,现实中哪儿有这样的呢?即便是年少时一腔热忱,两厢情愿,可相处下来又能怎样?生活里一件又一件的琐碎小事接踵而来,最后总要将最初爱情的光华磨光。与其我们生活在一切最终落个互相厌烦,倒不如留些遗憾,日后缅怀。再者,我不想靠嫁人过活。虽我是女儿,也要活的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本事过活!”

田柔佳的声音很柔,可是却说的不容置疑。春桃听的热血沸腾,

袖中的手微微攥成了拳头。没本事的女人靠嫁人生活,有本事的女人靠自己生活。姑娘常说这样的话,虽然她觉得不切实际,可起码这让她觉得自己身为女人不仅仅只有嫁人这么一点价值,也让她觉得自己也像男人一样有了所谓的尊严。

苏氏看着田柔佳,张了张嘴,最终将满腔的话憋了回去,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去为田柔佳铺床。

生活很艰辛,可田柔佳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她不讨厌唐书祥,

也不抗拒嫁给他,可她是个现代人,虽然能接受古代所有的荒唐和不公,却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做妾。

在田柔佳心里,妾不过是男人可以任意交换的玩物,而妻子却是能同丈夫同甘共苦的伴侣。虽然她勉强能够接受一夫多妻,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沦为玩物。

相公得自己挑,不在乎他身价如何,只要他一心一意向着自己。夜深人静,田柔佳翻身进了空间。原本以为大家都已经沉沉睡去了,可躺在外面板床上的春桃却是不停的翻身,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地上,映的外面树影婆娑,乍一看去就好像是怪物巨大而枯槁的大手,在不停的伸手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春桃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影子,心底慢慢浮起一层悲凉。时不时脑海里会浮现富贵憨厚耿直的笑容,摇摇头,将那画面晃碎。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翻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一百章 卖身契

大早田靖稀嘟嘟囔囔很不满意的走后,田柔佳叫来了春桃。

自荷包中摸出一枚碎银放在春桃手中,让她去街上买了上好的宣纸送去国子监,给田靖稀和沈玉瑾送去,并想法子为他们圆了慌,切勿让夫子在烈日炎炎下顶着香炉罚站。

春桃接了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临走时竟是回头张望了好一会儿,似乎很舍不得田柔佳。

空间里的玉,正好炼化好了七块,田柔佳便迫不及待的取了出来。

春桃走后,她回到卧房,将放在枕头下用绢布包好的七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取了出来,揣进怀里,跑去厨房找苏氏。

苏氏正挽着袖子,端着一大盆的水要出去倒掉,见田柔佳过来,微微一愣后,忙错身让开,唯恐田柔佳沾上水盆的污渍。“姑娘怎么跑厨房来了?您快回上午去,这地方来不得,奴婢还没收拾干净。”

田柔佳侧了身,为苏氏让出一条路。跟在她身后走到墙角的梧桐树旁,“嬷嬷,你收拾完咱们一起去地里瞧瞧吧。”

苏氏将水贴着树根倒掉,一只手拎盆,一只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抬至额头处搭了凉棚,望了望渐渐爬上中天的太阳。“好姑娘,这快到晌午头了,去地里岂不是要晒死?再说,地里是粗活,有富贵他们爷俩就行了,姑娘去做什么?”站在树荫下都能感受到太阳的炙热,确实挑的不是时候。田柔佳悻悻然的甩了甩头,又跟着苏氏身后往厨房走。“我想去看看咱们家地里的情况,如今适逢大旱,肯定青黄不接的。”说着眉头就跟着皱了起来,“吃完晚饭,也差不多酉时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地里瞧瞧吧?”

苏氏将手中的木盆放在厨房水缸的木盖上,看着田柔佳,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有些奇怪。但那丝一样的光芒很快就被平静所取代,她点了点头,又用围裙擦了擦手,推着田柔佳出去,“姑娘快屋里坐着去吧,这厨房还没打扫干净。你去歇着·过会儿冰了西瓜给你吃。”

“西瓜?”田柔佳瞪大眼睛,“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西瓜了?”

苏氏猛的一拍额头,“瞧我糊涂的,昨儿大爷来看姑娘,恰逢姑娘不在家,说好了是回来要告诉姑娘,可这一忙活,奴婢就给忘了。”

“西瓜是大哥拿来的?”田柔佳挑了挑眉毛,心下狐疑。现下大旱,物资紧缺·水果更是都供应给了宫里,余下给老百姓的,价钱贵的吓人。她大哥田靖瑜什么时候出手如此阔绰了?竟是抱了西瓜来看她。

苏氏连忙点头,一想到田靖瑜,就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爷对姑娘和稀哥儿都好,可偏就拿不了大奶奶的主。不仅拿了西瓜,还送了许多胭脂桃和紫樱桃。”

胭脂桃和紫樱桃?田柔佳的嘴巴不可抑制的张了好大,那些东西都是极贵的,就是在田府,也很少见人吃。田靖瑜这是在做什么?

“大爷还说,金钱上不能帮衬着姑娘,只能这样贴补些。姑娘和稀哥儿自小就喜欢吃水果,更是对胭脂桃情有独钟,这次从外面采办回来,就特意为姑娘买了些送来。大爷是极疼姑娘的。”苏氏趁机为田靖瑜说好话,兄弟和睦也是田老爷的愿望。虽然她心里明镜一样,但凡是太太和梁氏在一天,他们田家就得分崩离析一天。

田柔佳点了点头,心里沉甸甸的,转身走了。

田家的孩子都不容易,田靖瑜是大哥,想尽办法想要将兄弟姐妹几人拉拢在一起,可自己经济上不独立,站着腰板就挺不直,什么都得听母亲和媳妇的。

田柔瑶是个贪图富贵的,当初田老爷刚刚去世,她就迫不及待的抢了田柔佳的亲。明明算计着要嫁进兆尹府做嫡媳,却不料唐书祥早一步发现田家的阴谋,把亲事推给了三哥。幸好夫妻两人恩爱有佳,如若不然,只怕田柔佳的苦难会比现在多上好几倍。

田柔玥表面上知书达理,背地里骄纵蛮狠,自小就和田柔佳不对盘,更是为了想要得到嫡女的名分好嫁进豪门而绞尽脑汁。对田靖瑜恭敬有加,可处处透着算计和客气,让人亲近不起来。

太太明面上是个吃斋念佛的,可背地里却阴狠毒辣,整人的手段就连以腹黑著称的前朝皇后都不是她的对手。

梁氏更不必提,是个尖酸刻薄,见不得别人好的。

田柔佳是个好性子,可架不住田靖稀是个混世魔王。田靖瑜就是想尽了办法也不可能让这兄弟姐妹四人拧成一股劲儿。

况且如今田柔佳手里偏拿了他们田家的宝贝,那宝贝的厉害之处只怕只有他和父亲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在手里,贪欲旺盛的人们又都各个盯着,田家不可能有安宁的时候。

鸡飞狗跳在所难免,现下他只有努力的让自己独立,真正的当上一家之主,才能让家庭真正和睦。

田靖瑜处境艰难,田柔佳不是不知道,只是实在无能为力,帮不上她什么。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自己手头的事儿办好,保全了自己,才能出手帮助大哥。

春桃按着田柔佳的吩咐办好了田靖稀的事,便在街上逢人就问如何走到锦绣坊。跌跌撞撞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走到了锦绣坊的门口。

远远望着,那是三层高的小楼,漆木牌匾上鎏金大字写的龙飞凤舞,没有一点娟秀的味道,这倒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门口拍了四五排很长的队伍,塞的整街满满的,不少行人和车辆都不得不绕道而行。

顺着队伍向门口处望去,只见大门口,一溜摆着四五张桌子拼凑在一起,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上了年纪的妇人,五个人青一色的酱紫小衫,每一个身后都站着一个模样俊俏的丫头,也都穿着一样的绿罗衫,扎着一样的双丫髻,各个垂首站着,认真的开着来应征的人。

春桃用手抚了抚突突直跳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挑了人相对少一点的队伍排了过去。

站在她前面的小姑娘,紧张的神色不亚于她,见自己身后来了人,忙回头搭话。“姑娘也是来应招的么?”

“恩。”春桃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实话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虽是笑着,可神态却很是疏离。

那小姑娘却浑然不知,用被汗水浸湿的手握住了春桃。“听闻这锦绣坊只收漂亮女子,我这等相貌平平的只怕是进不去呢。”

春桃巧妙的将手自她手中抽了回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只要姑娘有好手艺,自然是能进去的。这里是招绣娘,又不是舞姬。”

那小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姑娘说的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上下将春桃打量了一番,又道,“姑娘生的真标志,想来多半是会被留下的。我叫翠烟,日后姑娘若是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照拂着我。”

春桃笑着点了点头,不想再和这翠烟交流下去。那水汪汪的眼睛后面,是对权力和荣华的无限渴望。她和春桃不是一类人,春桃是来讨生活,而她则是来寻梦想。

锦绣坊的效率很快,虽然队伍排的很长,但很快就到了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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