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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良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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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祥眼神中充满坚定,对田柔佳用力点了点头,拨开犹如重重布幕阻隔的众人向田靖瑜和万贯金走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势。

添加肉也顺着唐书祥挤出来的一条路走到了最前面,离夏莲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对站在不远处的春桃招手,大声呼喊,“春桃,快些过来,你去那边站着做什么?”

春桃点头,一路小跑走了过来。

夏莲听见田柔佳的声音,浑身一滞。

“都告诉夏莲了么?”田柔佳伏在春桃耳边,低声询问。

“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办妥了,莲姐姐心下也清楚了,过会儿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自会从容对待。”春桃规矩的回这话,眼神中充满悲悯的看向名言不可方物的夏莲。

人群中不时有人啧啧称赞,女人们纷纷表示对夏莲惹火的身材很羡慕,男人们则很不含蓄的表示,非常羡慕万贯金能娶此娇妻。

“什么娇妻,是第三十八房姨太太。”尖锐的女声划过喧扰,之按刺痛田柔佳的耳膜。

三十八房姨太太?田靖瑜果然不是人,夏莲骂的没错。今日来,她因为想要入股万贯金旗下最大的一家客栈,同万贯金相交甚密。就算别人不知道这厮是如何好色懒散,不学无术,他不会不知道。

万贯金素来喜爱吹捧自己的男子魅力,常将自己有几房美妾和红颜知己公之于众,田靖瑜更不可能不知道。

在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将对他死心塌地的夏莲推入火坑。这厮果然不是人。

田柔佳在心里默默的将田靖瑜骂的狗血喷头,一双小手紧握成拳。侧耳一个不小心又听到另外一个长舌妇女的嗤笑声。“你道今日出嫁的是谁?就是田府里那个心比天高,不把人房子啊眼里的小贱蹄子夏莲。一心想着攀附田家大爷,如今怎么样?呸,活该!让她再狐媚子魅主。”

“说话仔细些个,这是在田府门口。瞧不见她家三姑娘站在前面么?”有头戴方巾的夫人轻拉了那出言不逊的婆娘,青布头巾的一双低垂着的眉眼写满担忧。

“怕什么?她不过是被赶出去的祸害,还三姑娘呢,如今怕是连个丫鬟都不如。”不上道的婆娘继续吵嚷,身上的花布衫崭新亮丽,一头矮髻梳的十分考究。虽是仆妇打扮,可瞧得出是个有头有脸的。

“姑娘!”春桃暗自咬牙,恨不能回头将那烂嘴的婆娘打到。

田柔佳扯住她,眼神安慰。“随她说去,但凡是对生活不满的人,总爱耻笑别人的不幸。却不知,最不幸的是她那颗肮脏而又得不到满足的心。”田柔佳故意将声音拔高,只侧目一瞧,便将那婆娘的样子瞧了个仔细。又缓声道,“有些人靠到徐娘半老,花了数十载光阴才在主子面前混了个眼熟。于是便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取笑别人命运的不堪。殊不知,便是被主子抛弃的奴才也好过花费一生时间也只换个孤独终老结局的人。人都是可笑的,耻笑别人的人更可笑。因为她只看见了别人的悲哀,却完全没瞧见自己的可怜。”

春天听的懵懵懂懂,方才大方阙词的婆子已经气恼的涨红了脸。人群中不时传出更大的嗤笑声,三两结群眼唇耳语。只是现下被八卦的对象已经从夏莲变成了那个嘴不积德的臭婆娘。

春桃回味半晌,终于明白了姑娘绕着弯骂人的意思,忙扯了帕子掩住唇边的笑容。

田柔佳微笑着对那涨红脸的妇人点了点头。花布衫,银头面,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唐书祥接受到田柔佳的恳求,自然尽心竭力要大闹婚礼的事办好。只见她伸手将万贯金的手握的死死的,拼命摇晃。“恭喜万兄,贺喜万兄,娶得这样一房美妾,委实让兄弟心中艳羡。”

“好说好说。”万贯金一脸横肉堆在一起,笑的肉麻恶心。

田柔佳看着眼前一幕,喉头一滑,田靖瑜竟把夏莲许给这样的男人,真是禽兽不如。

“万兄不问姓名,年岁只凭一面之缘就将美人娶进家门,小弟佩服佩服。”唐书祥抱拳作揖,一副对万贯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模样。

万贯金一脸骄傲,仰着头,朗声大笑,“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小三八,哈哈。”

“你这就不问问这小三八是谁?”唐书祥挑着眉,循循善诱。

万贯金大拉拉的摆手,“完全不用,我只知道她是我的第三十八房娇妾就够了。”

“恩。”唐书祥意味深长的点头,“那我就不告诉你,她其实是田兄偷偷养在府中的情人了。我唐书祥绝对不是个挑事的人。”

“你说什么?”万贯金闻言大怒,伸手拉了唐书祥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唐书祥一脸嫌弃,推开万贯金油乎乎的大手,用折扇抖了抖被抓皱的衣领,指了指站在身旁错愕无助的田靖瑜,“我真的不是挑事儿的人,田兄也不过是和这位新姨娘两情相悦罢了。”

“田靖瑜。”万贯金大喝一声,劈手就给了田靖瑜一拳。“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你玩过的女人塞给我?生意免谈!”说着便要拂袖而去。

田靖瑜怯懦半响,正要提起袍摆跟上,求情,却眼睛一团红色冲了上去。

夏莲早已将绣了金凤的盖头甩掉,冲过去拉了万贯金的胳膊,跪地哀求,“奴婢并未同大爷有过逾越之举,还望公子明察。您若是今日不娶夏莲,夏莲他日将如何做人、?”

“我管你怎么做人?老子说不娶就不娶。”万贯金暴怒不已,拂袖甩开夏莲。回头又瞪向田靖瑜,“你小子给我等着,你今儿让夜丢了丑,爷绝不轻饶。”

“万爷。。。。。。”田靖瑜疾步上前,试图拉住万贯金,可行至夏莲身边,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田柔佳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完全呆住。三个演员怎么统统不按常理出牌?唐书祥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救夏莲?

“书祥?”田靖瑜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唐书祥,眼睛里写满了痛惜。“你为何如此待我?”

唐书祥嘴角轻扬,两颊酒窝凹显,目光炯炯。

“男人该有担当,不该利用女人谋取利益,更不应该利用对子有情有义的女人。今日夏莲姑娘对你的真心,众目所见,该怎样处理,我想你该心中有数。”

唐书祥依然十分错愕,看着跪在地下满脸泪痕的夏莲,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人用虎口卡住喉咙一样难受。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七十四章 不仅仅是吸引

夏莲泪眼朦胧,依然执着的想要万贯金回头。

依她的性子,应该是一把扯开红盖头,一脸嘲讽的看着田靖瑜被万贯金修理。可结果呢?结果是她完全忘记了田靖瑜对她做了多么龌龊无耻的事情,见万贯金对田靖瑜发难,一整颗心里想着的就是帮田靖瑜圆场。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绝对堪称真理。无论多么强势,刻薄又自我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都要小女儿情怀一把。

田柔佳觉得很羡慕夏莲,能一心一意爱着一个人,完全不顾回报的付出,是一种温暖而奢侈的享受。

女人嘛,活的糊涂一点好。可是田柔佳呢,就是活的太清醒,清醒到连喜欢别人都得找点理由。

田靖瑜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夏莲,眼神中无法言喻的情愫引人深思。夏莲皱着眉头,看着万贯金呆着迎亲的队伍越走越远,整个人沮丧而迷茫。

“莲儿。。。。。。”田靖瑜向前一步,嘴唇动了动,终归没能说出话来。

夏莲眼神中的期待,在他低垂下双眸的一瞬间黯淡下来。冷哼一声,“我会想办法筹钱,买走自己的身契,从此再不做田家人。”

夏莲说的决绝,红袖一甩,转身离开。大红嫁衣上的金色凤凰在众人视线之中渐行渐远,也将田靖瑜眼底的一丝晦涩燃尽。

凤凰涅槃重生,迎来新的绚丽人生。夏莲在爱情中的死亡,是否能够重生,又是否能够在绝望后生出新的希望不得而知。

田柔佳觉得,今天的事情全都是自己弄砸了。正自责的无法自处,却又一尖锐的女声传入耳畔。

“贱人!”清脆的响掌声和着完全没有教养的谩骂声,隔断了所有的嘈杂。

夏莲捂住被打的左脸,错愕而愤怒的瞪着眼前花枝招展,妆容精致的女人。

橙色长裙上,五福团花簇拥,华美却不见尊贵。头上璀璨的金簪在早春灿烂的阳光下,灼灼生辉,映的人眼睛生疼。

“素日里奴颜媚主,哄骗大爷。如今主子瞧得上你,给你一个忠心报主的机会,你竟这样害了主子?呸,猪油蒙心的蹄子,不用你离了田家,田家先将你扫地出门。”金钗怒目圆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夏莲,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夏莲素来不是那能忍的委屈的,抹掉眼角残留的泪痕,毫不客气的回了金钗一记耳光。“我是猪油蒙心的蹄子,你便是那不知廉耻的贱人!我是太太院里的二等丫头,照理身份要比你尊贵。你凭什么打我?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我!”强装的优雅,掩不住骨子里的刻薄。金簪璀璨的梁氏,一出场,便带了浓浓的艳俗气息。凤眸斜挑,脸上的神色狠辣而阴暗。

她被田柔佳摆了一道又一道,被夏莲藐视了一次又一次,今天他一定要当着田靖瑜的面给她们好看。

人群中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主子教训奴才,实属常事,可当街打骂却是少之又少。

金钗见梁氏出面,遂忙转头,躬身退到她身侧,伸手搀扶,一脸委屈的神色。“奶奶,您瞧瞧夏莲,她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

夏莲仰着头,眼神中都是藐视。梁氏接下来会做什么,田靖瑜心里最清楚。四下看了一眼围观群众,十分尴尬的挤了进去,拉住梁氏。“夫人,有什么都该家里去说。便是教育奴才也断然没有当街教训的道理。”

梁氏的眼珠带着浓烈的厌恶,黏在夏莲身上转了几转,故作姿态道,“她是母亲屋里的人,没理由我来教训。带进去全凭母亲定夺就是。”

“多谢夫人,高抬贵手。”田靖瑜带着有谄媚嫌疑的笑容,贴在梁氏耳边低语。

梁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沉着声音。“母亲的手段,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当街给主子难堪,又败坏家中门风,被赶出田家已算是轻判。”

“这。。。。。。”田靖瑜好看的眉毛徒然皱在一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把她带进去。”梁氏美目一转,瞪向夏莲。

金钗得令,一脸得意张扬,推搡夏莲踉跄几步栽进了院门。

热闹的人群随着阵阵讨论声,一哄而散,只剩下稀疏的五个人影。

郁郁苍苍的梧桐,在风中飒飒作响,摇摆着不安的枝叶,遮盖住五个人的身影。

一袭白衣风雅至极的唐书祥,错开两步外是杏色长裙,发如墨般洒在身后的田柔佳,紧紧挨着她的锁骨仿徨踟蹰,鹅黄色短衫长裙的春桃,以及玄青长袍拢身,让人看不出喜怒,执扇而立的蓝瑞。远处清油布小马车旁边,牵马张望的富贵,被梧桐遮住身影,看不清容貌。

田柔佳看着即将要关合的朱红大门,猛然回过神来,撇开春桃,疾步上前。一手抚上狒口含着的门环,用力向里推着,“且先让我进去。”

门房是个精瘦干瘪的老头,看见田柔佳时,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三姑娘?”沙哑的声音,被春风扯的零零碎碎。

讶然消失后,留在眼眸中的就是满满的不屑。

“麻烦请开门,我要进去见太太。”田柔佳挂着客气的笑容,收回扣在门环上的手。

门房老头关门的力度未减半分,门猛然扣上,伴随着他沙哑而略带鄙夷的声音。“太太为传,姑娘进不得。莫怪老奴,还请姑娘速速离去。”

收回的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门环处的冰冷,田柔佳将手拢于袖中。苦笑着摇了摇头,世态炎凉四个字总是被人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

唐书祥站在原处,看着田柔佳垂着头一步一步向后退着。胸口闷痛,长袖一甩,阔步走了上去。

石阶在脚下一节一节后错,终于走到了田柔佳身边。唐书祥展开双臂,将田柔佳不断后退的身体拦在怀中。“小柔,从今往后咱们不进这个门。”说着便要将她带走。

在唐书祥的双臂圈成圈之前,田柔佳错开脚步与他拉开距离。一贯平静的脸上少有的带了几分固执,“我得进去救夏莲。”

说完全不会对唐书祥有意见是假的。她明明摆脱他来帮自己救夏莲,可他却用了最拙劣的方法,不仅让田靖瑜身陷困境,更让夏莲无法逃脱。

“这门将你关在外面了,这里面的事情同你无关。”

唐书祥强调,试图将田柔佳带走。

两人正在争执,门环被人叩响。玄青色长袍的一角,映入田柔佳的眼帘。

门房探出头来,豆大的眼睛透着精明算计的光芒,顺着蓝安打量一番。

上好布料的玄青长袍,墨玉腰带上垂着的羊脂蟠龙玉佩光泽不凡,长袍领口袖口用金丝线绣着的云纹在阳光下散发耀眼的光芒,袍摆处的竹叶青纹飘逸洒脱,门房透着贪欲的眼眸一转,便确定来者非富即贵。

原本刻薄的一张嘴脸,立即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将朱门大开。“不知公子是来找谁,老奴也好进去禀报。”

蓝瑞侧目看向田柔佳,声音低沉淡漠,“我要带你们三姑娘去见太太。”

“这。。。。。。”门房的视线不停在错愕的田柔佳和淡定的蓝瑞之间转来转去。

想来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下人是不敢得罪蓝瑞这样的公子哥的,即便是十分为难,门房还是不得不在嗓子里挤出一句,“公子稍等,容老奴回禀。”

“恩。”蓝瑞点头,“请便。”

大门再次被关合,蓝瑞向后退了几步,目不斜视。

田柔佳凑过去,屈身行了一礼。“多谢。”

蓝瑞摇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救人性命的时候说是举手之劳,帮人达成愿望的时候也说是举手之劳。

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富家少爷活脱脱的穿越版的雷锋。不知道他是对谁都爱举手之劳,还是专门只爱举手给田柔佳看。当然,田柔佳心里希望是后者,若真如此,推断来说,蓝瑞对她也算特别。如此一想,自己也算不得是单恋,心里会有一丝甜蜜泛上心头。

爱情在春天里悄然而生,多希望也能借着春风无限滋长,开花结果。

有时候爱情是毫无道理的,你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然后你就意想不到的一心喜欢上这个人无法自拔,无论自己如何劝解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于事无补。心总是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行动,让你茫然失措。

田柔佳觉得爱情这东西和所有事情一样应该有迹可循,有理可依,所以纵然她想到了以上的原因也还是苦苦的想要探究个原因。

比如蓝瑞为什么三番四次的要帮助她,比如她身上是不是有蓝瑞想要的东西,比如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秘籍,不如那下落不明的玉镯。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表象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可要命的是,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让人向往。比起一眼就能看清想法的唐书祥,神秘莫测的蓝瑞于她更具吸引力。

院子内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门房再次出现,将大门打开,而这次迎接他们的不仅仅是那干瘪的老头。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七十五章 挑事儿

阔别数月,宁氏的身材越发富态。扭着肥胖的身子站在田柔佳面前,刚要趾高气扬的给田柔佳脸色。

门房老头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宁氏一下,对着蓝瑞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又伏在宁氏耳边低语了几句。宁氏方才发现,玄青长袍披身的蓝瑞,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与疏离。

悄悄爬上皱纹的眼睛眯了眯,上下将蓝瑞打量了一番,又瞧见站在田柔佳身后一步之遥的唐书祥。堆满傲慢神情的脸猛然似展开一朵水仙般,笑意盎然。

“三姑娘怎么等在门口?”宁氏上前拉了田柔佳的手,热情的将田柔佳往门里拉去。一面对田柔佳献媚,一面对着缩在一旁,也试图将谄媚的嘴脸献上去的门房。“天杀的狗奴才,素日里太太最想念的无非就是执意要去外面历练历练的三姑娘。如今姑娘回来,你不快些好好的将姑娘请进去,忙不迭的跑进去通报什么?知道的说是你这奴才不识好歹,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太太刻薄,怠慢庶出的姑娘。你这样做岂不是败坏了田家的门风?咱们家也是上京大户,容不得你们这起子黑心的奴才败坏名声。”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门房垂头躬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摸样。

田柔佳冷眼瞧着戏,听宁氏柔和中透着几分关心的声音在耳边继续响起。“三姑娘,太太一直叨念你,夜里睡前,常对着那烛火发呆。惦记姑娘夜里有没有蹬被子,是不是没有吃好。

姑娘自小身子弱,如今自己在外面讨生活,太太心里自然放心不下。常跟奴婢叨念,说是沈姑娘若还在世,也能劝解着姑娘些,凡是不要太勉强。”

田柔佳的眉头拧的很紧,听的也很认真。待宁氏刻意套近乎的声音停止后,方才冷哼一声。“烦劳母亲记挂着,我如今在庄子上过很是舒心。唯一觉得还不满足的,便是拿不到家中的月例。可父亲生前常教导,人要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柔佳也便不奢求母亲能在如今拮据的情况下分些钱来给我。毕竟要给大哥打通关系,二姐置办嫁妆,嫂嫂添补新衣,外甥请先生都是极费银子的。柔佳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自然不敢多要银子了。”

想再别人面前卖好?田柔佳断然不会给田家这样的机会。宁氏想把所有的好都贴在太太身上,田柔佳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田柔佳话音一落,宁氏嘴角一抽,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轻咳一声,几步上前引了众人进去,再不发话。

唐书祥站在田柔佳身后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田家连田柔佳应有的月例都不曾给她。如此说来,田柔佳的生活该是如何艰难困苦。

见蓝瑞早已转身离去,唐书祥目光尤为不舍的从田柔佳身上移开,转身,挥手一面喊着蓝瑞,一面匆匆离去。

田柔佳被宁氏引着来到了太太的小佛堂门口,门口两侧各站着两位打扮的素丽端庄的丫头,见宁氏过来,均垂眸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标准规范。俏丽的小脸却委实陌生,宁氏似是看出了田柔佳眼中的疑惑,待丫头打了帘子矮身进去后,转头对田柔佳道。“前几日从张牙婆那买进了许多新人,三姑娘未曾见得。”正想要给众人介绍田柔佳,侧目回头发现并不见蓝瑞和唐书祥的身影,态度徒然直下。

田柔佳正要尾随其后入内,却被宁氏徒然松手放下的帘子险些拍倒。

急速向后退了两步,神色如故,心中却难免有些恼火。

侍立的小丫头们,忍不住嗤笑出声。精明的大眼神统统带着嘲讽在田柔佳和春桃身上打转。

春桃咬唇隐忍,低头几步上前,为田柔佳掀起帘子,“姑娘请进。”

田柔佳点头,府上她的手,依然仪态万方不见慌张。

木鱼声在沙哑的哭声和尖锐刻薄的谩骂声中忽隐忽现,带着诡异的节奏。

内室的墨色珠帘被人轻轻打起,撞击声如玉碎般清脆凛冽,给这原本就足够热闹的屋子更填了浓重的一笔。

垂首侍立的丫头婆子,均噤声站立。金光笼罩的佛像下,太太依然一身黑色绣凤长裙,蹲坐在金黄绣字蒲团上,闭目诵经,全然将屋内嘈杂的声音摈弃。

夏莲被金钗用双手按着肩膀跪在太太身后五步以外,梁氏则站在太太身侧尖着嗓子把话说的刻薄至极不留一点余地。

宁氏几步上前,对涨红着脸的梁氏屈膝行了礼,声音和缓却带了几分威严。“大奶奶,这是太太的佛堂。理该安静。”

梁氏美目一转,瞪向宁氏。玉指一伸,指向田柔佳。“你将她请了进来,就断然没有安静的道理。我素日里并不是那爱生事的,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嬷嬷应该最清楚。”

梁氏恩恩映着,心里可并不这么想。

田家若不是娶了一个刻薄又爱生事的媳妇,也断然不会在田老爷过世后走到今日这般光景。

就算曾经富有,可坐吃山空几年,田家也不过久剩下一座勉强用来撑脸面的宅子罢了。现在若不再不将田柔佳手中的秘籍搞到手,田家很快家有穷途末路。

田靖瑜整日忙着为父亲伸冤,把所有的一切都排在其次的位置,便连生意也可以怠慢。田柔玥整日想着的就是如何将田柔佳弄到自己丈夫床上,他们夫妻好坐享其成,拥有稀世珍宝。梁氏整日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心里虽说是惦记着田柔佳手里的秘籍,可若以遇上威胁自己同田靖瑜婚姻关系的事情便会完全毫不顾忌。

夏莲是什么样的角色?她有多重要,不用太太说,梁氏也应该知道。

太太想方设法的腰把夏莲留住,可梁氏却千方百计的要把夏莲弄出去。田靖瑜迫于无奈终于答应将夏莲嫁给那个贪财好色,脑满肠肥的万贯金,可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扰了好事。

太太自然是乐意看见夏莲重新回到她身边的,可谁又承想,梁氏那么不知深浅,执意要将夏莲置于死地。

太太纵然想要保住夏莲,可奈何媳妇抓住夏莲的辫子不放。非说她同田靖瑜私通,败坏家中门风。本来太太想说,既然瑜儿瞧得上她,便纳了做妾也无妨。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刚才迎亲出了一件那么让人没脸的事儿。

可田柔佳从来都是最会捣乱,添堵,自己的胜算少的可怜。

太太的小木鱼依然有规律的敲着,浓密卷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依然不动声色,看似依然无动于衷,可额头难以察觉到细密汗珠却完全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宁氏心里虽明白梁氏是整个田家最能捣乱的,可奈何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无法开孔,只能生生的把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田柔佳扶着春桃的手,给梁氏见了礼,“嫂嫂何必如此生气,若嫂子信得过就将这事儿交给柔佳来办吧。”

“你除了会包庇她还会做什么?”梁氏冷哼。如今只差一步就能将夏莲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她绝对不能被老人家打到。

“她若有错,我自然不能包庇她。便是我想包庇她太太也绝对不能允许。”田柔佳说的不紧不慢,一双含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梁氏。“嫂嫂怕我包庇她,可是心中有鬼?”

梁氏眼神闪躲,硬撑着坚强道,“浑说,我能有什么鬼?你不要搞鬼才好。”

田柔佳抿嘴而笑,“嫂嫂大可放心。我素来秉公处事,绝对不会徇私。”

“三姑娘最好说到做到,可莫让这一屋子的人取笑你。”金钗扶着梁氏的手,将她扶到床边的位置上做好。咬牙切齿的等着田柔佳。

春桃咯咯笑的清脆,扶着田柔佳的手,声音缓和,“姑娘,您瞧。咱们不在府上的日子里,府里又添了新规矩呢。这登不得台面的奴才都可以当着主子的面数落入得了厅堂的姑娘呢。”

噗嗤~田柔佳忍俊不禁。侧头看了春桃一眼,满是赞叹。便连春桃都能在不断的实践中升级,拿一把刻薄的软刀子杀人。

金钗被春桃的话呛的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瞪着春桃,那架势恨不得将其碾碎。春桃归根结底还是第一次实战,遇到强劲的对手,难免有些怯懦。正欲向后躲在田柔佳身后,却不料田柔佳手上一用力,将他拉住。

“春桃,咱们家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规矩。就比如我绝对不能容忍你当着我的面奚落嫂嫂的不是,你若真是有那雄心豹子胆,我定然要掌你的嘴,让你跪倒嫂嫂面前请罪。可是~还好,你素来是个懂事憨厚的好姑娘,断然不会做出这些让我为难的事。”伸手摸了摸春桃俏丽的小脸,不转头对着梁氏漏齿一笑。“嫂嫂,您说我说的有道理么?”

第一卷 小宅院 第七十六章 送礼

“自然是有道理的。”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沉默许久的太太,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目光依然淡淡的盯着木鱼,缓缓的直起腰身,高雅的伸出一只保养得当的玉手。站在一旁侍候的琥珀见此,忙躬身将一只手臂递上,搀着太太起身。

见太太发话,原本耀武扬威的梁氏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敛气收声,垂下眼眸,“母亲。”

“恩。”太太懒懒的从鼻子中哼了一声,转身慢悠悠的将眼皮抬起来,看向金钗的目光中充满肃杀。“宁嬷嬷,掌嘴。”

宁氏有些踟蹰,毕竟金钗是梁氏身边的红人。虽然太太只手遮天,是这院子里的祖宗,可梁氏也大权在握惹不得。况且,金钗素日里为人表里不一,最擅长的便是嚼舌根。

若今日自己打了她,她日一定会惹来很大的麻烦。再大的管事嬷嬷,也比不上有权的当家奶奶。

“掌嘴!”太太嘶哑的声音又沉了几个声调。

宁氏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梁氏,以示抱歉。挥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金钗一记耳光。金钗被甩的转了半圈方才稳住身形,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们田家素来最忌讳的便是不懂规矩的奴才。”太太扶着琥珀的手,缓缓在中堂椅上坐下。端起半新不旧的青花瓷茶盅,两指掐盖,轻轻淹没杯口。“宁嬷嬷,该怎么办许是不该我吩咐了吧?”

太太懒懒的瞧了一眼宁氏,眼眸重又垂下,浓密卷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涟漪。让人看不出喜怒。

宁氏拧眉,身形一滞。“太太……”太太二字方才出口,便对上了太太猛然抬起的双眸,下半句用来求情的话活生生的哽在了喉间。

转身对着门外吆喝道,“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小蹄子关进柴房。落锁关灯,不许任何人靠近,三日后方可放出。”

话音一落,便有几个穿着青布衫的粗使媳妇鱼贯而入,拖着涕泪横流挣扎不休的金钗。

梁氏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唬住,半晌没能做出反应,只是麻木不仁的看着金钗呗拖出去,又呆若木鸡的听着她的声嘶力竭的叫声消失不见。

田柔佳搜肠刮肚想要找些拍马屁的词来夸赞一下狠辣果决的太太,用以表示对她此番举动的感谢。可奈何平日里自己是个十分不会上司欢心的,便是调动了所有词库也没能找到一句是可以用来说给太太听的。

正苦恼,却见梁氏尖锐的声音响起。“母亲处事不公,金钗不过是言语间顶撞了三妹妹,算不得什么大过错,夏莲却是当众丢了咱们田家的脸。您不对夏莲从重责罚,却将满腹恼恨都撒在了金钗身上。母亲这分明就是偏袒,儿媳不依!”

“我就是偏袒怎么了?”太太吹着茶末,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荡而来。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梁氏的抽泣声显得格外刺耳。“母亲!”声音百转千回,将怨怼和不满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太呷了一口茶,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完全忽略如跳梁小丑般的梁氏,瞄了一眼跪伏在地上早已经止住抽泣声的夏莲。“奴才为主子办事,原就该尽心竭力。今日外面的事情我已经略知一二,错不在你。方才我又得知你已有孕在身,更不能多加责罚。你起来吧。”

“是。”夏莲少有的乖顺温柔,起身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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