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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凡间的包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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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失去,便不敢去拥有了么?
试问,人的一生,因为恐惧和迟疑而错过了的东西,究竟有多少?等到蓦然回首,却已经没有人会在身后静静等待。
——那才最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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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你一路跟随我们,究竟有何目的?”
江弦的声音将众人思绪骤然拉回,他察觉到面前这黑斗篷的男子并非寻常,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对方皱眉,似是很不耐烦长久的思绪被人打断,江弦一身人类气息又让他极为不快,指尖绽出一道寒芒,冷笑道:“清除障碍而已。”
“六尾白狐,你一定要动手么!?”菱兮急道。她不清楚江弦的本领究竟有多大,然而六尾白狐的厉害之处干娘早已提醒她许多次,再看身侧的卉卉一直在发抖,能避开直接冲突才是上策。
“呵,不然呢?”深黑袖袍下探出修长五指,微微比划,又似不慌不忙想欣赏众人的恐惧,“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你在担心?”菱兮察觉到对方话中深意,照例说,六尾白狐法力高深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为何又要千里迢迢地追来?莫非江弦的师傅墓中当真有什么能够对付他的东西?
“你的话太多了。”心思被察觉,杀意骤起,不等六尾白狐出手,菱兮眼疾手快先猛地将阿清往卉卉那边一推:“快,带着他先走!”
卉卉一把拽住阿清竭力向远处跃去,与此同时,黑斗篷下闪过一道寒芒,江弦霍地拂袖去挡,“墓室在哪?”菱兮抬脚将江弦踹到一边,自己凝了十分气力挡下攻击,“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远!”江弦捕捉到她的意思,朝阿清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阿清定是去开启机关,我们坚持到墓室那边就可以!”
机关?葬个人还需要机关?
菱兮忙不迭地感叹高人品味就是不一般,顺手抽出行囊里一直藏匿不发的铜勺子,“大叔,就靠你的宝贝了啊……”菱兮碎碎念,记得那时候天界御厨说着铜勺子是能够打妖精的,这么长时间来一直闲置着还没用过,就算御厨大叔再迷糊,天界的宝物也该应付得了六尾白狐吧?
将铜勺子横在胸前,菱兮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两手之间,猛地朝对方袭来的那道白光挡去。
只听“咣当”一声,头顶蓦地显现出一只碗口形状的罩子,急速变大将菱兮与江弦笼罩其内,而六尾白狐的掌气好似被什么拨弯了轨迹,竟顺着那罩子外延滑开。菱兮再抬手抵挡了几招,然后惊讶地发现这碗口形状的罩子竟类似个保护层,甚是安稳地将两人保护在内,一连几个杀招下来都是安然无恙。但是当她试图用铜勺子去攻击六尾白狐之时,袭出去的掌气还是她自己的程度,丝毫没有因此扩大。
——说穿了,这铜勺子根本不是御厨大叔所说的抵抗妖精之物,而是用来防身的。
看见菱兮忽然使出类似保护罩的东西,对方显然也是一愣,身形一动向后飘出几米,剑眉深蹙,似是在打量。趁这个间隙,江弦眼疾手快拽住菱兮朝旁边的石壁冲,“你干嘛……”菱兮目瞪口呆,眼看自己就要撞在石壁上,忽然“哗啦”巨响,两边密密麻麻的树木霍然分开,石壁左侧轰地闪现一道密门,其缝隙刚好供两人通过。
“快!”里面是阿清的声音,菱兮与江弦当机立断快速闪入,紧跟在后的黑影连忙出手,但还是迟了一步,两人刚冲进密门中就听见背后关合的石门轰隆作响,应是极强劲的掌气攻击所致。
“这石门结实么……”脑后震天巨响,菱兮很怀疑这些石头能不能撑住。
“当然能。”阿清很快乐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受惊吓的样子,“这可是师傅生前专门制作的呢,什么样的妖精都攻不进来。”
相比之下卉卉的脸色就难看许多,本就法力微弱,此番带着阿清一阵猛跑,气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此时正扶着冰凉的石头喘气。“我的天……天……你们的师傅是不是……是不是妖精收多了……众怒难平……这才……才费尽心思给自己安排好后路啊?”
“若不是师傅早有准备,你觉得以你的本事可以撑多久?”白她一眼,即使是这个时候江弦都不忘反唇相讥。
卉卉很洒脱地一挥手:“老娘懒得理你。”
四人呈同一姿势紧盯着不断轰隆作响的石门,门外的六尾白狐锲而不舍,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没了动静,大约是另找出路去了。“呼呼……”菱兮松了口气,背靠石壁坐下来,“阿清,这地方还有别的出口么?”
“有,当然有。”阿清颇为自豪地点点头,伸手一指黑漆漆的前方,“这石洞的出口少说有十个!唯一封死的地方建了师傅的墓室!”
十、十个?!
菱兮忽然怀疑他的师傅是不是土拨鼠变的。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恐怖的师傅
已经过去了七天。
柳宜坐在园中,手中捏着惯用那只碧玉茶盏,滚烫茶水升腾而起的白雾在袖口晕开。若有所思地晃了晃,垂眸静望着几枚碧色的茶叶片儿。翻开的书卷一直定格在同一页,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干脆直接合上书本,捏起那白瓷盘中香软甜糯的糕点,慢悠悠地咬下一口。
醇香的口感,沿着唇齿扩散开一阵桂花香。
碧蓝天空望不到尽头,一行大雁*字形飞过。
——这样慢悠悠的生活,倒真是十足的养尊处优了。
“柳宜大哥,”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一袭干净的白衣随后出现在身后。
掀了掀眼眸,依然是一副慵懒模样:“轻尘?”
经过那次事件,柳轻尘恍若变了个人,安安静静,只尽心尽力地帮着柳府做事,也不再以二公子身份自居,然而柳宜还是让他唤自己大哥,毕竟多年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得了的。
“大哥,你在想什么?”柳轻尘瞥了眼盘中的桂花糕,“你原来很少吃甜食。”
“忽然想尝试而已。”
“是忽然?还是借此回忆什么?”柳轻尘一语道破天机。
送入唇边的糕点忽然一顿,柳宜抬眸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摇头,“我只是好奇罢了。”他在柳宜身旁坐下,兀自捏起一块桂花糕轻咬,清香甜软,“大哥,你知道么,有时候我们并不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尝试某种自己不曾尝试的事物,而是因为可以借助这些事物帮助自己回忆。当你牵挂一个人,往往就会做一些之前她常做的事情,那种亲切而疏远的熟悉感,就好似她还在你身旁一样。”
“哦?我倒是未曾听说。”
“那不重要。”柳轻尘直视他的眼睛,“大哥,你不觉得云砚在柳府住得太久了么。”
“你不喜欢她?”
“此话有歧义。”柳轻尘笑着挥了挥手,“我喜欢与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关键在你。”
“我与云砚算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与萍水相逢,前者常常输得一败涂地。”柳轻尘吃完糕点,取出素帕拭净手指,顺着柳宜的视线望向澄净碧蓝的天空,“天朗气清,倒是个适合游玩的好日子……不知菱兮他们此行是否顺利。”
柳宜眯了眼睛探究地看他,“你很关心她?”
微微一笑,“大哥,早在菱兮刚*柳府之时,我和她的关系就很好了。”
“如今也是一样?”
“不然你以为呢?”柳轻尘忽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知怎的,看着柳轻尘这副笑容,柳宜心中忽然有些不痛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即使是经过那件事之后?”
“嗯?”眉梢一挑,随即明白柳宜指的是什么了。柳轻尘强忍了笑意,故作不快地望过去,却见柳宜素来平静的面色忽然有些僵硬,歉疚地低了头:“轻尘,我……”
“大哥,你失态了。”柳轻尘静静道,“也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吃醋?”他张了张口试图分辩,却见柳轻尘轻松地掉头离开,顺手抄走盘子里仅剩的两块桂花糕,雪白衣衫转眼便走得没了影。柳宜未说完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下去,扭头望向空了的盘子,只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跟那盘子一样,空荡荡的,明明有满桌子的东西可以装,却不知该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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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缓缓走来一人,沿途打探,终于在柳府门口站定。
那是个三十出头模样的妇人,面容精致秀丽,比起纯真少女更多了几抹成熟风韵。一手提着包裹,一手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细汗,走上前对那看门的家丁道:“你们这儿招人吧。”
——来人正是菱兮他们遇见的那个李素心。
家丁颇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进门询问一番后转身出来,“我们府不需要人手。”
“不需要人手?”李素心杏眼圆瞪,“哗”地从身后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你自己看看,城门那边张贴的东西不是这么写么?柳府,招人,你认识字的吧?”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家丁接过来看看,然后很肯定地摇头,“近来我并未听管家提及要招人。”
“近来?”李素心双手叉腰,“近来有多近?本姑娘是今天上午才看见这纸条的,你上午见过你们管家么?你跟他说过话么?确认过么?!”
“我……”家丁一愣。
“没有就给我让路!别碍着本姑娘找工作!你不知道现在经济危机之下工作多难找么?”挥手推开那家丁,眼睛瞪得颇有气势,大踏步往柳府中走。
“经济危机?”咀嚼着这几个字,那家丁只觉完全摸不着头脑,“那是个什么东西……哎!哎!你不能进去啊!!”
草木花墙,雕梁画柱,李素心快步绕过前厅,一眼便望见厅堂正中一个端坐的人影。
“老、老爷……”那家丁气喘呼呼地赶上来,忙不迭地想把李素心拽回去。然而响声还是提前惊动了柳老爷,他缓慢地放下账本,两眼微抬,皱眉望着厅堂中骤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这位姑娘是谁?”柳老爷道。
“她、她是……”家丁一愣,结结巴巴道,“这姑娘说她是看了朱管家贴的招人告示才来的,可是我并没听说朱管家有这个意思……”
“哦?”也许是那女子熠熠的双眼引起了柳老爷的注意,不知为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蓦地遏住心扉,“这位姑娘,你会做什么?”
“我……”面前人却只是静静地望着柳老爷,忽然不发一语。
她的目光很复杂,似是千万种情绪暗含其中,却竭力地压制不发,朱唇紧咬,双眸怔怔地倒映着面前鬓发霜白的人的模样,手在袖中握成了拳。
“咳……”正当柳老爷与厅中众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欠这个女子钱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终于开了口。
“丫鬟的活,应该都可以做。”李素心忽然安静下来,再不似进门时那般张牙舞爪,“管账什么的也可。”
“好,云端阁还缺个妥帖的人,你就去帮着管理吧。”柳老爷道。
“老爷?”那家丁蓦地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老爷随随便便就招了个人进来?连对方的背景都不了解一句?
“阿朱,你带这位姑娘去找朱管家,让他将云端阁的事情吩咐下去。”柳老爷再次垂下眼帘。
“……我叫李素心。”骤然响起的女声。
只听“啪嗒”一声,柳老爷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
“溯洄从之的‘溯’,心悦诚服的‘心’。”李素心面不改色,两眼紧紧盯着柳老爷,“老爷听过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两字……”轻咳一声,神情重新变得平静,挥手道,“阿朱,带她下去。”
——他能感觉到那姑娘的目光依然紧盯着自己,竟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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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洞穴很长,几乎望不见尽头。
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后,面前终于出现一扇石门。江弦开启机关,只听轰隆作响,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身为凉爽宽敞的石室。
“这边是师傅的墓室了。”江弦先一步走进,伸手点亮了墙壁上的烛台,菱兮与卉卉小心翼翼地踏进去,四下寻找是否有什么类似棺木的恐怖东西。看穿两人所想,阿清解释道:“师傅的骨灰早已装在特制的玉瓶里,放在墓室最隐秘的地方,你们是见不着的,表面放着的都是无关痛痒的摆置。”
“哦。”卉卉吐了吐舌头。
江弦走到密室右角一面刻有饕餮纹样的石墙前,又是轻叩,只见那墙中蓦地分出一块木桌大小的石板,冒着丝丝青烟,石板中央牢牢固定着一只木盒。
只听“呲”地一声,盒中骤然冒出一股青烟。
那烟很奇怪,久久不曾散去,反而越来越浓郁,直至逐渐凝结成一个人形模样。再过些时候,便能看出那是个白发长袍的老者。
“师傅?!”就连江弦都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不管打开这盒子的是弦小子还是清小子,反正你们这俩小子现在都给我闭嘴安安静静听老人家说!老人家我已经死了并且留下话的时间不多,你们若是一时大意错过了重点小心老人家我半夜里出来揍你们……!”
一连串急冲冲的话好似连珠炮,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青烟聚成的人形吹胡子瞪眼。江弦愣了愣,然后明白盒子中不过附了师傅的灵识,应该是师傅临终前心里放心不下,特此安排好的。
本来,再见到已死之人,心中应该是感动激动情绪百转的,可是,当面对着完全熟悉而*然大怒的面孔,那份久久的悲伤感好像来不及冒出头。
“老人家就知道你们这群小子不干好事,整天给我没事生事这才会再跑到老人家安眠的地方来!老人家我活着的时候就被你们这两个小子折腾的没完结果死了之后还惹得我不能安身!你说你说你说你们有没有尊老爱幼意识有没有尊师敬长念头?!你们说,你们给我说!”
青烟聚成的人形似是越来越激动,仿佛就要挥拳头上来揍人,只是那发怒的位置却是明显地偏了,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面前是个真人。
“两个小子你们给我听好了,老人家我早猜到你们定是没头没脑地惹到了那个六尾白狐对不对?我的天,你们就不能给我省点心,非要把老人家最后一点点珍藏的秘密都挖出来,你说你们有没有道德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自我分辨事物的意识??日子就不能好好的过?非要再和柳家人牵扯,好端端又把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摆平的事情揪出来简直找打……!!”
“咳……”卉卉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还真罗嗦。
“你们之中一定有人在腹诽我对不对?!老人家我早猜到了!”
“呃?”卉卉惊得退后一步,幸好那青烟还在不断地升腾发飙。
“该骂的也骂完了,你们俩小子给我听好了,要捉那六尾白狐的方法老人家我多年前就已经想好了,盒子里有个详细的纸卷,上面写了当年我钻研出来对付六尾白狐的法阵,再加上那面小镜子……嗯?你们是不是说老人家我的宝物没气势?!找揍!弦小子你给我好好把那纸卷研究透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法阵摆到柳府就行了,反正我猜着六尾白狐那个记仇的家伙定是对李丫头的儿子做了不少手脚,定会有什么跟他自己相关联。等你们把六尾白狐引到阵中困住了,就拿那镜子从天上罩下去,千万不可犹豫……嗯?你说犹豫了怎么办?犹豫了你们几个就等死吧!你以为六尾白狐是啃萝卜的?!”
“师、师傅?”阿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料那青烟忽然一阵飘忽,竟骤然消散了,来无影去无踪地,只留下最后一句颇有气势的话:“拿到东西就给我出去,再干扰老人家长眠,小心我揍你们!”
“揍你们、揍你们、揍你们们们……”最后一句似是拼了十分气力喊的,在石室总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江弦捧起盒子,掀开,果然看到一卷字迹潦草的纸卷,旁边还有一只破破烂烂的铜镜,也不知在人世沉沦辗转了多少年。
“尊师……是个很奇妙的人。”菱兮抽了抽嘴角道。
“哈,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卉卉很欢乐地去瞥江弦,“啊,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常言道‘生得帅不如生得怪’,用在你们身上真是再适合不过。”
“你给我闭……”江弦刚想发作。
“你给我闭嘴!!!!”骤然又是一声怒吼,卉卉吓得一个踉跄,只见那陈旧的纸卷中居然还冒着一股青烟,较方才那个小了许多,气势却丝毫不减。
“嗷哈哈哈,你们以为老人家我只附了一个灵识么?老人家我神机妙算早料到你们这些小崽子会背地里不说好话,连骂你们的话都准备好了!佩服吧?崇拜吧?不要迷恋老人家,老人家只是个传说!!”那青烟就在纸卷上疯狂旋转,好似一阵小小的龙卷风,众人全部认错状垂头听着那青烟吼叫,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这个世界安静了。
“走,回金陵。”菱兮道。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不同定义的永远
满街喧嚣,可她的世界分明是空寂的。
柳槿嫣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回首,身后一张张面容望来只觉陌生。
拨开帘子,在酒馆中寻了个安静的位子坐了,托腮看着不远处那张空荡荡的桌子——那是怀雪惯坐的位置。
——已经十几日不见怀雪了。
那种感觉很奇怪,从小到大,她从未这样地期望接触一个人。期望接触他的眼神、他的故事,期望那双总是冰冷的银色眸子中,能够出现自己模样。
她不了解他,因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姑娘,想要点什么?”小二一眼便看见这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茶。”
“姑娘,小店是酒馆,这茶……”
“没茶就给我去买!”猛地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柳槿嫣怒目而视。
“是是是……”小二慌忙收了银子走了,暗叹现在的女人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等了一会儿不见上茶,柳槿嫣左顾右盼,正当她准备拍桌子发飙的时候,蓦地看见窗边走过一人。
“怀雪!”欣喜若狂,她疾步奔了出去,伸手拦住那个急着经过的人影。
“是你。”依然是那身神秘的黑斗篷,黑发下的银眸微微泛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忽然想到面前这女子也是柳府之人。“你来找我?”
“是、是啊。”柳槿嫣连忙道。这是怀雪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喜得她连声音都颤了,“我这几日都见不到你,所以很担心……”
“是么,”那冷若冰霜的俊颜竟浮出一抹笑意,“陪我去喝酒,可好?”
“嗯,好、好啊。”她两颊登时酡红,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挺拔的身影后面,即使只是靠近了那么小小的一步,也觉得异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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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兮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么?”
柳宜与云砚并肩经过回廊时,与柳轻尘擦肩而过。
步伐微微一滞,柳宜显然也是听见了门口那边的响动,“谁回来了?那个小丫头?”云砚亦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柳轻尘的声音,一双美目不屑地在他身上转悠,“轻尘公子,那不过是云端阁的小丫头而已,也值得你专门来向宜哥哥汇报一声?”
柳轻尘直接忽略她的话,双眼直瞅着柳宜,“大哥?”
“云砚,你先回云端阁。”他一锤定音,不顾云砚满面不快,错身走到前方与柳轻尘肩并肩,“我与你去见菱兮。”
不过十几日不回,再望见柳府大门,她只觉百感交集。
就在望见前庭中那抹熟悉的人影之时,眼角微微地热了,菱兮忽然停了步子,一时间只知怔怔地望着他。她忘了这一路的艰辛,忘了这一路的危难,也忘了往后还要面对的种种,一句呼唤就要蹦出喉咙。
“柳……”
“小菱兮。”却见那宛若春日阳光一般的身影向她迎来,又是往常熟悉的呼唤。绣着细致墨竹纹样的宽袍翩翩然迎风翻飞,转眼已搭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他抱的并不紧,更像是在迎接,然而眼底涌动的情绪还是让她欣喜的。“你……”菱兮显然也看见了不远处跟随而来的云砚,“你这是要……”
“走,回云端阁。”他笑道。
一如往常,*之后的云端阁莺歌燕舞、灯火通明。
刚踏进屋门,如花似玉两人就忙不迭地迎上前,纷纷说菱兮这几次回来瘦了,要多吃些好东西补补。舞月就在旁边捏着帕子笑,话中有话地讽刺如花似玉审美观有问题。那台子上两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正广袖翩翩地起舞,只见两只浅紫色的绣鞋时不时地从那罗纱裙底儿下面露出个尖尖角,甚是可爱。
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云端阁好似比往常更有秩序些,那桌椅摆得十分整齐,包括橱柜僻角不经意的地方都被收拾过了,东西有条不紊。
听舞月说,前几日柳府给云端阁招了个管家,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手脚伶俐很是聪慧,只可惜昨日经老爷允许出门了,说是要去寻找一个什么阔别多年的朋友。
菱兮显然对那新管家不感兴趣,心心念念就是江弦此举捉妖是否能够成功,陪着柳宜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
“怎不见云砚?”她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从她回云端阁开始,就没见到那个清高冷傲的云大小姐。
“下人说她身体不适,在房中歇着。”柳宜微微一笑,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云砚明显是因为他今日前去迎接菱兮才心中不快,欲扬先抑,使小性子好让柳宜去哄他,偏偏柳轻尘好事,硬抢了柳宜备好的糕点说要替他去看云砚,他便乐得清闲。
“哦。”菱兮点点头。
“小菱兮,此行是否顺利?”
“嗯,很顺利啊,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她笑眯眯地攀上他的肩头,五指微微迟疑,随即搭上男子清瘦的臂膀,柳宜反手覆住她的,微一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拽,两人的面颊近在咫尺。
很暧昧的距离。
“咳咳……”佯装咳嗽,她故作镇静地错开视线,只盯着桌子上两只白瓷茶盏儿,“江弦还需要两日的时间准备,你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段好生休养,用来捉妖的阵术好像还要通过你,因此到时候会有什么突*况也未可知……”
“小菱兮,”他忽然打断她的话,目光灼灼地望了她片刻,忽然拉住她往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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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漫步与碎石小路上。
夜色无边,侧旁轩窗悬着的浅碧色帘幕被吹得飘扬。
今夜独缺明月,唯漫天的星辰璀璨依旧。秋日的桂花香味总是很浓,不着边际地,甚至相隔甚远都能轻易地扩散而来。
“星空很美。”不知该说什么,干脆没话找话。
他掀了掀眉毛:“的确。”
“夜风很凉。”继续没话找话。
“嗯。”他点点头算是同意。
“那个……”这次要说什么?
“小菱兮,”忽然见他转过身来,正对园中点着的纸灯笼,那昏黄的光晕柔和地笼罩住他的面容,两丸墨玉也似的瞳仁望来分外明亮,“你可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赢那个赌约不可?”
“啊?”这些时日习惯被他回避,难得这么开门见山的话题一时间竟让她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努力在脑中思索着答案,“因为……”目光忽而狡黠,“因为你喜欢我。”
柳宜的笑容舒缓开来:“你不是我,怎知道我的心思?”
“你告诉我了。”
“哦?”他故作惊讶,“何时?我只说过小菱兮是我最为珍重的朋友。”
“这里。”她指了指他的眼睛,让然后两指点上他的胸口,“还有这里。”
好吧,反正再疯狂的事情她也做过了,也不差这一次。打定主意,趁着柳宜沉吟的瞬间,菱兮忽然张开双臂猛地一扑,结结实实扒住他的脖颈,好似树藤一般把他缠得紧紧的,然后深吸一口气就要去吻他的唇。
柳宜几乎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板住面孔,“你又要乱来?”伸手推了推那小小的人儿,“你的答案不正确。”
“哦……”她很失望地爬下来,可怜巴巴地盯着他,“那么,你想好答案了么?”
“是啊,我想好了。”他点头道,“我会等着那个赌约的结果。”
“嗯?”
“小菱兮,”他轻叹一声,两手拢住她的肩膀,“我不得不承认,就如你之前猜测的那样,人活在世,不得不有很多顾忌,有些时候顾忌得太多,便不能清楚地表露自己的心声,或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生命只有一次,若连这仅有的机会都不能够把握,就算平平静静地过得再久,也是毫无意义。”
“你……”她的眼眸越来越亮,“你是说……”
伸手一刮她小巧的鼻尖,柳宜的笑容宛若春风,“所以我答应你,若你赢了,我下半辈子都归你。”不再顾忌与隐藏,就像她那样,坦然任性地过一生。
“那……云砚呢?”
“我不会娶她。”
“那……老爷那边好交待么?”
“无碍。”
“那……云端阁其他丫鬟怎么办?”
“你连这个醋都要吃?”
“那……那我去监督江弦了!”她欢快地转身就跑,笑声一路铺洒好似银铃般清脆,柳宜笑吟吟地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快乐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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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黄黄破破的书。
灯光照得人头疼,一整个晚上,江弦都严肃地瞪着那书卷发愣。
——不得不说,师傅留下来的东西真是太抽象了!
“师傅,您一定是在整我对不对……”江弦苦恼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整齐的发型被他扒拉成了鸡毛掸子。整个书卷不过十几页,从第五页开始记载的东西他都能看懂,大约是阵法图,可是前四页胡乱涂鸦的四幅图画,任凭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兄,我觉得……这四幅图画的好像是个故事。”阿清很乖巧地趴在桌边,歪了歪脑袋。
“故事?”
“是啊。”阿清挨个指了过去,“你看,这第一幅画的是一对相拥的男女,旁边还有一只狐狸看着,这会不会是柳老爷与柳夫人,还有那个六尾白狐呢?”
“嗯?”江弦蓦地回过神来,“你是说……”
“你再看,这第二幅图那狐狸化成了人形,站在那对他们之间好似阻挡,但那眉眼却是瞧着柳夫人的,会不会是说那六尾白狐对柳夫人心生爱慕?还有第三幅,”继续往后翻,“图中只有柳夫人,她手中原本拿了一面镜子,可是又被墨迹涂去,大概这个时候的柳夫人已经寻到师傅准备收妖,可是又于心不忍,所以将镜子抹掉了。而最后一幅只画了两个男子,大概就是柳老爷与六尾白狐了,柳夫人因为难产而亡,只剩下两个难以释怀的人各自惆怅。”
解说完毕,阿清一回头望见江弦的神情,硬是吓了一跳:“师、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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