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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凡间的包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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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要冒险么?”不明白他哪来那么多感触,菱兮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那么,我们呢?”
天地可证,她当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谁知柳宜在听闻这话之后,眉梢猛地震了一下,“小菱兮,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她无语。
“虽然本公子风流倜傥更胜潘安,可爱上本公子的姑娘太多,不一定顾得过来啊。”
“……”继续无语。
“所以小菱兮,”他的眼睛在笑,悄无声息地多了什么深沉的东西,“你是我的朋友,”顿了顿,“是我……很珍重的朋友之一,从很久之前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决定了。朋友多好啊,不用顾忌,也不用担忧,就这么说说笑笑过下去,真是幸福哟。”
“……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很麻烦。”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气闷,“做朋友,还真是委屈了我。”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要忙前忙后地帮他查探短命的事情,真是吃亏了!
“哦?”他眼睛忽然一亮,“你记得了?”
“是啊,很久以前,有个呆呆的家伙靠着桃花树就睡,也不怕被人卖掉……”
“哈哈哈,”柳宜笑得很开心,“果然,我就知道没有认错人。要知道,整个金陵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对我爱慕不已的,唯有你开口就是一顿批判……知道么,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呐,与众不同的小菱兮,你可千万别爱上我,若变得跟那些人一样就不好玩了……”
忍无可忍:“您,可以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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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为何那晚柳宜会不断提及“爱与不爱”的话题,仿佛是漫不经心,仿佛是有所意义。那时候,她只是隐约地察觉到他好像有了细微的不同,而他,也逐渐发现身边天真的少女仿佛改变了什么,却只是各自按耐下心事,谁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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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好似天空漏下的溪流,曲折蜿蜒,顺着*不平的甬路绵延。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并肩坐在石阶上,菱兮的一句“闭嘴”似是对彼此都起了作用,长久的沉默,十指扣着,指尖传来对方的温度。就算不懂,就算不说,还是会有很细微的东西顺着风吹动的方向缓慢*,狡猾渗入在各自的世界里。
然后,不知是哪里传来的箫声,沉稳,飘渺,恰似握不住的风。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扬州
第二日下山时果然远远就看见了云砚铁青的脸。
连早膳都顾不上用,好不容易把两人盼回来,云砚先是拽住菱兮细细询问昨晚可有发生什么,菱兮被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弄得发寒,只说在寺庙里听住持讲经,然后用过斋饭就各自休息了。
至于与柳宜同住一屋子的事情,还是别告诉她为妙。
菱兮偷瞄云砚的侧脸,再次感叹道这姑娘生得真是漂亮,“闭月羞花”一词形容尚嫌不够,非要“倾国倾城”才恰当。
——她的皮肤是很柔和的白皙,不施脂粉也觉光彩焕发,而那娥眉杏眼均生得精致,眼角微微扬成妩媚的弧度,左侧脸生了一粒微小的朱红色痣,恍若谁漫不经心落上去的胭脂。那长睫毛总是不时地眨动,露出几抹稍觉狡黠的光。
这样的女子,与柳宜倒是很相配啊。
菱兮忽然想起来,按照柳老爷的意思,不就是将云砚迎进府中作儿媳妇么?此回返回扬州,柳宜之所以有立场陪同,正是因为两人的婚约啊。
“哼。”她也不知道为何吐出一声不快,柳宜莫名其妙地被她瞪了,伸手探过她的额头:“小菱兮,你没事吧?”
“没事。”她见云砚已经上了马车,连忙拾起旁边的包袱背好,随后上车。
一路又经过几个城镇,江南风景素来不错,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一次长了教训,不论多美丽的城镇,只要旁边有山的,云砚就坚持不肯留宿玩赏。所以之后的脚程变得极快,约莫七八日功夫,热闹的扬州城门便到了眼前。
作为东南部重要的商业城市,扬州城的繁华热闹不亚于金陵,少了政治气氛的熏陶,扬州的美更多了几分自然洒脱意味,遥遥地听着市集那边的吆喝声,街道两旁尽是五花八门的店铺。返回家乡,云砚面上顿时神采奕奕,指导着车夫该如何走,不一会儿抵达云府大门前。
云砚的舅父是扬州知州,凭借亲戚关系,经商的云老爷也过得甚至得意,据说上一代还出了位进宫封嫔的小姐,更是让祖上添光不少。府邸修缮得雅致精巧,不比柳老爷的低调,云府珍奇古玩多不胜数,还颇为炫耀地随处摆设着。菱兮不懂这个,走进大厅时差点碰倒一只通体透白的瓷瓶儿,幸得柳宜眼疾手快,一边扶好那瓶子,一边告诉菱兮这瓶子的价值。
云老爷五官端正,只是微微发福,但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个极为英俊的男子。见柳宜带着云砚回来,云老爷一副见着未来女婿的模样,乐呵呵地招呼柳宜用茶用饭,恨不能直接拽进门来住着,柳宜礼数周全地和云老爷搭话,顺便承上礼物。
“宜儿,你与砚儿的事情商讨的如何了?”云老爷看着女儿两眼不离柳宜,粉腮还羞得通红,忍不住催促柳宜,“我与你爹爹商量过,若无意外便定日子了。”
“爹……”云砚拧着那帕子,头低得几乎要垂到胸口。
“任凭云伯伯做主。”
云砚与菱兮同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宜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你……”菱兮很隐约地察觉到他有所不同,正想询问,却见柳宜轻轻拢住了云砚的柔荑,那只曾经牵过她的手与云砚十指扣合,心中蓦地一紧。
“宜哥哥……”起初云砚也是吓了一跳,很快恢复平静,亦朝云老爷报以一个安心的笑容,“既然爹说了,女儿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厅堂中的丫鬟小厮纷纷眉开眼笑,气氛融洽得无与伦比,进一步,云老爷左手拉着云砚,右手握着柳宜,三人如同一个小小的圈,将外人悄然阻隔。菱兮站在一旁,明明就贴近柳宜身侧,却骤然觉得他与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他在想什么?
不明白心中那股像潮水一般不可抑制的酸涩来自何处,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沉默不语,五指在袖中缩成纠结的形状。
“伯父,我想在扬州城游览一番。”随后柳宜道。
云砚虽然相陪着,但才回府不久,实在想与爹娘说几句体己话,再加上云夫人又笑吟吟地从后堂来了,拉着云砚直说女儿瘦了,柳宜便笑道他可以独自走走。
“好,我吩咐府里的轿子带你们去。”云老爷点点头,“市集吵吵闹闹的没什么意思,不妨往瘦西湖那边,风景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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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柳宜带了菱兮出府,不一会儿便到了瘦西湖边。
风和日丽,阳光从车窗的缝隙静悄悄地穿插而入,笼罩在柳宜的鼻梁之上,于是,男子利落分明的轮廓就被那光晕抹得不再清晰,车轮辘辘声撞击着耳膜,她别过头,分明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角,却被硬生生地压回去。
——要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
瘦西湖风景宜人,水面清可见底,两岸皆是随风摇曳的杨柳,此时虽不如春时那般葱翠,却依然保留着几丝袅娜。岸边多园林楼榭,小巧精致,颇有一番清瘦妙韵。
柳宜租了艘画舫,清波粼粼水面之上,船痕一滑而过。
“怎么不说话?”柳宜还是笑眯眯地模样,旁边的菱兮只是蹙眉盯着那水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湖水,仿佛对两岸的楼台美景视而不见,“你应该是第一次来扬州吧?”
“嗯。”
“我前几年来过,只是今时的扬州城好像更美了……哎,小菱兮你说,等到夜色阑珊,这瘦西湖面会不会也如秦淮河一般,有众多美貌歌姬乘船而行呢?”
“嗯……”
“现在天色还早,真是可惜了……不如,用过晚膳后我们再来游湖吧?如果有色艺双绝的歌姬,顺便还可以……”
“你够了没?!”菱兮蓦地抬头,两眼冒火,“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到那摇桨的船夫,柳宜挥挥手示意无事,压低了声音笑道:“小菱兮,你怎么了?难不成你是第一日认识我?”
她扭过头:“你变了。”变在哪里,她也说不出,好象是那日从怀莲寺回来他就怪怪的。
“我没变。”
“你变了。”
“我没变。”
“你变了!”说到最后已经是斩钉截铁。
柳宜微微讶异地看着面前激动不已的少女,忽然笑起来,伸手从袖中摸出一只纯白的东西插到她的发髻。“你干嘛?”她吓了一跳,将那东西取下来才发现是一只玉簪子。
“喜欢么?”柳宜自顾自地笑着,“经过市集时觉得这簪子很适合你,我便买了。”
“什么时候……”经过市集?他什么时候又跑去逛了摊子?
“摊主说这簪子有个别致的名儿,叫做‘三生水玉’,据说是一对男女相恋了三世还是免不了分离的结局,最终时刻两人相拥而泣,泪水落入玉石中,原本碧玉的簪子顿时化成了白色,仿佛也在叹息这对情深缘浅的可怜人。”他娓娓道来,“直到很久以后,转世的二人再次重逢,本应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子发髻的簪子忽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华,两人因此停步,四目相对,终于再次发现彼此并相守在一起……”
“很动听的故事,堪比牛郎织女。”菱兮弯着嘴角,“那么,你送我这簪子做什么?”
——做什么?他不是要迎娶云砚么?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嘛。”柳宜笑眯眯地,“这么好的东西当然是要留给你。”
“……如果我是那摊主,我就做一堆的白玉簪子,然后每只都取名为‘三生水玉’,保管卖得红火。”
柳宜很认真地点头:“嗯,好主意。”
她继续低头,看那湖水泛起一阵阵的波纹,然后逐渐褪淡在远处的澄澈里,不留一丝痕迹。那么,人心也可以如这湖水一般,轻易地就回复到平静中么?
“柳宜。”
“嗯?”
“我可能要走。”
轻轻掀眉:“什么时候?”
“就在不久之后,等我完成一件事情……”蹙眉,“甚至,来不及完成那件事情便要走。”
“哦……”湖心特有的凉风吹拂在他的面上,呼吸中也带了咸湿的味道,眼眸之中,少女的轮廓变得遥远而柔和,他很是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小菱兮,你要离我而去么?我会想你呢。还有如花似玉,没了你,她们一定会很让我吃不消……”
“……你能不能正经点?”
“真是凶……”叹了口气,“好吧,若有朝一*真的要走,我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劫色
歇了一日,婉拒云老爷的盛情挽留,柳宜似是急着返回金陵一般,第三日清晨便收拾好了行囊吩咐车夫往回走。临行时云夫人拉着女儿就是一阵不舍,好几个丫鬟手捧大包小包的物件,恨不能将整个屋子都拆了给她带过去。“不要给柳伯伯添麻烦,万事小心……”
“……”菱兮先一步上轿子,远远望着柳宜陪伴云砚与众人话别,心中相当不是滋味。
——怎么说呢,就好象有什么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蓦地被人抽走,原本还不甚在乎,却在缺失之后骤然发现它的重要性,却没有理由再取回来。
憋闷得慌。
按照这个局面,怕是没几个月两家就要办喜事了吧?
柳眉紧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紧盯窗外街景,柳宜好几次伸手在她面前晃晃,“怎么了?”
“没什么。”菱兮斜睨着他,云砚正靠在他肩膀上小憩,望上去甜甜蜜蜜,十足的夫妻模样,她忍不住冷笑,“看来,你这个*离收心也不远了。”
“怎么说?”
“我就不信,你这位即将迎娶进门的大少奶奶,会对云端阁二十多位姑娘毫无反应?你以为能够全纳进来做妾么?你抽身的痛快,那些小姑娘可要怎么度日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菱兮,你就非要跟我纠缠这个问题?”记不得这已经是他们第几次提及这件事了,每每说到这个,菱兮面上的神情就会分外严肃,好似那些姑娘全是她培养多年的女儿。
“好吧,我懒得管你。”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你想多了。”
“哦……”他眯着眼睛笑,“其实,我是个挺专一的人,设立云端阁不过是为了赏美。”
“你赏的不是美,是寂寞。”
“小菱兮,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个这么伶牙俐齿的姑娘啊!”他夸张地瞪着眼睛,随后又换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你不是说了么,不久之后你就要离开,而我也要娶妻,以后怕就没这么多机会可以一起赏景游玩了……所以么,在我们分别之前,就尽量减少冲突,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吧?”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笑得很友好。
叹气——当你有满腔不爽想要发泄的时候,对方偏偏讨好似的给你一副笑脸,于是再大的怨气都无处疏通,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个扭曲的笑容,然后再哼哼唧唧地说没关系。
十指相握,她忽然觉得那只手很冷,明明贴近得天衣无缝,却再也感觉不到对方的一丝热度。
——这是怎么了?
“……嗯?”马车微微颠簸,依在柳宜肩头的云砚迷迷糊糊醒了,眨动着扇一般的长睫,声音娇软温润,“宜哥哥,怎么了?”
“无碍,你睡吧。”
太默契,就在云砚睁眼的那一刻,两人相握的手骤然松开,全然无事似的各自垂下,继续感受着穿插而过的冷风。
菱兮掀开车帘,仰头,好似泛着微黄的秋风静静地扫落了枝头的叶子,关于盛夏的痕迹,终于一点点地被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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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时候总是比出行时快一切,不过六日功夫便到了金陵,远望见高大宏伟的城门,心生亲切。经过近郊的时候,柳宜忽然说要散步,也不管车外飘着蒙蒙细雨,抽出竹伞便要出去。
云砚身子娇惯,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出去,一个人缩在温暖的小轿子里远望柳宜的背影。
明知闹了不快,可是心里一腔恼怒无法发泄实在不爽,也不与云砚说一声,菱兮拽了另一把竹伞就蹭蹭蹭地跟上去,“吧哒”把伞撑得脆响,挑衅似的一瞪他的眼眸。
“小菱兮,你看。”柳宜并未与她计较,指了指烟雨朦胧处一抹淡白的影子。
“兰桥?”想不到已经走到了兰桥附近,弥漫的水汽中,兰桥的轮廓依旧清晰,即使是毫无杂质的素白,在这清淡宁静的江南风景中也不会被掩埋——江南如同一幅素雅而充满包容性的画卷,一草一木,一院一景,均可以按照自己最舒服的轨迹继续存在,婉约,又夹带浅浅的温柔。
“可不可以说说,为何每次看见你都是在这兰桥边上?”柳宜玩味地看着她,“难不成,你住在这桥中?”
“桥中?”当她是老鼠精么,随随便便挖个洞便能住进去?菱兮气得一锤他胳膊,“我怎么知道!若我知道总是要在这地方碰见你,一定早早绕道而行。”
“嗯嗯,真是无情呐……”痛心地摇摇头,往前走几步,然后回头睇着少女纤细窈窕的身影,逐渐浓烈的雨雾中,乌黑的发髻终于被打湿,而鬓角处那枚簪子却是愈渐明亮了,很温润的色泽,正如她*柔软的脸颊,隐约的光线笼罩着她的肩旁,这样远远地看着,忽然就觉得很满足。
“你看什么?”恍然发现柳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菱兮一阵不自在。
抿唇一笑,他的声音好似融进了水雾中:“小菱兮啊,真不知道你会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啊?”
“我很好奇。”他眨巴着眼睛,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你看你,傻乎乎的,什么也不了解,随便一骗便能够上钩,不分忠奸难辨好坏,脾气还这么差,没事就拐两个重量级的食客往家里带,有热闹就跟着瞎凑和,真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忍受你哟……”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脱口而出,她怒目瞪着柳宜十足欠揍的脸。
“呵呵,是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稍稍一愣,他笑得很开心,伸手欲*她的额头。
菱兮正准备侧身躲开,却见那本沿着平稳弧度朝她而来的手骤然垂了下去,“柳宜!”她一步上前,却还是晚了,五指正好与他倒下的身子交错而过,寂寞而徒劳地,维持着咫尺却遥远的距离。
她怔怔地站住,却听见身后马车里传来云砚尖锐的呼喊声:“天哪,宜哥哥!”
烟雨好似迷了眼框,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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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好如抽丝。
只是柳宜这一病,十几年来丝都未抽完。
菱兮站在云端阁外,遥望窗户里面透出的几点橘黄,光晕笼罩之下那些人的面容都显得十分温暖,目光急切地注视着床榻上的柳宜,纵使心情不同,在这种情绪的连接之下也变得恍若浑然一体。
她再不迟疑,直接去了北院,对着正在饮酒的干娘斩钉截铁:“我要想办法。”
“啊?”干娘一愣,面前的小丫头身上还有风尘仆仆的痕迹,一把将她拽到身边,“你怎么了?”
“柳宜,犯病了。”她回答得很简短,随即将这段时日的际遇说了,干娘听得连连蹙眉:“这么说,你们遇到了六尾白狐?”
“我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虽看不清山崖之下那个黑色身影,但她可以确定就是他。“而且……”片刻迟疑,“我觉得……六尾白狐知道柳宜的行程。”甚至,跟随而来。
“这么说来……很危险。”对方是千年狐狸精,自然不是她们这种小妖精可比,干娘蹙着眉头,“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天界御厨明说了不参与人间事,她们又哪里能奈何得了六尾白狐?
“捉妖师。”
一惊,干娘手中的酒壶差点掉在地上。“小包子,你没搞错吧?你要找捉妖师来?那柳府其它的妖精还要不要命了?!”寻常捉妖师不过是个摆设,最多对付他们这些没甚能耐的妖精,别到时候不但捉不到六尾白狐,还把无辜的小妖精害得半死。作为妖精一员的干娘显然对捉妖师没有任何好感,直接摇头:“行不通。”
“你们可以事先撤离。”
“府上的妖精不止我们几个,难道要大伙儿都陪着你折腾?”干娘依然摇头。
“撤离,只是时间问题,可若除不了六尾白狐柳宜便会死。”
“死又如何?”
“干娘?”菱兮蓦地抬眸,正对上干娘唇边冷笑。
“小包子,你糊涂了么?”猛地将酒壶往边上一抛,干娘拍案而起,“这段时间你为柳宜做得还不够多?整天在街上转悠,还拽了老鼠精陪你去闯柳夫人旧宅,细细碎碎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弄出六尾白狐的线索……可是小菱兮,有句话叫做‘力所能及’!非要闯入你无法负荷的领域,只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我知道,柳老爷是善人,柳府是极有灵气的地方,那柳公子对你也不错,可是你不要忘记,你终有一日是要返回天界的,再与柳宜情意绵绵下去,你想重复当年柳夫人的悲剧么?!”
“我没有……”她争辩,“我和柳宜只是……”
“只是朋友?”斜挑了眼睛,干娘的目光仿佛能穿进她心里去,“你看,连你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看着菱兮面色越来越白,干娘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少女绵软的碎发,缓和语调道:“菱兮,我并不是不同意你去请捉妖师,只是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万一那捉妖师奈何不了六尾白狐,反倒激怒他更加针对柳宜,这可要如何收拾?再说,柳家颇有名望,如此大张旗鼓地请人来捉妖,传出去可要如何应对?你就真的有把握能说服柳老爷?”
“我……”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力气,菱兮软软地坐下来,双臂抱膝,“我……只是希望他活下来。”他玩世不恭也罢,他要迎娶云砚也罢,只要他不会像一阵风似的骤然消失,那便好了。
北院冷清,窗外没有一丝声响,唯看见回廊上那些模糊的纸灯笼幽幽地散着光,不知不觉,她已经太熟悉这里的夜晚,即使一个人被蒙了眼睛从北院走回去,也能跌跌撞撞地寻到路。
——有些路清晰可见,有些路,却越来越模糊。
独自沿着甬路慢慢返回,菱兮仰望头顶星棋罗布的夜空,一片深《文》邃漆黑,数不尽的《人》璀璨光芒恍若谁《书》遗落了的石子。然后不《屋》知怎地,脑中忽然就浮现起另一人玩世不恭的笑容,那眉眼细细地弯着,好似满院子桃花在绽放。
就像他所说的,只是朋友么?
扪心自问,朋友的感觉,会是那样?
——会在漫不经心的时候牵起她的手,会蓦地弯*子亲吻她娇软的唇,会用熠熠泛光的双眸直视她发愣的模样,两片深邃海洋里只有她清晰的倒影……
如果,这些都可以归于朋友。
“……那你就真的当我是笨蛋了!”
“咣当”一声踹门而入,也不管守候榻前的丫鬟惊得面容扭曲,径直就朝着床榻上刚饮了一口汤药的人低吼道:“你给我起来!”
“咳咳,小菱兮,你做什么……”柳宜身上盖着厚重的锦被,刚苏醒不久,面色还很是苍白。他轻咳数声,两道恍若山水墨勾勒而成的眉毛好看地皱起,示意身边的丫鬟先退下。
“你……怎么了?”屋中只剩两人,柳宜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想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吧,吃力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笑道,“劫色还是劫财?”
“劫色!”她猛地将他往一推,后背结结实实撞在榻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所谓的妖精
“咳咳,小菱兮,难道你真的要劫色啊……”柳宜整个人都没入被褥之中,只见菱兮伸手抓过那锦被就往他身上一覆,左右手各撑一边,牢牢地,将他禁锢得动弹不得。
“对!劫色!”她恶狠狠重复一遍,目光沿着柳宜的轮廓*,最终停留在那泛着淡淡粉色的薄唇上。柳宜被她目光看得心惊,心想这丫头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小心翼翼地推推她:“小菱兮,我们这副姿势……若是给外人看去了影响可不好……”
“看就看吧!”继续恶狠狠地瞪着他,寻找恰当时机。
到底是身子弱,柳宜斟酌一番,目前的自己实在拿这小丫头没辙,眼底掠过一抹狡黠:“我说……虽然本公子貌胜潘安宋玉,这么被你一个小姑娘恶狼扑羊,说出去实在没面子。我倒是不介意被你劫色啊,只不过咱们大家好歹也是朋友,对朋友下手,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道……”
话未说完,菱兮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忽然覆盖上来,他一惊,唇齿已经被另一绵软的物体盖住。柳宜抬眸,却见菱兮并未闭眼,两弯长长的睫毛几乎能触在他面上。
然后他蓦地愣住——那是如何的一种眼神啊,倔强、不甘,又好似夹杂了不常透露的温柔。带着些许生涩味道,她笨拙地重复着他曾经的动作,慢吞吞,又不容违抗地主动亲吻着,直叫他禁不住想笑。
最开始只是轻微地试探,若隐若现的温热,唇齿相触激发微妙的震颤感。恍若山涧流动的溪水,沿着设定好的轨迹缓慢淌动,不经意地交汇,又分开。随后逐渐变得湍急,有些急促地触碰着,柔软中夹杂些许灼热,冲刷过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柳宜叹了口气,手缓缓扶*的肩旁,察觉到少女的身子似是在微微地颤抖,菱兮一直没有闭上眼睛,双唇互相试探着,恍若一壶不慌不忙加热的水,一直维持热度,却始终无法翻滚。
霍地推开他:“你……!”心中的酸涩难耐。
“小菱兮,色也劫过了,可以让我休息了吧?”平静注视着她的眸子,柳宜浅浅笑着,好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
“你……”咬牙,心中翻江倒海的失望与屈辱让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柳宜靠在枕榻上静静看着,忽然“咣当”一声,那打开半边的门又被她狠狠摔上。
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他床前再次把那锦被一揪。
“……小菱兮,又怎么了?”耳边回响着那震耳欲聋的摔门声,柳宜暗暗庆幸自己房间的门还算结实,肩头再次被她一推,重新回到被恶狼扑羊的状态,“难道……色还没劫够?”
“你喜欢我!”她瞪着他。
轻微地发愣,然后点点头:“是啊,小菱兮这么可爱,人人都会喜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再不掩饰,她用力地瞪着眼睛,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柳宜小心翼翼地别过眸子:“你……”
“我喜欢你!”不等他反应过来,菱兮再次扔下一磅重弹。
在结束了最初的惊愕之后,柳宜终于缓缓地对*的视线。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丫头看他的眼神改变了呢?从一开始的躲避厌恶,演变到如今恶狠狠地跑来劫色,可是,他倒宁愿她一直维持着懵懂无知的状态,永远单纯,便不用面对复杂。
“你是不是担心那个预言,才硬拿朋友为理由搪塞我?”菱兮又道。
蓦地一惊,讶异于少女的敏锐,柳宜避重就轻地避开她的直视:“我不认为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我真的动心,哪怕只剩一日也会好好把握……”
“啪”地一声,菱兮整个身子跃到床榻之上,双膝抵着被子,形成一个人形包围圈。
“你……还要干嘛?”
“劫色。”
“不是劫过了么?”
“……前几日朋友送我一本书,叫做《春宫图》。”
“你……”他哭笑不得,眼角忽地捕捉到窗外几个越来越近的人影,应该是下人听到这边响声太大便过来查看了。
眼眸一挑,菱兮也注意到了那几个人影,柳宜正等着她慌慌张张地从床榻上跳下,没想到菱兮左右环顾,忽然抓了小几上那只紫砂茶壶猛地朝屋门一砸。
“咣当!”褐色衣服的小厮推门而入,碎茶壶片儿差点蹦到他的脸上。“天哪,这这这……”进屋的人瞠目结舌,稍一迟钝,面前又是来势汹汹的碎瓷片儿。
“妖精!我砸你这妖精!”菱兮从柳宜的榻上跳下来,四处寻觅房间里能够砸的东西,顺手抄了一只半米高的瓷瓶就往边上摔。柳宜被她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见她一转身,用力拽过他握在手里的玉柄扇往地上一砸,还凶巴巴地吼道:“妖精碰过的东西,留不得!”
——妖精碰过的东西?
柳宜一掀眉毛,这扇子不是云砚昨日才买来送他的么?
嘴角登时多了几抹玩味。
菱兮一阵风似地沿房间蹦达,见什么拿什么,拿什么砸什么,在漫天碎片如雪花纷飞之后,看呆了的小厮丫鬟纷纷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冲上前拦她。好不容易拽住了,只见菱兮一边用力地乱蹬,一边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瞪着柳宜,声音还甚是惊怒:“妖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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