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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听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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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是她,他居然还愿意主动和她交谈,这是否意谓着,其实他并不讨厌见到她呢?
“嗯,这幅画好有特色。”她柔美的唇绽出炫人的微笑。
“是吗?”殷赤风的唇忽尔抿成讥嘲的弧痕,一双闪着诡光的深邃瞳眸再次投向他面前的画。
“你不也是因为这幅画作独具风格,才会停下脚步?”若只是单纯的和他聊画而不触及其他,他应该不会太快掉头走。
“独具风格?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他目光一闪,要笑不笑的。
不太对劲!他的口吻愈来愈不像是对这幅画抱以欣赏。水蓝轻拧眉心,首次用心看着这幅油画。
咦?就在油画的右下方,也就是舞衣裙摆的部分,其对比色调好像真有些古怪,就好像是在完成后又刻意添加几笔。
“你居然可以发现!”殷赤风见她的手竟缓缓指向有问题的部分,感到诧异及惊奇。
“呃……我没什么绘画方面的细胞,所以只是随便指指,让你见笑了。她没料到自己的手竟然无意识地伸了出去,深怕被他扣上”不懂却装懂“的大帽子,她微窘的解释。
“不,你对了!”
不可否认,李罗立确实是个极具知名度的油画家,有他落款的画作,几乎都可以卖到高价,即便梢有落差,喜欢或欣赏的人也会称之为特色。
可是,成水蓝不懂画,却能清楚指出这幅画的瑕疵,让他着实感到意外。
幸亏她没有出糗!水蓝松了口气,却也讶异于自己竟如此在乎殷赤风对她的看法。
“我原先还以为殷先生的目不转睛是因为喜欢这幅画。”她该庆幸她没真的开口说要买来送他,否则她绝对会羞愧到无地自容。
“所以你曾有打算将它买下来送我。”他早就发现她的盯视,而且,倘若他没猜错,她八成有过这种念头。
轰地一声,水蓝登时尴尬得羞红脸。
他有透视人心的本领吗?还是说,在他眼里,她太容易被看穿?否则,他怎会轻易就猜出她曾经有过的傻念?
“你会笑我吗?”她粉红双颊泛着一丝歉然。
“我为什么要笑你?”殷赤风挑眉反问。
“因为你说对了,我确实有想过要买下这幅油画,然后以不具名的方式送到贵公司……”
“等等,你说贵公司?!你晓得我是谁?”殷赤风打断她,如子夜般的黑瞳在极短的时间内,流转着好几抹异样的光束。
搞了半天,他的底细早就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可他甚至还不晓得这位成水蓝小姐是何方神圣。
啧!惭愧。
“殷先生不就是殷氏集团的二公子?”他表面上虽是一派从容自若,但她却敏锐地感应到来自他身上那股浮动又慑人的气焰。
他为何会出现这种莫名的情绪波动?殷氏集团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就算她知悉他的身分也很正常啊!更何况,殷氏还是他们家的死对头。
猛不防地,水蓝竟不想让他太快晓得她的身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虽身为殷氏家族的一分子,却极少涉及殷氏集团运作,讲难听点,有大哥在,他根本懒得接管家族事业,每日游山玩水,乐于当个不管事的大闲人。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轻易点破他的身分!由此可知,她不是对他十分在意而派人调查他,就是非常熟悉殷氏家族的成员。
“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我的救命恩人。”他波澜未兴的语气,却,带给她无形的压迫,让她忍不住结巴。
殷赤风微微俯下脸,在水蓝雪颊抹上了层嫣红后,才嘲讽似的低喃:“如果我没记错,成小姐一开始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态度,可称不上是和蔼可亲,所以我想不透,成小姐怎么会突然转性,关心起我这个救命恩人来?”
水蓝脸颊上的羞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是谁说救命恩情只要一句谢谢就够了?又是谁说介意这种事会老得很快?结果呢?她不过是知道他是殷家二少,就活像犯了他什么严重的忌讳似的!
也许,他对自己的隐私甚为在意,所以被他冷嘲热讽,也只能算她活该。
“如果我方才的话令你感到不悦,我道歉。”水蓝很快收藏起心中那股悸动,慎重地跟他赔不是。
“那倒不必,再说,成小姐大概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撇唇,饱含戏谑的眸定定睨视她微变的神情。
“殷先生,我并不是刻意要调查你,会知道你的身分纯粹是个巧合。”她先是吸了口长气以平复心律,才向他解释。
“我突然发现到,你身上好像有许多的意外及巧合。”殷赤风眯了眯眼,意有所指。
水蓝的心再度漏跳了半拍。
此时此刻,她全然弄不懂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他是在提醒她要多注意自身安全,还是说……
心窝猛地被掐了下,但水蓝硬是将这股揪痛给按压下来。
原来,他在刺探她的同时,也顺道挖苦她!
“不是好像,因为连我也这么认为。”水蓝尽量维持住礼貌的微笑,只是一说完,她微扯的唇角还是不慎流露出一丝苦涩。
殷赤风挑起眉,眸光闪了又闪。
坦白讲,他确实有意扯掉成大小姐那张娇柔温雅、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干她底事的表相。但,虽然只有一瞬间,他仍捕捉到她曾经流泄出的黯然,所以他好心的收敛起到嘴的嘲弄,没再恶劣的在她伤口上撒盐。
不过,这就稀奇了!他明明心情很差,却在她一个微妙的表情下饶过她,看样子,她带给他的惊奇还真不少!
“你心里有底就好。”他轻懒的调调平淡到几近疏冷。
再问下去只会徒增他的困扰,这可不是他预期中的事。
“殷先生要走了?”水蓝明白他的话意,所以也学他一样,问得淡静。
的确,她的事根本不是他可以插手甚至是帮忙的,所以他想跟她划清界线是很明智的抉择。
只是,不知怎地,她的喉间突然滑进一股似酸似涩的味道,让她下意识不断吞咽唾液,希望淡化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味儿。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看性。”殷赤风双肩一耸。
水蓝勾动了下唇角,却没再多说,就在这时候——
“水蓝,你没事吧?这位先生是谁?”
成齐远远便瞧见一名装扮优雅,却又带点邪气的男子离自己的堂妹似乎过近,以致在第一时间便认定堂妹是遇到无礼的登徒子,于是连忙赶过来,在发问的同时亦面色不善地瞪住殷赤风。
“齐堂哥,我跟这位先生只是在聊画。”水蓝被堂哥略带凶恶的语气给惊吓到,在急急向他解释后,即一脸歉疚地对眼泛睥睨的殷赤风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殷先生,我堂哥他只是太紧张我,请你别见怪。”
“如果令兄真紧张你的安危,又怎么会坐视……”他本来要走了,可这姓成的男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咬,让他很感冒,所以他愿意再为这对堂兄妹停下步子。
“殷先生!”水蓝心悸,猛然出声。
殷赤风挑了挑暗藏邪恶的眉眼,“不能说吗?”
哦!原来她根本没把遇袭的事告诉她的家人。
“有什么事不能说?”原来水蓝认识他!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
“就是——”
“殷先生!”水蓝再度出声,眼泛请求地迎视完全不掩嘲弄的矜贵俊颜。
“我打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碰过被人打断话的记录,想不到今天竟然连遇两次!”殷赤风明显夹带危险的醇嗓,让水蓝僵住了俏脸。
“我……我并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话,我只是……”他生气了!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一时间,水蓝竟感到万分无措。
成齐双眼暴睁。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水蓝有如此惊慌无措的反应。
“只是什么?”殷赤风似乎很喜欢看她失去冷静的模样。
“只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你确定?”他就是要测试她的底限在哪,如果她开口求他,说不定他会对她网开一面。
“嗯嗯。”水蓝的头点得恁快。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这回换成齐出声,不过他敢发怒的对象,就只有殷赤风一人。
“堂哥,你……”水蓝非常清楚堂哥惹错对象了。
“水蓝,你别说话,我只是想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成齐轻轻推开水蓝,直直瞪住殷赤风。
殷赤风撇撇唇,轻蔑的邪肆模样让成齐登时怒不可抑。
“堂哥,请你别再问了好吗?”就在成齐快要发火的前一刻,水蓝及时拉住他,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对他喝道。
但,在此同时,她也听见一声极细微,却能重重劈入她耳膜里的嗤笑。
水蓝却硬是装作没听见,因为她得尽快让他们其中一人先离开。
成齐显然是被水蓝的喝声给惊吓到,以致有好半晌没办法出声。
殷赤风一双有趣的诡眸左右扫睇神色各异的堂兄妹。
成水蓝够聪明,懂得让她的堂哥适时闭上嘴,但很遗憾,他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殷赤风倏眯眼,眸心因眼前的一幕而染上异色。
“水蓝,快快,深呼吸,快做深呼吸……”见水蓝突然缩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捣住胸口,成齐脸色大变,忙不迭扶住堂妹惊道。
“……齐、齐堂哥你别紧张,我只是一下子顺不过气,现在已经好多了。”为了安抚堂哥,水蓝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
“我立刻带你回去。”水蓝脸上虽恢复些许血色,但成齐仍旧不放心。
回去也好,至少可以暂时免去一场可能的风波……
“原来成小姐的身子骨不好呀,那你应该早说才是。”殷赤风很从善如流地为她叹了口气,不过她的齐堂哥似乎不怎么领情。
“你!”成齐自然听出殷赤风话里的讽刺,但在出声前,却被水蓝揪住手臂。
水蓝对堂哥摇摇头,成齐抿起嘴,勉为其难地不再出声。
“堂哥,我们先走好吗?”再不走,她担心殷赤风真的会把事情抖出来。
“好。”成齐就算对殷赤风再有不满,还是以堂妹的意思为优先。
“这样就想走?”含讽的懒散语调成功遏住水蓝的步伐。
这会儿,可换他不平了。
水蓝深深闭上眼,再睁开时,她道:“堂哥,我等一下再去找你。”
“可是……”
“十分钟就好。”
“好吧!我就在前头等你,有事的话一定要喊我。”
“我知道。”水蓝点头,再回头凝向殷赤风时,清澄水眸已无一丝纷乱,仿彿连前一刻的脆弱都只是假象。
“你堂哥不是很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怎么你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就乖得像头绵羊,说走就走?”他可是还没原谅她亲爱的堂哥,不过,拿她来抵也行。
“殷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不是想跟她划清界线?怎么这时候又偏偏拿话伤人?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那位堂哥跟我低头道个歉就行。”殷赤风一副“我很好打发”的模样。
“这……”他这是强人所难。
“不困难吧?就几个字而已。”
“那我代我堂哥跟你道歉,行吗?”
“你的道歉我已经听过很多次,感觉上似乎没有多大的诚意。”殷赤风嘴角的讽笑占满全脸。
“你……”她娇容微嗔。
“生气了?要不要我先扶着你?以免你的身子又开始不舒服,到时候你的英勇表哥又要冲过来揍人了。”他作势要搀扶她。
水蓝下意识地退了半步,看着他的眼神既是慌乱又是懊恼。
“怎么?不想让我碰吗?”殷赤风一语双关。
水蓝蓦然涨红脸。
“哎!不道歉就算了,不过,你总得对我有点表示吧!”她脸红的模样竟让他兴起一股邪恶的念头。
“什、什么表示?”
“就譬如说,亲我一下之类的。”
水蓝小嘴极不文雅地张得老大。
“不亲也可以,我这就去告诉……”需要惊吓成这样吗?说不定她心里正巴不得能赶紧亲上他。
“等等,我……我亲就是了。”水蓝尴尬至极,尤其在他泛着邪气的俊颜逐渐凑近她时,她更是全身发烫到快要燃烧起来了。
她羞赧地闭起眼,飞快地在他双唇印上一吻后,赶紧退开。
殷赤风原以为她只会吻他的颊,却没料到她竟然找上他的唇。
不过,这种小儿科的亲吻实在是尝不出什么味道来,若往后有机会……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他可一直没忘记他脑中曾经闪掠过的警讯。
笑睇她粉嫩无瑕的半边侧脸,殷赤风邪凉一笑,转身就走。
第三章
“哈啰!亲爱的殷二少,最近又飞到哪个国度去寻灵感兼探险了?这回有拍摄到什么令人惊艳的画面或者是……唉哟!赤风老大,你干嘛无缘无故打人呀?”被殷赤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敲了记响头的耿久仁,往后弹跳好大一步。
他可是在接到他的召唤后,立即放下手头工作,火速赶至殷家大宅,孰料一见面,他连拍马屁的话都还没说完,他就对他动粗!
“我那幅失败的宫廷舞女画为什么会落在李罗立手里?”殷赤风斜依在落地窗边,当骄阳从外照射进他私密的书房兼绘画室的同时,亦将他一张噙着魅笑的俊脸给划分成一明一暗。
“什么?!你说那幅画在李罗立那里?!”耿久仁还来不及问他今天看起来怎么一脸邪邪坏坏的,就被他这句话给震慑到惊白了一张脸。
“非但如此,他只修润几笔就挂上他的名,还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展览。”殷赤风笑了笑,但看在耿久仁眼里,却是头皮直发麻。
“这姓李的未免太大胆了,竟敢拿别人的画,尤其还是你殷二少的画来充数,他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耿久仁恶声啐道,但他直跳的眼皮及抽搐的嘴角,却显露出他的极度不安。
Shit!赤风老大肯定以为这件事是他干的,但他没有啊!不过,身为他的仲介兼好友,他的确在他欲将这幅失败之作给毁掉时,硬是从他手上把画拗过来。
“小久,你是不是把那幅画转手卖了?”殷赤风好整以暇地轻轻说了一句,登时,耿久仁就像被狠狠揍了一拳,脸色难看透顶。
“我、我就是觉得那幅画是上乘之作,所以宁愿将它放进仓库里生蜘蛛丝,也不愿见你残忍地毁掉它。”
赤风老大已经许久没动笔,在好不容易完成这幅画作后,却又嫌感觉不对,而欲将它毁坏,所幸他正好在场,才能把画作及时抢救回来。
“嫌我残忍,你就干脆把画卖给李罗立?”殷赤风哼笑连连。
“没有,我的确是将画卖给一位收藏家,可是他答应过我,绝对只作私人收藏,绝不对外公开。”耿久仁着急解释。
“结果呢?你那位收藏家干了什么好事?”殷赤风懒懒睇向耿久仁一张有如哑巴吃黄连的胖脸。
“这个……这个……哇!赤风老大,我英明又宽宏大量的殷二少,对不起啦!是我一时不察又利欲薰心,才会把画转卖出去,请你原谅我好不好?”耿久仁变脸如翻书,马上痛哭失声。
“小久,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要如何处理那幅画!”纵使晓得他是故意哭给他看的,但一个大男人能够哭到眼泪两行、鼻涕两条,也实在太难为他了。
“二少,你愿意原谅我了吗?”殷赤风微缓的语气,让耿久仁赶紧用袖子抹掉眼泪鼻涕,泪花闪闪地望住他。
“小久,如果你再用这种令人作呕的表情跟口气跟我说话,我向你保证,等会你绝对会哭得更凄惨。”殷赤风和颜悦色地提醒他。
耿久仁瞬间打了记哆嗦。
“赤风老大,我发誓我一定会正经八百地回覆你的话。”耿久仁异常慎重地说道。
一旦惹恼殷二少,他这个仲介大概也用不着干下去了!
“小久。”
“赤风老大有何吩咐?”不管如何,他得设法弥补这个严重的疏失,否则,就算是他的老朋友,他今后恐怕再也不会把画作交给他了。
“有想到要怎么收拾残局了?”殷赤风唇角含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在想,我已经在想了……”当下唯有两种作法,其一就是从李罗立手上重新买回那幅画,其二就是从那个胆敢将他的话当成屁的收藏家下手。
“这样吧!我们到底是”好朋友“,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内,我要看到那幅画。”殷赤风好心地对他一笑。
“是。”耿久仁硬着头皮,承诺。
才三天啊……
没办法!三天就三天,他若再向他讨价还价,恐怕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了!
水蓝已经怔望挂在墙上那幅宫廷舞女油画许久了。
至今她仍无法理解,为何独独向齐堂哥要求买下这幅画,明知这幅画有瑕疵,也明知这幅画在殷赤风眼中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她还是将它挂在自己的房间,有事没事就对着它发呆。
难道她要买画,就是想留住一份曾经属于过他的记忆?
成水蓝啊成水蓝,人家根本没把你当作一回事啊!
可是,既然讨厌她,又为何向她索吻呢……
“水蓝,如果你喜欢李大师的画,咱们改天再去参观。”
敲了好几次门都得不到应声的成齐,干脆自己开门,谁知,一走进去,却瞧见坐在贵妃椅上的她失神地直盯住画作。
水蓝一愣,迷茫的意识在刹那清醒。
“我只对这幅画情有独钟。”水蓝无意对堂哥解释她为何会独挑这幅画。
“可是,水蓝,我觉得李大师有好几幅作品,都比你现在挂在墙上的那一幅来的有价值多了。”
“或许吧!”水蓝牵牵唇角。
“水蓝,不瞒你说,我另外又买下李大师一幅唐朝仕女图,很类似你墙上挂着的画……”
“堂哥,我今天早上已经去过公司,向祖父建议派驻台湾的主事者,由二叔担任会比较适当。”她很感谢堂哥对她的呵护,但他一再提起画作,反倒让她心头掀起一股郁闷。
“是真的吗?不过大伯他……”成齐就算兴奋至极,也不太敢表现在脸上,毕竟大伯对水蓝的决定恐怕不会太高兴。
“放心,爸爸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叩叩……突地,敲门声响起,满脑子全被喜悦的情绪给占满的成齐,却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变得有些古怪。
“大概是东西送到了。”成齐口中的东西显然是重要到让他迫不及侍,以致他连回头向水蓝说明一下都没有,便赶去开门。
当房门被拉开,就看见两名搬运工将一幅约有半个人高的画作给搬进来。
见水蓝眉心倏拢,敛下娇颜,随后跟进的玉嫂开口道:
“大小姐,齐少爷说这是您要的画。”
“堂哥,你……”水蓝绷紧的嗓音突显她极度的不满。
堂哥居然不经她同意,就擅自要人送画来,这不是表明她非收不可吗?
“水蓝,你就收下吧!”成齐讨好地说。
“把画搁在墙边,不准挂。”水蓝脸色完全没有缓下来的迹象。
搬运工僵在原地,不知要听谁的。
“就照小姐的意思,先搁下。”成齐似乎也被水蓝异常清冷的脸色给弄到有些难堪。
“齐堂哥,请你马上将这幅画退回。”在搬运工及玉嫂离开后,水蓝马上说道。
“水蓝你……难道你不认为这幅仕女图比那幅油画要好看多了?”成齐仍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我说过,我看中意的就只有这一幅油画……堂哥,你究竟想说什么?”对堂哥的不断游说,水蓝已经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这……”成齐尴尬不已,“事情是这样的,李大师突然要收回这幅油画,为了弥补我们,便拿这幅更高价的仕女昼来作交换。”他也觉得离谱,但大师坚持要收回,他也只好答应。
“李大师有什么理由非要收回这幅已售出的油画?”水蓝微蹙眉,澄澈水眸浮现出不解。
“我问过了,但连安娜也说她不晓得原因。”
连原因都不能透露,这不是更加启人疑窦?水蓝冷凝着脸。
“水蓝,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成齐一脸为难,却也不敢再逼她。
“我想亲自跟李大师一谈。”她只要求一个尊重。
“可是……”
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玉嫂推门而人,恭敬地对水蓝道:“大小姐,李罗立大师的经纪人说有急事要见齐少爷。”
“快请他进来。”成齐连忙说道。
真是太好了!有李大师的经纪人亲自出马,他就不必左右为难了。
没多久,一名穿著令人不敢恭维的花衬衫及条状长裤的微胖男子神色匆匆地出现,且一开口就冲着成齐说:“画呢?快交给我。”
成齐错愕,没想到这经纪人一开口就是向他索画,所以他只好把眸光投向双眉轻蹙的水蓝。
“我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快把画给我!”
三天的期限眼看剩不到几个小时,届时他若没把画送到赤风老大面前,他绝对会死得很惨,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假借李罗立经纪人的名义,好取回画作。
不过,光看成齐脸色,就知道事情还没谈成。
“要付多少钱小姐才愿意割爱?”据李罗立的侄女表示,成齐买画是要送给堂妹,也就是说,关键就在这位端庄秀雅、就连拧起眉头也别有一番韵致的美人身上。
钱?难道他以为她是为了从中牟利才不愿交换?
水蓝眯起恼怒的美眸,未动声色地轻启唇瓣:“五百万美金。”
“什么?!”耿久仁大叫一声,连成齐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如果无法接受就请回。”水蓝下逐客令。
“五百万?!我听李罗立说,他开价才五十万而已,怎么没几天光景就翻涨十倍了?!”耿久仁暴跳如雷。
水蓝唇角微挑,完全不受耿久仁的影响。
耿久仁没时间再跟小美人斗法了,不过,他也一定要向赤风老大交差,所以……
“能否请小姐移个驾,跟我走一趟?”干脆这样,他给买卖双方一个见面的机会来解决此事。虽然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若要死,身边至少还有个美人作伴。
水蓝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见李罗立,所以没多作考虑便应允了。
没有让任何人跟随的水蓝在这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直到车子驶入缓缓开启的雕花铜制大门,再穿越绿意盎然的前庭后,她才讶异于李罗立在画作上所累积的财富,竟是如此惊人。
因为眼前这栋外观典雅的豪华别墅,其占地之宽广,压根不输她成家主宅。
当主屋大门一开,耿久仁旋即压低嗓门,问着前来应门的仆人,“二少人呢?”
“二少人在茶厅。”
“大小姐,没时间了,快跟我进来!”已经进屋的耿久仁在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后,急忙催促静静站在门外,不知在观看什么的成水蓝。
“为什么你会一直说没时间?”水蓝收回定在屋外某一点的视线,狐疑地问。
“这……待会你见到人就知道了。”耿久仁言辞闪烁。
水蓝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遂不再多问,随他穿过气派高雅的大客厅,步上白色阶梯来到二楼,之后,耿久仁就停在一间房门外,不知在挣扎什么。
就在她欲开口发问时,耿久仁却冷不防推开门,强颜欢笑地对她做出请进的动作。
这位经纪人真的很奇怪!水蓝有些狐疑地走进去……
“小久,是我太高估你了吗?我以为你索回一幅画,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足够。”
方步进房的水蓝,尚未看清楚面向落地窗外的人影,就被这记特殊慵懒的嗓音给震退好大一步。
殷赤风?怎么会是他!她该见的人不是李罗立……
直觉的反应及慌乱的心绪让她立刻调头想走,可是耿久仁却挡在门口,还对她露出抱歉的笑。
“赤风老大,那个……那副画就在这位小姐身上,我讨不回来,麻烦请你直接跟她要。”耿久仁说完就火速退出房内,砰一声,房门被他重重合上,留下勾着危险笑容的殷赤风,以及僵立在原地,一时难以决定是否要学耿久仁迅速逃离的成水蓝。
但是,无论水蓝作何决定,似乎都太迟了!
“哦!我还以为是谁这么没眼光买下这幅画,原来是你呀!成水蓝。”当殷赤风转过身乍见成水蓝的一刹那,他除了感到可笑外,还认为这个女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水蓝从来不认为他是位谦谦君子,所以什么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之类的好听话,根本都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或许,他在其她女人眼中是个幽默又俊美不羁的发光体,但跟他交手数回后,她才了解邪恶又善于伪装的形容,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
“我晓得你很轻视那幅油画,但李大师毕竟是知名画家,你这种污辱似的说法若传进大师耳里,恐怕会……”水蓝轻啮下唇,警觉地盯住忽尔欺近她的殷赤风。
“恐怕会如何?说呀!”殷赤风走到她面前两步后停下,故意弯下身,闪烁着恶意的笑眸平视她强自镇定的雪白容颜。
“引起大师的不满,对你来说并无任何好处。”水蓝偷偷喘了口气,但迎视他的眼神却无半点示弱。
“你干脆说他会告我毁谤不就得了,不过,我应该怕吗?”殷赤风挺直身,一手插进裤袋,笑得可恶。
“赤风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不必惧怕任何人。”她撇过眼,心中莫名有气。
“不错喔!懂得回敬我了。”他皮笑肉不笑。
“那是因为你……你……”
“我难搞?不懂礼数?还是每次都冒犯成大小姐?”他退回到半合的落地窗边,讪笑。
“你并没有冒犯我,只是不小心救过我两回。”她自我解嘲。
“别老是在我耳边提什么救不救的,其实我对救你的事早就没啥印象。”他话里的嘲讽浓厚得让水蓝想假装听不懂都难。
她的心,微微揪紧。
也许姓殷的跟姓成的天生相克,所以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分,还是没办法跟她和平共处。
“李大师人呢?”一股惆怅感油然而生,水蓝萌生退意,决定待会就跟大师说她会把那幅画无条件奉还。
“你在说谁呀?”殷赤风哼笑反问。
“李罗立大师。”水蓝沉住气。
他嗤之以鼻。
“要与我见面的人,本来就是大师而不是你。”他的嗤笑让她忍不住冲口而出,但一说完,她却又惊呼出声。
不对!方才大师的经纪人进来,却言明要殷赤风直接向她索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殷赤风也是大师的代理人,或两人有什么师徒关系?
更不对!
如果他跟大师关系密切,又怎么会出言不逊?
“耿久仁带你来时。都没有跟你提过你要见的人是谁?”好一个小久,现在罪加一等!
“他是没说,但既然要索画,我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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