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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火爱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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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惊吓的模样。
“我说大小姐,你别拿我九泉之下的妻子开玩笑,什么都能说,就这个不能说。”
“我说白总管,你老怎地这么痴心,难不成你就不怕早去的白嫂,已经投了胎、转了世。”
著实很难相信像他这样历经了生离死别和现实可悲的老人,竟会如此坚信感情和爱惰的存在。
曾经,她也是相信感情的,可是偏偏遇上了个薄幸的男人,再加上同囡囡被盗匪逼迫而坠崖,因缘际会地被桑德斯咬了一 口,她们获得了永生之后,她便更加排斥感情。
她早已下定了决心要绝情断爱,因为她不愿意忍受所爱之人从她眼前死去的痛苦,或是自私的要求所爱之人陪著她永生永世。
绝情断爱,也是她之所以能够凭般自由自在,不重视旁人眼光的原因。
毕竟,一个无所求的人,又何必畏惧于他人的目光呢?
他人笑、他人骂、他人喜、他人怒,又与她何干?
但……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龙天行那带著鄙夷的眼神,她的、心竟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
“投胎就投胎,再寻就是了。”几乎是不曾犹豫的,白总管这样说道。
“可若是白嫂投了胎之后,爱上了旁的男人呢?”
“不会的!”他与妻子可是有过约定的,来生再做夫妻,所以他才不愿意让大少爷咬上一 口,因为只要被咬上,那来世之约就算毁了。
“白总管怎能这么肯定?世间多少负心人,更何况已是阴阳两隔。”爱爱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苍迈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那笑含有著太多的情绪,有怀念、有感伤。
“大小姐会这么想,是因为还没遇上那个独属于自个的男人,所以才不相信这世间的真情挚爱,瞧瞧大少爷和二小姐,虽然身分特殊,不也都寻著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被爱冲昏了头。”说起桑老大和囡囡,她就没好气。
早就说好三人永生相守,不碰情爱,可谁知道囡囡在前日为了贺臧砸店的事回来时,无意透露了心有所属,如今他们一个个全昏了头,一个个都坠入了情感的深渊,让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寂寞。
“就算他们是被冲昏头好了,但这人一生不就都得来这么一次吗,要不岂不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我的身分不同呵!”爱爱坚持著。
历经了许多的生离死别,白总管自有其生活的智慧,望著爱爱的固执,他也不勉强她接受,只是淡淡的说道:“该来的时候就会来,就算是吸血鬼也应该有爱的权利,不是吗?”
是吗?她没再应声,心里却随著他的话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真的是这样的吗?就算是鬼,也有爱的权利?
能这么自私吗?要所爱之人放下一切,陪著她永世不死,然后不断经历著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
她想,她没这么大的勇气。
爱爱摇了摇头,企图摇去心头蓦然而起的寂寞和孤单,也试著让自己堪堪睡醒的脑袋瓜子更为清醒。
罢了,还是多赚点银两比较重要,当务之急是去找龙天行,要求一个公平的机会,反正她就是不相信自己会输给瑞堂洋行。
她跟,她跟,她跟跟跟…
就算用缠的,也要缠到龙天行给她一个机会,同瑞堂洋行一较高下。
爱爱就是抱持著这个信念—所以这几天不管龙天行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只可惜,她还没有相心到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改变心立忌。
可是放弃吗?并不,
说她是个固执的人也罢,说她是个偏执的人也行,反正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
起,她就知道自己会努力到最后一刻。
所以她才不放弃!
“爷儿,那个疯……”阿东原本要说的是疯姑娘,可是在迎著主子那不赞同的目光时顿了一顿,连忙改日道:“那个容掌柜的又跟著咱们了。”
“她爱跟就让她跟吧。”龙天行脸上波澜未兴,但心里却难免漾起了佩服之意。
毕竟在这世道,鲜少有姑娘能有这么深刻的决心,深刻到他几乎想要改变主意,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她这样每天跟前跟后的,难道爷不嫌烦腻吗?”
“烦腻什么,这路也不是咱家开的,要跟就让她跟吧!”他气定神闲的说,行进之间虽然仍是一派的温文,但是向来直视前方的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左瞟右瞄。
“爷,那容掌柜的……”阿东原要说什么,可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给扯去了心神。
“你要说什么?”突然有种想要回头去瞧瞧爱爱的冲动,龙夭行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但就在要回头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了阿东的惊呼。
“咦,那不是二少吗?”他指著前方青楼的窗口。
“二少?!”简单的一个字眼,就让龙天行的心情完全整肃,顺著阿东的目光,他定睛一瞧,果然瞧见了那个总是让他头疼的弟弟。
他怎么会跑来京城,他不是应该待在杭州吗?
当下想回头的冲动没有了,甚至已经将爱爱给抛在了脑后,他急匆匆地踏著步伐往龙天问的方向走去。
望著他飞快离去的背影,爱爱原本细碎的步伐忍不住地一个跟跄,脚踝跟著传来了一阵疼痛。
“该死的,该不是被他发现了?”她低咒一声,但随即不顾扭伤的脚,加快了步伐。
一定要跟死他,找出他的弱点,怎可让他逃了!
她心里想著,即使拖著受伤的脚,可速度也没有慢上半分。
脑子里也跟著不由自主转了起来,一向温文稳健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这般急匆匆的。
是因为女人吗?
一股子的酸意就这么催促著她更加快了步伐,脚踝的疼痛也跟著彷佛不见了。
第四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沉著一张睑,龙天行居高临下的瞪著正沉浸在软玉温香里的龙天问。
他不是早要家里的人看紧他,让他专心待在家里处理帐务,他怎么还会出现在京城之中?
随著心头疑问的翻起,龙天行一股子的火气在望兄弟弟脸上轻浮浪荡的恣意笑容时,忍不住更加昌旺了起来。
“咦,原来是大哥啊!”听到既浑厚又熟悉的声音,龙天问懒洋洋抬起头的那一刻,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狡黠,但对上兄长的双眸时,却转为委靡。
脸上那皮皮的笑容更是碍眼到了极点,彷佛一点都没有做坏事被逮个正著的困窘。
“你怎么在这儿?”龙天行的声音几乎是自紧闭的牙缝中迸出来的,显然对于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有著一定程度的执著。
“我说大哥,何必这么严肃,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呢?”他从一个姑娘的身上抽回了手,再用这好不容易腾出的手斟了一杯酒,递给了兄长。
龙天行看都不看眼前那杯酒,一双深邃的眸执意的瞪著他。
额上的青筋隐隐浮动,他的怒气显然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跟在主子爷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阿东自然了解他现在几近狂怒的心情,于是连忙朝龙天问眨著眼,暗示的意味浓厚。
也不知龙天问是刻意佯装不知,还是真的不知阿东的暗示,只见他硬是将酒杯递到龙天行的眼前,已被酒意浸润的身子也虚虚浮浮的摇晃著。
“阿东,把二少带回客栈去。”龙天行一把挥开,当机立断的说道。
一我才不去客栈,我要去瞧花魁,从扬说了,今儿个可是京城选花魁的日子,不瞧可惜啊!“
“你…”他瞪著这个不成材的弟弟,眸中有怒极与忧心。“又和方从扬厮混在一起了?”
方从扬是天问的挚友,两人也是江南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一向告诫天问别和方从扬走得太近,谁知他却总是把他的话当成马耳东风。
“什么厮混,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呢?反正咱家有你这么尽心尽力在赚银两已是足够,不帮你花著点,减轻一点你的内疚—难不成那钱要带进棺材里,让我爹娘和大娘他们花吗?”
“你……”耳里不断窜进的是龙天问的荒唐话,心中翻腾的却是一种打自心底涌出的无力感。
他是他的责任,是他一辈子的承诺,可偏偏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好好振作,磨练自己执掌龙家的能力。
容姨娘啊容姨娘,我怎么对得起你在天之灵啊!
想到此处,一股冲动扬起,龙天行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住了龙天问的衣襟,扬起厚实的手掌至半空中,有股想要一掌将他打醒的冲动在心间翻腾着。
“怎么,你不是想要打我吗?打啊!”像是巴不得似的,龙天问也藉著酒意跟
著激动起来。“反正我在你心目中只是一个报恩的工具罢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成材?”心紧紧的揪著,望著惟一的亲人眸中的挑衅,龙天行那一巴掌立见是怎么样也挥不下去。
“你打啊,快打啊!”龙天问亦不挣扎、也不扭动,只是定定的望著他,催促著他执行他的意念。
铁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眸中流转的尽是几许的愧疚与内疚,终至最后他只是颓然的放下扬在半空中的手,松开他的衣襟。
他不语的转身,在这场兄弟的争执中,向来惯常成为胜者的龙天行再次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落败。
“天问,何时你才会成材呢?”他心疼的问著,颀长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他需要找个地方平复方才的激动。
否则他真的很怕心头的愧疚、无力和愤怒,会让他错手掐死他惟一的至亲。
“该死的!”虽然没有被打,但龙天问却异常地气急败坏,他瞪著龙天行转身而去的萧索身影,有一种想要喊住他的冲动。
可微张的口却又缓缓阖上,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亦没有开口,只是颓然的再次坐倒在铺著红丝绒的椅子上,睁睁的望著自己的大哥远走。
心中漾过了一丝难过,为什么他们兄弟总是只能这样?
从商之人,眼光本就锐利。
旁观之人,更是将一切点滴尽入眼帘。
爱爱瞠著大眼,望著兄弟俩从争执到离开,虽然不甚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但至少她清楚看见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更见著了龙天行对弟弟的失望与无可奈何,及龙天问在兄长离去后,卸下一身的刺,一脸颓然的痛苦。
这或许就是她的机会了!
爱爱脑海里才堪堪闪过这样的念头,还隐隐泛著刺痛的脚已经迈向了将自己颓然埋进双掌里的龙天问。
来到桌旁,她掏出银子打发了方才龙天问左拥右抱的两个青楼女子后,这才启口问:“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第一声,兀自沉浸自己思绪中的龙天问并没有听到,于是爱爱又不厌其烦的再问了一声。
终于他抬起了清明的眸,并无任何一丝方才的混沌。
“你…”他还来不及应好,爱爱已经主动落了坐,甚至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你是谁,想干么?”有美人儿陪酒当然是挺不错的,可问题是如果对方是身分不明的美人儿,那就很难放松心情享受了。
“既然赶走了你的兄弟,干么不趁著这个机会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呢?”她颊畔浮现一抹浅浅的淡笑,通常只要是男人,便鲜少有人能够抗拒著她夺人魂魄的笑靥。
可偏偏这嫣然的一笑,并没有让龙天问冲昏了头,他眸中反而还添上了一抹警觉。
“你究竟是谁?”他再一次问道。
“一个想要同你哥做生意的人,容爱爱。”她实话实说。
“既然你是想同我大哥做生意,不是应该去找他吗?”他一睑不解。
“呵!”爱爱轻笑了一声,望著他眸中忽现的精明,一种怪异的相心法忽尔自她脑海中闪过。“你大哥啊,他不肯跟我做生意。”她诚实的说。
“他既然不肯跟你做生意,那你来找我又想干么?”
“想听你们兄弟之间的故事,然后确定你是不是他的弱点。”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便开门见出的说出自己的盘算。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龙天问又问,对于爱爱在……形中散发出的那股自信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告诉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心里一定很矛盾。”
一怎么个矛盾法?“倒还真想听听她怎么说,所以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照理说,一般像她这样的美人儿应该自恃甚一局,甚至有种骄气,但她并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与她相处在一起,感觉很轻松、很自然,即使只是初见,他依然能有一种舒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其实并不想与你大哥这般剑拔弩张吧。”爱爱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怎会这样以为,”般富贵人家兄弟之间阅墙者众,我以为见了方才那一幕,你应该会以为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与他那种正经八百的兄长应该有如水火。“
“因为我在你眸中看见了一抹矛盾与感伤,还有敬重。”
“姑娘的眼力凭佳。”既然人家开门见山的直言,龙天问对她也颇为欣赏,所以他也懒得否认。
一见如故,或许可以拿来形容他们俩现在的感觉吧。
“而且我还知道,你并不如你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颓败,你的眼光太清澈,所以绝对不会是一个纨绔败家子。”
“呵,说得你挺了解我似的。”龙天问心中蓦地涌起了一阵哀伤。
如果说,一个初识的姑娘都能这般了解他,为啥应该是至亲的大哥却凭得不懂他呢?
“你和他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爱爱探问。
“你很想知道?”
“很想!”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说道:“就我来看,你绝对是他的弱点,像他那样有著钢铁般意志的男人,要改变他的心意,只有从弱点处下手,如果我能改善你们兄弟俩的关系,那么或许他会改变初衷也不一定。”
“为什么这么想和他做生意?我以为光凭你的手腕和美貌,不用凭藉著他,应该也是经商的个中好手吧?”这下换龙天问好奇了。
谁知他的问题只换来了爱爱的微一耸肩,她四两拨千斤的说:“那是另一个故事了,现在我想听的是你和他的故事。”
“也罢。”他扬起一抹不在乎的浅笑,望著她的眸子移转到在阳光照射下,流转著缤纷色彩的瓷杯上,在沉淀了一会心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其实我和大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大娘与我那身为小妾的娘更是情同姐妹,一点也没有其他大富人家里妻妾争宠的情况。
“但有一天,家中突遭横变,父亲外出遇匪骤亡,虽然大娘与我娘努力的扛起家中重担,可惜我大伯却宛如嗜血的豺狼,为了钱财不断一步步的进逼著,甚至还买通了盗匪准备杀了我们全家,好大大方方的接收龙家家产。”
“呵,原来是典型大户人家的故事呢。”爱爱听得兴起,一双眼直勾勾的瞧著龙天问。
“发生事情的那一天晚上,大娘不知怎地兴致高昂,拉著我们兄弟和我娘直说著话,一直说一直说,彷佛早已预见了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究立见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好奇,突然很想知道究土见发生了什么事造就出龙天行那样刚毅的性子。
“接著,原本祥和的气氛不见了,一群人突然拿著大刀冲进屋里来见人就砍,家中的奴仆死伤无数,但那些恶徒却像是杀红了眼似的,刀刀都朝著大哥挥去,大哥虽然自小习武,可是双拳难敌众人,左闪右躲的身上却仍是血迹斑斑上
爱爱听著听著,脑海中突然后般真实地浮现出龙天行全身浴血的模样,她的一颗心莫名的揪紧,手掌心儿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突地,一把亮晃晃的刀就这么对准了大哥的心窝砍了下去,我闭上了眼,不敢瞧,耳边却突然听到他悲愤的喊著:。姨娘……姨娘……。
“再睁眼时,只见我娘全身是血的挡在他身前,胸前插著的,是原本应该刺入他心房的大刀,顿时我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那后来呢?”
“后来,大哥见我娘为了救他而受重伤,他便像是发了狂似的,捡起恶徒掉落在地上的大刀,活像是不要命般的向他们挥舞著,即使受了伤,他也像是不会痛似的,拚了命的挥舞著大刀,就在他几乎筋疲力竭之际,还好大批官差闻讯赶到,保下了我和大哥的性命,可惜大娘和我娘却都已经走了。”
“所以你大哥对你心生愧疚?”她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
“娘为了救大哥而死,临终前,她只交代年仅十六岁的他要好好的照顾我。”
“你怨他吗?”知道故事已经接近尾声,爱爱的心是痛的,为谁?她不知道。
只知道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承恩、承情,又得承受痛失亲人的苦楚是多么的沉重。
心莫名地疼呵!
“怨什么呢?那一夜死的不只是我娘,大娘也同样走了,就算要怨也只能怨我那狼心狗肺的大伯啊,”龙天问忆起了往事,声音难免瘠痖,但爱爱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他的真诚。
但既是不怨,那兄弟之间的龃龉又是怎么来的呢?
“那你干么装成一副败家子的模样,若是不怨,就该与你大哥同心协力,干么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叫人看了讨厌。”
讨厌?!这姑娘说起话来还真是直啊!但他却既不觉气也不觉怒,只是迳自说道:“因为我知道大哥心里头的盘算。”
“盘算?什么盘算?”
“他一直认为他是欠我的,所以从那一夜起,他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打理著龙家的家业,也逼我跟著他一起做。”
“那不是很好吗?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上她还是搞不懂两兄弟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只是这样,那当然很好。”龙天问抬眼瞥了她一眼,突然愤愤地说:“但当你知晓他只不过是想把我栽培成足以扛下重担的男人,之后他就要去浪迹天涯,并以龙家庞大的财富当成一种赎罪,将它完全的让渡给我,你还能认为这样很好吗?”
喔,爱爱终于有些懂了。
一方想报恩,另一方却不想承情,所以一个逃、一个追,两人都辛苦。
“所以你不想让他如愿,就佯装成放荡子,想要让他因为不放心而永远留下来?”她一语道破了龙天问的心思,把他心里想的拿捏了个十成十。
“没错。”
“龙天问,我不得不说,其实你很自私。”她摇著头说道,忍不住替龙天行打抱不平了起来,所以即使龙天问的脸色骤然变得沉郁,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指责非常公允。
“我……”他不服气的想要解释,可是她已经先一步开口。
“你这样的做法其实等于是要你大哥背著愧疚的枷锁过一辈子,你难道觉得自己不自私吗?”
说完,爱爱便留下了被骂得瞠目结舌的龙天问,头也不回的走人。
她虽然走得潇洒俐落,可是心情却是莫名的感到沉甸甸的,彷佛压了块什么似
的。
突然很想见他。
是因为方才心头泛起的那抹疼吗?
还来不及厘清心里这个念头究竟从何而来,爱爱已经拖著疼痛逐渐加剧的脚拐
了个弯,往龙景客栈的方向走去。
她缓慢的移动著步伐,随著与客栈的距离愈近,她的心却突然宛若擂鼓,坪枰坪地跳得厉害!
向来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所以即使跛著一只脚,她还是执意走进客栈,拖著伤脚步上了楼梯,正巧与阿东撞了个正著,她像是没见著他似的,不顾他的瞠口口结舌和气急败坏,与他错身而过。
此刻的爱爱眼中,彷佛只剩下阻隔著她与龙夭行的那扇门,再无其他。
“喂,喂,喂……”阿东追在她的身后,但她却充耳不闻,但这一次她倒是收敛许多,没有拔起插梢,只是举手敲了敲门。
“别敲了,我家爷儿不在。”
阿东著急的在她身后想阻挡她,但爱爱可不理会他这么多,硬勾起纤指,固执的往门上敲去。
敲了一会,不见有人应声,她正犹豫著是否应该放弃,阿东已经闪身进入她与门扉的中间,瞪著她说道——
“就说了我家主子爷不在嘛!”
“那他去哪里了?”她索性霍地一把推开了门,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让她愿意相信龙天行是真的不在,于是她将眸光转往阿东。
虽然看她是有点不顺眼,但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他就多舌一次吧。
他开口,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我说客当家的我劝你就别再白费心思了,我家爷一向固执,若他说不与你做生意,便是真的不与你做生意,你再这么跟著他也没用。”
“我并不是为了生意啊!”
这样的念头突地窜入了爱爱的脑海,竟也跟著让她脱口而出。
“咦,不是为了生意是为啥?”阿东是个年轻小伙子,好奇心自然重些,连忙问道。
莫非这个俏姑娘爱上了爷,所以才这么痴缠不放吧?
他的心眼里转过这些臆测,终于正眼瞧了瞧爱爱,虽然他对这个粗鲁的美人儿不是很入眼,但问问也无妨嘛!
他的问题让爱爱微微的一愕。对啊,既然不是为了生意,那来找他做啥呢?
她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门扉,就在阿东以为她即将放弃的同时,她却又突地开口,“我有话想对他说。”
一有话对我说也是一样,我会如实转告我家主子爷。
“告诉我他在哪里?”她的语调带著些微的激动,彷佛对她来说,此刻见到龙天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阿东本想拒绝她的探问,可不知怎地,爱爱睑上那一抹茫然却勾起了他的同情,在还来不及思索的同时,他的嘴已比脑子快一步的开阖,“我家主子爷在绮红院,正在同瑞堂洋行的主儿谈买卖。”
“绮红楼?!”爱爱的呼吸忽地一窒,她不懂,男人上妓院是一件平常的事儿,为啥她的心却愈发疼痛了起来。
难不成…
不,不,不,不能多想!
她只不过是要劝他别这么傻了。
只不过是要告诉他对他弟弟,他的方法用错了。
只不过是想问他,如果她有办法帮他同弟弟和好如初,他是不是就可以考虑和洋房商行合作。从头到尾,她要的也只有这个。
念头转定,她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喂,你要去哪儿?”
“绮红楼。”爱爱毫不犹豫的说。
脑中突然忆起了那日罗歆的粗鲁无礼和趾高气扬,她说服自己,她只不过是要去讨一个公平竞争机会罢了。
谁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给罗歆,她与他已经有了太多的纠葛恩怨,所以她不愿意就这么认输。
“喂,你别去啊!你要去了,我家爷一定会怪我多嘴的。”望著她离去的脚步,阿东这才惊觉自己闯了大错,连忙想阻止。
谁知,爱爱对他的著急压根没有半点反应。
“我不会同他说,是你告诉我的。”她只留下这一句话,就拖著坚定的步伐离去。
“龙兄,再喝一杯吧!”罗歆涎著一张讨好的笑睑,恭敬万分的问:“咱俩合作的事,不知龙兄还有什么意见?”
“我…”望著他,这个十格格的额驸,龙天行原要脱口的应诺却不知怎地又给咽了回去。
他躁恼的盯著眼前的玉光杯,脑海里却莫名浮现爱爱艳丽的容颜。
理智上他知道该立时签下合同,不让这桩合作再生波澜,可是看著罗歆这个高高在上的额驸,这个头却怎么也点不下去。
只是犹豫不语。
想起了爱爱这几日跟前跟后的毅力与决心,他是不是该。!
罗歆见状,心底发急,这可是他借力使力弄垮爱爱的大好机会,为了拔掉扎在心头上的那根刺,怎么说也得卯上全力。
幸好在来之前,他早已有所准备,眼色朝著坐在龙天行身旁的花魁一使,佳人会意的微点著头。
一只纤纤玉手开始往龙天行那伟岸的胸膛攀爬而去,另一手的纤指却藉著宽袖的遮掩,往王光杯上点了点。
“爷儿,你怎地不说话,瞧我们十额驸让你给急的。”娇腻的声音充满著魅惑,她一手拿起王光杯,就要往他嘴上喂去。
在商场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见的世面自然也多,对女人,他不是柳下惠并不排斥,便就著柳时红送上的酒将它一饮而尽。
罗歆一瞧,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意的笑意。
想吊我胃口?等会你若欲念一发,只怕也是要求上我一求了!
他心里盘算著邪恶的念头,脸上倒也是笑意盈盈,频频地要柳时红斟酒敬酒,绝口不再提生意上的事。
龙天行亦不觉有异上杯跟著一杯喝著,想藉此消弭一天来郁郁的心神。
突然间,一股异常的热度在他体内跃动,如此诡异的感觉让他惊觉不对,暗自心生警惕。
再加上回神后,他瞧著罗歆和柳时红之间的眉来眼去,显然他是在心不在焉的情况下给著了道。
周身散布著不寻常的潮红与热意,他暗暗运功,果不其然,内力的运行十分滞凝,只怕那酒里被下了药,而且还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媚药。
他抬头,一双炯炯双眸笔直的射向罗歆,薄唇轻启,“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龙兄指的是:!”
“你在酒里加了料?”一阵阵的燥热袭上,龙天行虽然试图用内力压抑,可却发现完全无用。
再加上柳时红宛若无骨的柔倒在他身上,那魅人的幽香更是让他心旌欲动。
“龙兄别担心,不过是些助兴的东西罢了,不伤身的。”罗歆带笑说道,显然完全不将他眸中的怒意放在眼底。
“为什么?”
“最近那洋房商行的容掌柜,镇日跟著你的消息正在京城里传得火热,我这么做不过是为免你中了那低三下四的美人计,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先让你销魂销魂罢了。”他将话说得既理直又气壮,完全无视于龙天行正蕴著的怒气,此刻的他仗著他体内的媚药势必得靠柳时红来解,所以便将他视为绑在架上的鸭子,飞也飞不得。
“原来额驸是为我著想呐!”龙天行咬著牙对抗体内的燥热,恨声说道。
“龙兄知道就行了,这会时机正好,只待咱们将合同打好,那时红儿的滋味可是销魂啊!”
“若是我不打这合同呢?”他沉著声,怒视著一脸得意的罗歆。
如果说他龙天行是这般可以让人恣立息玩弄的人—那龙家的家业也不会有今天这般的规模了。
“这媚药可是西域来的上等货,不达目的那欲念绝不罢休,这京城内大大小小所有可以找得著姑娘的地方我都打点好了,今日全都休业一天,龙兄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这要是三天之内龙兄不销魂一次,只怕就算将来再想尝尝鲜味,也难了。”罗歆的言下之意很简单,要嘛就签了合同醉生梦死—要嘛就受尽欲火焚身之苦,然后准备做上一辈子的太监。
这招对龙天行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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