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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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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楼氏?”楚定江问。

华容简一顿,“知道。”

“楼氏因辽人之故几乎满门尽灭,楼氏二娘立誓报仇。”楚定江握着安久的手,将楼明月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他与莫神医乃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非比寻常,世间不得双全法,她便能狠心与莫思归划清关系。且不论她的选择对或不对,至少行事果断利落,你却连做个选择都难,岂非差她远矣?倘若来找我寻仇,或许我会更看得起你。”

这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想把一切做的圆满,若一个普通人是这种性子,再有几分处事手段,累死累活顶多便能赚些和气的好名声,不可能再大的作为了。

楚定江有华容简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手握全族命运,杀伐果断。

“你这样的的性子,错过阿久一点也不奇怪。”楚定江知道早在自己认识安久之前,华容简和她就已经熟识了,也知道华容简嚷嚷过要娶安久,不过鉴于他这种性格,楚定江从来都不曾把他列为竞争对手。在楚定江看来,华容简的竞争力甚至不如顾惊鸿和魏予之。

不得不说,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楚定江就没有在华容简身上嗅出他对安久势在必得的味道。不说顾惊鸿那个早已死去的人,单说魏予之此人,表面上看上去温温和和一副不与人争的做派,可是骨子里有一种坚持,楚定江没有漏下他与安久每一次交锋,所以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把安久放进心里了。

华容简最早对安久的兴趣,但他效率有点低,一则两人之间除了男女之情之外,更多的是朋友情谊;再则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很正常,潜意识里对女杀手的身份有种种顾虑。

华纨绔看似放荡不羁,其实内心束缚颇多。

“是呵。”华容简轻笑。

楚定江闻言认真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的气质有很大变化,早不见了阳光小少年的模样,“看来你最近想了不少事。”

是想通了?还是钻了牛角尖?

楚定江这个生在乱世的人完全不能够理解平庸二字,他觉得人就是要有热血和追求梦想的动力才行,所以不管华容简如何变化,他都觉得是件好事。

男人总要有点性子才行。

想到这个,楚定江微微一怔,说起来华容简变成什么样于自己何干?

“阿久,等你醒来再陪我打一架吧。”华容简伸手去触摸安久的脸庞。

然而,距离还有一指远便被楚定江抓住手腕。

气氛霎时间有些僵硬。

往日里楚定江觉得华容简不具备威胁性,今时却是不同。

第三百五十章章 眷恋与无情

楚定江的功力远胜华容简,但他不愿占这个便宜,而华容简自知不敌,索性亦不曾用内力,两人纯靠力气僵持着。

腕上剧烈的疼痛令华容简额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而楚定江仍旧一派云淡风轻,“我曾想鱼与熊掌兼得,如今已弃了鱼,谁若敢动我的熊掌,先杀了我再说。”

“是吗?”华容简额上青筋暴起,语气一如往日般轻佻,“让我放弃,不如你先杀了我?”

“我不杀你。”楚定江手臂轻轻一挥,用内力把他震开半丈远,“若这辈子我不幸早逝,也必定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你太弱了。”

华容简无论是从心计还是武力,都与楚定江不在一个层次上,哪怕他还在迅速的成长,也抵不上两世为人的楚定江。

“感情这种事,可说不准。”华容简笑笑,这段时间他多半用来思考人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被激怒。

楚定江心中并不像嘴上说的这样轻视,或许华容简各个方面都不如自己,但有两样东西自己再也找不回了。

——年轻,热血。

因为年轻,没有经历的太多磨砺,所以拥有充沛的感情,爱恨都鲜艳明烈。

那样的感情才足够吸引人,相比较之下,他能给的感情平淡又充满沧桑,他的爱永远不会冲动失去理智,实在没有什么精彩之处。

“阿久,你会喜欢这样的感情么。”楚定江问她。

安久无法回答。

于是楚大叔一个人坐在窗前患得患失。

待回过神来,楚定江不禁莞尔,原来每一个陷入爱恋中的人都会变得神神叨叨。

这等事情多想无益,有时间还不如想想能够为安久做些什么。

如今所有的下属都被他散尽,只余下几个死忠。楚定江不想坐以待毙,于是等到梅嫣然来看安久时,便出去令人寻些有助精神力的事物,譬如天书残卷和那些玉匣子。

在楚定江的授意之下。朱翩跹开始购入此类东西。

然而好物可遇不可求,花巨额钱财得来的东西作用却并不是很大,好在楼小舞贡献了一件冰魄枕。

此物可使凝聚精神力,楼氏世代聚居的山上有这些东西。所以楼氏的女人无一例外的冰雪聪明且性情坚毅,对滋养精神力颇有好处。

安久枕着冰魄枕,梅久每天都来拉着她说话,然而她的身子依旧日渐消瘦,原本鼓鼓的两颊开始凹陷。

楚定江的神情一直十分平静的看着,鬓边竟却染上了丝丝白霜。

梅久觉得,他有时候就像是矗立旷野里的石碑,年年月月,被上风霜,显得格外苍凉寂寥。然而他又是那般遥远而坚毅,让人觉得无法安慰,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平添沧桑。

楚定江浑然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只做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原是不想与华氏再有丝毫瓜葛,而如今华氏提供的东西和华容简私下送来的东西都被他摆在了安久周身。只要能够起到一丝作用,就算再怨恨华氏也不能够拒绝。

这份眷恋至深,他回头细想,竟不知情从何处而起。

沉思之中,楚定江听见梅嫣然的脚步声渐近。

“梅氏来人了,你见不见?”梅嫣然道。

“梅氏。”楚定江想起来梅氏还没有灭绝,余下了梅政景带着几个小辈窝在京城里头。许久没有动静,像是消失似的,“新皇登基,他们又活泛起来了。”

“新皇帝很需要力量。”梅嫣然道。

内政千疮百孔,外面强敌环饲,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没有力量当然不行,赵镬急需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凋零而有经验的梅氏和楼氏无疑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在短时间内可供驱使,而他们的力量亦不会脱离掌控。

“梅氏来见我还是见安久?”楚定江问。

梅嫣然盯着他鬓边的白发。道,“你。”

楚定江沉默片刻,“告诉他们,想从我这里拿走任何东西都要付出巨大代价,同时必须有说服我的理由,否则不必浪费时间。”

这种语气丝毫没有令梅嫣然不悦,她有时候也很好奇,明明楚定江比她小很多岁,为什么每每以一个长者的姿态说话却丝毫没有违和感?而她与楚定江对话时,甚至会忘记对方的年龄。

梅嫣然很快收回思绪,“我想梅六很清楚。”

她早年离家,不是十分了解梅政景,但她知道自己这个堂弟很聪明也很识时务。

“那就领他们进来吧。”楚定江道。

梅嫣然应了一声,出去带人过来。

这个院子是在华府范围之内,但有个偏门直通外面,华府家大业大,规矩也大,梅嫣然不愿意从华府大门直接出入,便将这偏门当做了自家正门。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梅嫣然怕影响安久,便把梅氏来的几个人带到了偏屋。

等梅嫣然过来照看安久,他才起身过去。

梅政景坐在偏厅里垂眸思索,察觉屋内光线忽然一暗,抬起头来便瞧见一名身形高大、满面虬髯的男人走了进来,脚下轻的不带起一粒尘埃,然而看上去却沉稳无比,一双眼眸精光内敛,虽刻意敛了气息,但依旧让人觉得极有压迫感。

“晚辈梅政景,见过前辈。”梅政景起身施礼。

身后梅亭竹和梅亭瑗亦跟着行礼。

梅嫣然没有对他们说过楚定江的年龄。

“坐。”楚定江坐上主座,没有一点寒暄,直奔主题,“寻我何事?”

“晚辈知道前辈在控鹤军中威望甚高,圣上能够登上龙座,前辈功不可没,梅氏如今决心复起,却不再愿意做暗杀之事。”梅政景见他说的直接,也没有绕弯子,“想请教前辈。是否知道《控鹤密谱》放在何处。”

《控鹤密谱》里面记载暗卫的有关信息,以及通过途径控制暗卫的办法,新皇帝是发动政变才能够登基,没有先帝传承。必定不知道《控鹤秘谱》的下落,他们要赶在皇帝找到密谱之前把东西销毁,如此梅氏才不会陷入被动,重蹈覆辙,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密谱》是紧要之物,肯定藏的掩饰,可是再严实总有被找到的那一天,对于梅氏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梅氏的请求楚定江预料之中,反倒是梅政景一口一个前辈令他想起了安久说过的话,她说他和华容简明明差不多大。看起来却像是华容简的叔。

梅政景觉得这个严肃冷寂的男人此刻心情仿佛不错,便道,“前辈若有差遣,只要梅氏办得到,必然不辞。”

“你可知。梅氏与我有仇?”楚定江幽幽道。

梅政景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有目睹当日宝华门之变,但是智长老很有可能是站在太子一方,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有实力得罪眼前之人,“前辈莫不是说智长老?他如今已是痴傻之人,活着比死更难堪。”

曾经的智者。遭受巨大的精神力创伤,智力连三岁孩童都不如,活着真是不如死了更痛快。

“他还喜欢玩弓箭么?”楚定江淡淡问。

有些人的确智力超群、惊才绝艳,但凡耍点心机都可握人于股掌之中,可楚定江看来,智长老并不是一个谋士。因为他太痴迷于弓道,那种狂热可以令他不顾一切。

合格的谋士,不应该太执着太狂热。

对于智长老来说,最难放下的并非聪明才智,而是弓道。

只要他还能触碰弓箭。就没有废。

梅政景听懂了楚定江的意思,却迟迟没有回答。他是想留着智长老的,撇去亲情不说,智长老精神力被摧毁,但一身精纯的内力还在,对梅氏还有很大用处。

“不摧毁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楚定江起身,“你若未曾想好,休要浪费口舌。”

梅政景狠了狠心,“晚辈把人交给前辈便是。”

如果智长老能够换整个梅氏自由,也值了。谋者近乎无情,智长老于梅氏有功,可是与梅氏族人并不亲厚。梅政景尽管不舍,但作为家主,他不得不权衡利弊,做这等无情的抉择。

逆光之中,楚定江的面容显得模糊神秘,微微弯起的嘴角显得冷酷残忍,“即使你梅氏不答应,我杀他也只是举手之劳,用得着征求你同意?”

梅氏三人脸色微变。

梅亭竹道,“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亲自杀了他?”

智长老除了醉心弓道,几乎把一生都付给了梅氏,到头来却被梅氏人亲手解决……三人都觉得楚定江残忍至极。

然而,楚定江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无情残忍。

“杀了他?”楚定江摇头,掏出一只小瓶丢给梅政景,“我不但不打算杀他,还准备帮他恢复记忆,条件是他的一双手。”

小瓶里的药是花大价钱寻来,专治疗精神力创伤后遗症,可是安久连精神力都不见了,更谈不上后遗症,此药自然起不到任何效果。楚定江也不愿意胡乱给安久喂药,只用各种有益于精神力恢复的物件养着,他收到隋云珠的消息,莫思归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等确诊之后才好对症下药。

“我这几日抽空取了《控鹤密谱》,你们一个月内拿智长老的双手来换。”楚定江道。

梅政景抿唇不语,几欲将手中瓷瓶捏碎。

梅亭竹问道,“我们若是不换,您打算如何处置《密谱》?”

“我不想威胁的太露骨,不过既然你问,我便告诉你,好东西永远不缺买家。”楚定江话音还在,人已不见身影。

只余屋内几个人如坠冰窖。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想见他

梅氏之所以能够荣耀至今,盖因为团结,家族不能容背叛者,亦不会因为利益而手足相残。

“对背叛者果然不能手软!”梅亭竹冷冷道。

梅嫣然携女逃离梅庄,是家族背叛者,当初长老们议定要抹杀这对母女,谁料因为梅十四危急之中展露出的弓道天赋令计划生出变故。

当时家族正缺人才,意欲培养梅十四。

家族的态度一直都是去母留女,梅嫣然警觉,先一步与智长老做了交易,主动投身控鹤军才留得一条命。

梅十四若是早就死了,眼下他们怎会需要为了她亲手斩断智长老一双手?

“怎么办?”梅亭瑗经历过几次打击之后,已经变得成熟稳重许多,然而面对如此艰难抉择,依旧没有主意。

对梅氏所有的晚辈来说,智长老是一个山岳般的存在,是用来膜拜和依靠的,哪怕如今已经痴傻,可只要他存在便是一个精神依靠!他们连超越山峰的心思都未曾有过,更逞论毁灭这座山?

与其说这是对智长老的报复,不如说是对整个梅氏的报复。

“走吧。”梅政景大步离开。

“六叔。”梅亭瑗疾步跟上去,“你不会真的要对长老动手吧?”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出了华府,上了马车,梅亭竹才低声道,“谁知此人竟然会为梅十四报仇,这下他知道我们所求之物,恐怕会先占《密谱》来要挟咱们。”

起初梅政景认为楚定江这种控鹤军高层应是十分冷酷,尽管知道安久在这场政变里因智长老之故而陷入昏迷,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楚定江对安久只不过是比较重视而已,整个梅氏能带给楚定江的利益远远超过一个安久。

“我错估他们之间的关系。”梅政景闭上眼睛,徐徐出了口气。

以前梅政景一直嫌弃兄长行事太过谨慎保守,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当初压在兄长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不是不愿意动,而是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会陷入更加艰难被动的境地。

他来找楚定江是存了搏一搏的心思,他揣测过楚定江可能会提的种种要求。也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独独不曾料到楚定江会因某人而恨上了梅氏。

梅氏是控鹤军家族,梅政景自是明白杀手杀的人多了,情感会变得麻木,生死都是轻飘飘的小事,爱恨什么的更不值一提。

梅亭竹听出他话音里的自责,劝道,“咱们又不会掐算,出现预料之外的事情实再正常不过了。”

梅亭瑗道,“既然他这样重视梅十四。应当会忙着救她而不是报仇吧?”

一句惊醒梦中人。

梅政景睁开眼睛,与梅亭竹对望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目光里都察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的确,若不是他们送上门来,楚定江也并没有前去寻仇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们便有些时间去找《密谱》,若实在找不到,也只好牺牲智长老的一双手了。

“若是老太君还活着就好了。”梅亭瑗兀自叹道。

梅氏是从老太君那里得知关于《控鹤密谱》的事情,老太君说过藏《密谱》之地,但是宝华门之变时,他们曾派人偷偷去寻找过。藏书的密室在,可是并没有传说中的《密谱》。

毕竟老太君离开控鹤军也有些年头了,说不定《密谱》早就腾了地方。

宝华门之变只不过是禁宫染血,然而头顶的天换了,整个大宋呈现出一种百废待兴的状态。

天空的云越积越多,傍晚开始下起了雨。随着夜幕的降临,雨中夹杂了许多冰粒。

大宋已经入冬,不知多少人期待开春之后能有另一番气象。

辽国上京。

皇宫里已经连续十余日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直到昨夜一骑急急入城,这种紧张才稍有缓解。

侧殿里。耶律凰吾坐在榻上盯着跪在下面的红衣少女,冷哼,“魏予之这个废物。”

梅如焰心中为魏予之不平,辩驳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最终也只是把身子更低了一点。

“梅如焰。”耶律凰吾看见她的动作,皱起了眉头,“卑微的蝼蚁,竟敢肖想苍穹,可笑。”

梅如焰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座上锦服紫衣的女子,“殿下日理万机,还能抽空关心一介民女,倍感荣幸。”

耶律凰吾一手支着下颚,轻蔑的笑了笑,“你今日有资格同我说话,是因为魏予之,我不杀你,也是因为魏予之,与你耍不耍小聪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好好抱紧他的大腿才是当务之急。”

梅如焰见她起身,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眼见那紫色身影下了阶梯,穿过珠帘,马上就要进入后殿,梅如焰咬了咬嘴唇,“我想见他。”

耶律凰吾脚步一顿,旋首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扯。

这是个很细微的表情,但是嘲讽意味十足。

随着耶律凰吾的离开,侍女宦官跟随而去,只余下几个值守,如柱子一般站在两侧,宛如殿中只剩下梅如焰一人。

“梅姑娘。”一名宦官进殿。

梅如焰起身。

宦官似有若无的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眼帘,“圣上召见。”

梅如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一片灰烬之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着宦官来到辽国皇帝的寝殿前,梅如焰紧攥着的手中已经布满汗水。

那宦官在门口止步,“姑娘,进去吧。”

梅如焰抬起手,心中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顿了须臾,才鼓起勇气推开殿门。

一股扑鼻的药香袭面而来,青铜香炉里烟雾袅袅,散发出好闻的清香。

梅如焰走过垂垂帐幔,待看见床榻,眼泪早已不知何时流了满面。

耶律权苍一袭黑色宽袖长袍,端着一盏茶,立于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看着久违的女孩。

梅如焰哭的开始轻微抽搐,花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情绪,轻声唤道,“先生。”

耶律权苍将杯盖轻轻搁在盏上,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响。

梅如焰猛的回过头,那一张威严而俊美的面容便毫无预兆的撞入眼帘。

第三百五十二章 情之一字(1)

梅如焰想说话;可是半晌竟无语凝噎。

她跟着魏予之做着叛国之事;朝思暮想;无非就是想再见他一面。

陌先生;江湖人称“音杀”;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叫魏储之;除此之外;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他是辽国耶律皇族的嫡系血脉;他真正的名字叫耶律权苍。

天下知道缥缈山庄有大庄主魏储之和二庄主魏予之;可是只见魏予之主事;从来没有人见过魏储之是什么模样。

此时的他;不是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头目;不是人人惧怕的音杀;亦并非梅如焰记忆中那个仙气缥缈又孤僻怪异的陌先生;而是坐拥江山的一代帝王。

梅如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那年的梅花里入口山谷烧焦一片;她从衣着和武器辨出陌先生的尸体;那一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一个蝇营狗苟求生存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为了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心灰意冷。

梅如焰把“陌先生”的尸体掩埋在梅庄的竹林里;他最喜欢静坐抚琴的地方……她在坟前枯坐数日之后;遇上前来寻故人的魏予之。

魏予之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专程过去接应耶律权苍。

“你瘦了。”梅如焰瞧着那张瘦削却威严日盛的面容;心中百味具杂。

“坐吧。”耶律权苍再临窗的位置坐下来。

梅如焰迟疑一下;寻了一个距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分开这么久;她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

“你说;如果你死了要我报仇;这是接受我的心意了吗?”如果是从前的梅如焰;或许会刻意逢迎;以便得到这近在眼前的辽国皇后之位;但此刻在她心里再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哪怕;他依旧是陌先生;依旧要东躲西藏浪迹天涯;她也愿意毫不犹豫的追随;无怨无悔。

耶律权苍认真的看着这个女孩;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殿内异常寂静;梅如焰觉得自己心跳若擂鼓般震耳欲聋。

“朕赐予你万金。”耶律权苍一开口便让梅如焰变了脸色;但他恍若未见;“回到宋国;好好过活。”

梅如焰脸色苍白;目光却越发倔强;“不管有没有结果;我想知道答案!”

耶律权苍身为一国皇帝;并未因为梅如焰逼问的语气而动怒;语气清淡却认真的回答她;“我从来没有对你动心。”

“那你今日为何要见我;为何要赐我万金?”梅如焰不死心的道。

耶律权苍道;“你嫁给华容简;为辽国窃取诸多机密;立下大功;论理应当封赏;只不过我不再愿意看见你。”

“如果你所说属实;那当初为何又说那样的话!”梅如焰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猜到答案;她害怕听耶律权苍亲口说出来;但如果不是亲耳所听;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死心。

耶律权苍垂眸缓缓道;“我若不那样说;你可会心甘情愿替辽国卖命?”

“你……”梅如焰眼泪在凤眸中打转;“你不是这样的人。”

梅如焰以为自己听见答案就会死心;可是听过之后;竟然依旧不愿任命;陌先生是何等的骄傲;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的效命就做出这等低俗之事!

耶律权苍抬眼;威严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惊讶几分无奈;梅如焰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和固执。

经过一瞬的痛彻心扉;梅如焰头脑渐渐清明;记忆涌现;真真切切;她越发肯定耶律权苍对她并非毫无情意;“我听说你疾病缠身;你赶我走;是这个原因?”

耶律权苍没有回答;梅如焰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是辽国皇帝;为何会从小长在大宋;为何会是音杀;为何又藏身在梅花里?”

耶律权苍歪了歪身子;一直手撑住下颚;看上去有几分慵懒;“皇权之争太过凶猛;只好避开锋芒。”

辽国上一任皇帝其实是出自耶律皇族的分支;当年辽太祖三十五岁“高龄”;膝下却无一子;于是只好从旁支当中挑选优秀的男孩培养;谁料过了三年;萧皇后竟然诞下嫡子!老来得子本应当十分欣慰;可是那些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旁支子弟该如何处置?

辽太祖若长寿;耶律权苍也许会很顺利的继承大统;但时不与人;耶律权苍八岁那年被封了太子;次年太祖在狩猎时受伤;伤势缠绵不愈;拖了一年之后终于撒手人寰。

第三百五十三章 情之一字(2)

被太祖选中的旁支弟子中有一人发动政变,登上皇位。

萧皇后在政变之初便有所察觉,心知形势不可逆转,便令鬼影将耶律权苍秘密送往大宋境内,隐姓埋名,静待时机。

其后,萧皇后被尊为太后,与新帝分庭抗礼,霸权十余年,并培养出一个各方面能力都不错的女儿,便是耶律凰吾。

“至于潜藏在梅花里,则是因为我在大宋的身份已经暴露,辽国追捕更加凶猛,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耶律权苍道,“让辽国方面以为我不具备威胁性。”

所以,“陌先生”便在梅花里的战斗中“身亡”了。

“我此身不能由己,你且离去吧。”耶律权苍这一生中难得说了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这也是他能够给梅如焰最多的关怀了。

“我得罪了华氏,幸得魏先生帮助才死里逃生,再回大宋找死吗?”梅如焰愤然道,“你身为一国皇帝,竟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耶律权苍忽而笑了,宛若冰雪初融。他站起身来,走到梅如焰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神情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温和,梅如焰不由怔住。

“我在宋国还有些旧部,护你足矣。你不明白,这辽国才真正没有你容身之处。”耶律权苍说的很直接,“我能够登上至尊之位,全靠萧氏鼎力相助,我不日便会娶萧氏女为后。”

“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也好。”梅如焰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没脸没皮,可她本来就不是一个高贵之人。

“听我的话,走。”耶律权苍的语气不容置疑。

把梅如焰放在宫里,他活着能够护她无虞,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

耶律权苍生下来身上就背负了江山之重,多少人多少家族把筹码压在他的身上,令他无从选择,病痛、谋算、争夺注定一生充满阴暗,潜藏在梅花里的日子犹如一场梦境,梅如焰是梦中一抹热烈的颜色,他情愿这场梦永远存在于记忆里,也不愿放在眼前被人摧毁。

梅如焰愣了许久,傻傻道,“不做这皇帝不行吗……”

说罢,她忽然回过神来,脸色涨红,估计这将是她一辈子说过最愚蠢最自不量力的话,就算耶律权苍对她真有那么几分感情,也不会因此放弃江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明知道在他身边危险重重,但只要看见他,梅如焰就觉得安心,觉得全世界没有比在他身边更加安全的地方。

“本非我所愿,宿命尔。”耶律权苍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给梅如焰,“此令可以调动缥缈山庄本庄余部。”

梅如焰迟疑一下,接过令牌,“这东西随便我怎么用?”

耶律权苍点头。

“好!”梅如焰将令牌收好,伸手问他,“说好的一万金呢?”

耶律权苍猜到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却也由她,令人拿了宋国通行的交子给她。

梅如焰跟随魏予之很久,知道他一直在寻一种药,而那种药在梅十四身上。这一次耶律权苍病危,魏予之把得来的几粒药交予她,快马送至辽国,也成全她见他一面的心愿。至此,梅如焰还有什么想不通?梅十四手里那些药是耶律权苍的救命药!

梅如焰决心回到大宋,助魏予之夺药!

第三百五十四章 包了一辈子(补)

初雪覆盖汴京。

天色朦胧,城门刚刚开启之时便有两骑两虎入城来,一路奔至华府。

梅嫣然早已撑伞在门口等待,见到来人,急向前迎了几步,“总算回来了。”

坐在后面的马上人一袭驼色的宽大袍子将身形裹得几不可辨,他跃下马背,撩开帽兜,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姨……”

“快跟我来吧。”不等他说完话,梅嫣然便拽着他进门,边走边道,“十四已经昏迷许多时日,你不在,只能用些于精神力有益的物件养着,可是身躯日渐消瘦。”

“我喘口气,喘口气。”莫思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被拽进了屋里。

大久欢快的窜进来,蹭到安久床边,用大脑袋拱了拱她,见她没有丝毫反应,不由疑惑的看向莫思归。

“一路辛苦了。”楚定江起身给他让坐。

若是寻常时候,莫思归定然要挤兑他,但是看见躺在床上已经脱形的安久,便没再多说,坐在榻前平稳了呼吸之后开始把脉。

屋内安静,连大久尾巴轻扫地面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仿佛过了很久,莫思归缓缓吐出一口气。

楚定江每天盼着莫思归回来能给出一个结果,但是真到了眼跟前,却又有点不想知道。

“她情况如何?”梅嫣然问道。

莫思归道,“来时的路上,我想遍方法,精神力虚无缥缈,非寻常药石能及,不过心与诸窍相通,最是滋养精神力。”

“每日都有喂食那药丸,却是不见功效。”楚定江道。

莫思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药,“功效是有的,只是微乎其微罢了!顾惊鸿血内尽是药物,原就不是为了安久而养。又怎能对症?”

隋云珠闻言惊讶道,“莫不是还要找个精神力高的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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