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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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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竞烈败在母族地位低下,却胜在寿命长。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江山频繁极为不利,短寿皇帝在位短短几年,还未来得及有什么作为便死去,长此以往,国家会一年不如一年。朝臣与百姓无不希望有个长寿君主。

四月末。

辽国犹如遭受一冬饥饿的狼群,好在朝廷已料到会如此,便早早调回驻扎在交趾的吴焯守城。

吴焯也曾经做过抗辽将领,颇有战绩,率大军抵抗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绝不会轻易让辽军接近汴京。但是,耶律凰吾派鬼虎冒假大宋控鹤军暗中传口谕给徐赟,令他率军阻挡辽国铁骑。

徐赟信以为真,部署析津府的防守之后,亲自率一万精锐军前去助吴焯抗敌!

次日,辽国鬼虎军先潜入析津府,与三千辽军里应外合,重新占领析津府,徐赟七万大军覆没。

而此时大宋北方干旱已久,瘟疫正在悄然蔓延。

噩耗如雪纷纷传到汴京,一向沉醉于修仙问道的皇帝好似被一道道天雷劈中,终于开始勤政。然而要解决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谈何容易?

此时,他才算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凌子岳的重要性。

辽宋两国,终于又坐到了谈判桌前。这一次的形势不容乐观,说不得大宋版图又要向南缩。

前段时间举国还沉浸在占领析津府的巨大喜悦中,一转眼形势急转直下,眼看连边界都守不住了,这种经历仿佛从云端一下子跌落深渊!

若说在这戏剧性的灾难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宋遭受这重重一击,终于有了觉醒的迹象。

保家卫国迫在眉睫,人是一种极容易受到气氛感染的动物,就算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亦可冲动的执起武器上阵杀敌。

就如楚定江所说,儒家历经转变,已经早不复当初,但气节一直没有消失。

大宋尽南端与交趾交界处的丛林边缘,五个人陆续走出。

一行人就近寻了一个猎户洗漱修整,整整两个多时辰才能辨出容貌。

稍作乔装之后赶往邕州,尽管走的大多是小道,但一路上还是打听到不少消息。

“完了。”凌子岳只觉得浑身无力。

“此话怎讲?”李擎之忙问道。

隋云珠道,“吴将军应不至于如此不济!若真定府并未失守,圣上怎么会让徐将军放弃析津府跑到真定府抵抗辽军?多半是徐将军中了辽人诡计!此计施展,一方面能收复析津府,另一方面可扳倒徐将军。”

当时情况紧急,徐赟丝毫不怀疑吴焯的实力,出兵之前也曾有犹疑,最后考虑到吴焯被朝廷紧急派到真定府,不能排除仓促之间一时难以应对。

可不管怎么说,此番重大失误,徐赟实在难辞其咎!就算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那七万将士的性命又如何交代?他的能力也必会遭到质疑。

“以徐将军的秉性,九成会自裁。”凌子岳太了解徐赟了,他行事颇多顾忌,有自己这样的前车之鉴,他很可能会牺牲自己,保全家族。

大宋的两大将领,一个太多顾忌,一个太没有顾忌。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食言(补)

众人赶到邕州,消息一下子多了起来,许多情况能知道的更清楚。

眼下正值辽宋谈判,暂时还不能处置徐赟,他到底是顾全大局,屯兵河间,掣肘辽军。

辽国此时虽然看似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但是辽国国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不宜久战。他们做了两种准备,若是能谈妥最好,若不能,也不惧以战养战。

而大宋上下群情激奋,就连巨贾乡绅纷纷向朝廷捐赠钱粮,甘愿服从朝廷调度,无利往北方运粮食、草药救灾。如此情形,就算辽军攻来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双方筹码相差不算太大。

两国使者在谈判桌上僵持了半个月之久,迟迟没有定论。

辽国可以退兵,但条件是要重新划疆域,以茕河为界,包括真定府和河间府在内的地方全部归辽国。这还是谈了半个月之后的辽国定下的最后让步。

这么一来,辽国疆域又向边境逼近了几十里。

“打!我就不相信大宋百万军队竟然挡不住辽军!”酒楼里人声鼎沸,有人愤然拍桌而起,“燕云十六州的历史不可重演!”

安久占了角落一个桌子,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大堂里的动静。

方才那人话音一落,周围附和声便起,竟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赞成打仗。

这般偏远的地方尚且如此,可以想见北方的情形。

也有人道,“可据说河北三路均遭遇大旱,不打仗都民不聊生了,若真是打起来,后果……难以预料啊。”

言论一出,立刻有人反对,“那也不能将两路的土地划出!这是有先例的。从太祖时便欲图收复燕云十六州,可结果呢?历经几代,非但没有收复故土。竟还要往外划吗!要战便死战,除非辽人能将我大宋百姓屠戮殆尽。否则寸土不让!”

另一人道,“也不是没有机会,凌将军能够一举攻下析津府,说明此事大有可为,青山犹在何愁无柴?总比不合时宜的逞强好!”

大堂里的人就这两个观点打起了口水丈,最后是主战一方获胜。

“这仗究竟该打还是不该打?”李擎之悄声问道。

隋云珠道,“打不打都是朝廷说了算。多想何益?”

安久却觉得,此仗打不起来。她不懂政治,但是常常执行任务,面对强劲的目标时。绝不会轻易冲上去拼死刺杀,而是伏在暗处静候能够一招致命的最佳时机,国与国之间,应当也是如此。

所以她觉得辽国还是会继续退让,并且谈判时间不会拖的太久。毕竟辽国大军在外消耗十分巨大,多一天他们都着急。

果如安久所料,在第二十四天的时候,双方终于协商一致——

自澶渊之盟后,大宋每年向辽国纳岁币。白银10万两,自今年起改为25万两,还有诸多粮食、器物、美人等。另以河间府为界,河间府以北的土地允许辽人放牧……以上皆以国书签字立约,大宋“称臣纳贡”。

国书签订之后,一个多月之后才传到邕州。

沸腾的民间突然一静,整个大宋出现了短暂的失声。无人议论,无人反对,亦无人高兴,仿佛都被惊呆了。

然而其实,这已经是较好的结果了。

从前大宋兄事辽国,每年纳岁币,其实与称臣没有两样,如今只是坐实了而已,再来就是岁币增长,十五万两白银大宋也能出得起。可是对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还是宁愿割地,也不能接受“称臣纳贡”!称臣也就意味着大宋与辽国不再是平等国,而是被奴隶的国家。这种屈辱,甚至比各地赔偿还要令人屈辱!

大宋除了每年要给辽国纳岁币,还要给西夏五万两白银,虽然名义上是安抚臣国,但性质相同。

短暂震惊之后,悲愤之情弥漫。

士子之流,开始对现实不满,暗中加以抨击。民间具有讽刺意味的歌谣四处乱飞,朝廷对此展开武力镇压,暂时将这些反对的声音按了下去。

六月中旬,圣旨召回徐赟。

徐赟虽然披挂上阵虽然是一名悍将,但为臣子行事太过小心,在河北的时候便一直笼罩在凌子岳的光环下,名声自然有所不及,再加上这一次七万将士的覆没,满朝上下,甚至包括民间,都少有为他求情之人。

徐赟奉旨回朝,当日便写了一篇两千言的请罪奏折呈上。之后便携剑,在宫门口自裁以明清白。

几位宰辅闻讯赶到时,只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通观整件事,徐赟只是落入陷阱,导致战事失利。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他失败造成的后果太过严重。

辽国这一出计,除掉大宋两名武将,换得大宋称臣,可谓大获全胜。

这时有人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阻止凌子岳继续攻辽,凌子岳没有死,可能最终还是会走到谈判桌前,但局面多半截然相反。

当今圣上如今便是追悔莫及。

不幸中的大幸,由于前段时间温度不高,河北三路的瘟疫尚未及大片蔓延便被止住,满朝上下不禁松了口气。

此事之后,皇帝骤然病倒。

许多先前没有站队的朝廷官员,开始暗暗另择良主,太子与二皇子之间霎时间便有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朝廷的事一波接着一波,反倒对凌子岳一干人的追捕被暂搁了,尤其在皇帝病倒之后,再无人提及此事。

楚定江暂时不便脱身,便派人往邕州传了消息。

安久冬季离开汴京,再返回的时候又是一个冬季,依旧是大雪天。

她在雪地里看见披着黑色斗篷的楚定江,微有恍惚,仿佛她离开的时间不过是一转身。

安久踩着雪,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笑道,“我回来了。”

楚定江未说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须臾,他松开手,“你们先回梅花里去找盛长缨吧。”

“好。”隋云珠引领着其他人一并离开,独留下安久。

“我早知道你会食言。”安久抬手拂去他的帽兜,“说好一年为期,倘若我们回不来,你还是走不了吧!”293

第二百九十四章 去从

楚定江眼中浮上笑意,“我原以为你只是在水一方的佳人,不曾想,却是我的红颜知己。”

安久一直以为像“佳人”“红颜知己”这样的词距离自己很遥远,此时听楚定江的话,感觉就像说的别人,没多少感触。

“阿久,我已不能后退了。”楚定江道。

安久看着他呼出的雾花,“我知道。若是你想留下,我陪你又何妨?只是我很好奇,为何突然改变想法?”

楚定江看起来可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那日看见你和华容简在河边放灯,突然有所悟。”楚定江摸了摸她冰冷的脸颊,“人心、权势抑或安宁、平淡……人活在这世上,若是不去争不去拼,纵使唾手可得,也可能过变成梦幻泡影。更何况,碌碌无为,内心的空虚实在难以填补。阿久,这辈子有你作陪,可尽情尽兴,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悔。”

这个时候,女人通常会很感动,亦必然会解释自己和别的男人没有私情,可安久满嘴的大实话,硬是将缠绵扯碎,“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目标,跟着你混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定江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何日才能懂得情思?”

安久忽然就想起了朱翩跹勾搭盛长缨的手段,她是实战派,说行动就立刻伸出食指。

由于她做的太过专注,并没有一点旖旎柔情之感,楚定江未曾猜到这背后的重大意义,于是问道,“你在做什么?”

安久不知道想些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起他的手,以食指对上他的食指,仰头咧嘴笑的一脸灿烂,“我们那里都是这样交流心灵。”

“交流心灵?”楚定江看着对在一起的指尖,“何意?”

“这样就能知道彼此心里想什么。”安久一口咬定这是家乡交流感情方式。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提高声音,她说的太过理直气壮,反倒显得可疑,不过楚定江没有拆穿,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十指连心,却也说得通。那你可知我现在想些什么?”

安久悻悻收回手,“你在想,安久这个白痴!”

“嗯?”楚定江挑眉,“竟然真有用?”

说着便抓住她的手,食指再次相触,楚定江高深莫测的道,“你现在是在想,能猜出我的想法,是因为你聪明。”

安久瞪大眼睛,她刚刚心里的确是在窃笑:老人家,我能猜中,全凭出类拔萃的智商!

“咦?”安久有一瞬惊讶,但旋即便反应过来,人家能猜中凭的也是智商……而且,她有理由怀疑楚定江一直在耍着她玩,毕竟玩心眼是他的强项。

想到这个,安久就白了他一眼,“哼!”

前一刻还是阳春三月,这一刻就严冬酷寒,都说孩子变脸快,安久这也不逞多让。

“你和华夫人相熟?”楚定江寻了个她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安久果然抛开对他的成见,“她出事了?”

“不算出事。”楚定江道,“我打听到,上面给她下了命令,要她在半年内刺杀华容添。”

安久几乎快忘记梅久是投身到了一名控鹤军成员的身上!

刺杀华容添,梅久绝对做不到,“她若是不听令会有什么后果?”

“你忘了,控鹤军中有服蛊制人的习惯。华夫人执行的任务容易叛主,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有一不可有二,她多被下了蛊。”楚定江道。

之前的危月便是因为爱上华容简,最终不忍下手,不仅暴露了自己,还暴露圣上欲对华氏不利的企图。

可是如今圣上与华氏之间的矛盾也算是摆到明面上了,安久十分不解,“梅久一旦动手,皇帝和华氏之间不就撕破脸皮了?”

楚定江给她分析道,“当今病重,不得不为以后打算,控鹤军查出华容简与二皇子来往过密,颇有投诚效忠之意。若当今一旦驾崩,大宋很有可能会经历一场争夺皇位的内乱,如今的大宋经不起这般折腾。”

“可是那个太子实在不怎样。”安久想到太子,满脑子都是白花花晃动的肉体。

楚定江扬起嘴角,“莫看他如此荒唐,城府比二皇子要深十倍。”

安久先不管梅久,问他道,“那你的打算是……不会想支持太子吧?”

楚定江笑而不语。

安久扯了他的袍子,“不会吧?”

“我暂时想去二皇子府上看看。”楚定江道。

“你不是说他不如太子城府深?”安久私以为,做皇帝就是要高深莫测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谁家白花初长成(1)

“当今圣上城府也不浅,但他是明君吗?心性和才干最重要。”楚定江观察二皇子有一段时日了,勇武却不冲动,有时候略显谋略不足,但身边的幕僚拿出种种主意的时候,他不为所乱,能从中择出最符合现状的一个。

二皇子的生母李氏便是将门之女,相貌不算太出色,因性情太过刚毅,没有寻常女子的婉约柔弱之美,再加上没有什么才情,所以皇帝一直很不喜欢她。在李氏母族还没有没落的时候,皇帝还硬着头皮应付,等到李氏一门终于卸下兵权,他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连带着二皇子幼时都没有太多机会与父亲接触。在李氏的影响下,二皇子更喜武。

楚定江把这些都讲与安久听,“我亦了解过李氏,真可谓奇女子,在后宫之中不事争宠,亦不未皇帝的喜好委曲求全,难得行事十分沉稳,如此心性,悉心教出来的孩子想必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李妃想要争宠,完全可以把儿子养成皇帝喜欢的样子,可她并没有这样做。

皇帝不喜欢李妃,而她心里八成也看不上皇帝。

“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楚定江叹息,“我以为自己能够淡薄一切,但眼见大宋风雨飘摇,我却忍不住想蹚浑水。”

安久想了想,道,“我们现在还年轻,如果一生隐于山林,未免有些单调,不如先蹚浑水,待水清之后便洗洗回来放羊。”

楚定江闻言心中十分欣慰,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的阿久真是善解人意。”

安久老实巴交的道,“其实我们这么熟,你不用虚伪,实际我只是没注意。”

“……”

两人在雪地里无言前行,直至梅花里。

天色渐晚,汴京城内华灯初上,雪地被映成暖橘色,风雪甚急,街道几乎没有行人。

华府,游廊上一群人快步行走,前面两个穿着浅碧袄群的侍婢打着灯笼为一名红衣华服妇人引路,其后跟着四个褐色袄裙的侍婢。

无人说话,只有衣料窸窣摩擦的声音。

快到得一处转弯,红衣华服妇人远远看见对面不远处亦有一群人朝这边来。

华宰辅日理万机,平日晚膳时间不定,华容添亦是如此,宰辅夫人又不太喜喧闹,两个媳妇又是皇帝派来的人,她也不愿意多打交道,所以为了方便,平时大家都在各自院里吃饭,只是每个月全家一起吃几次晚饭。

“停下,等等大嫂。”红衣妇人驻足。

梅如焰自打嫁进华氏一共就见过这个大嫂五六次,还没有机会说上话,听闻她不但是控鹤军暗卫,也是梅氏女子,且能与华容添周旋的人必然不是简单角色,梅如焰就想了解了解。

那边梅久看见对方停了,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她知道华容简娶的人是梅如焰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的避免与之碰面,好在她平常就爱窝在屋里,并不需要太刻意躲避。此时见梅如焰停下,梅久便有些迟疑,但此时是注定躲不开了。

双方在转折处相遇。

梅如焰欠身,“大嫂。”

梅久微微还礼,“弟妹。”

两人不免互相打量。梅久瞧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却感觉有些陌生。梅如焰身着一袭红色宽袖缎面袄,上面银线绣了几枝劲瘦的白梅,明艳中又有几分清新雅致。她比从前更加妩媚,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些冷漠,不似从前那样见着谁都能展露出明媚的笑容。

造化弄人,当年梅如焰极力想要摆脱青楼女子的印记时,言行气质总带着一丝丝风尘气,而如今看开了,却终于有了矜贵的气质。

而梅久今日着了件暗紫色的袄裙,外面罩了件披风,一张莹白的脸,目若秋水,鼻尖和两颊冻的发红,显得气色很好。

梅如焰这是第一次仔细看梅久如今的相貌,果然不负梅氏出美人的名声,秾丽中带着点纯真,是那种男人一见便想保护的女子。更令梅如焰惊奇的是,这个女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杀气。

“外面太冷,快些走吧。”梅久压抑住情绪起伏,首先开口道。

“大嫂先请。”梅如焰道。

梅久没有多说,只微微颌首,抬步过了拱门。

她眼睛微微眯起以阻挡风雪,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

梅久看见梅如焰故意停着等自己的时候,心里颇为忐忑,可她毕竟不再是那个活在母亲羽翼下的无知少女了,应对之时并没有露出一点端倪。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里特别舒爽。

她心道,原来欺瞒别人是这种感觉,怪不得那么多人醉心于“谋”。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谁家白花初长成(2)

华氏一家的晚饭异常沉默。

饭罢,华宰辅与华容添因各自有公事要忙,便先行离开,华容简和华容均留下陪着太夫人说话。

梅久早就听说这兄弟二人的大名,但是见着真人却觉得传言不可尽信,华容均不似她想象中那样开朗,小小年纪竟有一种沉郁之感,华容简说话倒是多一些,可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不着调。

“二嫂气色不太好,当多出来走动走动。”一直沉默寡言的华容均忽然插了句话。

太夫人不以为然,“女儿家应当静些,养好身子,早些给二郎添个胖小子!”

一般认为习武的女子身体强健,但是物极必反,那些武功高强的女子反而不容易怀孕。

梅如焰看了华容简一眼,见他不欲说话,便起身道,“母亲说的是,多谢小叔关心。”

“你也要谨记。”太夫人看向梅久。

梅久嫁入华氏也有一年多了,每日给早晚给太夫人请安,不管太夫人见或不见,她都风雨无阻。

若是寻常媳妇就罢了,可梅久是皇帝派来的人,这么殷勤难免让人感觉图谋不轨。为了防范梅久对华容添不利,太夫人私下派人监视她,但是每次暗卫回禀,她不是在绣花、写字、作画、抚琴便是在看书下棋,且看着暗卫从她哪里取来的绣花和字画,发觉她竟是个极富才情的女子,全然不像控鹤军中的杀手!

太夫人不是十分了解控鹤军,对于女杀手的了解九成都是来自前一任长媳。

华容添的原配夫人也不是草包,不过毕竟她的绝大部分精力都要用在练武上,因而琴棋书画都只是略通皮毛罢了,远远没有梅久这般造诣。

这些东西不可能生来就懂,尤其字。没有十几年之功,绝对写不成那样,一个女杀手怎么会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些事情上?太夫人很费解。

“媳妇谨遵母亲教诲。”梅久起身道。

太夫人看她一举一动都似养在深闺的姑娘。更觉得不可思议。她对华容简和华容均道,“你们先忙去吧。我与老大老二家的说说话。”

兄弟二人略显诧异,顿了两息才起身离开。

侍婢换了茶。

太夫人挥手令一众侍女退下,只留了一个婆子一个贴身侍婢在身旁。

“你二人是怎么嫁进门,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愿意费口舌兜圈子。”太夫人平素对夫君和儿子言听计从,让人感觉是个特别没有主见的女人,但是此时此刻的威势却让人觉得压迫,“拘在这一方院子中不比暗夜行走、快意生死来的畅快吧?”

她话中颇有深意。

梅久道。“萍生于水,却无根飘零,若有一柸黄土,我愿碾落尘泥。”

她的意思是。身在控鹤军中也是形势所迫,如果有人能给她一片安宁,她愿意死在这片安宁之中。

她迎着太夫人审视,目光坚定。她常神态楚楚,而这眼下却收起了所有的柔弱。

重生之后。梅久琢磨了很多事情,譬如她楚楚可怜又故作坚强的姿态能让华容添目光变得柔软,却让女子不屑。这点启发来自安久,若不是她如此直白的表现出嫌弃,梅久现在也不会刻意去观察身边人的细微反应。梅久本就是个心思极为细腻敏感的女子。与身边的侍婢朝夕相处,已能把她们的心思摸准*成。

在梅久表明态度之后,梅如焰紧接着道,“我心亦同姐姐。”

她没有喊嫂子,而是叫了姐姐,目的是让太夫人明白,她们都是梅氏女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然而对于梅如焰来说,更喜欢自由。

“很好。”太夫人面色微松,“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只是个做母亲的,不问亦不懂政事,但凡敢伤我儿子的人,我必从她身上百倍找回来。”

两人口中称是,心中却想,最想伤害你儿子的人是圣上啊!

然而,太夫人的态度虽然放松,但是心里却想,这次的两个女子比前一个难摆平!

一般女杀手心里不会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纵使有点心眼,又怎么能比得上太夫人这个宅斗高手?别看如今她上无婆婆,平辈没有妯娌,媳妇又不成气候,当年她可是曾与婆婆、妯娌生活在一起,没少斗。

婆媳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太夫人便让她们离开。

外面的风雪小了,梅如焰撑着伞与梅久并排而行,与她套近乎,“姐姐是大房那边的吗?”

听着梅如焰亲热喊着“姐姐”,梅久有一刹恍惚,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以前她见过的人少,被关在一起的一群女孩子中就梅如焰对她最好,所以便理所当然把梅如焰当做最好的姐妹,如今她已不再是她,梅如焰的这声姐姐竟然丝毫未改……

“你还是唤我嫂子吧。”梅久笑着看向她,“你我的身份须得谨慎才是。”

“大嫂说的是。”梅如焰见她答话,面上的笑容更深。

不管是从前的梅如焰还是现在的梅如焰,都是这样具有亲和力,哪怕是不认识或心有芥蒂,都难以做到冷脸相对。梅久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安久能做到吧。

想到安久,梅久便记起来她曾经对自己说过梅如焰投靠魏予之的事情。

就连魏予之是谁,也都是安久给她普及的。

这个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知道梅如焰投靠辽国又加入控鹤军,不管背后是什么原因,她能提早些防备万一。

梅如焰见梅久答非所问,心知她不乐意攀关系,便不再自讨没趣。

两人在拱门前分开,往各自的屋里去。

门帘里缝了厚厚的棉花,阻挡寒气,里面烧了火炉,暖如春天,一进门便能感觉到身上重重的潮气。

梅久在侍婢的侍奉下在屏风后换了衣物,屏退屋里所有人,捧了一卷书坐在榻上。这些侍婢大都是在监视她,所以大多时候她喜欢独处。

“跟你婆婆说的话,煽情虚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屋内安静,忽然有个女声道。

嫌弃的言辞,语气却分明是在说”干的漂亮“!

梅久惊喜的抬头,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叔碎裂的尊严

“安久。”橘色的暖光里,梅久笑靥如花,莹亮的眼眸一如往昔的温柔,清澈的一望到底。

然而,安久却知道她再也不是从前那只小白兔了,“有段时间没见,你的改变天翻地覆。”

她话中无褒无贬,只是心中略有所感。

梅久笑容恬淡,“又何止我一人呢?安久,看见你如今的模样,我很替你高兴。”

安久微怔。

从前两人虽共存于一体,但是梅久丝毫感受不到她感情,如今她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听说你接到刺杀华容添的命令。”所以安久才连夜赶来看看。

梅久神色黯淡下来,“这就是命吧。”

“所以你打算等死?”安久皱起眉头紧盯着她,心中既想她对华容添动手,又不想。原来的梅久一定不会伤害华容添,而现在,安久有些不敢确定了。

“怎么能够?”梅久迎着她的目光忽然笑了起来,神情中那种从容与坚定令人目炫,“蝼蚁尚且偷生,我占着上苍恩赐,怎敢轻生?”

这么快认清现状,这一点安久自愧不如,她直到今日都还彷徨着,只能循着别人的足迹而行。

“我绝不会弑夫。”梅久表情看起来平淡,但紧紧握着书卷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现在固然一片黑暗,但我相信只要继续走下去,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安久微提着的心放下了,梅久大体上还像以前那样善良,“你看上华容添了?跟他睡了?”

梅久面色一红,啐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含蓄点!”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安久认真道。

梅久无奈摇头,脸颊绯红,双眸盈盈,“我与他至今未曾……未曾圆房。”

“咦,华容添莫非有毛病?”安久疑惑,“像你这样的女孩。很容易激起男人践踏蹂躏的欲、望。”

梅久的面色瞬间涨紫,羞得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安久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多奇怪的话,见梅久的反应,反而道,“看,你现在这样就特别……”

“别说了。”梅久赶紧打断她,“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安久摇头,很淡然的告诉她,“你想多了,我只是来看看。”

“……”梅久好不容易冷静一点。却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半晌。安久未曾说话。只是看着她,仿佛真是来“看”她的模样。

梅久被她毫无遮拦的目光看的有些窘迫,“我娘亲过的好吗?”

“没有你的拖累,好极了。”安久道。

梅久好多询问的话到了嘴边被她堵了回去。只好讷讷道,“那就好。”

“我想你弄错了,首先梅嫣然现在是我的母亲,虽然我与她处的很糟糕,她也不愿意搭理我,但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其次,我亲身为我证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安久开始投入探讨人生深度,这种认真感染了梅久,“什么事?”

“猪就是猪。即使变得聪明一点,也不过是一头聪明点的猪。”安久总结道。

“你不是来雪中送炭,你根本就是来落井下石!”尽管梅久口中这样说,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安久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安久对梅久一直如此。假如梅久中毒濒死,她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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