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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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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翩跹第一次见着安久的时候。她就是带着这张人皮面具。所以一眼便认出,甚为熟稔的过来,“好弟弟,你怎么有空来看姐姐?瞧这一身潮气。快跟姐姐到后头去吃杯茶。”

安久一言不发的随着她进了后院,才开口道,“你在这条街上呆着,也染了那些姑娘的习气。”

瞧刚才那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地儿了呢!

朱翩跹啐道,“咱俩久不相见,一见面连寒暄都省了,老娘天生和你不对付!”

安久闻言,不由仔细看了她几眼。以前她可不这样,一直装着娇滴滴的样子,一口一个“奴家”。

朱翩跹猛然见到安久太吃惊了,连伪装都忘了,连忙找补回来。抬袖半掩着口鼻,娇滴滴的道,“奴家这是见着故人激动的忘形了。”

既然她要寒暄,安久也就从善如流的寒暄了一句,“你胖了。”

朱翩跹眼角一抽,也不顾的掩面,摸着肉呼呼的脸紧张道,“哪里胖了?”

安久就抬手,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她的脸、脖子、胸、腰,“可喜的是,该胖的地方也胖了。”

大宋文人可不欣赏朱翩跹这种丰腴的女人,他们觉得,女子的身姿要如兰草那般纤秀,面容要如梨花般清淡高洁,气质须得有荷花出尘。

“你一出现,我觉得生活都不美了!”朱翩跹甩着宽袖,楚定江不在一旁盯着,她也懒得在安久面前伪装。

安久对朱翩跹这一类人比较有好感,尽管她有时候虚伪做作,但大体上是个爽快积极的人。

“楚大人叫我出来替他赚钱,替旁人赚钱,我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进了旁人的口袋,就疼的心肝肉直哆嗦。”大概是看安久不说话,朱翩跹就开始絮絮叨叨,“不过想想,出来做点生意,比关在那里头有意思多了,何况有人能出的起本金在京城里盘下这栋楼。”

一般的小生意,朱翩跹不感兴趣,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梦想,就是觉得大笔大笔的数字入账会特别有成就感。

屋内香气浓郁,看起来富贵逼人,安久的审美一般般,但是对朱翩跹的品位还是不敢恭维。

朱翩跹请她坐下,让人上了茶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说起来,楚定江把朱翩跹接到京城主要就是为了陪安久玩,她就当安久来是为了寻她玩耍,所以开始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朱翩跹是个特别有自嘲精神的女子,也十分能豁得开,甭管世俗眼光如何,她私下里是怎么舒心怎么来,表面文章是要做做,不过做的也十分敷衍。

“就随便走走。”满屋子的香气,安久一口茶也喝不下去,“你说动楼小舞与你一起合作?”

要放在前世,楼小舞这种性子就是妥妥的纯学霸,恨不能世界上一切琐事都与自己无关,一心扎在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上,平时吃个饭都嫌浪费时间,哪肯出来做生意赚钱?

“说来很难,却也很容易。”朱翩跹老神在在的端着茶,“她折腾那些花费可不小,楼氏那点积蓄哪儿够她挥霍,与我合作之后呢,她只需张张嘴,想要什么我令人便天南海北的给她寻回来,那些琐事我都一一帮她打理好,我又不是那剥皮的商贾,她哪有不乐意的?”

朱翩跹的确很有手段,平时供着楼小舞比供菩萨还尽心,连什么东西好吃又省时间她都能想到,且要东西的次数并不频繁。除了那些定制的精妙机关之外,普通小玩意,只要有一件,她就能挖掘所有的赚钱渠道,打算非得等到觉得快要无利可榨才去烦楼小舞。

除此之外,朱翩跹要的东西刁钻又精巧,让楼小舞觉得很有挑战性,有时候客人需要,楼小舞有觉得没意思,她就拿话儿去激。

楼小舞连安久都不如的情商,一看就是被完爆的料,才与朱翩跹合作了才半个月就已经觉得离不开她了。

总之,自从有了朱翩跹,楼小舞是吃饭也香了,生活没有烦恼了,干活更带劲了。

了解到朱翩跹的能耐,安久心想,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朱翩跹放下茶盏,身子往前倾了倾,表情严肃。

安久以为她要说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谁想,却听她道,“我真的胖了吗?”

安久微顿,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怕她不信,还细细的描述了一下,“你本来五官就小,脸又大,以前看着勉强还能像唐朝美人,现在的脸比以前大一圈,瞧着就像是一堆肉把眼口鼻都挤到一堆去了。”

朱翩跹一脸木木的瞧着她。

安久落井下石的道,“你看,以前是双下巴,现在都是三下巴了……”

“小舞比你招人喜欢多了!”朱翩跹翻了个白眼,有些忧心的往后靠了靠,盛长缨是标准的读书人做派,十有*是不喜欢胖子吧!

惦记完这个,朱翩跹又斜了安久一眼。

安久与楼小舞是同个类型,都是专精某一方面,在其他方面等同与白痴的家伙,但是俩人走的完全不是同个路子,楼小舞就是生气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眼前这位可就麻烦多了!

朱翩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对安久,捧着她吧,她也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不捧着吧,好像自己也惹不起。

“你不是和莫思归很熟吗?”安久见她一脸苦大仇深,便道,“何不求他给你配个减肥药?”

朱翩跹眼睛一亮,喜不自禁,“哎呦,难得你也有招人喜欢的时候!”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伤

连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安久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欢喜。

但旋即安久又想到一件事情,莫思归在控鹤军中,朱翩跹应该也不能随意出入那里,楚定江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求他,“莫思归也出来了?”

“是啊!他回了梅花里,你不知道吗?”朱翩跹道。

安久摇头。

“十天前,他突然向朝廷请辞,说要回梅花里潜心研究医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去看过他一回,他把自己埋在一堆药材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朱翩跹感叹,她身边净是这种人,就连盛长缨亦是如此。

想到盛长缨,朱翩跹就觉得有点心疼,“旁人做事投入那是因为沉迷,长缨是逼着自己,一天不做许多事儿,连觉都睡不安稳,生怕落于人后就要过苦日子。”

“你们已经发展到睡觉的关系了?”安久全然没有感受到她的重点,问罢兀自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长进,连八卦这种高端的生活态度都有了,于是暗自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没有!”朱翩跹到底是个土生土长的大宋人,再是开放也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安久问的这么露骨,她发面馒头似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偏偏安久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摆出一副很虔诚认真的姿态等着回答,简直窘的她恨不能拿银子把安久埋了。

都知道盛长缨睡觉睡不踏实了,朱翩跹说没有睡一起,安久一点都不相信,她沉思了一下,十分贴心的道,“你放心吧,我嘴很紧,一般对我心理催眠都不能撬出一个字。”

气的朱翩跹一佛升天而佛出世,抖着手指着门道,运了半晌气。才憋出话来,“祖宗,你还是去看看莫神医吧,他最近很不开心。”

听她这么说,安久自信心突然爆棚,觉得自己一定会越来越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便冲朱翩跹点头,心情愉悦脚步轻快的离开。

朱翩跹捂着心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待好不容易平气。连忙吩咐侍婢。“下次再看见这个人。你就说我出门谈生意去了。”

安久一溜小跑带风的出了城,连马都不需要,撑着伞徒步跑到了梅花里。

梅花里已经收拾起来,入口处没有当年火焚后的萧条。

安久琢磨。莫思归是控鹤军的宝贝蛋,肯定不会放心他单独出来,所以她便敛了自己的气息,用精神力隐蔽,顺当当的进去了。

梅花里很大,安久直觉他会在原来的草庐,寻摸过去,果然看见窗子支开,透着灯火如豆。

安久持伞在雨中凝望。控鹤军安排的暗卫很快便发现了她,不过莫思归并不知道有暗卫存在,所以他们不敢贸然出去阻拦,只能在暗中戒备,若是安久要对莫思归不利。便随时冲出去。

安久还在想怎样进去,一只小老虎便从门缝里蹿了出来,冒雨蹿到安久脚下。

跟着,门扉吱呀一声打开,莫思归垂手站在门口,“来了就进来,杵在雨里充树桩子吗?”

安久一手携起大久,大步走到廊下收了伞,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莫思归,他还是那副散漫不羁的神情,好像楼明月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可是,他消瘦的很厉害。

安久刚从朱翩跹那里点亮了寒暄这个技能,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我刚刚看见朱翩跹,她胖了一大圈,要是能匀点给你,你也不至于瘦到这么难看。”

莫思归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屋。

安久跟进去,莫思归抬了抬下巴,心情不太明朗的道,“桌上有茶,不怕被药死就自己倒。”

她给放下大久,给自己倒了杯水,心中想,可能莫思归跟她一样,觉得寒暄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莫思归靠在坐榻上,看着莫思归拿着长长的烟杆,吞云吐雾道,“你要是来安慰我,大可不必,老子很开心。”

安久不确定,这会儿有烟这种东西吗?他不会是抽大烟吧,已经这么堕落了?

莫思归没有说话,面容被烟气模糊,因为脸膛瘦削,一双桃花眼越发突显,仔细看来,风流之中带着另外一番深沉韵味,虽然整张脸不像之前那么俊逸潇洒,但更加吸引人了。只是,安久半点没有看出他哪里高兴。

烟雾飘过来,安久闻到了浓浓的药味,才知晓他抽的并不是烟丝,也不是毒/品之类。

莫思归瞧着她的神情,道,“我还没有那么不堪打击,需要用芙蓉膏来麻痹自己。”

烟杆和芙蓉膏已经存在很久了,据说是唐代万国来朝时传入,一直有小部分人在吸食,如今有没有倒是不太清楚。莫思归会注意到这种东西,是翻看记载时,发现这玩意似乎可以入药,还搜罗了一些罂粟种子,打算来年种下。

至于烟杆,是因为他最近总是睡不着,熬了七八天,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怂,一直用药补着。终究是没有发生晕倒这么怂的事情,但这么做直接导致的后果是——严重失眠。就算身体倦到极点,可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绪却一直不能消停。

然而一股子莫名的傲气令他怎么都不肯熬一碗安眠药吃,于是想到了吸入烟雾治疗自己的失眠症,起初他是放在香炉里焚烧,谁想,最后满院子的人都睡的天昏地暗,独独他一个人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偶然间摆弄罂粟的时候想到了烟杆,灵光一闪,用这种办法来吸入烟雾,终于解决失眠困扰。

安久奇道,“情伤也能用药治疗?”

莫思归眯眼,说话间嘴里有丝屡烟气透出,“你不戳人痛处会少块肉?”

“抱歉。”安久道。

药草燃烧尽,莫思归在桌面上磕了磕,把里面的残余物清理出来,“也没什么,许是戳着戳着就能麻木没有感觉了呢?”

说这样的是他,说那样的也是他,安久干脆闭嘴。

“你大半夜的来找我,何事?”莫思归打了个呵欠,看着安久的目光略有些迷蒙。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非得有事才能见面?安久耐心道,“就突然想来。”

莫思归又打了个呵欠,冲她伸出手。

安久便自觉的把手腕递出去,莫思归凉凉的手指便搭上来,隔了一会儿松开手,但没有垂下,安久又很自觉的把另外一个手腕也递过去。

探了会儿脉象,他含糊道,“还不错,最近梅拳练的如何?”

这算是寒暄吗?安久心想每个人的步骤可能不太一样,于是很认真的回答,“一直执行任务,练的时间少,还没有什么成效。”

“不思进取,你自己不紧着点,老子的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最不喜欢你这种不遵医嘱的混账。”莫思归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沉重的眼皮,缓缓道,“你现在服的药,含了顾惊鸿的心头血,他都豁出去了,不带你如此辜负……”

安久心头一堵,觉得自己的确太不应该,但又觉得莫思归最后一句话,很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或许,他也豁出去过,可是楼明月没有为此停留吧!

啪嗒。

莫思归手里的烟杆滑落,安久怔了一下,弯身捡起来,再看莫思归的时候,他已经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这药的确很有效,安久都觉得有些困倦了。

她起身走到门前,顿了顿,转身回来把莫思归扛起来扔到床上,扯了被褥胡乱给他盖上。

大久见安久要离开,咬住她的裤脚在扒在地上,她走一步,便拖着它在地上滑动。安久使劲揉了它一通之后,它才在刚才吸入药力的作用下缓缓入睡,而床榻边,小月早已经摊着肚皮睡得今夕不知何夕。

安久把大久放在小月旁边,正要走的时候,听见莫思归含糊道,“阿九,你能来,我很高兴。”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家族情结

“好歹不是头白眼狼……”莫思归嘀咕着,翻身朝里继续睡。

安久站了一会儿,才出了屋子。

雨势变大,瓢泼落下,在夜幕里挂起了帘幕。

安久撑伞走入雨中。

出了梅花里,远远看见一人撑伞站在梅树林一旁的道上,如丰碑矗立。

安久对他散发的气息再熟悉不过,遂加快脚步过去,“楚定江。”

楚定江嗯了一声。

伞下,楚定江还是平时的打扮,黑色斗篷罩住全身,帽兜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

安久今日转悠一趟,发现他的确为离开做了不少准备,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走,还带走了许多人。

“盛长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安久问他。

如果盛长缨还在控鹤军中,那他和朱翩跹的感情只能无疾而终了。

楚定江发现她突然爱管闲事的毛病,但并未戳穿,“他想走,比我还要麻烦。”

盛长缨是朝廷命官,管的事情虽然隐蔽,但是官位是摆在明面上的,而且一旦沾染上控鹤军,此生就没有再离开的可能了。

安久道,“当初梅氏老太君费了那么大劲才得以脱身,之后依旧只能藏在暗中,你为何能弄出这么多人?”

“今时不同往日了。控鹤军早已经开始走向衰落,前朝的控鹤军还算有些作用,可现在是一盘散沙。”楚定江想了想握住安久的手,慢慢同她解释,“造成今日原因,一方面是大宋皇帝对控鹤军越来越不信任,逐渐着手削弱其势力;另一方面,经过上次耶律凰吾那一手分化打击,控鹤军内部、控鹤与皇帝之间都产生了不可弥补的巨大裂痕。”

安久攥成拳的手被他包在掌心,温暖驱散雨夜湿寒,她伸开手反握住,令掌心也贴近温暖。

楚定江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安久这么做多半是与情思无关。

“如果大宋的皇帝换你做,说不定会好很多。”安久道。

楚定江笑道,“你这样看好我?”

安久点头。

满大宋约莫也只有安久和楚定江敢这样大逆不道的议论了,敢肖想那个位置的人,不是皇亲贵胄就是权倾朝野,一般人连念头都不会生。

楚定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他放弃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若是谋江山,应该是一把好手,可是真正做上皇帝,大宋未必会比现在更好。有的时候,有为比无为更可怕。

他的灵魂是被一个血与火的时代浇灌成长,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对辽国的欺凌,他能忍五年、十年却忍不了一辈子,但大宋在崇儒的环境中,官员、百姓性格变得荏弱,唯剩一股不太顶用的气节。这风气并不非十年二十年能掰回来,也不适合拼死作战。

战国人作战时的凶狠,宋人怕是做梦都想象不到。楚定江面对这样的风气,打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而他一直以来擅长的都是兵家,不懂帝王术。

“如今的大势,奉行儒家也没有不好,只是现今的儒家变了很多。”楚定江有点开始怀念法家的刚直与烈性了。

“不懂。”安久老实道。

楚定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这都是闲话。我过来是想与你说件事。”

安久道,“何事?”

“我可能要留在汴京一年半载。”楚定江偏头看她。

“嗯。”安久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定江有些失望,安久对他的去留其实根本不在乎吧?

“我们在哪里会和?”安久仰头问。

楚定江稍有好转,“杭州吧,我在绿竹巷有个宅子,你先过去住下,我办完事情尽快去找你。”

该出来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被楚定江送出来,安久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费功夫,“你留这么久,情况是不是很糟?”

“是华氏。”楚定江叹气,“上回我去辽国查华宰辅有无通敌之事,实乃子虚乌有,但是不知是谁言之凿凿,还拿出了华宰辅通敌信件,华氏朝不保夕……”

“为了落井下石?”安久记得他恨华氏。

在安久的认知中,恨,就要抹杀其存在。

楚定江摇头。

安久惊讶道,“难道你要救华氏?”

他看上去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啊!

“也许我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华氏这个劫,又或许是为了解开我自己的心结。”楚定江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惟独对家族,既放心不下,又下不去狠手将其摧毁。

安久连家的概念都不是太清楚,至于楚定江的这种根深蒂固的家族情结,更是超出她的理解范畴,她想的是,华氏要是倒了,梅久作为华氏长媳绝对跑不掉,“会灭九族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通敌卖国的罪名坐实,抄家灭族是跑不了。”楚定江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投奔

安久虽然缺少与人相处的经验,但是从前调查目标的时候看过不少人的经历,那些能混到政界高层的人物,无一不是野心勃勃,就算到了干不动的时候,还恨不得再活五百年,怎么可能轻易撒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别说华宰辅还活着好好的,他下面还有个羽翼渐丰的儿子。

安久想来想去,都觉得梅久嫁入华氏真是很难有什么出路,上天会不会讨厌梅久这种性子,然后让她重生一回虐死一回吧!这么一想,好像上天也挺讨厌自己……

安久在一边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不说话?”楚定江问道。

安久收回神思,“要不,我也不走了,我和华容添的夫人是旧交,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你还有旧交?”楚定江笑道,“令人意外。”

“因为我说话不好听?”安久一直觉得自己态度很认真、言辞很诚恳,但是这几年下来,发觉好像别人不这么认为。

楚定江担心说话太委婉这姑娘会听不懂,便直言道,“你发现了?”

安久蹙眉沉思,楚定江也不说话打乱的她的思绪。

直快到汴京城,她才说话,“为什么梅久很喜欢?”

安久的逻辑是,既然有人喜欢就不能说明她说话有问题,毕竟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得到所有人认可,所以,要么就是那些人理解方式有问题,要么就是她的说话方式很小众,大部分人不喜欢很正常。

楚定江沉默了片刻,叹道,“这梅久姑娘必定不是寻常之辈啊。”

在梅久眼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好的,就这样,当初还对安久既厌恶又害怕,若不是硬生生被拘在一个壳里,恐怕也没有今日的患难之情。

“好多人说过我讨人嫌。不过有个把人能看的顺眼就挺好。”安久最后总结道。

楚定江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应该说她知足常乐,还是说她破罐子破摔。

最后,他还是顺着她的话道,“是挺好,我瞧着也很顺眼。”

楚定江起初会看上安久,就是因为她是个纯粹的人,既然喜欢她这份纯粹,他也会包容她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

然而喜欢是一方面,却也不想安久一直疯下去。因此才会一直耐心引导她前行。如果她能变成正常人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不介意照顾她一辈子。

夜雨滂沱,遮掩心事。

两人到了宫门口,楚定江交代她道。“你只管离开,不管发生何事,我定会保下华夫人。”

若说保华氏男丁,楚定江还不敢如此斩钉截铁的保证,盖是因为知道华夫人的来历。皇帝赐婚,那女子是危月中的一员,就算华氏真的出问题,只要这危月想活命就可以离开,倘若遇到阻碍。他搭把手不难。

“还有华容简。”安久觉得把这些事全部扔给楚定江有些不厚道,索性道,“我还是留下来和你相机行事吧!”

保华氏,是他个人意愿,他不太愿意拖安久下水。但见安久如此坚持,便道,“好,反正梅夫人得去找莫思归解毒,不如你去他那里,若有需要,我会去找你。”

安久总算知道控鹤军为什么如此紧着莫思归了,不仅仅是因为需要,还得防着,如果他叛变,用毒控制暗影为他办事,控鹤军怕是要易主了!

莫思归身边有暗影,但是如果他不想被人监视,应该也不难解决。

安久想,莫思归今晚还说很高兴见到她,借住个一年半载应该不成问题。

“好。”安久道。

楚定江颌首,目送她离开之后,身形才消失在雨幕之中。

安久回到起居所,隋云珠便过来寻她。

他用口型问,“周围可有人?”

安久摇头。

他这才稍稍放开声音,“大人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从后天开始,两个两个离开,你和梅夫人先走。”

安久点头,没有问具体如何行动,原样把话转给了梅嫣然,以她对楚定江的聊天,他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安排,他们到时候只管走便是。

又看了一天太子肉搏戏,隔日凌晨安久回到起居所,便察觉院中多了两女子,其中一个是梅嫣然,另外一个身型与她差不多。

“哪位是梅十四。”那女子只是控鹤院中的人,外修,擅长剑术,懂弓道。

两个月前,她在一场试炼中不幸“身亡”了。

安久向前一步,那女子抛过来一块令牌,“出去之后有人在西门外接应,两位将令牌交给他们便可离开。”

梅嫣然的轮班的时间与安久不一样,另外一名顶替她的暗影早已经替她去轮值了。

安久接了令牌,立即与梅嫣然出宫。

凭着手中令牌顺利出去,躲在暗巷里换了装束之后,直奔西门。

天色微亮,西门前已经站满了准备出门的人。

有两个人看见她们接近,对了一下眼神,但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周围的人大都很安静,不是大瞌睡就是吃早餐,贸然靠近太扎眼了。

“开城门了!”前面有人喊了一声。

人群好像顿时精神起来,纷纷靠近城门。

顺着人流,那两个人靠了过来,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道,“楚?”

“是。”安久轻声说着,微微抬手。

那人看见袖中露出的令牌穗子,微一侧身,两人手只碰了一下,便将令牌拽了过去,梅嫣然那边亦如是。

所有的动作不过只在几息之间,仿佛只是不小心轻轻碰了一下。

那两人离开,安久和梅嫣然若无其事的排队出门。

一般来说,进出城的人大多都会带一点东西,她们手上没有,便分散开。

安久低头跟着一个书生身后,梅嫣然混到了一个小商队里。

出城之后,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会和,一起往梅花里去。

两人到了莫思归的草庐时,他正拿这点指挥小药童犁地。

“莫神医!”安久喊了一声,扶着一个人走过来,“救救我哥吧!”

莫思归扭头,一脸纠结的看着安久浮夸的演技,抬起折扇指了指屋里,“进去进去。”

若再演几下,更他娘的令人生疑!

“多谢神医。”演戏演全套,安久赶紧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状。

梅嫣然身子一晃,摇摇欲坠,安久忙伸手扶住,场面看起来顿时自然了几分。

莫思归甩开折扇,心想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搬家

“好好犁!”莫思归敲了药童一下,转身进屋。

梅嫣然闭眼靠在椅子上,安久站在她身旁。

莫思归收了折扇,过去装模作样的把指头搭在梅嫣然脉上,探了一会儿,眉头渐渐拢紧。

他抄手沉思了一会儿,便亲自抓了药放到外面的炉子上,喊正在犁地的药童,“过来看着火!”

药童放下犁,一边抹汗一边跑到廊下。

这次的药与以往不同,药味浓烈,且水蒸气是浓白的颜色,尤其当药壶滚沸起来的时候,竟然将草屋周围都染上了一曾薄薄的雾气。

附近的控鹤军暗影没有看见药壶,只见这么大的烟雾,心里就有点生疑,不过转念一想,前日下了暴雨,柴火染了湿气造成烟雾也不稀奇。

呆了一会儿,眼看烟雾越来越浓却没有呛鼻的味道,那暗影心道不好,可惜才一起身,便从树上落下去,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便失去意识。

“时间该差不多了,说罢,你们……”

莫思归话说一半,梅嫣然便揭掉人皮面具。

他张着嘴,半晌才想起来冲梅嫣然施礼,“姨母。”

“自家人,切莫多礼。”梅嫣然虚扶了一下。

“思归瘦了很多。”梅嫣然目光温和,“吃了不少苦吧。”

如果按照安久的节奏,肯定会接着说“姨母老了很多,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莫思归却是笑叹,“是啊!也是我年纪轻,受点磋磨就有泰山将崩之感,姨母在控鹤军中定也吃了不少苦,看着却还是风华依旧呢!”

安久撇嘴,心道,睁眼说瞎话,梅嫣然眼角明明都已经生出细纹了。

略略寒暄了几句,

莫思归说起正题,“姨母这是脱离控鹤军了?”

梅嫣然笑着点了点头。

“咱们到你这里来避避风头。顺便给我……”安久顺嘴想喊娘,觉得不对便改了口,“替梅夫人解毒。”

莫思归听她的换了称呼便已了然,他屈指一算,就算安久被派戍边助战时遇上梅嫣然,也不过就是三四个月的事,演技要有多差劲才能在容貌不改的情况下被迅速拆穿啊!

他鄙夷的看了安久一眼,“姨母可以住我这里,你滚蛋。”

大久瞧见莫思归冲安久甩脸色,蹿过去呲牙。

莫思归顺手摸到烟杆敲了它两下。“吃里扒外的东西。从今以后老子不喂你了!”

大久好像听懂了威胁。抖了抖耳朵,迈着轻巧的小碎步跑到莫思归跟前,脑袋在他小腿上蹭来蹭去,叫声弱弱的像被丢弃的小猫一样。

安久瞧它这谄媚样。不由皱皱眉,接着他方才的话道,“这边房子多,我可以去住以前的玉微居。”

梅嫣然旁观两人的交流,心知他们并非真的不对付,便没有插嘴。

“姨母身上的毒不是出自我手,亦非出自启长老之手,稍微有些棘手。”莫思归擦擦烟斗,话锋一转。“不过难不住我。我要先取一点血。”

“好,有劳你了。”梅嫣然道。

莫思归从旁边架子上取了一个匣子和小瓶,从匣中抽出一根比针灸银针要粗三倍的针,在梅嫣然食指上飞快一刺,然后用小瓶接住上面冒出的血珠。

约莫有四五滴。血便止了。

“姨母多久毒发一次?”莫思归问。

“有时候二十七天,有时候二十九天,我距上次服解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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