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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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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明月应声,带着安久赶到厨房。

厨房灶膛中还烧着火,却不见一个人影,安久正四处打量,却听楼明月道,“这里没有埋伏,但是食物有限,有一些还是有毒,他们不会刻意下毒,是用了一些毒物烹菜。”

前段时日邱云燑对楼明月死缠烂打,以她实力,驱赶甚至杀了他都不成问题,但是她没有,就是为了每日跟他过来取食物时偷师,多认识一些毒物对她们这种人来说没有坏处。

安久看了灶台上一圈,有粥,有烙饼,还有各种菜,几乎所有菜都是荤素炒一起。安久学习野外生存技能时候对此也有涉猎,不过美洲植物与这里不同,这些草药就算是整株她都未必能认出来,莫说炒成这个德行。

不需思索,安久掰开烙饼嗅了嗅,觉得并无异样,便拿了七八块。

楼明月那边也已经挑了几个菜,回身便见桌上烙饼少了一半,不禁扬起嘴角。把另外一半全都拿了。

光吃干不行,还得拿点喝。安久目光一盆煮着不明物体羹和白粥之间徘徊,后选择了白粥。

“等等。”楼明月上前嗅了嗅,“这粥里面有迷药,还是拿那道蛇羹吧。”

安久用筷箸伸进蛇羹里拨了一下,“蛇肉太碎,辨不出有没有毒。”

碎都看不出是什么蛇,羹里面还放了不少莫名调料,安久还是习惯吃比较简单东西。

“两位来好早。”邱云燑进来,瞧见那蛇羹。眼睛一亮,“这东西补,两位不要话就给下吧。”

就算邱云燑这么说。楼明月和安久也不会相信它确实没有毒。

楼明月身上水囊里还有点水,坚持到明天没有问题,便不曾拿走蛇羹,而安久还是将那白粥端走了,惹得邱云燑频频打量。

他心知肚明。但没有提醒。安久亦将一切看眼里。

两人拿好了东西,迅速出了厨房,顺原路返回住所。

“一起吃吧。”到住所时,邱云燑尾随过来,“一个人摸黑吃饭多没意思。”

安久全当大风刮过,未做一息停留。闪身进屋。

“我不觉得两三个人一起摸黑吃饭会有意思!”楼明月冷冷回了一句,抬脚进屋。

邱云燑端着蛇羹站院子里踟蹰了一会儿,朝安久屋子道。“梅娘子,咱们一起吃吧。”

安久没空理会,因为她隐约看见桌子上多了许多东西,戒备靠近,才确定是一些生活必须品。她放下粥。翻看了一下,有一只水囊、两个布袋、一个火折子、绳索、匕首、两套玄色劲装、一件斗篷、一件大氅。两双不知用什么皮缝制靴子和一床被褥。

安久伸手量了一下,竟然是恰好都很适合自己!衣服、鞋分明是临时准备,教头和徐质不可能做这些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位不显山不露水盛掌库。

这让安久加谨慎起来。

整理好东西,安久坐椅子上揪烙饼吃。邱云燑或许是觉得无趣,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梅十四,你要不要菜?”楼明月门外道。

“不用。”她这种环境中不会吃任何人给东西。

楼明月没有勉强,端着菜转身回房。

于黑暗中用完一顿饭,安久静坐试着感受丹田。

莫思归没少为这个操心,然而所起到作用寥寥。安久只感觉到一片虚空,就像天地混沌。

试了一会儿,她直接放弃,屋里转悠了一会儿,便开始运动。既然不可能再有内力,那就只能训练这具身体。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安久还做伏地挺身,刚刚撑起身子,忽然听见廊上有动静,她定住动作,侧耳倾听。

“梅娘子?”窗外,邱云燑试探一般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安久干脆顺势地上翻滚一圈,如猫一般轻盈无声钻到床榻底下。

门闩慢慢松动。

安久按住匕首。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楼明月冷冷问。

邱云燑一惊,直起身,恢复平日翩翩君子模样,“咳,我来拜访梅娘子。”

“滚。”楼明月道。

“楼二……”

他话被楼明月抵颈部长剑骇住。这就是实力差距,楼明月杀他像捏死一直蚂蚁般轻易。

“你消消气,我走还不成?”邱云燑陪着小心。

楼明月收了手,他立即闪开。

安久听见脚步声远离,从床下出来,缓缓道,“此人善毒,若是个记仇,报复起来后患无穷。”

楼明月微讶,“你没有喝粥?”

“没有。”实际上安久喝了一争碗,但这里能隐藏一分一毫,都有可能是生机。

楼明月没有追问她既然不喝还拿它做什么,而是接着方才话题道,“确,真君子绝做不出刚才那等事,邱云燑多半是个记仇,只是……”

只是没有到必须时候,她不愿平白染血。

安久默然,若是她面临此等情形,邱云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其实,心里保留一个底线也好……

黑暗沉寂。

而外面太阳升了又落。

安久黑暗中自我训练,衣物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知多少回,做完后一个仰卧起坐,距离要集合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时间了,安久用脱下衣物将身子擦干,换上衣鞋,把及腿弯乌发攥成一把,直接削成披肩长短,窝成一个髻,复坐回椅子裹着被子上睡了一会儿。

还有一盏茶时候,安久准时睁开眼睛。

这时隔壁敲了两下墙。

安久披上斗篷出门,与楼明月一起赶往校场。

走到转弯口时候,已经能看见月光,左右方向有不少人往这边聚拢。

十三个人,全数准时到达校场,演武台前站成一排。

台上,站着三个黑衣人。

三人都披着斗篷,但是身形都能辨分明,左边那位身材修长,右边那位身材魁梧,中间那个……安久瞥了一眼那扭触目惊心曲线,判定不是个女就是那个娘炮。

“诸位。”

中间人一开口,果然证实了安久猜测,捏起来声音正是地教头,“通过了控鹤院初次试炼,就算半个控鹤军中人了,不过这回与以往有点儿不同,控鹤军派来了两位暗使专门负责训练,你们高不高兴呀?”

全场鸦雀无声。

“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啊!”地教头丝毫不受影响,轻拍了一个巴掌,身体换了一个扭曲方向,微微侧向身材比较魁梧那位暗使,声音突然嗲了几分,“人都到了,两位暗使可以开始挑人,唔,那边那个小矮子是昨天进人,不算内。其余十二个正正好够分。”

安久看着他指向自己手,心里暗骂:不分公母初级生物!

“本官已考验过那位资质,就跟着我。”顾惊鸿独有清润嗓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淡然却不容置疑。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相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顾惊鸿?安久心头蓦地一跳,眼角余光落在另外一边暗使身上,看那身形不会楚定江吧?

顾惊鸿就像是看透了安久想法似的,微微侧头问,“楚兄没有意见吧?”

“无。”一个字,显得他格外冷酷寡言。

两个暗使就这么华丽丽的无视地教头的话,自作主张先把安久也分了,地教头也不敢问一句。

接下来十二个人,顾惊鸿挑一个楚定江挑一个,眨眼间便瓜分完毕,楼明月不出意外的被顾惊鸿挑中。

这次挑选,很不公平,楚定江没有事先了解场这十几个人,还回回都是顾惊鸿先挑,他基本就是收拾了挑剩下的。

“各位随本官走吧。”顾惊鸿道。

“是!”七个人齐应声。

那边楚定江像一座黑色的丰碑矗立在演武台上,只字未有,斗篷遮住了他的脸,一如从前那般神秘而沉稳。

安久在最末,走出几步,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

就在她回头的刹那,楚定江开口了,“走吧。”

他转身时,似有若无的朝这边看了一眼,那句“走吧”倒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安久垂下头,紧跟着队伍。

进了一间空旷的屋内,顾惊鸿道,“诸位都是身怀武艺,通过了控鹤院两个月的筛选,接下来全部都是生死试炼,到最后活下来的两个人,则进入控鹤军。”

楼明月欲言又止。

顾惊鸿侧脸,“有何疑问?”

接话的却不是楼明月,而是一个男子。“为何如此苛刻?我记得教头曾说,我们有八个人可以进入控鹤院。”

顾惊鸿顿了一下,淡淡道,“在试炼中死。或是执行任务而死,差别很大吗?”

一句淡漠的话,真实而残酷,就这么被血淋淋的扒开在众人面前。

“梅十四昨日才入控鹤军,并未经历过筛选。”楼明月知道安久没有内力,而这里最低都是四阶,以纯外修应对,可谓九死一生。

“她已通过我的筛选。”顾惊鸿很有耐心的解释。

安久眉心一跳,她直觉,昨夜袭击她的人可能不是地教头使手段。而是顾惊鸿派去试探她的能力!

从一开始在梅花里顾惊鸿说“还会再见”时,恐怕就已经开始了观察和考验,安久一想到有个人暗中打探到了自己的一切。顿时便将顾惊鸿列为极度危险人物。

楼明月看出顾惊鸿看似温和,其实很不好说话,这种人往往骨子里是最执拗的,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所以便没有再多言。

“明日会进行第一场试炼。任务是刺杀隐居丛林的目标,今晚盛掌库会给诸位分配充足的用物,诸位现在就可以去兵器库挑选趁手的武器。”

他们刚刚从一线生死苟活下来,马上又要陷入绝境?

顾惊鸿话音一落,屋内鸦雀无声,隔了须臾。气氛开始有些躁动,但他们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并没有过激的情绪反应。

有人道。“请问大人,目标是何人?在何处?”

“届时自会告之,现在唯一能告诉诸位的就是,这次是组队行动,而非个人试炼。”顾惊鸿道。“诸位散了吧。”

顾惊鸿给人感觉像是和煦的春风,行事却截然相反。令人颇有失落感。安久没有感觉,不是因为她见识过顾惊鸿的冷酷,而是因为她没有对任何人报有过希望。

“是!”

七个人齐声回答,然心中却是想法各异。

组队行动,这个消息好也不好,“人多力量大”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在以往的训练里他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独自拼杀,因此已经形成独善其身的习惯,这个时候让他们团结起来? 可能吗?

安久想,是有可能的,但是要看规则怎样设定。

门口早有官员等候,见到众人出来,便道,“请各位随我去兵器库。”

月光幽冷,若沁入心尖的寒霜,众人没有见到光亮的欣喜,只有遍体冰凉。

控鹤院的武器五花八门,虽然都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但质量上乘,每一件兵器都经过严格检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挑拣,只选择自己喜欢的类型即可。

安久先是拿了柄软剑,而后在弓与弩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张弓。智长老说,弩不比弓有灵性,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安久觉得甚有道理。

回到漆黑住所,安久发现桌上又多了一些物资,有干粮、各种常见药,还有一身不知是何材质的劲装。这身衣服设计的很巧妙,上面有各种隐藏的暗袋,可以装下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安久解了斗篷,直接穿上,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放置进各个口袋中,最后惊讶的发现,除了一部分的干粮,这一摊子的东西竟然全部塞进了衣服内!

这样一来是简便许多,可是身上的负重已经高达三十斤。

“你倒是挺积极。”声音沉厚中略带笑意。

不速之客令安久不快,她手里正握着弓,抬手一张弓弦,嗡嗡中,便是一记精神力惊弦快准狠的射了出去。

静默一息,楚定江“咦”了一声,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落下来,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抓住安久的弓,“竟然还藏了杀手锏,啧啧。”

安久闷不吭声,旋身一脚狠狠踢到楚定江腰上。

他没有闪躲,亦未用罡气护身,生生受了一下。

“你来干什么?”安久发泄完,情绪平静了一些。

“探查敌情。”楚定江松开她的手,撩开斗篷坐到凳子上,“明日试炼,其实是顾副使与我带着两组比试,你们多了一个人,还有一个八阶武师,占尽了便宜,所以我打算来杀一两个。”

“你告诉我,是想让我自杀?”安久讥讽道。

“你这丫头说话就是不中听。”楚定江一副教育未成年少女的口吻,“我想杀你也就是抬手之间,何须与你在这里多费口舌,再说要杀也得杀隔壁那个才有用,杀你一个废材做什么!”

安久嗤道,“你装模作样让顾惊鸿先挑,挑的少了差了,背地里又做这一套,伪君子,卑鄙。”

初遇楚定江时,安久觉得他是一个处境窝囊但是很有韧劲的人,后来接触中渐渐发觉他是个为人豪爽的真汉子,现在回头想想,这厮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也不是我所愿。”楚定江心里闷着事,不吐不快,“顾惊鸿是圣上特使,我是被神武军排挤发配出来,他又官高我半级,地位能一样吗?”

顾惊鸿战无不胜,在控鹤军名声响亮,能有实力与他做对抗试炼的人都怕万一战败丢人,而一般人又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人选一直悬而未决。神武军新上任的指挥使处心积虑的排挤楚定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提议楚定江的时候,内部几乎是全票通过,一点悬念都没有,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眼中钉挤出了控鹤军。

安久非但没安慰,反而鄙视道,“你还做过神武令和指挥使呢。”

她的潜台词是:为何人家一个副使能成为圣上心腹,你却沦落至此,可见还是人品有问题。

“哈哈。”楚定江大笑,却没有反驳。

他晋升化境是借助了一些外力,在资质上不如顾惊鸿,这一点他从来不否认。

可他也与其他人一样,踩着成山的尸骨一步一步爬上高位。从神武令到神武指挥使看似一步登天,可是背后付出的谋划与艰辛不足为外人道,然而才做了没多久便被人从高位上挤下来,此事放在旁人那里,多少会生出些不忿和怨恨,但他没有。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还活着,总有再起来的那天!

“罢,不逗你了,我还有事。”楚定江起身,想摸一摸安久的脸,抬起手来却只似有若无的从她的脸侧滑过。

安久感觉他仿佛有话要说,但最终,只瞧见一道残影,面前的人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安久心中一顿,心想他不会真的动手杀了楼明月吧!她走到墙壁前,抬手敲了三下。

隔了片刻,那边回应了两下。

安久陷入沉思,她想,楚定江特地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休息两个时辰,远处响起呜呜的信号声。

众人立刻赶向那里。

校场上两名身形挺拔的驭马黑衣人,他们身边另有十三匹骏马,这些马的脚蹄都做过处理,奔跑起来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

参加试炼的人先后赶到。

“上马!”楚定江道。

待众人全部翻身上马,以楚定江和顾惊鸿为首,驱马从偏门出了控鹤院。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行人策马在大道上如疾风刮过,只发出闷闷沉沉的声响。

直到城门近处,守卫才看见一批身披玄色斗篷神秘人疾驰而来,正要喝问,只见为首有一人扬手,瞬息之间,一支竹签硬生生插/入城墙石壁中。

守城将领定睛一瞧,旋身扬声道,“放行!”

下面的人不敢耽搁。

偏门吱呀打开,一行人恰至,不等城门完全敞开便已经没了踪影。扶着城门的士兵愣了愣,向外张望了片刻,才想起来关门。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的饭好吃

伏牛山脉全长八百里余,淮河汉江的分水岭。 而这次控鹤军试炼的地点,便是位于伏牛山脉腹地的白云山,距离开封七百里左右,一路上虽多官道,但是靠近伏牛山脉处多崎岖,就算是快马不歇也得六七天。

在风和日丽、路途平坦的情况下,一个人连续骑马三个时辰便已经不行了,控鹤军却是需要连续行急军四个时辰,到驿站修整的时候,连马都已经口吐白沫。

安久这副身子还是太弱,她用意志力强撑到驿站,饭都没吃便在倒在房中休息。

安久睡的昏昏沉沉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觉,她感觉有人进来,想要看看是谁,竟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那人在床边坐下,安久嗅到一股浓浓的人参味。

“张嘴。”楚定江轻声道。

安久紧抿的唇才松开。

人参特有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开,楚定江喂的不快,她吞咽起来很容易。

喝了一小碗参汤,安久陷入沉睡。

醒来的时候,看见屋内窗前站着一个人,她方欲张口唤“楚定江”,便听见那人温润的声音,“你与楚大人很熟?”

却是顾惊鸿。

安久从榻上爬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蹙眉道,“副使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我手下的人,我必须了解清楚。放心,我不会泄露此事。”顾惊鸿看穿她反问背后的戒备和不安。

安久盯着他清湛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谁求你挑我做手下了吗?倘若你觉得我身上有秘密不合适做龙武卫,大可弃了。”

寻常人听了这带刺的话,或多或少都会生气,顾惊鸿竟然笑了,“脆弱的孩子。”

安久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是自我保护的时候,都会用这种反问或者带攻击性的语气,顾惊鸿一眼便透过表面看清了她掩藏之下的真实。

太可怕了!这是安久现在对他的评价。她记得楼明月说过,读心术和惑心术一脉相通,如今看来,顾惊鸿不仅仅会惑心术,读心术也在控鹤院徐质之上。

也对,必须得读懂人心,才能进行迷惑。

“你睡了一天一夜,其他人先出发了。你现在能走了吗?”顾惊鸿轻轻带过了那个问题。

安久站起来,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还没吃饭。”

顾惊鸿不做声。转身出去。隔了一刻,端了一碗面进来,上面稀拉拉的飘了几根菜叶,没有一点油水。

屋内无桌,他把碗塞到安久手里。“吃吧。”

安久盯着手里的面,迟疑了片刻,才拿了筷箸往嘴里扒。

吃了几口,她神情古怪的问,“这是你煮的?”

顾惊鸿背对着她站在窗边,闻言。旋首,“嗯?”

阳光透过黑色的斗篷,影影绰绰勾勒出一个精致的侧脸线条。

安久道。“没什么,味道挺别致。”

顾惊鸿轻笑,“怎么听都不像是褒奖。”

安久囫囵将一碗面倒进肚子里,皱着眉头道,“那是因为你有自知之明。”

楚定江做饭就好吃多了。安久心里蓦地冒出这个想法。

“休息两刻再启程。”

顾惊鸿走出屋子,站在院中仰头望着晨光。闭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里已经接近伏牛山脉,太阳刚刚拨开清晨的薄雾,春日的阳光格外温暖,四周入目皆是一片生机,观之心旷神怡。

安久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浑身的酸痛更甚,但已不是那么沉重。

根据经验,这个之后千万不能停下来长时间休息,否则十天半月不能缓和不说,下回再动还是会酸痛,只要咬牙顶过过这一阵子,以后慢慢就会好了。

两刻之后,两人准时上马奔赴白云山。

伏牛山脉是出了名的多雨之地,山间朝露暮雨是常有的事,行在前头的楚定江恰是遇见一场暴雨,他便带众人寻了一处山洞避雨。

一行人进了山洞,便有个娇滴滴的女声抱怨道,“都湿透了!好端端的下哪门子雨呀!”

同行之中除了安久和楼明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叫孙娣娴,武功才刚至四阶,然而许多五六阶的人都在上次试炼中死了,她却活了下来。

许多时候,武力高低并不是决定生死的绝对因素。

孙娣娴急忙擦拭衣物,抬首间,瞧见身着黑色斗篷的楚定江正在山洞外面栓马,瓢泼的大雨被他的罡气阻挡,在周身形成一圈白白的雾花。他就这样迎面而来的时候,厚重的气息宛若一座大山,纵然看不清面目,孙娣娴的心亦止不住的悸动。

楚定江走进山洞,身上滴水未沾。

孙娣娴愣了片刻,凑上去问,“大人,还有多久能到?”

她这么胆大是有原因的。他们途径的驿站很小,楚定江武功再是出神入化,想避开众人的目光去给安久喂参汤也是不可能,通过这件事情,孙娣娴觉得这位看似冷硬的楚大人,其实比顾大人要温柔和善。

没有人答话。

就在其他人以为孙娣娴要出丑的时候,楚定江才道,“七日。”

现在初春不比盛夏,草木不够茂盛,盘不住泥土,这么大的雨势,若是下的久了,说不准就会造成泥石流,而且山路也泥泞难行,说七日都是乐观估计。

“这么久?不是说总共才六七天的路程吗?”孙娣娴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她只是想找楚定江说话。

楚定江不反感会钻营的女子,反而很欣赏,但是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寻他攀谈的拙劣手段,他是瞧不上眼的。

瞧不上归瞧不上,他还是给了女孩子一点颜面,转了身,好似目光扫过所有人,“山路难行,你们趁机休息,否则随后几日必然艰难。”

倒是没让孙娣娴难堪。

众人应了声是,靠着岩壁坐下闭目休息。

孙娣娴总算找回了点理智,暗道自己方才真是迷了心窍,怎能就般不管不顾的凑上去!怕是要教人看轻了。她觑了楚定江一眼,忙坐下闭眼休息。

楚定江抱臂立于洞口前,整个身躯将小小的洞口几乎遮去了一半。

一个时辰以后,孙娣娴又偷偷瞧了一眼,发现他竟然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似乎一动未动,而外面的天色已经几乎黑透。

楼明月起来,到洞口看了一眼,雨已经快停了。

“等到顾副使一晚,天亮再走。”楚定江道。

瓢泼大雨整整下了一个时辰,又逢夜晚,一夜不知能走几里,众人对这个决定很赞同。

“大人,我们这次试炼是什么样的?”黑暗中,一个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试炼?”楚定江声音里含着笑意,“你们若是把这种事情当做试炼,会毫无悬念的英年早逝。”

楚定江与男人交谈明显更自在,整个态度都不一样,好像一个兄长在与他们开玩笑。他这种轻松,令人觉得十分好亲近,在场的年轻男子开始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楚定江则是能回答便回答,不能回答就开玩笑糊弄过去。

大家明知道他是糊弄,心里却没有一点介怀,毕竟控鹤军规矩森严,有些话不能胡乱说。他们觉得,楚定江很有原则,但是又不拘泥于规矩。

刚刚开始他们只是为了活命而打探消息,后来聊着聊着,便被楚定江的豪迈洒脱所感染,那些日在血水里浸泡而渐渐消失的朝气,慢慢又找回一些。

一群男人聊的热火朝天,孙娣娴偶尔凑热闹插几句嘴。楼明月一个人靠在岩壁上扭头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在控鹤军中应该很久了吧,控鹤军里的人都很可怕吗?”孙娣娴问道。

众人静了静,都看向楚定江,显然很想知道答案。

“跟寻常的军队没两样。”这不算是秘密,楚定江便不曾隐瞒,“两军交锋,手上不沾人命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咱们作战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作为大宋的暗器,大多时候不能出现在明面上罢了。”

楼明月闻言,目光微凝。

“大人这么一说,我心豁然开朗。”邱云燑叹道。

他是肺腑之言,先前总觉得自己活的像老鼠一样,整日里暮气沉沉,现在却满腔热血。

楚定江道,“这次试炼说好了是两个人活,不过我在这里同你们交个底。”

众人凝神静听,连楼明月亦回过头来。

他继续道,“控鹤军的规矩是不计代价完成任务,只要任务圆满完成,你们谁能活下来都是本事,控鹤军难道会杀了多余的人不成?诸位通力合作,若是能全活着,我保证没有人会动你们一根毫毛。”

“那顾大人是诓我们……”孙娣娴道。

“那道不是。”楚定江淡淡道,“不过也是一种考验罢了,考验你们在自己性命垂危的时候,是否还能互相合作顺利完成任务。”

一人道,“大人这不是……”

不是泄露机密了吗?他打住话头,生怕说的太露骨惹楚定江生气。

“是人都有私心,亦都有求生,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凭什么要牺牲一切的完成任务?”楚定江却是不以为意,“这种牺牲毫无必要。倘若叫你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诸位可愿意豁出性命?”

他笑了笑,“不必回答我,诸位心中有杆秤便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她是你相好?

国仇家恨,至死方休。

楼明月如是想。

雨歇,天亮。山间晨雾霭霭,东边透出微橘的光,树丛翠绿欲滴。

顾惊鸿和安久尚未进入楚定江精神力感应范围,他也没有再等,招呼众人启程。

通过昨晚的聊天时的了解,大家一致认为楚定江比较好相处,纵然不能像郊游般说说笑笑,但一路上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赶路也显得不那么辛苦。

两个时辰以后。

安久和顾惊鸿到昨晚他们停留的地点。

顾惊鸿赶路的方式十分“暴力”,凡遇官道便快马疾驰,到了崎岖小路则减缓行速,至此地时已经连续赶路六个时辰,中间仅有一次不足一盏茶的休息时间。

安久浑身已被颠的麻木没有知觉,胃里一阵一阵的翻腾,涌出的酸苦的味道,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附近刚下过雨,路途难行,在此休息两刻吧。”顾惊鸿放缓行速。

两人择了溪边休息。

安久刚刚下马,她看着景物都还是上下起伏,一时头晕目眩,只好扶着树先站一会。

“我瞧瞧是否能给你输些内力。”顾惊鸿手掌按在她后背,用真气先探经脉。

须臾之后,他收了手,语气难得露出一丝惊讶,“你的经脉毁了?”

“呵!”他的反应让安久心里一阵爽快,嗤笑一声道,“毁的干干净净,连号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启长老都束手无策。”

顾惊鸿陷入沉思。

龙武卫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武功不低于六阶,当初他挑中安久时,已经知道她内力很差,但她对武学的领悟力超群。先天条件也不错,只要加紧练功,不出三五年就能有小成,可惜现在……

“既然如此,多想无益,倘若这次你能活下来,我依旧不会改变决定。”顾惊鸿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语气已经恢复如常,“休息吧。”

安久调整好,才在距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坐下喝水。吃干粮。吃完之后便再无多余的力气,直接躺在石头上稍作休息。

天空如洗,湛蓝如一汪无波的湖水。令人心中宁静。

安久累极了,竟是不知不觉睡着。

不知隔了多久,听见有人唤,“玄壬!”

她豁然睁眼,一双清湛狭长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

“出发。”顾惊鸿道。

安久爬起来。使劲揉了揉脸,去树前解马缰。

翻身上马,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太阳,心中一顿,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顾惊鸿知道安久筋脉尽毁没有一丝内力的时候。的确很惊讶,除此之外,安久的表现亦令他欣赏。她前面十几年都是被当做闺秀来养。体格并不健壮,没有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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