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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系列画眉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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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也真沈得住气,她不说话,他就静静的等着,就在这时,那似有似无的悠扬乐声忽然变急,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盘,铮锵不绝。

白衣美妇的面色也忽然变了,沈声道:“还有谁和你一齐来的?”

楚留香道:“就只晚辈一人,并无……”

白衣美妇面带惊惶之色,截口道:“乐声示警,已又有外人入谷而来,若非你的同伴,会是什麽人呢?”

楚留香暗中也吃了一惊,他这才知道神水宫果然是警戒森严,竟连那仙韵般的乐声,都是她们的传警之法。

白衣美妇一步掠到门口,四下瞧了一眼,又退了回来,厉声道:“此刻人虽还未到,但警乐一起,谷中弟子便已各就方位,无论谁只要入谷一步,便是有去无回的了,你为何还不快走,还留在这里,难道定要连累我麽?”

楚留香叹道:“此谷既已变为死谷,怕连鸟雀也难飞渡,却叫晚辈迈向何处呢?”

白衣美妇变色道:“你……你不妨找个地方先躲一躲,等事过之後,我再设法带你出去。”

楚留香眼珠子一转,揉着鼻子道:“晚辈若是随意乱走,可能步步俱是危机,晚辈也不知该躲到那里,除非前辈将那条秘道示知,让晚辈躲进去。”

白衣美妇顿脚道:“秘道,秘道,你就知道这里有条秘道,但你不知道,这秘道的枢纽就在宫主寝室中,只能由里面出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进去。”

楚留香怔了怔,一颗心已不禁往下沈。

这时急骤的乐声又已缓慢下来,但楚留香已知道这缓慢的节奏中,每一拍都潜伏着杀机。

他也知道这白衣美妇的惊惶绝不是假装出来的,神水宫主若是知道她循私通敌,那後果实是不堪设想。

於是楚留香再也不说什麽,只是躬身一揖,道:“多谢前辈指教。”

话未说完,他已转身掠了出去。

白衣美妇似乎要追出去,但又停住了脚步,她美丽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之色,黯然道:“蓉儿,莫要怪我,不是我不想救他,我实在也无能为力。”

她知道楚留香此番一出了这尼庵,就已步入死亡了。

夜色很深,每一个地方看来都彷佛是绝好的藏身之处,但楚留香却知道黑暗中到处都可能隐藏着杀机,每一个看来很秘密的藏身处,都可能是诱人的陷阱,只要他妄走一步,就可能死。

可是他也绝不能就这样站着不动,这美丽而幽静的山谷,简直已没有他立足容身之地。

风吹木叶,似乎有衣袂带风声随风而来,楚留香忽然发觉远处白影一闪,正是掠到这边来的。

他只要再稍有迟疑,就立刻要被人发现了。

在星光下看来,平静的湖水灿烂如银。

楚留香忽然向湖水中滑了下去。

平静的湖水只不过被激起了个小小的漩涡,漩涡还末消失,已有一条白衣人影掠了过来。

她几乎和宫南燕同样美丽,飞掠的姿态也那麽动人,明亮的眼波四下一转,皱了皱眉,轻唤道:“叁姐。”

那白衣美妇立刻自尼庵中迎出,道:“什麽事?”

少女道:“我方见到这里好像有条人的影子,叁姐可曾听到什麽动静?”

白衣美妇道:“没有呀!”

她笑了笑,又道:“警乐方起,人必定还末入谷,怎会到了这里?”

少女目光闪动,喃喃道:“难道我还会看错麽?这倒怪了。”

白衣美妇冷笑道:“九妹你的一双夜眼虽然厉害,但我也不是瞎子聋子,这里若是有人,我怎麽会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少女陪笑道:“叁姐何必动气,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白衣美妇这才展颜一笑,道:“小心些总是好的,只不过,这里方若真有人,现在到那里去了呢?难道他还会隐身法不成?”

少女笑道:“是呀:他除非跃入神湖,否则无论躲到那里都要触动警讯,可是,他若真的敢跃入神湖,也难免要发出些声音,除非他是条鲤鱼精。”

她笑着向那白衣美妇摆了摆手,又道:“客人怕已快到了,我们再到别处去看看,叁姐你也开始准备吧!人家既然敢到这里来,我们总不能让人家失望。”

只见她飞仙般自银湖上掠过,转瞬便已不见。

白衣美妇望着湖水呆果的出了半晌神,喃喃道:“死里逃生,算你走运,危机犹在,小心小心。”

楚留香潜入水底,心还是跳得很厉害。

在方那一瞬之间,他的生与死就几乎已没有距离,但现在已安全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湖水出奇的清澈,就像是一大块透明的水晶,天上的星光月色,几乎可以笔直照入湖底。

湖底铺着雪白的沙子,也在闪闪发光。

楚留香在水底,简直就和在空气中一样自由。

海洋、江河、湖泊、池塘,甚至青海的盐水湖、江南的浊水溪,对每一种水性,他都熟悉得如观掌指。

水底下的奇妙世界,正是他衷心热爱的。

水下每一种生物,都像是他的好朋友,他可以随时唤出她们的名字。

但此刻,他心里却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美丽的小湖,竟是个死湖,水面下竟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鱼虾,没有蚌蛤,甚至连水草都没有。

楚留香觉得自己就彷佛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城市虽然整齐而洁净,却连一个人也没有。

小湖的四周,都堆砌着巨大而美丽的青白石块,瀑布落在水面,在水底激出了一串串珍珠的泡沫。

第二十七章 水母阴姬

若是换了别人,潜伏在如此美丽而平静的湖水中,一定要以为自己是绝对安全的了。

但楚留香总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直到他在巨大的石块与石块间,找到了一个很隐密的藏身处,他的心才算走了下来。

然後,他就立刻想起了两件奇怪的事。

这里的秘道既然只能出,不能入,那麽“水母”阴姬建造这些秘道,究竟是为了什麽?

现在又有人侵入了神水宫,来的人会是谁呢?

他的身子刚好嵌在两块巨石间,这两块巨石都有一截露出水面,楚留香忍不住也伸出头去。

他歪着头,只露出一只眼睛,两块巨石的阴影恰巧掩护着他,他觉得这地势很好,绝不会被人发现。

他实在想看看这有勇气冒险侵入神水宫的人是谁。

山谷中还是很平静,从水底下露出半边脸来看这山谷,那感觉又和自己置身在谷中时不同了。

所有的景物都像是更遥远,更朦胧,完全不像是真实的,只像是一幅图画,一个梦……

但楚留香并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梦般朦胧的美景,他只是留意着黑暗中那些最幽秘的地方。

他还是瞧不见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发现叁条人影箭一般自远奇+書*網方山谷的入口处窜了出来,叁个人的轻功都是第一流的身手。

这叁人似乎并不想隐藏自己的身形,人谷之後,立刻就展动身法,向瀑布这边扑了过去。

星光下瞧着他们的身形,他们的脸在月色中一闪,楚留香骤然吃了一惊,几乎将一口湖水都吞下肚去。

这叁人竟是黄鲁直、胡铁化和戴独行。

也就在这时,四面忽然出现了十馀条白衣人影,有的站在树梢,有的随风飘荡,就像是一群黑夜的幽灵。

胡铁花、黄鲁直和戴独行也似吃了一惊,身形急遽的自半空中下降,同时落在湖畔的一块石块上。

叁个人背对着背,凝神待敌。

但那些白衣人并没向他们扑过来,只是远远的站着,静静的望着他们,异样的沈静,令人窒息。

到後来还是胡铁花憋不住了,大声道:“这地方就是神水宫?”

远处也不知是谁,冷冷道:“你们既然来了,还会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

胡铁花打了个哈哈,道:“初次上门的人,自然要先问问是否找对了地方。”

一人道:“你找对了。”

另一人道:“叁是从那里来的?有何见教?”

这人的声音比较温和,也比较有礼,楚留香已听出她就是方在尼庵中掩护过他的白衣美妇人。

胡铁花似乎还在犹疑,黄鲁直已朗声道:“在下柳州黄鲁直,这位是丐帮的前辈戴独行戴老爷子,还有一位就是名满天下的胡铁花。”

他一面说,楚留香一面在暗中苦笑:“此人果然不愧为君子,句句都是说的老实话。”

黄鲁直、戴独行、胡铁花,这叁人可说都是叱吒风云,名震武林的大人物,可说是“跺跺脚四城乱头”的豪杰。

但神水宫的弟子听到他们的名字,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那白衣美妇只是沈沈“哦”了一声道:“很好,叁位就请抛下兵刃,听候发落吧!”

胡铁花仰天大笑了起来,道:“抛下兵刃,听候发落?你说的是什麽话?我实在听不懂。”

白衣美妇皱了皱眉,轻叹道:“蝼蚁尚且生,你们何必一心求死?”

黄鲁直像是生怕胡铁花又出言不逊,赶紧抱拳道:“在下等来此并无恶意,只不过来找两个朋友。”

白衣美妇厉声道:“朋友?你可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那里有你们的朋友?”

黄鲁直道:“他们自然不是贵宫弟子,只不过是……”

白衣美妇面色又变了变,截口道:“这里绝没有外来的人,普天之下,谁也没有你们这麽大的胆子,敢趁夜间入神水宫。”

黄鲁直和胡铁花对望了一眼,脸色都很沈重。

黄鲁直沈声道:“他们也许并没有来。”

胡铁花冷笑道:“你以为他们也和你一样都是君子,说的都是老实话?”

方在湖边巡弋的少女忽然一掠而出,厉声道:“你们已是将死的人了,我们根本用不着再跟你们说话。”

黄鲁直还末开口,戴独行已怒喝道…“我老人家也根本懒得跟你们说话,快去叫“水母”阴姬出来吧!”

那少女冷冷道:“好,你们一死,我就带你们去见她老人家。”

她话还末说完,楚留香已知道是非打起来不可的了,因为别人也许会受“神水宫”的气,但胡铁花却是谁的气也不受的。

丙然她的话刚说完,已响起两声怒叱。

胡铁花和戴独行箭一般直窜了出去。

戴独行掌中兵刃只不过是条黑黝黝的短棒,丐帮弟子行走江湖时,除了这条打狗棒外,绝不许再带其他兵刃。

这是丐帮历代相传的帮规。

胡铁花自命双掌无敌,对敌时平生从不用兵刃,但此刻却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柄摺铁刀。

这柄刀他一直隐在肘後,此刻刀光一闪,“八方风雨”竟是虎虎生威,绝不在武林任何一位使刀的名家之下。

楚留香知道他这是存心以威烈刚猛的刀法,来克制“神水宫”如行云流水般以阴柔见长的武功。

白衣美妇怒喝道:“二十年来,从来也没有人敢在此地动武,你们的胆子倒真不小。”

喝声中,已有七八个白衣女分别向胡铁化和戴独行迎了上去,她们的身法果然无一不是轻柔曼妙,超群绝俗。

黄鲁直大叫道:“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但他的话还末说完,已有叁四人将他围住,掌影如蝴蝶翻飞,四面八方的向他拍了过来。

黄鲁直叹了口气,反手一撤,“呛”龙吟,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出鞘,化作了一道飞虹。

他剑法虽沈稳厚重,不失“君子”之风,但招式之若辣,功力之深厚,果然不愧为一代剑法宗匠。

远处的乐声又转急,似已觉出来的这叁人不好对付,急骤的乐声中,剑气刀光已弥漫了整个山谷。

对付胡铁花的四人显然最吃力,因为黄鲁直和戴触行自恃年纪和身份,还不肯出手太狠。

但胡铁花心里惦记着楚留香的安危,一心想将神水宫的弟子全都打倒,手下那里还肯留情。

只见他出刀如龙飞,收刀如虎踞,“神水宫”门下的掌法虽然变化万千,诡秘难测,却也丝毫占不了上风。

要知道这些白衣女子纵有独步天下的“水母”阴姬之心法传授,怎奈临敌交手的经验却嫌不足。

是以她们往往会错过先机。

但胡铁花、戴独行,却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非但绝不会错过任何机会,而且每一招出手之判断都正确无误,每一人都知道该在什麽时候使出什麽样的招式,攻向对方最弱之一环。

以此刻的战局而论,他们似已稳稳占了上风。

可是,他们纵然能占胜,又有什麽用呢?

“水母”阴姬还没有现身,白衣美妇、宫南燕,这些神水宫的主力此刻也都还没有出手。

胡铁花他们迟早还是必败无疑。

楚留香紧张得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采出水面了,他此刻才知道看别人动手,实在比自己出手还要紧张得多。

他恨不得也冲出去,加入战围,但他也知道自己若是这麽样做,那麽他们四人也许都不免要葬身在这里。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先找出“水母”阴姬的弱点,然後再一下子将她的七寸制住。

他算准“水母”阴姬迟早都要现身的。

只要她露面,他就有机会。

楚留香心里虽然焦急,神水宫弟子却更焦急。

她们自视极高,从来也未将别人看在眼里,总认为只要自己一出手,立刻就能将对方手到擒来。

却不知对方这叁人竟都是当今天下顶尖儿的高手,错非是神水宫,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无论什麽地方,都早已被他们一脚平了。这叁人联手作战,天下怕还找不出更强的阵容。

突听一声娇呼,已有一个白衣女凌空倒凉了出去,她左手捂着右臂,鲜血已自指缝里向外沁出。

胡铁花狂笑道:“若非看在你是个女人,这一刀就要你的命了。”

那少女“九妹”冷笑道:“刀猛而无劲,气躁而不凝,这样的武功,也敢来卖狂。”

胡铁花笑道:“如此说来,你武功必定满不错的了,我倒想瞧瞧。”

九妹叱道:“正是要你瞧瞧。”

吃声中,她也扑入了战圈,另叁一个白衣女本来招式已递出,但她一双纤织玉手却先到了胡铁花眼前。

胡铁花刀背一立,刀刃忽然向外一翻,九妹这一招若是不撤,一只春葱的玉手就要毁在刀锋上了。

但她变招实在快,手腕一反,直取胡铁花左颚。

这一招变化自然,丝毫不带烟火气,但也就因为她这变化太顺理成章,是以久经大敌的胡铁花,早已算准了她的出手。

他的刀锋早已先在那里等着她了。

九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经验太少,出手的判断不正确,只道对方已将自己使出的武功招式摸透了。

她心里暗暗吃惊,变招更不如方凌厉流动。

胡铁花大笑道:“招快而无力,气怯而不勇,这样的武功,也敢在我面前卖狂,若非我怜香惜玉,你这只春葱般的小手,早就变成葱花了。”

他这“葱花”两字当真用得妙极,楚国香听得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他也知道胡铁花这并不是在吃豆腐或开玩笑,而是在故意激怒对方,这“攻心之战”正是老江湖们常用的手段。

九妹江湖不老,自然难免上当,脸都气红了,她求胜之心一切,出手就更难保持冷静。

胡铁花以一对四,刀光如云炼,居然又占了上风。

忽然间,又是一声惊呼,又有一人退了下去。

戴独行也大笑道:“小心些,若非老夫不愿以大压小,你这只春葱般的小手,就要变成葱油饼了。”

胡铁花笑道:“妙极!妙极!刀斩葱花,棍打葱油饼,只差黄老爷子的剑挑菊油鸡了。”

黄鲁直却沈声道:“你们年纪太轻,临敌经验不足,心浮气躁,再打下去,必有伤亡,还是快请你们的宫主出来吧!”

楚留香暗叹道:“此人果然是温良君子,诚实不欺,看来这“君子剑”叁字,倒的确是名实相副的。”

他心里更焦急,因为他知道“神水宫”雄居天下,必非徒具虚名,这些弟子的武功已算一流身手,“水母”阴姬必定更有惊人的绝艺,她一现身,局面必定要大为改观,怕是凶多吉少。

但“水母”阴姬为什麽到现在还不现身呢?

就在这时,楚留香忽然感觉到平静的湖水中似乎有了湍激的水流,他约两条腿已隐隐感觉到一种压力。

这种感觉极轻微,换了任何人都不会觉察,但楚留香身体毛孔俱可呼吸,感觉之敏锐,非任何人可比。

他身子立刻潜入水中,向左面一块巨石後的空隙挤了进去,全身缩骨,比他平常的体积至少小了叁分之一。

他出生入死,这一生中所冒的险,比平常一百个人加起来都多,若非他反应快,应变更快,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这一次,他这种超人的应变能力又救了他。

他发现就在他右面的那块巨石已在移动,他腿上感到的压力,就是这块巨石移动时推动水流所造成的。

他若还没有躲入这空隙里。,两边的巨石就要将他夹住。

巨石既存移动,湖底显然也有秘道,“水母”阴姬的秘密,显然就在湖底,楚留香这时的兴奋,实在难以形容。

两块巨石并没有完全合拢,中间还有一线空隙。

楚留香侧着头,从这条空隙中望出去,只见一连串水泡自石後冲流了出来,按着,却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袍,虽然在水中,但长袍并没有湿贴在她们身上,反有如在风中一般飘动。

楚留香已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宫南燕,她的眼睛在水中看来,显得更朦胧,更深邃,也更美丽。

她拉着另一人的手缓缓走了出来,她们在水中行动,几乎就和在陆地上同样安祥而自然。

楚留香看不到另一人的面貌,只觉得它是个很高大的女子,几乎比宫南燕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这人难道就是那神秘而可怕的“水母”阴姬麽?

只见宫南燕牵着她,忽然将她的手放在面颊上用力磨擦着,目中流露出一种强烈的爱欲。

这人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看来就像是一双很恩爱的情侣,绝不像是师徒间应有的举动。

这人难道并不是阴姬,而是个男的?

楚留香又看糊涂了,这时宫南燕终於已放开手,但一双充满了爱欲的目光却还是凝住在这人脸上。

这人却已转过身,楚留香终於看到了她的脸。

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很浓的肩,鼻于更坚挺而硕大,薄薄的嘴紧紧闭着,显示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的人。

这是张很不平凡的脸,那坚挺的鼻子使她看上去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她的神情更显出她一向是唯我独尊,从来也没有人敢反抗她,除了神水宫主“水母”阴姬外,别人绝不配有这麽样一张脸。

但这却并不像是一张女人的睑,若非她的身材很明显是女人的,楚留香几乎要认为“水母”阴姬是个男人。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升出湖面,反而缓缓走到湖心,楚留香这才发现湖心有块白石,她就在白石上盘膝坐下。

她这是什麽意思?

上面已闹得天翻地复,她为什麽还坐在这里?

楚留香正觉得奇怪“水母”阴姬已向宫南燕摆了摆手,宫南燕也向石头这边打了个手式。

刹那间,但见一股强烈的激流,自湖心那块白石下冲起,形成了一条水柱,将阴姬直托了上去。

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有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升起叁丈後,才四下溅出,就在这水柱的顶端,竟盘膝端坐着个白衣人。

星光灿烂,水柱也闪闪的发着光。

远远看来,就彷佛白衣观音自湖底飞升,端坐在一座七宝琉璃莲台上,法相庄严,令人不敢仰视。

远处的乐声已变得柔和而庄严。

所有的白衣女都退了下去,天地间彷佛只剩下了这如镜的银湖,湖上的莲座,座上的法相。

胡铁花、黄鲁直、戴独行,仰面而望,他们虽然经多见广,此刻也不禁为之屏息股栗,神魂飞越。

这时宫南燕也自湖心如飞仙般凉到湖岸,日如闪电,面罩秋霜,闪电般的目光一扫,冷冷道:“宫主法身已现,你们还不跪倒叁拜?”

胡铁花忽然笑了。

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笑,胆子实在不小,连宫南燕目中都不禁露出了一丝惊奇之色。

只听胡铁花大笑道:“法身?叁拜?你难道真以为自己是神仙麽?”

爆南燕皱了皱眉,道:“这狂徒是谁?”

九妹抢先拜倒,道:“此人自称胡铁花,和他同来的是“君子剑”黄鲁直,丐帮戴独行。”

爆南燕冷笑道:“你们叁人是否自觉武功不弱,竟敢闯到这里来?”

戴烛行仰天狂笑道:“在下等功夫虽不惊人,却也还过得去。”

“水母”阴姬忽然道:“此人是谁的门下?”

她这句话不问戴独行自己,反而问宫南燕,彷佛她根本不愿和男人说话,戴独行不禁又笑道:“我老人家出道的时候,她还不知在那里呢?你问她,她又怎会知道我老人家的来历。”

爆南燕等他笑完了,才冷冷道:“此人本是横行两河的独行盗,叁十岁後,才改邪归正,投入丐帮,明虽是当时帮主吕南的弟子,其实却是吕南首徒朱明代师传艺,传授武功给他的,是以他入门虽晚,在帮中辈份却很高。”

“水母”阴姬道:“他武功是否已得了朱明真传?”

爆南燕道:“朱明号称钢拳铁掌,内力之强,掌力之厚,在丐帮中可称空前绝后,他怎麽比得上,只不过他本是独行盗出身,是以轻功似乎比朱明还胜一筹,又因为他本使的是剑,所以他的棍法中揉合了“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的变化,在当今丐帮中,可算是第一人了。”

她居然将戴独行的来历和武功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这下子戴触行可笑不出了,暗暗忖道:“神水宫弟子素来不和外人来往,谁知她们秀才不出门,竟能知天下事,看来神水宫倒的确有些名堂。”

只听“水母”阴姬冷笑道:“就连朱明,平生也不敢妄入本宫一步,想不到此人的胆子竟比朱明还大。”

第二十八章 生死之搏

水母阴姬随手向胡铁花一指,道:“这人呢?”

胡铁花瞪着宫南燕,心里暗暗得意:“你若连我的武功来历都知道,那我才算佩服你了。”

爆南燕果然沈吟了半晌,才缓缓道:“此人和楚留香一样,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来历,只知他们本都是世家子,而且自幼好武,是以家里为他们请了不少武师,但他们的武功却绝不是这些武师能教出来的。”

胡铁花点着头,微笑道:“一点也不错。”

爆南燕道:“所以当时有许多人怀疑,他们家里一定有位隐迹江湖的风尘异人,在暗中偷偷传授给他们武功,也有人怀疑他们凑巧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笈。”

胡铁花笑道:“你能知道这麽多,已算不容易了。”

爆南燕也不理他,接着又道:“可是,他和楚留香虽是一齐长大的,武功的路数,却绝不相同,他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似乎和昔年“铁血大旗门”的武功有些相似。”

胡铁花忽然笑不出来了,面上已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爆南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接着道:“昔年铁中棠重振铁血大旗门後,”夜帝”父子就和大旗门中一位叫赤足汉的前辈,远游海外,他们曾经经过此人的故乡,以弟子推测,楚留香的武功也许是夜帝的传授,赤足汉却收了此人做徒弟。”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次你猜的虽不中方不远矣,难怪江湖中人人都怕你们,看来你们果然真有两下子。”

听到“夜帝”和“铁血大旗门”的名字,连“水母”阴姬也不禁为之声然动容,沈吟半晌,道:“这叁人是为何而来的?”

九妹躬身道:“他们说是来找人的。”

那白衣美妇也躬身道:“弟子早已告诉他们,本谷绝无外人出入,他们居然还不相信。”

“水母”阴姬冷笑道:“他们想怎样?”

胡铁花抢着道:“你是不是要我们说老实话?”

爆南燕道:“说。”

胡铁花笑了笑,道:“我们本是来找人的,人既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已经想走了。”

爆南燕冷笑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只可惜本宫一向是来得走不得的。你想进来,绝没有人拦阻,你若想出去,就难如登天了。”

水母忽又道:“告诉他们,无论他们用什麽法子,只要他们能将本宫自这圣水莲台上推下去,本宫就放他们走。”

爆南燕道:“你们只要……”

胡铁花大笑道:“我们又不是聋子,她说的话我们已听见了,用不着你再说一次。”

戴独行道:“却不知她说的话算不算数?”

爆南燕沈着脸道:“宫主令出如山!永无更改。”

胡铁化和戴独行对望一眼,面上都不禁露出喜色。

他们见到这“水母”阴姬坐在激涌的水花上,竟安如泰山,已知道此人非但轻功已登峰造极,气功亦深不可测,他们的确未必是她的敌手,她若找他们挑战,以他们的身份,既不能拒绝,也不能叁个打一个,那麽今天他们怕是的确很难活着走出这神水宫了。可是现在阴姬既然如此托大,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凭他们叁个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若还不能将她自这根本坐不稳的水柱上逼下来,那才真是怪事。

胡铁花生怕她又改变主意,故意冷笑道:“人家既然一定要这麽样做,我们也没法子,是麽?”

戴独行道:“这就叫客随主使。”

胡铁花眼珠子一转,道:“但我们却还要商量商量,不知行不行?”

水母只挥了挥手,宫南燕就冷冷道:“反正你们商量也无用的,去吧!”

胡铁花将黄鲁直和戴独行拉到一边,忍不住笑道:“看来这次“水母”阴姬的斛斗是裁定的了”黄鲁直却皱眉道:“可是,她既敢这麽样做,说不定我心有致胜的把握。”

戴独行笑道:“你也不必太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凭我们叁人之力,一冲而上,就算她连人带柱子都是铁铸的,也难免要被我们冲倒。”

黄鲁直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阴姬能有什麽稳操胜算的法子,但他为人谨慎,还有些不放心,道:“铁人是死的,她却是活的,我们叁人一齐全力冲过去,若是被她闪开,那时你们上无可借之力,下无立足之地,怕就难免要跌入湖中,纵然不被她们所擒,也无颜再试第二次了。”

戴独行也不禁皱了皱眉,道:“这也有道理。”

黄鲁直道:“是以,以在下愚见,我们叁个人绝不能同时出手,只因叁人同上,虽然力量大些,但一击不中,後方便不继……”

戴独行道:“但我们叁人若是分开出手,力量岂非更不够了麽?”

黄滔直道:“我先以长虹贯日的身法,向她冲过去,看她如何招架闪避,胡兄紧随在我後门,等我一击不中,胡兄再向她进攻,这次她身法已变了一次,气力必已消耗,变化必已稍缓,就算胡兄这一击仍不中,等到戴老爷子作第叁击时,她必已成了强弩之末,戴老爷子就不难一击奏功了。”

戴独行拘掌道:“不错,这法子果然妥当得多。”

胡铁花却摇了摇头,道:“这法子也不好。”

戴独行道:“为什麽?”

胡铁花道:“她真力显然在我们之上,而且我们向她进攻时,身子凌空,全无着力之处,她坐在水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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