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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总裁谈情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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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瑶终于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病房里的灯光,让她有些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又闭上双眼,眉头轻蹙,神志还在虚空中飘浮,只隐约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那声音好亲切、好熟悉,她挣扎着,终于用喑哑的声音轻轻吐出:“慕文,是你吗?”
“心瑶!”慕文急切地喊叫了一声,仍紧紧地握住她没有注射点滴的那只手。“你觉得怎么样了?”
慕文这一喊,让她完全的清醒了。
眼一睁,她发现慕文出现在眼前,带着一脸焦急与紧张面对着她。
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床的另一头站着母亲,那看起来更加苍白、更加憔悴的母亲。
“妈!”心瑶轻轻唤了一声。
韩母在床沿坐了下来,伸出手,怜惜地拂开黏贴在心瑶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告诉妈,伤口疼吗?”
“还好。”心瑶轻轻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慕文脸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讷讷问道。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何慕文深深的望着她。
“心瑶,要不是这场病,你跟慕文这段感情,打算隐瞒我们到什么时候?”整了整脸色,韩母问道。
慕文心头微微一震。
心瑶的母亲称呼他的名字!?那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接受他了!?
“心瑶,我把我们的事部告诉伯母了。”慕文温柔地说。
心瑶眼睛张得大大的,眼珠轻轻转动,每转一下就湿一分,一直到视线全部模糊,她才从慕文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握住床边母亲的手,用着哽咽的声音说道:“妈,我爱你!”
韩母吸了吸鼻子,用手拭掉自己眼角的泪水,“我去问问值夜医生,看你什么时候可以进食。”
说罢,她走出了病房,以免暴露过多她那脆弱的感情。
病房里,只剩下心瑶跟慕文。
心瑶伸出了手,轻触着他的脸颊。
彻夜未眠让他看起来既憔悴又疲惫,下巴处也冒出了些许胡渣,但是那双眼睛,仍然闪着深情的光芒。
“我妈……刚刚没有为难你吧?”她有些担忧地问。
“没有,她是一位通情达理的长辈。”
“对不起!让你孤军奋战。”
“别想那么多!现在你只要安心养病,快点好起来。”
心瑶的眼眶又湿润了,她望着慕文,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头紧紧地揽在自己胸口,静静地与他相依着。
“答应我一件事。”她低语。
“什么事?”
“回家好好睡一觉,你看起来满脸倦容!养足精神后,晚上再来,我们共同面对我爸爸那一关。”
“你的身体撐得住吗?”他抬起头来,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我不会有事的。”她笑着说:“虽然我父亲这个人威严了点,但是他很善良,而且心软,看在我身体不适的份上,多少会宽容我们的。”
“嗯。”他应允,然后俯下身子,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我晚上再来看你。”
他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头来,加了一句:“如果我能憋到晚上的话!”
说罢,笑着走出病房。
心瑶目送慕文离开病房,突然间,感觉到室内灯光射出的光华,竟然是那么温暖。
幸福……仿佛正走向她。
是吗?会是这样吗?
心瑶再次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黎明的光线正从窗户射入。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谈话声、争执声,虽然已经尽量压低音量,她还是听到了谈话的内容。
“你怎么可以如此糊涂的就接受这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这可是关系到心瑶一生的幸福啊!”这是父亲激动的声音。
“女儿也是我的,难道我会害她吗?你没有见到慕文,你不了解他……”母亲的声音更激动。,
“你只不过见了他一面,跟他谈了几句话,你就了解他?”父亲恼怒地打断母亲的话,“真是难以置信!有个陌生人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堂而皇之地告诉你,他要跟你女儿在一起,你便爽快地答应他们的要求!?”
“他是伟群的朋友……”
“不管是谁的朋友,反正这件事根本是荒唐透顶!”父亲厉声怒斥着。
“现在,我不跟你争辩,等你跟慕文见过面、谈过话,我们再作定夺,好吗?”
谈话停止了,韩母推门而入,韩父也跟着进来。
“你醒了?”韩母给了心瑶一个若无其事的笑。
“妈,我想坐起来。”
“好。”韩母按下开关,慢慢将床调整成坐椅的弧度。
心瑶注视着父亲,他的脸色是那么严肃冷峻,像座冰山。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掩饰下去了,是她必须对父亲坦白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爸。”她怯怯的喊了一声,困难地说:“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好!”韩父站定在她前面,瞪视着她说:“本来不想在你身体还未复原的时候给你压力,现在你既然开了头,我也就没有顾忌地问个明白了。”
“老伴!”韩母惊讶而责备地喊。
韩父并没有理会她,继续说下去:“刚才你妈告诉我,你认识了一个叫何慕文的,而且你们正在交往,这是真的吗?”
“是的,爸爸,”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韩父瞪视着心瑶——这个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好教养的大家闺秀,不可能走出轨道之外的女儿。
“爸,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跟怀哲解除婚约。”心瑶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韩父惊讶地听着,瞅着她好一会儿。
“是怀哲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怀哲,跟他没有关系……”
“那么,错在你啰?”
心瑶无言地低下头,懊恼地咬着嘴唇。
“你应该想清楚。”韩父注视着心瑶,“怀哲不论人品、学问,以及从小到大对你的一往情深,都是无话可说,你怎么能轻易地提出要解除婚约?你怎么开得了口?难道你忍心去伤害一个善良忠厚,对你又情深意重的男孩?”韩父沉痛地说。
“老伴!”韩母又责备的喊:“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
“这也是我的苦恼!”心瑶无助地叫着说:“我也不愿意伤害他,当初,我是很诚心的准备要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怀哲,但是,慕文出现了,什么都瓦解了、崩溃了,我曾经努力挣扎过,但是,爸爸,我真的没有办法……”
韩父傻了,在他心目中,没有任何一个男孩能比怀哲更完美,这个何慕文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瓦解两个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那个何慕文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做?”他仍不服。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心瑶轻轻地说…“我只知道,没有了他,我的人生不会完全,我的生命……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心瑶的这番表白,带给韩父不小的冲击。
难道十几年的相处,敌不过两个月的感情?
时代真的变了,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快,开始得快、结束得快,变化得也快,他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这么说……你决定跟怀哲解除婚约了?”
“是的,爸爸。”
“你要我如何向任家开口?”韩父跌坐到椅子里,悲戚地叹了口气。
“爸,这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自己会解决。我准备暑假自己去美国,向怀哲说清楚。”
韩父用难解的眼光望着女儿,一时间,他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孩子长大了,不再受父母左右了。
正在沉思的当儿,敲门声响起。
“我来开。”韩母走到门前,打开门后,吃了一惊。
“慕文!”心瑶也意外地喊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韩父迅速转过身子,面对慕文,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乱发下是张有棱有角、有个性、相当吸引人的一张脸。浓黑的双眉、深邃的眼神,高大结实的身材……
他弯了弯腰,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伯父,你好。”
韩父瞪视着他,好半晌,才掩饰地干咳了一声,指着另一张椅子,命令道:“坐下。”
闻言,慕文走到他指定的位子坐了下来。
心瑶有些心慌意乱,她转头看着韩母,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刷上一层雪白。
韩母向前跨了一步,执起心瑶的手,安慰地紧握了一下。
病房里沉静了好一会儿,韩父终于开口,打破这一室沉寂——
“我想,我们必须开诚布公坦白的谈一谈,毕竟,我对你了解太少了。”韩父说着,目光自始更终没有离开过慕文,“你是伟群大学时期的朋友?”
“是的。”他很快地回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我学的是建筑,在美国开了家建筑公司,这次回到台湾,是为了在台湾拓展我的事业。”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仍然锐利地问。
“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家父是个从事进出口的生意人,家里除了父亲跟我,还有从小把我养大带大的叶嫂。”
说到这里,他眼光转向心瑶,眼底呈现出一抹让人撼动的坚定光芒。“我可以向伯父保证,我会永远让心瑶幸福:永远让心瑶快乐。”他声音沉稳,目光坚决,一字一字说得铿锵有声。
韩父直视着慕文。她们说的没错,这年轻人身上有种让人折服的力量,坦率中又不失稳重。
他不讳言,他已经开始欣赏他,甚至喜欢上他了。
“你知道吗……”他不自觉的微笑起来,这一笑,气氛在无形中放松了。二小时前,你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女婿,我甚至排斥你、抗拒你。“
“我知道,伯父。”
“现在我的看法改变了,既然你承诺给心瑶幸福与快乐这两样珍贵的东西,我也只有成全你们了,毕竟,要长久一起生活的是你们。”
“爸爸!”心瑶又是泪,又是笑地欢叫了一声。
“谢谢你,伯父。”慕文展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要去上班了。”韩父喊着。
“我陪你一起去吃早餐。”韩母跟着起身。
韩家父母识相地避了出去。
心瑶噙着欢笑的泪水,挂着幸福的笑容,深深地注视着慕文。
第6章
一段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幸福日子,迅速地流逝而过。暑假终于来临了,心瑶的美国之行,日期也近了。
随着时间逼近,何慕文逐渐变得心绪不宁,并时常陷入沉思。
有时候,他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心瑶这趟到美国去,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近来,每当他们在一起时,这种感觉总是控制着他,他害怕失去她!
这几天,心瑶忙着办理出国手续,随着赴美的日期接近,她也变得烦躁而不安。
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没有长大,但是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不断的成长,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要有所付出。事到如今,无论如何自己都该勇敢的面对这个局面。
临行的前一天,傍晚,何慕文提早下班,开着车带着心瑶来到北海岸。
海岸边满是戏水的人潮,慕文揽着她腰际,踩着柔软的细沙,沿着海边走。两组脚印在沙滩上,蜿蜒地伸展着。
逐渐地,他们远离人群,来到耸立的岩石边,两人爬上了一块大岩石,坐了下来。望着西斜夕阳,一股别离愁绪涌了上来,酸酸楚楚地压在两人心间。
“怎么了?”她柔声问着。
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仍抱着一丝希望说:“心瑶,你难道一定要去美国吗?不能以书信代替吗?”
“慕文。”她嘴边浮起无奈的微笑。“爸爸说的对,毕竟我们家和怀哲家,不是一般的交情,只草率用一封信打发,似乎太不合情理,无论如何,我必须亲自去一道,当面将事情解决。”
“他如果刁难你呢?”
“不会的,他是个君子。”
“心瑶!你该不会……”他直瞪着她,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种将和她诀别的感觉。“你该不会一去不回吧?”
她一脸愕然,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对我还不信任,是吗?你认为我是朝秦暮楚的女孩?”
她那含泪的双眼,盛满哀怨与柔情。他迅速将她揽入怀里,俯下头去,怜惜地把嘴唇落在她的唇上。
“原谅我!”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们都不必再说些什么多余的话了,只要你记住,我天天在想念你、等着你!”他深深的望着心瑶:“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对不起让你承受这许多罪,只因为我自私的想拥有你!”
她含泪而笑。“要得到真正的幸福,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
“希望这一切赶快过去,以后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是一趟相当久的飞行,当飞机抵达机场时,心瑶已经是疲惫不堪,全然没有那种首次出国的新鲜与兴奋感。
下了飞机,她抬头看着天空,并不觉得纽约和台北的天空有何差异,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可是进入机场大厅,既听不着一句熟悉的语言,也遇不着一个熟识的人,放眼望去,全都是金头发白皮肤的洋人,她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已踏入了一个异乡国度里。
经过了验关、检查护照、行李等等的繁杂手续后,步出验关室,她立即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她询声望去,怀哲正朝着她飞奔过来,他完全不管有没有人看见,紧紧地拥着她,久久才放开,双眼闪亮地打量着心瑶。
“心瑶!”怀哲喃喃低语着:“你真的来了!”
“是的,我来了。”心瑶静静地望着他。他依旧是那白皙、文质彬彬的脸庞,一络头发不听话地垂在额前,嘴角往上翘,带着充满稚气的笑。
“不欢迎?是吗?”
“别一见面就逗我!”他凝视着她,那一双深情款款的双眼,似乎望进了她的内心深处。“你一点都没变。”
她微怔了一下,转了话题。“任妈妈、任伯伯都还好吗?”
“都好,妈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你呢!”他松开了她,提起她的行李,愉快地说:“妈知道你要来,早就将你的房间布置好了。走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一定累坏了。”
走出机场,上了怀哲那部白色跑车,他笑嘻嘻地望着她说:“上个月刚刚领到驾驶执照,你这趟来,正好可以带你到处参观一番。”
“你的驾驶技术可靠吗?”
“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不信任我。”他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别老是把我当成弟弟看待好不好?”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弟弟。”心瑶脱口而出。
他眉头一皱,不服气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痛得她差点跳了起来。“你这个弟弟是不是已经变成大男人了?”
“喔!”心瑶揉着被弄痛的手背,注视着他说:“还是那样孩子气。”
怀哲正色看着她,收起了稚气的笑容,表情慎重而温柔。
“心瑶,我知道自己平凡、迟钝,甚至是不知道体贴的糊涂蛋,但是这些我都可以学,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她愕然凝视他那张温文秀气的脸庞,和那双一往情深的眼睛,许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声,幽幽地说:“怀哲,我值得你这样委屈自己吗?”
“我不懂什么值不值得,我们从小一块玩到大,你是我心中唯一存在的女孩,我只知道,为了你,就算让自己委曲求全,又有何不可?”
她惊讶地看着怀哲,觉得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去衡量他了,在这一年里,怀哲快速地成长了,他那稚气的外表下,已隐藏着一颗成熟而多情的心。
“别傻了,都订婚了还谈这些傻话!”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又兴奋起来,“让我们在这一个月里,畅游整个美国……”
“怀哲。”她打断他的话:“我恐怕一个星期后就得回去。”
“怎么可以!”他放开她的手。“你既然来了,就别想逃走,我会把你看得牢牢的。”
车子平稳的向前开去,驶入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市区后,又逐渐滑向郊区,终于进入一个宁静优雅的住宅区,车子停在一栋有花园的洋房前。
他们沿着小径走了进去,任母首先迎了出来,一看到心瑶,她的眼睛立刻发亮,飞快奔了过来,将心瑶一把搂进怀里,从上到下直打量着她,眼里有着写不尽的宠爱。
“让我看看你。哦……你还是那么惹人喜爱!”
“任妈妈……”心瑶笑着说:“你才一点都没变,反而比以前年轻,漂亮了!”
“哎呀!”任母叫着:“但愿你可以留在这里,长久地陪我住下去,那我一定会青春永驻!”
“得了,老婆,”任父对太太说:“你还想青春永驻?别乱用成语了,是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任母不服气的说:“我还年轻得很呢!”
“好了!”任父说:“等怀哲跟心瑶结了婚、生了小孩,喊你一声奶奶的时候,看你还能年轻到哪里去!”
一时间,心瑶只能呆呆站着,望着笑得开心的一家人,脸上的表情僵硬住,思绪也被搅得乱七八糟。
任父走了过来,对心瑶说:“爸妈都还好吧?”
“很好。”
任母挤了过来,亲热地挽着心瑶的肩,温柔而宠爱的说:“这次无论如何,得多留些时候,怀哲为了你还特地去学开车,就等着你来,要载你四处去玩玩呢!”
“我恐怕……”
“好了!好了!”怀哲慌忙的说:“心瑶一定累了,时差还没调整过来,还是先到楼上房间梳洗梳洗,先休息一会儿吧!”
“嘴巴不服老,我看我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你才搭了那么久的飞机。”任母拉起心瑶的手,亲昵地说:“走,任妈妈带你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
跟着任母沿着客厅中圆弧型的楼梯而上,心瑶被带进一个设备齐全的房间,一系列的粉红色布置,所有的设备全部都是新添置的。
她惊讶的望着任母,“这间房间不会是因为我要来,而重新装潢的吧?”
任母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任妈妈!”心瑶喊了一声。“你不应该这样宠我的!”
“任妈妈不宠你宠谁?”任母拉着心瑶在床上坐了下来,“从你小时候,我就盼望着你成为任家的一分子,如今就要如愿以偿了,宠宠你也是应该的!”
心瑶望着任母,心头激荡着。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先睡一下吧!待会我再来叫你。”任母体贴地笑着,退了出去。
心瑶望着关起的房门,陷入沉思中。
她该如何跟怀哲开口说要解除婚约?
怀哲知道真相后会作何反应?
她闭上眼睛整个人仰躺在床上,整个心头都盛满不安的情绪。
这一天用早餐时,任父提议道:
“纽约看来看去,就是如此而已,我看,让怀哲带着心瑶去阿拉斯加走一道,才不虚此行。”
“这倒是真的!”任母附议道:“心瑶,这个时节的阿拉斯加是最适合旅游的了,太阳几乎不西沉、空气清新,那儿的湖光山色会让你流连忘返的。”
“对极了!”怀哲兴奋地对着心瑶嚷着:“我们去湖边露营,明天启程,好吗?”
“你对那儿熟悉吗?”
“去年七月,我们全家在那儿住了—星期,仍觉得意犹未尽,此次再去旧地重游,充当你的临时导游,应该是绰绰有余。”怀哲自信地说。
“去吧!心瑶。”任母怂恿着:“一起开开心心地去玩一趟。”
“就这样决定了,我马上替你们订机票。”任父微笑地说着。
心瑶凝视着怀哲,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兴奋跟期待,而她就像是沉在万丈深渊里,逃脱不出去。
她知道自己该拒绝这件事,但是她实在开不了口。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点点头,轻声说:“也好,去看看不一样的夏天。”
他们搭飞机抵达阿拉斯加后,怀哲去租了一辆旅行车,带了两个帐蓬,便向闻名的路易士湖出发。
沿途,到处都可以看见疏疏落落的帐蓬,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怀哲侧过头来,兴奋地说:“到了!今晚就在这湖边扎营。”—
心瑶四面张望着,想像着入夜后,这黑幽幽的山林会有多么吓人,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夜里会不会突然冒出一只黑熊来?”她的背脊窜起一阵凉意。
“我想不至于吧!这儿是国家公园。”怀哲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说道:“即使黑熊真的出现了,我也会抵死保护你的。”
“怎么用这种不吉利的字眼呢!”
怀哲笑出声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迷信呢?好了。下车吧!”
怀哲迅速拿出帐蓬及扎营工具,帐蓬迅速地搭好了,梢后他们沿着湖边,漫步在巨木参天的森林里。
“怀哲……”培养了许久的勇气,让心瑶终于张开门,进出了开场白。“我有话想跟你说……”
怀哲转向她,轻轻按住她的嘴唇,眼里燃烧着让人心痛的深情与渴望。
“别说,也别动……你知道在这种月光下的你有多美吗?”他的身子挨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
心瑶顿觉不知所措,惊恐的想往后移,但是树干挡住了她,她紧张地说:“怀哲,你听我说,我……”
“什么都不要说。”迅速将她揽入怀,他的吻强烈的落在她的头发上、脸颊上、嘴唇上,手臂抱紧她,不容许她挣扎。
她费力想挣脱,怀哲却把她抱得更紧。
他的吻使她慌乱且几乎窒息,终于支撐不住,两人滚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压着她,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呢喃着:“心瑶,我要你!”
心瑶一阵惊恐中,颤抖地喊着:“怀哲,快停止!”
他猛然的拾起头来,在她脸上巡视着,“心瑶,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我……”心瑶张开嘴,嗫嚅着。
“别说了。”他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我答应以后绝不再犯。可是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嫁给我,心瑶,我们要尽快结婚。”
“结婚?!”心瑶惊恐地脱口而出。
他轻笑着:“你不用这样惊讶,我们已经订婚,迟早都会结婚的,只是你妈舍不得你,我的博士课程也末修完,所以才会耽搁了。心瑶,我真的很爱你……”
发现她的神色有异,怀哲突然停住了口,盯着她。“怎么了?”
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不能嫁给你,怀哲。”
“为什么?我深爱着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已经订婚了,就该结婚呀!”
心瑶轻轻的推开他,翻身站了起来,望向黑漆漆的湖面,眼睛里蓄满泪水。
怀哲也站了起来。“心瑶,怎么了?回答我啊!”
她依然默默不语。
他走了过来,扳过她的肩,这才发现两行眼泪,正沿着她的双颊滑落。
他慌了,一把拥住她,抚着她的肩,急促地说:“你别哭了好不好?是我表现得太过激烈了吗?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快碎了,我们以后再谈,好不好?”
心瑶抬起泪眼来,凝视着怀哲,眼底是一片深深的歉疚。
“怀哲……”她挣脱他的胳膊,眼泪再次滑落。“我们没有以后了!再也没有了!因为……我心里有了别人了!”她一口气说完。
怀哲大吃一惊,嘴唇逐渐失去颜色。他直直瞪视着她,低低开口:“你从小就爱逗弄我,我都不会介意,但请不要拿感情的事来开我玩笑!”
“这是真的,怀哲,我很抱歉!”她哽咽着说:“我……我实在不愿意伤害你!但……事情真的已经发生……”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问道,面如死灰。
“不!不!”她用无力的声音说:“你一点也没有错!是我,我不该变心、我罪不可赦,你惩罚我吧!责备我吧!”
“不……不可能!”他惶然而紧张地喊:“我不相信!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总是让我、宠我,你不是个无情、无信的人,你不是,对不对?”
心瑶双手掩面,整个身子沿着树干瘫了下去,跪坐在地上。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但是……我真的很抱歉……”
怀哲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下场。
他俯下身子,拉起心瑶,定定地看着她,挣扎在强烈的愤怒与痛楚里,终于,眼里燃起火焰,握着她的手也越来用力。
“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订婚?”他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你大可以不要接受的,你根本是在玩弄我,对吧?”
他喊完,拉着她转身直冲到车边,打开车门,迅速将她塞进车子里。
“怀哲!”心瑶大喊着。
他也上了车,盯着身旁的她看,目光中虽然不再有怨恨,却充满了伤心与绝望。
他发动引擎,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觉得整颗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由于昨晚彻夜未眠,再加上方才的打击,他的精神有点恍惚,茫然地驾着车子,脑子里一片茫然。
当车子绕出森林,驶上公路时,大雨已倾盆而下,雨水像小瀑布似的从车窗上流下,雨刷飞快地扫着,却不及雨点滴落的速度,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没有恐惧、没有紧张,只是无意识的往前急驶着。
在一处弯道,他急速的调转方向盘,当他发现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时,想要煞车已经来不及,他本能往路边一闪,但由于车速实在太快,车子从湿滑的路面直冲了出去,腾空飞起后,摔入路边的沟渠里。
阴沉的天空中雷声隆隆,闪电在天际里透着亮光,滂沱的雨水倾倒在四处散落的旅行车残骸上,血迹随着雨水,四处奔流……
第7章
心瑶跟怀哲出车祸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的降临在任家!
任家二老接获消息,火速飞往阿拉斯加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们从医生那里,得知了怀哲和心瑶受伤的情形。怀哲的大腿骨折,经过手术后已无大碍,但心瑶的伤却是出奇的严重,除了身体多处被玻璃割伤外,右小腿在遭到扭曲的休旅车重压后,血管破裂、肌肉神经严重受损,膝盖以下全部坏死,得尽快做切除手术,否则性命难保。
“要切断右小腿!?”任母脸色苍白地惊叫出来,她浑身发抖,几乎昏厥过去。
任父赶紧扶住她,声音沙哑地说:“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昏倒,坚强点,孩子需要我们!”
“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下巴满是胡子的医生,脸色沉重,用着英文说道:“她昨天坚绝不要做切除手术,但是她的小腿已全部坏死,要争取时间切除,再拖下去,失去的可能会是整条腿,甚至是生命。”
任母的脸上布满恐惧,她无法置信地看着医生,“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相信!”
“理智点!”任父悲痛地说:“我们必须接受它!”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记住,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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