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画骨香-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门口坐了下来,双手撑着下巴,神情之间全然见不到前两日的嬉皮笑脸,更多的是微不可查的落寞与哀伤。

明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还要逆天而行呢?

这个问题,她始终没有勇气去问云初末,因为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认真的跟她说,左不过东拉西扯,最后把这样的话题跳过去,再不然就是乱说一通,把她气到跺脚不愿意理他,他也因此落得清静,除此之外,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那个可能的答案吧。

许多年以前,在她不知道的那片赤红的花海中,一个紫衣尊贵的男子深情拥抱着怀里的女子,清俊的眉目悲痛而哀伤,他在喃喃轻念着她的名字,神情之间竟是那般的珍惜和爱重,可是那个女子还是死了,与她一起埋藏的还有关于魔剑长离的过往,以及他们曾经一同走过的时光。

姝妤……姝妤……

明月居中悄然划过百年,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与云初末之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了许多年,即使那个人已经消散在天地间,他却还是那么深,那么痛的把人家放在心里,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为什么不跟她提起呢?在长离与姝妤的故事里,她到底只是一个路人罢了,或许,连当路人的资格都没有。

心?那是什么东西?从她死去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跟着一起死了。

在梦境里,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云初末,残忍嗜杀,甚至连她都会感到害怕,原来这么多年,云初末便是这样过来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痛,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宽慰他的心,那个人死了,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要该怎么努力,才能令已经死去的心重新感受到她的存在,和这世间的脉脉温情?

她想起在过去的很多时候,云初末总是站在阁楼的雕窗旁,注视着落幕的夕阳发呆,身姿落寞而孤独,全然不是他平时恶劣使坏的模样。更新最快最稳定那时的他,在想些什么呢?那位弥留久远死在他怀中的姑娘,还是那天的花海中,染红天际的似血的残阳?

世人常常会说哀莫大于心死,她从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左不过就像云初末这样,保持着微末渺茫的希望,却又要一次次面对失去挚爱的悲伤。

他不惜损耗万年的修为来凝聚精元,后来更是为了夺回被绯悠闲抢走的精元,几经生死,差点赔上了性命,现在呢?一次次的替人画骨重生,一次次的承受重创,在获取灵魂和自己的安危之间,他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有时候,她真是羡慕那个叫做姝妤的女子,看着云初末低声呢喃的模样,那一刻,简直羡慕到嫉妒。

可是云初末又知不知道呢?在他为姝妤出生入死的时候,一直有个人陪伴在他的身边,会看到他受伤掉眼泪,会望着他承受天谴和反噬担惊受怕,她只是云皎,一个身份不明,前尘不知的人类,因他的一时好心收养有幸保持年轻的容貌,甚至又何其有幸,云初末能允许她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悠悠百年,她不知道云初末在自己心目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不过她却是知道,至少他受伤,她会难过,他不见,她会着急,若是有天他死了,或许她会像绯悠闲一样,走遍天涯海角,等到走累了,不想再流浪下去,她的生命也该就此终止了。

可是对于云初末而言,她又是什么呢?

每当遭遇危险,看到云初末赶来救她的时候,她就会莫名的感到欢喜,她是那样的害怕自己被云初末丢下,在这个世间,她只认识云初末一人,也从来只在乎他一个,这份唯一在云初末看来还是不够沉重吧,他的世界还有另一个人的支撑,即使没有她又会怎么样?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在,他就永远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雪域的风渐紧,乌云密布爬上了天空,茫茫天地之间,滚滚的浓云像是要朝着木屋这边直压下来,乌云掩映的长空之上,依稀可以听到沉闷的雷声,云皎的心头一跳,连忙站起来跑到屋前的空地里,仰头望着四周突变的异象,俏丽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

倘若是在明月居里,云初末至少还有结界的保护,而且长安街上到处都是人类,即使会有天谴也不会太过严重,可是在毫无人迹的妖界雪域中,这里和当初毁灭银时月的天谴之力相比,竟然相差无几。

一声巨响撕裂了长空,云皎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一道雷电从天空直引到木屋上,木屋外已被云初末用灵力护住,薄薄的一层灵力看起来脆弱无比,却将那道雷电生生的挡了回去,在强大的毁灭力量之下,木屋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坏,只是外层的灵力不受控制的轻荡了几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稳定。

云皎心里害怕,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寒风强劲,裹着冰雪呼啸而来,像是凛冽的刀剑割痛了她的脸颊,天谴还在继续,雷电不断的袭击着木屋,恍若要将木屋里那个逆天而行的人顷刻化为灰末一般,守护的灵力每遭受攻击便紊乱一次,眼见着天谴的力量越来越强劲,雷电袭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那道灵力仿佛受到某些指引般,瞬间向外扩增了一圈。

大雨倾盆而下,皎白的灵力像是易碎的水泡在风雨中飘摇,天谴的力量撕裂长空,电闪雷鸣,不断的攻击着脆弱的灵力层,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它倾轧劈碎,云皎的心绪大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天谴之力削弱一点,仓皇迷茫之中,忽然的,她想起了云初末的话。

那是在银时月遭受天谴之时,云初末曾经说过,若是那时银时月躲在人类中的话,即使避不过天谴,至少不会那般严重。这么多年,云初末选择把明月居设在长安街中,想必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云皎不带迟疑的走向木屋,因外围被灵力包裹着,所以她根本进不去,只能以人类之躯拥抱着正被雷电攻击的灵力层,这就像将自己的血肉之躯直接置于天谴之下,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湿漉漉的墨发黏腻在侧脸上,衬着白皙灵动的容颜,竟有那么一刻恍惚间美得惊心动魄。

这个办法果然可行,在她接触到灵力层的瞬间,天谴之力便小了许多,不过加注在灵力层上的力量,也通过灵力攻击着她的身体,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让云皎的脸色煞白,就像将血肉身躯寸寸撕裂了一般,她的眼里流下泪水,不可忍受的痛苦令她哽咽出声,她很害怕,很想躲在云初末的身后被他细心保护,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到他。

由于灵力和云初末紧密相连,所以云皎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痛苦,反噬和天谴之力早已达到他能承受的顶峰,透过连接的意念,她看到绯悠闲的身体泛着淡淡的白光,白光之中蓬勃的生机肆意流窜,而云初末勉强支撑着残破的身体,为那具泥塑的身躯不断输送着灵力,阴柔精致的脸旁在灵力的光亮中惨白的耀眼,却依旧那么的清俊逼人,温柔绝艳。

感受到云皎的存在,正在施法的云初末一愣,意识到她正在做些什么,向来温和的神情突然变得暴怒:“云皎,让开!”

云皎死死的拥抱着灵力层,在大雨中倔强而又决然,带着哭腔:“我不!”

云初末沉沉蹙眉,所施术法正是到了紧要关头,若是此时分心,必将会遭到更严重惨烈的反噬,他强忍着疼痛以意念控制一道灵力,朝着外面的云皎打了过去,云皎只觉得一股压抑的力量向自己直扑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推了出去,飞身摔倒在木屋前的雪地之上。

与此同时,回应给云初末的反噬之力陡然增强,在他的胸口沉痛的一击,云初末承受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森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勉强撑着精神给绯悠闲输送灵力。

云皎趴在雪地上,望着再度被雷电猛烈袭击的木屋,她向前艰难的爬了几下,放声大哭:“云初末……云初末……”

☆、繁华笙歌起(五)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终于停了下来,天谴所带来的雷电也逐渐湮息了踪影,天空放得清明,只能听到偶尔的来自远方的闷雷声。

云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守护木屋的灵力终于达到枯竭的尽头,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破碎在寒风的轻拂中。

她赶忙从雪地里爬起来,朝着木屋冲了过去,此时的木屋一片狼藉,桌椅的碎木散落满地,而云初末像是被先前的反噬之力震飞出去,身体撞到墙壁倾倒在角落里,唇角流出血迹,素白的衣袍染着血污,斑斑点点,像是冬日里悄然绽放的傲雪红梅。

云皎连忙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怀里,见云初末的双目轻轻合着,偏着头似乎陷入了昏迷,她更是担忧害怕,带着哭腔哽咽唤了一句:“云初末……”

云初末没有回应,白皙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靠着她的肩膀呼吸清浅,像是一吹即散的薄雾轻纱,他的身体冰凉,细腻修长的手指如玉雕琢,从银线流云的衣袖中无力的垂出来,虚弱而又苍白。

四周寂静的可怕,即使隔着墙壁也能听到外面寒风的呼啸声,云皎下意识的把云初末往自己怀抱里揽了揽,脸颊贴着他冰凉的侧脸,低低的哽咽出声:“云初末,你不要吓我……快起来啊……”

良久之后,怀里的人轻轻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她听到虚弱无力的声音,明明已经伤得这样重,却还带着玩世不恭的调笑声:“我都伤成……咳……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起来……”

云皎听到他的回应,心中瞬间填满了惊喜,她放开云初末,欣喜焦急的捧着他的脸:“云初末云初末,你醒了?”

云初末的脸色苍白,精神恹恹,温和沉静的眉目注视着云皎的脸旁,陷入了一阵失神,片刻之后才缓缓伸出手去,替她擦去了挂在腮边的泪珠,清俊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喃喃的说着:“云皎,真好……”

云皎不由蹙眉,一想到他竟然不顾生死,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中,现在又来说这样没来由的胡话,她负气的皱着眉,脸色立即沉郁了下来,向来温软的语气也生冷了几分:“受这样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是挺好!”

云初末闻言缓缓笑了,苍白阴柔的容颜显得更加凄楚决然,他沉静的垂下了眼帘,失力靠在她的身上,语气清淡虚弱的几乎细不可闻,他的表情怔怔的,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只顾喃喃的说着:“没想到你会为我哭……可是……你怎么会为我哭呢?”

云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云初末的脸,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迷离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便只当他是伤得太重,喃喃自语的说胡话,她架起云初末的胳膊,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起来,我扶你到那边去。”

她把云初末扶了起来,走到木屋的软榻边让他躺了下来,由于软枕和锦被都被震飞,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所以云皎坐在软榻的一旁,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或许这样能令云初末感到舒服一些。

一下子承受了这样厉害的天谴和反噬,云初末果然伤得很重,精神恹恹的靠着她,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但是没过多久又惊醒过来,迟疑的目光打量着视线所及的房间,虚弱的轻咳一声,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云皎,这是哪里……”

云皎揽着他的肩膀,尽量保持着云初末的体温,轻轻的语气提醒他:“你忘了,这里是雪域,你刚刚才为绯悠闲画骨重生。”

云初末慢慢垂下了眼帘,脸色依旧苍白平静,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他沉吟片刻,恍惚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呢喃道:“我有些累了,等我睡醒了,就带你回家。”

云皎抱着他,脸颊贴着他冰凉的侧脸,轻轻的回答:“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不要睡太久。”

云初末虚弱的轻咳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身子往后一顿,靠在云皎的怀抱里,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门外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只能听得到呼啸狂卷的寒风声,云初末期间醒过好几次,不过他现在身负重伤,连脑子也糊涂了许多,每次都要问这个地方是哪里,好在经过云皎一次次的提醒,他总算记得自己正身处雪域中,然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仅睡了一会儿,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酸痛,冰冷的身体下意识动了一下,动作牵扯到内伤,好像连五脏六腑都撕裂了一般,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虚弱的声音问道:“云皎……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皎静坐了许久,只觉得后背僵硬酸冷,却一动都不敢动,她抱着云初末,耐心的回答:“你才睡去不久,再睡一会儿吧。”

她顿了顿,把云初末冰凉的手指拢在手心,细细的揉搓着,试图给他力所能及的温暖,继续安抚的说道:“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云初末淡淡的嗯了一声,靠在她的怀抱里,却没有再闭上眼睛,云皎感受到他的清醒,担忧的蹙了蹙眉,轻轻的声音问道:“你不想睡了么?”

云初末虚弱的点头,勉强撑着精神,垂首注视着云皎淡绿的衣裙,勾唇露出一个安心温暖的微笑,他不动声色的收紧手指,将云皎的手轻轻握住:“云皎,同我说会儿话吧。”

云皎想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初末,你觉得今年的长安会不会下雪?”

云初末没好气的闭了闭眼,语气却很是清浅:“长安哪一年没有下雪了?”

云皎微微嘟起了嘴,不服气的嗫喏着:“我是说,会不会下很大很大的雪。”

云初末的目光幽凉,如玉雕琢的脸上平静如水,他沉默片刻,淡淡的说着:“应该会吧。”

云皎顿时来了精神,水灵灵的眼睛晶亮无比,她偏过头看着云初末,露出最讨人喜欢的无辜表情,像撒娇一般:“那到时候,你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云初末闻言缓缓笑了,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也算不小了,怎得还如此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好不好嘛?”云皎轻轻的蹭了他一下,很是委屈的控诉道:“以前小的时候,你也没有陪我堆过雪人啊。”

云初末的神情疲倦,却好像很享受现在的情景,所以勉强打着精神与云皎说话,听她这样委屈不满的抱怨自己,他的笑容顿时在眉眼间荡开,温浅的容颜纯净唯美,像是悄然绽放的雪莲花:“好啊。”

见他答应,云皎立即露出一个欢天喜地的表情,沾沾自喜的试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云初末困倦的轻咳了一声,没好气的道:“我何时骗过你了?”

云皎连忙狗腿道:“没有没有,云初末你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听说凡间有个人叫季布的,最是遵守承诺讲信用,显然他和你一比,简直就差太远了!”

云初末顷刻被她逗笑了,若不是现在有伤在身,早就拿过折扇敲在她的脑袋上,他的呼吸温浅,无可奈何的叹息着:“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哪有!”信誉惹人怀疑,尊严被人践踏,云皎垂死挣扎,极力的辩解道:“这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

经过她这么一闹,云初末先前的伤郁顿时好了不少,连紧绷的思绪都跟着放松了下来,疲累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他精神困顿的闭了闭目,虚弱无力的打了一个呵欠:“我再睡一会儿,你记得叫醒我。”

云皎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调整坐姿,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因为一只手被云初末握着,她也不敢缩回来,于是就用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发稍,墨发滑腻如缎,在手指间揉捏的触感极好,虽然有些凉意,却意外的令人感到很舒服。

他的呼吸清浅,熟睡之中的容颜温暖好看,甚至云皎居高临下的望着,都能看到他欣长细密的眼睫,白皙的侧脸如玉雕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优雅自然,**绝艳。

这是云初末,一直陪着她,**着她的云初末,即使他曾经是长离剑灵又怎样呢?无论他是谁,在她的心目中,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云初末,且从始至终只会是他。

她记得诗经中有这么一句话: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用来形容她和云初末并不算谬误,明月居中匆匆百年,他们便是这样过来的,而且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将这样生活下去。

红泥小炉火,金樽清酒香,云长新波绿,冷月覆银霜。

☆、繁华笙歌起(六)

因云初末重伤,暂时还无法回到明月居,他们便在绯悠闲的木屋中住了下来。

云皎忙活了几天,终于把狼藉混乱的房间整理干净,还在屋子里找到一些人类用的器皿,想来是当年沈阙住在这里的时候所留,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做饭。

雪域里除了冰河中的鱼,也没有其他可以用的食材,云初末的精神一直不好,吃得东西也是少之又少,看起来还要耽搁很长时间,好在妖林中的妖怪都不大怎么朝这里来,不然以她和云初末现在的情况,一只小小的山妖精魅都有可能令他们陷入困境。

这天,云皎端着刚刚炖好的鱼汤走进木屋,见云初末靠在软榻上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迈步走了过去,试探的问:“云初末,你的伤好些了么?”

云初末回过神,望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云皎手里端着的碗,又轻咳道:“我不觉着饿,以后只管做你自己的就好,不必记得端给我。”

云皎很不乐意的嘟了嘟嘴,走到**沿边坐了下来,撇着鱼汤上面的油花,还给他盛了一勺递到唇边:“你不吃饭的话怎么可能会好?告诉你,这锅鱼汤我可是炖了三四个时辰呢,绝对滑腻鲜美,秀色可餐!”

云初末迟疑了一下,还是抿嘴喝了下去,又斜斜的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谁教给你‘秀色可餐’是形容鱼汤的?我已说过这么多遍,看来你还是没能记住。”

云皎顿时心虚,讪讪的辩驳道:“哎呀哎呀,我用习惯了嘛!即使说错又有什么关系,你能听懂就好了。”

云初末不甚在意的笑了,望着她撒娇耍赖的模样,苍白的容颜间越发显得清俊温柔,仿佛又在失神回想着什么,隔了良久才淡淡道:“以后不许再做傻事了,天谴之力,岂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听他提起前几日的事,云皎消沉的耷拉着脑袋,低声嗫喏道:“我害怕你受伤嘛,要知道万一你有事,我也逃不了。”

云初末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眸中沉寂幽凉如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云皎就会感觉他特别温柔,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单凭潋滟的目光就可以把人融化似的,他顺势靠在软枕上,语气甚是清淡:“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皎一呆,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云初末,显然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云初末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的握拳轻咳了一声,慢慢解释道:“我是说,如果你出事,我也不会好过。”

这样的解释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解释的好,云初末有些挫败,默默叹了口气,神情之间似乎在懊恼自己的胡说八道,云皎敏锐的觉察到他的尴尬,作为把‘拍云初末的马屁’放在第一要务的她,立即狗腿的端起鱼汤,忙不迭的转移话题:“再吃一些吧,若是凉了就不好了。”

云初末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果然放松了不少,他甚是疲惫的摇了摇头,闭目道:“先拿开吧,我现在还吃不下。”

炖了好几个时辰的鱼汤,对方却没有胃口和心思,云皎挫败消沉的奥了一声,闷闷的站起身,刚走到门口,抬眼就见一道人影正朝木屋这边走过来,朦胧的雪色中,只能看到一袭赤红的衣裙,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显得极为晃眼,她顿住脚步,等这个人走近了,这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黑色的羽毛挽着墨发,妖异诡艳之中,偏偏又带着清冷绝然的尊贵与慵懒,曼妙优雅的身姿不紧不慢的走在大雪中,雪花落在墨发上融化凝成细密的水珠,她却好像浑不在意一般,依旧步调不变的前行着,不时还精神恹恹的伸手打着呵欠。

云皎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人的身影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连忙迎上去,甜甜的声音轻唤道:“姐姐姐姐……”

阴姽婳停住脚步,偏头打量着向自己跑过来的人,顷刻惊奇的笑了:“咦?小丫头,又是你……”

她朝雪域四周望了望,疑惑的问:“长离呢?他不在此处么?”

听她提起云初末,云皎欣喜的小脸顿时黯然成苦瓜,消沉的嘟着嘴道:“云初末现在受了重伤,姐姐,你有办法帮他么?”

原本以为阴姽婳的性情虽然古怪,但是对云初末也算是有些情义,这样简单的请求她应该不会拒绝,没想到阴姽婳立刻侧过身,仰着头负气一般:“不要!不懂得尊敬姐姐的弟弟,死了才好呢!”

云皎一阵头大,连忙劝慰道:“没有啊,云初末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

阴姽婳闻言立即转过身,显然被这句话所取悦,望着云皎的目光晶亮,凑过来试探的问道:“真的么?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更在意你呢!”

云皎连忙摆手,笑嘻嘻的回答:“怎么会呢!我只是他的婢女,你可是云初末的亲姐姐呢,我们两个之间,他当然是更在意你一些了。”

她顿了顿,斟酌思考了一下,话锋陡转:“不对,不是一些,是很多才是!”

阴姽婳手指若有所思的抵着下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云皎的话,片刻之后,露出沾沾自喜的笑容:“说的也是,长离他一向最在意我。”

云皎默默呼了口气,想要哄好这位不靠谱的姐姐还真是不容易,她趁机建议道:“姐姐姐姐,你现在可以去看云初末了吧?再晚一些,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然而阴姽婳似乎没有那么着急,反而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云皎,慢慢道:“若想要我救他的话,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想到这个人曾经把自己看作食物,云皎顿时警觉的退后了一步,绷着脸色:“你要干嘛!”

阴姽婳倏忽笑了,倾身捏了一下云皎的脸颊,嘟着嘴不乐意的道:“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皎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她还真是怕呢!

阴姽婳手指抵着唇瓣,似乎在考虑交换的条件:“唔……想要我救长离的话,那你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我好了。”

“什么!”云皎激灵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斩钉截铁道:“我才不要!”

阴姽婳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这样啊,我现在就去把长离杀掉。”说着,还真迈步向前走了几步。

“姐姐!”云皎一声断喝喊住了她,小身板泄气的缩了缩,表情显得很是委屈:“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啊?”

阴姽婳的精神困顿,全然看不出担忧弟弟的神情来,漫不经心的答:“没有别的条件了,你也不必担心,反正我现在又不会要你的命,或许哪天我高兴了,一不小心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你若是不答应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把你和长离都杀掉哦。”

面对阴姽婳的威胁,云皎露出最天真可爱的笑脸,不遗余力的拍马屁道:“姐姐,你看你长得那么美,修为也很高,一定笑口常开,青春永在!”

阴姽婳轻轻的笑了一声,又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倒是会说话啊。”

首次得到阴姽婳的夸奖,云皎还懂得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她正说着,抬眼见到阴姽婳脸上的神情逐渐阴沉了下来,不由也跟着紧张道:“怎么了?”

阴姽婳转头看向云皎,沉色问:“长离在哪里?”

对于阴姽婳的反应,云皎有点摸不着头脑,她顺势一指:“就在这间木屋里啊,不然还能在哪里?”

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一花,随即听到巨大碎裂的声响,一道赤红的身影翩然冲进木屋中,还将木屋的大门撞碎了好几块,一时间碎木与尘土飞扬。

云皎见此情景,不由仰天叹了口气,懊恼的伸手往脑门上一拍,显然对阴姽婳这个总是不靠谱的人不太信任,不晓得把云初末交给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木屋中,云初末看着突然出现的阴姽婳,又瞥了一眼被她撞坏的木门,愣了片刻,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一会儿记得把门修好。”

再一次被自己的弟弟嫌弃,阴姽婳的表情要多委屈就多委屈,她注视着云初末的目光满是疼惜,翘起兰花指以长袖掩着自己的俊脸:“长离,你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让作为姐姐的我,好生心疼!”

云初末冷冷的哼了一声,神情间淡漠而疏离:“是么,可是在我看来,你好像很失望呢!”

他的话刚说完,阴姽婳立即换上了欢天喜地的表情,笑嘻嘻的眉目间又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是无趣呢,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一只脚踏进房间的云皎听到这番对话,动作顿时僵住了,呆呆地望着这对诡异的姐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上古时期活过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繁华笙歌起(七)

云初末和阴姽婳注视着彼此,双方对峙的局面紧张。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皎呆呆的站在门口,望着气氛不对的两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她认识阴姽婳的时间不长,但是隐约能感觉到云初末对自己的这位姐姐似乎有些忌惮和警觉,而阴姽婳对待云初末,时而好得不得了,时而又会莫名其妙的冷漠疏离。她稍微思索了一下,大致是这两个人活得时间太长,所以感情才会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微妙。

云初末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云皎,语气清淡:“云皎,你先出去。”

云皎迟钝的啊了一声,看向了云初末,又看了看阴姽婳,闷闷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了。

见云皎离开,云初末才把目光转向阴姽婳,审慎的问:“你来做什么?”

“这个啊……”阴姽婳绝世的容颜里绽放出最明艳的浅笑,眼神流连婉转望着云初末:“听说你受伤了,我来救你啊。”

云初末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过头:“用不着。”

见到心爱的弟弟居然这样拒绝自己,阴姽婳的神情凄楚决然,低垂的眼帘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不紧不慢道:“你现在怎得变得如此绝情,再怎么说你我也曾相伴数万年,你连姐姐都信不过么?”

云初末的脸色苍白,因为重伤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弱无比,然而对待阴姽婳的态度却是由始至终的冷淡和强硬,他的声音温浅,却也带着隐隐的威严:“不管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警告你,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一定毁了你。”

阴姽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慢慢道:“这个‘我们’里,也包括那个小丫头么?”

她缓缓伸手抚着自己的墨发,唇角勾起嫣然美艳的笑意,然而眉目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温情,像是一位给予启示的神女:“长离,混沌之井才是我们命定的归宿,你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