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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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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轻笑声,回荡在午夜中,像是清脆的银铃,再次抬眸看时,那个女子已经坐起身,慵懒斜靠在屋顶的回角上,单手撑着头,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微笑,准确一点说,是注视着云初末微笑。

她的身侧顿时升起血红的灵力,在夜空中凝聚成几十只赤色的蝴蝶,翩然飞舞在她的周围,像是新生的婴孩在眷恋自己的母亲,雀跃又亲昵。然而下一刻,又像是受到某些指引般,在夜空中迅速的成长扩大,露出湿热血腥的獠牙,疯狂的向他们扑了过来。

云皎激灵了一下,连忙躲在云初末的身后,只见云初末欣长的身姿伫立在晚风中,不紧不慢的挥手,几道冷蓝的光辉划破夜空,将那些蝴蝶瞬间撕成两半,最终湮灭消逝在黑暗中。

那女子掩袖轻轻笑了,倾身翩然掠起,在他们面前缓步落了下来,伸手在云初末的脸上捏了一把,语气似是抱怨般:“开个玩笑嘛,做什么这么认真?”

云皎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过去的一百年里,无论是遇到多么强大的妖魔和鬼怪,都没有一个敢上前捏云初末的脸的,当然,人家只是来明月居画骨重生的,也没有那个闲心和雅致去捏他的脸,可是……连她都不敢的好不好?

云皎以一种近于崇拜的眼神望着这个女子,透过昏暗的灯光,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这女子的容颜妖冶美艳,如白玉雕琢般完美无缺,潋滟的眼波中氤氲着夜色的幽凉和诡异,她身着一袭红衣,墨发之下隐约露出白皙滑腻的柔肩,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无论怎么看,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此刻,她视线一刻也不离开的注视着云初末,嫣然的红唇荡开在午夜中,邪魅妖艳,像是悄然绽放勾人心魄的罂粟。

云初末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立即扭头道:“此人多半有病,不用理她!”说着,绕过那个女子,拉着云皎就往屋子里拖。

那女子的身形一闪,翩然挡在他的面前,很是无辜的嘟着嘴,望着云初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的语气凄惨黯然,幽幽埋怨道:“长离,见到姐姐竟都不知道问候一声么?”

她的身上泛着幽香,冷冽阴寒,却又沁人心脾,及腰的长发仅用几支黑色的羽毛绾着,妖艳之中又有几分尊贵孤冷的味道,云皎望着她瞪大了眼睛,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子是灵,而且还是一个修为很高的灵,不过令她感到惊奇的不是这个——

云初末,有姐姐?

云初末这个人,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即使对方是他的姐姐也不例外,他望着那个女子的目光疏冷,没有一点亲昵的样子,就连语气也很阴寒,像是静静划过潭水的轻羽:“是谁放你出来的?”

那女子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气洋洋的笑意,像是惑毒人心的妖魅,偏偏又带着孩子气的天真无邪,她的双手背在身后,仰起脸像是撒娇般:“你猜?”

云初末眯了眯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竟有些警惕的神情:“在我动手之前,你是怎么出来的,就怎么回去。”

看到弟弟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女子撇了撇嘴,神情越发的凄楚,不过好在从前受到的冷遇太多,她很快就从消沉中恢复过来,还极有效率的注意到云初末身后的云皎,漂亮的双眼顿时放光,差点流口水:“咦,好有趣的小丫头呢,是留作食物吃得么?”

她的手指立即朝着云皎伸了过去,云初末眼疾手快把云皎拉在身后,挺身挡在前面,脸色沉郁,连语气都阴寒威严了许多:“阴姽婳,你看起来很想死呢。”

云皎目瞪口呆的躲在云初末的身后,望着这对诡异的姐弟不知该说什么好,说实话,她到现在都还没从云初末有姐姐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而且……注视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子,她在心里呵呵了两声,云初末的这个姐姐,还真是特别呢!

阴姽婳撇了撇嘴,讪讪的缩回手,很不乐意的嘟起嘴:“长离,你这样护着一个小丫头,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生吃醋呢!”

云初末微微顿首,眸色在夜色中晦暗不明,他的语气疏冷,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势:“我再问一遍,是谁放你出来的?”

阴姽婳以袖掩面,轻轻的笑了:“这个啊,是我自己出来的啊,你们都不在,留下我一个人多孤单。”

云皎从云初末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虽然还是很害怕,不过念在对方是云初末的姐姐,她的心里稍微安慰了许多,灵动的大眼睛悄悄打量着前面的女子,突然发现对方也在漫不经心含笑看着她,她又受惊的缩了回去,心中小鹿乱撞,生怕这个人会把她当作食物来吃了。

阴姽婳顷刻被她逗笑了,不紧不慢的脚步来回踱着,语气轻柔慵懒:“小丫头,你不要害怕,我方才是同你玩的。唔……长离可以给我作证,我从来都不吃人的,只会跟他们做好朋友。”

云皎讪讪的奥了一声,战战兢兢的问道:“姐姐,你要不要进屋说话呀,我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顺便谈谈人生。”

阴姽婳手指抵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这个建议,紧接着黯然的摇了摇头,不晓得多么遗憾:“不了,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她顿了顿,看向云初末眼里带笑,像献宝一般:“我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请自来是不礼貌,所以我在外面等了你足足一个月。”

云初末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所以?”

受到冷遇的阴姽婳,消沉凄然的扁了扁嘴,伸手搂住云初末的脖子,低声嗫喏着:“你都不会想念我嘛,我可是你的姐姐。”

云初末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她,语气不变:“在我动手之前,把你的手拿开,否则左手慢了左手断,右手慢了右手少一半。”

阴姽婳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抬头看着云初末微笑:“我来,是要恭贺你一件好事。”

云初末微微颔首,语气很干脆:“说。”

阴姽婳不紧不慢的捋着鬓边的发丝,慢悠悠的道:“我路过妖林的时候,听说绯悠闲那个女人正在到处追杀你,嗯……应该很快就到这里来了。”

云皎的身子一歪,望着阴姽婳差点惊掉了下巴,弟弟被人追杀,这是值得恭贺的好事?这位确定是亲姐姐?

只听得云初末冷哼了一声,唇角勾起冷淡的笑意:“还真是值得恭贺呢!”

云皎消沉的往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顿时觉得汗颜,嗯,还真是亲姐姐。

阴姽婳还想上前去捏云初末的脸,但一想到他刚才的威胁,又很识相的缩了回去,只掩面做出垂泣的样子,痛不欲生道:“绯悠闲那个女人修为这样高强,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若是你出了意外,我这个当姐姐的,以后可如何活得下去?”

云初末冷冷哼了一声,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中清冷疏离:“口是心非。”

话音刚落,阴姽婳果然欢天喜地的笑了起来,她偏着头注视着云初末,漫不经心的轻念着:“好啊,我就期待你被绯悠闲杀掉的那天,到时候,姐姐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云初末微微侧首,没有吭声,只拉着云皎迈步走进了屋子。

庭院里,红衣女子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嫣然妖娆的轻笑着,然那漂亮的眼眸中却清冷分明,血红的灵力肆虐,她的身影悄然消失在夜色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剑灵阴姽婳(二)

回家的感觉悠哉游哉,至少云皎不用再风餐露宿,为生活质量发愁,连觉也睡得特别香甜。

于是第二天清晨,她精神抖擞的去云初末的房间,见太阳都已经照得金灿灿,他居然还没有起**,便恨铁不成钢的上前去叫他:“云初末,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不起来!”

她伸手撩开**帐,见云初末迷迷糊糊的从被褥中钻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瞥了她一下,又懒洋洋的打着呵欠,顺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语气闷闷的:“不要!”

云初末一直有赖**的毛病,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每天都要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把他叫起来,不然他准能从五更鸡鸣睡到日上三竿,再拖拉到太阳西落才肯慢吞吞的爬起来,可怜兮兮的到厨房找东西吃,倘若一个姑娘家有这个特征,人家还会觉得可爱,可是他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也不知道是妖怪还是邪魔的大混蛋,当真让人有种想要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云皎半跪在**榻上,伸手去拽他的被子,企图把他闹起来,可惜云初末反手一揽,把被子夹在自己的臂肘间,还很有先见之明的伸出一条腿,死死压住另一头被褥,慵懒散漫的眯着眼睛,侧躺在**榻上睡得雷打不动,任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动分毫。

云皎索性整个人都跪在**榻上,倾身摇了摇云初末,探出头喊他:“云初末,你还要不要吃早膳了?”

云初末无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翻了个身,正躺在**榻上望着云皎,语气定定的:“有没有不用起**,不用洗漱就可以吃的早膳?”

云皎听此,简直泄气到吐血,愤愤的指责道:“我看你还是饿着比较好!”

她气哼哼的从**上退下去,准备离开云初末的房间,不料某人却很恶劣的挥开她支撑着身体的手,害得她整个人朝着**榻栽了下去,正想起身时,眼前突然一花,顷刻就被人压在了身下,那个某人阴柔精致的眉眼映在眼前,带着若有若无戏谑的笑意,缓缓抚上了她的脸:“眼前就有一个。”

想起昨天晚上阴姽婳的话,云皎简直大惊失色,手指哆嗦的去推云初末,委屈祈求的声音都快哭了:“云初末,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还能帮你施法,替你煎药,我可以做那么多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

云初末一愣,暖暖的笑意顷刻在脸上荡开,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云皎的脸颊,似乎没好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从**上站起身,顺手拿过衣架上的外袍,便迈步朝着外室走了,云皎也赶忙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他的脚步,神色俨然,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可是昨天晚上,那个……姐姐说我是食物!”

云初末立即顿住脚步,流光潋滟的眼眸望着她,温柔深邃看不到边:“不是。更新最快最稳定”

听到他的回答,云皎顿时优越感十足,并且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问:“那我是什么?”

注视着她欢天喜地的脸,以及满怀期待的讨好表情,云初末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还是忍不住出言打击:“显然,你只是**物。”

云皎怔住了,此时云初末已经一脸坏笑着迈步离开了,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简直气到跺脚:“你你你……云初末你给我站住啊!”

云初末迈过门槛的脚一顿,清俊的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细不可闻的低低说了一句:“笨蛋……”

早膳是卖相极好的粥,和热气腾腾的芙蓉包子,云初末已经洗漱完毕,气定神闲的坐在庭院的石桌前,不紧不慢的喝着粥,隐约感觉有个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他将碗移开了一些,温柔沉静的眼眸幽幽的,语气轻缓:“干嘛?”

云皎双手撑着脑袋,正望着云初末失神,忽然听他询问自己,不由激灵了一下,眼珠狡黠的一转,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脸:“云初末,你觉得今天这个粥怎么样?”

云初末淡淡的瞥了一眼,看向她点点头:“很好。”

闻言,云皎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儿,有些心虚的问:“你确定是很好,而不是非常好么?”

见到云初末逐渐幽沉的表情,她立即坐直了,连忙狗腿的补充道:“我说着玩的,你一点也不用在意,真的!”

云初末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将碗搁在石桌上,伸手捏了一个包子,刚吃几口,又觉得某个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他叹了口气,索性把包子扔回去,拿过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指,顺便掀了掀衣摆,转身直直的面对着云皎:“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云皎再次抬起头来,水灵灵的表情显得很无辜:“没有啊,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

“云皎!”云初末神色俨然,连语气都威严了不少,清淡的眼眸注视着她,无形中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云皎顿时低下头,小脸皱的像苦瓜,小心翼翼的嗫喏着:“我我……我想问你……这个包子好不好吃!”

斩钉截铁的扔下这么一句,她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抬头看向云初末,但见对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无辜灵动的大眼睛对云初末对视了良久,她终于败下阵来,很是苦恼的撑着头,微微嘟着嘴:“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你关于那位姐姐的事情。”

云初末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你拐弯抹角这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你若是想问,便直接问好了,做什么要吞吞吐吐的?”

云皎很不服气的嘟起了嘴,闷闷的嘀咕道:“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告诉我,我作甚么还要问!”

云初末瞧着二郎腿,气定神闲中又显得纨绔十足,不咸不淡的语气问:“你说什么?”

“啊……”云皎立即回神,斟酌了一会儿,迟疑问道:“昨晚那个姐姐……是灵吧?”

云初末将折扇拿在手里把玩,虽然现在已是初冬,早就用不到扇子,但是如果不拿什么东西,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拿把扇子在手里,有些时刻还能当作打击某人的“武器”,他不可置否的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云皎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手指小心翼翼的对着,试探的问道:“那个姐姐……真的是你的姐姐?”

云初末望着她的目光一顿,面无表情的思索了一会儿,才不冷不热的回答:“算是吧。”

云皎听此,赶忙挪了挪位子,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好奇的问:“什么叫算是吧,难道还有可能不是?”

云初末斜斜的瞥了她一眼,甚是嫌弃的拿扇子把她的手噼里啪啦的敲了下去,倾身挪了一个位子,与她划清界限,漫不经心的道:“我们是在一个地方创生的,她比我早,自然算是我的姐姐。”

云皎顿时双眼放光,既然那个女子是灵,而且还是云初末的姐姐,那也就是说,云初末的原身也是灵,可是同时她又很疑惑,既然她能看出阴姽婳的原身,为什么就不能看出云初末的呢?

她看向云初末,近于讨好的询问道:“那你的原身是什么?也是灵么?”

云初末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语气很恶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皎很生气,云皎很愤怒,微微嘟着嘴,不服气的指责道:“是你说只要我问,就什么都告诉我的!”

云初末已经站起身来,吃饱喝足十分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同时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不记得自己这样说过。”

“你你你……”云皎将要站起来,就被对方拿扇子给按了下去,云初末手里拿着折扇,指着云皎不紧不慢道:“从今天起,一天只能问三个问题,回不回答看我高兴,不然……”

他用折扇挑着云皎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纨绔**中又带着些许威严和警示:“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云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不甘不愿的表情里委屈凄然,偏偏这副模样又显得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一番。

云初末的唇角带着笑意,眼里心里尽是温柔,他伸手捏了捏云皎的脸颊,微凉的手指轻轻划了过去,**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似是逗弄般:“笨蛋……”

他说完,便打着呵欠摇头晃脑的走了,留下云皎坐在石桌旁,背影凄凉,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打击的体无完肤,嘟着嘴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生气,又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

早已走了很远的云初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云皎气到跳脚的模样,清淡疏冷的容颜里,顷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像是三月阳光和煦,开满了横贯世间的花儿。

☆、剑灵阴姽婳(三)

万物生灵,皆以精元为本,魂力固守三魂七魄注入血肉之躯,便成就了生命,然在这世间,有一种东西却是例外,他们没有精元,没有魂魄,仅是一缕思想和灵力组合的灵体,因此不具有正常的生命,无法经历生死,更无法堕入轮回,这种东西便是灵。

上古传闻,洪荒时期,天唯之力浓郁异常,一草一木皆有可能修炼成仙魔妖邪,甚至有些死物,因为常年经受天力的滋养,不知不觉中有了感情和智慧,思想与灵力长期融合,就很有可能从中孕育出灵,不过这种灵只能寄宿在孕育它的物件中,倘若那个物件损坏或者毁灭了,它也会跟着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会永远的消亡。

阴姽婳便是这样的灵,而云初末,也很有可能。

这些天,困扰云皎的总共有两个问题,且这两个问题迟迟得不到答案,竟让她有种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的消沉感。

云初末的原身十有**是灵,虽然他不说,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倒是另有一件事,若是打探不清楚,她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稳。

阴姽婳那日说,有个叫做绯悠闲的女人正在追杀云初末,而且对方还修为高强,很有可能会致云初末于死地,云初末当时并没有否认,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于是,云皎很郁闷,云皎很担忧,绯悠闲是谁?和云初末有着怎样的仇恨?以及她真的有可能会杀死云初末么?

在房间里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久,她觉悟到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任何进展,若要得到答案,还得从云初末那边下功夫,想到前两日门口大街上飞来几只野鸡,被她运气很好的捉住一只,又想到几个时辰前,买菜的大妈刚刚送给她一把蘑菇,于是云皎很有效率的走到厨房,将野鸡宰掉剁吧剁吧做了一锅鲜嫩肥美的小野鸡炖蘑菇,屁颠屁颠的端去云初末的书房。

此时,云初末正在书房里看书,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皎白的素衣折射出的光芒,映得侧脸越发的清俊白皙,犹若白玉雕琢一般。

云皎端着砂锅,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房的木桌上,见云初末正斜靠在椅子背上,偏着头专心致志的看书,于是蹑手蹑脚的从后面接近,打算吓他一吓。

她走了几步,在距离云初末不远的地方,刚想抬手朝他扑上去,就听见云初末不咸不淡的声音:“作甚么?”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却轻易的揭穿了她的小心思,云皎微微嘟着嘴,显得有些失望,闷闷的奥了一声:“我炖了野鸡和蘑菇,你要不要过来吃?”

云初末眼角含笑,装模作样的又翻了书页,气定神闲的语气道:“如果某人可以端到我面前来,说不定我会勉强尝一尝。”

云皎恨得牙痒痒,没好气道:“让你这么勉强,真是不好意思哦。”

云初末动了一下,调整了坐着的姿势,整个人清闲的靠在后面的梨花木椅上,温柔幽静的眼眸望着她似乎在笑,煞有介事道:“自家人,不用客气。”

云皎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跺着脚往木桌边走了,小心翼翼给他盛了一碗,当真端到云初末的面前来,蹲身趴在他的腿上,看着云初末拿着汤勺轻荡,抿嘴喝了一口,满怀期待的问:“怎么样?”

云初末点点头:“还不错。”

他把碗搁在书案上,单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说吧,这次又想问什么事情?”

云皎顿时心虚,讪讪的摇手道:“没有没有,就是看到你最近辛苦,所以特意炖来给你补身体的。”

云初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里含着笑意:“没想到你这么有心。”

云皎脸上顿时露出讨喜的笑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又可爱:“其实我不仅有心,还有很多优点,你以后会慢慢发现的。”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人最是可恶,而云皎更是这些人中的典型,云初末注视着她沾沾自喜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打击:“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云皎立即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她很是消沉委屈的奥了一声,嘟着嘴闷闷道:“我刚才也是随便说说,你也可以不必记得放在心上。”

云初末很是受用的点头,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未变,望着她的眉目越发的清俊温柔:“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我要看书了。”

云皎蹲在他的身边,仰头看着他,眼珠一转,趁机道:“云初末,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云初末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言简意赅:“说。”

云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像是弯弯的月牙:“你觉不觉得明月居的结界需要加固一下,万一有什么……特别的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云初末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语气淡淡的:“你觉得这个特别的人,会是谁呢?”

云皎手指抵着下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比如你以前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正在千里迢迢的赶来追杀……之类的。”

她顿了顿,觉得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些不妥,听起来好像云初末很不受待见,很被动似的,于是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自然,以你的品行和修为,是不会得罪什么人,也不怕什么人来追杀你的,不过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我们这种正派的人,是不屑于与那等小人纠缠恶斗的……”

她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无非是想把云初末夸成天上有,地下无、英明神武、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且大英雄是从来不会与那等小人计较的,然后她不仅可以劝说云初末把结界的力量加强,还能趁机问关于绯悠闲的事,过渡自然,衔接有序,丝毫看不出拍马屁和套话的嫌疑。

云初末注视着她,良久才道:“其实,你是想来问绯悠闲的事吧。”

云皎的身子一歪,连忙扶住他的腿稳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露出最纯真无辜的表情:“有吗,如果你那么想说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云初末的唇角带笑,难得很好脾气的配合她:“你说的没错,我特别想告诉你。”

云皎的手肘搁在他的腿上,单手撑着下巴,满怀期待的望着他:“那你姑且说说看,我在这儿听着呢!”

云初末顷刻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你这好拍马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改改?”

云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刚才那些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云初末你看你修为很好,为人很好,关键还很……”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好了……”

云初末微微蹙着眉,神色俨然的望着她,表情有些严肃:“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要!”云皎立即挺直了腰板,听云初末说起了关于绯悠闲的过往。

绯悠闲是一只妖,一只生活在雪域中的八重樱妖,因不耐雪域中的凄寒孤冷,所以经常跑到人间四处游玩,一百多年前,她在位于楚国的**里当花魁,偶然邂逅了齐国的质子沈阙,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搅合在一起,而且还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当妖精的向来长寿,没那么容易丢掉小命,所以最后是那位齐国的质子死掉了。

@文2云皎一阵疑惑,抬起头询问云初末:“这和她追杀你,有关系么?”

@人2云初末郑重的点了点头,回答的甚是认真:“还是有的。”

@书2他顿了顿,言简意赅道:“那位齐国质子……是我杀的。”

@屋2“什么?”云皎顿时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的望着云初末,手指哆嗦的指着他:“你你你……”

云初末幽幽的眼神望着她,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云皎将他的话,前后斟酌了一遍,总结的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故意的了?”

云初末坐直了身体,将折扇拿在手里,气定神闲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故意的。”

“你你……”云皎气得说不出话来,虽说她知道云初末对于人类没有怜悯之心,但应该也不至于到草菅人命的地步,而且更重要的是,人家现在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她在这里紧张担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倒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云皎愤愤的瞪着他,良久之后,大哼了一声,愤愤道:“我看你还是被人家追杀好了。”

说完,气颠颠的走出去,刚离开没两步,又愤愤的折返回来,把木桌上的野鸡炖蘑菇也端走了。

云初末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展开手里的折扇,脸上倒没有什么被人追杀的紧张之色,反而还很气定神闲的翘起了二郎腿,幽幽的埋怨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剑灵阴姽婳(四)

时近冬至,天气日益寒冷,莲池内的锦鲤都懒洋洋的潜在水底,不大愿意露面了。更新最快最稳定

云初末却是很有兴致,顶着瑟瑟的寒风坐在亭阁里跟自己下棋,左手边放着一本闲书,右手边还有一个小火炉,红泥炉火上焙着香醇的美酒,白色的雾气袅袅萦绕,在庭院里氤氲着清冽微醺的气息。

由于一连十几天都未见到有人来找明月居的麻烦,云皎渐渐放下心来,很快就将绯悠闲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趴在亭阁的栏杆边,不时往莲池里抛几颗花生米,企图以这种方式引诱锦鲤出来,不过好像收效甚微,不由郁闷道:“云初末,现在水面还没有结冰,它们总是躲在水底,会不会饿死?”

云初末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唇角泛着笑意:“这么担心的话,我把你丢下去……”

“阿嚏——”还没有说完,就偏过头打了一个喷嚏,他侧手拿过了石桌边放着的手帕,捂在脸上皱了皱眉。

云皎转过身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云初末这些天总是忍不住想打喷嚏,现在是冬日,百花凋谢,明月居里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自然是不会有花粉的,想到此,她就更是奇怪,疑惑的问:“云初末,你莫不是伤寒了吧?”

从先前的猜测来看,云初末的原身是灵,连正常的生命都没有,若是真的得了伤寒,这件事绝对是灵族的一大耻辱,想到这里,她不由咧了咧嘴,一副满怀期待、幸灾乐祸的表情。

云初末拿着手帕捂在脸上,由于刚打完喷嚏,所以眼睛红红的,他皱眉瞥了云皎一眼,没好气道:“你何时见过我伤寒了?”

希望顿时变成失望,云皎很是消沉的奥了一声,趴回去再接再厉的扔花生米。不过像打喷嚏这样的小事,她即使再无聊,也不至于总是念着放在心上,所以云皎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饮恨了。

那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想到酒窖里的酒已经快没有了,未免云初末又像讨债鬼、催命符一样的来烦她,云皎很有先见之明的揣了几两银子,打算去隔壁的街上买酒,那条街位于长安最繁华的地段,就连夜晚都是人声鼎沸,商贩云集的,可是就在她买酒出来的时候,抬眼一看整条街居然都被冰雪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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