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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月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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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明月映照,清辉点点,二人相视大笑,早已莫逆于心。

君山之饮

云重义与宋笑笑自对面山石跃下,双双行至两人面前。

宋苑青见宋笑笑与云重义结伴而行,自知她必是于回家路上悄悄甩开家丁,偷偷上了君山,当着外人之面,却也不好斥责。

云重义对沈月丰笑道:“今早碰到这小姑娘,吃她纠缠不过,万般无奈才将她带来。”

—文—宋笑笑做个个鬼脸道:“亏你这样年纪,说谎话也不知道脸红,不羞,不羞!”

—人—云重义讪笑道:“老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书—沈月丰看二人神色,已知云重义必是与宋笑笑打赌输了无奈才带她前来,心想这小丫头也不知用了什么诡计骗了云重义,见云重义一脸尴尬之色,不禁一阵好笑。

—屋—大道之上忽然传来一阵轻笑,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人缓步行来,正是武当痴道人。

沈月丰笑道:“故人踏月至,秋夜分外明。只不知何事劳得道长下山,竟做长夜之游!”

那痴道人打个哈哈笑道:“若非老道今夜前来,又怎能见到两位这神妙奇技,绝世剑法。”

宋苑青道:“道长乃剑道名宿,如此谬赞,愧不敢当。”

那痴道人眼睛定定望着宋苑青,口中啧啧有声道:“怪也,数年不见,大是不同了。当日在那玲珑山庄之内冷若冰霜,今朝却似春风解冻了。当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了。”

宋苑青笑道:“前辈取笑了。”

痴道人哈哈笑道:“适才两位一战,当真是惊绝天地。观此一战,老道余生,怕是再不敢说剑矣。”

沈月丰笑道:“道长此言,敢莫是要遁迹江湖,封剑归隐吗?”

痴道人喃喃道:“封剑归隐,封剑归隐。倘若老道有此福分,倒也未尝不是好事。”

云重义见他言语之间,颇有凄凉之意,不禁说道:“道长若有疑难之事,不妨说出,我老云自当义不容辞!”

那痴道人斜眼望了他一眼,说道:“那也不敢麻烦。依老道看来,旁边那小姑娘倒是比你有用些。”

宋笑笑奇道:“多谢老伯伯了,你赞了我,我心里很是高兴。只是我不会武功,你若要与人比试争斗,怕是帮不上忙了。”

痴道人笑道:“挥刀抡剑,自是用你不着。只是我老道常常酒瘾发作时,囊中羞涩,倘若得了你的妙法,时时能打赌骗些银子买酒,倒极是一件乐事。”

云重义见他出言取笑,知他适才已听得宋笑笑与自己打赌之事,不觉讪笑两声,面色发红,又见众人望着自己,不禁尴尬,仰天望了望道:“这月亮今夜这般明亮,此时时辰尚早,不如携酒而坐,痛饮一番。”

沈月丰笑道:“不错,明月当头,时逢佳节,倘若无酒,岂非是人生一大憾事。”

云重义笑道:“这寻酒之事,自然非我老云莫属。”

沈月丰笑道:“若是要酒鬼也寻不到酒来,除非是这世上的酒家都成了卖醋的了。”

云重义哈哈大笑道:“纵然是都便成了醋,也要偷他两坛。”只见他哈哈大笑中,早已纵身而去,不到半个时辰,肋下便已挟了两坛酒大步而回,手中更是拿着几个大碗。

众人席地而坐,置酒膝前。

痴道人笑道:“老道一生,什么酒都喝过,却有一种,至今从未尝过,你们可知道,是什么酒?”

云重义笑道:“自然是这偷来的酒了。”

痴道人笑道:“不错,我武当山上,佳酿之藏,倒也颇丰。是以这偷酒的妙事,老道一直不曾做过。今日倒是沾了你云老弟的光,了却一件憾事了!”

沈月丰笑道:“世间大凡偷来之物,皆遭人鄙薄,然则却唯有这偷书窃酒多被文人雅士传为美谈。”

宋笑笑奇道:“一样是偷,又有什么分别。”

痴道人道:“金银细软,盗之者鄙。皆因贪欲之念,浮与华表。书者,贤圣之遗世,乃世间共有,何有偷盗之说。至于这酒,则更妙了。世间爱酒之人,不胜枚举。然则酒之一物,妙用无穷,非达者不能明其三昧。故魏晋之时,饮者莫不留名后世,皆因其脱形略迹,放荡不羁。故盗本劣行,与酒相合,却成雅事。”

沈月丰笑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世间妙事,莫过于此。”

宋苑青见三人酒兴大作,不禁亦是风发。笑道:“喝酒的道理被你们说了个尽,却不知这酒量到底如何,小妹虽不擅饮,权且抛砖引玉,敬各位一碗。”说罢,仰天一口饮尽。

宋笑笑见大家豪兴大发,不禁为众人豪情所染,当下伸手拿了一碗。宋苑青伸手阻道:“你此刻年纪幼小,岂能饮酒。”

那痴道人笑道;“江湖儿女,何须计较许多。况且今夜又逢佳节,小酌无妨。”

宋苑青见痴道人说情,不好违背,便与她倒了少许。宋笑笑不禁大喜过望,学着几人样子,仰天便是一口,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心肺,不禁口鼻之中满溢而出。三人看的有趣,不禁抚掌大笑。

论酒月下

宋笑笑皱眉道:‘这酒如此难喝,真不明白世上还有这麽多爱喝酒的人。”

痴道人笑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然更可挥发愁绪。是以离别之时,不可无酒。酒入欢肠,益增喜气,故红喜佳事,亦不可无酒······”

云重义截口道:“要而言之,便是高兴要喝,这不高兴也要喝。”

众人纷纷大笑,沈月丰笑道:“自出娘胎以来,你何曾有过不高兴的时候。”

云重义笑道:“我老云生来便是一副笑脸,自幼人家便说我生的喜气。”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宋苑青忽然举碗道:“若我早日便识得你们,又怎会在这大好年华,空自练了一身武功,却活的这般乏味。今夜之聚,只怕是我有生以来最为畅快的一晚。”

痴道人道:“若你与这两个酒鬼交集日久,便会知道。这世上精彩的事本多,只是许多人执心武道,心无旁骛,往往错过。人生于世,本当笑傲风月,遍尝五味,方不负来到这世间走上一遭。”

宋苑青见他说的动情,不禁咀嚼道:“遍尝五味,遍尝五味。”

她忽的一抬头道:“不错!倘若终日只知埋首演武,习练剑道。近年来我息心武道,渐渐明白这些道理,却未如前辈这般说的明澈。”

痴道人笑道:“岂敢,岂敢!姑娘惊天剑术,终老道一生,怕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沈月丰忽然道:“我知你近年来若无大事,已甚少下山。此来必是有了什么事端,莫非是武当有了什么大事吗?”

痴道人叹道:‘大事却也未必。不过是老道心中一点猜疑。我武当自三丰祖师开派以来,颇有盛名。传自我辈,掌门师兄悟真一向勤修道法,妙悟玄机。却于近日忽然无故然恙,请来名医诊断均无结果,大家只道是师兄年事已高,不以为意。我确素知师兄因习太极真气,身体一向健朗。况且又逢三月之前,师兄于大殿中曾言道自觉年事已高,欲从我四大长老中另立掌教。故此心中始终有所猜疑。”

沈月丰道:“我知你素来谨慎,想是已瞧出了些端倪。”

痴道人道:“当日当门师兄说起另立掌门一事,只有我武当四大长老在旁,并无他人。”

云重义接着道:“所以你料定必是其他三人中有人图谋掌门之位,暗下毒手。那人若是掌门属意之人,自然无此必要。你老道终日不过是弈棋饮酒,也不会稀罕什么掌门之位。剩下两人,必然就是那暗下毒手之人。”

宋苑青道:“不错!只要前辈知悉令掌门欲传位于何人,这凶手之疑便只剩下两人,平日稍加留意,必能找出行迹可疑之处。“

那痴道人叹道:“四大长老之中,分别为疯、颠、痴、愚。掌门素日里常说若论武学之高,自然非二师兄疯道人莫属。若论老成持重,则是五师弟愚道人为先。掌门欲传位于五师弟,那是无可厚非的。想不到有人心中不服,竟暗中加害。想我师兄弟五人,自幼相交,今日竟至如此境地,造化弄人于斯,倘若他日觅出真凶,又叫人情何以堪。”

他叹息两声,又对沈月丰道:“此事乃我武当秘辛,你我忘年之交,份属非常,才坦言相告,勿需谨慎。”

沈月丰颔首答应,其他三人亦各自点头,宋苑青道:‘前辈放心,晚辈等自当守口如瓶。”

沈月丰道:“你于这非常之时下山,想必已有了应对之策。”

痴道人道:“我知你艺业博杂,与医道亦有涉猎。所以我想籍邀你上山于师兄诊病为由。一来可找出师兄身上症结所在,二来可相机暗中查访,觅出真凶。”

沈月丰笑道:“尚需宋姑娘鼎力,方才无失。”

云重义忽然道:“那武当山上的松花酿我久已闻名,可惜一直不曾领略,又怎能少得了我?”

宋苑青笑道:“却不知要我做些什么?”

沈月丰道:“那人既属长老之列,必有党羽罗布。况且武当太极剑法,极是神妙,若那人行迹一露,难免要狗急跳墙。悟真掌门卧病在床,毫无抵抗之力。以姑娘的绝世剑法,必能护的掌门周全。我等才好全力捉拿凶手,放手一搏。”

宋苑青道:“我也曾听说昔日三丰真人传得太极剑法之神妙,这次适逢其会,倒是又要长番见识了。”

宋笑笑忽然道:“我久闻武当山上风景之佳,妙绝天下,这次倒要长番见识了。”

大家见她学乃姐口气,甚是古怪,不禁纷纷大笑起来。

武当探诊

晨雾缭绕,武当山。

武当山上香火鼎盛,客房甚多。云重义手中正抱着一坛酒仰天豪饮,宋苑青笑道:“武当松花酿天下驰名,似你这般饮法,只怕再过两日,酒窖之中便要空了。”

云重义道:“难得这老道有求于人,我怎能客气。”

宋苑青道:“沈兄自昨夜进入悟真掌门居处诊病,至今未归。莫非出了什么事端。”

云重义笑道:“这小子表面看来道貌岸然,心里却比狐狸还要精上几分。况且他那双爪子上的功夫硬的很呢,旁人要占他的便宜,只怕难的很哪。”

门外一声长笑道:“承你谬赞,狐狸纵然成了精,这偷酒的功夫,却是无论如何,也是及不上你的。”

沈月丰微笑着走了进来。

云重义笑道:“这武当山上的小道士一个个呆头呆脑,我若再不偷上几坛,只怕那地窖中的酒便要放不下了。”

二人不禁相视大笑,沈月丰接过云重义手中酒坛,也是一口饮下。

宋苑青问道:“沈兄一夜未归,想必是那悟真长老处已有所得了。”

沈月丰笑道:“若是这般容易,痴道人又何必远至君山,邀我等前来。”

宋苑青道:“却不知那悟真掌门的病情如何?”

沈月丰道:“若是普通内伤,断没有数位名医均无着手之理。那悟真掌门脉象看似平和,实则内息早乱,调息之时,几处大穴,真气往往行至则阻。我与他做竟夜之谈,百思不得其解,不觉早已天光。”

云重义笑道:“岂不是忙了一夜,无功而返。”

沈月丰笑道:“也不尽然,悟真掌门执掌武当三十年,一身太极真气早已炉火纯青,若要他这等高手于毫无知觉时受伤,料想只有三个方法可以办到。”

云重义道:“我猜是下毒。”

宋苑青略想之下,笑道:“趁他行功之时隔窗偷袭。”

沈月丰笑道:“若是下毒,以他这样的高手,只怕是入口即以察觉。若要偷袭只怕也不容易。”

云重义道:“那是什么方法。”

沈月丰道:“昨夜长谈,悟真掌门曾说道每日子时必须行功半个时辰,道家所谓‘活子时’。那太极真气本是武当内功秘法,最忌诸般燥热之物。倘若有人于食物热茶之中放下燥性药物,于行功前两个时辰饮服,必真气大乱,气阻诸穴。我料想那凶手本是与悟真长老极为熟悉之人,必然知道这太极真气忌讳所在。”

云重义道:“这麽说我们只要找到那日送饭之人,必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沈月丰摆摆手道:“若那人有心密谋,必然事前经过周密部署,又怎会留下痕迹。纵然是那送饭之人,也不过是代罪受过,又怎能查到真凶。”

宋苑青道:“若那人是为了掌教之位,必然有其后着。”

沈月丰笑了笑,道:“若他并非是为了掌门之位呢?”

宋苑青和云重义不禁奇怪,此时痴道人却已走了进来,身后尚自跟着一个道士。云重义慌忙将偷来的酒坛置于床下。

痴道人一指身后那道人,说道:“鄙师弟悟颠,江湖上都叫他颠道人,知昨夜沈老弟为掌门诊病,彻夜未眠,特前来相谢。”

那道人稽首道:“沈少侠为我武当之事奔波劳碌,贫道深感不安,略备素斋薄酒,聊表谢意。”

他挥了挥手,门外已转进两个道士,各自端着素斋杯盏。

沈月丰笑道:“举手之劳,久闻道长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颠道人道:“只是不知师兄病况如何,少侠可有解救之法?”

沈月丰笑道:“悟真掌门所染,不过小恙,勿需忧心。”

颠道人道:“诸多名医,均无所断。不知少侠所谓小恙,是何病症?”

沈月丰道:“民间草医,多不识内息运转之道,却也不足为奇。悟真掌门所染,正是坐息之时受外物侵扰所致,只需略略调养,再以循经拨脉之法归息正道,自可痊愈。”

颠道人笑道:“日前四师弟说少侠胸罗万有,艺通百家。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酒菜很快摆上了桌,宋苑青忽然道:“舍妹昨夜略感风寒,此时尚在客房休息,晚辈暂且告退!”

她轻轻的退出门口,来到客房门外。远远望去,数十名武当弟子正在院落中练剑。她忽然发现不远处宋笑笑也正在客房窗口看着武当弟子演练剑法。宋笑笑显然也看到了她。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说道:“偷看人家门派弟子练剑是江湖中的大忌,倘若这些道士将你捉了去,割了你的耳朵,削了你的鼻子,倒是好看的很哪!”

宋笑笑吃她一吓,慌忙将窗子关上。宋苑青走到屋内笑道:“你若害怕便好好呆在这屋子里。武当山本是清雅之地,你若闯出什么祸来,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宋笑笑哼了一声道:“很了不起吗?我才不稀罕学他们那些难看的剑法,我要学就要学沈大哥的剑法。”

宋苑青不由的一怔,随即笑道:“若你沈大哥有暇,定会教你的,目下你且好好呆着。”她轻轻的将门带上,身形忽然如狸猫般迅疾起来,转眼已消失在客房门外。

云重义一向很欣赏自己的酒量,但此刻却已有些天旋地转,不知西东。沈月丰也早已伏于桌上,沉醉不醒。

痴道人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已业满千杯,云老弟可还能喝得?”

云重义口中喃喃而语,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颠道人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二人这便告辞了。”

云重义见二人竟欲离席,跌跌撞撞扯住痴道人道:“酒未喝完就想离席吗?当罚三杯!”

两人轻笑离去,沈月丰却早已从桌上起身,见他身上一身狼藉,不由笑道:“若要一个酒鬼装醉骗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你也未免太真了些。”

云重义笑道:“那老道抠门的很,请人喝酒却用这指头般大的杯子,若要喝醉,只怕要等到明年的今天了!”

他忽然又问道:“你料定那颠道人就是主使之人?”

沈月丰并不回答,却反问道:“你有没有注意那颠道人喝酒时右手无名指的动作?”

云重义想了想道:“似乎一直是伸向外面。”

沈月丰笑道:“不错。常人握杯,必定拇指与其他四指相握,但他却将手指向下直伸,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云重义又想了想,奇道:“莫非他手中藏着什么暗器?”

沈月丰笑道:“若那颠道人便是此事主谋,必定不会当着痴道人的面来杀我们。”

云重义道:“我想不出。我一向用手的时候比用心的时候要多。你的鬼主意最多,自然是由你来想。”

沈月丰道:“他自进门之初,便急着问悟真的症结所在,我所答漏洞百出,他却丝毫不以为意,是吗?”

云重义想了想道:“不错!纵然是一般的江湖草医不知内功修炼的道理,但奇经八脉诸般穴道上若出了问题,又怎会看不出来?但你示意我装醉,却又是什么道理。”

沈月丰笑道:“那时我已对他有所怀疑,他央痴道人来见我们,怕正是为了探查我们的底细。他手卧杯盏,那无名指却一直向下,怕正是用高深内力将酒逼出体外,他袖袍本宽,一经逼出,便流于袖袍之上。旁人自是不易看的出来。”

云重义道:“但你事前眼神示意宋姑娘离席,却又是为了什么?”

沈月丰道:“我与悟真做竟夕之谈,想必他早已知道。他只怕我从悟真口直得悉太极真气的忌讳,所以登门拜访,以探究竟。若是我已知道太极真气的秘密,他便身份暴露。到时只怕就要立下杀手,对悟真掌门不利,所以我才示意宋姑娘借故离席,宋姑娘见我眼神所示,正是悟真所居之处,自然已明究竟。”

云重义笑道:“那颠道人今日毫无所获,今夜只怕是睡不安稳了。”

沈月丰道:“你错了!只怕今夜我们都睡不好觉。”

云重义道:“你是说今夜他还会有所举动?”

沈月丰颔首道:“贼心一虚,自然是要有所举动的。”

山风轻拂,夜色撩人。又是一轮明月,又是一个夜晚。

月下空候

云重义一直以为月下对饮本是人生一大妙事,然则此刻他的心情却怎么也畅快不起来。

宋苑青将杯子慢慢举起,笑道:“依云兄雅量,纵是少饮些许,也是无妨的,你又何必如此为难于他。”

沈月丰轻轻的将酒杯斟满,缓缓道:“一个酒徒若是没有酒喝,只怕是天底下最大的恨事。”他忽然将头转过去对云重义问道:“是吗?”

云重义重重的“哼”了一声,涨红的面上似乎映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尴尬。

沈月丰又道:“一个酒徒对着满桌的美酒,却只能望而却饮岂非是恨事中的恨事。”他望了望云重义,云重义此刻只觉得胸腔内只似生出了十几只蚂蚁来回乱爬,他的牙根也紧紧咬着。他忽然发现古人的有些话实在很妙,人家常说恨得牙根直痒实在有些道理,他又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想到这里,他忽然得意的笑了。

宋笑笑问道:“你笑什么?”

云重义并不回答,他望了望桌上的美酒,忽然大步走向卧房。

宋苑青与宋笑笑不禁愕然,沈月丰却笑道:“这人虽是个酒鬼,却也是个有品的赌徒。他与我打赌之时,扬言若是输了,今夜便滴酒不沾。如今已至三更,却也着实不易。”

宋笑笑问道:“你到底何云大哥赌的什么?”

沈月丰将杯子忽然倒置,杯中本来盛满美酒,忽然倒置,难免要洒于桌上,但是沈月丰将酒杯倒置之时,那杯子中的酒却似沾在杯中一般,并未洒落丝毫。宋苑青见了,不由喝彩道:“好一个乾坤倒持!若非深明着力之法,焉能阴阳不乱,滴酒不漏!”

沈月丰笑道:“这门功夫是幼时倒是常常练的,倒叫姑娘见笑了。”

宋笑笑奇道:“这门功夫很难吗?”

沈月丰道:“只因云大侠幼时便有”赌童”美名,只是常常囊中羞涩,所以不免常常拉我过过干瘾,有日他突然要练什么听骰之法,要我摇骰子给他听。”

宋笑笑道:“我常听人说,精于赌术之人,单凭耳力,便能听出骰子点数,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月丰笑笑,正待答话,只听云重义大声道:“自然是真的,赌之一道,千奇百怪,不能胜数,你一个小姑娘懂的什么?”

原来他回至房中,翻来覆去不得安睡,便暗暗听起三人说话,那庭院寂寂,又逢深夜,自是听得清楚,待沈月丰谈及幼时趣事,愈发觉得精神大振,是以宋笑笑甫一出言相问,便迫不及待抢声答话。

岂料宋笑笑并不理他,只是问道:“后来呢?”

沈月丰笑道:“后来云大侠苦练数月,终于明白那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

云重义重重“哼”了一声道:“那也不见得。”

沈月丰继续道:“其时赌场之中多有作假骗人财物之事,云大侠访的究竟,也不知自何人手中买来一副水银骰子。”

宋笑笑道:“这个我倒是知晓,那水银但是包裹于骰子之中,摇骰之人便能任意为之。”

沈月丰颔首道:“不错,那水银骰子若将所需点数向下所持片刻,只待水银下流,便能任意控之。云大侠初时将那骰子交于我时,并未说是假骰,只是似往常一般要我伴他练什么听骰之法。”

宋苑青笑道:“不消说自然是猜无不中了。”

沈月丰继续道:“其时年幼,只道是世上当真有听骰之法。”

云重义笑道:“那时你岂非也对我百般纠缠,要我教授这个法门?”

沈月丰笑道:“怎奈你小子始终不言明究竟,害我苦思一夜,不得安睡。”

云重义望了望天边的明月,似乎想起幼时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轻轻道:“但你终于还是想通了。”

沈月丰也抬起头,缓缓的对明月说道:“不错,还是想通了。”他顿了顿道:“世上的事往往很奇妙,静思一夜,却始终不能猜透,全不想一觉睡醒之后忽然想通了,原来我每次将骰子放入骰盅之前,你都会份外留意朝下一方的点数。”

云重义道:“所以你才练成了乾坤倒持的手法,每次都在摇骰之前将骰子迅速换过一面。”

宋笑笑忽然道:“说了半天,你们今晚打赌到底是赌的什么?”

沈月丰将手中的杯子一指,笑道:“我们打赌,若是谁能不将杯子翻起,而能将杯中酒饮下,便是胜了。”

宋笑笑望了望倒置的酒杯,双眉紧戚,宋苑青见了,知她是正思索沈月丰究竟用了什么妙法,能将酒杯中美酒饮下。

只见她苦思片刻,忽然叫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将杯子推至桌缘,然后俯身将漏下的酒饮下。”

沈月丰忽然大笑起来,宋笑笑奇道:“你笑什么?”

沈月丰将手一指云重义道:“你与这酒鬼倒是心有灵犀。”

云重义不由尴尬道:“我法子我自然是·····是试过了,怎奈不小心落下几滴,这小子便混赖说是不曾将杯中酒尽数饮下。”

沈月丰笑道:“事前言明,若有漏出,不得尽饮便作负论。”

宋笑笑向云重义问道:“那沈大哥究竟用了什么妙法胜了?”

云重义横了她一眼道:“那小子使诈,将杯子打烂了。”

宋笑笑奇道:“杯子一烂,杯中酒怎能不四下流出?”

宋苑青笑道:“似沈兄这般内家高手,若是杯子甫烂之时便施展内功将酒水聚做一处,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重义大笑道:“姑娘所猜虽近其实,却也非尽数全对。”

宋苑青“咦”了一声道:“除却此法,莫非还有妙招?”

沈月丰并不答话,只是将五指一并,做刀掌之状,向杯子底处虚削了一下。

宋苑青登时明白沈月丰举动之意,颔首道:“若是将杯底之处齐齐削落,倒也不失是一件妙招。“顿了顿忽然似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但不知沈兄是以单手所致,还是双手施为?”

云重义道:“小小杯盏,何须双手······”他正自满面骄色,忽然亦想到什么,喃喃道:“不错,单手空削,难免在触碰杯面之时力不能尽。”

宋苑青道:“若是两手齐至,一手扶杯,一手削之,倒也不难。沈兄单手施为,料必是有独特法门,方能竟功。”

沈月丰微微一笑,道:“倒也非是什么秘技,不过是得一快字。”

宋苑青接着道:“若是将杯子齐齐削断,那半个杯子必当覆于桌上,届时只消以长鲸吸水之法将酒饮下便可胜出。”

沈月丰点头道:“姑娘蕙质兰心,自是猜的不错。”

宋苑青望了望天色,笑道:“只是沈兄如此费尽心机迫使云大侠滴酒不沾,无非是为今夜恐有宵小侵袭,如今四更即至,我等只怕是空劳其神了。”

沈月丰笑而不答,云重义却早已望着桌上美酒,口水连咽。

敌踪初现

世上的人大多数人都要做梦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云重义梦到自己来到的地方很奇怪,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酒做的。他看到所有的水井上都大大的书有一个“酒”字,正准备向水井奔去时,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桂花酿,桂花酿在热水浸泡之后便是这种淡淡的香气,他急忙回头望去,那香气正自身旁一个馒头摊上一个个甫出闷笼的馒头上传来,他急急奔了过去,问道:“馒头可是桂花酿做的??”卖馒头的小贩笑道:“大爷真是识货。”

云重义急忙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将馒头一把拿过,狠狠咬了一口,正自陶醉时,忽觉一阵激灵,睁眼看时,馒头与小贩早已不见,却只有沈月丰笑吟吟的站在面前,手中端着一个空盆,盆中的水自然早已泼在云重义的脸上。

云重义大声道:“你不去寻你那红颜知己谈天说地,却在这里扰人清梦·····”

他话尚未说完,沈月丰忽然自手中取出一个竹管,云重义见了,顿时将头垂了下去。

沈月丰将盆子放下,坐在床沿上悠悠道:“想不到你在武林中闯荡这麽多年,却丝毫没什么长进。”

云重义道:“若非你昨夜逼我戒酒一夜,心绪不宁,这种下五门的伎俩,又怎能迷得倒我。”

沈月丰笑道:“我们四更时方才入睡,这施展迷香之人必定是五更之后方才到来。依你的内功,本该早就醒的。”

云重义挠挠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月丰轻声道:“我只知道有人有了心事,彻夜难眠,所有才教人有机可乘,中了暗算。你若是有心事,一向都不喜欢瞒着别人,尤其是朋友,是吗?”

沈月丰说完,忽然发现云重义的脸很红,一个人的脸会红本是再自然不过事,云重义是人,他的脸自然也会红。沈月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形道:“你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

云重义喃喃道:“我与你自幼相交,从未有过秘密。是吗?”

沈月丰道:“不错!你自小无论是什么糗事,坏事都不曾瞒过我的。”

云重义忽然抬起头道:“但现在我却有事不能告诉你,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们之间开始有些不同了?”

沈月丰见他说的郑重,沉吟道:“我们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伙子了,纵然是有了不愿分享的秘密,那也是很平常的事。”

云重义忽然觉得一阵热血上涌,他宁愿沈月丰顿足而去,却不愿沈月丰这般不愠不火。

沈月丰只是定定的瞧着云重义,良久才道:“无论什么秘密,都不会是永远的秘密。我根本不想知道你有什么秘密,我只想告诉你,自昨夜而起,武当山上杀机暗伏,你若再是这般毫无防范之心,倒不如早些下山的好。”

云重义望着走出房门的沈月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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