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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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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只见一团灰影所到之处,刀折剑毁,人倒血流,血屠人魔啸声未歇,人已冲出十丈之外。

在他的身后,鲜血汇流成渠,顺着石阶流下……顾剑南虽然自幼被血手天魔顾明远携带出入,历经下少惊险的场面,但是他从没亲眼看到这等惨烈的杀戮,如此血腥的场面!

回头望着那飞快留在身后的鲜血,在阳光照耀下,一片殷红,恍如满地红花绽放,他幼小的心灵里,不由起了一阵颤栗。

他暗忖道:“武林之中,杀戮是永远不停歇的,遍地都是血腥,在强弱相遇的情形之下,弱的血只能替强者点缀名望,就像古人说的:一将成功万骨枯……”于是他暗暗决定,此生若是不学武便罢,若是投身于武林,他一定要做一个强者,绝不能作一个以自己的鲜血点缀别人的“工具”。

但是他又想到自己身有残疾,若要做一个真正的强者,那条路途必然更加艰难。

他回心一想,又暗自忖道:“不过,假如爹爹能够安然脱险,完成玄天道长的临终所托,那么我也不一定要学武,不必要投身在血腥遍地的江湖中……”“到那时,我可以和爹爹在一起,找一个深山或者海滨,定居下来,将武林中刀戎之事忘怀……”这一刹那问,他想得很多,意念电转,就如同血屠人魔祈白飞掠在这冷清的石阶,向昆仑绝顶飞驰而上,速度是这样的惊人。

突然他的思绪被一声惨叫打断,定神看时,只见从山路上跃下二十多个不同装束的汉子,其中有道士、有和尚,也有劲装打扮的武林人……那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和尚,已被血屠人魔一掌劈中,颈骨折断而死,随着血屠人魔的快速移动,那二十多个各派子弟来到面前。

血屠人魔红着眼,须髯飞扬,大袖飞舞,大喝一声,道:“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话声之中,他毫无阻碍的冲进人堆里,有如虎入羊群,只见血光飞溅,掌影如山,顿时又是满地的尸首,满阶的断刃。

那走在最后的几个年轻道士,眼见血屠人魔有如煞星临凡,武功之高竟超出他们的想像,转眼便已杀死十多人,齐都吓得倒转方向,回头便往山上逃走。

……………………………………………………………………

第六章伏魔·屠长九大门派

血屠人魔须发倒竖,那件灰色的长袍已被鲜血染成红袍,脸色更是一片铁青,浓眉间充满杀气!

他深深吸了气,整个身子腾起三丈多高,只见他在空中连踏七步,每一步都踏在那些道士的头顶上。

每踏出一步,便踏碎一个大好头颅,就这样连走七步,那七个临阵脱逃的道士都齐齐倒地死去。

没有一声惨叫传出,那七个年轻的生命便已萎落——毫无声息的萎落,就是如同一颗未成熟的青梅,被顽童摘下来揑碎一样。

献身武林的人,生命原就如同草芥一样,但他们也未免死得太不值得。

顾剑南被这动人心魄的一幕,吓得人都呆了,他回头望着那一地的尸体,几乎骇惧的将紧搂在祈白身上的双手放松了。

突然之间,他发觉血屠人魔祈白的身躯震动了一下,脚步打了个踉跄。

“叔叔!”他惊呼道:“你怎么啦?”

血屠人魔道:“没什么,我受了点轻伤!”

顾剑南心头一震,急道:“您……”

血屠人魔干笑一声,道:“不要紧,这一点伤有什么关系?”

说话声中,他的身子毫不停留,越过一座金碧辉煌的敞门,已经来到一块广大的土坪上。

十多丈之外,背着山壁,依着山岩之旁,筑有一排连绵而出,栉比鳞次的房子。

血屠人魔道:“玉清观到了!”

那碧绿有如翡翠的琉璃瓦,殷红有如涂朱的红墙,在阳光普照之下,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组合,一眼望去庄严肃穆。

血屠人魔颇为感慨地道:

“眼见这名闻天下的道家圣地,又将变成人间屠抄…”顾剑南不知道血屠人魔为何会突然说出这一些话,他也无暇去推究这番话中的感慨之情。

他的目光在四下搜索,竟然没有看到广场上有一个活人——除了满地的尸体和凝结了的鲜血之外!

他诧异的道:“怎么没有一个人呢?爹爹他们呢……”血屠人魔道:“他们大概到了庙旁的天池,那里有一个练武抄…”说罢,他不等顾剑南答话,便向天池飞驰而去。

那满地的尸骇,在他一眼望去便已看清楚,他们的死像之惨,连心狠手辣的血屠人魔也不禁为之心神震撼!

他暗忖道:“血手天魔之名毕竟不虚,我虽然一向并不服气他排名在自己之上,但是看到这一百多具尸体,个个都是被血手印神功所击,五脏俱毁,面目全非,可见老顾的血手之名较我血屠之号尤为真实!”

心念方过,他已越过广场来到了天池之旁。

这天池较之长白山的那个天池小得多了,但是湖水碧蓝,映日生辉,湖中奇花异草,却又比另一个天池要美得多。

血屠人魔的目光掠过那盈盈的碧水,立即被站在湖边一块草坪上的人所吸引。

“啊!”顾剑南在他的背上叫道:“我看到爹爹了!”

顾剑南心情激动无比,凝目望去,只见血手天魔双足斜分,昂然直立,他双手平伸而出,正与站在他前面的一个清癯老道伸出的双掌相交,虽然他面前的地上已喷出四口鲜血,但他却依然是屹立如山,威猛之态,毫不稍减。

在那老道的身后,一连站着两个老道和一个和尚,他们全都以手掌紧贴前面一人的背心,默然屹立,神色凝重无比。

另外站在旁边的还有一位衣襟破裂的老道,和一个肥胖的中年和尚。

他们也都在神色肃穆,紧张地望着那场中的五个人,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所以也都没注意刻有人到来。

血屠人魔面色一变,大骂道:“他妈个巴子!好不要脸!”

话未说话,他已见到那个清癯老道身形向前一倾,顾明远立即上身后仰,右足倒退一步,几乎要跪下来。

血屠人魔再也不能忍耐下去,大喝一声,飞扑过去。

他的喝声对于那四个正在拚斗内力的人并无丝毫反应,但是那两个站在一旁的和尚和道士却已骇然变色,闻声侧首。

那个中年和尚一眼瞥见血屠人魔全身浴血、髯发竖立的样子,大为吃惊。

他飞跃过来,拦住血屠人魔,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祈施主请了!”

“请你个鬼!”祈白骂道:“老夫想不到竟然能够眼见你们这些被目为武林正宗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竟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嘿,我倒要叫天下武林人物全来见见你们这种德行!”

那个中年和尚正是少林掌门大明禅师,他此刻闻言,脸上一红,淡笑道:“血手天魔顾施主屡施毒手,暗杀玄天道友,并毒害云中子,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的话未说完,顾剑南大叫道:“爹爹!”双手一松,从祈白背上跃了下来,向顾明远奔去。

敢情血手天魔顾明远只因听到顾剑南的声音,心神一震,被那四派掌门人所汇聚的内力逼得抵御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从昨夜到今天在四派掌门人联手相抗之下,再度施出“天魔解体大法”,已经喷出四口鲜血,此时第五口鲜血一喷出来,立即又将对方攻来的汹涌内功逼了回去。

但是他心悬爱子,再也无心再战,急于脱身而出,但又无法可施,只得凝神运功,预备施以最后一击。

由于这种“天魔解体大法”是将体内的潜力逼出,预先支用,而一个人的体内可潜藏的精力毕竟还是有限的,他若是悉数支出,固然可以将那四派掌门人打伤,但他自己也将精血枯竭而死。

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若不是到了绝尽之地,他是绝不会施展出来的,因为,他尚要顾全孩子的安全,因此他心中焦虑不已。

顾剑南突然跃下祈白的背上,向顾明远奔去,使得那站立一旁,身受轻伤的武当掌门玄清道人吃了一惊。

他明明记得顾剑南双腿残废,无法行走的,此刻竟亲眼见到他能够奔走而来,心中不由大骇。

大凡玄门中人,都会看相之道,玄清道人在初见顾剑南之时,便已看出他身赋异禀,聪颖不凡,他日之造就必然高出顾明远之上,而存心不良!

当时因为顾明远在旁,他无法施展毒手,此时一见顾剑南竟然双腿宿疾已经痊愈,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昨夜他被顾明远施出“血手颖奇功打伤,若非昆仑掌门玉真子相救,早已命丧黄泉,此时一见顾剑南,仇恨与妒忌交燃之下,立即心生毒念,恶从胆边生。

只见他脸上浮起一丝狞笑,向顾剑南扑到,猛然一掌向他胸前拍去。

血屠人魔怎么也想不到顾剑南会突然跃下地面,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堂堂武当掌门会猛施毒手,暗算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

他心头一震,怒喝一声道:“玄清,你敢!”跃身飞扑过去。

大明禅师身后无眼,也没想到玄清会有这种举动,他一见血屠人魔飞风身掠起,还以为是要对身已负伤的玄清不利。

所以他大袖一拂,飞跃而起,在半空将血屠人魔拦祝祈白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震怒过,他怒吼一声,已将独门邪功“月轮斩”全力施出。

掌刀衔接,毫无空隙,在那一刹那之间,他已将五年来苦练的功力,全都施展出来,向着大明禅师击去。

大明禅师年仅四旬便已在少林数百僧侣之中脱颖而出,登上掌门之位,就因为他被上代掌门空无大师目为少林百年来罕得之奇才,而将他藏入经楼潜修达三年之久。

出关之后,大明禅师即凭着本身的智慧与毅力,通晓少林七十二种绝艺中三十三之多。

此后,他便在空无上人涅盘之时,遗命继任掌门之位。

由于少林,武当两派,居于武林中泰山北斗之地位,所以大明禅师与玄天道长,虽然年龄不同,却是莫逆之交。

他一向对玄天道长极为尊敬,所以这次玄清传出令符说明玄天道长被血手天魔暗害,要他赶赴昆仑追捕血手天魔,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便领导二十个僧人到了昆仑。

虽然顾明远曾将玄清所作叛乱毒害玄天之事说出来,但各派掌门人俱都不信。

而且又有崆峒掌门乌道长和峨嵋掌门罗叶法师在旁作证,顾明远当然更是百口都难辩白了!

大明禅师虽然眼见四大掌门联手攻击血手天魔,而他却顿不以为然,不过他站在卫道驱魔的立场下,也无法加以阻止。

此时,他眼见血屠人魔向玄清扑去,为了同道相护,所以他也腾身跃起准备拦截对方。

脚尖刚刚离开地面,他便觉得一股雄浑沉郁、犀利如刀的掌力有似群山倾倒般的压了过来。

霎时,他那身宽大的袈裟一齐向后扬飞,面前的空气好似凝缩住了一样,使得他几乎为窒息。

“嘿!”他吐气开声,随着丹田的后缩,一声吼叫发出,双掌合骈,有似参佛般拜了出去。

晴空之中恍如起了一阵霹雳,震得那平静的湖水都起了一阵波纹。

血屠人魔距离大明禅师不足八尺远,这声巨吼,真个使他耳鼓欲聋,心神一震,劈出的掌刀稍为缓了一下。

就在这时大明禅师双掌合拜而参,他那左掌较快劈出,右手稍缓,已变掌为指,五指柔和之极,斜拂而出。

他这一招击出,左掌重愈泰山,刚猛无比,右手五指刚柔如柳丝,极尽轻灵飘逸之功,真是手挥琵琶,目送飞鸿,姿式美妙之极。

双方的身形都快到极点,招式也快逾迅电,在半空之中立即便会合一起。

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人影一分,自空中落了下来。

血屠人魔脚跟着地,立即身形一倾,退了半步方始站稳身躯。

他的脸上浮现惊骇之色,望着大明禅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那个中年和尚,功力会有如此之高。

而大明禅师也是面现骇惧之色,他的右手袍袖恍如被利刃削过,挂在腕上,那白皙的手臂也出现了一条血痕,有如烧红的铁条烙过……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方才连施佛门三大奇功,满以为能够将对方击退,却不料依然被对方那诡异莫测的掌法所败……的确,他方才施出的佛门三大神功,任凭那一种都足以惊世骇俗,却不料他所碰到的是被武林中人目为天下七大绝顶高人的血屠人魔。

血屠人魔成名武林达二十年久,功力深厚,邪功无敌,若非大明禅师连施“狮子吼”、“罗汉伏魔掌”和“伽蓝指”三大神功,必然会死于他这七大绝招之下……他们双方对望一眼,心中的感触各不相同,但是所生的忌惮之心却是相同的!

出于一种练武之人久经大敌的习惯,血屠人魔在刹那之间,将全部心神都聚凝在如何克敌致胜,置敌于死之上。

可是他这种意念仅仅在脑海中停留一下,立即便想到了顾剑南。

他的目光一闪,向顾剑南瞥去,也在这时,他听到顾剑南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被玄清道人一掌击得飞起,跌出丈许开外。

只见一丝血水由口中喷射而出,在半空中洒出一道弧线,仿佛钓鱼的红线,将血屠人魔和血手天魔的心都钩了出来。

猛然之间,一声惨厉之极的吼声从顾明远嘴中传出,只见他连吐两口鲜血,双臂一震,那四个掌门人一起倒跌开去。

昆仑掌门玉真子首当其冲,被顾明远这突然增加有六倍以上的真力击得经脉全断,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而在他身后的峨嵋掌门罗叶法师、青城掌门余山隐和崆峒掌门乌道人,则因位置前后不同,而受伤也分出轻重。

顾明远条然旋身,双眼中射出凌厉之极的目光,逼视玄清道人。

他咬牙切齿的道:“好!玄清,你好毒啊!”

玄清道人全身颤抖,不敢接触对方的目光,他的睑上肌肉一阵抽搐,颤声道:“大明道友……”大明禅师也被这突然的情景所惊,他几乎不敢想像血手天魔在连遇三十个各派弟子围截之下,仍能从容突围,尽歼强敌。

顾明远跃上昆仑绝顶之后,复又与四大掌门比试内功,在绝顶劣势与不平之下,能够保持不败。

这份超人的功力,已使得大明禅师暗自惊凛,现在他又看到血手天魔在连拚一夜之后,还能以久疲之身,将四大掌门人击伤。

这种出想像之外的功力,真个将这个年轻的少林掌门惊得呆住了!

若非是他亲眼所睹,他真是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他非承认不可,而且,他还非要与血手天魔硬拚不可。

因为,在到场的武林六大派掌门人,只有他是唯一没有受伤的……听到玄清的呼声,他心弦一震,随即毫无犹豫的向血手天魔扑过去。

他的身形一动,血屠人魔已如影随形的追了过来。

只听他大声叱道:“大明秃驴,你真不要脸,让老夫打发你!”

这个绝世魔头已经动了生平最大的怒火,胸中的怒火真个烧得他五内俱焚。

他此刻什么意念都没有,所有的仅是一个“杀”字!

他暗忖道:“杀!杀!杀!杀掉这些毫无心肝的王八蛋!”

大明禅师才奔出不及七尺,便觉身后劲风呼啸,狂飙旋飞,那股浓郁的杀气一触背心,不由得使他全身一寒,整个心都似掉进冰窟一样。

他已不能对玄清施以任何援手,身躯在半空中一旋,硬生生的扭转过来。

大袖一带,顺着身躯扭转之势,他翻掌平推而出。

空中响起一声闷雷似的巨响,两道人影一分,陡然又从地上跃起,迎击而至。

随着一连数声的巨响,血手天魔也正一步步的向玄清逼近。

他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约三寸的脚印,随着这一步步的踏出,他那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也渐渐瘦削下去。

可是,他那犀利冷漠,充满仇恨的双瞳,却更紧迫的凝视着玄清道人。

绝望、恐惧、后悔……等等的复杂情绪,交集在顾明远心底,他全身仿佛已被钉住,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这时,他只等待对方的宰割!

地上留下七个脚印,那些脚印却愈来愈浅,在血手天魔跨出第八步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那声短暂而微弱的呻吟虽然比蚊子的叫声大不了多少,但是在此时听顾明远的耳中,却有似巨雷响起。

他那绝望的心情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希望……原先,他看到孩子中掌倒地的时候,心中已是完全绝望了,因为,一个没有丝毫武功根底的孩子,在武当掌门的一击之下,怎会不死?

怎会不死?怎会不死?

他的脑海中已连续不断的掠过这个念头,但他却已无法思索为何会这样。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救活孩子,在我最后一口气脱尽之前,我要救活他……”他此时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向顾剑南卧身之处奔去。

顾剑南跌落在距湖边不足五尺之地,胸前一片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他那如剑的双眉此时已皱了起来,脸上满足痛苦之色,可是他还没有昏过去。

他一被顾明远抱了起来,立即生出一种感应,随着顾明远的声声呼唤,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明远激动无比,紧抱着孩子,颤声道:“孩子,你……你还好吗?”

顾剑南凄然一笑,道:“爹……我好疼……”顾明远不自禁的从眼中落下两行的泪水,道:“孩子,你不该来的,我害苦了你!”

顾剑南道:“爹,你哭……了,你……你不要哭……”可是他虽然是如此说,自己却也忍耐不住,流下了泪水。

顾明远喃喃道:“孩子,你振作点,我们下山去,再也不要到江湖上……”他的话声未了,身后传来一声狞笑之声,随即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插了进去……一阵剧痛袭上身来,他全身一阵颤抖,全身往前踉跄走了几步,双手一颤,顾剑南已从他的臂弯里滚进天池。

顾明远脑筋突然一阵清醒,他连吐了两口鲜血,猛然旋身,竭尽全身之力,劈出一掌。

这一掌是他临终之前最后发出的,苦练十多年的“焚心魔刃”西方魔功,在这一刹那全部进发出来,已将后面偷袭他的乌道长击得全身飞起。

顾明远一掌发出,毫不回顾,当他看到鸟道长跌落地上时,全身发黑,恍如被火烧焦一样,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惨笑。

他喃喃道:“孩子,等我一步!”

他的背上依然插着那柄长剑,鲜血不停地从剑刃流下……此时日正当空,他的身影映在地上,短短的,好似象征他的生命之途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截,短到可以用尺来量。

他的步履是那么沉重,一步步的向天池行去,嘴中还是喃喃的念着那句话:“孩子,等我一步!”

他此刻其实已经死去了,还未死去的是他那股强烈的意志。

——这份心意便是要与他的孩子埋葬在一起!

眼前已经全花,阳光射在湖面,闪起粼粼波光,此刻在他的眼里已看不到了。

当他的眼前已经全黑,他的脚步也踏进湖里的同时,他的生命也已经结束!

“哗啦!”一声,水波分处,这一代魔头整个身子都被湖水吞没……江湖上将再也看不到血手天魔了,但是他的名字将会永远传诵武林……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下一代呢?那可怜的顾剑南呢?他是不是也结束了他这苦难的一生?

……………………………………………………………………

第七章断肠·明珠·万年火龟

天池的水,水盈盈,天池的月,月澹澹。

仅仅是从日正当中到冷月东升,这短短几个时辰的过去,只不过代表时间的一段短暂旅程。

但是在这冷月斜照,繁星满空的时候,却与中午时分完全相反,似乎正与火辣的太阳逝去,换上冷清清的月亮一样。

中午时候的火热争战,此时已变成一片凄清。

斜斜的月亮下,一条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月光映照在那人的脸上,可以看出他那哀凄的神情。

他几乎是从中午便站在此地,一直到现在为止,滴水不进,目光一直凝视着那碧绿的湖水。

他对于身外之物,根本没理会,那块草坪之上的尸体和受伤的人,在何时被人移走,他也没有感觉。

似乎这一切都随着顾明远父子的跌落湖中,而对他失去了意义!

血屠人魔——这被武林中目为宇内二魔之一的大魔头,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他的内心世界?

他也有常人一样的感情,不过那份感情深藏在心底,就有如他面前的天池一样,湖面上的水波平静如镜,湖底呢?

湖底又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湖底有没有暗流漩涡,有没有怪石巨鱼?有没有长草水树?

或者湖底有不被世人所了解的东西存在?

这些,站在岸上向湖面哀悼沉思的血屠人魔是不知道,他的目光再锐利,又如何能看穿这深不可测的天池湖水!

但是此刻沉在湖底的顾剑南呢?他仰望那暗绿有如琉璃的湖水,却也不晓得湖面上还有人在为他的死哀悼。

他实在没有死,至于为什么死去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被父亲摔进湖里,身上立即感到一阵寒意,立即便以有无数的手掌捶打着他的身躯一样。

他怎知那平静的湖面,水底竟是有如此的暗漩激流?他那原先几乎昏迷的神智,在一落进水中立即便清醒过来。

随即,他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的时候,便又被那漩涡暗流打昏。

一直到他再度醒来,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洞窟。这个洞窟之外便是碧蓝的湖水,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那无孔不入的湖水竟然是不会渗进来。

他愕然望着洞外碧蓝的湖水,和在水中游过的鱼虾,密长如带的水草,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是处身在天池之底。

这简直使他的想像无法连串起来,怎么自己会在沉落湖底之后,进入这么个湖水无法侵入的洞窟里?

他的智慧也实在无法使他想起是什么原因?

抛开了这些想像,他的思绪立即又回到中午在湖边草坪上发生的事。

他的印象中,父亲以一敌四,被那些不顾颜面的四派掌门人联手而攻的情形,是如此强烈的反覆出现于他的脑海里。

他根本就不记得父亲双手抱着他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是在半昏迷的状态。

所以,他现在急于想知道那场惊天动地的拚斗,结果如何!

他喃喃自语道:“我要想办法上去,我不能待在这里!”

他心悬父亲的安危,也没有顾及自己曾受玄清道人一掌击伤,霍地坐了起来。

这一猛然坐起,他隐隐觉得胸前筋骨一阵疼痛。

但是紧随着这阵疼痛过去,他感觉有一缕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的传进鼻孔里。

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循着那一缕芬芳的香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洞窟后壁,有四颗鹅卵大的明珠。

珠光是淡蓝色,蒙蒙迷迷,虽然不大强烈,却将整个洞窟都布满了!

顾剑南自幼跟随血手天魔,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北至蒙古,南至南海,西达藏土,东临黄海,也见过不少的珠宝珍玩。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大的明珠,而且竟有四颗之多。

他圆瞪双眼,凝视着那四颗明珠,失声自语道:“这是夜明珠啊!”

在古籍之中有记载,珠有夜明、邑尘、辟火和辟水等等,但这些神物奇宝,只是记于书传,从来也没有人见过!

顾剑南一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杂星古籍所记得这几种宝珠,立即便想面前这四颗大如鹅卵的宝珠。

“啊!”他自语道:

“莫非这四颗便是夜明、邑尘、辟水和辟火等四颗……”至此,他对于洞窟之内为滴水不入的原因,恍然而悟了!

他的目光凝视在那四颗宝珠上,好一会儿才发现到另一件使他惊奇的事。

敢情在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已觉得自己方才胸腹的疼痛已尽去,似乎那一缕淡淡的芳香,充塞在肺腑中,他忘怀了那份疼痛。

循着那股芬芳寻去,他又发现二件使他惊奇之事,敢情在那右侧石壁凹入之处,一个足有车轮般大的乌龟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只乌龟闯进洞来,就在这儿死去,留下如此大的一个龟壳。

“但是!”他忖道:“为什么乌龟壳会发出如此芬芳的气息?”

他惊奇无比的站了起来,向那个大龟壳行去。

愈是走近,他愈是吃惊那个龟壳之大,而那股香气也愈是浓郁。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摸那龟壳上的纹路。

谁知他的手指才触及那面龟壳,竟被黏住了!

他吃了一惊,赶忙缩回手,却已见那面龟壳上面留有自己的五个指樱他诧异地忖道:“咦!真奇怪,怎么这么一副好好的龟壳会软成这个样子,就像麦芽糖胶一样哩?”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肚子饿了会想到吃,而这种食欲多半是由视觉所触发的。

顾剑南一想到糖胶,立即想起自己的肚子是实在饿了太久!

的确,除了清晨赶路时,血屠人魔与他两人曾在绝岭荒谷中进过一次干粮之外,一直到现在,足足一整天工夫,他都没有进过一点食物或饮过一滴清水。

他越是想到自己没有进食,肚子也就越饿,刹那之间,饥肠辘辘,实在忍不祝这个密窟之中,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除了还已经软化成胶的龟壳以外……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一块龟胶,就往嘴里放。

所幸这块龟胶除了稍为有点涩嘴外,倒也不难下咽,加上那股香味,顾剑南认为在现在吃这种东西,却也是一种美味。

他就这么一连吃了五六块,腹中已经不再感到饥饿!

突然,他的耳鼓里传进一阵轻柔悦耳的歌声。

那一阵歌声如同来自地府,又如同来自广寒天阙,柔美而欢愉。

顾剑南几乎听得呆了,他怔怔的站着,怔怔的听着,忘却了一切,将自己的心灵揉和在那阵柔美的歌声里。

歌声绕耳,久久方停,随着便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顾剑南轻吁了口气,忖道:

“真是想不到天下如此美的歌声,古人所形容‘绕梁三日’确实不错,此刻虽然歌声已歇,但是却似乎依旧绕在耳边。”

一念方了,另一个念头又生了起来:“但是,这阵歌声从何处传来的?在这湖底的暗洞里,又怎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歌声?”

“莫非……”他转念一想:“这个密窟必然有个出路或隙缝可以通达外面,否则这洞里也不会如此清凉……”这时笑声已经停歇,顾剑南凭着记忆,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他才走了两步,便想起摆在地上的四颗明珠来了,于是又回身转来,赶紧拾起那四颗宝珠。

双手捧着明珠,他感到一阵清凉的感觉,抚摩光滑的明珠,他爱不释手的轻轻的抚摸着。

“如果爹爹知道我因祸得福,取得了这绝世的明珠!”他忖想道:“不晓得他要多高兴!”

可怜的顾剑南,他还不知道他那名动武林的父亲,已经被人暗算死了!

珠光清滢,美丽玲珑,他沿着石壁,向洞窟里面走去。

方才,他才醒来,没有详细打量这个位于湖底的洞窟有多深,这时向里面走去,才发觉洞中天地广阔无比。

他藉着珠光向洞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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