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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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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南暗自冷哼一声,忖道:“父亲一生之中,可说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除了玄天道长与祈白叔叔之外,其他的人听到父亲即将与六大门派为敌,全都吓走了!”

他想起丹珠活佛当年拦阻父亲独上昆仑之事,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因为丹珠活佛当时显然已知道六大门派掌门人早就布置好陷阱,等着顾明远单枪匹马的到来。

而他身受顾明远的救命之恩,竟然没能够偕同顾明远一起上山,相助一臂之力,以致顾明远被围攻而重伤落湖……一想到父亲的遇害,他的心中顿时有如火烧,恨恨地忖道:“我与父亲相依为命,十多年来何曾见过这老家伙?亏他还说出是父亲的故人呢?看来也必然是也想得到天灵宝图的恶人之一……”由于偏见与习惯,使得他怎么都料想不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当代武林第一高手——剑圣梅逸夫。

这当然因为梅逸夫归隐江湖达十多年之久,根本就没有人想到他的足履会离开华山冷梅谷,又重新踏入江湖之故。

因而使得顾剑南心生疑窦,以致双方发生误会,和梅冷雪之间发生许多曲折……顾剑南一人独居绝谷之中达三年之久,那种忍耐与克制之心是培养得够了,他闻声面色不动,沉声道:“关于顾明远大侠遭受陷害之事,晚辈也有所闻,而颇引为遗憾……”梅逸夫道:“方才老夫为贤侄诊治伤势时,便知道贤侄身怀武功,不知令师何人?或许是老夫素识也不一定。”

顾剑南摇头道:“晚辈虽然曾经学了点三脚猫的拳脚,可是却没有师父……”梅逸夫吃了一惊,道:“你没有师父?”

他是一代武学宗师,怎么不清楚顾剑南身怀绝学?因而在一惊之下,顿时认为必然是顾剑南不愿意说出来。

他话一出口,心中颇为不悦地忖道:“你就算不愿把你师父的名姓告知老夫,也不该欺骗老夫没有师父,唉!老夫真想不到这孩子看来正直老成,竟如此虚伪……”其实他不明白顾剑南的武功虽是得自铁伞尊者之传授,可是并没有正式拜师。

顾剑南确实没有欺骗他,说的全是实话,而他却不相信,说的谎话他倒相信了!

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往往由于客观因素的影响,而不能互相信赖,以致尔虞我诈,发生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与磨擦……但是那些过份信赖别人的人,却往往因此吃了大亏,受到欺骗……这样看来,做人真是天底下最困难之事,不但好人难做,有时甚至连恶人都无从做起……顾剑南心里对梅逸夫颇为提防,但是他认为自己没有师父乃是确确实实的事,无需隐瞒,因此他照实说:“晚辈不敢稍有隐瞒,确实是没有师父。”

梅逸夫暗暗冷哼一声,忖道:“唉!世人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不错,看这孩子的面貌与行为全不似狡诈之人,可是却不晓得他心里暗藏机诈,竟如此欺骗老夫!大概他是邪派弟子,一听老夫之名,而不敢将师门报出……”他既已认定顾剑南是在欺骗他,心中对顾剑南的好感自然完全消失,若是依他的脾气,早就要站起身来离开。

可是他尚想要问清楚顾剑南背上究竟是被何人所击伤,所以他仍忍耐着坐下去。

他那霜白的眉毛微微一皱,道:“你既然没有师父,那么老夫便不明白你这一身武功究竟是从何得来的?”

顾剑南道:“晚辈这一点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梅逸夫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你何必要欺瞒老夫?凭老夫的经验与阅历可以看得出来,你的武功实在可以算是武林一流高手,若无师父传授,你这一身武功从何而来?”

顾剑南只见梅逸夫的神态严肃,眼中竟浮现出失望之色,显然颇为不悦。

他沉吟片刻,道:“晚辈不想欺骗前辈,实在并无师父,至于说这一点功夫,也只是跟一个长者学来的,晚辈并没有拜他为师……”“哦!”梅逸夫诧异地道:“有这等事?”他忖思道:“照他这么说来,也还有点道理,不过那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将武功传授给他呢?”

他此刻只觉得顾剑南的身世仿佛是一个谜,待人去揭露,略一沉思,他问道:“请恕老夫冒昧,老夫能否请问你,那传授你武功之人是谁?”

顾剑南知道梅逸夫必然要问这个问题,他心中也弄不懂梅逸夫究竟是何许人,又为何对自己如此感兴趣,而追问不休。

他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晚辈不必隐瞒,一定告诉前辈,不过……”话声微微一顿,道:“老前辈您能否告知在下,为何要知道这个问题?”

梅逸夫一愕,随即笑道:“老夫只因为看到你身上受伤颇重,看来好似苗疆毒门独传的百毒手,因而有此一问……”“百毒手?”顾剑南一愕,喃喃道:“他怎会成为毒门之人?”

梅逸夫问道:“贤侄,那伤你之人是谁?能否见告?”

顾剑南肃然道:“据晚辈所知,这种武功乃是叫紫电手,并非如前辈所言之百毒手,那伤我之人也并非苗疆毒门高手,乃是武林中非常有名的岭南幽客!”

他说话之际,已暗暗运气护身,双眼炯炯,凝视在梅逸夫的面上,将对方每一个神态的变化都抓住不放,而暗存戒心。

梅逸夫一听顾剑南之言,正如心中所推测之人相同,他脸上毫无惊容,点头道:“果然是朴摩天所为,老夫猜测的一点都不错!”

顾剑南想不到梅逸夫会如此回答,他脸色一变,已自然而然的抬起左手护住胸前要害,沉声道:“前辈竟然早已知道伤我者是岭南幽客朴摩天?”

梅逸夫只见顾剑南虽然坐在椅上,可是左手摆出的架式却已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空隙全都封住,尤其那贴在腿上的右手食指微微颤动,显然自己只要一出手,对方即将发出的攻势如波涛重叠滚滚而来。

他微微一笑,忖道:“老夫眼光没错,这小家伙的武功不差,绝对可以当得了武林中一流高手,但是奇怪的,他怎么却在江湖上默默无名,照当时的情形说来,他能在朴摩天掌下留得性命,已足以轰动天下了!”

心中想着,他缓声道:“年轻人,你不需如此紧张,老夫对你并无敌意!若是我早存敌意的话,你又怎能好好的坐在这儿?”

顾剑南心中想到对方的救命之恩,面上微红,双手垂了下去,可是真气依然凝聚全身,精神毫不松懈。

梅逸夫何等老练,何等精明,一见到顾剑南的神态,知道对方还在提防着自己。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要出手制人,即使令师在此,也不一定能够挡得住我的暗算,又何况是你?贤侄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顾剑南目光不敢稍眨,沉声道:“请问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是朴摩天将晚辈击伤……”梅逸夫道:“朴摩天与老夫相识数十年,老夫如何不晓得他?只是不知他在何时练成如此凶毒的武功罢了,至于老夫……”他正要说出自己在江湖上的绰号来,突然门砰地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他话声一顿转首望去,只见傻大宝脸色惊慌地闯了进来。

顾剑南悚然大惊,沉声道:“什么事?”

傻大宝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道:“金……金缕宫的朴……朴宫主……”顾剑南神色一变,道:“什么,朴摩天来了?”

傻大宝不停地点头道:“还……还有朴立人也……”顾剑南没等他把话说完,身形一颤,原式不变就那么蹲坐之态,整个身躯往后移动了五尺,坐在热炕之上。

他手腕一动,已将窗子击破,然后反手一抄,把藏在枕下的铁伞抓在手中,整个人一跃而起,昂然屹立炕前,目光炯炯注视着梅逸夫。

他预备只要梅逸夫有不利于他的行动,或者是朴摩天闯进来,立即能逃便逃,能战便战,绝对不能够轻易落入朴摩天手掌中。

……………………………………………………………………

第四章风寒·疑云·梅花上人

傻大宝这一闯了进来,梅逸夫和顾剑南全都吓了一跳,尤其他一说出朴摩天竟然已经来到客栈之前,更使得顾剑南为之大惊。

他心中意念急转,还以为朴摩天是因为知道自己投宿在此,而亲自前来抓人。

刹那之间,他的脑海之中已掠过许多念头:“莫非是朴立人由于流血过多,无法救治,所以朴摩天在伤痛之下,连如此大雪也没耽搁他的行程,急忙追赶而来……”他心念一转,立即便推测起自己的行踪如何泄漏出去的原因。

从昨夜住进这个客栈以来,跟他有过接触的只有傻大宝跟梅逸夫两个人,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晓得他住宿在此。

他的目光一凛,从傻大宝面上掠过,然后转到梅逸夫的脸上。

在这个时候,梅逸夫也正栘转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于是他们两人的目光凝注在一起,梅逸夫的眼光何等锐利?他从顾剑南的目光中已看出那份惶惑之情。

微微一笑,他说道:“朴摩天找的是我,你不必起身,尽管放心在此养伤吧!”

顾剑南默然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可是他的心中仍是疑惑不定,暗忖道:“朴摩天为何要来找他?”

梅逸夫缓缓站了起来,道:“老夫就此别过,他日有缘,但愿我们能够相聚一起,好好的畅谈一番……”顾剑南抱拳道:“晚辈敬谢老丈相救大恩,此恩无以为报,他日愿能为老丈一尽犬马之劳。”

梅逸夫道:“这仅仅是机缘巧遇,能容老夫为未来的武林第一高手一效微力,算不了什么!你不必太介意。”

说罢,他转身离开,很快地便已随着傻大宝走了出去。

顾剑南望着他那瘦长的身影,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话未说出口,又被一个意念所抑制住,闭上了嘴没有作声。

他心中暗自咀嚼梅逸夫的话,忖道:“这老者必然是武林奇人,当然他也是朴摩天的素识,但是他既然晓得我是被朴摩天打伤的,为什么又要替我医治?而且他方才又为何说出那种话来?”

他虽然有雄心想成为未来的武林第一高手,但是他并没有因梅逸夫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而陶醉,他只是在苦思着梅逸夫为何要说那句话?

“武林中姓梅的高手有几个?”他喃喃道:“梅逸夫,梅逸夫,他到底是谁?”

突然他伸手一拍床沿,道:“莫非他便是剑圣梅花上人?”话声出口,他立即又摇头自语道:“不!这是不可能的,梅花上人归隐江湖有十多年之久,听说他在这十多年以来,绝不过问武林之事,怎会突然在这荒僻的小镇上出现?”

他既然已否定了梅逸夫便是梅花上人,自然更推想不出梅逸夫到底是谁?本来他想出去看看朴摩天该是如何与梅逸夫相称,但身上受伤未愈,当然不愿再惹麻烦。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必然可以听出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顾剑南忖道:“我何不凝神倾听,或许可以了解到那梅逸夫的来历。”

他心念一转,立刻便屏息凝神,静静地倾听客栈里所有的话声。

首先入耳的是朴摩天的笑声,然后便听到梅逸夫说道:“如此风雪,尚劳老弟来此相迎,实不敢当!”

接着便是朴摩天的声音:“梅兄远道而来,小弟本当远迎于三十里外,无奈昨夜小犬……”顾剑南听到这里,突然发觉在客栈中嘈杂的声音里,传来一缕极为熟悉的话语。

他整个身躯霍然跳了起来,叫了声道:“雪儿!”这是雪儿的声音。

对于梅冷雪的声音,他是至死都不会忘记的,怎样都不会怀疑自己的听觉有误。

这一刹那之间,他已确定昨夜酒后听到梅冷雪的话声并非做梦,而是真实的!

脑海之中,没有第二个意念,他一掀被褥,赤着足便跃下了床,可是随之有一股冰凉的感觉自地面传进脚底,他这才觉察到自己竟没有穿鞋。

匆匆的穿上鞋,他把包袱背好,然后拿着铁伞,动作快速的跃到了门前。

门,是方才傻大宝出去的时候掩上的,顾剑南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倾听,竟发觉朴摩天与梅逸夫说话之地便在梅冷雪的隔壁。

他这下不再怀疑梅逸夫的身份了,可是由于梅逸夫的归隐江湖十多年,此时突然出现,顾剑南心里便明白必是有关于梅冷雪的婚事。

他心中顿时如同火焚,可是他也晓得此刻在客栈里与她同在一起的还有梅逸夫与朴摩天,他们两人绝不会容许自己胡来的。

尤其是朴摩天恨他入骨,当然绝不会再放过他的,他岂能如此莽撞地冲出去,而与朴摩天再次发生冲突?

他自己心里虽然明白他此刻并非朴摩天的敌手,但是他并不畏惧,只是不愿在没见到梅冷雪之前与朴摩天再起争战。

手扶着门扉,他在霎时已转过许多的意念,他曾想到启开窗户从顶屋上绕过去,找到梅冷雪所住的房间,然后再从窗口进入她所住的屋里。

但是他转念一想,梅逸夫和朴摩天都是当代武林的绝顶高手,听觉灵敏超逾常人,必不会让自己安然到达梅冷雪的房间。

到那时弄巧反拙,岂不是更为糟糕?

经过许多的考虑,他终于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堂堂正正的步出房门,走到梅冷雪的房前,再敲门入内。

虽然这也是很冒险的,但是较之从房顶上翻越过去却安全得多,因为,谁都不会想到他竟会堂堂正正的公然进入梅冷雪的房间。

意念既决,他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这时客栈中大概因为朴摩天的来临,掌柜的和傻大宝都忙着在前面招呼朴摩天带来的随从,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尽量压制住激动的心神,缓步走到梅冷雪的房前,然后举手轻轻的敲了两下。

站在门前他能够很清晰地听到隔壁房中朴摩天与梅逸夫谈话之声,可是他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宁静。

随着敲门的喀喀之声,他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回应声,问道:“是谁?”

顾剑南岂能报出自己的名字?他轻咳了声,模仿傻大宝的声音道:“是我!”

里面的人追问了句,道:“你是谁?”

顾剑南道:“小的是店里的伙计。”

房中传出不耐烦的声音,道:“有什么事?”

顾剑南压低嗓子道:“小的奉老爷子之命来替小姐收拾东西。”

房中传来梅冷雪的声音道:“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你不用进来了!”

顾剑南心头一跳,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他生恐会引起朴摩天的注意,又不敢自报姓名,唏嘘地道:“小的!小的!”

另一个声音道:“到底有什么事嘛?真是噜嗦!”

话声之中,房门呀的一声被拉开了。

顾剑南只见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瓜子脸儿、头梳双鬟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碧绿的衣衫,双鬟之上也扎着两条绿色的丝带,看起来非常悦目。

可是她此刻却是满脸的不悦之色,左手扶着门,气冲冲地道:“你……”这个你字一出口,她已看清楚顾剑南的面目,顿时脸上的不悦之色一变而为惊愕与欢欣,话声一停,她口吃地道:“你……你……”顾剑南这时也认出这个少女,正是三年前在金缕宫里那白色绣楼上看到的梅冷雪的贴身丫头小凤。

三年前,小凤已是婷婷娉娉颇有风姿,此刻更是长得标致极了,人也长高了许多,雪白的脸儿泛着淡淡的红晕,更加显得美艳照人。

顾剑南只见小凤张开了嘴似乎要呼唤自己,他连忙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左掌一掩小凤的嘴,右臂一挥,反手将房门掩上。

他一进入房中,立即便见到梅冷雪斜托香腮坐在床前,不知在想什么。

她听到小凤顿住了话音,于是诧异地抬起头来,道:“小凤是谁叫……”话一出口,她便看到小凤的嘴被一个身材硕长、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掩祝脸色一变,她霍地站了起来,细长的娥眉已倏地竖起。

她还未开声喝叱,顾剑南已低声道:“是我!”

这个声音对梅冷雪该是何等的熟悉?她虽然有三年多没有听到,但是此时话声一入耳,立即激起她潜藏在心底的记忆。

她的脸上布起一层惊疑的神色,颤声道:“你……”顾剑南只见梅冷雪还像三年前那个样子,人虽然长得高了不少,但是往昔那饱满的脸颊却清瘦了许多。

因而也使得她看来更是纤小娇柔、玉骨婷婷,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真使顾剑南为之神伤。

尤其她好像是刚哭过不久,所以眼眶红红的,更是使人怜爱。

顾剑南眼中射出怜惜的光华,颤声道:“冷雪……”梅冷雪这时已看清楚站在眼前的正是一别三年的顾剑南,那使得她朝思暮想、无法忘怀的人儿,虽然不像她梦中想像的那样,可是却更加英挺、更加雄伟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只觉全身所有的力气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完全消失,几乎使得她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顾剑南飞步掠去,伸出手欲待扶住梅冷雪,但是梅冷雪已经退后一步靠在桌旁。

她望着顾剑南,颤声道:“你……你真是剑南?”

顾剑南不料她会问这句话,愕了一下,道:“你……你不认识我了?”

梅冷雪摇了摇头,道:“那么你真是剑南?”

顾剑南道:“我……”

他摸了摸颔下的胡子,道:“我是不是老了许多?所以你都不认识我了?”

梅冷雪似乎没有听到顾剑南说的话,黑亮的眸子一直凝注在他的脸上,低声道:“那么我……我并非做梦了?”

顾剑南这才明白梅冷雪竟然在突然见到自己出现时,以为是在做梦,而不相信自己确实是真正的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心里泛起甜蜜与苦涩混杂的情绪,喉结嚅动了两下,只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塞在胸口似的。

一阵激动的感情涌上心头,他伸出手去,一把搂住了梅冷雪的娇躯,道:“冷雪!冷雪!”

梅冷雪似乎犹在梦幻之中,当她伏在顾剑南的胸膛上,明确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男人气味时,她晓得自己并非是在做梦,而确实是顾剑南来了。

她仰起头望着顾剑南那轮廓鲜明的面庞,眼中已涌出了泪珠。

泪水流过她那雪白的脸颊,她咽声道:“剑南,你……”顾剑南只觉自己都要哭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低声在她的耳边道:“冷雪!不要哭,不要哭!”

梅冷雪咽声道:“可是我……我却忍耐不住,我……我是太高兴了!”

顾剑南喃喃道:“冷雪,你再哭,我也忍耐不住了,我……”他只觉自己喉咙里好似塞住什么东西,心里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差一点便要流出来。

梅冷雪勉强抑住了眼泪,不让它流下,偎在顾剑南的怀里,低声道:“我真不相信你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我……”顾剑南看她说着说着,鼻翅翕动,似乎又要掉下泪来,忙道:“冷雪,不要再难过了,你看我这不是就在你身边吗?”

梅冷雪道:“我不是难过,我……我是太高兴了啊!剑南,我想得你好苦,三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每晚我以为看见了你,可是在醒来之后,才知道那仅是一场梦……”这该是多么深沉的感情!一个少女从心底发出的心声,该是何等的珍贵!

顾剑南只觉胸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他紧紧的搂着梅冷雪,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梦呓似的反覆呼唤着她的名字:“冷雪,冷雪……”小凤站在房中,看到他们两人相拥的情形,几乎都看得呆了,她愕然呆立,眼中湿润,差点都要掉下眼泪来!

随着他们两人深情的流露,小凤只觉得心中充塞着一份怅惆的情绪。

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既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而难过。

这一声叹息未完,她只见梅冷雪已轻轻的推开了顾剑南。

梅冷雪见小凤两眼圆睁望着自己,不禁脸上涌起一抹红晕羞怯地道:“小凤!”

小凤哦了一声,随即嗤笑,道:“小姐,是不是要婢子走开?”

梅冷雪跟小凤自幼一起长大,两人间感情非常融洽,几乎可说是无话不谈。

但是被小凤这一调侃,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嗔道:“小凤,你胡说些什么?”

小凤笑道:“小姐这下可好了,顾公子一来你便立即要赶婢子离开,真是……”梅冷雪瞠道:“不许你胡说!”

小凤伸了伸舌头,道:“小姐,你真是冤枉我!”

她话声一顿,转向顾剑南道:“顾公子,你来评评这个理,三年以来,小姐日夜的惦念着你,一直都听不到你的消息,心里急得要死,全仗着婢子在旁劝说,这下你来了,她却要赶我走开,你说说看,天下有没有这个道理?”

顾剑南好似傻子一般,只是站在那儿傻笑,说实在的,他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小凤的话。

梅冷雪听得更加不好意思,她红着脸道:“小凤,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

小凤伸了伸舌头,笑道:“婢子再也不敢了……”话声顿了顿,她又道:“婢子晓得在这儿是碍着你们的事,所以……”梅冷雪举起手来,嗔怒道:“小凤,你再胡说,我可要真的打你了!”

小凤笑着转身便走,站在房门口,道:“小姐,你还是多花些功夫在顾公子身上吧!别生婢子的气……”她不等梅冷雪奔了过来,已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顺手拉上了门,梅冷雪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心中反而有一股辛酸的感觉。

小凤站在门口,她愕愕地忖道:“我这是做什么?怎会对小姐说出那样的话来?难道……”她咬了咬下唇,道:“难道我是在吃她的醋?”

她一想到这里,自己都不禁吃惊起来,忖道:“我怎会有这个念头?这……这岂是我一个做婢子的能够想的?”

但是她一想到顾剑南,顿时又抑制不住心头的那份感觉。

唉!她叹了口气,忖道:“小凤,小凤,你是在作梦!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凭什么人家会……”心念未完,她已见到隔壁的房门一开,梅逸夫和朴摩天从里面走了出来。

朴摩天道:“既然如此,那么小弟便等到雪停之后,再来接吾兄到宫里去!”

梅逸夫道:“这一场雪,顶多只有三天便会停歇,到那时小女的微恙必然能够痊愈……”他的目光一转,瞥见小凤站在门口,微微一怔,面上现出一丝诧异之色,话声一顿,继续道:“到那时,我再携小女至贵宫!”

朴摩天笑道:“其实,依小弟的主意,最好还是现在动身,小弟立即传令下去,令他们返回宫中准备香车,虽然路上风雪不小,但是一进宫里很快便能安顿好……”说到这里,他突然见到梅逸夫的面上现出惊诧之色,话声顿了顿,问道:“梅兄,你……”梅逸夫哦了一声,好似才从梦中惊醒一般,神色极为古怪,他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道:“我想到一些事情,所以一时忘情,尚请老弟你原谅这个。”

朴摩天还以为梅逸夫在考虑是否要立刻到金缕宫之事,笑了笑,他继续道:“拙荆她每天都在盼望着能早日见到冷雪,尤其是立人更是欣喜若狂,若非他的断臂未好,他今天使要与小弟一起来迎接吾兄……”梅逸夫好似有什么心事,嗯了声道:“对于你们的盛情我非常感激,不过……”朴摩天道:“梅兄你所担心之事,就是贤侄女她在路上受了风寒,惟恐再急着赶路而加重病情,其实鬼医公孙输此刻正在宫里,有这位医学大师在,天下什么病不能治?依小弟之见,最好还是立即进宫,在这个小客栈里什么都不方便,更别说是大夫了,所以吾兄是……”梅逸夫没等他把话说完,打断他的话题道:“老弟,你让我再考虑一下……”朴摩天刚才在房中与梅逸夫闲谈了好久,却因为梅逸夫借口梅冷雪染上风寒,而没有答应立刻启程到金缕宫去。

但是此刻他听出梅逸夫话中的意思,竟是还有可以考虑的余地。

他笑了笑道:“吾兄尽管考虑便是,实在说来小弟但愿立即与吾兄一起痛饮一番,尤其是园中新植的寒梅,在这场新雪之后,必然开放得格外清丽,你我老兄弟在一起饮酒赏梅,岂不快哉?”

梅逸夫道:“你怎么方才没有说出宫里植有梅花?嗯!这样老夫可更为心动了!”

朴摩天喜道:“梅兄,你足答应了?”

梅逸夫道:“且容我进去与雪儿商量一下,只要她的病体稍安,便立即动身。”

朴摩天大喜道:“既是如此,小弟这就命人赶回宫里备车。”

梅逸夫犹豫片刻,道:“好吧!”

朴摩天抱拳道:“请梅兄稍候!”

梅逸夫道:“老弟,你请吧!”

朴摩天转身向大门行去,命人备车去了。

梅逸夫等到朴摩天一离开,立即转过脸来,却发觉小凤一见自己面转向她,立即回过身去欲待推门入内,他沉声喝道:“小凤!”

小凤闻声转首,道:“老爷……”

梅逸夫见她虽然强自镇定,却依然禁不住眼中露出的惊惶之色,顿时脸一沉道:“小凤,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小凤敛衽一礼,道:“没……没什么?”

梅逸夫双眉一轩,道:“什么没什么?”

他冷哼一声,道:“到我房里来,我有话问你。”

小凤不知道梅逸夫到底发现到什么,心中惶恐,见到他推开了门进入房中,只得跟着梅逸夫走进去。

梅逸夫脸色沉重地坐在椅上,目光冷冷地望了小凤一眼,道:“你老实告诉我,刚才是谁到小姐的房里去?”

小凤心头一震,有如小鹿般的怦怦跳动,她摇头说道:“没有啊!”

“没有?”梅逸夫道:“老夫这几十年的武功,难道是白练的吗?明明刚才有一个男人进入小姐房里,你怎么说没有呢?”

小凤惊骇无比,强自镇定心情,不敢让心中的骇惧表露在面上,道:“老爷明鉴,婢子绝不敢对您有所隐瞒,刚才虽然有人进去,那只是客栈里的伙计……”“胡说!”梅逸夫叱道:“小凤,你的胆子好大,竟敢隐瞒于我?明明那人自方才进入冷雪房里,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而你站在门外,哼!你是在帮她把风是不是?”

小凤只觉得梅逸夫那犀利的目光,宛如两枝利剑似的剌进自己的心中,使得她为之颤悚不已。

她颤声道:“婢子不敢欺瞒老爷,实在是……”梅逸夫冷哼一声道:“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他方才站在门口与朴摩天说话之际,由于距离隔室颇近,而且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

以他数十年苦修的武功,已经到了二十丈之内飞花落叶之声都能听得清楚,更何况如此近在咫尺的隔室说话之声?

他若非一方面还要听朴摩天之言,而不能使心神完全凝注在隔室的对话中,早就听出那与梅冷雪说话的是谁?

他虽然很少与女儿亲近,可是也知道女儿一向洁身自好,从不随便与男人交谈。

她之所以到金缕宫去,完全是因为梅夫人的命令,否则自然也不可能与朴立人相识。

但是方才梅逸夫竟听到她在房中与男人交谈之声,这岂不是令他骇异而又奇诧之事么?

他不愿意凝聚心神,偷听梅冷雪与人交谈的话,更不愿就此贸然闯进房去,而使得梅冷雪在羞怯之下发生意外。

于是,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先遣走了朴摩天,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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