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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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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朴立人受伤回宫,朴摩天以飞鸽传书通知冷梅庄,梅夫人嘱咐梅冷雪来此探望问候,便是邓太平一人赶的车。

小凤晓得邓太平与梅花上人之间的关系,介于主仆与朋友之间,他又对于小姐分外关怀,所不敢将顾剑南藏匿在房里的事说出来。

她才登上三级楼梯,已听到邓太平唤道:“小凤!”

小凤闻声住脚,问道:“老爹,什么事?”

邓太平浓眉下的环眼射出炯炯的神光,注视着小凤好一会儿,方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凤心头一震,道:“没,没什么呀!”

邓太平沉声道:“小姐年纪轻,有许多事都不懂,就比如她跟朴立人那纰裤子弟来往我便不以为然,但夫人认为朴立人将来很有作为,我以一个老奴的身份也无可奈何,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够了解到我跟老主人的一片苦心,我想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也不希望她将来会一辈子都不愉快,所以你……”他比了个手式,苦笑道:“老夫一生从未牵连到情爱之中,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不过我想你该会明白我的意思,我们都要为她好……”小凤心情一阵激动,几乎要将梅冷雪和顾剑南之事告诉邓太平,可是一想到梅冷雪,她又忍了下去。

点了点头,她轻声道:

“老爹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什么话,还是你直接跟小姐说吧!”

邓太平挥了挥手道:“好吧!你去唤醒小姐,说我有事禀告她。”

……………………………………………………………………

第三章散手·霹雳·初分两仪

小凤上了楼,缓步走进内屋,站在屏风旁,故意咳了几声,然后加重脚步,掀起珠帘走进屋去。

她不愿冒然撞进去,而使得顾剑南和梅冷雪过于尴尬,所以才故意加重脚步,希望在这屋里拥抱的两个年轻人能够自动放开。

谁知她掀开珠帘进入屋中,一眼望去那两个人依然有如木偶似的相偎在一起,似乎他们的整个精神都凝注在拥抱中,而一点听不见外面有人进来。

小凤脚步一停,看到这种情形,真不知道是进好还是退好。她愕然站在那里,双颊立即又浮起两片红晕,眼望着那痴痴相偎的两个年轻人,她暗忖道:“没想到小姐平时那样端庄也会变成这般痴情,不晓得我将来会不会也这样?”

她在胡思乱想中,已听到相拥中的梅冷雪喃喃道:“剑南,你答应我们永远都不分离?永远都是这样……”顾剑南轻轻的抚摸她柔软的发丝,低声道:“雪妹别说痴话了,我必需要去寻找父亲,而且我一点武功也都不会,这样,我怎么配得上你?”

梅冷雪依偎在顾剑南的怀里,柔声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你就算不会武功,可以跟我一起回冷梅庄去,我去禀告爹爹,收你作徒儿,那么你不是可以永远都不离开我吗?”

顾剑南轻轻叹了口气道:“雪妹,你!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我……”梅冷雪道:“我不管你,我一定要你听我的话,跟我到……”她从顾剑南怀里挣了起来,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小凤左手掀起珠帘,整个人好似定在那儿,呆呆地凝视自己。

她话声一噎,脸色一红,忙不迭地退回房去,尽管她与小凤从小一起长大的,此时却也不胜羞怯。

顾剑南背对着小凤,根本就没有看见她进来,他一见梅冷雪突然退身离开自己的怀抱,楞了一楞,呼道:“雪妹……”梅冷雪轻轻咬了咬樱唇,抬起头来,她没有理会顾剑南的呼唤,面对小凤嗔道:“小凤,你进来也不招呼一声?”

小凤笑道:“啊哟,小姐,我怎么没打招呼?我咳了又咳,把喉咙也咳疼了,脚下顿了又顿,脚底板也跺痛了,可是你们两个呀——”顾剑南闻声回头,只见是小凤站在那儿,连忙站了起来,讪讪地道:“小凤姐!”

小凤噗嗤一笑道:“你到现在才看到我呀,刚才我唤了顾公子两声,你却没有理我,我不知道你是聋了呢,还是故意……”梅冷雪叱道:“小凤,不许对顾公子这样放肆。”

小凤微一敛袵,道:“顾公子,请恕婢子放肆。”说罢,她转首便走。

小凤连忙唤道:“小凤,你要干吗?”

小凤嘟起嘴道:“婢子识相一点,还是早点走开让你和顾公子……”“不许胡说!”梅冷雪嗔道:“你再这样放肆,小心我打你。”

小凤真怕梅冷雪会因此恼怒,伸了伸舌头道:“小姐,婢子可不敢了,其实若非有事要禀告你,婢子也不敢进来。”

梅冷雪问道:“有什么事?”

小凤道:“听说方奎方总教练趁宫主受伤末愈,朴公子也负伤之际,联合许多铁卫企图叛变,要夺下金缕宫……”梅冷雪惊道:“呵!有这等事?小凤,是谁告诉你的?”

小凤道:“邓老爹方才赶来禀告小姐,要与你商量该如何决定,他是为小姐你的安危着想……”梅冷雪问道:“老爹在那儿?”

小凤道:“他此刻正在楼下等候小姐。”

梅冷雪问道:“朴姨父跟夫人?”

小凤道:“老爹说朴公子和夫人在高、刘二位教练护卫下已藏入地道,朴宫主则已被方总教暗算了。”

梅冷雪惊哦了一声,沉吟半晌,才道:

“剑……顾公子你在此稍候,我下去见邓老爹。”

她解释道:

“邓老爹是跟随家父十几年的老人,我这次出来便是他老人家护送的。”

顾剑南道:“现在宫中既然那么乱,我最好趁机逃出去,也免得拖累了你。”

梅冷雪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跟邓老爹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她柔情似水的眼波凝注顾剑南一会儿,方始跟随小凤下楼。

她们才走到楼梯口,便已听到下面传来阵阵喝叱声,夹在呼呼的掌风里。

梅冷雪瞥了小凤一眼,飞身跃下楼去。

这小楼分上下两层,楼上除了一间卧室和绣花房外,便是那条宽有五尺许的平台了,而楼下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厅中除了陈设有桌椅之外,墙角还摆设有盆景,四边墙上也挂满了字画,布置得颇为幽雅。

可是此刻却有两个人在这幽雅的大厅相斗,那四张古色古香的紫檀木太师椅和镶大理石的方桌已被两人踢得断腿折背,靠在四壁,厅中留下一大块空敞之地,那两人正在那儿作性命之搏。

梅冷雪皱了皱眉头,只见邓太平施出他成名的霹雳拳,拳风隆隆,凶猛无比的向那人抢攻而去,可是那人身形飘忽,轻灵之极,面对邓太平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的拳招,毫无所惧,凭着一套巧打之术护住全身,见招拆招,见式破式,竟不露一点败像。

梅冷雪微微吃了一惊,定神望去,只见那人身材倒不矮,可是却挺着一个大肚子,全身肥肉被一条条黑布紧紧裹住,就像五月里包的棕子似的,一张肥脸如同脸盆,两只鼠眼更似绿豆,模样可笑之极。

她来宫里有四次之多,曾经见到过那个胖子,略一忖思,暗道:“这不是厨房里的大师傅周胖子吗?想不到他除了菜做得好,这一身武功却也不差。”

周胖子满身用布带扎住,动作敏捷如电,虽然挺着个大肚子,可是身轻如燕,轻灵神巧,面对邓太平那凶猛的攻势,有似一片落叶般在隆隆的拳风里飘荡着。

他施出的正是金缕宫独传的“无极散手”三十六路攻打之术,施来绵绵不断,与邓太平那沉猛的“霹雳拳”比较起来,正是各有千秋。

邓太平愈打愈怒,拳上的劲道也愈来愈重,那密密的拳影和施展的气劲渐渐地将周胖子身形圈住逼近墙角。

显然,周胖子虽是藉着灵巧的身形与神妙的拳法在邓太平的铁拳下施展,但是身体上的限制,使得他的轻功不能臻至然化境,而劲道的沉猛又不若邓太平,只要再过数十回合,他便会败下阵来。

梅冷雪站在楼梯上只见周胖子头上已冒出汗珠,身形也渐渐有点凝滞,她微微一笑,呼道:“邓老爹,快住手。”

邓太平占了优势,闻声侧首道:“哦!是小姐,待我把这可恶的胖子捶扁。”

梅冷雪道:“老爹,他是自己人,你不可以……”邓太平大笑道:“这混帐胖子怎么是自己人?他竟敢私闯小姐绣房,若非是老夫在此,岂不是让这该死的胖子冒犯了小姐?”

周胖子趁对方说话,压力稍松之际,开声道:“梅小姐,在下是来找寻顾公子,你这老家奴却……”邓太平拳式一紧,怒喝道:“死胖子,你胡说些什么?这儿那有什么顾公子?”

周胖子道:“不信,你问……”

话声被强劲的拳风一窒,他连换两种身法,方始躲过邓太平沉猛的一击,却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梅冷雪听到顾剑南说过关于周胖子拯救他的经过情形,所以明白周胖子此来是一番好意,但是她也晓得邓太平性情执拗之极,现在打出了真火,绝不会就此歇手。

而且她该如何说出顾剑南藏匿在自己房里的事?她又该如何向邓太平解释?是以她一时之间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焦急地道:“你们两位先停下手再说好吧!”

邓太平大笑道:“待老夫收拾了这死胖子再说不迟!”

周胖子虽想住手,可是被对方那激旋的劲风所逼,他连说话都不能够,又怎么能住手?

他知道自己只要一住手,那就真如邓太平所说从活胖子变成死胖子了。

是以他咬了咬牙,施出全身解数,闪、展、腾、挪,在对方那刚猛绝伦的拳功下只求自保,不求伤人。

可是他闪动肥胖的身体还真是有如挟泰山以超北海那样艰难,他虽然轻功高明,却要运动那近百斤重的大胖子,是以动作越来越慢,好几次露出险招,差点被邓太平一拳击中。

梅冷雪在旁看了实在忍耐不住,而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阻止这两人相斗下去,所以她一咬牙,高声道:“你们再不住手,我……”我了好一会,她也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楼梯一响,顾剑南冲了下来。

梅冷雪脸色一变,道:“顾公子,你怎么下来了呢?”

顾剑南道:“你们不能欺负周……周大哥。”

梅冷雪微微一愕,说道:“你说的是……”“小兄弟,你好吧?”这时在斗殴中的两个人也都看到顾剑南奔下楼来,他们齐都身形一慢,周胖子喜极而笑。

而那邓太平却是一惊之后,随即大怒,喝道:“小凤,这小杂种是谁?”

梅冷雪花容失色,顾剑南神色大变,小凤在惊愕之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周胖子已怒喝道:“他XXXX的,你才是老杂种!”

说着,猱身而上,拍出五掌,踢出八腿,迅捷无伦,疾攻而上。

他这下怒极而发的攻势与方才的守势相比,威力大了许多,邓太平先机一失,一连退后六步之多,等到对方的攻势稍稍一挫,他大喝一声,双拳连环齐发,瞬息之间攻出十六拳之多,立即向周胖子还以颜色。

他们这一对上手,霎时风劲飒飒,拳影万千,将方圆七尺之内齐都布满。

顾剑南尚是初见到周胖子施出如此灵巧的拳掌身法,他眼中射出惊喜的光芒,注视着在争斗中的两人,一时倒忘了要加以阻止。

梅冷雪缓缓凑到他的身边,轻声道:“顾……邓老爹向来都是那样粗鲁,其实他的心地很好,刚才他失言辱及公子,尚请你……”顾剑南闻声侧首,当他看到梅冷雪面上歉疚的神情时,不禁浮起一阵怜爱的情愫,柔声道:“我不会怪他的,你又何必这样呢?”

梅冷雪盈盈一笑,道:“邓老爹很早便跟随家父,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一向都是为我好,所以当他看到你突然出现,便……”顾剑南伸出手去,拉住她那柔软的小手,缓慢的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不会怪他的,你又何必解释?雪妹,不要为这件小事责怪自己,我晓得你……”梅冷雪脸上微微一红,左手轻轻挣了一下,却仍然让顾剑南握在手里。

她举起右手轻掠了一下垂落额上的发丝,道:“你看,是不是要阻止他们继续争斗下去?”

顾剑南转首注视场中那正在拚斗中的两人,只见周胖子已从方才一连串的攻势又改为守势。

他似禁受不了对方那有似狂风骤雨的拳招,仅仗着轻巧的身法闪挪翻腾,可是却依然被卷入的拳风所逼,不断地后退。

顾剑南虽然本身并不会什么武功,但他自幼以来,藏在竹篓中,跟随顾明远曾历经无数次大小争战,尤其是在长白山连败长白三剑,过海南猛闯海南剑阵,使得他对于武功强弱与招式优劣,有了很高的鉴赏力。

这可说跟欣赏书法是一样的道理,不一定每一个人能写得出好字,但是每一个人——可说是对书法略有兴趣的人,对于欣赏好的书法总是有眼光的。

顾剑南一见到周胖子狼狈的样子,摇头道:“唉!他长得那样肥胖,为什么却练得是轻巧的功夫,这岂不是硬要自己做不可能的事?”

就在他摇头之际,邓太平已大喝一声,双拳一架,挡在胸前,整个身子猛然一摇,只听喀喇喇一阵密响,他那魁梧的身躯竟似涨大了许多。

梅冷雪脸色一变,道:

“不好!邓老爹打出了真火,竟要施出六丁开山的至刚拳功。”

她话声未了,只见邓太平猛然跨出一步,双拳疾挥,一进便是三拳扬出。

这三拳笨拙之极,但是大开大阖之际,力道沉猛无比,竟然使得周正那轻巧的身法无法施出,硬是只有往后疾退,才能不被对方那斗大的拳头击中。

邓太平连续三拳扬出,周正被逼得退到墙角,眼见他的背脊即将贴在墙上,无路可退了——梅冷雪身形微动,喝道:“老爹,你不可……”她脚下一动原待飞身跃出,阻止邓太平继续发拳,谁知从顾剑南手中传来一股强烈的劲道,竟拉住她欲腾的身形,使得她无法跃起。

她错愕地望着顾剑南,他已把手放松,道:“你站在这儿,我去!”

他不等梅冷雪说话,身形一动,飞跃过去。

这时邓太平三拳攻完,已将周胖子身躯完全罩住,他猛一抬臂,第四拳有如雷霆万钧的平捣而出。

拳风隆隆响起,劲道刚猛,顾剑南恰于其时跃到周胖子的面前,正好挡在他们两人的中间。

他们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顾剑南会在这个时间跃身进来,周胖子目皆欲裂,正要出言警告,已经来不及了,而邓太平的拳劲已发,却也不能就此完全收回。

梅冷雪在旁发出一声尖叫:“老爹,你快住手!”

邓太平深吸口气,挫身沉拳,将发出的十成力道卸下三成。

拳劲隆隆,气流旋激,似江河倒泻,刚猛至极的攻到。

顾剑南脚步才一站稳,即便感觉到这股窒人欲死的拳劲已滚滚而来。

他在危急之时,根本没有第二个念头好想,左掌一分,右拳平捣而出。

这一式是周胖子在传他“无极心法”之后,授与他防身的“太极三式”中的一招“初分两仪”。

这种简单的招式,在邓太平看来真是浮浅的很,他一见对方竟施出这一招来,顿时浮起一股痛苦与悲叹的情绪,忖道:“唉!这小子好端端的突然插手,看来是死定了,真可惜他小小年纪,便将死于非命。”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意念,是因为他这一路拳法刚猛无比,能放不能收,连他自己也无法将力道收回,于是才会有痛苦的感觉。

谁知他这个意念还未自脑海掠过,突觉对方左手一分,已将自己的那股沉猛的劲道分为两道。

他微微一愕,已见对方右拳平捣而来,立即使他发出的劲道触及对方拳风……他那有似江河流泄的拳劲一触及顾剑南的拳劲,好似碰到一面钢板立即被阻住,随着两股拳劲微微一凝时,顾剑南右拳又向前攻出两寸。

立即,他手腕一震,整个劲道齐都被反震回去,对方那股拳劲突然变得有如山岳倾下重逾千钧,使得他呼吸一窒,脚步微微一福这下,他心中的惊骇真是非同小可,他怎么也不相信对方那种年纪,竟会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道,而使自己使出的七成力道都抵挡不祝大惊之下,他左手一架,抽落右拳半寸,立即加重劲道,徒然往后攻出。

他双拳齐飞,全身所有的劲道都施了出来,顿时只见他全身衣袍鼓起,虬髯如刺,脸孔涨得通红。

梅冷雪一看他这形像,骇得哭道:“邓老爹!”

她怎么也想不到邓太平会在敛去三成力道之后,又全部发将出来,可是她晓得此刻双方对峙的局面,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加以阻止了。

不忍见到顾剑南在邓太平威猛的拳劲下尸骨无存,她双手掩面,痛苦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女人就是这样,尽管平时多么坚强,总在面临重大变故时,便自然显露出软弱害怕的天性。

她这一掩面,小凤也跟着闭上眼睛,以袖遮面,同样是不忍目睹。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旋飞的气流将那已经折断的桌椅又折断得更碎,撞在墙脚,几乎都嵌了进去。

没有听见顾剑南惨叫之声,只听见邓太平粗嘎的喘气之声,梅冷雪心中惊奇无比,放开了手,睁大眼睛望去。

她只见顾剑南左掌抚着右肘,右拳平伸而出,正与邓太平那大如巴斗的拳头在空中相抵。

……………………………………………………………………

第四章破门·信物·怀璧其罪

邓太平怒目圆睁,魁梧的身躯虽是峙立如山,双脚却已陷入地中三寸之深,脚下的砖石随着力道的下沉而龟裂开来。

梅冷雪出身当代有名武林第一高手剑圣之家,自然能看得出面前这两个人所处的情况与胜负之数。

她轻轻咬着殷红的嘴唇,震慑地望着顾剑南与邓太平,心里虽然不相信,可是眼前所见的情形却使得她不能不信。

这种情形连站在顾剑南身后,背贴墙壁的周胖子都看得呆住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凭自己传授给顾剑南三个多月的无极心法,会使得他的内力如此深沉、如此强劲。

他亲眼看到方才两股拳劲在空中一触,邓太平全身一震,摇晃了几下,虽然终于站稳了,双足却陷入地中。

随后邓太平眼中露出强烈的惊骇与不信的神色,周胖子见他双拳一引,贴着顾剑南的拳背,与对方比起内力来。

显然,邓太平不敢置信自己那等刚猛的拳劲会败在顾剑南手下,而想以比试内力来取得最后的胜利。

事实上,一个内家高手修练内功的成就,完全是靠机缘、苦功与时间累积而成,也就是说有了纯正的内家心法,还需要苦下功夫去修练,当然其中最大的因素还是时间。

数十年苦练的内力,较之练了十几年内功的人,自然功力较深。

他自信自己虽然走的是刚猛之路,不完全从内家下苦功,但是凭着三十多年的苦练,他不敢相信会败在年仅十五六岁的顾剑南之下。

因为就算顾剑南从娘胎里开始练内功,到现也不过十五六年工夫,绝不可能比他高明的。

由于有了这个意念,使得他在一败之下,而图拚斗内力取回优势,但是事实上,当他的拳背与对方右拳一贴,立即发觉到汹涌不停的力道从对方猛攻过来,将他的力道全都击回。

他那里知道顾剑南自幼残废,受到血手天魔顾明远的着意照顾,拚命寻觅灵丹妙药给他服用,后来又经过玄天道长以毕生潜修的道家真力强打入体内,他在不会使用这股潜力时,已使得当代高手苦海离乱人靳素素为之惊诧下已,何况自从周正传以“无极心法”之后,将体内那股潜藏的真力全都导引至丹田,而得以随心运用。

以玄天道长毕生的修为,内力该是何等的深厚纯正?加之顾剑南先天的禀赋与后天的培养,成就必然超越他年龄的限制。

邓太平一时气愤,冒然拚斗内力,直到他觉出不妙,已没有退身的余地。

面对对方源源不绝、深沉无比的强劲内力的冲击,他咬牙苦撑,脸上冒出一滴滴的汗珠,双足也往下一分分的下沉……反观顾剑南却是依然那样抚肘平拳,双足挺直,站在那里如岳立山峙,沉稳之极,发出的内力悠悠不停,真使邓太平不晓得他的内力究竟有多深。

周胖子愕然半晌,看到邓太平那狼狈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哈哈!看你那痛苦的样子,真是替你可怜,你方才的威风到那里去了?”

梅冷雪真个不晓得顾剑南怎会有如此深沉悠长的内劲,她心里兴奋之极,对顾剑南更觉得高深莫测,却也为邓太平担心。一听周胖子调侃,她不悦地道:“周师傅,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周胖子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我的话并非出自于本心,请梅小姐不要生气。”

他讪讪地笑了笑道:“我跟顾公子相处了近四个月,真不晓得他练得这么好的内功,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梅冷雪看见邓太平面红耳赤,汗湿面颊,双足已没入地中,眼见只要再待片刻,便会力尽而亡。

她自己晓得本身功夫扎基不深,对于父亲嘱咐她苦心练习内功的话常打了折扣,以至拳剑功夫高明,内力却是不深。

自然,她是不能够凭藉本身的真力去解开场中正在拚斗内力的两人。

她焦急地道:“周师傅,你要想个办法将他们两人解开呀!”

周胖子耸耸肩道:“梅小姐你也知道,此时若非有较他们功力更高的高手在此,绝不可能解救得开……”“那……”梅冷雪顿足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在此时,那在拚斗内力的顾剑南突然开声道:“冷雪,你说什么事怎么办才好?”

梅冷雪惊奇道:“你……你能够说话?”

顾剑南侧首道:“我这是跟他好玩罢了,又怎么不能说话?”

梅冷雪真不晓得他到底是怎样练成如许高的内力,她惊喜之下连忙道:“你能不能放下手?”

顾剑南道:“当然可以。”

顾剑南道:“你要小心,别使老爹受伤,也不可让他的力道击伤你,内力一收敛,便要立刻跳开。”

顾剑南点了点头,道:“那么邓老爹,咱们不再玩这个把戏了!”

他这话说得轻松,可把邓太平气得半死,他气极之下,直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可是他却已无能为力了。

顾剑南话声一完,手腕略沉,力道一发一敛,立即收了回去,身子一闪往旁边挪开五尺。

邓太平刚觉对方力道突然增强,他上身往后微仰,咬紧牙关,竭尽力道往前一攻。

谁知那股攻来的力道突然消失,他眼前一花,顾剑南已经跃身离开。

力道一强一弱,他刚攻出的劲力立即击在虚空之处,上身往后一仰,立即向前冲了两步,一个踉跄,好不容易他才站稳身躯。

梅冷雪大喜道:“剑南,你真是了不起,我……”顾剑南才与对方双拳相黏,比试内力,还以为是像两个孩子用绳子搂住腰后,施劲使对方挪动脚步的游戏,所才在好玩的心情下和邓太平比斗。

等到他松开手后,看到梅冷雪和周胖子脸上的那种如释重担的神情,他才明白自己方才并非是与对方玩游戏,而是以性命相搏。

想一想刚才的情景,他再回想到在天池之畔,血手天魔与四个掌门人双掌互贴的情景,顿时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到邓太平那狼狈的模样,嗫嚅道:

“邓……老爹,真对不起你,我还以为你是跟我闹着玩的……”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可把邓太平气得几乎吐血,他大喝一声道:“他XX的屁,气死老子了!”

梅冷雪可从没听过邓太平骂出这种粗话,吓得她脸色大变,真不晓得要怎样安慰他才好。

而顾剑南也被邓太平那怒极的样子,吓得愕住了,只有周胖子脸皮又厚又老,骂人也骂惯了,开声笑了笑,道:“老兄,你不需如此震怒,这只怪你太小视了天下豪杰,你晓得我这小兄弟是谁?”

邓太平一拭虬髯上的汗珠,瞪了瞪眼,道:“他是谁?”

周胖子呵呵地笑道:“血手天魔顾明远顾大侠的公子!”

邓太平啊了一声,惊道:“你?”他脸上的惊容一敛,叹了口气道:“令尊大人是在下除了老主人之外最为崇敬之人,不过此次在下伴同小姐下山,曾听了顾大侠殒于昆仑,后来又听说在鬼医公孙输之处出现,真不知他老人家到底生死如何?”

顾剑南听到自己的父亲受到邓太平如此尊敬,再一回想到当时在昆仑被六大门派围攻落进天池的情形,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他抱拳道:“谢谢前辈对家父的关切,晚辈感激不尽,此次晚辈也是听到朴宫主在汾阳鬼医公孙输先生处被家父攻击之消息,所以正准备动身到汾阳去。

至于家父到底是生是死,晚辈此刻也无从得知,但希望这个消息是确实的。”

邓太平也抱拳道:“真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在下于十五年前,曾目睹令尊大人只身登上华山,在冷梅山庄与老主人较技之情形,当时顾大侠神威绝伦,英雄盖世,在老主人神剑之下连闯两百余回,方始一着落败……”“十五年后的今天,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在下也不禁对顾大侠敬佩不已,当时他虽败犹荣,名震天下,到现在十五年匆匆过去,他老人家昔日的雄风又重现于顾公子身上,怎不使在下感叹不已?”

顾剑南歉逊地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岂能当得了家父神威的百分之一?”

邓太平道:“公子不必过谦,以你此刻的年纪,有此成就可说是武林中后起一代的第一高手,他日名震天下成就超越令尊之上,实非意料之外。”

周正那张大嘴咧得几乎合不拢来,呵呵笑道:“你这下可输得服气了吧!”

邓太平一瞪眼,喝道:“你这胖子在旁边噜苏什么?莫非还想试一试老夫的‘六丁开山’之招?哼,方才没打死你,对你太客气了。”

周胖子笑了笑道:

“改日有空,我一定再领教你老丈的拳功,现你最好多歇歇。”

邓太平握拳扬了扬道:

“死胖子,你以为老夫已经没有力气揍你不成,要不要试试?”

周胖子道:“嘿!等到我刮掉这身肥肉,我们再比划比划看!”

看到他那身臃肿的肥肉,再听了他的话,大家不禁笑了出来,顿时室内洋溢一片笑声。

笑声方歇,邓太平道:

“刚才我听到他们说,厨房中有一名小厮伤人逃走,莫非就是公子你吗?”

顾剑南颔首道:“正是晚辈,若非是梅小姐所救,在下恐怕已遭朴立人杀害了。”

邓太平道:“此次我奉老主人之命,护送小姐从华山而来,一路上曾听到六大门派发出律令,追索公子,绿林道也发出令箭要生擒公子,最奇怪的是藏土天龙寺的喇嘛也大批来到中土,传出天龙令旗,警告武林人士不许伤害公子,并且还许以黄金千两之酬,要求有人通告公子之下落……”他顿了顿笑道:“在下当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天下武林各派对公子如此急急追索,而公子却没有踪迹,原来你藏在金缕宫厨下,这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

顾剑南真想不到武林各派追索自己如此之急,他心中明白必然是有关天灵上人的藏珍图已落在自己手上的消息传出江湖,以致引得如此多人垂涎。

不过,他倒认为丹珠活佛尽出天龙寺派高手到中土来,许下千两黄金之酬要获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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