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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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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两条斜飞的剑眉紧蹙在一起,他坐在瓦面上休息一下,便立身而起,向上面一重瓦面走去。

这第二重瓦较平,他可以不必顾及脚下,而加快脚步奔行。

走过了这重瓦面,只见前面是一幢高耸的白色楼阁。

那座阁楼高出瓦面甚多,似有三四层之多,楼旁有淡淡红色的镂花栏杆,栏杆内是一个宽仅丈许的小平台,平台上有一个大窗,窗上挂着细竹编成的帘子。

在那张垂落的竹帘旁,还挂着一个鸟架,架上正栖息着一只红嘴翠绿色羽毛的鹦鹉。

烈日之下,这白色的小楼给人看了有一种恬静平和的感觉,那儿似乎正是疲惫的人们最好的憩息之处……顾剑南满头是汗,他只觉背上的伤,被烈日烤晒得几乎要焦裂开来,一眼望见那座白色的小楼,便自然而然的往那边奔去。

那只站在镂金木架上的鹦鹉,单足而立,正在垂首睡眠,被顾剑南踏碎琉璃瓦的声音吵醒,抬起头来睁开那圆溜溜的眼珠朝顾剑南望了一眼,然后拍了拍翅膀叫道:“玉娘!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顾剑南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爬上了栏杆,滚到平台内。

那只鹦鹉一见顾剑南已经走到平台,又叫道:“玉娘,有人来了,玲玲害怕,玲玲害怕。”

顾剑南苦笑道:“玲玲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他话未说完,只见竹帘被掀起,一张粉红的小脸从窗口探出。

她一见顾剑南脸色苍白,乱发披散,半边衣衫都浴在血水里,骇得双眼圆睁,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顾剑南嗫嚅道:“我……”

他扶着淡紫的栏杆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双脚一软,却又仆倒于地,但他挣扎一下,便又慢慢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窗口,扶着窗棂低声道:“我受了伤,实在不能走远,我……”那个少女吓得呆住了,直到现在方始惊醒过来,颤声道:“你……”顾剑南没等她说完话,身子一翻,进了屋内。

站在编织得有似万花绽放的厚厚的地毡上,他还没有打量屋内的陈设,已见到一条白色的人影从里面闪出,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顾剑南眼前一亮,只觉整个心扉都被人打开,好似在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进去,他嘴唇微启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梅冷雪一见到顾剑南这幅狼狈的样子,脸上泛出惊异至极的神色,骇然问道:“你,你怎会弄成这个样子?”

顾剑南苦笑道:“在下顾剑南,此刻已被金缕宫视为仇敌,我……”他的心神在极端紧张之后,由于见到了梅冷雪而松懈下来,再加上严重的失血情况下,他实在不能支持下去,话未说完便已昏倒在地毡上。

梅冷雪一瞥见深嵌顾剑南肩背上的那柄小扇子,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这样狠毒?连一个小厮也不能放过?”

她的眼中涌出怜惜的神色,说完了话立即蹲下身去将顾剑南伤口附近的穴道点住,然后一手抓住桌上那一块绣着碎花的丝绢,唤道:“小凤,你在发什么呆?快把他扶到我床上去躺着。”

那个叫小凤的侍女一直发愕地望着顾剑南,听到梅冷雪的呼唤,如梦方醒叫道:“什么?扶他到你的床上?小姐,这……”梅冷雪脸一沉道:“听到没有?”

小凤不敢违拗,连忙走到顾剑南身旁,将他拖了起来背在背上,她的力气不小,背了这么个大人,却依然动作非常迅速的往里间走去。

梅冷雪定了定神,身子一晃,已如一只白燕从窗口穿出,跃落在平台上。

那只鹦鹉似乎受到惊吓甚大,不停地在木架上跳来跳去,嘴里不断地念道:“玲玲害怕,玲玲害怕。”

梅冷雪轻轻地拍了拍鸟架,柔声道:“玲玲乖,玲玲别怕。”

那只翠羽如碧、嘴红似朱的鹦鹉拍了拍双翼,也跟着道:“玲玲乖,玲玲乖。”

梅冷雪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从玲玲那碧绿的羽毛上移开,落在瓦上。

她只见断断续续的血渍从远处一直连续过来,尤其是栏杆旁的白色平台上,斑斑的血渍更是鲜明。

她飞快地蹲下身去,用手中的丝绢将平台上的血渍拭去,然后身形一长飞落在碧绿的琉璃瓦上。

她那袅袅的身形轻巧地在屋顶上站稳,目光犀利地四下一扫,却只听到宫里闹哄哄的,竟没有一个人飞身上屋来追。

她暗忖道:“宫里禁卫森严,虽然因最近朴叔叔被人打伤运功疗伤需要三位总教练在旁护法,但还有铁卫三十余名,他们的人呢?”

她也没想出为何朴立人会施出那飞扇之技将顾剑南射伤,而且在受伤后又不加以追赶搜查。

她也懒得多想原因,看了看瓦上几乎干凝的血渍,她轻皱起眉头,忖道:“这么多血渍,要我怎么把它擦掉?”

目光一闪,她见到远处破碎的瓦片立即心中有了主意,她四下望了一眼,右袖倏然翻拍而出。

雪白的衣袖起了一阵波浪似的翻动,气劲激涌如潮,在她面前的一大片琉璃碧瓦像足爆竹样的“劈啪”连响,尽皆破裂。

随着衣袖的拍出,她那俏生生的身躯陡地倒翻而回,已跃回平台之上。

就在她脚步方才落地之时,远处人影一闪,两个老者自檐角翻上,迅逾电闪的往这边奔了过来。

他们来到方才那大片破碎的瓦片处才停下了身子,一齐拱手道:“梅小姐。”

梅冷雪卷起那条带血丝绢往袖里一塞,微微一笑道:“两位总教练好!”

那左首一个老者身穿一袭褐衫,脸孔瘦削,颔下一绺山羊胡须,目光炯炯有神,露出一幅狡猾的样子。

而右首的那人则是身形较矮,蓝色的衣衫下裹着的是一个结壮的身躯,他胡须全呈褐色,一张胖圆圆的脸,使人看后便连想起了家里挂着的财神菩萨像。

他们正是朴摩天最亲近的三位总教练中的两人,那左首瘦削的一个是豺狼秀士万维元,右首那胖子则是毒心菩萨高成财。

这两个搭挡一起在江湖上闯下了很大的恶名,由于他们诡计百出,心狠手辣,却又武功极高,所以不论黑白两道的人士见了他们都是头痛得很。

尤其那高成财,长得一幅慈祥和蔼的样子,心却比谁还毒,丝毫不讲天理人性,只要对他有利之事,必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毒计去完成。

由于他的外貌不像豺狼秀士葛维元一样的使人一看便生出警戒之心。所以许多人很容易上了他的当,被他把命害了,而江湖中人只要一提起毒心菩萨便有一种心悸之感。

他们在十五年前听说金缕宫有数不尽的珍珠、宝玉、金银、财富,所以连袂一起偷入宫中。

由于朴摩天在初闯天下时,并没有说出本人的出身,他只说过来自岭南幽谷,江湖上也就给了他一个岭南幽客的名号。

那豺狼秀士和毒心菩萨二人根本不知道金缕宫便是岭南幽客朴摩天居住之处,因而一闯进来便被朴摩天擒住了。

由于他们三人趣味相投,而高成财和葛维元两人也服了朴摩天的武功,于是便留在金缕宫里作为总教练,替朴摩天训练铁卫……葛维元道:“梅小姐,你可知道朴公子已被一个潜伏在本宫的小贼暗算受伤?”

梅冷雪一惊道:“啊!立人哥被人暗算?他……他怎么啦?”

葛维元道:“公子发现那潜伏厨下的小贼,竟是宇内二魔中血手天魔顾明远之子,所以……”“什么?”梅冷雪压抑不住心头的惊吓,失声道:“血手天魔之子?”

葛维元望了高成财一眼,点头道:

“那小贼看到自己的奸计被揭穿,于是便骤然发难,将侍剑和佩砚两个人击倒,然后飞奔而逃,公子在后追击,也被他以碎瓦击伤!”

梅冷雪诧异地道:“碎瓦?”

葛维元颔首道:“公子重伤至今方愈,那顾小贼骤然以瓦片作为暗器偷袭,公子躲避不及,胸前小腹等处共被碎瓦嵌入五片之多,公子神勇,受伤后仍然发出飞扇之技,将那小贼杀伤……”梅冷雪啊了声道:“立人他……他怎么啦,我去看一看。”

葛维元摇头道:“刘大夫吩咐公子此刻最忌心神激动,尚请梅小姐能稍缓再去。”

梅小姐沉吟了一下道:“那个顾……顾小贼呢?”

葛维元道:“谅他也逃不出宫去!”他目光一闪道:“方才若非我等替宫主护卫,正在吃紧之际,也不会容许那小贼得逞!”

高成财笑道:“梅小姐,那小贼也是从那边碎瓦之处跃上屋顶的,以他受伤的情形看来他是逃不远的……”他的眼中射出一股狠毒的光芒,在碎成片片的琉璃瓦上扫过,缓声道:“那小贼看来颇为狡猾,他负上负伤,唯恐血渍滴落予人追踪的线索,竟将有血渍的瓦片齐都击碎……”说着两眼凝注在梅冷雪脸上。

梅冷雪哦了声道:“这个小贼也真是厉害,不过我想他既然已经受伤,必然跑不了多远的!”

葛维元道:“请问梅小姐,你方才是否有听到什么声息或者看到有什么?”

梅冷雪摇头道:“我方才正在午睡,被玲玲吵醒,不晓得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出来看看,除了看到瓦面破碎之外,没有见到什么人。”

高成财笑道:“如果梅小姐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物,尚请……”梅冷雪不等他把话说完,道:“如果我发现任何踪迹,一定捉住他!”

她笑了笑,道:“我干妈有没有受惊?”

高成财道:

“夫人在佛堂诵经,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方兄刚才已经去查看过了。”

梅冷雪道:“她老人家只要没受惊就好了!”

葛维元抱拳道:“如此,老夫们请罪了。”

高成财笑道:“我等现在到厨房去,把周胖子抓起来,谅他也不敢匿藏那个小贼,方才宫主有令,不问是谁藏匿那个小贼,便用本宫最严厉的刑罚处置……”葛维元用手肘顶了顶高成财,道:“老哥,咱们走吧,你还在这儿唠叨什么?”

高成财哦了一声,笑道:“请梅小姐原谅老夫多言,老夫就此告罪了。”

梅冷雪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她微微一笑道:“两位总教练慢走。”

她目送高成财和葛维元飞掠而去,但心中的感觉久久未能消失,她深吸了口气,忖道:“原来他竟是血手天魔顾大侠之子,怪不得我一见到他,便感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绝不会永远屈就在那小小的厨房里的,果然他出身不凡……”她一想起顾剑南那落魄的样子,脑海中立即浮现起他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和那抿得紧紧的双唇,尤其他眉宇间的那股刚强而坚毅的神情!

顾剑南的影子鲜明的浮在脑海,还未淡去,朴立人那张笑脸立即涌现眼前,那是她所熟悉的笑容,在她认识他以后,他那张笑脸就没有改变,对于她,她晓得自己将来会和他永远相处下去,而她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当两个人的脸靥一起浮现脑海时,她却在突然之间起了一阵颤栗。

她暗忖道:

“我怎么能够把顾剑南跟立人哥相提并论?我只是因为不忍见到他痛苦的样子,不忍看见他在这么年轻便被人杀死,而使得他的才干与抱负没有机会发展!”

她虽是这样想,可是她也晓得自己是在欺骗自己,在内心的深处,她的想法并不是那样的。

但在此刻她却不能深刻的探索自己灵魂的深处,她的思索一触及这个问题,立即便退缩回来。

她双手抓着栏杆,迎着那轮火红的落日,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我将来是属于立人哥的,我怎么能够思索这个问题,等他的伤包扎好了,我立即便要叫他离开!”

……………………………………………………………………

第十章情深·意乱·玉芝金丹

梅冷雪的脸颊被落日余晖照得红红的,似是觉得心中的内疚减轻不少,伸手轻轻的掠了掠发丝,她沿着平台行去,缓缓的走进屋里。

绕过一扇高大的屏风,她掀起串串珠帘走进卧房,只见小凤坐在床边,正在为顾剑南敷药,床前摆着的一个脸盆里泡着的是那袭染满血迹的衣衫。

顾剑南背朝向里面,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一落在梅冷雪的脸上,立即凝注着她乌黑的眼瞳,似乎想要捕捉她内心深处的感情。

梅冷雪一停身,眼睛触及对方那灼亮的眸子,心里一阵慌乱,连忙移开视线,轻轻地道:“小凤……”小凤闻声转首,道:“哦!小姐,我替他把金创药敷上了,幸亏伤口不深,没有伤及筋骨,两三天就可以痊愈了。”

梅冷雪忖思片刻,缓缓道:

“你去拿一颗本门的‘玉芝金丹’给顾公子服用,让淤血快一点行开……”小凤讶异地道:“‘玉芝金丹’?小姐你这次下山只带了两颗,并且还是夫人要你送给朴夫人的……”梅冷雪秀眉微蹙,道:“我说的话你不听了!”

小凤道:“可是……”

梅冷雪说道:“你说救人重要还是送礼重要?”

顾剑南道:“在下非常感谢梅小姐的盛意,玉芝金丹既为贵派珍贵之物,自然不能轻易送人,更何况原是作为送礼之物!而在下的伤势亦仅是外伤,小凤姐已为在下包扎妥当了,玉芝金丹太贵重了,在下实不敢领受……”梅冷雪道:“这个公子有所不知!”她的目光一触及顾剑南灼热的眸子,不禁心头怦怦剧跳,话声顿了顿,强自镇定心神,冷道:“我虽然救了你,但你却必须于今日离开,因为你在这儿也不方便……”顾剑南见到她脸上似是陡然浮上一层冷霜,不禁心头一凉,轻轻咬了咬下唇道:“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永志不忘,等到日落之后,在下立即便会离开此地。”

梅冷雪冷冷地接道:

“你流血过多,体力不够,绝不可能逃出金缕宫,玉芝金丹是家父采灵芝玉液集十种奇珍药物所炼,不但能使伤势快速痊愈,对你现的伤势是最有助益的。”

顾剑南脸上浮起悲壮的神色,道:

“在下不愿接受姑娘太多的恩惠,至于闯出宫去之事,在下竭尽一身之能,若能闯得出去,当然最好,若是不能够,在下也绝无怨尤。”

梅冷雪凝望着顾剑南,然后垂下眼帘,缓声道:“金缕宫里高手如云,只因为宫主朴叔叔受伤归来,所以派出不少眼线游走江湖,此刻仅余下三位总教练,算是防卫最为松懈之时,所以才能让你逃到这里,但是你千万不可以小看金缕宫的实力,更不可冒险……”她那长长的睫毛闪动,从顾剑南宽阔的额头掠过,落在他那紧抿的唇上,柔声道:“令尊英雄盖世,名动天下,他如果在这儿绝不愿意见你冒险从事,所以……”她真不知道要怎样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的原意是不想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而希望顾剑南独自悄然离去。

可是说着说着,她不忍见到顾剑南受到伤害的心情愈浓,因为她知道尽管顾剑南武功不错,但是年纪还小,绝不是宫中三大教练之敌。

站在她的立场,她既不愿顾剑南被擒,更不愿因为帮助他而被朴立人误会,因此心中十分矛盾,说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顾剑南怎会知道她心里的矛盾?

他冷哼一声,道:“如果家父在此,可以扫荡金缕宫,自然不需要我去冒险。”

他目光一闪,坚毅地说:“可是人不能永远依赖别人,家父虽然武功盖世,我却不能一辈子依靠他老人家,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求生存,虽然冒险,但也得昂然面对,不容丝毫退缩……”梅冷雪心中大动,热血上涌,脱口道:“不!你不能一个人去冒这个险。”

顾剑南苦笑道:

“谢谢姑娘的关怀,但在下心意已决,待落日之后,便离开此地。”

梅冷雪咬了咬鲜红的樱唇,道:“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顾剑南摇摇头道:“蒙姑娘相救已是难以图报,在下何以再牵累姑娘?”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在下已知姑娘跟金缕宫的关系,站在姑娘的立场,已算是对在下太过仁厚了,在下不希望姑娘一时仁慈,而朴立人……”梅冷雪说道:“你……你不要提起他吧!”

她话声出口,方始觉察出自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同时她心里也吃惊于自己竟把心底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她的话声一顿,连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既然决定要救你,就不会顾及到其他任何人或任何问题……”她这样愈解释愈把心意表露得无遗,当她看到顾剑南眼中射出那股灼热的光芒时,连忙住口,转过脸去。

因为她晓得在此刻,她若是让自己的眼睛与对方交会,必然会使对方得以深入了解到自己心底的秘密。

她的思想感觉竟是如此灵敏,能够从顾剑南眼神中看出他的心意,当然也知道自己那脆弱的心灵是绝对经不起他浓郁的感情挑拨。

她暗忖道:“也许我不该这样做,但是我既然做了,便不后悔,就算今生我们不会再相逢,但是我会记得他的,同样的,他也会记得我……”她凄然一笑,忖道:“能够在一个人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该是何等荣耀之事?他日,顾剑南名震天下时,必然不忘今日之落魄,我只要知道那时他会想念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想到这里,突然听到顾剑南道:“我顾剑南终此一生都不会忘记小姐你……”梅冷雪吃了一惊,脸上飞起一抹晕红,颤声道:“我……”小凤坐在床边,只见他们两人言来言去,她还没搅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看到梅冷雪脸上泛红,方始恍然大悟,她自幼跟梅冷雪一起长大,当然了解梅冷雪此刻心中的情绪,连忙站起来道:“顾公子,请你休息一下,婢子有点话要和小姐说。”

她也不等顾剑南回答,便拉着梅冷雪的袖子,低声道:“小姐,我们到前房去,小婢有要事禀告。”

梅冷雪也想到自己的失态,她正好趁此机会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于是默然跟着小凤到方才的小楼绣房里去。

转过屏风,到达前房,她皱了皱眉头,道:“小凤,有什么事?”

小凤道:“小姐,你这样做会闯大祸的!”

梅冷雪问道:“闯什么大祸?”

小凤道:“这位顾公子必然是与朴公子为敌,所以才被他以飞扇射伤;小姐你一时仁慈,将他救起便已是不该,何况又……”梅冷雪道:“有什么不该?小凤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小凤摇头道:“方才小姐你说过什么顾大侠,婢子不知道是指那一位?”

梅冷雪道:“你曾听我爹爹说过血手天魔顾明远顾大侠吗?他便是顾大侠之子,你说我们该不该救他?”

小凤啊了一声道:“原来是顾明远顾大侠的公子?记得庄主曾经好多次提起天下的英雄,而认为顾大侠虽被武林中认为是宇内二魔之一,但是他为人磊落豪放,胸襟宽宏,虽有魔头之名却无其实,可说是天下第一条好汉子……”梅冷雪道:“是呀!我爹认为一生之中最钦佩的便是顾大侠,虽然他在十几年前曾上冷梅山庄向爹爹挑战,而败在他老人家剑下,但爹却依然对他赞不绝口,你说他的公子我们不该救吗?”

小凤道:“救他是应该的,但是……”她轻笑道:“依婢子的看法,不单是这个原因,另外还有别的原故,使得小姐你……”梅冷雪嗔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你别瞎说好吧!小心我打你。”

小凤笑道:

“唷,我还没说出来,你便要打我,好,我不说了,随便小姐爱怎么做。”

梅冷雪道:“小凤,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小凤脸色一整,道:“小姐,我在为你担心。”

梅冷雪咬了咬嘴唇,问道:“你为我担心什么?我又有什么让你担心?胡说!”

“我想小姐你心里也明白。”小凤道:

“虽然庄主还没有答应与朴宫主结为亲家,但是夫人与朴夫人已经交换了文定之物,而且小姐你对朴公子也不坏,谁都想不到会在此时闯进来一个顾公子……”梅冷雪紧抿双唇,默然没有作声,似乎在想些什么事。

小凤诚挚地道:“顾公子有如玉树临风,俊逸朗秀较之朴公子尤胜几分,谁见了都会喜欢他的,但是小姐你却……”小凤一顿,随即低声道:“婢子自幼跟随小姐一起,纵或出言不对,却是一片诚心,不希望小姐你陷身在情感的漩涡里,不能自拔,而影响一生幸福……”梅冷雪道:“你不必多说了,我不要听……”小凤叹了口气,跪下来道:“请小姐恕奴婢多言,婢子该死。”

梅冷雪扶起小凤,道:“你没有错,我晓得你对我是一番好意,我真的很感激你……”她替小凤掠了掠掉落额际的发丝,低声说道:“我自己会晓得该怎么做的,我想我能够决定自己意志的所向……”小凤眼中含着泪水,轻声说道:“俗语说:旁观者清,婢子是怕小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婢子实在替你担心。”

梅冷雪只觉心乱如麻,她颤声道:

“我……我心里乱得很,我真不知怎么会这样,我……”她一把抓紧小凤的胳臂,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凤道:“天黑之前将顾公子尽速送走,这是唯一的良策,否则让宫里的人发现了,对小姐你……”梅冷雪道:“我怎能放心让他一个人离去?若是又给宫里的人捉住了,岂不是我们害了他?”

小凤沉吟道:“听说宫里有三条地道通往外面,但是这三条地道除了公子和宫主知道外,谁都不晓得出口与进口究竟在何处。”

梅冷雪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小凤道:“小姐你一向机智聪明,怎么今天却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

梅冷雪道:“我……我的心都乱了,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我本来心情还很镇定,可是不知怎的,一见到他的眼睛,我便忍不篆…”“唉!”小凤叹口气道:“这叫做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我看小姐你将来要怎么办?”

梅冷雪顿足道:“唉!你到现在还调侃我,还不快点想个主意出来?”

小凤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只看到书上说的一见钟情,心里还不相信,认为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事,可是……”她一见梅冷雪脸色不对,连忙自动停口,笑了笑道:“小姐你别着急,让我慢慢想一想。”

梅冷雪道:“我又没叫你不想?你尽在说废话……”她说到这里不禁悚然忖道:“难道真是像小凤所说的一见钟倩?我,我真是如此?”

她自己也感觉不出是否如小凤所说的,她与顾剑南是一见钟情,但她却知道在今晨初见顾剑南时,心中的确曾为他那傲然的神态所动。

她记得他那轩昂的身躯裹在朴素的衣衫下,消失在竹林中时,她的心里曾有些许遗憾的感觉。

她怜惜他的落魄,同情他的遭遇,而且认为他终将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会就此终其一生为人仆役。

如此,她向朴立人大力推荐他;那时,她只是因为同情才这么做,对顾剑南她并没有一丝情爱之意。

可是,当她看到他浑身浴血,狼狈地逃到自己所居的阁楼时,她那份怜惜与同情使她不顾一切后果救了他,也因为如此,当她晓得顾剑南竟是她从小所仰慕的血手天魔顾明远之子,她的心灵无比的震撼了,心中的怜惜也更加深重。

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怜惜竟然转变为爱意,当她吃惊于内心的转变,而想要掩饰时,却已在顾剑南灼热的眼神中迷失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在顾剑南的注视下,心底一切秘密都暴露出来,没有丝毫得以遮掩。

她暗暗忖道:“这便是爱情?爱情便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我与立人哥在一起时不会这样,仿佛手足都无处可放,心情紧张得无法控制,难道我与立人哥相处了二年多却没有一丝爱情的成份在里面?”

她正在沉思着连她自己都无法了解的问题时,已听到小凤叫道:“我想到了!”

梅冷雪连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快说出来。”

小凤笑道:“小姐,看你急成这个样子,连我喘一口气都等不及……”梅冷雪急道:“废话少说,快把你的主意说出来。”

小凤不再调侃她,缓声道:

“我想,顾公子身上的负伤,虽然情况并不严重,可是宫里经过他这一闹,必然加强警卫,以他一人之力,恐怕无法闯得出去,所以非要你亲自出面不可。”

梅冷雪问道:“你要我趁着夜色护送他出来?”

小凤摇摇头道:“不能那样!若是给人发现,围攻之下,小姐岂不是因施出本门剑法而被人发现,那样便是弄巧反拙了。”

梅冷雪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小凤道:“依婢子之计,今晚宫中防卫必严,搜索必紧,莫若等到明日清晨,将顾公子藏到车里,小姐可以托词出宫游玩,只要马车一出金缕宫,就可以让顾公子下车,这样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吗?”

梅冷雪沉吟道:“你这个主意好是好,但立人哥也受伤了,正让秦赵两位大夫诊治,我岂能随兴驾车出去游玩,这样岂不引人疑心吗?”

小凤一呆,愕然道:

“这个婢子倒没想到,不过总可以想出个理由出宫一趟,否则……”她的话未说完,楼梯急响,一个女子叫道:“小姐,夫人来了。”

小凤脸色一变,道:“是灵珠!”

梅冷雪惊道:“啊哟!姨妈要来了,莫非她……”小凤低声道:“灵珠最是狡猾,绝不能让她晓得顾公子在此,否则马上全宫都知道了。”

梅冷雪道:“这,要怎么办?”

小凤急道:

“小姐你快到床上去躺着装病,我去应付她!”说着,急急向楼梯行去。

梅冷雪心乱如麻,不知道要怎样才好,只得依从小凤之言,往卧房急行而去。

可是她一走进卧房,却见到顾剑南正支颐斜卧床上,顿时心中一阵犹豫,不知要怎样才好。

请看第五部“虎目娥眉”

……………………………………………………………………

第一章忘情·礼教·同床共褥

顾剑南躺在床上,面对着屋顶,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一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他连忙转过头来。

当他看到梅冷雪脸色慌乱地走了进来,却又似在犹疑什么,站在那儿踟蹰不前,他不禁愕然问道:“梅小姐,你,你有什么事吗?”

梅冷雪惶然道:“我姨妈来了!”

顾剑南不解地道:“你……姨妈?”

梅冷雪道:“就是宫主的夫人,她……”她的话声被小凤的声音打断:“小姐,朴夫人来看你啦!”

顾剑南脸色一变,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急道:“我要躲一躲。”

他心中惊慌忽地跃身起来,双脚一落在冰凉的地板上时,肩上一阵剧烈的抽痛彷佛已将他的肌肉撕裂,痛得他龇牙咧嘴,几乎叫出声来。

梅冷雪急忙上前,扶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怎么啦?”

顾剑南只觉她那雪白的柔荑抓住自己的手臂,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使得他起了一阵莫名的颤栗。

他右手疾伸而出,一把握住她的玉手,立即,梅冷雪全身一阵颤抖,脸上飞起一朵红云,轻轻的嘤咛一声,垂下了头。

顾剑南只觉得整个神智都飘飞在茫茫的冥空,这手与手接触到的刹那,在他的感觉中似乎便是永恒。

他的眼中射出炽热的光芒,投注在梅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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