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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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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神萧无一走近那个石槽,便见到槽里积满冰雪,一个虬髯满腮、乱发如草、脸色铁青的大汉卧身里面。

因为他全身都被冰雪盖满,只露出那么一个大头颅在外面,所以穷神萧无猛然一见之下,吃了一惊。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大汉脸上的一边及腮的疤痕时,不禁失声叫道:“顾明远,他是血手天魔顾明远!”

鬼医公孙输疑惑地说:“血手天魔顾明远你都不知道?昔年以一双铁掌,独上华山芙蓉峰向梅花上人挑战,事后全身而退的血手天魔,你竟不知道?”

鬼医公孙输一愕道:“原来是他!”

他的目光落顾明远左腮的疤痕上,道:“听说他出道较晚,十八年前在剑圣梅花上人剑下全身而退之后,一夕成名,此事曾经轰动江湖,那时我正在研习华陀失传的剖脑之术,深居家中达两年之久,事后方知此事……穷神萧无叹了口气道:“唉!武人的性命真是如同草芥,以如此神勇的顾明远,却也落得现在这样的惨状……”公孙输缓缓道:“我真想不通,以血手天魔一身绝艺,何以受到如此重伤……”穷神萧无道:“听说他为了一张天灵宝秘笈图,闯上武当,将掌门人玄天道长杀死……”“啊!玄天牛鼻子死了?”公孙输道:“唉!以他那等仁慈宽恕的胸怀,救世救人的抱负,竟然为了一张秘笈之图,便遭人杀害,真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穷神萧无骂道:“老鬼,你少来跩文好吧!明知道我老化喝不到四两墨水……”公孙输脸色凝重地道:“你且说说看,他杀了玄天道长后,为何又会到昆仑来?难道那天灵秘笈是藏在昆仑吗?”

穷神萧无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顾明远以一人之力,独上武当,不但将玄天道长杀死,而且还击毙掌圣云中子,然后杀死武当……”鬼医公孙输悚然道:“当年传闻他以一身魔教绝艺跻身天下绝顶高手之中,想不到他却能将云中子击毙,真是令人震骇,但是——”他看了如同死去的顾明远一眼,道:“愈是这样,我愈不相信有谁能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穷神萧无抓了抓满头乱发,道:

“这个我也不晓得,不过在我到你这儿以前,曾听江南传说武当新任掌门玄清道长以本门金令传告武林六大门派,因此大概他是受到六大门派掌门人之围攻……”他话声微顿,继道:“我还听说昆仑掌门玉真子就在此战中死于顾明远之手!”

公孙输奇道:“你在我这儿下棋,又怎会晓得此事?”

穷神萧无不愿将今晨从茅房后的山壁隙缝里钻出去,在断肠谷所闻所见之事对公孙输说出。

他咧嘴一笑道:“我丐帮传递消息之能,难道你老鬼不知道?老叫化既居一帮之首,自然这种江湖大事,不会不知。”

丐帮弟子分布大江南北,是江湖第一大帮,虽然近些年来,帮中的威望较之二十年前上代帮主摩云神丐为低,但是实力依然不可轻视。

丐帮在各地都设有分舵,帮众足迹遍布天下,是以消息的传递最为快速,因此使公孙输听了深信不疑。

鬼医公孙输沉吟一下,眼光凝注在顾明远身上,道:“若是以他一生的作为,我实在不该将他救起,应该让他就此死去……”穷神萧无心中一惊道:“老鬼,你可不能这样做,顾明远虽然是个大魔头,但是他与你我并无怨仇,你这个医生的岂可见死不救?”

公孙输一瞪眼,道:

“老叫化,你又来了,老夫虽说是终身学医,但是我岂能因救一恶人,而害千百善人?

何况我自十年以来便曾有不为武林医伤治病之誓言,我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穷神萧无心中虽然后悔自己的多言,他并不知道顾剑南是顾明远之子,他之所以要救顾剑南,只是对他的喜爱与好奇。

至于此刻想要公孙输医治顾明远,则是基于本身某种原因,而这种原因,正是他丐帮逐渐没落的根源。

为了整个的丐帮,他必须让顾明远活下去,因为在他的想法中,唯有顾明远才知道那张藏珍图之下落,顾明远若是死了,那么这种希望便将随之而消失……他愈想愈气,几乎要打自己耳光,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公孙输摇了摇头道:“唉!看来老夫的试验又要晚上几年了……”他沉声道:“老叫化,你我将他抬出去,就在山后找块地方将他埋了吧!”

穷神萧无心中灵智突然一现,道:“老鬼,你这就不对了……”公孙输道:“我不对?有什么不对?”

穷神萧无道:“我问你,你是从何处发现他的?”

公孙输道:“还不是你这老叫化,下了着臭棋,还洋洋得意,竟然跑了出去,等我想出绝妙好棋,已经找不到你的影子,后来我到处找你,却在水潭边看到背插长剑仆倒于地的顾明远……,因为我的‘内脏挪栘法’刚刚完成研究,所以我一看他的肝、肾两脏皆毁,却能不死,便动念要以他作为我第一试验之人,谁知道,唉……”“唉!”穷神萧无夸张地学着公孙输叹了口气,然后笑道:“这就对了,真是太遗憾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结果却又放弃了!是不是?因为这样可使你的研究结果延续几年之久,才能有希望知道是否成功……”他看了一眼沉默中的公孙输,道:“老鬼,我想了想,你对于这种什么‘冰冻羊肉法’和‘内脏挪移法’,并没有什么把握吧……”公孙输未等他把话说完,截口道:“狗屁!老叫化你在胡说些什么?”

穷神萧无大笑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老叫化把话说到你的心坎里去了,据我所知,一个人肝脏都毁了,是绝不可能像阉鸡阉狗般地把肚子剖开来,换一个肝脏?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是在干什么?”

公孙输脸色通红,怒道:“老叫化,你与我认识三十多年,难道不知道老夫的医道?所谓生死人而肉白骨,老夫相信绝对可以做到……”穷神萧无放声大笑道:“老鬼,你别吹牛了好吧!若说是医些毛病,治些内外伤,我相信你老鬼必然可以做得到,但是若要说到生死人而肉白骨,你可就差得远了……”公孙输须发刺张,大怒喝道:“滚!你给我滚开点!”

“嘿嘿!”穷神萧无冷笑道:

“你若有生死人之能,为何连你自己的女儿都医不好?”

这句话有如利箭,深深的刺进了公孙输的心底,他的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白色。

他隐居在此十多年,便是因当年未能亲手挽回女儿的生命而自认医道不够高明。

由于内疚与羞惭,他曾发誓非要研究出一种可以换心、换肝的内脏栘植之法,那么将来有任何人害了像当年他女儿所生的怪病,他便可以用新的内脏将之换下来。

这种手术他在五年前便已研究完成,主要使得这种手术不能实施的因素,便是这种活的内脏除了从活人身上切除外,便没有来源。

为此,他又精研五年之久,才发现以冰雪的低温,保护内脏暂时失去机能,并因此而发现人在未死之前,亦可藉此而减缓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以及体能的活动。

这十多年的苦心研究将不至于白费,对于当年独女之死,也将减轻他不少内疚。

可是,顾明远却是一个武林公认的大魔头,他是一个学医之人,岂能治好这么一个大恶人,而将使得无数人可能死于非命……那么,将来的顾明远所造的罪孽,岂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内疚,岂不是更为加深……鬼医公孙输心中思潮如涌,他喃喃道:“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够这样做?”

“哼!”穷神萧无冷笑道:

“你不是不能够这样做,而是你根本不会这样做,只是故作姿态而已……”公孙输脸色铁青,道:“你,你真的不相信我能治好他的伤?”

穷神萧无点头道:

“一点都不错,我老叫化不相信你,同样的,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你!”

公孙输气得几乎要吐血,他蓦然一掌劈出,骂道:“老叫化,我跟你拚了!”

穷神萧无畅笑一声,退身让了开去,道:“老鬼,你想耍赖是不是?”

公孙输一掌劈出后,立即便已觉察出自己的不对,立即住手停步。

穷神萧无道:“老鬼,你想想看,正常人摆在雪里,冻都冻死了,又何况是将死之人?

依我看,你大概是吃冻羊肉时想出来把人肉也冻一冻……”他咧着黄色的大板牙,看了公孙输一眼,道:“我想顾明远现在大概已经冻死了,还用得着什么‘内脏挪移法’?干脆你我找壶老酒来个冻肉三吃,岂不快哉。”

公孙输眼光炯炯地凝视着穷神萧无,沉声道:“好!你既然不相信老夫这穷十年之功精研出来的‘内脏挪栘法’,老夫便要你亲眼一看!”

他的声音一变,厉声道:“我宁可将他救活之后,再予以杀死,但也要施术来救活他,否则你将会永远耻笑于我……”穷神萧无道:“好!我老叫化若是能够亲眼看到这种奇术,这一生也活得有意思了!”

鬼医公孙输寒声道:“老夫手术成功时,便是你我割袍断义之时,我……”他的话声未了,猛然室内响起一阵急骤的铃声。

穷神萧无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石门旁边有一条细绳从外面牵进来,一串银铃就系在绳上,若是有人在外面拉动绳子,银铃便会牵动而响。

鬼医公孙输一愣,怒道:

“如云这孩子真是混帐,我今天进来两次,他都来打扰我……”穷神萧无脑海突然浮起顾剑南的影子,他失声道:“是不是那孩子怎么啦?”

鬼医公孙输叱道:“胡说,老夫既然认定他不会死去,他还会怎么样?”

“如云,你在干什么?”

如云就站在门口,他一见公孙输探首出来,忙道:“师父,不得了啦!”

公孙输脸色一沉道:“胡说,有什么事情不得了啦?”

如云道:“门外有自称是昆仑掌门钟先生和少林掌门两人求见……”公孙输一忖,道:“钟先生自十多年前搬来此地时曾与他见过一面后,便没有通过往来,他带着少林掌门来见我作什么?”

如云道:“不单是他们两人,此外还有用担架抬来的峨嵋掌门人和武当掌门人,还有什么点苍山掌门人,他们都是身受重伤,来求你老人家医治的!”

公孙输眉头一皱,道:“真是岂有此理,怎么都找到这里来了?”

穷神萧无心中一跳,道:“老鬼,你的麻烦来了!”

公孙输没有理会穷神在旁说风凉话,沉声道:“你去跟他们说,老夫在十二年前立誓,不再为武林中人医治伤病,恕我无法破誓替他们治伤了!”

如云苦着脸道:“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啊!可是他们却说此事有关于未来整个武林的大势,非要见一见你老人家不可!”

的确,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都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若是就此死去,那么整个武林的局势都将大大地改观。

鬼医公孙输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已封刀立誓,请他们恕老夫难以从命了!”

如云道:“可是他们硬是不走……”

鬼医公孙输道:“不必多言,你就将老夫这一番话告诉他们,请他们别耽误了伤者,尽速离去,另请高明吧……”如云急道:“可是!他说如果你老人家不出去,他们就一直等下去,不论多久……”公孙输叱道:“废话少说,他们愿意等,就让他们等下去好了!”

如云还要说话,公孙输已经将石门推上了。

穷神萧无笑道:“嘿!武林之中,大概也只有你这老鬼敢让那几个掌门人在门外等你,别人那有这么神气,那里摆得出这么大架子!”

公孙输摇了摇头道:“我原只想逃避,不料依然逃避不了,看来剑圣梅花上人封剑之时曾说过的那句话,实在很有道理!”

穷神萧无道:“那句话?又让你感触如此之深?”

公孙输道:“他在七十岁封剑归隐时,曾说过‘人不在江湖,心在江湖,身不入武林,名在武林。’这句话,看来老夫隐居此地十几年,也依然脱离不了武林……”“哈哈!”穷神萧无道:“这叫做盛名之累!正是身不入武林,名在武林。”

公孙输叹了口气道:

“如果我这次手术成功,看来我已经完成往日誓言,势必要重入江湖……”穷神萧无略一沉吟道:“世事本就如此可笑,人的本身都是这样矛盾,比如说:这次血手天魔和武林六大门派为敌,他们又怎会想到一齐都到这里来向你求医哩?”

公孙输迷惘地道:“人本来就是如此,谁也预料不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话声一顿,好似从梦里突然醒来,摇摇头道:“唉!我又在胡说什么?”

穷神萧无道:“你并没有胡说些什么,你只是在对人生起了一种感慨,由于这种感慨可以证明是老了!”

“老了?老了?”公孙输喃喃:“到底我们是老了!”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穷神萧无那乱草似的头发上,道:“二十多年来,我们都被岁月催老了!”

穷神萧无那双似是怎都睡不醒的眼睛睁得老大,凝注在鬼医公孙输身上。

他只觉有一股温暖的感情从心底升起来,充满了全身,二十多年来的友情,在这刹那变得更加的纯净了。

岁月虽然催人老,可是却证实了真诚的友情。

穷神萧无只觉一股激动的情绪咽在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的喉骨连动了两下,方始说出一句话:“我不该用激将法激你,我……”公孙输摇了摇手,道:“我知道,其实我毕生的心,愿便是能在医道上有新的突破,现在你我都已老了,来日的光阴无多,我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奸家伙!”穷神萧无叫道:“原来你也在跟我斗心机!”

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哈哈大笑,笑声中,眼泪晶莹地从他们的眼角沁出来……好一会儿笑声方歇,公孙输抬袖拭去眼角的泪痕,道:“老叫化,帮我个忙,把顾明远抬到石桌之上,我要开始动手术了!”

穷神萧无收敛起嬉笑之态,抱起顾明远重又回到石槽之旁。

……………………………………………………………………

第六章急冻·封刀·激将之法

鬼医公孙输俯身拨开顾明远身上覆盖的冰雪,然后跟萧无两人抬起顾明远,摆在石桌之上。

他严肃地道:“你用冰雪洗洗手,然后将他的衣服脱光。”

穷神萧无依言将顾明远身上的那袭满布刀剑刀印的褴褛衣裳剥去。

他的眼光在顾明远的身上扫过,不由得大吃一惊,伸了伸舌头,忖道:“这家伙真是神勇无敌,伤得如此之重,竟然还能不死!”

敢情顾明远满身的旧创,再加上新添的掌英剑痕,更是浑身上下无一块完肤。

尤其他背后中了崆峒掌门乌道人的那一剑,深入腰腹,虽然公孙输止血涂药,可是从那道伤口望去,依然可以看到腹中的内脏!

他打了个寒噤,忖道:

“怪不得血手天魔之名,震动武林,他这种不怕死的勇气,确值得我佩服!”

血手天魔顾明远激斗梅花上人,力歼长白四怪,硬闯南海剑阵,勇败天山掌门,又从武当血战而回,这每一件事都足以轰动江湖,而每一场争战的结果,自然会在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可是他明知道昆仑山集聚的六大掌门人并非与之辈,他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去面对,只是为了对玄天道长的诺言必须履行。

这种勇气,这种不畏死、不畏难的精神,的确是使人佩服的!

鬼医公孙输托着一具人体自另一个石槽里而来,也将他放在石桌之上。

那一具人体似乎已经死去,可是面目栩栩如生,看来正是一个藏族的中年人。

穷神萧无问道:“这家伙到底死了没有?”

公孙输道:“我在大前天下山时,他中风还未死去,我是以五两金子将他买下来,然后我便加以麻醉,然后施以放血之术,延续他的生命。我原想再找一具人体来动手术,却因一时之间未能找到,而致让他死去,所以我将他摆在冰槽里,原要作为解剖研究之用,后来正好找到顾明远……”他的目光从这个藏人的身上移到顾明远身上,感叹地道:“一个武林人物要想成名,所经的凶险,所历的劫难,以及身受的痛苦,无一不是常人所能忍耐的……其实一个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却依然有那么多人为了它而送命……”穷神萧无点头道:“一点都不错,世人往往知道名利之可怕,却又趋之若鹭,正如飞蛾之扑火……”公孙输颔首道:“放眼天下,谁又能脱得了这名利二字的诱惑?虽然他们明知自己受到利用,可是却无法逃避,无法超脱……”他在说话之时,已将那藏人的几个穴道闭住,然后拿起一柄长有一尺的利刀,剖开他的腹部,然后伸手去拨开他的肠子。

穷神萧无何曾看过这样的情景,他皱了下眉头,道:“这家伙死了多久?他的内脏还有用吗?”

公孙输换了一柄小刀,熟练之极的找到他的目的物,然后将之割取下来。

他将之放置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瞧了又瞧道:“一般人的内脏并不能保存两个时辰,过了二个时辰之后,整个组织都会败坏,可是我将他放在冰柜之中,却可以保存五个时辰之久。”

说着,侧首道:“此人大概毕命时间是在今日凌晨子时,到现在为止,肝与肾还没有一点死亡的象征。人体真是非常奇妙的,看来心跳脉博已经完全停止,可是脑肾,肝的生命却仍然延续着……”穷神萧无道:“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公孙输道:“世人那是无知的,往往对一些不可置信之事视之为神术,不但膜拜它,而且畏惧它,比如说三国的华陀,便是死于曹操之无知……”穷神萧无道:“无论如何,我想,我对你足够有信心的,如果你此刻要剖我的心,我都愿意……”他笑了笑道:“我想这个藏人死而有灵的话,他也会为自己的内脏之能换给名闻天下的血手天魔而欣慰。”

公孙输没有回答他的话,神色颇为紧张地拿起另外一把刀子和几把夹子,道“现在开始,请你不要说话!”

穷神萧无闭上了嘴巴,凝神注视着公孙输,只见他剖开顾明远的肚子,然后将夹子将他的腹部肌肉绷开。

花花绿绿的肠子里,流出许多鲜血,公孙输快速地拿起一叠白布和棉花拭去血迹,然后拨开他的肠子,将他的两个腰子摘出。

穷神萧无咽了口唾沫,只见那两只肾脏好似泄了气的球,整个都扁下去。

他暗忖道:“听说肾脏是精力的泉源,不知他的腰子怎会空成这个样子,莫非魔教的武功能将深潜体内的精力透支……”忖思之时,已见到公孙输将两只腰子割下,然后扎起血管,再从罐中拿出另外两只刚从藏人身上割下来的腰子。

他看到这里,已有些忍受不住,浑身汗毛直竖,几乎要呕吐出来。

吸进胸中的都是些血腥与药物的混淆的气息,这使萧无更加的受不了,他揑住鼻子急忙转过身去,走向冰槽。

抓起两把冰雪,他在脸上擦了擦,方始觉得好过一点。

吁出了口胸中的闷气,他忖思道:“看来要干一个大夫也不是一件易事,说也奇怪,我能杀人竟不能看到人被剖开,彷佛那就像在杀鸡一样……”他撑着绿竹杖,坐在冰槽旁,再也不敢回过头来,只顾在胡思乱想。

许多问题自脑海中掠过,无数的解答又被他想出,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公孙输长长的嘘了口气。

他闻声转首,只见公孙输全身几乎都被汗与血湿透了,脸色苍白之极,浑身微微颤抖,几乎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

老叫化惊问道:“公孙老鬼,你怎么啦?”

他走了过去,扶着公孙输,只见顾明远那剖开的肚子,已被一根根的线密密的缝合住了,就像补衣服似的。

公孙输吁了口气苦笑道:“总算完成了!”

“他总算完成了这件艰钜的事了!”穷神萧无忖思道:“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这种手术该是多么艰辛了!”

他扶着公孙输,道:“老友,你该休息一下!”

公孙输似是从未听过他对自己称呼老友,一时倒有受宠若惊之感,他笑了笑道:“许多年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紧张过,我想这主要是因为我一生的心血都贯注于其中,只容许它成功,而接受不了失败的打击之故。”

他缓缓走到冰槽旁的一个小池边,俯身下去,把手上的血迹洗去,然后脱下罩在身上的外袍。

穷神萧无站在石桌之前,望着顾明远苍白的脸庞,以及身上那密缝起来的肚皮,心中充满了神奇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道:“人若是能够将颓坏衰老的内脏换上年轻人的,那么他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吗!如此,自古以来历代帝王所梦想的长生不死的愿望,岂不是不需藉什么仙药便可以达到了吗?”

可是一念掠过,他自己也不由为自己的突生狂想而感到好笑!因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身后传来公孙输的声音:“老叫化,你笑什么?”

穷神萧无转过身去,只见公孙输已将面上汗迹拭去,衣袍也整理了一番,已不若刚才那样狼狈。

他于是笑着将方才自己心中所想的念头说了出来,道:“这真是妄想,人之生死有命,岂能加以强求?”

公孙输求摇摇头道:“老友,你这又想错了!所谓生死有命这个说法,也太没有事实作为根据了,就算有天命存在,但是祸福唯人看招,要想延续寿命,需要的自我保养,以及情感的平稳……自古以来,帝王将相,无不争夺不死之药,但是服用灵丹,选食药物,不但不能延续生命,适足以戮害体质,犹如拔苗之助长……”“嘿嘿!”穷神萧无笑道:“当皇帝老儿的,一面寻求灵药,一面纵情色欲,怎能够使体魂强健?那一个家伙不是因这原故而死?这样说来,倒还是我们叫化子的舒服多了!有酒喝酒,有肉吃肉,什么事儿也不烦,睡足了觉,陪你老儿下两盘臭棋,再好也不过,我才不相信我活不到百多岁哩……”公孙输道:“的确,七情六欲最能戮害吾人,还是你老叫化活的好!每天弄点吃喝,再也无需烦心!”

穷神萧无似是被他这句话说的引起了心中的感慨,他叹了口气,道:“但愿每天都能如此啊!”

公孙输似是也看出了萧无心中颇多烦恼,他深深望了萧无一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友,咱们还是不要管他,到书房里去喝他几杯,然后再下两盘!”

穷神萧无点了点头,侧首望了一眼躺在石台上毫无知觉的顾明远,问道:“他就这样缝起来便行了吗?”

公孙输道:“我在刀口都涂有避免肌肤腐烂的药末,把血管绩接好后,便点了他的睡穴,恐怕他醒来后伤痛不堪而致将所缝合之线绷断了……”穷神萧无道:“你有把握使他醒过来?”

公孙输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这个把握!”

穷神萧无脸色一变,道:“那么他可能会死去?”

公孙输道:“这倒不一定,我自认为这次替他换去肝、肾两种内脏,已尽了全力,至于是否有效,这就要看他的体能和潜力,至少要三天以后,我才能晓得手术的结果是否成功,他是否能够活下去!”

他话声一顿,道:“老友,我看你对于血手天魔之能否活下去,很是关心!是为了什么?

总有个原因吧?”

穷神萧无默然望着公孙输,点了点头道:“你毕竟看出来了,的确,血手天魔的生死关系到本帮的存亡……”“哦!有这么严重吗?”公孙输吃了一惊,问道:“怎么我从没听到你提过你帮中有困难呢?这真使我大惑不解?”

穷神萧无道:“我已经有两年没到你那儿了吧!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又会在这时突然跑到这儿来吗?”

公孙输笑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是好久不见老友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我!”

穷神萧无道:“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当然我是想见见你,但现在帮务忙碌之极,我怎又会偷闲到你这儿来?”

公孙输诧异地道:“哦!你怎么来了三天也都没对我提起过,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却猜想不出,是不是需要我帮你的忙……”“不!这件事你丝毫都帮不上忙!”穷神萧无道:“我是被人逼出帮的,你怎能帮得上这个忙!”

公孙输吃了一惊道:

“哦!真有这种事!我真想不出谁能逼你离开丐帮主舵,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惹得起,我若不离开长安,整个丐帮主舵都会被他掀了!”

公孙输道:“到底是谁?你说给我听听!”

穷神萧无道:

“岭南幽客之子‘玉面郎君’朴立人,梅花上人未来的乘龙快婿!谁惹得起?”

公孙输道:“我隐居在此十多年了,倒没有听过岭南幽客的儿子叫什么玉面郎君,但是他既然被剑圣梅花上人选为乘龙快婿,必然不是一个为非作歹之徒,你又怎会惹上了他呢?”

穷神萧无苦笑道:

“从岭南谷金缕宫里出来的人,我们还敢去找他的麻烦吗?老友,你说的完全相反,那个小孩年纪轻轻,今年才十七岁,可是阴狠毒辣较之七十岁的人尤甚……”他话未说完,室内又响起一阵铃声。

公孙输皱了下眉头道:

“不知外面又有什么事情,如云这小子,我该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了!”

他拉着萧无的手道:“我们到内房里去谈谈,让我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后,也许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穷神萧无道:“本来我尚不知道要如何解决此事,现在见到了血手天魔父子,我开始有了希望。我想,唯有血手天魔与梅花上人的交情或可以使本帮逃过此劫!”

公孙输又是吃了一惊,问道:

“血手天魔父子?你是说你所救起的那个孩子是顾明远的儿子?”

穷神萧无颔首道:

“你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可是他的份量却是较之血手天魔尤重!”

公孙输道:“这话怎讲?”

穷神萧无道:“我亲耳所闻血屠人魔与苦海离乱人说过愿以生命保护他的安全,而那什么天龙寺的丹珠活佛更是以整个天龙寺作他的后援,你看看这等声势是如何浩大?所以我……”公孙输笑道:“所以你唯恐他死去是吧?”

他们说话之间已经走到门口旁,公孙输拉开石门,正要走出涤心斋,已见外堂里挤满了人。

……………………………………………………………………

第八章悲天·爱媛·碧玉锁片

公孙输目光扫过大厅,只见地上到处摆置担架,伤患有的站着、有的躺着、有的坐在椅子上发楞。

他脸色一沉,反手将门旁的枢钮按下,把石门关上,这时如云已走了过来。

他还未开口,公孙输已叱道:“老夫的话,你没有听见是不是?”

如云讷讷地道:“我曾将师父的话转告他们,叫他们在屋外空旷处等师父回来,可是太阳实在太大了,昆仑掌门人钟先生认为对伤者不好,所以……”他话未说完,公孙输已叱骂道:“混帐!你还好意思说话,连老夫的教诲你都不听,你替我滚吧!我可不要你这个徒儿!”

如云吓得脸无人色,双膝跪了下来,道:“师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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