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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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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未触及他的背部。

可是祈白背上衣衫,似是被利刃削过,整片掀起,露出袒露的肌肤。

靳素素目光冷寒如水,扫过祈白身上,已见到他脸上肌肉在痛苦地抽搐着,似乎是那一点点火星溅在背上,已使他不能忍受。

她心中抽痛,却无法可想,因为她对于祈白所施出的招魂大法,并不了解,唯恐会因自己出手不慎,而使他受到伤害。

就在她略一犹豫之间,祈白自嘴里发出一声惨呼!

她惊唤道:“祈白,你……”

祈白眼睛倏地一睁,落在她的脸上,道:“你……你是素素。”

话刚说完,他己仰身跌倒于地。

他这一翻身跌倒,可把靳素素急坏了,她亲切的呼唤道:“祈白,祈白……”身后微风飒然,丹珠活佛和钟先生已经来到身旁。

钟先生问道:“祈大侠他怎么……”

靳素素此刻神志已乱,叱道:“你们走开点。”

丹珠活佛沉声道:“祈施主是因为躯体被扰以致神魂受惊,且容贫僧看看……”话未说完,那跌倒地上的祈白突然弹跃而起,双掌挟着一股寒煞雄浑的力道,向丹珠活佛击去。

这下突起意外,真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像到的。

丹珠活佛身形一窒,已经来不及出手抵御这突然袭来的一击。

他嘴里低喝一声,上身倏地后仰,双袖兜起一片风柱,倒拍而出。

红影一闪,“啪啪!”两声,丹珠活佛整个身子已像一支疾箭般的贴着地面射出七尺之外。

血屠人魔祈白双掌击退丹珠活佛,大喝一声,飞掠而起,双足已连环踢出七腿,朝愕然立在一边的钟先生踢去。

这七腿踢出,脚尖所指的步位完全是对方胸前的死穴,但是满空腿影缤纷,已将钟先生整个身子罩住,眼见他已无法躲开。

他这一下连攻两人,速度快得惊人,连苦海离乱人靳素素都没想到,她怔愕之下,喝道:“祈白,你疯了不成?”

玉手挥扬,指影千条,已将踢出的七腿完全破解。

钟先生就趁这一线的空隙,从祈白那漫天腿影里脱身逸去,身形一个旋转飞出五丈开外。

祈白怒喝道:“素素!你避开!”

靳素素冷声道:“祈白,我不许你滥杀无辜……”“放屁!”祈白道:“你在一旁竟然不知道他出手暗算栽?”

靳素素愕道:“他出手暗算你?”

祈白道:“老夫幸亏还魂得早,否则岂不落得终身残废?”

丹珠活佛开声道:“施主之意是……”

祈白沉声道:“你能挡得了老夫一击已是很不错了,但我劝你别与老夫作对!”

他的目光一转,注视着钟棣,道: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混帐东西,除了会施出暗算之外,还会什么?”

靳素素寒着脸道:“祈白,你怎么对昆仑钟先生如此说话?”

祈白冷笑道:“老夫就算是对他说的,哼!难道你以为我插在背上的灯笼,会自己燃烧起来不成吗?”

靳素素开声道:“你的意思是……”

祈白道:“刚才我的魂神刚刚回窍,便已察觉背上灯笼被一股外力击中……”靳素素讶然:“怎么我却不知道?若是他们出手了!我应该有所感才是!”

祈白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沉声道:“我曾听说山左骆家有‘无风剑’,却没听过有‘无风指’,两位之中,谁拥有这种绝学,老夫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昆仑视我为寇仇……”钟先生寒着脸道:“在下忝为昆仑门人从未如此卑鄙,对人施以暗算,尊驾如此血口喷人,难道……”“放屁!”祈白骂道:“老夫亲眼看到世上所谓的武林正派的掌门人是何等行为!不须你在此狡辩……”他的话声大了,丹珠活佛合掌道:“阿弥陀佛,施主太过于偏激了,贫僧敢担保钟先生不会对施主施以暗算。”

祈白道:“瞧!你是何人?敢替他担保?若不是他,莫非是你不成?”

丹珠活佛微微一笑道:

“贫僧丹珠,与尊驾毫无仇恨,又岂会出手暗算?此事有女施主可以作证。”

祈白怒道:“这么说来,难道老夫背上灯笼会自己起火燃烧不成?”

靳素素道:“祈白,也许……”

祈白冷冷道:“请你不要多言好吧!”

靳素素双眉一皱,暗暗叹了口气,忖道:“怎么他的性情会突然变得如此乖张?竟与以前完全不同……”其实他不知道祈白一生孤独,见到顾剑南钟爱非常,相处一夜之后,对顾剑南的情感深挚得有如父子,否则他也不会拚着形体俱毁而施出招魂大法。

因此他自从亲眼看见顾剑南跌入天池之后,心神震惊,颓丧之极,脾气也变得更为暴躁。

尤其在受到暗算之后,又突然看到靳素素,心灵一再受到打击,思想紊乱之极,故说话毫不加考虑。

祈白说出这句话,看到靳素素双眉一皱,心中也一阵歉疚,忖道:“我不该对她这样的……”这个念头还未掠过脑际,突地一声尖叫传来:“你要做什么?”

祈白和丹珠活佛身子一震,脱口呼道:“顾剑南!”

靳素素也惊忖道:“果然正是那个孩子!”

眼前人影一闪,祈白和丹珠活佛两人已循声朝断肠谷底扑落下去。

她脚下一动,也随着他们两人向谷里跃去,三条人影则几乎不分先后跃入断肠谷,那祈白脚步还未踏落地面,已大声喝道:“剑南,你在那里?”

可是他们三人极目望去,谷里那有顾剑南的影子?

靳素素向顾剑南方才倒卧之处望去,只见到地上的几片破裳,那张天灵藏珍宝图和四颗明珠却都已不见。

三条人影分散开来,飞快地已在谷内隐蔽之处转了一圈,可是顾剑南像一阵风似的不知到了什么地步……他们齐都惊忖道:“这一刹那工夫,他能跑到那里去?”

在这三个天下绝顶高手的身旁,竟然会被这么个孩子跑了,真使他们料想不到。

是谁有这份本领,能够将顾剑南劫走?

“是谁?”

顾剑南整个神智都陷在一种被缚的情形下,似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搁置在钉山刀林中,全身痛楚,虽想醒来,却是挣不脱那束无形的网。

他就躺在谷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这么喘息着、挣扎着,他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之时,他只觉上身不知何时已被人脱得光光的,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沾满了泥土,很是难受。

他目光转处,已看到地上的宝珠和那张天灵宝图,心中暗吃一惊道:“是谁把我上衣脱光,却又没有把这张宝图拿去?若是他无意于珠宝,对于这价遍武林的天灵宝图总该注意到,何况那四颗明珠价值连城,难道他也没有看在眼里?”

他真是百思不得甚解,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方才的琴声,剑吟,轻歌,曼舞,此时都已离他远去,仿佛那仅是一场梦幻。

他吁了口气,想要挣扎起身来,拾起那张宝图,可是手臂一抬,立即全身疼痛,好似骨头都要被拆散一般。

他呻吟一声,暗自凛然忖道:

“郑无心的琴声真个厉害,听了之后,竟会使人的骨头都要散了般!”

其实他不知道若非是有靳素素暗中相助,仅凭他体内那一点被玄天道长强攻而入的内功,必定不能抵受郑无心的“天地俱焚”之技。

他记起了父亲将那天灵宝图交给自己时,慎重嘱咐的情景,因而咬紧牙,伸手再一次向那张牛皮纸抓去。

左手一寸寸的向前移动,他头上的汗珠也一滴滴落下,好不容易在心跳几乎完全停顿之前,终于将那张牛皮纸抓住,他己痛得面无人色。

他紧咬着嘴唇,将那张牛皮纸塞进裤腰里,喘了口大气,忖道:“不管我是否就此死去,我也要带着这张图,否则怎对得起爹爹的重重叮咛。”

仰首看着天空中的几颗寒星,他黯然忖道:自幼以来,他虽然没有母亲,但是在慈爱的父亲保护之下,他得到了安全的保障与温情的滋润。从来都没感到孤单过,更没有受过什么苦。

可是自从父亲离开那一天起,他遍历人生未曾经过的痛苦,失父之后,数次受伤,这次又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被郑无心的琴声伤成这个样子。

孤寂围在他的身外,他自嘲地忖道:

“也许我是被命运嫌恶的人,否则又怎会有那么人想要害我?嘿!像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又干得了他们什么事?却被他们视为眼中钉……”他经脉已断,除了思想之外,无法动弹,因为他只要手指一动都会全身疼痛,而唯有思想却不会使他有痛苦之感——不,在此刻,思想对他都是一件痛苦之事。

仰视天空,看着即将明亮的天色,望着那变幻的彩云,他几乎想要为自己的不幸痛哭一常此刻,他若是在顾明远的身旁,他一定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可是现在他却已是个失去父亲的孩儿了!

孤儿的眼泪只能向肚子里吞的,因为他就算哭出来,也不会有人安慰他怜爱他。

因此,孤儿往往都比较坚强,唯有坚强的站起来,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在一连串的打击之后,顾剑南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他一想到那一生坚强的父亲,他的心也逐渐坚强起来了,再一想到父亲含冤而死,更激起他求生的勇气。

他暗忖道:“我不能死,我一定得坚强的面对打击,直到我粉身碎骨为止,我一定要将那些无耻之徒杀死,替父亲报仇……”就这么胡思乱想,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的视线突然被一个阴影挡祝暗吃一惊,他凝神望去,只见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个满头乱发如草、身穿百补千缀的破衣的叫化子。

顾剑南的眼珠一转,从他满是污泥的脸孔移下,看到了他那打了九个布结的破衣,尽是油垢的衣袖,一长一短的裤脚,和黑毛茸茸的光腿。

这几个印象的组合,在他心里产生一种滑稽的感觉,他诧异地望着那老叫化,忖道:“在这个谷里又怎会突然出现如此一个老叫化?他跟方才那个白衣青衫、高贵飘逸的姑娘相较,真是完全相反的对比。”

那老叫化左手持着一根绿色如玉的竹杖,右手拿着一根骨头,骨头上的肉已经早就啃完,可是他却不肯抛掉,依然抓着不放,生似这么抛去便太可惜了。

他好像颇为惊奇顾剑南躺在这里,道:“喂,小子,你光个胳膊在做什么?”

顾剑南还没出声,那老叫化已经咧嘴大笑道:“哈哈!大概财神爷看我老叫化穷了一辈子,所以让我也发个财。”

说着,他弯身拾起地上的四颗明珠,朝怀里一揣。

顾剑南依然睁着一双眼睛望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那老叫化笑了笑,又把四颗明珠掏了出来,问道:“小子,这不是你的吧?如果不是的话,我可真要揣进荷包里了,任何东西一进老叫化怀里,那可是阎王老子也掏不出来的哟!”

顾剑南似乎被这老叫化逗出兴趣,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叫化也是嘻嘻一笑道:“啊!我就知道像你这副穷样子,跟我们丐帮的弟子一样,身上没有分文的,何况这跟鹅卵般大的明珠!”

他的话声一顿又道:“喂!小子我说过的进了荷包就出不来了,你到时可别说要来个见者有份,再找我分,那我可不干哟!”

他等了一下,依然没见顾剑南说话,似是感到奇怪不已,抓了抓头自言自语道:“敢情这小子是个哑巴!怪不得我说的话,他都听不见了!哈哈……活该我发这笔财!”

他这转过身,像是准备走开,这下顾剑南可就忍耐不住了,他唤道:“喂!你别脸皮这么厚好吧!自话自说就把别人的明珠带走了!”

那老叫化转身笑道:“到底是孩子,还嫩得很!”他顿了顿道:“我这是逗着你玩的!

孩子,你干吗躺在这里?嘿!月亮有这么好看吗?跟个烧饼也差不多……”顾剑南看到他耸肩缩背的样子,不禁感到颇为好笑,一时倒忘了身上的伤痛。

“我……”这一侧首,全身疼痛,骨节欲裂,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那老叫化蹲下身来,问道:“孩子,你怎么啦?”

顾剑南道:“我被郑无心的琴声所伤,现在动都不能动一下……”“郑无心?”老叫化那满是眼屎的眼珠睁得老大,道:“你是说琴圣郑无心?”

顾剑南苦笑道:“好像是吧!”

那老叫化搔了搔满头的乱发,奇道:“郑无心远离江湖十几年,想不到隐居在此,但是,他又为何对一个孩子如何……”他转念又想:“若是郑无心操琴,那么?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会没死?素闻他那残琴之操,闻者立死……”他不相信地道:“你所碰见的真是琴圣郑无心?那么你是何人的弟子?”

顾剑南道:“家父顾明远,想必前辈认识?”

“顾明远?”老叫化讶道:“你说是血手天魔?”

他想了一下,道:“令尊与琴圣郑无心在这个谷里相遇,是否……”顾剑南道:“不!是一个叫靳素素的蒙面白衣姑娘,他们两人一个舞剑,一个弹琴,后来我醒过来时,他们两个都不在了!”

“白衣人?白衣人?”老叫化喃喃道:

“天下尚有谁能够以剑术与琴圣之琴技对抗?而且是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顾剑南道:“我记得那白衣姑娘手持一把红色软剑,就像一根带子一样……”老叫化蓦地想起了起来,他喃喃道:“想不到竟是苦海乱离人,怪不得我说是谁能与琴圣抗衡了!”

他想到这儿,竟有三个绝世高手出现,真是惊讶不已,暗忖道:“听说那血手天魔顾明远因为抢夺天灵宝图而将掌圣与武当掌门玄天道长杀死,前几日赶来昆仑却又不知他如何碰上琴圣与苦海乱离人……”莫非他们合力将血手天魔杀死,然后为了天灵宝图又互相争夺……他望了顾剑南一眼,又忖道:“这小子根骨如此之佳,竟是老叫化这一生所仅见的,但不知他处身于两大高手争斗之间,怎会不死……”他蹲下身去道:“小子,让我看看你受了什么伤。”

他的手指刚一触及顾剑南的脉门,立即脸色大变,忖道:“这家伙怎么经脉断了两条,内力却还是如此强韧?真是天下罕见之事!但是这小子却不知道如何收敛内力,以致内腑出血过多,经脉渐渐萎缩……”他看到顾剑南乌亮的眸子凝望着自己,心中一阵不忍,忖道:“让如此一个聪颖的孩子就此死去,老叫化我见了也是不忍,即使是血手天魔的儿子,也不该呀!”

绿影一闪,他手腕转处,已将顾剑南“阴矫”,“阳维”两条经脉所过穴道,全都闭祝顾剑南没有想到老叫化会突然出手,他怔忡一下,失声尖叫道:“你要做什么?”

老叫化还未说话,已听到崖上传来唤叫之声。

他神色微变,暗忖道:

“怎么,祈白这个大魔头也来了?他难道也是为了天灵宝图而来……”他旋身急转,抱着顾剑南从地下的石笋之后钻进一个地洞里。

……………………………………………………………………

第三章闭穴·天毒·魂魄出窍

就在他身形刚没入洞中,他已看到三条人影如天神急降而下,速度惊人之极。

他唯恐顾剑南会开口说话,顺手就点了他的哑穴,然后自己也闭住呼吸,凝神往外望去。

谷中现出那三个人,果然包括苦海离乱人与血屠人魔祈白。

他只认得他们两人,另外一个红衣喇嘛却不认得,但是光就这两人也使他吃惊不已,暗忖道:“若是那种神乎其技的琴艺,也都败在苦海离乱人之手,看来她已可居于天下第二高手之位……”就在此时,只听血屠人魔沉声道:“老夫不信天下有人能在我眼前逃过,何况他还带着剑南……”丹珠活佛道:“依贫僧之意,那人必然尚未走远,我等不妨分路追赶。”

苦海离乱人寒声道:“若是我遇见那人,我要将他的皮剥了!骨散了!”

敢情她还以为是琴圣郑无心重又来将顾剑南掳走,是以才有此说。

这时那钟先生也已赶到,他问道:“那孩子呢?”

血屠人魔祈白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姓钟的,老夫与你还没有完!”

他目射精光,神威凛凛地道:“老夫郑重声明,谁若对顾剑南那孩子有所不利,老夫拚着这一身功力,也要与他周旋到底。”

丹珠活佛微笑道:

“贫僧亦与祈施主意思相同!”他的眼光在其他三人面上扫过,凝肃地道:“谁若在剑南身上作任何恶劣打算,贫僧代表整个天龙派准备与他周旋到底。”

血屠人魔楞了一楞,哈哈大笑道:“但愿活佛你的誓言确实是由衷之言。”

他侧头对靳素素道:“素素!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去寻找顾剑南?”

靳素素道:“那孩子我曾经见过,但是我尚有一事必须问你……”血屠人魔道:“什么事?”

靳素素道:“孩子是否苗疆僵尸门弟子?”

血屠人魔笑道:

“你怎会这样想?剑南那孩子不但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还是双足残废哩!”

“双足残废?”靳素素讶道:“你说的就是刚才叫唤的那个孩子?”

血屠人魔祈白道:“是的,一点都不错……”他诧异地道:“你又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靳素素道:

“因为我方才所看到的那个孩子,不但双足未曾残废,而且身具神异武功……”她的话还未说完,血屠人魔不信地道:“那有这种事情?”

靳素素双眉一皱道:“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血屠人魔一听她那嗔怒之声,心弦不由为之一阵颤动,他讷讷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那孩子怎会如此?”

靳素素道:“我也是在奇怪,怎会有这等事情发生,但是事实上他在郑无心的琴音之下未曾死去……”“郑无心?”祈白讶道:“你说的是昔年以一把金缕天香宝琴在第七次南北绿林会盟中,以琴音将黑山十三妖与勾漏三怪一齐震死的那个家伙?”

他与靳素素有三十多年不见,并不知道她隐居在这个谷中,当然不会知道琴圣郑无心为了慕恋靳素素,而结庐居此守候了十多年之久。

他话声微微一顿道:

“我只久闻他琴圣之名,但是并未见识到他那可以致人于死的琴音。”

言下之意,认为琴圣郑无心之名列天下七大高人并不如何了得起,甚而是侥幸。

靳素素轻轻哼了一声,忖道:

“他这种自负的习性仍然未改,目空四海,瞧不起天下士……”她缓声道:“当年集在黑山十三怪之力尚且挡不了他一阕‘残琴之操’,你们便可以想像到他的琴技之厉害……尤其在十多年之后,他的琴艺更是已经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可是那顾剑南不但未死在他的琴音下,而且还能施以反击……”说着,将方才顾剑南持石块互相击出,以绝顶内功发出“空空”之声,扰乱琴圣郑无心的琴声之事,简略的说了出来。

当然,她不会将郑无心居此十几年以及对自己苦苦纠缠之事说出——尤其当着自己少年时的情人面前说出来。

她的话声一完,祈白惊道:“那有这等事情?不可能的!”

靳素素沉声道:“你真不相信我的话吗?”

祈白道:“我并非不相信你的话,只是此事太不可能了!”

丹珠活佛道:“天下不可能之事太多了,难道不会有奇迹出现?”

祈白暗自忖想了一下,也没有思索出是什么原因,使得顾剑南会落入湖中不死,而且反而变成身怀绝艺。

他缓声道:“剑南是一个不平凡的孩子,所以老夫誓必要找到他……”他的话一说到这里,脸色突然泛起一阵红晕。

此时晨曦初现,沉睡的大地已经苏醒,谷中颇为明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看到他脸上突起变异。

靳素素惊道:“你怎么啦!”

祈白深吸口气,一掌突然拍出,厉声道:“老夫一想到那劫走顾剑南的人,便忍不住要吃他的心、拆他的骨!”

这一掌劈出,空气中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厉啸声,丈许之外两根石笋立即应声而倒,断为两截。

靳素素还以为祈白是因为刚才受了伤的关系,这时看他这掌沉猛之极,才知道他只是痛恨那突然出现劫持顾剑南离去之人。

她一想到那张载有天灵上人秘笈所在的藏宝图,心里便泛起一阵隐痛。

她暗忖道:“天下竟有人能在断肠谷把他劫走,而且还有四个高手停身在距离不远处,却没有发现是何人所为,这真是窝囊之极!”

心念如电闪过,她已瞥见丹珠活佛的目光从祈白面上扫过,凝注在自己的身上。

她眼中冷电一转,迎着丹珠活佛的目光望去。

丹珠活佛眼中转过一丝极其怪异的神情,缓缓地道:“贫僧虽然并不认为顾剑南会遭逢意外,但是他一个孩子,万一落入武林高人手中,总难有机会逃出来的,因此贫僧想出动追查……”祈白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他凝望钟先生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他眼光转向靳素素道:“素素,你愿跟我一道吗?”

靳素素好多年来都未曾听过祈白是如此温柔的呼唤过自己,她心头激起一阵颤动,默然点了点头。

丹珠活佛微微一笑,招呼钟先生道:“钟道友我们走吧!”

钟先生朝祈白抱拳道:“尽管祈白施主误会老夫,但是时日一久,真象必然明朗,关于血手天魔之子失踪之事,老夫并不愿涉入,就此别过了!”

祈白冷笑道:“我祈某人非常明白此事,只要本人有暇,他日必将再上玉清宫向钟先生请教,同样的顾剑南只要不死,便是你昆仑再遭劫难之日,尚请你转告其他那些不要脸的家伙!”

他虽然知道这些话一说出来,会使得中原九大门派共同追杀顾剑南,但他一生自负之极,自信可以保护顾剑南,使他不致受到伤害。

何况此后又有靳素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钟先生默默无语,丹珠活佛畅笑一声,道:“施主毫气干云真使贫僧佩服,贫僧可向施主保证,只要我天龙派一日不亡,顾剑南必然不会遭到任何凶险!”

他合掌作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就此告辞了!”

话声一了,他一挥宽袖,皆同钟先生转身飞奔而去。

祈白看到那两条人影,升上二十余丈的绝壁,远离视线之外,方始长吁了口气道:“他们总算离开了!”

靳素素还未说话,已见到他的脸色陡然变为苍白,全身一颤,吐出一口鲜血。

她惊道:“白……你……你怎么啦?”

祈白苦笑道:“我方才施出‘招魂大法’,遭到丹珠活佛暗算,已经身负重伤,恐怕去死不远了!”

靳素素啊的一声叫道:“你……好!我去追他回来……”她话声才出口,只见祈白身子一阵颤抖,接连的又吐出两口鲜血,身形摇晃不住,几乎跌倒于地。

再也顾不得许多,她急忙移身过去,将祈白那瘦长的身躯扶住,左掌贴在他的背心,将真力输了进去。

祈白依偎着她,喃喃道:

“三十多年来你我都没有这样接近过吧!唉!想起来那痛苦的往事……”靳素素心中情绪复杂之极,彷佛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她颤声道:“你,你不要再说好吧?”

祈白伸出枯瘦的手掌,抚着她那白玉般的素手,缓缓道:“我只道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与你相见,想不到临死之前还能重见你一面,我……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靳素素眼中流出泪水,泣道:

“你……你不要再说了好吧?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祈白笑了笑道:“哭什么?唉!素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情感太过脆弱!”

他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活了五十多岁,已没有什么可以遗憾了,只是……”他的脸色一变,道:“只是剑南那孩子!”

靳素素已看出他对顾剑南的深挚情感,她接下去道:“为了那孩子,你也应该活下去啊!何况你方才说出那种话,只怕九大门派不会放过他,岂不是你害了他吗?”

祈白苦笑道:“我方才不得不那么说,因为我若不硬挺下去,若让他们看出我已身受重伤,那么我……”靳素素道:“有我在此,他们还敢怎样?”

祈白道:“那丹珠活佛城府深沉,而且练成‘无风指’绝艺,再加上钟先生,你一人绝非其敌,我可不愿连累到你……”“唉!”靳素素道:“你到现在还是这个脾气,你想想,我又怎忍心见你……”她话声微顿,又道:“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了那个孩子,你也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否则你刚才便不应该害他。”

她这句话的份量顿重,祈白脸色一变,怒道:“这是什么话?老夫待他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岂会害他?”

他心中始终认为顾剑南之落湖死去,是由于自己没有尽力之故,内疚其深。

所以他才会不惜冒着本身的凶危,而施出招魂大法,只想能将顾剑南的阴魂招回来,以补偿自己的歉疚。

既然他对顾剑南如此爱护,现在听到顾剑南未死,当然更不愿使那个已经失去父亲的孩儿被别人杀害。

这种内疚在他有生之年他都不会忘记的,所以靳素素就针对这点,用话语逼使他再度生出生存下去的勇气。

果然祈白听了这句话而大发雷霆。

靳素素冷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如此爱护他,又怎能就此死去?无论如你也要设法活下去,否则你所说的话岂不是都是空言?”

祈白颓然道:“我虽然知道如此,但是……”靳素素道:“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她对于这种不是因武功受伤的情形根本不了解,当然更不能贸然施以治疗。

祈白略一沉思,道:“你先扶我坐在地上。”

靳素素左掌依然不敢离开他的背心,扶他坐下后,真力仍然传进祈白体内,护住他的心脉。

祈白盘膝坐好,肃然道:“你先将手放开,我现在姑且一试‘天毒功’,试将本命之魂魄逼出,稍时你只要看见我百汇穴上,涌起一道青烟立即便点我‘百汇’、‘太阴’、‘天突’、‘血阻’、‘命门’、‘灵台’、‘涌泉’等穴。”

他所报出的七个穴道,无不是人身死穴,只要中上一处,便可致死……靳素素颤声问道:“这……这行吗?”

祈白道:“我既然想活下去,当然不会跟你开玩笑,不过我要告诉你,闭住这七个穴道时,必须以最快的手法为之,若稍有误,我的魂魄便无法返回躯壳了。”

靳素素生平可从未听过这等把魂魄躯出体外然后本身施术之事,她心旌摇晃,颇为紧张。

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好吧!我不会失误的!”

祈白深深地望了靳素素一眼,垂下头去,双手平置膝盖,长长吁了口气。

靳素素神色紧张,凝视着祈白,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仅仅一会儿工夫,她只见祈白已经停止向外吁气,那下垂的头也愈来愈低。

明亮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苍白的脸上,渐渐地越来越蓝,渐渐竟变为紫色。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冒出一条淡淡的青烟,随着这缕烟雾散去,靳素素双手疾挥,飞快的将祈白七处死穴点祝当她闭住祈白的“涌泉穴”后,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她的心弦依然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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