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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之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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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清滢,美丽玲珑,他沿着石壁,向洞窟里面走去。

方才,他才醒来,没有详细打量这个位于湖底的洞窟有多深,这时向里面走去,才发觉洞中天地广阔无比。

他藉着珠光向洞里行去,一直走了十七八步,才走到洞的尽头。

身后水声“哗啦!”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如同帘幕垂在洞口的湖水,此时随着他向里面行走,而涌了进来。

可是说也奇怪,那有似水晶屏风的湖水,却只距他背后三尺远,便被珠光所阻,无法淹进洞里。

顾剑南仍是孩子心性,他笑了笑,忖道:“我想天底下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这等奇景!”

他开玩笑地向前奔了两步,只见那水晶屏风又往后退了两尺……他心中愉快至极,一连闹了好一会身,他才又被一阵笑声所吸引,停止了这个幼稚的举动。

方才他在洞窟前端,此刻走到后面,大约距离那个女孩玩耍之处较近,所以声音较为清晰。

他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不来了,每次跟你玩,你总是要赖皮,明明我跳了八百次,你偏要我说少了两次。”

接着另一个带着稚气的小男孩声音道:“你就跳了七百七十八次,拐杖便碰到绳子了,你偏要多赖上两次!我不管,我这次是赢你赢定了!”

那女孩尖声道:“不要脸,你输了便赖帐,我下次再也不跟你玩了!”

“呸!”那个男孩道:

“你才不要脸呢,只能赢不能输,赖皮鬼,鬼赖皮,玲玲是个大跛子!”

顾剑南听了这两人在斗口,非常有兴趣,他从面前那狭长倾斜而上的隙缝爬了进去,往那两个小孩游玩之处爬去!

他一面往上爬着,一面听到那女孩尖声道:“死英英,我要打死你!”

一阵笑声里,那个男孩似乎正往前奔去,那话声愈来愈远了。

“大赖皮,大跛子,玲玲是个大跛子!”

顾剑南斜斜爬出,大约爬了有十多尺远,前面一条狭缝已可看到有一线淡淡的星光漏了进来。

他心中大喜,赶紧将四颗明珠揣进怀中,避着从缝口吹进来的凉风,加快速度爬了出去。

当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时,他已爬出洞窟,来到一座四处绝壁森立的山谷之中。

这个谷寸草不生,到处是峭立矗起的石笋,高的石笋足有两丈多高,低的也有五尺以上,石影投落地上,像是一枝枝的长剑。

顾剑南还未仔细打量谷中的环境,已听到一缕低咽的泣声在清凉的晚风里飘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三丈之外的一座石笋之上,坐着一个长发披肩蓝色衣衫的女孩。

那小女孩也不知是如何爬上高有丈许的石笋?

顾剑南看到她的身上摆着两根拐杖,显然她的双足也是不良于行!

他仰望着那个女孩,惊奇地忖道:“这真是怪事,她双足与我一样有病,却能跳上那么高的石笋上,而且还能坐在上面,难道她不怕把屁股戳穿?”

那女孩哭得甚是伤心,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止,顾剑南忍不住走前几步,叫道:“喂!你不要哭了好吗?”

话声一出,那个女孩倏然侧首,淡淡的月华之下,只见她身形一起,有如一只小鸟似的从那根高大的石笋上飞跃下来。

顾剑南吓了一跳,眼前一花,那个女孩子已站在距他不足六尺以外。

——与其说她是站着,还不如说她靠胁下的两根拐杖支撑着。

因为她那露在衣裙之外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双足,是轻轻的垂立下来,根本没有踏在地上。

顾剑南望将过去,只见月光之下,她那披肩的长发,宛如流泻的瀑布;圆圆的杏眼,尖直的鼻梁,微翘的菱唇,虽然她只有十二三岁,却活脱是个美人胎子!

尤其那依然留在面颊的泪痕,更显示她那种楚楚可怜的韵味。

顾剑南心中不禁起了一阵遗憾之感,忖道:“上天真个不平,既然让她生得这么美,又为什么使她残废?”

他现在虽然已经能够行走,但是他忘不了自己以前无法行动的痛苦。

顿时,他的心里起了一阵同病相怜之感、柔和问道:“你!为什么要哭?”

那女孩长得如此美,可是却不到她的脾气会那样暴躁,只见她一瞪杏眼,大声道:“谁说我哭了?我才没有哭哩!”

顾剑南一楞,忖道:“你的眼泪不足明明在脸上,怎么还说没有哭?”

他还没有说话,那个女孩又厉声道:

“你这个臭男生?谁叫你到断肠谷来的?你又怎么进来?你说!”

她一句比一句问得凶,问得顾剑南一楞一楞的。

他定了定神,方始说道:“这位小姑娘,你别这么凶好吗?”

“谁是小姑娘?呸!我叫玲玲!”

“哦!”顾剑南一笑道:“原来你就是被那个小男孩骂的赖皮鬼!”

那个叫玲玲的小女孩怒声道:“你也敢叫我赖皮鬼?”

她身形一倾,左边拐杖一点地面,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右手拐杖已如电闪般的斜斜打下。

顾剑南大吃一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他急忙退后,想要闪开,但那里能够?才退了三步,已被那拐杖击中左臂!

那个女孩年纪不大,劲道却是不小,这一杖击来,“啪!”的一声,将顾剑南整个身躯击得飞起,横跌出五尺开外。

她似乎没有想到这闯进断肠谷的少年,真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一杖击中顾剑南以后,她也不禁为之呆了一呆。

可是心中的怒气未平,她也不管顾剑南的伤势,“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活该!谁叫你这臭男人敢闯断肠谷来?死了活该!”

顾剑南被击中一杖,跌倒在地上后,在他的感觉中,左臂中杖之处非常疼痛,就仿佛是自己初学走时跌倒在地上一样。

他正要站起了起来,却突然发觉自己体内气血奔腾,丹田之中被玄天道长硬行打入的真力,突然像是在高温下的水气,不断地升高。

顿时,他全身暴涨,骨骸如散,一会儿好像处身在万载寒冰之下,一会儿却又像是置身在熔火炉上,一阵冷,一阵热,使得他几乎想立即死去!

他忍不住痛苦,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一阵呻吟……那叫玲玲的少女话刚说完,已经转身正待离去,却听到了顾剑南这突然发出的呻吟之声。

她惊奇地转过身来,便见到顾剑南那种痛苦地滚来滚去的情形。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惊诧地注视着顾剑南。

那种可怕的样子,真是她活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她暗忖道:“怎么我一杖击出,他竟会变成了疯子?”

这真是令他百思不解的事情!

她虽然脾气暴躁,个性偏激,胆子也不小,可是此时却感到寒意自心头生起。

站了好一会,她才拄着拐杖,缓缓的向顾剑南翻滚卧身之处走去。

这一走近,她才看出顾剑南脸上的痛苦神情。

那扭曲的脸上肌肉,已不复刚才的俊逸,加之满头的大汗混杂着泥灰,和在碎石地上打滚被磨得衣衫破褴,组成一种奇异的印象,映进她的心底。

顿时,她的心里浮起一丝怜悯之心,随着又混杂着残忍而愉快的感觉……她自幼身患残疾,加之所听的教诲又都是些偏激之词,所以形成了她身心两方面的不正常。

可是天赋女性的一种怜悯,慈祥的本性,却又没有完全被掩蔽。

因此她会眼见顾剑南这种痛苦的表情后,心中产生了十分复杂的情绪。

这使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莫明其妙起来,就像顾剑南身体上的感觉,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的心里一会儿是慈爱的怜悯,一会儿是残忍而愉快……不过,一份强烈的好奇之心,却使她坐了下来,伸手想去摸一摸顾剑南左臂中杖之处。

她那雪白柔嫩的小手缓缓伸出去,刚一触及顾剑南的臂上,便立即缩了回来。

她暗暗吃惊,道:“怎么这臭男人的身上冷的像冰一样?难道他死了不成?”

看到顾剑南依然不断的呻吟,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再一次伸手出去。

这下当她手指触及顾剑南臂上,竟是烫热如火,烙得她又忙不迭地缩了回来。

她大惊失色,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的手指有毛病不成?否则一个人身上怎会忽冷忽热?”

她怎又晓得顾剑南经过玄天道长将一生功力强行注入体内之后,复又服下南方之精所生的朱果,因而混合在体内,蕴藏在丹田之中,就像一座火山似的,随时都可能暴发出来。

幸而这份火热被他体内潜藏的寒稍稍抑制,而延缓暴发之期,否则他的全身骨肉将会被内火烧焦。

这次他跌落湖底之后,偏偏又碰巧被暗流漩涡冲荡到那藏有辟水珠的洞里,而误打误撞地服下了极寒的万年龟胶。

这两种天地间极寒极热之物进入体内之后,立即发生冲突,而带动了潜存于丹田的那股真气,因而使得顾剑南会感到焚心、寒腑、折骨裂肤的这种痛苦。

那个叫玲玲的女孩子呆呆的望着顾剑南,正在苦思不解之时,猛然只听他喉中低吼声,双手往地上插去。

“嗤!”的一声轻响,玲玲只见顾剑南那双手又像铁锥似的没入地底,竟将半截手臂都掩住了。

她这一惊更甚方才,因为这断肠谷的地面是沙砾岩石所组成,坚硬逾铁,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将手掌插入……而这个被她认为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却将手臂插入地中,这岂不是骇人听闻吗?

她大惊之下,第二个念头还未在脑中浮现,猛然看到又是一声大吼,双手从地中拔出,整个身子平跃而起,一掌向她扫来。

“咻咻!”的劲风刺面,这一掌之力,竟将她那披散在双肩的长发,都震得飞了起来。

她大骇无比,手腕疾转,上身斜斜后倾,右手拐杖已迎上前去。

“喀嚓!”一声,杖掌相交,顾剑南这一掌击在拐杖上,恍如利剑,顿时将那根拐杖从中击断。

一股大力传到身上,玲玲尖叫一声,纤弱的身躯倒飞而起,跌出两丈开外。

她练了有将近十年的武功,原想在空中施出“千斤坠”,使身躯下沉,那知对方这一掌之力宏大至极,使得她身躯倒翻,硬是撞向一根矗立的石笋上。

一声惊呼,她全身一惊,气血翻涌,喷出一口鲜血之后,立即昏死过去!

……………………………………………………………………

第八章无心·琴圣·般玄神掌

冷月孤寂地照在绝谷之中,夜风低回的声音恍如夜枭啼叫,衬托着那根矗立如剑的石笋,使得谷里平添不少的恐怖气氛。

顾剑南终于凭藉着天赋的本能和心中坚强的意志,克制住体内那有如浪潮般阵阵激荡的痛苦。

他此刻真是狼狈无比,全身汗水黏满了灰土,衣衫上尽是被碎石磨破的血痕,再加上头发凌乱披散,真个比乞儿还要不如。

他平卧在地上,仰望着穹空的冷月繁星,喘了好一会气:心情方始平静下来。

回想刚才身心所经历的痛楚,真像一场噩梦。

虽然那只是短短的一眨眼工夫,但是在他的感觉中,却是身入地狱,历经万劫。

仰望明月寒星,他发觉自己的心情,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那恍如经过怒潮险滩激流湍涛之后,到达一个平场静谧的水面,两岸花树杂陈,柳丝低拂……他心情舒畅愉快,喘完了气,正待站起身来,突然听到了一声呼唤传来。

“玲玲,玲玲!”

顾剑南暗吃了一惊,忖道:“那个小女孩还没有走?”

他想起那个双腿残疾的小女孩,心中一动,目光转处,已见到一条黑影从矗立的石笋后飞奔而出。

月光之下,那人一袭黑衫,头挽高髻,原来是个中年妇人。

她手中拄持着一根黝黑的铁杖,呼声才了,身形竟已飞出三丈之外,跃到顾剑南卧身之处。

在蒙蒙的月光下,她远远望到顾剑南躺卧在地上,还以为是她所要找的人,待一走近,才发觉是一个全身灰土、狼狈不堪的少年。

她咦了一声,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顾剑南双目有如寒星,望着那个黑衫中年妇人,霍然坐了起来,道:“在下顾剑南,因为……”那个黑衫中年妇人厉冷一声,打断他的话声道:“小子,你跟我站起来,在我银姬面前谁敢坐着讲话?”

顾剑南没想到这个自称银姬的黑衫中年妇人火气如此大,他慌忙地双手一按地上跃了起来,道:“在下……”他原想藉着双手之力跃起,谁知身形一动,体内突然好似充塞—股新奇的力量,竟使得他的身子飞起二丈多高。

顿时,他那刚刚出口的话声,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异,吓得吞咽了回去。

那个自称银姬的中年妇人神色一变,她脚下一动,如影随形的向顾剑南跃去,陡然一杖扫出,嘴里冷道:“好小子,原来你是那个老鬼的徒儿,别走,吃我一杖!”

杖身激起凌厉的狂飙,夹着一股尖锐的啸声,往顾剑南拦腰扫去。

顾剑南心中正在着急,却已见到那乌黑的铁杖夹着疾劲之风扫到。

他惊叫一声,也不知道要如何避开才好,左掌本能地伸出,死劲地往杖尾抓去。

“啪!”的一响,铁杖击中他的左掌,立即将他的身子挑飞而起,升高三丈,斜斜往峭壁上撞去!

也就在这时,银姬手中所持的那根拐杖被两股力量一震,齐腰折断。

银姬骇然变色,再也想不到这形像猥琐的少年,竟然身具如此深湛的功力,较之数十年苦练的武林高林毫不逊色!

她怔了一下,已看到顾剑南在怪叫声中,身子撞在石壁之上。

“砰!”的一响,顾剑南那瘦弱的身体有似铁铸般,硬是将那峭平的石壁撞出一个凹洞。

石片飞溅中,他的身子沿着石壁迅速的滑落下去!

他骇得魂飞魄散,急忙的伸出双手,乱抓乱扣,想要抓住可住攀附之处,谁知他十指用劲一抓,却深深没入石壁之中,就像那石壁是豆腐做的一样。

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在他只不过是无意中所做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怎会如此,但是在银姬眼中看来,他这番举动,却正是一个武林高手所显露的上乘武功!

她一楞之下,随即大怒,厉声叫道:

“小子,你想凭着这点功夫便来断肠谷横行,那你就是在做梦了!”

顾剑南怎么听得懂她的话?他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下得去这片石壁?

他吊在四丈多高的空中眼望着地面,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飞到这么高的地方来!

他嗫嚅道:“我……我下不去了!”

银姬厉声道:“小子,你说什么?”

顾剑南道:“前辈你把我掷上这么高的地方,我要怎么下去?”

银姬又怎会知道顾剑南说的都是出于本心话,他还以为顾剑南在故意装蒜,想气自己哩!

她怒喝一声道:“好小子,我今天不将你宰了,便不是断肠谷的人!”

她脚下一动,衣衫飘飞,陡然腾跃而起,向着顾剑南飞扑过去。

“啊哟!”顾剑南失声大叫,忖道:“我命休矣——”一念方动,夜空陡然响起一阵阵轻柔的铃声。

银姬在半空,一听到这铃声,再也顾不得伤害顾剑南,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倒射而去。

她从林立的石笋之后掠过,一眼便看见了顾剑南,根就没有看到倒卧在石笋旁的玲玲!

这下方向一反,她在空中立即便看到玲玲卧倒之处。

她惊叫一声,脚步刚一落地,立即便扑到玲玲身边!

俯身抱起玲玲,她失声道:“啊!孩子,是谁将你打伤成这个样子?”

玲玲后脑撞在石笋上,鲜血从伤口涌出,此时都已凝结,与头发结成一个血饼,无血的脸色在月光映照下,更形苍白。

银姬看得心中一痛,赶忙将她抱了起来,满腔怒火的大叫道:“好小子,我就是拚了这条命,也不与你干休……”“休”字方一出口,夜空传来一阵如似龙吟的朗笑,紧接着一个清晰的声音道:“银姬,你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

银姬扬首望去,只见对面绝壁之项,立着一个清癯的身形,她一看便知道那人是谁了,她的神色微微一变,道:“还不是你的宝贝徒儿,将我们的玲玲打伤了……”那人话中露出强烈的惊讶,道:“我的徒儿?老夫有什么徒儿?”

银姬恨声道:“这小子不是你的徒儿?那么他是谁?”

那人惊讶地说道:

“你说的是谁?天下又有谁敢冒充老夫的徒儿?待老夫看看他到底是谁?”

顾剑南双手插在石壁里,上不得上,下又不得下,就这么吊在那陡直峭壁上,他虽然听到头上有声音传下来,但抬头望去却又看不到那人。

他此时也不管那人是谁:心中尽在盘算要如何才能下得去。

倏地头上传来那人的声音,道:“喂!你是谁?尽吊在那儿做什么?”

顾剑南抬头一望,只见峭壁的顶端露出半截人身,正自俯望着自己。

他目光一接触到那人,不由吓了一跳,忖道:“怎么天下有这么丑的人。”

敢情那人长发披肩,全身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金光闪闪,流滟泛映月光之下恍如一尊金人。

由于他俯视而下,背向月光,顾剑南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孔,但是他那笔直出峭壁外的身形,却使得顾剑南为之一惊。

因为那人双足好像钉在峭壁上,整个身子平伸而出,露出崖外几乎有一半以上,而他却没有跌落下来,这种功夫可真是不简单。

顾剑南心中正在感到惊奇不已,那人已大声道:“喂!是谁叫你来这里冒充我的徒弟?你莫非想破坏我的好事不成?”

他的声音沙哑,有如破锣,这一突然的吼叫,吓得顾剑南心头一震,双手差点抓不住,从岩壁上摔了下来!

他讷讷地道:“前辈,我可没有冒充你的徒弟,我……”那人冷道:“呸!谁是你的前辈?我的年纪还轻,给你这么一喊,岂不是把我叫老了?”

顾剑南苦笑一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一阵银铃声从谷里飘将出来。

银姬一听那阵玲声,尖叫道:“老鬼,你等着瞧吧,让我们小姐来跟你算帐!”

这身着金衫的人似乎非常害怕什么小姐,一听银姬之言,急得大叫道:“银姬,你别对你家小姐胡乱说话,那小子可不是我的徒儿!”

银姬行动如风,对他的话毫不理会,那的话声尚自飘在谷里,银姬已搂着玲玲,隐没在那矗立的石笋阴影之后。

那金衫人呆了一呆,随即大声冷道:“都是你这小人害人!我花了二十年的苦心,好不容易到了断肠谷上筑庐而居,却被你……”顾剑南仰首望去,只见那金衫人平伸出崖外的身子已经缩了回去。

他一听对方之言,心中歉疚道:“前辈,在下不是有意的,我……”那金衫人怒冷道:“小子,你既然来自武林,怎会不知我郑无心的规矩?呸!”

“呸”声方出,他重重一顿脚,就这一顿,那崖旁突出的一大块山石土壁,顿时一阵摇晃,碎裂开来!

顾剑南双手十指勾进壁中,正自悬空挂着,他一听那金衫人之言,尚未开口辩白,头上隆隆微响,沙石碎土已飞坠而落。

顾剑南这下真是骇得魂飞魄散,眼见那纷落如雨的沙石碎土,他实在无法可想。

垂首望着底下六七丈深的谷地,他心想自己跌下也是必死无疑,无可奈何,只好弓起身子,将头颈缩了起来,全身紧贴石壁,依然悬挂在岩壁上。

在他的想像中,那些砂石碎土自空坠落,必然不会每一块都贴着峭壁而下。

他双手紧紧勾住,只要不让沙石击中头颅,身上就无什么关系了。

被沙石打伤,总比自己跌下而断去双腿,甚或丧命要好得多!

这些想法原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人的心理总是这样,遇到有重大打击来临时,自知无法应付,便会仿效驼鸟一样,将头深深的埋藏在沙里………好像这样便能躲过危机,避过打击似的……顾剑南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他就残废,自幼便软弱惯了,一向都是依赖他那天神似的父亲,就像攀附在一棵大树上的藤蔓一样。

如今,他的父亲却被六大门派掌门人联手杀死,大树倒倾,那缘附的藤蔓如何能在一时之间坚强起来呢?

他虽然知道自己双足已愈,体内尚还蕴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但是他一时之间,心里却无法坚强起来的!

他缩首平贴在崖壁,心中害怕得要命,耳中听到那呼啸自身后坠落的沙石,禁不住想起以前藏身在父亲的竹篓里的那一段安全日子……可是此刻呢?他想起了父亲,立即脑海中便浮起在那大湖之畔,父亲目眦俱裂,嘴角流血,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情景……他悲叫一声道:“爹爹!”

他的声音混杂在沙石坠落地上的轰隆声响里,不复可闻。

但在谷里的回音淹没时,他的心底依然回荡着自己的悲呼!

泪水从眼中涌出,落在脸颊上,也浸湿了那平滑的崖壁,凉凉的,滑滑的……他的思绪又被那自称是郑无心的金衫人粗暴沙哑的话声打断:“好小子,你的命真大!”

顾剑南暗自察视,竟发现自己身上头上一片干净,根本没有被沙石击中。

他愕然忖道:

“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的碎石沙土,一点都没有打中身上,难道,难道……”他暗咽一口唾沫,大惊忖道:“难道是爹爹的英灵在保佑我不成?”

他一时之间,只想到父亲处处保护自己,不使自己受到任何打击的情形。

因而他自然便会有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事实上,他也无法解释为何在纷落如雨的砂石中,他会一点也没有沾到。

那金衫人此刻心中也是奇怪无比,他暗忖道:“这小子莫非身具玄门‘罡气’,或者佛门‘金刚不坏’神功,否则怎会不受一丝损害?”

一念既出,他随即哑然失笑,忖道:

“就算这小子从娘肚子里开始就练武功,此刻也不可能会有这高功力!”

他心中恼怒顾剑南,真恨不得飞身跃下断肠谷,在半空中一掌将顾剑南劈死!

但是他想到自己曾与隐居谷中的主人立有约束,不得踏上断肠谷的地面一步……他暗忖道:“我若是凌空发掌,或者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将那小子毙了,但我若用‘残琴之操’,则又恐怕更惹得素素生气……”一时之间,他脑中意念纷乱,转了好几转,方才决定施出自己成名的‘般玄神掌’,将顾剑南杀死。

他深吸口气,双掌一搓,立即自掌心冒出一股白烟,刹那之间,他的双掌莹洁如玉…这时天空中浮云飞驰,一大片云彩将月光吞没,大地陡然一暗——郑无心也就在这一刹那,沉喝一声,上身陡然俯出峭崖,双掌平拍而下,向顾剑南悬身处拍去。

空气中响起一阵急啸之声,他一掌发出,已见到阴暗的谷中,顾剑南附身之处,涌起一幢淡淡的青蒙光圈。

那幢光圈好似秋夜的萤火虫尾部发出的光芒,正好将顾剑南全身都罩祝郑无心眼见这等奇景,心中大骇,忖道:“这是什么怪人?身上竟能发出光瞳!”

他毕生之中,也没有见过有人能使本身的内力渗出身外,形成光瞳,加之方才又眼见顾剑南没被砂石击中的怪异情景。

所以此刻一见这等骇异的奇事,心中大为惊奇,还以为顾剑南是练有他所从未知晓的一种护体神功!

要知武学之深浩渺无边,在八荒四野之地,有许多奇人异士是练有超人想像的神奇功夫的!

郑无心既然认为顾剑南身外现出光瞳是一种超人想像的护体神功,他便不能不顾及自己发出般玄神掌之后,被对方护体神功的反击力量计算在内。

他自己明白,此刻他双足钉进地中,施的正是苗疆的“一柱擎天”功夫。

若是他发出的掌力受到对方的反击,那么他将会立身不住,而跌落悬崖。

虽然这种高度并不会使他受伤,但是他不能预计自己受到对方护体神功的反击后,还能不能安然落地!

武林高手在面对敌人之时,必然会在心中将对方与自己衡量一番,而凭藉自己的经验,计算胜负的差数。

郑无心在这一刹那已将许多意念在心头比较过,他很快的便已决定了,宁可自己估计错误,而不要冒险一试对方那怪异的神功。

他深吸口气,将发出的七成功力收回四成之多,顺着双掌回收之力,整个身躯借着双足足尖为轴,旋空打了个转,倒翻出三尺之外。

顾剑南双手攀勾在石壁中,根本就没有想到月光隐没在云层后的一刹那,他已经历过一次死神的考验。

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衣中所藏的四颗明珠在这一刹那发出的奇异的光芒,因为空中一阵异啸之后,随着便是一道有如狂涛汹涌激荡的劲风当头压下。

他一听便知是那金衫人发出的劈空掌力!

一阵骇惧的情绪立即流过全身,他暗忖道:“我命休矣——”可是他并非像以前那样双足不能动弹,他的双脚已经不再瘫痪了!

出于人类本能的反应,他一感到呼吸困难,头涨欲裂,全身血液几乎就要凝结之时,双手便自然而然的挥舞起来,欲要保护自己,抗拒那份巨力的压迫。

他双手十指一直没入在石壁之中,这下猛然拔,手竟能毫不费力的将两块碎石抓了出来!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抓住手中的两块碎石,使劲的往上抛。

随着两颗石块有如流星殒石般的激射而上,他的身子也因为失去依恃,而快速的跌落下来。

顾剑南身形急速落下,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恐惧,因为此刻浮云掩月,谷中一片黑暗,根本就不能感觉到这份高度的可怕。

耳边风声急响,他双手将石块抛出,这才想到自己是往下跌去!

心中刚刚泛起恐怖之念,他的双脚已接触到地面。

一阵大力自脚底传来,他体内的那股力量自然而然的与之一冲一导,顾剑南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体在地上打了几滚,已安然站起。

他楞楞的站着,真不知道是怎么跳下来的,摸了摸身上竟毫无伤痕,他惊忖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浮云缓缓飘过空际,那被遮的月亮又显露出她的笑靥,谷中一片皎洁……顾剑南抬头望了望那高有六尺,方才吊在上面的石壁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暗忖道:“这真是奇迹,我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却没有跌死,不但这样,而且连一点伤那没有……”这是什么原因?

他脑海中掠过一个意念:“莫非又是爹的阴灵在暗中护持我不成?”

他除了这个想法之外,已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因为他并不知道他本身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会起了如此大的变化……仰首望着当空的皓月,他痴痴的道:“爹你老人家永远不要离开南儿一步,我……”眼中一阵模糊,泪水立即充满在眼眶之中,话声一停,他顿时说不出口。

泪水盈盈,当空飘浮的彩云,倏地好似是顾明远那魁伟轩昂的身躯……那张乐观的脸孔,对着他在不断的微笑……顾剑南不由白主的奔了两步,唤道:“爹!”

在眼睛中打转的泪水落了下来,他眼前映现的父亲遗容已经又隐去了。

空中那身有什么顾明远?除了几片浮云之外,便是皓洁的月亮……顾剑南痴痴的望着穹苍,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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