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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栖梧-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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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侯他父子二人等去了,方欲过贾母这边来时,就有芳官等三个的干娘走来,回说:“芳官自前日蒙太太的恩典赏了出去,她就疯了似的,茶也不吃,饭也不用,勾引上藕官蕊官,三个人寻死觅活,只要剪了头发做尼姑去。我只当是小孩子家一时出去不惯也是有的,不过隔两日就好了。谁知越闹越凶,打骂着也不怕。实在没法,所以来求太太,或者就依她们做尼姑去,或教导她们一顿,赏给别人作女儿去罢,我们也没这福。”王夫人听了道:“胡说!那里由得她们起来,佛门也是轻易人进去的!每人打一顿给她们,看还闹不闹了!”当下因八月十五日各庙内上供去,皆有各庙内的尼姑来送供尖之例,王夫人曾于十五日就留下水月庵的智通与地藏庵的圆心住两日,至今日未回,听得此信,巴不得又拐两个女孩子去作活使唤,因都向王夫人道:“咱们府上到底是善人家。因太太好善,所以感应得这些小姑娘们皆如此。虽说佛门轻易难入,也要知道佛法平等。我佛立愿,原是一切众生无论鸡犬皆要度她,无奈迷人不醒。若果有善根能醒悟,即可以超脱轮回。所以经上现有虎狼蛇虫得道者就不少。如今这两三个姑娘既然无父无母,家乡又远,她们既经了这富贵,又想从小儿命苦入了这风流行次,将来知道终身怎么样,所以苦海回头,出家修修来世,也是她们的高意。太太倒不要限了善念。”想那智通与圆心虽身为出家人,却仍贪于财物,没回过节都要过府来讨要香油钱,现在白得了这两个小丫头回去给自己做做粗活也是好的,遂说出些善念的话来拐那几个孩子过去。
王夫人原是个好善的,先听彼等之语不肯听其自由者,因思芳官等不过皆系小儿女,一时不遂心,故有此意,但恐将来熬不得清净,反致获罪。今听这两个拐子的话大近情理,且近日家中多故,迎春那里说是身子不爽,已经躺下多日,正要派人过去看看。王夫人心绪正烦,那里着意在这些小事上。既听此言,便笑答道:“你两个既这等说,你们就带了作徒弟去如何?”两个姑子听了,念一声佛道:“善哉!善哉!若如此,可是你老人家阴德不小。”说毕,便稽首拜谢。王夫人道:“既这样,你们问她们去。若果真心,即上来当着我拜了师父去罢。”这三个女人听了出去,果然将她三人带来。王夫人问之再三,她三人已是立定主意,遂与两个姑子叩了头,又拜辞了王夫人。王夫人见她们意皆决断,知不可强了,反倒伤心可怜,忙命人取了些东西来赏了他们,又送了两个姑子些礼物。从此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的圆心,各自出家去了。芳官走时经过园子,忍不住回头四顾,那夏婆子一把揪过来掐了两把骂道:“贱蹄子,看什么呢?还以为你是爷儿身边的副小姐哪,好不好的打你一顿出去。还打量着谁来救你呢,做梦去吧。今儿小爷已经跟着老爷出去了,你飞出眼珠子去也瞧不见了。往后好生跟着你师傅学佛,别总狐媚子似的想男人。”芳官突逢大变,早已没了往日的伶俐,被掐了两下也不知躲闪喊叫,只默默的垂头滴了两滴眼泪,决绝的跟着智通出了贾府。
多少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
几分爱恨情痴,只是红楼梦一场。
叹哉!惜哉!
ps: 今天被找去跟韩国留学生交流,结论一句话:迟到、没礼貌,素质有点差!
正文、第三十三回 赏月
水溶和李延梦的突然到来,让熙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白日里只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黛玉也知熙凤心里有事,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早已夜深人静,黛玉和熙凤二人并未去睡觉。只因黛玉见天上的一轮明月甚是皎洁可爱,便死活拖了熙凤出来赏月,因说:“好姐姐,你是个明白人,何必作此形像自苦。今晚的月亮甚美,若是不出来逛上一逛,岂不辜负了这月色。”熙凤见她这般劝慰,不肯负她的豪兴,因笑道:“这里屋多院小,哪能赏月,纯是看屋顶了,终究不如在山上赏月。”黛玉笑道:“这山上赏月虽好,终不及近水赏月更妙。你知道这院外的小山坡底下就是池沿,山坳里近水一个所在就是洞庭馆,在那里赏月可不方便?”熙凤笑道:“你这精灵鬼倒琢磨的多。你可知这小山和池塘是我请了金陵最好的园艺师来设计的,这两处一上一下,一明一暗,一高一矮,一山一水,竟是特因玩月而设此处。有爱那山高月小的,便往这里来;有爱那皓月清波的,便往那里去。我只爱那碧波似的小池,遂取了‘洞庭’之名,里面还投了不少锦鲤去,谁知被阿傕和焕哥儿糟蹋了不少。”黛玉道:“想我在贾府的时候,大观园刚刚建成,我除了我住的潇湘馆,最爱的就是那‘凸碧山’和‘凹晶馆’,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该就叫他姊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
看着黛玉颇为得意的样子。熙凤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姐姐知道你的才华,可惜他们眼里除了权势容不得别的去,可白瞎了那些好景致。宝玉虽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长的也是极好的孩子,可是别怪姐姐性子古怪,我就是喜欢不起他来。总觉得他身上女孩气儿太重,缺少了担当。而且对每个漂亮女孩子都忍不住付出心意去,实在不值得我的妹子全心全意的对他。”黛玉低下头只道:“姐姐别担心,玉儿都省得的。原来除了他和老太太对我好。旁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无处可去只得暗暗忍着。还好后来姐姐回来为我打算,现在还有了致远哥哥,还认识了武德哥哥和多罗耶哥哥,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似的,连睡梦里都忘不了笑出声来。”熙凤忍不搂了她道:“傻妹妹,可苦了你了。往后姐姐给你寻个知冷知热的好妹夫,你的好日子有的过呢!”黛玉听了熙凤打趣,忍不住嗔道:“人家好不容易陪你出来赏月,你就会寻我开心,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了。”转身便跑。看的熙凤忍不住开怀大笑。
见黛玉跟着小丫头自回去睡了,熙凤仍觉得没甚睡意,便自己慢慢下了山坡。只一转弯,就是池沿,沿上一带竹栏相接,直通着那边流苏阁的路径。此处房宇不多。且又矮小,故只有两个老婆子上夜。如今这两个老婆子以为今日无事,领了些犒赏的酒食来,二人吃得既醉且饱,早已息灯睡了。熙凤见这里息了灯。唯一的光亮就是自己手中的这盏琉璃灯,只笑着赶走身边的丫头,道:“倒是她们睡了好,难得让我自己清净清净,你也别跟着我了,早些回去睡吧,我自己走走便回。”那小丫头素日知道熙凤的性子,便福了福身,自回去不提。熙凤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走了半晌略觉疲倦,遂在一个湘妃竹墩上坐下。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真令人神清气净。忍不住叹道:“怎得这会子有点卤味下酒倒好,折腾了一整天这时候倒饿了。”
正说间,忽听笛韵悠扬起来。熙凤侧耳倾听着,心里想道:“是谁深夜里也难以入眠,不过这笛子倒吹的有趣,配着这月景风光真真让我愈来愈想喝酒耍酒疯了。”索性想着这里无人,熙凤忍不住在嘴边隆起手来,大喊一声:“我好饿啊!”吓的一个浮在水上的黑影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大白鹅来,直往对面岸边游去了。熙凤唬了一跳,却忍不住笑道:“原来是只大白鹅,猛然想不到,反吓了我一跳。”正嘿嘿的笑道,忽听后面传来一声疑问:“是什么逗的你这般开心?”熙凤哎呀一声,回转身去。琉璃灯火昏昏暗暗,隐在灯影里的瘦高个子不是水溶还是哪个。熙凤被他实实在在吓了一跳,气的又是拍胸,又是跺足,只说:“吓死我了,你夜深人静的怎么跑人背后去吓人?”水溶忍不住笑道:“你也知道夜深人静啊,这么喊那一嗓子,我的魂儿险些被你吓跑了。”熙凤撅着嘴只看天,不理他,半日,猛然问道:“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没睡去?”水溶走近了一点,道:“喝醉的是那家伙,我只吃了两杯。回去后他便一个劲儿的打鼾,我被吵的受不了出来转转。恰巧看见这好月亮,便想着出来玩赏这清池皓月。顺脚走到这里,忽听见你在那大喊大叫的,就过来看看。”熙凤哼道:“谁大喊大叫了,只是听那笛子吹的太伤心,忍不住想把它吓回去。”水溶唇角忍不住上挑,见熙凤微微耸肩,遂上前去解下自己的外裳道:“你也不怕冷着了?快把这衣服穿上回去睡了,只晚只怕就天亮了。”熙凤止不住脸红,嗫嚅道:“谁知道就这个时侯了,不过多谢你的衣服。”
水溶笑的温柔,坚持要送熙凤回去,拗不过他只得一同往栖凤阁去。熙凤只低着头往前走着,手里的琉璃灯早被水溶接了过去在前面照着。熙凤忍不住问:“溶……,王爷,你这回来金陵要待多久?”水溶不动声色的反驳道:“还叫溶哥哥。”熙凤气的咬了咬下唇,偏不叫他。水溶继续说道:“这回领了圣旨,必要好好安抚灾民。偏这金陵城里的灾民最多,你爹爹说又发现有得了疟疾的,这可是不好办,所以我们得在这多留一阵子。”顿了顿,方又说道:“你,莫不是要赶我们走吧?”熙凤被他的话气的没脾气了,他们贵为皇亲国戚又是御赐的钦差,想住哪不是一句话的事,偏偏挑了自己家来住,现在还摆出一副可怜样,自己多大的胆子敢把他们扫地出门啊?见水溶闷闷的在前面走着,熙凤快被心里的各种疑问憋疯了,忍不住一把拽了水溶的袖子,一直拽到了一个没人的小厢房。这里放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还有些扫把锉子之类的东西堆放在那里,带着一股子霉味。熙凤哪里顾得那么许多,把水溶一把塞进屋子,掩上门扉,瞪着一双大大的凤眼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性子容不得我扭扭捏捏。好在这里没人,我好歹把话都说了出来,省的日后见面尴尬。”水溶觉得熙凤气鼓鼓的模样甚是好笑,奈何只得强忍着道:“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熙凤长吸了一口气道:“王爷,嗯,溶哥哥。你若光是来我家借宿,我们全家举双手赞成;但是你若还有别的心思,恕熙凤不同苟同。我虽性子强些,却仍是个弱女子,所想不过是将来寻个可靠的男人嫁了,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生。那些权贵家族,甚至皇亲国戚之家我是想也不敢想,也根本不想和她们一样每日在后宅勾心斗角。人的一生本来就短暂,我只想好好的过我的生活……”“呵呵……”熙凤吓的说不下去了,黑洞洞的小屋子里水溶笑的甚是渗人,难道他要在月夜变身了?熙凤萌生了退意,悄悄往门口退去。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扣住了肩膀,对上的是一双伤痛的剪水眸子:“凤儿,你把一切都打算好了,你想过你的幸福生活,却偏偏忽略了我么?凤儿,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一点也不想去努力就这样放弃了吗?”熙凤震惊的瞪大眼睛,是啊,为什么自己遇上了喜欢的男人,偏偏因为他的身份而放弃了努力,每天只告诉自己门不当户不对不会有好结果,每天都这样逼迫自己忘掉这段感情,逼迫自己淡忘这个人,难道自己真的能忘记吗?“凤儿,我在不断的努力着,你偏偏装作看不到,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月儿般皎洁的脸庞在熙凤眼前放大,记忆里只剩下那一对轻轻眨动的长睫,宛若梦中……
ps:
这个星期五的感觉,小尛只想用一句国骂体现我的心情……
正文、第三十四回 飞来横醋
柔软的唇轻轻贴在熙凤的唇上,清甜的果香让水溶忍不住吮吸起来,撬开贝齿探入口中,淡淡的果酒香气涌入熙凤的口中,这温柔而又霸道的一吻让熙凤难以自拔。心里仿佛揉碎了一般疼痛,忍不住抓紧水溶腰上的衣服,滚烫的体温从手上一直传递到心里,暖的让人陶醉。鼻子微微发酸,泪珠儿忍不住滚落下来,滑落到嘴边,水溶尝到了那股咸涩的味道,叹了口气将那泪珠一一吻掉:“凤儿,我娶你好不好?”熙凤听了不由抽泣起来,嗓子仿佛被噎住一般酸涩难受,“我不要。”肩上的大手一紧,“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喜欢经商,嫁给我后仍然可以,我祖母也很喜欢你的性格,你父母看起来也很喜欢我,我……”熙凤掩住水溶的口,苦笑道:“我这人妒忌的很,我的夫君娶了我不许纳妾,不许再有别的女人,他一辈子只能爱我,只能和我生孩子。溶哥哥,你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哥儿,你是堂堂的北静王爷。想必这时候皇上或者老太妃已经为你挑好门当户对的女子,你的王妃不能是一个出自商户的女子。就算我们侥幸在一起了,将来皇上或者老太妃赏给你丫头、姨娘,你还能抗旨或者违反孝道不遵从吗?溶哥哥,不是我太自私,总想着逃避,而是我们之间的阻力太多,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办法能和你在一起。所以,对不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水溶哪里肯让熙凤离开,只伸手去抓,却不防熙凤身如巧燕,只微微一晃便脱开身去,几步便跑远了。水溶微张着手,望着熙凤远去的背影,不知作何感想。
不说熙凤水溶回去怎样难眠。京城那里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好人选给水溶做王妃,正是朝中戚阁老的小孙儿,原来这戚家小姐名蕊娇,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因家里没有女孩儿,她又是最小,所以全家每一个不宠。那戚阁老是三朝的老臣,也是个桃李满天下的人物,但对皇帝却是一百个忠心。独有一个儿子正是吏部尚书,这尚书底下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都已长大成人,一人恩科后也袭了个五品的官儿,一个却不甚进取只知每日吟诗作对。唯有庶子练了一身好武艺,早已去了边境兵营里,如今立了几次战功已经封到了郎官的职位。这家里唯有这戚家小姐是嫡女出身,又是母亲身边娇养长大的,虽说没什么心机。但脾气却是不小,可不是个爱吃亏的。因她母亲对她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本听得风声说要指婚给北静王,原想自己见过北静王几次,相貌品行自是万里挑一。戚家上下没一个不满意的,她自然也拿出些女儿的娇羞出来,使了人去打探水溶的情况一番。却不成想得知了水溶颇喜欢一个皇商家的女子,这回可捅了马蜂窝了,戚小姐在家摔烂了无数个杯盏。打骂了好几个丫头,又扯着戚夫人哭了一场,把戚夫人险些揉成一团。戚夫人自然要拿出些道理来劝道女儿,只说以后要作人家的王妃,比不得作女儿时腼腆温柔,须要拿出些威风来,才能压得住人;况且又有熙凤这样一个隐患存在,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每日只恨的熙凤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派人过去撕碎了她。只是离得太远,她又是个没甚头脑的,只得每日扎了个小人诅咒着,暗恨只等这女人来京城定要她好看。她父亲哥哥劝她,说那种女人不足畏惧,她也只拧着性子不听。
贾府里最近无事,只一日贾母忙叫宝玉过去,唬了宝玉一跳,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收拾了衣裳过去。贾母见他进来,便问道:“你前年那一次大病的时候,后来亏了一个疯和尚和个瘸道士治好了的。那会子病里,你觉得是怎么样?”宝玉想了一回,道:“我记得得病的时候儿,好好的站着,倒像背地里有人把我拦头一棍,疼的眼睛前头漆黑,看见满屋子里都是些青面獠牙,拿刀举棒的恶鬼。躺在炕上,觉得脑袋上加了几个脑箍似的。以后便疼的任什么不知道了。到好的时候,又记得堂屋里一片金光直照到我房里来,那些鬼都跑着躲避,便不见了。我的头也不疼了,心上也就清楚了。”贾母告诉王夫人道:“这个样儿也就差不多了。”说着妩瑶也进来了,见了贾母,又回身见过了王夫人,说道:“老祖宗要问我什么?”贾母道:“你前年害了邪病,你还记得怎么样?”妩瑶笑道:“我也不很记得了。但觉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倒像有些鬼怪拉拉扯扯要我杀人才好,有什么,拿什么,见什么,杀什么。自己原觉很乏,只是不能住手。”贾母道:“好的时候还记得么?”妩瑶道:“好的时候好像空中有人说了几句话似的,却不记得说什么来着。”贾母道:“这么看起来竟是她了。他姐儿两个病中的光景和才说的一样。这老东西竟这样坏心,宝玉枉认了她做干妈。倒是这个和尚道人,阿弥陀佛,才是救宝玉性命的,只是没有报答他。”妩瑶道:“怎么老太太想起我们的病来呢?”贾母道:“你问你太太去,我懒待说。”王夫人道:“才刚老爷进来说起宝玉的干妈竟是个混帐东西,邪魔外道的。如今闹破了,被锦衣府拿住送入刑部监,要问死罪的了,前几天被人告发的。那个人叫做什么潘三保,有一所房子卖与斜对过当铺里。这房子加了几倍价钱,潘三保还要加,当铺里那里还肯。潘三保便买嘱了这老东西,因她常到当铺里去,那当铺里人的内眷都与她好的。她就使了个法儿,叫人家的内人便得了邪病,家翻宅乱起来。她又去说这个病她能治,就用些神马纸钱烧献了,果然见效。她又向人家内眷们要了十几两银子。岂知老佛爷有眼,应该败露了。这一天急要回去,掉了一个绢包儿。当铺里人捡起来一看,里头有许多纸人,还有四丸子很香的香。正诧异着呢,那老东西倒回来找这绢包儿。这里的人就把她拿住,身边一搜,搜出一个匣子,里面有像牙刻的一男一女,不穿衣服,光着身子的两个魔王,还有七根朱红绣花针。立时送到锦衣府去,问出许多官员家大户太太姑娘们的隐情事来。所以知会了营里,把她家中一抄,抄出好些泥塑的煞神,几匣子闹香。炕背后空屋子里挂着一盏七星灯,灯下有几个草人,有头上戴着脑箍的,有胸前穿着钉子的,有项上拴着锁子的。柜子里无数纸人儿,底下几篇小帐,上面记着某家验过,应找银若干。得人家油钱香分也不计其数。妩瑶道:“咱们的病,一准是她。我记得咱们病后,那老妖精向赵姨娘处来过几次,要向赵姨娘讨银子,见了我,便脸上变貌变色,两眼黧鸡似的。我当初还猜疑了几遍,总不知什么原故。如今说起来,却原来都是有因的。但只我在这里当家,自然惹人恨怨,怪不得人治我。宝玉可和人有什么仇呢,忍得下这样毒手。”贾母道:“焉知不因我疼宝玉不疼环儿,竟给你们种了毒了呢。”王夫人道:“这老货不知为何死在了家里,决不好叫她来对证。没有对证,赵姨娘那里肯认帐,真恨不得拿了她好好盘问盘问,为什么这般黑了心肝。”贾母劝道:“这种事情不好闹大,环儿那孩子我虽不怎么喜欢,但你们老爷却说他学问扎实,让他准备下场考试呢,现在也不好让他分心。这事传到外面去也不雅,等她自作自受,少不得要自己败露的。”王夫人只得忍恨称是。贾母道:“只是佛爷菩萨们保佑,他们姐儿两个如今没事了。罢了,过去的事,妩瑶你也不必提了。今日你和你太太都在我这边吃了晚饭再过去罢。”遂叫琥珀等传饭。妩瑶赶忙笑道:“怎么老祖宗倒操起心来!”王夫人也笑了。只见外头几个媳妇伺候。妩瑶连忙告诉小丫头子传饭:“我和太太都跟着老太太吃。”正说着,只见玉钏儿走来对王夫人道:“老爷要找一件什么东西,请太太伺候了老太太的饭完了自己去找一找呢。”贾母道:“你去罢,保不住你老爷有要紧的事。”王夫人答应着,便留下妩瑶伺候,自己退了出来。若问马道婆为何死的蹊跷,而王夫人为何也没抓到任何赵姨娘的把柄,这事只有贾环知道了。
ps:
今天这章有点粗糙,亲们对付着看吧。么么哒!
正文、第三十五回 中山狼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迎春艰难的从榻上爬起身子,唤了一声“嬷嬷”,一个矮胖的小脚老妇颠着小脚匆忙赶了进来,上前扶住迎春。看她身上无一处不青紫红肿,泪水忍不住滚瓜似的落下来。“我的儿,这是遭的什么活罪啊?”迎春木呆呆的靠在乳母怀里,只道:“家里还没人来接我吗?”她乳母哭道:“我的傻姑娘,你都嫁人了,娘家哪能总接你回去呢?再说咱家那老爷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个能把你放在心上啊。”迎春摇摇头道:“不,不,还有老太太呢,就算老太太年纪大想不起来,那还有宝玉呢,我走那日他哭的什么似的,他一定能和老太太说把我接过去的。”乳母只忍痛抹泪不止,那姑爷是个一味好色的,平日又好赌酗酒,这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各种凌辱手段更是不胜枚举。别人倒还罢了,迎春可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连个侍妾都不如,每次来了必折腾的迎春好几天不能下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地方,偏迎春的性子是扎一针也不知道喊疼的,一味的忍耐反倒让那禽兽更起了揉搓她的兴致。 好色在贾府的男人里实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如果这姓孙的只是玩的女人比别人多一点,哪怕是多几倍、甚至几十倍,老实说也算不上什么,以迎春一向懦弱胆怯、息事宁人的个性,多半是自己躲一边拿本道德经看看,睁只眼闭只眼,这种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幸的是,孙绍祖是个不但惹不起,连躲也躲不起的人渣。 孙绍祖是什么人,只要看“将及淫遍”四个字就足够了。 可是孙绍祖不满足于像贾琏和多姑娘、贾珍等人那种你情我愿的偷腥行为,而是一种变态的肆意强暴揉躏虐待。先是对迎春爱理不理。后将魔爪伸向了她身边的陪嫁丫鬟,连绣桔也不能幸免。一向懦弱的迎春开始会出面劝说孙绍祖,但绝不是因为吃醋、嫉妒那些女人,而是因为看到那些女子被孙折磨得实在太凄惨。于心不忍,才会忍不住委婉的劝说几句, 迎春虽然懦弱,此时却也看不下去了,只不过碰上孙绍祖那样的人渣,她的劝说不但丝毫帮不了那些女子,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就这样惹了他的怒火来,从此她的磨难便开始了。“你不让我碰丫头,那你就给她们代劳好了。反正你们女人都是一样的贱*货。”
跟这样的人渣比起来,珍、琏这些人,简直个个都可以称为圣人了。乳母看着迎春默默的流着泪,便觉得一阵心酸,姑娘每次被折磨过后都存了死志。唯一的心愿。是想让贾家能来人接她回去,,再到少女时代的旧居看一眼,临死前能再重温一次那一去不复返的、虽然缺少关爱、经常被奴仆欺负,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幸福得如同天堂般的日子。可迎春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原来丰满红润的面颊已经深深凹了下去,眼睛里也没了光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乳母抹了抹昏花的老眼,给自家姑娘掖了掖背角,叹了口气出去。叹只叹,自家姑娘的性子实在太过懦弱,若换了别人家的姑娘,未必会这样束手待毙。那姓孙的虽然是个新贵。但势力还没有达到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地步,无论是逃跑,还是铲除这个恶棍,都不是没有可能的。最合理也最有效的办法是回娘家诉苦,让娘家的父亲兄弟为自己撑腰。可惜那贾赦本就是个把女儿不当人的,哪里肯管迎春的死活;贾琏这个长兄又和这个庶出的妹子关系淡淡,犯不上为了她费心费力的跟姓孙的交恶。老太太虽不满意这个婚事,但如今姑娘已经出了门子,就不算是贾家的人了,所以哪怕回去诉苦也被王夫人等人给暗中压下,根本不曾告到贾母耳中。
如今的迎春没有勇气,没有手段,也没有机警和魄力,连撑腰的家族都没有,她哪里还敢抗争? 和离是不可能的,自请求去也是不可能的,不说孙绍祖放不放人,单贾赦就能把迎春打死,可不能让贾府有了被休弃坏了名声的姑娘,辱了贾家的清白身份。更可笑的是,贾家的臭名声全都是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弄出来的,贾赦的贪婪残忍、贾珍的*成性,贾琏“国丧纳妾”,到头来还要把最苛刻的条条框框压在那些弱质纤纤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儿身上。乳母只是个奴才出身的老太太,她不想迎春就这样被糟蹋摧残死去,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家。如果迎春能找到一个借口,比如有什么冤孽必须要出家才能化解,否则就会克夫、给孙家带来灾难之类,也许能有机会合法的,甚至冠冕堂皇地逃离孙家,虽然不免一生在枯寂中度过,比起被一个淫棍折磨致死,总要好得多。她马上把这办法告诉了迎春,而不幸到极点的迎春,习惯了欺负、伤害的迎春,早已采取退让、认命的态度,就连绣桔惨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曾为她抗争过什么,只是变得越来越麻木,愈来愈冰冷无情。乳母抹着眼泪下去,偏赶上贾家来了几个人问迎春平安,乳母听问忍不住声泪俱下,忙拽了那几人一同寻了个僻静地方,哭道:“造孽哦!别说好好对咱们姑娘了,就是平时没什么事也要被女婿打骂,甚至不给饭吃。就是你们送了东西去,她也摸不着。近来只是益发不好了,打骂的次数多了,连娘家也不放姑娘回去。两口子拌起来就说姑娘娘家使了他家的银钱,活该她嫁过来受罪。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可怜我们姑娘总不得个出头的日子。你们就是进去看她,她也是藏在耳房里不肯出来的,活活是被打怕了。”那几个婆子听了也忍不住陪着抹泪,见了孙府下人必要进去亲自看看,只看见迎春瑟缩在一卷薄被里,这样冷天还穿着几件旧衣裳,小脸黄黄瘦瘦的。见了贾家的人呢好歹眼睛里有了些神采,只含着一包眼泪的告诉婆子们说:“回去别说我这么苦,这也是命里所招,也不用送什么衣服东西来,不但摸不着,反要添一顿打。说是我告诉的。”说罢便躲起来不看人,让乳母送几位婆婆走。几个婆子虽心疼却也没法子,只得回去复命。谁知回了大太太也不理会她,只说:“夫妻间吵吵闹闹,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都是不相干的人,管人家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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