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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栖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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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二爷也连累病了,我死都死不安宁。”宝玉忙握了她的嘴,嗔道:“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好生躺着,我这就派人给你请大夫去。”

当下便唤一个老嬷嬷吩咐道:“你回大奶奶去,就说晴雯白冷着了些,不是什么大病。传一个大夫,悄悄的从后门进来瞧瞧,别回太太罢了。”老嬷嬷去了半日,来回说:“大奶奶知道了,说两剂药吃好了便罢,若不好时,还是出去为是。如今时气不好,恐沾带了别人事小,姑娘们的身子要紧的。”晴雯睡在里面,只管咳嗽,听了这话,只喊宝玉道:“二爷还是让我出去吧,若真把病气过给了你,我这玩死难辞其咎了。”说着,便真要起来。宝玉忙按他,笑道:“我身强力壮的,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你还是在这里好生养着吧,若出去了我也不放心。”

正说时,人回大夫来了。宝玉便走过来,避在书架之后。只见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这里的丫鬟都回避了,有三四个老嬷嬷放下床*上的大红绣幔,晴雯从幔中单伸出手去。那大夫见这只手上有两根指甲,足有三寸长,尚有金凤花染的通红的痕迹,便忙回过头来。有一个老嬷嬷忙拿了一块手帕掩了。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到外间,向嬷嬷们说道:“小姐的症是外感内滞,近日时气不好,竟算是个小伤寒。幸亏是小姐素日饮食有限,风寒也不大,不过是血气原弱,偶然沾带了些,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说着,便又随婆子们出去。

原来晴雯这番遭遇,早已不敢再逞她那副小姐的威风了,谨小慎微、扮柔弱哄回宝玉的心才是要紧。这番病一方面是气的,另一方面也是病给宝玉看的。如今宝玉心软,为她请医延药的忙里忙外,她嘴角只浮现了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个男孩爱着女孩儿、宠着女孩儿,都是有条件的,长的不美的他能看在眼里才怪,又没有任何的担当,袭人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偏自己被他的温柔软语迷住了心神,这才吃了这么大的亏。自己是老太太的奴才赖嬷嬷顺手买的小丫头,因长的俊秀,女红又好,才被老太太当个玩意儿似的送给了宝玉,这样卑贱的身份,若不再好好维持下去,想必袭人就是自己最终的下场。想到这里,晴雯不由得围紧了被子,滚烫的额头愈发的昏沉起来。

ps:

今天晕车了,各种难受,唉……身子愈发娇弱了不是?

正文、第四十五回 酒楼见闻

不说宝玉这多情公子如何体贴晴雯,熙凤在贾府住了几日便要回雨花巷去,黛玉原来在这京城并无亲眷,过年也没有个亲戚就串门,现在总算有了这么个姐姐,提出来去串门也颇为理直气壮。贾母表面上笑骂黛玉玩野了心,暗地里开始琢磨着这个丫头是不是又和宝玉吵架了,还是被那凤姑娘撺掇的,居然想起来要自己带来的嫁妆了。林府是姑苏的名门望族,林如海在世时又是天家的心腹,领着盐政老爷的要职,这银子还能少了?当时贾府为了迎接元妃回府,倾尽所有修建了大观园,这流水一般的银子来源哪里,她自然心中有数。本想着把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儿结为夫妻,这一大笔银子就当做黛玉的嫁妆,填补了夫家的空缺,加上自己的疼爱,黛玉能过的好好的,只恨自己那二儿媳妇,每天吃斋念佛却没吃出个好心肠,一门心思的想捞银子想夺府中的大权,先是给贾琏娶了她侄女做媳妇,现在又整来个薛宝钗想要给自己的宝玉,还真以为自己老了,管不了府中的大事了?

其实,贾母这个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都看的开,只希望自己的宝玉和黛玉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其次是维持贾府兴盛不败,这就是她目前所有的愿望了。见黛玉最近对宝玉冷冷的,也只当是这二人闹了别扭,毕竟他们从小的情分在那呢,所有也不曾多想,只是在王夫人、薛姨妈那里更多了几分厌恶。

熙凤只带着黛玉上了马车,三春、宝玉等都在门口相送,三春倒没什么,反倒是宝玉怏怏不乐,走进了马车嘱咐道:“林妹妹可要早些回来,你前儿刚积了食,若是出去顽了严重了可怎么办?”黛玉只冷冷道:“我是去我姐姐家。又不是去遭罪,值得你这般说么?”撩起帘子便进了马车,熙凤只在车里掩口直笑。

到了雨花巷,平儿带着丫头们迎了出来。黛玉心满意足的倒在自己常住的暖榻上,舒服睡了一觉,这几日贾府发生的事多,到底干扰了黛玉的睡眠,好容易到了放松的地方,不多时便睡的香甜。足足两个时辰才慢慢醒来,黛玉抻了个懒腰,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熙凤听了噗嗤一笑,“好个大家闺秀,居然也偷看这才子佳人的话本子。被我逮到了吧!”黛玉自觉忘情,不觉红了脸,拿袖子遮了脸,翻身向里装睡着了。熙凤上来抓她的痒痒,一边笑道:“我让你装睡。大刑伺候。”黛玉禁不得痒,连连告饶道:“好姐姐,饶了我这一回吧!”熙凤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便叫青鹦道:“你家姑娘醒了,进来伺侯吧。”一面说,一面在旁边太师椅上坐了。

黛玉坐在床上,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笑向熙凤道:“姐姐怎么不睡个午觉?”熙凤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比平常更添三分艳色,只细细打量了一番,方笑道:“哪里像你这般贪睡,还不快梳洗了。我带你上街逛逛。”黛玉一听便喜,忙道:“我可来着了,在贾府每日都在府里绣花写字,没的闷死了。”熙凤笑道:“左右我也无事,过年的时候街上更是热闹。咱们姐妹俩好容易出来,不出去逛逛怎么成。”黛玉皱了皱鼻子道:“还是姐姐疼我,我在外祖母膝下长了这么久,一年到头都难得出府一次,倒是宝玉他们三天两头的便可出去逛,宝姐姐也总能跟着薛姨妈或薛大嫂嫂到铺子里去看看,我这么个孤女除了跟外祖母去大庙里祈福,竟然没一个能带我出去逛逛的。我虽不敢说什么却也只是羡慕罢了。”

熙凤想想自己幼年的生活,可比大多数男孩子家还要自在,也心疼黛玉自小失去双亲,王夫人她们谁敢带黛玉出去,没的抢了她们自己女儿的风头,贾母年纪大了,又没精力带她出去。所以原著中的黛玉一门心思都挂在了宝玉身上,除了宝玉的体贴,还因为在他那里能听到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才能在单调的生活中获取一丝丝乐趣。

若说贾母这个人其实对黛玉是非常疼爱的,无论贾母是有心或是无意,她的行为已在客观上促进了宝黛爱情的发展,他们“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且“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 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处,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相比宝钗,贾母可没有这么多情真意切的举动了。贾母携刘姥姥游大观园,第一站便来到潇湘馆,当刘姥姥看到满是笔砚书籍以为“这必定是那位哥儿的书房”时,贾母颇为自得和喜悦的说:“这是我这外孙女儿的屋子。”其亲切之情溢于言表。当看到纱窗旧了时,贾母当众“和王夫人说”,一、纱窗旧了,不能用;二、纱窗颜色,不协调;三、命令,“明儿”就换。对比在宝钗房中“明日后日都使得; 只别忘了”的语气、态度看,贾母是生气了,她对王夫人等这么粗心地对黛玉充满了愤怒。贾母不选择宝钗,却支持宝黛爱情,因为她知道即使再与薛家亲上加亲也不能挽救四大家族即将衰败的命运,这种想法我们可以从贾母祈天祷告的话中看出。比这更重要的是,宝黛二人感情成长的过程贾母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对于黛玉这样的一个孤女,没有比留在身边更好的选择了。宝玉又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子,为他娶一个合心意,婚后能美满幸福的妻子是每个疼爱儿孙的老祖母都会做的事。但除了贾母的看护,黛玉在贾府没有半分倚仗,所以注定了她日后的生活要面临悲剧,所以不管贾母怎样对黛玉好,熙凤都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带回南方去。

这日是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这一天可是财神爷的生日,熙凤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女,定然重视这个日子。遂备好祭牲、糕果、香烛等物,并鸣锣击鼓焚香礼拜,虔诚恭恭敬财神。初五日俗传是财神诞辰,为争利市,故先于初四接之,名曰“抢路头”,又称“接财神”。所以,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板们对待顾客更加热情。熙凤特特的带了黛玉乘着辆小马车,去了京城的迎宾楼吃晌饭。楼上的单间贵客房早已有人订了,熙凤图热闹也不肯上楼去,只寻了大厅一个僻静些的角落落座,又多使了银子在桌子外罩了个屏风。点了些招牌菜,便与黛玉一同坐下细细品尝,青鹦柠檬几个则笑嘻嘻的互相调侃着给二人布菜。

熙凤要了一户上好的梨花白,让店家烫好了端上来,自己便斟了一杯眯着眼睛品着。耳朵却没闲着,只听着屏风外几个男人在谈论京城中的新闻轶事。“黄大哥多日不见,可是回嫂子家拜年去了?”一男答道:“可不是么,我岳丈家愈发过的富了,我可是备了不少好礼去的。听我那妹夫说,这忠顺王府的一个戏子可惹出了件风*流韵事。”“这王府什么的富贵人家,哪里还少得这种事,有的什么奇怪。”那黄姓男子却道:“说起来这戏子你却是见过的,就是那个唱小生的琪官儿。听说他不仅与忠顺王爷不大清楚,还勾搭上了北静王世子。”“什么?居然还有这手段呢,听说那北静王早已病入膏肓,这北静王世子马上就要继承王位了,连名声什么的也是极好的,没想到居然也跟这个戏子有了不清楚。”……

熙凤听了便生气,过年这几日水溶总不露面,原想着他被留在了宫里没闲工夫过来,谁知道居然跟琪官也就是蒋玉菡勾搭去了,想着便恨的咬住了嘴唇。那黄姓男子继续八卦着:“王爷什么的包戏子倒也不常见,只听说那琪官最近和贾府的宝二爷有了来往,彼此间连汗巾子都互换了,这真是……”后面的事儿都是贾宝玉的事儿,熙凤也不耐烦再听,只气水溶是不是把自己带回来的茜香国大红汗巾子赏给了琪官那个戏子,若是如此,说明水溶对自己也不过如此,自己对于他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根本不值一提的过客……

黛玉几个不曾练过武功,自然耳力不如熙凤柠檬,依旧吃的开心。独柠檬一人担心的看了一眼闷声品酒的熙凤,不由的为她难过起来,自己家的姑娘多好啊,那世子平时看着倒好,却是这种人,还好姑娘还没陷进去,一切都还来得及。熙凤只把杯中酒轻轻一饮而尽,对着满脸担忧的柠檬笑道:“傻姑娘,你瞧什么呢?姑娘我不是好好的么?”

ps:

女汉子也会伤心的,只是她们不想哭,只有坚强的笑……

正文、第四十六回 领旨

柠檬忍住泪意,只低头给熙凤斟酒。黛玉食量小,见熙凤心情不好,早放下了筷子,担心的看着熙凤。熙凤面上酒晕嫣红,眼波似水,唇似红樱,美艳绝伦,看着黛玉只笑道:“好妹妹,你尝了这酒不曾?真是醇香四溢,入口绵滑啊!”黛玉知她醉了,忙让丫头婆子们出去备好马车,就要回去。几个酒楼中的人恰好瞥见了匆匆退去的熙凤一行人,透过层层叠叠的丫鬟婆子瞥见了两个姐妹的一丝倩影,不由交头接耳的暗叹道,不知是谁家女子,光看身姿便如此翩跹,若再有个花朵儿般的容貌,岂不是像仙子一般?另有人叹道,自己是否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只被朋友笑道,看那两女子出行的排场,行事的风范,定是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子岂是你我这等普通人家可肖想的?

熙凤不知酒楼中人如此评论,扶上马车便晕沉沉的倒在柠檬身上。柠檬心疼的用帕子擦拭着熙凤微微冒出细汗的额角,嗔道:“姑娘多大的人了,还如此馋酒?林姑娘还在这呢,没的让人家笑话。”熙凤只嘻嘻笑道:“我妹子,笑话就笑话吧!等以后我嫁了人,哪还能如此肆意玩耍吃酒,现在就让我自在自在吧!”话语中却透着一丝委屈的哭腔,唬的柠檬忙道:“好姑娘,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一边手上轻轻拍打着熙凤的身子,像哄小孩似的哄她睡着。黛玉见了,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细看熙凤此时的样貌,暗叹其艳压桃李,绝丽无双,又叹熙凤这样的绝丽佳人,难得的聪明才干,这人生大事上却仍没有半分着落。普通人家不敢求娶,勋贵人家却又嫌她的身份低了,但好歹我有父母兄嫂为其操持大事。自己却孤苦伶仃,若不是熙凤护着,自己险些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姐妹二人皆有心事,马车咕噜噜的驶远。迎宾楼上一双眸子却一直眺望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踪迹。“世子,真不去看凤姑娘吗?”阿绝的面瘫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负手而立的水溶远远眺着,只道:“她气我呢,现在去怕是不肯见我。还好皇叔给了我一个旨意,等明儿我去宣旨她不想见也得见我啦!”话语间带着欢快的调儿,阿绝忍不住低头,世子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人前总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很少能有人让他流露出少年应有的稚气。但自从与凤姑娘结识,水溶不仅亲手饲养了那只顽皮的小波斯猫。还偷偷叫了几个号称“风*流才子”的表弟过来,问了好些讨好女孩的方法,甚至于在书房那本《中庸》里面,夹藏着一本《西厢记》,阿绝虽是个侍卫。却是王妃留给世子的心腹,打小跟水溶一起长大的,所以水溶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这些反常的表现时常让这个有些面瘫的少年侍卫脸部发生抽搐的现象,此是后话。

熙凤吃醉了酒,头上晕晕的却睡不着,只靠着软靠闭眼休憩。黛玉屏了丫头。亲手端了一盏醒酒汤过来,轻轻唤道:“姐姐,吃些醒酒汤吧,省的一会儿睡醒了又嚷头痛。”熙凤笑着点头,伸手接过汤碗来一饮而尽,“好妹妹。还是你体贴我。”黛玉“哼”了一声,道:“姐姐也不用哄我,若不是你心头不痛快,也不会吃的醉成这样。平日里口口声声说我比亲妹子还亲,怎么到了这会子就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了?连柠檬那丫头都比我知道的多。看你难受我就不心疼怎么的。还只一个劲的瞒着我。”黛玉越说越委屈,竟然握着帕子抹起眼泪来。熙凤无奈的笑笑,上前拉了黛玉的手 道:“好妹妹,快别这么说,倒显得咱们俩生分了。不是姐姐不告诉你,只是那个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哪里就值得说了,连柠檬也是在瞎操心呢。更多是因为想家等缘故心头有些不快,吃过这次酒散了心事也就好了。”黛玉听了这话,虽将信将疑,却也知道熙凤的性子,遂放过此事不提。

次日,熙凤因吃酒不舒坦,起的迟了些。便见柠檬急匆匆的赶过来,回道:“姑娘,那北静王世子来宣旨了。”熙凤听了一愣,才道:“快帮我梳洗。平儿前去告诉妹妹一声,一会一起去前厅听旨。”因急着出去听旨,莲雾迅速的给熙凤梳了个垂挂髻,头上戴了个小支的翠玉衔珠凤钗,这支钗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钗尾分三股,中间有小小两翅,口衔一串流苏,下坠淡蓝色滴珠,很是精致。换上了簇新的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配着朱砂中衣,下面是桃红马面裙,外面罩着杏红镶边石榴红对襟羽缎斗篷。人看起来喜庆又齐整,更显得熙凤眉目如画,娇艳欲滴。黛玉也打扮齐整,扶着青鹦的手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头上梳的是齐齐整整的垂鬟分髾髻,这发式多是未出室少女的发式,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髾尾、垂于肩上,亦称燕尾。黛玉梳这发型,最适合她不过了,发上还戴着朵红菱花,发边斜插着一对小金凤儿,虽面容稍带稚气,却难得的清雅明丽。身上穿着鹅黄出风毛绣竹叶梅花圆领袍,下面是青灰撒花马面裙。熙凤笑着拉了黛玉的手细细看了,又夸赞了好几句,便带着黛玉出去领旨了。

进了前厅,便见上面端坐着的水溶,可能是刚刚下了早朝,身上还穿着朝服,式样古朴简洁;全身大红搭配金黄;袖口处用品蓝银丝边纹束袖收紧;干净利落;腰带处有玉色纹理点缀;一头乌发紧紧束起;头上戴着的金冠端正生辉,更兼容貌俊秀,长眉入鬓,由不得人不赞一声:好一个俊世子!旁边立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卫阿绝,宝蓝色的簇新袍子,腰上悬着宝剑,静静的立在水溶旁边。见熙凤二人进来,水溶唇边微笑更显。熙凤、黛玉行礼拜道:“民女拜见世子。”水溶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免礼吧。快快备好了香案,我来宣旨。”平儿等早已将香案备好,熙凤微颔首,低垂着头一副不相识的恭敬模样,看的水溶又气又爱。“宣圣上口谕:金陵王家之女王熙凤,跨海行商,屡献奇珍,朕心甚喜,特令王氏女初七御书房觐见。钦此!”水溶念完口谕,笑眯眯的打量着叩拜在地的熙凤。

衣着鲜亮,乌发如云,鹅蛋脸儿微微消瘦,一张桃红色的唇瓣轻轻的抿着,抿出了靥边的一对小酒窝儿,酒窝里仿佛盛满了笑意,看的水溶又是一阵心动,忙唤熙凤等人平身起来。熙凤抬起头来,眼睛却不再与水溶直视,只腼腆的与水溶行礼谢恩,便不再多说半句闲话。水溶心上不快,一时间也忘了许多客套话,但显得冷了场面。随水溶来的小黄门陪着笑脸过来催着:“世子爷,你已经传了万岁爷口谕,咱们便回宫去吧,万岁爷还等着您哪!”水溶见熙凤只低着头立在一旁,心里略略失望,凤儿还是不想搭理自己,这气性也真够大的了,无法只得回宫去。熙凤又恭敬的将水溶送到门外,口里只说着一些感恩戴德的场面话,平儿柠檬又给几个小黄门备下了丰厚的大红封,除了水溶外都是心满意足的回了宫中。

话说这日,黛玉去了雨花胡同,宝玉在园里正没意思,冯紫英便来相请。宝玉换好衣服,回了贾母王夫人等,便去了。一径到了冯紫英家门口,有人报与了冯紫英,出来迎接进去。只见薛蟠早已在那里久候,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并唱小旦的蒋玉菡,锦香院的妓女云儿。大家都见过了,然后吃茶。宝玉擎茶笑道:“前儿所言幸与不幸之事,我昼悬夜想,今日一闻呼唤即至。”冯紫英笑道:“你们令表兄弟倒都心实。前日不过是我的设辞,诚心请你们一饮,恐又推托,故说下这句话。今日一邀即至,谁知都信真了。”说毕大家一笑,然后摆上酒来,依次坐定。冯紫英先命唱曲儿的小厮过来让酒,然后命云儿也来敬。

少刻,宝玉出席解手,蒋玉菡便随了出来。二人站在廊檐下,蒋玉菡又陪不是。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便紧紧的搭着他的手,叫他:“闲了往我们那里去。还有一句话借问,也是你们贵班中,有一个叫琪官的,他在那里?如今名驰天下,我独无缘一见。”蒋玉菡笑道:“就是我的小名儿。”宝玉听说,不觉欣然跌足笑道:“有幸,有幸!果然名不虚传。今儿初会,便怎么样呢?”想了一想,向袖中取出扇子,将一个玉玦扇坠解下来,递与琪官,道:“微物不堪,略表今日之谊。”

ps:

其实宝玉是个双性恋,挨他老爹那顿打着实不冤,但是小尛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人,有点犯恶心,呕……(感谢好友梦乌梦无打赏的香囊,么么哒!)

正文、第四十七回 如此“断袖”

琪官接了,笑道:“无功受禄,何以克当!也罢,我这里得了一件奇物,今日早起方系上,还是簇新的,聊可表我一点亲热之意。”说毕撩衣,将系小衣儿一条大红汗巾子解了下来,递与宝玉,道:“这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所贡之物,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冬日里系着,也是温如暖玉,一年四季都可代替腰带来系的。昨日北静王给我的,今日才上身。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二爷请把自己系的解下来,给我系着。”宝玉听说,喜不自禁,连忙接了,将自己一条汉白玉腰带解了下来,递与琪官。二人方束好,只见一声大叫:“我可拿住了!”只见薛蟠跳了出来,拉着二人道:“放着酒不吃,两个人逃席出来干什么?快拿出来我瞧瞧。”二人都道:“没有什么。”薛蟠刚才出来透风,这二人的私语听的一清二楚,那茜香国的大红汗巾子定是熙凤送给北静王府的礼物,好好的东西不知为何居然给了个戏子。薛蟠自小与熙凤交好,品行方面改好了很多,更兼娶了心爱的英莲为妻,又做了父亲,往日那些不着调的事尽数不做了。今天见表弟又和戏子勾勾搭搭,做这等香艳之事,哪里肯依,遂跳将出来将二人惊破。

琪官是冯紫英请来的,薛蟠也不好多说什么,散席后只把宝玉逮了过来,低声道:“好好的,跟个戏子换什么腰带,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可不是好玩的。”宝玉自知理亏,红了脸道:“我见他都把腰带解下来了,我若不肯收下,倒让人难为情了。大哥哥可别跟别人说去,让我父亲知道又饶不了我了。”薛蟠嗤的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我父亲去的早。也没人教我这个,成天就知道跟些子弟出去胡混,他们因我有钱也都奉承我,可真有事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还有琪官这个戏子。你别看他跟我们世家子弟都交好,实际他是忠顺王一手捧出来的角儿,是忠顺王爷宠爱非常、一日少不得的人,你要跟他有了什么私情,难免不会被告到姨夫那里。”宝玉平素最怕贾政,听薛蟠这么一说,顿时吓的什么绮念都没有了,慌忙解下那条大红汗巾子,道:“这东西太打眼了,还是藏起来的好。”薛蟠憋住笑道:“这汗巾子却是夏季系着好些。你若担心被人瞧见,就让我帮你留着,我那的腰带你选一条先系着回去。”宝玉自是感谢不提。

第二日,薛蟠就寻个由头去了雨花巷,将那汗巾子往熙凤那一扔。笑嘻嘻的道:“累死累活弄回来的稀罕物,倒让人赏给了个戏子。”熙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气的翻江倒海。只道:“哥哥出来的久了,带些我给侄儿的糕点玩具,快些回去的好。”薛蟠还想逗弄她两句,就被熙凤凌厉的一瞥吓破了胆子,趔趄着脚匆忙走了出去。出门抹了一把汗,心里直道:“这丫头长大后更凶了,现在连拳头都懒得动,直接用眼神就能把人唬死了。唉!还是我家莲妹最温柔体贴了。”

柠檬看了眼盒子里的汗巾子,硬着头皮道:“姑娘,这东西是放起来。还是……”熙凤恨道:“拿去烧了它!”“是,姑娘。”柠檬捧着盒子就要出去。“等一下,把这东西包装好了,再给我送到北静王世子手上,听着。必须送到他手上,让他看见才行。”熙凤咬牙切齿。吓的柠檬嗖的一下钻了出去,这怨念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到晌午,福儿便托着个华丽的盒子进来道:“世子,是凤姑娘送过来的。”水溶接过盒子,发现上面居然还打着蝴蝶结样式的缎带。在福儿贼眉鼠眼的注视下,水溶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道:“若无事的话,你便退下吧!”福儿一下子垮了脸,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水溶收到熙凤的礼物,心情大好,等福儿一关门便急不可耐的拆开了缎带,打开了盒子。里面显然是那条大红汗巾子,水溶正纳闷,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情友蝶戏,鄂君绣被,凤甚恶之呕之,望君勿用吾赠之物相赠,不甚感激!”水溶一看这话,顿时惊呆了,自己何时有过断袖之事了?还有这条汗巾子,自己不是送给太妃了吗,怎么又到了凤儿那里,还被送了回来。水溶受了这无名的冤屈,又想着熙凤对自己鄙视的表情,顿时按耐不住,自立不安起来,忙唤来阿绝,道:“立即彻查。我看看到底是谁在外面侮了世子我的名声。”脸上阴沉的好似乌云一般,阿绝惊诧的瞄了一眼世子,便退下办差不提。

这种八卦的事情,到哪里都不难查,阿绝只问了那几日冯紫英席上的小戏,便把这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回来一禀,只见水溶伸手便砸了个盅子,恨道:“拿着我送给祖母的东西赏戏子,这事他也真能做出来。”原来北静王今日身子好了些,便更不服老,那些娇花似的女孩儿不喜欢了,倒捧上了戏子。那日请忠顺王过来赴宴,忠顺王带了个名角琪官,本就长的美貌,又兼扮演小旦,更显妩媚温柔,这一亮相顿时就惊呆了北静王的老眼,惊为天人。那些平常打赏用的金银锦缎根本配不上这个绝色,见他唱戏后脸色潮红,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却又不能换掉戏服,当下便心疼起来,更取了太妃那里的汗巾子赏给了琪官。等老太妃知晓,这物已经送了出去,老太妃就是舍不得也得给了,若不然岂不是打了北静王府的脸面。只是水溶这里,怕他生气便让下人都闭了嘴,谁也不曾透露半分。后来的事儿,便是琪官与贾府少爷贾宝玉交好,送了贾宝玉那里,熙凤怎么得来的便不知晓了。

水溶气的不行,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熙凤,正想赶着她入宫领赏的喜庆劲儿,讨她的欢心,谁知中途冒出这么件破事,居然让她以为这汗巾子是自己赏给戏子的,把自己居然想成了有断袖之癖的人,若一个弄不好,可能熙凤一直都不会搭理自己了。水溶咬牙恨死了自家那个老北静王,病的跟个老柴火棒似的,还学人家忠顺王捧戏子。又厌那个琪官,当着忠顺王这样的老色鬼居然也敢与人有私情,那老头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项视这些戏子为私亂,哪里容的他与别人交好。那个贾宝玉也是个不省事的,虽长的不错,到底是个纨绔子弟,原想着熙凤与他家有亲,照顾他一二也是可行的,谁知惹出了这种麻烦。水溶冷哼一声,吩咐道:“把这事透露给忠顺王府吧,他们的破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往后我府中的物事凡是赏人、送人的都要登记在册,尤其是老太妃那里的,别再让没眼色的家伙白送了戏子去。”阿绝答应一声,又瞟了自家世子一眼,看来他这是在迁怒了,也是,谁让那起子人触了自家世子的逆鳞呢,活该!

这日贾政正考问宝玉的学习,见他临帖写的又少,书读的也不通透,问上两句便惶悚,哆哆嗦嗦的,原本无气的,这一来倒生了三分气。方欲说话,忽有回事人来回:“忠顺亲王府里有人来,要见老爷。”贾政听了,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素日并不和忠顺府来往,为什么今日打发人来?”一面想一面令“快请”,急走出来看时,却是忠顺府长史官,忙接进厅上坐了献茶。未及叙谈,那长史官先就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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