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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男穿女) 作者:山路漫漫(晋江vip2013-12-28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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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娴?!
  
  谢娴妤眉头跳了跳,叫声堵在了喉咙中。这深宫重地,哪里冒出来如此胆大妄为的登徒浪子?只是既然能在皇上大寿之日进得宫中,又能无声无息的近了她的身,想必定是朝中武将,而且这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熟悉……
  
  谢娴妤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答案,只是这答案未免太过惊悚,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人与皇后娘娘联系到一起。
  
  身后的人见谢娴妤安静下来,便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轻笑一声,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双臂,笑道:“怎么几月不见,突然间跟我生分起来?”
  
  谢娴妤听着这稍显凛冽的独特沙哑嗓音,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回过身来,果然见到左贤骠骑大将军卓翼飞站在身后,一双被酒意熏亮的凤目微微眯着,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迷醉肆意的眼神。
  
  “卓将军……”谢娴妤轻轻唤道,被卓翼飞不为人知的这一面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没有想到今日这个时间会见到我?还是被皇上冷落的久了,乍见到我也忘了怎么做女人了?”卓翼飞轻笑,猛的伸出手来将还怔愣在一旁的谢娴妤拉入了怀里。
  
  “啊!”谢娴妤一个不察,直接跌入了他的怀中,脸撞在他的胸口之上,结实的仿佛铁板一样。她忙仓皇起身,奋力的挣扎着,抬眼却见卓翼飞的俊脸近在咫尺,转眼便朝她吻了过来。
  
  “等等!”谢娴妤忙伸手捂住了卓翼飞的嘴,偏开脸急道:“卓将军还请自重,此乃是皇家重地,本宫身份又岂是将军这等外臣……”
  
  “小娴你怎么了?难不成你还在因上月你寄与我的信我未能及时回应而生气吗?你的信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正要班师回京,琐事缠身,因此才没能给你个答复,谁知道你随后便出了事,宫中守卫森严,我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将信鸽放出去啊。”卓翼飞也因为谢娴妤不同以往的疏离表现愣了愣,初见面时的澎湃热情褪了些,松了手臂的力气,轻声的哄着谢娴妤。
  
  谢娴妤这时也稍稍的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听着卓翼飞说出两个人竟然有私下信件往来之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皇后娘娘竟然与大祁的第一大将军私通款曲?她妹妹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先不论两个人是如何勾搭上的,单是现下卓翼飞咄咄逼人的样子,谢娴妤便乱了阵脚。她理应顺着卓翼飞的话先安抚住他,免得露出马脚被他发现自己的身份有异,但这不守妇道的事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媳妇出去偷个汉子那么简单。偷汉子尚且要被休妻沉猪笼,更何况她这大祁国母、后宫统帅,若是被拓跋铎仁发现她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谢娴妤才这么一想,立刻一身冷汗,差点没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卓将军,这水榭之外人来人往,我们还是避显为好。”谢娴妤只好避免正面回答卓翼飞的任何问题,只期盼先将他尽快打发走再作打算。
  
  “呵呵,你放心。我是瞧着侍卫队刚刚从这里巡视过去才出现的。宫中巡视的侍卫队共有九小队,巡视御花园至养心殿这一对人没有一刻时间是决计转不回来的。况且这里光线晦暗,空中礼花不断,谁也不会注意我们这里的。”卓翼飞嘴角微挑,伸出手来攥住了谢娴妤的手,惯于拉弓使剑、带着手茧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谢娴妤心中一紧,抽了一下没有抽动,只好蹙着眉头让他继续握了。她左右看看,心中怦怦直跳,只得再度央他道:“馨竹去取披风,立刻就会回来了。”
  
  “嘘……我知道。”卓翼飞食指却轻按在她的唇上,吓得谢娴妤即刻便噤了声:“自从得知小娴你受了伤,我便一直寝食难安,今日我在殿上又未见到你的身影,我这才知道圣上竟禁了你的行动。若是今日不见你一面,亲眼确定你一切安好,我又怎么能放心再次出征?我能见你一面已是不易,这可是用我的项上人头作为赌注偷换来的一时半刻,你就不要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卓翼飞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谢娴妤望进他满是挚诚爱慕的眼中,心里也小小的扑腾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可怜。卓翼飞温柔的伸出手来触碰她的脸颊,她僵了一僵,终究没有躲开。
  
  卓翼飞和单志忠分别并为大祁国左贤、右明骠骑大将军,是国家武装力量的最高势力。单将军为两朝元老,年近花甲仍精神矍铄,常年驻守北疆,深得国人爱戴,但他在朝中影响却远不及年轻有为的卓将军。
  
  这京内的文臣武将一个似着一个的精明,自然能够分清这左右将军将来谁能走的更长远。卓翼飞本人武艺超群,骑射剑术无一不精,在领兵带队上又擅用兵法,治兵有术,经常在南壤边境带兵平乱,几年来战功显赫,深得拓跋铎仁的器重。又因他面如冠玉,貌似潘安,比朝中美貌的文官还要俊秀几分,拓跋铎仁便玩笑的封了他个雅号为“玉面铁骑”,一时之间大祁上下听到这“玉面铁骑”四字都如雷贯耳。
  
  谢娴妤回忆妹妹还未入宫之时恐怕也只见过这卓将军几面而已,而且都是陪在父亲身侧,他在一旁瞧着,也从未看出什么端倪。但若说是入宫之后两人才暗通款曲,又仿佛更加不可思议。
  
  而最重要的一点令谢娴妤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就是这卓翼飞卓大将军可是淑妃娘娘的亲哥哥啊,这亲哥哥背着自己的妹子和妹子的“情敌”暗中勾搭,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娴妤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请将军放心,不必挂念娴妤了。”谢娴妤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戏却还要顺着演下去。
  
  卓翼飞微笑时习惯翘起一侧嘴角,凤目弯成一对新月状,少了几分杀伐血腥之气,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之意,看的谢娴妤小心肝突突的跳,慌忙羞涩的偏开脸去,避开了卓翼飞一直抚着她脸的手。
  
  她其实是极怕卓翼飞的。
  
  因卓翼飞瞧不起他曾是个断袖,几次朝堂上简短的接触都将他讽的无地自容。更有一次卓翼飞在京之时,为了自南壤押送回的几个战犯的处置曾深夜跑来查找大祁的律法卷宗,跟着他的随侍不小心碰翻了书库的一盏油灯,他便立刻下令将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大板。当时他还记得他向卓翼飞求情,卓翼飞却冷冷的瞥他一眼,厉声斥责他书库之内打翻明火乃是大事,不得有半点含糊。之后他便总是躲着这个过于严苛的骠骑大将军远远地,唯恐他也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招来一顿毒打。
  
  如此情意绵绵的卓大将军她哪里见过,只觉得今日夜色晚了,有种撞了鬼的错觉。她在这边暗自腹诽,卓翼飞却突然一指空中笑道:“你看,这朵礼花像不像你送我的锦帕上的图案?”
  
  谢娴妤不觉顺着卓翼飞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心里却想妹妹送你的锦帕是什么图案她哪里知道,看了也是白看的。
  
  只是她这傻傻的一扭头,颊边却突然被碰了一下,卓翼飞温热的唇贴了上去,轻轻一吻随即离去。
  
  “啊!”谢娴妤忙捂了脸回过头来,看到卓翼飞偷腥后满足的憋笑样子,才恍然大悟她刚刚上了当,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数月未见,你却变得更加可爱了。”卓翼飞见谢娴妤捂着脸一脸震惊羞怒,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被逗得呵呵笑出声来。
  
  “你怎么能……”谢娴妤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我交往这两年来,我答应你的事哪件没有兑现?你却总是推脱,最多只是让我牵牵手而已,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满足于此。这次你拜托我的可是件大事,我总要先收点定钱才行。”卓翼飞幽幽开口,眼光在谢娴妤微张的柔嫩红唇上流连不去。
  
  谢娴妤被卓翼飞看的脸上一热,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了身背对他道:“之前和你说的事不如再等等,我想再考虑考虑……”
  
  “考虑?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再过两个月就是皇上去西田围场秋猎之时,到时你我都会随行,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卓翼飞不解争辩道。
  
  谢娴妤一听卓翼飞这回答稍加联想便是一条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灭门重罪,背上登时吓出一层薄汗来,急忙叫道:“万万不可,这件事我又改主意了!”
  
  卓翼飞正要再说,突然顿了身形,侧耳听了听说:“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今日见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我会想办法再联系你的。”
  
  说完这句话,谢娴妤眼前一花,只觉得卓翼飞藏红色的大氅飘扬而起,转瞬人便消失了踪影,水榭之中便又只剩了她孑然一人。
  
  谢娴妤忙抬头去找,只是这水榭的廊上,附近的树丛都寻不见卓翼飞的影子。她呆呆地怔在原地,再听着烟火在空中噼啪炸响的声音,眼前五光十色的光影闪烁,怎么都觉得适才和卓翼飞的一段相处时光是虚幻的梦境一场。
  
  “娘娘,娘娘,您怎么站在这里啊?小心被风吹到,快将这个披上。”馨竹在一旁小声唤她,她才从梦里惊醒过来,垂首披上了貂裘。
  

☆、语寄相思

  “馨竹,适才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谢娴妤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娘娘为何有此一问?”馨竹扶着谢娴妤坐在石凳上,重新将石桌上的参茶暖上。
  
  “那大约是本宫眼花了,方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从那边过去。”谢娴妤随便一指,虽安下心来却又隐隐浮上欺瞒对她如此忠心的馨竹的负罪感。
  
  “娘娘莫不是盯着这烟火太久,眼睛乏了?现在入了夜,不如早些回去歇了吧?皇上他们不知要闹到几时呢。”馨竹缩缩脖子,将热茶捧到谢娴妤眼前。
  
  谢娴妤接过来小啜了一口,一丝暖意便融化在胸中,驱走了身上落下的寒意,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她望了望较她穿戴的仍旧单薄的馨竹,想了想便决定道:“本宫还想要见皇上一面,这夜里冰寒,馨竹你先回去吧。”
  
  馨竹被谢娴妤这不着边际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忙劝道:“娘娘,这会子哪能再见到皇上,您别说笑了。”
  
  “皇上歇息时总要回养心殿的,本宫在殿门口等着便是。皇上大寿之日,本宫无论如何都要当面恭祝皇上一句才能安心。”谢娴妤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养心殿的方向去。
  
  她入朝以来,年年都会在大殿上扣拜那人,三呼万岁,仰望他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天人之姿。那些高声呼喊的吉祥话对于某些臣子来讲只是臣子尽忠之责,然而于他来讲却是句句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掺假,仿佛他对着那人吐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情感,那人也会接收到他的祝福真的获得平安祥泰。
  
  今年寿辰没能在大殿上参拜,谢娴妤就好像有件无比重要的事没做一样浑身不舒服,想要见到拓跋铎仁亲口对他说一句“恭祝皇上龙体康健,福寿绵长”的愿望格外强烈。而刚刚又有卓翼飞平白冒出来一搅,谢娴妤只觉得心中起伏不定,越发看不清前路,似乎只有看到拓跋铎仁才能让她重新定下心来,获得勇气。
  
  “娘娘,您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这么在风里吹一夜还得了?皇上他今夜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养心殿,若是等不到皇上岂不是要白站一夜?”馨竹忙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心里却不忍提醒她皇上今夜也许不会回养心殿了也未可知……
  
  谢娴妤主意已定,无论馨竹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径直的朝着记忆中养心殿的方向走去。烟火不知在何时渐渐歇止了,随之那些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也渐渐归于平静。谢娴妤走到养心殿外,只见殿门紧闭,有两个当值的侍卫立于两侧,见了她急忙行礼,谢娴妤微微点了头,在一侧固执的站着说什么也不动了。
  
  “娘娘!”馨竹在一旁急的跺脚,却拿谢娴妤一点办法也没有。娘娘是主,她是仆,娘娘执意在这里挨冷受冻,那她这个做下人的也只有舍命在一旁跟着等了。
  
  “馨竹,本宫命你立即回凤鸣宫去,不得有误。”谢娴妤见馨竹也赌气的陪着她一起在夜风里站着,知道劝说无效,只好板起脸来用自认为最严厉的声音训斥了一句。
  
  馨竹委屈的望了娘娘一眼,欲言又止了半晌,还是躬身行礼,默默地退了下去。谢娴妤见馨竹的身影小到望不到了,才移回目光,看了眼立在殿门两侧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像似的禁宫侍卫,稍稍向一旁挪了挪,继续垂首等着。
  
  她虽然披着保暖的貂裘,但久站之下仍然觉得手脚冰凉,慢慢的连知觉都要麻木了。她呼了口气便在空中凝成一团白雾,于是搓了搓手,遥遥望着远处的宫门。偶尔从宫门通过的只有举着宫灯的当值侍卫,谢娴妤心里默默数着,当同一队侍卫从眼前经过了第七次时,天边泛出些嫩青的颜色,月光淡淡隐去。
  
  谢娴妤腿脚已经麻痹了,她脑袋被凉风吹得有些发胀,突然间冒出个想法来,皇上不会不回养心殿直接去上早朝了吧?由此她才想起皇上更完全有可能留宿在其他宫中,并不一定要回养心殿休息的。
  
  “啊……”谢娴妤低头,只觉得傻傻的守在殿门口的自己有点笨。
  
  她灰溜溜的瞄了瞄站在门口的侍卫,只希望这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她这个人就好了。她看天色渐亮,皇上恐怕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了,便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只是已经守了这么久,这时半途而废又觉得更加荒唐。
  
  就在进退之间犹豫着,谢娴妤便觉得眼前一花。她忙揉揉眼睛,只见一队人从宫门中绕进朝着养心殿而来,宫女太监提着宫灯跟在两侧,为首的那个正是她翘首以盼的拓跋铎仁。
  
  “皇上!”谢娴妤打了蔫的精神瞬间提起,忙抬腿就要迎上去见礼。只是双腿却突然不听使唤,不但没有一步迈出去,反而整个人向前跌去。
  
  拓跋铎仁远远就见养心殿门口立着个人,从他的距离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形窈窕有致,穿戴妆饰简单大方,大约是个贵人或美人的身份。只是这小小嫔妃却天还没亮就等候在殿外,明目张胆争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走到近前才猛然发现风里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皇后,他正不明所以的想要上去探问,却见谢娴妤身子晃了晃,以极不雅观的姿势猛的扑倒在地,跌了个实在。
  
  拓跋铎仁的脚步顿时停了一下,只觉得闹了一晚已有些昏涨的脑袋隐隐作痛,半晌他左右看了看,只见那些宫人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着,都装作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不雅的一跌。
  
  “都先退下吧。”拓跋铎仁下了令,太监宫女就像拾回了自己的小命般纷纷松了口气,快速垂着眼鱼贯离开。
  
  谢娴妤趴在地上,面朝地面,感到拓跋铎仁的龙靴就停在自己眼前,却不愿抬头起身。太、丢、人、了……谢娴妤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微尘随风飘散,好过被拓跋铎仁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梓童是打算一辈子躺在朕这养心殿的门外么?那朕派人来为梓潼守着挡挡风霜雪雨也好。”拓跋铎仁挑了挑眉,突然被此刻看上去委屈可怜的谢娴妤激起了玩闹的童心,就想要逗逗她,看她更加羞恼是什么样子。
  
  谢娴妤知道这缩头乌龟是不能一直做下去的,只得悻悻的爬起来,憋了个大红脸向皇上请安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梓童为何不敢看朕?”拓跋铎仁不由得弯了嘴角。
  
  谢娴妤一直低着头,此刻脸颊早就烧的一团火红,连眼睛都被羞惭之情熏得湿热了,她听拓跋铎仁笑她也只能认命,抬眼幽怨的瞧了瞧拓跋铎仁,嚅嗫道:“臣妾没有不敢看皇上。”
  
  “呵呵。”拓跋铎仁许久没见过谢娴妤小鹿般委屈娇羞的眼神,心情明显好转了些,便放轻声音询问她:“刚才跌的疼么?”
  
  “还好,只是适才站的久了腿有些麻,才一时没能站稳。臣妾谢皇上关心。”谢娴妤忙站好回答,悄悄将手心里的汗在身后抹了抹。
  
  “……梓童在这殿门外站了多久了?”拓跋铎仁不禁皱眉。
  
  谢娴妤想了想,摇头道:“时辰臣妾也记不清了,烟火结束后就过来了。”
  
  “梓童这是有事要与朕相谈吗?”拓跋铎仁不禁心生疑窦。皇后避开宫人耳目独自前来,为了见他在殿门外枯守了一夜,莫不是刺客的事有了什么张扬不得的说法?
  
  “也不是……”谢娴妤说到这里还是微微紧张,普通的一句话面对着拓跋铎仁却难以启齿。她忙整了整气息,暗暗鼓气道:“臣妾只是想要在皇上大寿之日见皇上一面,恭祝皇上龙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着,她便对着拓跋铎仁行了个福身叩拜的大礼,带着满满的诚意。如此面对面的对着拓跋铎仁说出这番话比在朝堂之上更让她紧张,自然也更觉得满足,仿佛一年间的所有思念敬仰都借着这一句话传递了出去,像是了却了一桩夙愿。
  
  拓跋铎仁微微一愣,连让谢娴妤平身也忘记了。他历年的寿辰都是举国同庆的大喜日子,听到的阿谀逢迎,歌功颂德数不胜数,还不如清晨在他窗棂旁的鸟儿的啼鸣声让他觉得动听。只是在这诸多听到耳朵起茧的吉祥话中,谢娴妤这一句却如一滴清泉滴入了他古井无波的心里,然后荡出了一圈圈涟漪。
  

☆、上朝前没做完的事

  拓跋铎仁只差那么一点便向前一步拥住她了,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收住了脚,伸手出去轻托她的胳膊将人扶起,淡淡说:“平身,梓童有心了,朕很开心。”
  
  谢娴妤听皇上不但没有责备她不守宫中规矩反而称赞了她,喜悦之情更甚,双眼发亮的望着拓跋铎仁,冻得稍稍发红的双颊鼻尖也泛着粉嫩的光泽。拓跋铎仁出神的望着她,不由得伸出手去用拇指轻抚了抚那被冻的凉丝丝的脸蛋。
  
  谢娴妤傻住了,拓跋铎仁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神也好,抚着她脸颊温热的大手也好,尽在咫尺打在脸上的呼吸也好,都让她无端紧张起来,仿佛茫茫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两人,周围的景物人事全部扭曲淡去了。
  
  适才的满足兴奋立刻被既慌乱又期待的心情取代,拓跋铎仁的目光实在是看得她心慌,仿佛强大的压迫那般,令谢娴妤不自觉的闭上了眼不敢再看拓跋铎仁的样子,整张脸都因紧张而皱在一起。
  
  拓跋铎仁的指腹由脸颊缓缓的移动到谢娴妤的唇边,稍稍使力压上去摩挲了一下,就感觉已经将眼睛闭起来看上去紧张无措的谢娴妤轻轻的随着颤了一下,敏感之极的样子。他的眼神渐深,手指上的力气又大了些,只弄的被半抱在怀里僵硬紧绷的人快要哭出来了似的,蝶翼般的睫毛颤啊颤的。
  
  有股深深的欲望自内心深处翻涌而起,拓跋铎仁咬牙,朝着那两瓣已经被他摩挲的红艳艳的唇瓣上吻去……
  
  “皇上,早朝的时辰要过了……”刘公公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的站在拓跋铎仁身后,悠悠的开口唤了一声。
  
  谢娴妤登时腾的涨红了脸,拓跋铎仁靠到近前的气息也骤然远离,冷了下来。她偷偷睁眼一看,只见拓跋铎仁黑着个脸,而站在他身侧的刘公公岿然不动的躬着身子候着。
  
  拓跋铎仁长长地舒了口气,即刻给已经练到刀枪不入的最高境界的刘公公送了个眼刀,阴阳怪气的叹道:“刘继忠,你是觉得朕不清楚早朝的时辰吗?”
  
  “奴才该死。”刘公公无比顺畅的接话,仍旧低着头伸着脖子等着挨骂,但谢娴妤分明觉得刘公公那脖子定是生铁铸的,看他没有半分畏惧皇上的样子便知道了。
  
  “摆驾。”拓跋铎仁并未继续责备刘公公,铁青着脸大步转身回宫。
  
  “臣妾恭送皇上。”谢娴妤呆了呆才想起来行礼,拓跋铎仁却已经走的远了。
  
  刘公公望了她一眼,即刻垂眼躬身谢罪道:“奴才方才越矩了,娘娘恕罪。”
  
  谢娴妤慌忙摆手,面红耳热的道:“公公提醒的对,是本宫不识大体,耽误皇上政事……”
  
  刘公公微微一笑,躬身追着拓跋铎仁去了。
  
  谢娴妤等到殿前有空茫茫的只剩了她一人,才猛地卸了力气,捂着嘴巴身体晃了两晃,只觉得腿软的快要站不住了。她真的以为拓跋铎仁刚刚会吻她啊……
  
  不觉有些失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谢娴妤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前仍旧能听到自己的心兀自跳得巨响。为什么要害羞紧张到被拓跋铎仁看到她如此丢人的一面呢?她现在是谢娴妤啊,是能堂堂正正要求拓跋铎仁的宠爱的正宫皇后啊。
  
  谢娴妤,你要从容镇定!要像个皇后的样子!要再加把劲啊!谢娴妤暗暗在心中呼喊,恍惚着飘回了凤鸣宫。
  
  馨竹正叉着腰指挥着宫女打扫,一眼便望见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一头扑进锦被团中,蒙住了脑袋。她大惊,吓得脸都白了,忙冲过去又不敢惊扰到娘娘,小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伤口疼了还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妃子顶撞了?难不成是被哪个该死的奴才顶撞了?娘娘您别吓我啊,您说说话啊。”
  
  谢娴妤在被团中蠕动了两下嘟囔道:“没事,小丫头不要问那么多!”
  
  馨竹一听立刻愣了,转了转眼珠才了然的捂着嘴笑道:“娘娘是不是见到皇上了?”
  
  “嗯……见是见到了,该说的也说了,皇上似乎也挺高兴的……”谢娴妤从被团之中露出来一双眼睛眨了眨,雾气蒙蒙的望着馨竹。
  
  馨竹立刻喜笑颜开,忍不住抚掌笑道:“那真要恭喜娘娘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呀!皇上说不定今晚就会召娘娘侍寝了。”
  
  “这也没什么好恭喜的……”亲都没亲到呢,还侍寝?谢娴妤的脸不知不觉又红了,看馨竹笑的意味深长,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羞人的话题,只好再次将头埋进了锦被之中。
  
  拓跋铎仁下了早朝去御书房的路上走的极慢,刘公公在身后跟着,看皇上像是在思索方才朝上两方争执不下的关于对于南壤动乱不断究竟是安抚还是出战的政策,却突然听到拓跋铎仁说了一句:“刘继忠,今早你那一声叫的好啊。”
  
  “啊……”刘继忠一愣,不知皇上这话是正是反,只能点头哈腰的跟着,等着皇上往下说。
  
  拓跋铎仁斜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道:“你这老家伙最狡猾了,朕在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奴才只是一心一意为皇上分忧而已。”刘继忠低头,见拓跋铎仁驻足,自己也跟着停下。
  
  拓跋铎仁遣下了其他人,郑重的问刘继忠道:“所以你也认为皇后对朕存有二心喽?”
  
  刘继忠最擅察言观色,此刻却难以揣摩拓跋铎仁的想法,他只能委婉的折中道:“老奴虽在这后宫之中待了四十余年,但也不敢妄言后宫之事,只是这些年见的多了,个人总有些体悟,这深宫后院,有些人是身不由己,有些人则是自找麻烦。老奴就是看的再清楚,奴才也终究是个奴才,皇上的龙意老奴不敢擅自揣测。”
  
  拓跋铎仁眉头紧蹙,望着一侧林子中满栽的夹竹桃,半晌低声道:“朕总是不忍心,万中有一,若朕真的冤枉了皇后,这几年的夫妻恩义就断了。大祁以忠义仁孝为治国之根本,朕若是休了发妻,恐怕在朝中又要招致非议。”
  
  刘继忠也是无声一叹,轻轻劝道:“老奴是伺候过先帝又是服侍着皇上从太子至登基一步步走过来的,对皇上的忠心苍天可表。老奴就说一句越矩的话,皇后娘娘凌厉有余,仁德不足,后宫中有关皇后的是非传言甚多,只是这宫中各位娘娘终究也不过是为了皇上,只要心还是向着皇上的,又有什么过错呢。皇上宅心仁厚,顾念旧情,是皇后娘娘的福气。老奴看皇后娘娘自伤后便恪守本分,也许已然受了教训,从此改过也未可知。”
  
  拓跋铎仁点点头,将手搭在了刘继忠的肩上捏紧,叹道:“朕在这宫中也就只信你一个了,刘继忠。虎狼就是虎狼,伤了爪子也改变不了它的本性,但白兔就是白兔,你就是放块肉在它面前它也不会去动。”
  
  刘继忠一惊,抬头看进拓跋铎仁晶亮的眸子,不确定的问:“皇上您真的决定要放长线钓大鱼么?”
  
  拓跋铎仁悠悠一笑,神情似是已有计较,默然不语的转身继续向前走了。刘继忠急忙拔腿跟上,心里却不免担忧拓跋铎仁的决定可能会牵扯出意想不到的大鱼,进而动摇了国之根本。但他想到拓跋铎仁继承大统最初几年平定内乱、铲除异己,即便是连同胞手足都毫不留情的果断决绝,又想到他最痛恨遭亲近之人背叛的寂寥孤高,还是把嘴巴闭严了。
  
  这宫中生存之根本,并不在于侍主的忠心究竟是十分还是八分,而是在于能否识得自己的身份,守好个人的本分,眼明手快,多听少说。
  
  谢娴妤一夜未眠,一个回笼觉睡到了午后。她起身后只简单的进了些羹汤小菜,便有宫外的太监来递了帖子。谢娴妤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不禁觉得稀奇,将那桃红色还带着脂粉香气的帖子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才慢慢打开。
  
  贤妃永春宫中的小太监自然来递的是贤妃的拜帖,谢娴妤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瞧,娟秀的小楷弯弯绕绕写了通篇,其实说的只是想要邀她去御花园坐坐,赏花品茶。
  
  虽然谢娴妤独自在偌大的凤鸣宫中养伤颇有几分寂聊,但仍然没准备好出门去见其他嫔妃。宫中规矩甚多她甚至还没有记熟,这时出去和传闻中精明绝顶的贤妃喝茶聊天,万一露出马脚泄了底,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可怜她还没有亲到拓跋铎仁呢。
  

☆、览翠亭密谈

  “贤妃的心意本宫领了,只是本宫伤势未愈,不便在外久坐,你回去代本宫谢过贤妃的好意吧。”谢娴妤抽出锦帕来擦了擦额角的汗。
  
  小太监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皇后娘娘会拒绝,支吾了半天才求道:“皇后娘娘开恩,奴才要是就这么回去,贤妃娘娘定会怪罪奴才不会讲话,掌奴才的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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