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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心暴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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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她一任小善帮她梳发理妆,从头到尾思索着她的话,直到用过了早膳。
  整整一天,独孤胤不见踪影。
  “我告诉自己要爱他,却什么都没做,怎么可以连尝试都不曾就要退缩?”
  花了十二个时辰,她归纳出这样的结果。好不容易他那孤傲严厉的脸多了丝软意,她怎能再将他推回无情无爱的过去?不行!
  她要见他,倾诉自己对他的所有感情。
  第七章
  平凡大失所望,她终究没能见到独孤胤。
  “大王今早接到西方军情紧急汇报,西方的边防出了问题,他率军出征去了。”被留下的燕奴一字不漏地报告。
  “为什么你没跟去?这样谁保护他的安全?”平凡焦急问道。独孤胤是绝对的孤绝自负,随从心腹于他只是累赘。
  那么,所谓的军情紧急,那是不是代表将有场战争?
  燕奴有些惊动。皇上斥令他留守,为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理由。
  燕奴只忠心独孤胤一人,即便要他肝脑涂地,他眉毛也不会皱那么一下下。
  他的心为之恻然,多了个能了解他主子优点的人是多么不容易,而且还是个可人的姑娘。
  “陛下骁勇善战,有万夫莫敌的智慧,平姑娘尽可放心。”
  “听你这么说,我就比较放心,谢谢你,燕奴。”
  “小姐折煞燕奴了。”她总是爱谢他,每一次都教他不知如何是好。
  “是你太客套了,想我住在白杨沟的时候,邻居的大婶、大伯根本不兴这么多礼貌,但是我们的感情却非常融洽呢。”不过,那日子已经恍若前尘,人生际遇难料啊!
  “燕奴虽然三岁就进宫伺候皇上,但也是道地的庄稼人哩。”
  “三岁?那么小!”
  “燕奴一进宫就被送选为皇上的近身一品带刀侍卫,这是燕奴从小就立定的志向,吃苦受罪是磨练,从不以为苦。”他豪气干云。
  “真强!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该有多好!”她卯足了劲才适应宫廷生活,却总像鱼儿隔着水瓶一样,要到何时她才能变得如鱼得水?
  “我相信小姐一定可以做到的。”他对她有信心。
  被人信赖是件窝心的事,心坎的愁闷似乎驱逐了不少:“这么说来,之前,你应该是吹云大哥的御前侍卫才对。”
  “是。不止是我,满朝文武全是旧朝重臣,没有一个因为改朝换代而被罢黜,只要有才干有能力的臣子们,皇上一样任用。”这等宽肠大肚的皇帝自古少有人能做到。
  慢慢沿着富丽堂皇的殿门往回走,平凡静静思考燕奴说的话,心情复杂。原来她也是个被破格拔擢的妃子,就像独孤胤身边环绕的那些朋友般,非官非仕,身份难明。
  没名没分的她要不是得到独孤胤的青睐,现在大概什么也不是吧!
  想到这点,她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后宫的生活一成不变。
  独孤胤率军离宫已经整整三天,平凡由强自镇定到焦躁不安,尤其入了夜,她更是辗转无眠,每天眼睁睁到天亮。
  此刻,她陪着尝鲜的平骏坐在嬉宴厅观赏戏台上幽默逗笑的傀儡戏,却是无心无结,表情沮丧。
  斜睨笑得前俯后仰的小善和一干仆役们,她试图假装投入。
  看着看着,她憋不住了。
  “小姐?”不愧是机灵的小善,反应快速。
  “没事,我去解手,你不用跟来。”
  “这怎么可以!”
  “当然可以,我去去就来。”她不想坏了众人的兴致。
  踟躅在精致的回廊中,平凡凭栏伫立。
  早春在不知不觉里已经降临,不怕寒意的天鹅在初解冻的湖中倘佯嬉戏,满眼的柳条也频频冒出新绿。春景在前,她却心怀忧思。正因为她恍惚得厉害,就连接近的脚步声也浑然不觉。
  来势快绝的人由后伸出长臂紧紧锁住平凡的腰肢,攫获她的同时屏住呼吸汲取她发鬓的芳香,那么强烈狂鸷的热情让平凡尖叫出声。
  “是我。”独孤胤浊重的呼吸撩起她耳际的绒毛。
  难以控制的酥麻一路从耳垂延伸到全身,平凡睁大黑白不明的眼,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她不顾一切地抓住独孤胤的双手,撇过头,努力要看清他的睑。
  衔接她的目光还有堵住她唇的是活生生的独孤胤。不是幻影,不是错觉,他的气息缠绕她,实实在在的。
  他的唇带着冰凉,然而唇里恣意纠缠的舌却热情如火。
  他根本不打算放开她,若非平凡已经整个人全瘫在他的战甲上,为了怕冷硬的护铠伤了她,他还不想放手。
  平凡醉眼醺然,被爱点燃的黑瞳灿烂如同星子,粉颊酡红嫣艳,令独孤胤心头为之一震。
  “不要动,让我这样多抱你一会儿。”发自肺腑的渴求震撼了彼此。
  千里奔骑,披星戴月,为的便是怀中倚偎的人儿。
  “你的脸好脏。”平凡挣声,掏出素帕,轻拭着独孤胤布满风霜的脸。风尘仆仆的他冠歪斜,发凌乱,眼下全是不眠的线条。她鼻头骤然发酸,眼圈顿红。
  他呵,堂堂一国君王,如此垂怜卑微的她,嘴巴虽然从来不说蜜语甜言,在无言中已经替她戴上荣耀的冠冕。
  “我有座别墅,位在边防八十里外的梵湖,你愿意跟我去吗?”
  三天见不着她,他几乎发狂,半途折回,说什么他都要将她带在身旁。
  “嗯,只要那个地方有你,我就去。”
  乍见的狂喜又重新回到独孤胤的胸口,他不敢相信自己也尝到笔墨难以形容的喜悦,而给他这份情愫的是她……
  “我已经答应,你可以放开我了。”他搂得她喘不过气。转瞬的念头,平凡被他孩子气的举动给震慑了心,她眼眶又红。
  “不要!”
  从来不曾有人把需要她的感觉表现出来,只有这傻气的汉子用他最不可能彰显在外的肢体语言呐喊出他的需求。
  她无比温柔地将独孤胤掉至眼前的发丝拽入耳后,双臂攀向他的颈,将自己和着泪珠的脸颊依靠他,最后,送上含颤的唇。
  一个月又零五天后独孤胤带着平凡班师回朝,诸大臣们终于见着了平凡的庐山真面目。
  没人敢置喙,那表示公然挑衅圣上的权威。根据以往丰富的经验,就算他们说得口水满天飞,专横跋扈的主子也未必能纳忠言,倒不如让事实来成就一切。
  迎接独孤胤和平凡的是一场布置就绪的选妃大典。
  “烦烦烦!你们休想要朕穿这身可笑的衣服。”独孤胤不迭的吼声吓得服侍的仆役们脸色惨白。
  独孤胤坐在龙椅上,姿势狂野,金袍玉束腰,一向肆无忌惮的发被妥贴地绾在肩后,整齐的装束凸显出他深邃犀利的五官,眼鼻唇耳全是倔强的线条。虽然这般难以亲近,那属于枭雄、无以伦比的气势却自形一股教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那模样就是平凡见到独孤胤时的感觉。她相信只要是女子,铁定会为他这身风采而倾倒。
  盯着他赌气的容貌,她忍不住趋前:“我远在殿门就听见你的声音,怎么一早就发脾气哩。”
  “都是他们不好,把我当猴子要弄。”独孤胤撇嘴,满是告状的意味。
  一干仆役被他孩子气的口吻给唬得一愣一愣。
  平凡递给众人一抹了解的眼色,接过银色外袍。
  “选妃是何其重大的事情,当然马虎不得。”说完随手将袍子往他身上套。
  “烦!”他咕哝,火气已经退了几分。
  平凡转身想将另一只袖子套上独孤胤的手,不料他反手一抱,她娇小的身躯便倒卧在他身上。
  她惊呼……“别这样,有人哩。”
  “我要你陪我一起选妃去。”既然有人妄想逼他就范,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唆!
  “你不怕我吃醋,到时候让你进退两难,这样可吃亏了。”她笑得狡黠。
  在梵湖的日子里,他们的感情一日千里。在平凡乐天开朗的个性熏陶下,独孤胤别扭又难以捉摸的臭脾气有了长足的进步,对平凡以外的众人虽然还是不言不语的时候居多,倒也不再动辄得咎,令人胆寒。
  “总不能辜负擎天将军的美意,身为君王的我有时也要尽些娱乐众人的责任,娘子说对不对?”
  “你呀……”平凡曳长音摇头又叹息。这么温文儒雅、满是笑容的男人真是从前那个暴君吗?毋庸置疑,的确是的。不同的是如今的他越来越让人喜爱了。
  “越来越爱得我无法自拔,对吗?”
  “没见过像你这么自负的人!”她娇嗔。
  她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要不然你怎会要我?”他对答如流,又在她唇上偷了个吻。在亲吻的同时亦动手将另一边袖子穿妥,而后牵着平凡的手往大殿而去。
  人生的好滋味他才刚薄尝浅品,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
  选妃大典是何其重大的国事,一票大臣交头接耳的议论上于独孤胤出现时。平凡被安排坐在帘幕之后,眼看大臣们恭敬的态度和独孤胤磅礴恢宏的斐然气势,不禁教人神往。
  “可以开始了。”独孤胤示可的手势挥动,阶下唤臣立刻传达他的旨意。
  命令下,鱼贯进来的美人不管身材、容貌、气质,全是万中选一的极品。平凡看得目瞪口呆,叹声连连。
  “小姐,你也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一点都不吃醋呀。”随侍一旁的小善打抱不平地发牢骚。
  天下有哪个男人见到美女而能坐怀不乱的,更何况是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美中之最,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心动不已了,何况她的大王!事事防范总好过大意失荆州啊!
  “我相信他。”平凡坚定地说。
  或许她心中的信念不如嘴巴坚强,但是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们的爱也就不成为爱了。
  小善面露惋惜之色。
  天真或许是小姐最动人的优点,却也可能是致命伤。侍女的小道消息本来就灵通,举凡宫廷芝麻绿豆大的事,全都逃不过有心人士的捕风捉影,更何况是像选妃这样攸关全后宫的大事。
  这时候她只希望从别宫宫女听来的消息只是道听途说,否则她的小姐恐怕就有被打入冷宫之虞了。
  唉!
  她忧心忡忡,冷不防听见平凡质疑的声音,赶忙透过珠帘看去——
  原本漫不经心、存心敷衍了事的独孤胤蓦地被一张极其熟悉的脸蛋吸引住了,不自觉地,他走下金阶直朝那容貌出众、姿态啊娜的候选女子走去。
  他盯了名册一眼,沉声问道:‘你叫黄纯儿?“
  “是的,陛下。”她眉睫轻垂,玉容晶莹剔透,宛如无瑕白玉雕出来的人儿,侬纤合度的身材,环佩叮当,美得不可方物。
  连柔媚的嗓音都如出一辙,他有些眩惑了。
  “黄蝶是你什么人?”
  “家姐。我们是双生子。”
  难怪!一模一样的面孔。
  “抬头。”他命令,眼神黑暗莫测。
  服从是女子的天性,而她做得好极了,举手投足全是似曾相识的风情,老实说她成功地勾起了他少有的好奇心。
  重温旧梦是人人都难免的情绪,这一瞬,他全然忘记帘后的平凡。
  独孤胤不再言语,翦手走回龙座。
  “就她。”他的眼光谁也不看,只锁住阶下那抹清红。
  “启奏陛下,恭喜陛下,黄纯儿是告老还乡前中枢尚书的爱女,琴棋射艺书画无一不精,出身当得起母仪大下,皇上之幸,百姓之幸。”擎天将军趋前邀功。
  独孤胤摩挲着下巴,口气怪异:“容貌、家世、琴棋书画,将军,你替朕挑选妃子要求的就这些表面浅薄的条件?你可曾试问怎样的女子是朕衷心所爱的?不过,这点你总算计较到了,你找到一个我怎么也推辞不掉的女子。”
  他与独孤吹云争夺黄蝶的丑闻闹得众人皆知李擎天的居心清晰可见,他以为找来一个跟黄蝶一模一样的人能代表什么?
  “臣惶恐!”伴君如伴虎,谁也捉摸不定他的心。
  “一点都不,这是人之常情,你做得好极了。”他冷消地低语。
  很好,的确是好极了!
  “她真漂亮,像书中下凡的仙女。”走在一殿一殿的回廊里,平凡发自真心地赞扬着。
  那女子像极说书人口中董永和七仙女里的仙子,甚至比她更美。
  小善猛翻白眼:“小姐,你没看见方才皇上目不转睛的样子吗?那个秀女长得跟蝶娘娘一个样,难道你毫不紧张?”
  “紧张什么?”对于她的离去,独孤胤显然没有察觉到。
  “小姐,皇上之前曾经对一个女子心有所属,这传闻你应该听过才对。”
  “我知道。”
  “方才你也听得一清二楚,被御点的黄纯儿是黄蝶娘娘的双胞胎妹子,情况危急哇!如果陛下跟她旧情复燃,你怎么办?”她是宫娥,看尽无常,不免替自己的主子设想。
  “什么都别说,让我相信他。”平凡定定地望着小善,眼光温柔如水,“我很清楚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起他,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是一国之君,虽然我也曾努力想做个配得起他的女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要这样眼睁睁地让皇上琵琶别抱?”
  平凡被小善犀利的言词给戳了一刀,霎时鲜血淋漓,但是她仍然强自镇定。
  “凭空臆测是伤人伤己的事,你太杞人忧天了。”
  如果她对他的爱如此经不起考验,那么,要放弃吗?当然不,现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徒然替自己制造不安,这不是自讨苦吃,何苦来哉!她打算回宫沐浴,将这些不快统统置之脑后,或许独孤胤下了朝就会直奔寝宫里。
  然而,平凡自我安慰的想法一直没有实现。一连好几天,独孤胤夜宿“耆黄宫”的消息不断传到平凡的耳朵,消息的准确性连一向心直口快的小善都噤若寒蝉,一问三不知了。
  说她不为所动,未免太看得起她。反反复复的传言嚣如尘土,逼得平凡非求证不可,她可以忍受肉体的痛楚,但是精神上的压迫却会让她发疯。
  皇宫何其辽阔,对没有冒险欲望的她来说简直深不可测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最后,她靠着卫兵们的指点,才找到庭园深寂的一座巍峨楼阁。
  雕栏玉砌、优雅精致、美轮美奂的庭院里独坐一袭淡绿的人影。
  虽然是初春,严格讲起来气候仍然苛寒,她那身薄绸软裳实在过于单薄。平凡自然而然地脱下自己的狐裘为她披上。
  黄纯儿因为讶异而睁大的水眸迅速化成两泓蒙蒙的纱雾,她绽唇微笑:“谢谢,我贪看传奇故事忘了加衣物,真是糟糕的头脑呢。”她呢哝软语,敲头的动作纯真可爱,教人又爱又怜,一见就心生温柔的心肠。
  平凡觑见石桌上果真摊着一册书,那厚重的程度使她汗颜。
  “你是谁?我来了许多天却找不到一个能够促膝谈心的人,原来皇宫的生活这么无趣,早知道我还是留在家中侍奉父亲的好。”她皱鼻子的时候,适中的鼻梁总会显出两三条可爱的横沟,增添无邪的感觉,俏皮得不得了。
  平凡一眼就喜欢上她。这么人见人爱的姑娘逞论独孤胤会着迷,此刻的她就已经完全丧失招架的力量。
  “我刚进宫的时候彷徨得厉害,一段日子下来,现在已经适应得挺好,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
  “是啊!皇上也是这么告诉我,要我安心住下。”她看似无心机地说着。“皇上……常来?”平凡不喜欢自己试探的口吻,这么明显的动作已然摆明她对独孤胤的不信任,他会原谅她吗?这样的行为能够被允许吗?她胆怯了。
  “嗯,刚刚好像是替我取厚氅去,或许被什么给耽搁了。”她眺望着长廊。
  平凡一阵心酸。
  他从不曾替她做过什么,温情的表现更是少得可怜。就算对她也少有过任何感情的动作,如今……
  她知道自己绝不是那种会激起旁人保护欲的人,她的外表脆弱,内心的韧性却十分强悍,一直以来就算受了创伤也总是自己舔甜干净,不愿给身边的人带来任何压力,难道这样不对?
  “唉!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莫非我说错话了?”黄纯儿看着出神的平凡,仍是好声好气。
  “没事,皇上他……待你真好。”她察觉得到自己的口气充满酸涩,平凡被自己荒诞的感觉骇住了。
  “是吗?我一点都没感觉,或许你要说我不知好歹。他太严厉,只会教人害怕。”她之所以会应允入宫,目标并不在他。
  “他有许多优点需要旁人慢慢去发掘,跟他相处久了,你一定会爱上他的。”干嘛?她居然在撮合情敌,随手将独孤胤拱手让人,你是猪啊,平凡!她暗暗骂自己。
  “你的论调满奇怪的,据我所知后宫似乎不是这个样子,你到底是谁?”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输人一筹,她怎么也不敢拿出来炫耀,“对不住,我该走了。”
  平凡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慌乱,紧张的动作像心虚的孩子,逞论基本的礼节,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的背影一消失在拱门外,黄纯儿如花瓣的唇立刻抿起,眼底的柔润被凌厉取代了。
  她知道她是谁,即使独孤胤绝口不提她。不过,她做事一向恩怨分明,绝不会把无辜的人也拖下水。当然,这是在不会妨碍她的前提下,否则,绊脚石务必清除,那可是她工作的准则。
  她会入宫不是偶发事件,而是经年累月的策划,一步一步,循线收尾,她的苦心就快要获得该有的成果,不管结局如何,豁出去的她已经进退无门,过河的卒子只有往前游的分了。
  等着瞧吧!她会让这集污秽肮脏于一地的皇家宫殿永远不得安宁。
  翻开错乱的书页,她又恢复原先的千娇百媚,此时的她还是个无害的柔弱女子,至于以后,走着瞧吧——
  哼哼哼!
  第八章
  平凡从来不曾这么痛恨过自己。她一点都称不上坚强,所有的一切全是为自己懦弱的个性找寻借口,她甚至连当面质问独孤胤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她再清楚不过,帝王的恩宠本就难长久,她奢望什么呢?回心转意?算了吧!刚才还信誓旦旦呢,现在……想起他走向黄纯儿的背影,便教她心痛不已。
  满心沉重地回到寝宫,一脸惨白的小善立刻迎面奔来。
  “我的好小姐啊,你到底去了哪儿,害得我差点没把整个寝宫翻过来。”她吓岔了气。
  “小善,你知道失宠的妃子们会是怎样的下场?”“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告诉我。”
  “冷宫。”一个任何人都不闻不问的人间地狱。小姐,你问这个,莫非……不不不,之前小善只是说着好玩,不可能每说必中,那……我岂不成了乌鸦嘴?“捂住嘴巴,小善忙不迭自圆其说。
  平凡心乱如麻,连跟小善应对也欲振乏力。
  “我很累,想休息,你下去吧!”
  “小姐?”小善极不放心地。“我需要安静。”她几乎是乞怜。
  “我知道了。”小善退下,一室只剩空荡。
  觅了张椅子落座,面对着屋外春光旖旎,平凡的心底却不见阳光。她感觉得到心里那股曾被压抑的尖锐排斥又冒出头,扎得她全身发疼,她不知道要将痛苦悲伤往何处释放,她一颗彷徨无依的心又要往哪去,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天光归于昏沉又逐渐转为冥暗,她终于下定决心。
  才动了动身子,仿佛有阵微风拂袖而来,那风甚至也一并带来光亮,她红肿的眼前出现一层似有还无的雾影。
  “一段日子不见,怎么不见你长肉?而且脸色也不好。”浑厚低哑的嗓音,豹衣、皮裤、轻软兽靴,依旧是一身自在潇洒的独孤吹云。
  多日不见,他并没有多大改变,清癯的身影一样消瘦,眉间凝立的忧郁神韵依然冷立。
  “吹云大哥。”没有什么震撼比乍见独孤吹云给她的慰藉还要让她激动,管不住的泪再无忌惮地奔流,怎么都止不住。
  独孤吹云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失措,但是马上恢复自若的神情。
  “这一点都不像是欢迎我的表情。”
  平凡索性在他胸膛放声大哭。
  起先,他僵硬如石,好一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痛哭失声的姑娘,最后,只好一动也不动地让她哭个够。
  泪水流尽后,平凡才想到自己这样趴在他身上有多么不恰当,她尴尬地站直身躯。
  “对不起,吹云大哥。”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眼神飘忽不定。
  语毕,但见平凡又落下泪来。
  以前,那个充满韧性又坚强的女孩变成了泪人儿,始作确者想也知道是他那个性别扭古怪的弟弟!
  他才想着,独孤胤那生气时独特的冷冽嗓门就阴魂不散地响起:“你们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苟且的事,我要杀了你!”
  无凭无据,绝然论断毋宁是有些可笑,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他觊觎着他最爱的女人,这次他们之间非有个了断不可!
  “你胡说什么,他可是你的兄弟啊!”看着黑瞳布满风暴的独孤胤,她单纯的脑子接收不来急遽直下的剧情。
  她盼着他来,好不容易见着他,怎生是教人错愕的发展?
  “你替他说话?”独孤胤抬头,这时候的他被强烈的恨意蒙蔽一切,自然对苦口婆心的平凡充耳不闻。
  生来的不平等,让他抱恨至今,就连王位都不是靠自己双手打来的,而是捡人家不要的,为着黎民百姓他打死同运过一走了之的念头,但是当所有的劣势箭头全指向他时,归罪独孤吹云的想法就愈益强烈。
  他管不住自己憎恶的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独孤吹云知道只要冲撞上独孤胤,惟一能做的就是退让。
  显然,独孤胤一点也不领情:“我跟你无情无分,领命来吧!”
  独孤胤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路过会撞见这幕不堪的画面。
  “我拒绝。”扪心自问,独孤吹云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这般似海怨怼从何而来?一直以来,他以为时间能冲淡兄弟因为陌生产生的距离感,如今一片心血看似化成乌有了。
  “容不得你不要,接招吧!”长剑如龙吟铿镪,独孤胤旋身飞纵,剑锋杀气腾腾。
  “不要啊!”平凡飞身拦截,双臂悍护地张开。
  她的维护像火上加油,使得独孤胤更形光火,抡剑取命的同时,利芒如花雨落,笼罩四面八方,剑气过处,圆柱纷纷掉下粉屑。
  独孤吹云四两拨千金地将平凡往旁边一送,轻喝:“别过来。”
  电光石火间他擦身旋转,闪过独孤胤致命的一击,重新伫立在原地。
  独孤胤一着不中,借柱子的力量飞身再扑,这时,撩人耳目的剑花不见了,一簇银点似的光芒不偏不倚朝着独孤吹云的左胸窜来,这回,独孤吹云动也不动,左掌已硬生生接了这一剑,霎时间,皮开肉绽、鲜血涔涔。
  平凡看得心惊肉跳,又见独孤胤没有罢休的打算,不禁喊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赶尽杀绝啊!”
  独孤胤冷哼,将平凡一片苦心歪曲成偏袒独孤吹云的话。他一直知道独孤吹云在平凡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没料到臆测竟然成真,孰不可忍,新仇旧恨一涌上心头,理智尽失了。
  哼!杀不得是吗?那么,他偏就不教她如愿!
  独孤胤使劲拔出长剑,残忍的行为让旁观的平凡震怒不已。
  他存心要独孤吹云死。
  一层泪雾迷蒙了她的眼,她擦了又擦,情况却更糟,极目所至,只见两条飞横纵跃的人影,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由独孤吹云破裂的皮衣显露。她看不下去了,将独孤吹云再三的叮咛抛到脑后,奋不顾身冲入战场的漩涡里……
  她宁可以身试死,也不愿让独孤胤招来千古罪名,做一个弑兄的人。
  会爱上独孤胤,起初是想找一双足以依赖的臂膀,慢慢地,因为真心喜欢,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他的负心也罢,他的忽冷忽热也好,这些,她都能够用爱来说服自己原谅他,可是,他看不见独孤吹云对他的容忍和大度吗?这样绝裂的无情无疑将她最后保留的一丝希冀整个捏碎,也毁了她心底微弱的热情。
  一切的一切全部静止在霎那间。
  独孤胤的利刃砍中平凡扑火的身体,也将两人的感情一并划下休止符,一道夹杂血肉痛楚的鸿沟从此造成,一剑泯恩仇,恩断义绝。
  “你,这是何苦?”独孤吹云满眼难受。
  “就当作交换的代价……请,带我走。”她以乞求的目光看着独孤吹云。在独孤胤跟前,她绝不能倒下,即使背部的伤像火烧灼,让她痛不欲生。
  “我不许,没有朕的允准,谁也不能离开!”回过神的独孤胤厉喝,满眼具是红丝。
  他居然砍伤了她——
  这些天,他为了调查黄纯儿的出现动机一直忽略平凡的存在,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替独孤吹云挡这一剑,若非他收势绝快,划下的这剑铁定会在她身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看着平凡忍住狂痛而憋出的一头汗,独孤吹云迅速点住她几处大穴,这等于是应允她的要求了。
  是他把她置身在这块危险的地方,他有责任带她离开。
  独孤胤倏地拦阻他的去路,他眼中有着尖锐的痛苦。
  看来不说清楚,是无法全身而退了。若是今天以前的任何时间能在冷血冷泪的独孤胤身上发掘出一丁点属于温暖的感觉,他相信黄蝶选择的人一定是独孤胤,而非胸无大志的他,只可惜,为时晚矣。
  “你对我的敌意来自自己的好胜心,你把对我的恨意加在她身上,很遗憾我要带走她,因为你污辱了她,也辜负了我。”
  “她是我的,你得到黄蝶,而我的黄蝶是她,生留人,死留尸,我说出去的话谁都休想改变。”什么迂回曲折,根本不值一文钱,他会让她知道谁是最强的。
  虽然全身的大穴泰半被封,独孤胤冷酷无情,只为满足支配欲的言论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平凡的耳朵。
  她激动得难以自已,原来,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个廉价的代替品,她以为的爱情是个幌子,能占据独孤胤心头的人从来不是她——
  她哭了太久,也太累了,随着她越发虚弱的身子,她的眼泪也干涸了。
  说是如此,她还是用尽仅剩的力量,扯下贴身挂着的龙镯抛向地上。
  “我的命……和你给的龙镯,从今以后永不相干……我的命还……给你了,你曾说至死不分离——现在,我终于可以离——开——你——了!”
  至死不渝。多么沉重的占有欲,现在她累了,仿佛可以卸下那只沉甸甸、老压在她胸口的信物,也自由了……
  她刻意不看独孤胤任何的表情,不想再让他左右自己的心,全部到此为止吧!这是平凡合上眼之前,最后的念头——
  独孤吹云抱着平凡直奔“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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