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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起波斯湾-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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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笑生

【由文】

楔子

八王赵德芳,想必大家早已经听过他。根据历史上记载,他公正无私、一忠二孝、有上殿不参、下殿不辞。手中那柄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八棱紫金锏,更是常在老杨家危在旦夕之际起到救命的作用。也常替包拯作主,打压权臣以周国事。

可他子孙比起他的威势来就差了许多,赵竑是八王赵德芳的八世孙——赵希瞿之子。此刻是宝庆元年即公元1225年。时值太学生潘壬、潘甫、潘丙在湖州发动政变,欲立赵竑为帝。

随后……

“这怎么办……怎么办哪……我的太祖爷爷啊!”

说话的赵竑满面惨白,眼睛看着船舱内的宫娥,双目中已经没了神采。他从没想到过,坐船出海居然如此惊心动魄。

早知如此,想必也就不会挺而走险了。心中惊则惊矣,但一回想到中原已无立足之地时,又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舱里的宫娥们,在海浪的耸涌上,也一个个的被吓得花容失色,几个胆小的却已经溺湿了罗裙。只有陪在他身边的,那个抱着一张古琴的俏佳人虽然面色苍白,却用贝齿咬着樱唇忍耐着心底里的震惊。

赵竑侧目看着一旁抱琴的俏佳人,又愤怒的咬紧了牙关。

“贱婢,却是你害得本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

面对赵竑咬牙切齿的模样,抱琴美人却杏眼含泪,丝毫不为他神色所惧。她缓缓跪在赵竑面前,仰着头儿亮晶晶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赵竑。

“济王千岁,三娘知道自己所为有负君相知之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多说无意,只求伴在知音身畔,便教三娘就是死了也是愿意的!”

赵竑定定的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待罪佳人,咬了几回牙想要放出句狠话,使她就此香消玉陨。可到了最后,却变成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亡命天涯却也是一件命中注定之事,杀你何益!”

这几艘挂着旗帜的巨型海船,在海面上涛天的巨浪中挣扎着前行。数百个肤色紫黑的,行舟的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巨舟在他们的操纵下,于白浪滔天中驶向外海。

岸上送行的人却是这泉州的名人,波斯商人后裔蒲寿庚。他家里世营海商,向外运输大宗香料,是泉州城的第一大富户,家有巨舟数千条。

此刻他的目光透过茫茫烟雨,望着渐行渐远的巨舟。除过他而外,没人知道那几艘海船,把八王赵德芳的末世子孙送去了哪里。看着那些巨舟渐行渐远,他缓缓回过身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

跟随在身旁的从人,并不知道蒲寿庚为何对这个带了这许多美女的年轻人如此敬重。他们只知道,在这样情况下出海的人,一般而言没有什么人会再踏上这片大陆。

转眼沧海桑田间,25年时光匆匆而逝,八王赵德芳的子孙们在哪儿呢,他们还好吗?

第一季 沙子的世界 第1章 沙子的世界

在赵伏波的眼里,世界就是由沙子构成的。

尽管三娘要下人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但遮不住花草下的漫漫黄沙。刮起风来的时候,这里的沙子像尘土那么细,常常使女人们不得不用面纱遮住脸颊。

即使如此,外面的女人们脸上的皮肤,依然还是没有家里姑娘们的皮肤细腻。最少在他的心里,那些粗手大脚的丫头们,和舒钰儿可没法比。

家里的窗户与门户上,雕刻着在这儿绝不多见的花纹,纵使已经在花纹的间隙里填上来了来自威尼斯的玻璃,但那些无处不在的沙子,依然会从每一个缝隙里透进来。

在中原,那儿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这里是蛮荒之地,有一天我定要回到中原去!去学那武穆爷,收取大宋的旧土才好!

眼睛看着窗外的沙地,他早已经没有心思读什么书。少年人的心性总像是天上的云彩那样,在明媚的艳阳天里,会被沙漠里的风吹得飞快。

对于中原,赵伏波只有一个隐隐的印象,是三娘要他们这些家里的男人们要牢牢记得的地方。每年在拜那个龙行九州的大图和八棱紫金锏的时候,三娘都要这样说。

“我赵家的子子孙孙务必牢记,中原的万里锦绣江山才是我家的根本……作为赵家的儿男,你们要好好习武、读书……!”

繁琐的仪式,还要那许多必须牢记的誓言,常使赵伏波感到晕头转向。这许多杂事里面,赵伏波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叫“中原”的没有沙子的地方。

而最令他伤心的也是那儿,空有杨家将、呼家将、岳家将,却在备受金夏欺凌之后,又面临蒙古大军,只怕偏安一隅的朝廷,也安不了几日了。

因着心中所想,他感兴趣的只是习武,练刀、练枪,尤其他到手的那本已经练了五年的枪谱。那里面的枪招以及练法,喜欢武艺的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喜得他甚至做梦都在不停的练枪。

至于其他的事情吗……

“唉,这破书……!”

有些无聊的抖了一下手中的书,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赵伏波宁愿多刺几百下铁枪,又或者多练几趟刀法。

他喜欢练武,在家里武师的调教下,最少与他一般大的邻家孩子们可不是对手。但他读的书,却没有一点用处。最少他知道,这书上面的东西说给这座院落以外的人听,分明就是鸡同鸭讲。就算是把这些方块字写到沙地上,也没有一个人认得。

无聊的把下巴放在桌面上,支撑着见了书本就变得沉得的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奈的瞅着那些可恶的方块字,他根本就认不全呢!而且在眼皮变得沉重的同时,那些方块字仿佛跳起了舞蹈,并且一起向自己发出嘲笑的声音。

“真主安拉……我什么时候才能背完这该死的书哪……!”

嘴里虽然叫着安拉的名字,他可并不真正信他们。因为三娘说了,赵家的子弟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这是最使赵伏波不明白的地方,为何别家的人每天都要拜真主,只除过自己家的人除外呢?难不成在这“黑衣大食(今伊拉克)”就只有他一家人是这个模样吗?

“沙沙……”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赵伏波坐直了身体,立即开腔读起眼前的书来。他装出的模样就好像从开始捧着书,就像从清晨起一直是这么认真一样。

“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尔取之……”

窗外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的是一个小丫头,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清甜可爱的小脸上眉儿弯弯,倘若要是笑一笑话,立即就会绽放出少女可人的美丽来。

她身上穿着侍女的服装,几件简单的钗环,便衬出与众不同。走起路来的时候,标致的模样,一看就是受过仔细调教的女孩。如果做起事来,那个细心、稳重劲就别提了。

在赵家的姑娘里,她就是百里挑一的尖子。以致于家里的婆子和丫头们都猜,只怕她就是下一任的掌家呢!

掌家,是赵家最古怪的规矩。

如若按书是所说,赵家该是中原人,可中原人难道不该是男人当家吗?

可赵家就不是,现在三娘当家,将来当家的恐怕就是这个小舒钰儿了。

她一手把手里托盘放在肩侧平平稳稳的端着,另外一手晃得中规中矩。细细的腰肢轻轻摆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被风吹拂着的红柳。

那个大盘子里,一半盛着烤到金黄的烤羊肉,另外一半则是油光可鉴的手抓饭。已经被背书这个任务折磨了一早上的赵伏波看到食物,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尤其看到来了的侍女,眼睛就更加亮得晶莹剔透。

是的这样的姑娘,在这充满了沙子的世界里并不常见。与这里的其他女孩相比,她就像是清晨里草叶上,那颗最明亮的露珠那么好看。

“二郎,三娘说了,没有背会的话,可不准你吃饭呢!”

一听到这句话,赵伏波面对着美食与佳人表现出来的兴奋,立即就随着风完全飘散。尤其是钰儿姑娘的告诫,立即就使他哇哇叫起来。

“钰儿姑娘,能不能先让我吃饭啊,我可是饿了一个早晨!”

漂亮的小脸板起来的时候,完全是上房里丫头的脸色,对赵伏波这样的家伙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就算他是东房里的小主子,就算是三娘可以让他读书、习武,可他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现在的东房,即没有丫头也没有仆人。就算是小主子赵伏波,兜里连一星闲钱都没有,可不怎么讨丫头、下人们喜欢呢。

“那不行,三娘说了,如果今个这篇书背不会,要一直饿你到晩上呢!”

“这个老……”

虽然赵伏波很想骂两句,但他不敢。

三娘是整个赵家的掌家,别说他不过是东房里没有成年的小主子,就算是西房里为家里管着生意的二叔,见了那个满头白发的三娘,不也只能低着头乖乖听话。

唯一不怕三娘的恐怕只有曾经掌家了的,文武双全的赵伏波的爹,只可惜……

“哼,敢是又皮痒了不是,连三娘也敢怨恨!”

舒钰儿板起脸发出一声冷哼,对眼前的所谓“二郎”她一点也不怕。比起西房,他不过是没人疼的家伙。尤其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摆过他小主子的谱。

“哪里有啊,谁还不知道我……我可是钰儿姑娘最好的……最好的……”

还在赵伏波嗯嗯啊啊的想着,用什么词汇来讨好眼前的舒钰儿时,却只听到板起来的训斥。

“去,谁和你最好,好不要脸……”

不过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舒钰儿脸上的冰冷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浅浅的笑容。慧黠的乌眼珠转了几转,却已经替赵伏波想到了办法。

“这样吧,你若背得了一句就可以吃一口饭,不然的话……你知道我也无法呢,三娘要是追问起来……看你背成这个模样,定要你皮开肉绽呢!”

说到三娘的时候,舒钰儿脸上露出一点点焦急的模样。

是的她替眼前的这个“二郎”着急,背书可不是二郎的强项。倘若他若是与西房里的大郎,赵伏波二叔赵无极的儿子那样,可以用练习骑射当成学业的话,恐怕他早就出去玩去了。

作为对三娘最喜欢的丫头,舒钰儿可是纯血的汉人,这在柳苑里可已经是不多了。

她不但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颇富机巧,无论读书、女红,都是上房里丫头里的头一份。

按照赵家非纯种汉人不做正房的规矩,她这样的姑娘将来就是掌家大爷的正妻。

也恰是因为如此,别看钰儿姑娘不过小小的十五六岁,就受到了家里其他人的敬重。

自然这份尊重也少不了她爹,瑞玉庄舒大庄主的面子。就冲着富甲天下的瑞玉庄,无论将来是西房的大郎或者东房里的二郎,真要是娶了她,那家里的事先就不用操心了。

只是女儿家的心事,只有女儿家知道。

西房大郎虽然也是个二转子,只是他不知如何转的,即不矫健也不聪明。不像眼前看起来有些嬉皮笑脸的二郎,虽然懒得读书,却是个骑得了快马开得了强弓的野小子。

至于读书么,只要他肯,总背得下来的!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还言之过早,家里的规矩是非18壮男不得娶妻,非文武双全不得掌家。

掌不得家的男人,自然也只好做个不掌家的大爷,就像现如今赵伏波的二叔赵无极一样。只好管着个疾风庄,为了赵家牧马、放羊。

这就是舒钰儿着急的事情,眼前这个二郎够聪慧也够矫健,只是玩心太重。常常使她担心,自己用错了情。倘若此心所托非人,只怕一生也难得心里舒畅。

“这样罢,我便陪着你背,我背一句你跟一句,想来跟得熟了,也就会背了!可要是整赖着不背,休想姑娘我以后再理会你!”

被舒钰儿逼得紧了,赵伏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何要背这外间无人听得懂的东西。

如果是骑马、开弓又或者练习长枪短刀,这种男人们该玩的东西,自然就全然不在话下。

“钰儿姑娘,你道三娘为何要我背这难懂的东西,还有写出来的方块字,我都没有见过外面别人会!”

眼见赵伏波对读书的兴致缺缺,舒钰儿不由的恼了起来。原本脸上的浅浅笑容全都消失,没了好脸色。

“哼,这便是家规,背不得书舞不得枪,便不得掌家,难不成你倒想成个纨绔子弟,又或者只做个看家护院的没力气男子么?如是,只怪舒钰儿我看错了你,只道你是个有用的!”

看到舒钰儿生起气来,赵伏波也就不再坚持。出了自己这个小院,算起来上上下下几十个丫头、小厮,只怕也就只有这位钰儿姑娘正眼看他了。

谁让他是没爹、没娘没人痛的孩子呢。

第一季 沙子的世界 第2章 八棱紫金锏

赵伏波不像东房里的大郎赵旭,他爹赵无极掌管着家里的马群交易,识些相的小厮们一个个巴结都嫌来不及。唯一只有眼前的钰儿姑娘,对他一如儿时那般亲热。

“罢了、罢了,你读吧,我好好背就是,背好了我们……”

只一句,舒钰儿却又涨红了脸,跺着脚嘴里嗔道:“哪个跟你是‘我们’,只是我教你背书,你便教我些本领,我们互不相欠便是!”

虽然舒钰儿训斥了他几句,但却开始朗声读着《孙子兵法》,引着赵伏波一道背起来。

不知为何,这时的赵伏波地不再看着沙地发呆。听着舒钰儿清脆的声音,那些总也背不下的兵法,倒也就慢慢都记得了。

不几日,便是赵氏兄弟一季一考的日子。

大厅里飘散着一些檀香的味道,墙上却是一幅龙行九州的大图画。

张牙舞爪的巨龙凌空而舞,两个巨大而又威严的龙目,常常使赵伏波感觉到有些害怕。尤其是要考背书的时候,对于那条龙与前面坐着的三娘同样害怕。

凭心而论,三娘长得并不丑也并不老。虽然她拄着龙头拐,不过高耸的发髻头上的钗环,依然苗条身段上的绸衣,依然使人可以轻易想象得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只是,倘若加上两条描画的斜飞入鬓的长眉,再加上圆睁的杏眼绷着的脸,早就使周围的人不得不屏住气息。

与自己的叔伯兄长赵旭一起跪在地下,他可不像那个外表斯文的兄长那么老实,时不时都要从眼角偷偷看下周遭的人。

站在两旁的人并没有多少,除过从外面赶来的四大庄主之外,就只有家中地位崇高的家将的首领。这时家里的仆役、老妈子正在三娘身后的供桌上布置着供品,一些丫头也给在座的诸首领献上香茶与果品。

坐在三娘两侧椅子上的四位庄主,一年也只能在今天回来一次。除过与掌家的夫人一起查看家中儿郎的武器、学问之外,就是向掌家的夫人报告他们上一年生意上的得失。

其中建在大通布岛(今波斯湾的霍克木兹海峡)上的瑞玉庄的舒柏安舒庄主就是舒钰的爹,他有一张不怒自威的方脸,按照宋的人规矩,颌下留下了三绺长髯。使赵无极常常感觉到好奇,相貌这么威猛的爹,怎么就养得出如同舒钰儿那么好看的女儿。

他庄上烧的瓷器、制的丝绸,是赵家除过养马、贩马之外的另外一项主要收入。中原来的宋人,多将货物放在他那里,由他运向黑衣大食销售。

四个庄子里,瑞玉庄最大,每年交给黄沙城的钱也最多。除过瑞玉庄外,其余三个庄子都修在前往勃萨罗(今巴士拉)城的路上。

最靠近勃萨罗城的是以运送货物为主的紫云庄,那儿多数都是阿拉伯人。是以东、西方货物交易为主的一个大巿集。并从这儿把来自中原的货物通过底格里斯河或者幼发拉底河,分别运向勃萨罗又或者直接到达黑衣大食(阿拉伯帝国)哈里发木思塔辛居住的首都——巴格达。

甚至坐在那儿的庄主,也长着一付阿拉伯商人的脸。

精明的小眼睛中间是一个略为鹰勾的鼻子,那下面的胡子就像两只扬起的鹰翼那样。只可惜胡子尖处却起了卷,倒好像是长了卷毛的鹰。

大家都管他叫哈桑,除过瑞玉庄外,这是第二有钱的家伙。

稍近一些的庄子名字有些怪,被称为羽林庄。那里主要是来自黄沙城的教头,贩卖并训练结合了中原特点的马穆鲁克骑兵。

庄主魏臻虽然他的相貌也很威严,与瑞玉庄的舒庄主比起来,他却是个豹头环眼的人,一看就是那种勇猛无畏的勇士。

几个庄主里,这是最与赵伏波最合得来的家伙,甚至赵伏波身上穿的那付,模样有些怪的常使他怨恨不已的皮甲都来源于他。

背心式的皮甲共有三层,外面与最里面都是牛皮,而中间最扯蛋的完全是一层厚铁板。魏臻给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二郎,这铁甲背心不但可护得你周全,而且可以使人强身健体!”

“好你个魏臻魏狗熊,有一天老子得了势,不但要让你穿铁背心,还要让你穿铁裤头。还强身健体,这么重的铁甲纯粹是要谋害老子……!”

对此,成天背着这几十斤重的铁甲来去的赵伏波可不领情。但没什么权势连爹娘也没有的他,可不能抱怨不是,就只好在心里悄悄的骂。

因为羽林庄那些骑兵的战马,都来自于距离黄沙城最近的,以贩卖马匹、牲口为主的疾风庄。况他又是最穷的一个,在四大庄主中地位最低。不知他在外面是一付是什么德性,只是在家里的时候,对于其他三个庄主,都恭敬的很。

再近些的便是赵伏波的叔叔赵无极的疾风庄,主要替赵家养护畜群,提供肉、奶制品与战马等牲口。

赵家自居的黄沙城处于黑衣大食的“科特行省”(即古科威特),这个名字在阿拉伯语中有“粮仓”之意。黄沙城建在苏比亚海角处,它带有海港与集市,是附近牧民们进行交换商品的地方。

这里是赵家事业的根本。

即打造船舶,也打制镔铁兵器(大马士革钢)同时还住有许多农人,种植水稻又或者小麦子。在这里居住的人,除过那些二转子之外,更多的则是身具汉人特征的赵家后人。

“叮……”

一声清脆的謦声响起,原本在一旁伺候着的杂役以及婆子们立即肃身退出。当中坐着的三娘,则轻轻的顿了三下她的龙头拐。

在寂静无声的大堂上,三声沉重的隐含着金属声音的拐声赶跑了所有人心里的杂念,一个个都收拾起全付心神,参加赵家这一年一度的大典。

“舒钰儿!”

“奴婢在!”

为了今天的大典,舒钰儿收拾整齐庄重。新做的上房里的丫头才能穿得绫罗绸缎质地的宫装,使她看起来像是一朵花中魁首那么漂亮。

她的出现,引的跪在最前面的兄弟两个,只管眼睛不错珠的盯着她看。

只是作哥哥的赵旭弯着腰低着头,只敢瞧她的脚。如果不看脚的话,赵旭对舒钰儿是怎么看怎么爱。可他们家现在黑衣大食,女人因为掌家和干活的需要,一般来说都不缠足。

就他的看法,既然中原女人多有缠足者,那么以他赵家的富裕,家里的女人们自然也该缠了足才好看。

至于赵伏波,却悄悄仰起头。趁着三娘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向舒钰做鬼脸,这不由的使发现了的赵旭好笑。

“这小混蛋已经15岁了,按说也该谙些男女之事,只没想到却还是个不懂事的!”

倒是舒钰儿这时嫩滑的小脸皮绷得紧紧的,脸上的神情仿佛一丝一毫也没有注意到赵伏波的鬼脸。在三娘的招唤下,来到了她的座前深深一福。接着搀起三娘,趁着这时候,三娘洪亮的声音就在厅里响起来。

“请老祖宗出来,家里的人都跪接行礼吧!”

说罢,几个庄主忙过来把她的椅子挪到一旁,她自己拄着龙头拐跪到大堂右侧与赵氏兄弟平等的地方,接着把额头挨在地下。几个庄主却跪在了赵氏兄弟身后的位置上,正正的面对着前面的墙壁。在他们身后的,才是家里的家将首领等人。

至于一些个掌灯又或者司茶的丫头们,则一个个跪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把额头贴在地下再不敢乱看。

唯一没有跪着的舒钰儿,来到那副龙行九州的图旁。用力按着一只龙爪,那片画着龙爪的墙就陷了下去,接着传来一阵机括启动的“轧轧”声。

紧接着整副图画向内翻转进去,翻出来的墙壁上却画了一付中原的大图。一些牌位被固定在墙上,可令人生疑的是,那些牌位上却空无一字。

空白牌位的前面有一个黄金打造的托盘,上面一只同样质地的龙爪上,托着一柄八棱紫金锏。这就是赵伏波与他的哥哥赵旭,要带领家里的庄主与家将首领,一起用三拜九叩大礼来行礼。

舒钰儿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弯着腰向后退行几步才转过身来。随后她就要退到三娘身后,一样用额头贴在地下。虽然在黑衣大食的赵家,女人们能掌得了家,但在拜祖宗这件事情上,却依然只能额头点地。

可就在她退向自己位置的同时,倏然伸出她仿佛香葱样的手指头,把食指与无名指叠起,重重的弹在赵伏波的后脑勺上。

纵然在赵家的祠堂里做这样出格的举动,一个不好只怕就要被乱棍打死了。只是这时趁着所有人都跪得端正,眼睛瞅着自己膝盖前面的地面时,她还是在赵伏波的脑袋上出了口恶气。

吃痛的赵伏波当然不敢抬头,要参拜家里的“八棱紫金锏”的时候,即便是顽劣如他也不敢乱动。

“你这个大胆的臭钰儿,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什么,心还没顾得上往男女之事上放的他,哪知道到时该做什么呢?现在所想,不过是在舒钰儿的屁股上狠狠来两巴掌。

只是他们两人的这个小小动作却没有能够逃过一双眼睛,这双略显棕色的眼睛虽然不能说难看,但目光中隐含的冷芒,却使赵伏波的心中无由来的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

虽然书读得不大好,但功夫没得说的他,却有着非常敏感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刚刚他与舒钰儿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某人的极度不满。

“难道是三娘……”

第一季 沙子的世界 第3章 小马穆鲁克

想到三娘,赵伏波心中不由“咚咚”直跳,真要被三娘发现他与舒钰儿在这大堂上做的事情,只怕身上这身皮却是保不住了。

心中想到三娘严厉的目光,他不由的肝儿也颤了。倘若再想到三娘掌管的家法,身上的皮都不由变得紧张万分。

悄悄抬了抬额头,目光掠过自己的眉毛向三娘瞅去。待见到三娘这时,依然垂着头发苍白的头,把额头紧紧贴在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上,心中又大感疑惑。

“不是三娘,却是哪个呢……?”

正在赵伏波扪心自问间,突然已然跪在三娘身后的舒钰儿,用清脆的嗓音喊起了仪式的进程。堂上诸人,都在这声音里,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磕起头来。

“一叩首,岁月峥嵘体天心。

二叩首,年华悠悠恤万民。

三叩首……”

拜罢了金锏,却是到了考较赵家儿郎艺业进展的时候了。

作为掌家坐的那把宽大而又看起来漂亮的大椅子,重新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后面的墙上那幅大宋全图,自然又变成了龙行九州的图画。至于三娘,自然又拄着她的龙头拐回到椅子上。

考较赵家儿郎的艺业,并不似那些庄主一年回来一次。而是一季一考,无论文武,一项不合格者正一季的月例银子减半,一个半月不得出门。

而赵氏兄弟,一个文不成另一个武不就,这也是三娘常常生气的原因。

俏生生站在三娘身边的舒钰儿看着赵伏波,心中暗暗替三娘发愁。

西房里的老大,是个会读书的材料。只是他读的却尽是些吟风弄月的玩意,家里的人都明白那当不得大用。倒是这二郎伏波,是个即武勇又聪慧的家伙,只可惜缺了父母的管教,是个不爱读书的昏家伙。

这不下面这场比试里,就显示出二郎的武勇。这时魏臻正在向三娘及在坐的诸人介绍,他带来的武士。

“三娘在上,这是我们羽林庄里羽林卫中与两位少爷年龄相当的战士中,最强的一个。”

魏臻的羽林庄训练马穆鲁克骑兵,只是不似阿拉伯人把他们全都阉割。在买来的每批高加索人里,挑选体质强壮心里聪慧的,成为羽林卫。从小教以汉语和中原的长幼尊卑的人伦之常,更重要的则是永远忠诚于赵家。

在他们长大的过程中,除过需要学习马穆鲁克骑兵本身的作战技能之外,还需要学习中原人作战的本领。至于那些淘汰掉的,就按照阿拉伯人的训练方法,阉割之后训练成哈里发或者那些行省总督们需要的马穆鲁克骑兵。

当这个马穆鲁克骑兵出现在诸人面前时,都使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大约15~16岁的少年。高加索人种赋予了他白晰的皮肤,亚麻色的头发下又一双近乎绿色的眼睛。他的身上穿着厚厚的背心式皮甲,手上拎着一柄锋利的双手长刀,一看长刀就知道是黄沙城造的东西。

长刀略带弧度,刀尖是利于破甲的斧头刃,刀身略带弯曲则有利于马上劈砍。1。2米的长度(用公制单位的意思是,不想麻烦大家,也不想麻烦自己),在身形高大的高加索少年手中,倒显不出来如何沉重。

冷冷的绿色眸子里,看不出他有些什么想法。手中的长刀提在手上,刀尖微微离开地面。眼睛盯着作为自己对手的两兄弟,完全是一头打算择人而食的噬人怪物。

比武这档子事赵伏波不担心,此刻他依然跪在那儿,只等三娘发下话来,就好上前动手。倒是他的兄长赵旭,这时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暗自担心,只怕自己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倒是野小子上前,要讨得许多好处。

他微微抬起头,悄悄朝他爹望了一眼。赵无极接到儿子求救似的目光,心中不免暗恨儿子不争气。可要是如若被赵二郎羸了眼前的事情,自然会拔了头筹。心中不忿之下,忙离了座位来到三娘一侧,举手弯腰施了一礼。

“三娘在上,请容卑职说一句!”

三娘满意的打量着眼前的小马穆鲁克,知道魏臻带这个少年来的情由,不过是在夸耀自己的兵操的好。眼见赵无极出来说话,只当是他看出了眼前这个兵的不足之处。

“赵庄主,但请无妨!”

赵无极在四个庄主中地位特殊,虽说昔日文武都不及自己的兄长,可到底怎么说,也是赵家的人不是。因此,无论三娘又或者其他几个庄主,都得要暗中给他几分颜面。

“禀三娘得知,想我大宋皇帝盘弓弯马开国,却以仁心文治天下。卑职想,今日之试是否以文事为先才好,请三娘示下!”

三娘并没有说话,她一向不是一个独断的人,展目看向几个庄主。

瑞玉庄的舒庄主,手捋长髯一片的心神祥和,哈桑用手指卷着胡子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魏臻环眼睁大显是不大乐意。看罢,三娘再顿了下龙头拐,郎声传下令来。

“也罢,即考文事,二郎你文事弱些,便由你先考罢!”

这是赵家的规矩,文事弱的考文事先考,武事弱的先比试武艺时自然要先比。熟知此项规矩的舒钰儿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跪在那儿低着头的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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