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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庶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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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璃月无语,她有觊觎吗?从头到尾,她就没吱一声好不?她真佩服这两个宫女夸张的想象力,她们可以去唱大戏、编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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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府的路上,南宫幽若一直都很激动,两只小手一个篡着白手绢,不时咯咯的轻笑,或者阴阳怪气的看着璃月。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慢慢走到璃月身侧,拐了拐她,“妹妹,刚才那两个宫女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是未来的王后。以后你对我,可得尊重些,不然,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讲姐妹情分。”
璃月未答话,只是淡淡的回望着她,目光深沉冰冷,暗芒涌现。
“五小姐,圣旨还没下,婚事也没定,你怎么以为自己真的能当上王后?”雪儿轻哼一声,一手将璃月扶稳,白了南宫幽若一眼,拉着璃月进门去。
后边落下的南宫幽若冷哼一声,得意的睨了三人一眼。就让她们现在嚣张几天,到时候,她有了权势,会让她们好看的。
一进府里,南宫幽若和风姨娘就手拉手站在边上,两人兴奋的在那里说悄悄话。一边说,还时不时的睨了璃月几眼。
而花厅中间,南宫立正和柳姨娘在下围棋,两人下得不亦乐乎,偶尔传出一声轻笑。
南宫立更是将满心的喜爱表现在脸上,他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柳姨娘,偶尔还伸手在她白嫩的小脸上划了几下。
边上一直杵着的风姨娘心情本来差到极点,但她听见南宫幽若的悄悄话后,一脸的阴霾立即散去,自己女儿有机会嫁给沁阳王做王后,这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她当然开心了。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这个苗头,应该差不了多少。
万籁俱静,夜凉如水,整夜南宫府仍旧十分热闹,几房里都热闹得不得了。
璃月和无心在琉璃苑研究如何使用那两颗夜明珠,秦氏和南宫招弟躲在大苑里,两人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自从秦氏主母位置被废后,她就再也没脸去争些什么,虽然心里嫉恨,也只能偷偷躲在大苑骂两句,然后再想如何扳回局面的计策。
边上的梅香见夫人可怜,摇摇头道:“夫人,你之所以斗不过那几个小妖精,就是因为你性子太直了。要是你适当温柔点,平时佯装大方懂事些,还不把那几个小妖精给比下去?”
一听此话,秦氏轻叹口气,单手拍了桌子上道:“我难道没温柔过?可是每次都被风婉清那小蹄子坏事,她伪装多年,我哪及得过她?她一挑衅我,我就恨不得剥了她的皮,这样老爷一看,又偏向她那边。再说,那女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我如何和她比?”
“夫人,你大可将自己也改变一下。你看七小姐,以前多讨人憎恨,是街上人人喊打的角色。如今,她不也扳回来了?她现在冰雪聪明,老爷欢喜得不得了,她那种劣底子都能改变,夫人你有底子,怕啥?”
梅香说完,秦氏果然把镜子扳过来,这柄明镜,她已经多久没照了。但见镜中的她,一脸老态,神情萎靡,眉心紧皱,就连她自己都讨厌这副模样,也怨不得老爷不喜欢了。
梅香急忙将秦氏一头绾起的头了给解了下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笑道:“夫人,你看,你这脸多小,真像瓜子。”
“瓜子?哼!倒立着的南瓜子还差不多。”边上一脸闷气的南宫招弟实在听不下去,冷冷插了句嘴,再将手中瓜子放进嘴里,啃得“咳咳”的响。
秦氏立即睨了眼南宫招弟,冷笑道:“死丫头,你也好不到哪点去。我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个这么祸胎,罢了,你给老娘滚出去,省得见着心烦。”
“滚就滚,我还不爱呆在你这儿。”南宫招弟气呼呼的站起身,把手里那把瓜子哗地一甩,拍了拍衣裳和小手,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去,这个赔钱货。千万别做些祸事回家,要是她敢和那些野男人鬼混,看老娘不废了她。”
秦氏骂骂咧咧,梅香见她烦躁,忙又将她头发梳了梳,安抚道:“夫人别生气,女人生气易老,你越是生气,三夫人肯定越开心。”
一听此话,秦氏犹如醍醐灌顶,一边命了个小厮出去跟着南宫招弟,一边继续对镜梳妆。
突然,梅香研究了一下秦氏的脸,试探着问:“夫人,你这额头平窄略尖,如果没有刘海的话,看着会显得脸大。要不,我给你弄点刘海下来,看能不能将脸衬小点。”
“真的?这样能行?”秦氏这一辈子都没剪过头发,听梅香这么一说,她又联想起风婉清平素整的那些发型,当即同意让梅香帮忙。
过一会儿,梅香剪好之后,满意的瞧着秦氏,秦氏看着镜中年轻十岁的自己,高兴得满脸堆笑,“这招真绝。”
“如果再配上贤淑的笑容,不愁老爷不喜欢您。只是,夫人以后有什么想法,千万别在老爷面前显露出来。咱们要来,就来阴的。明面上虽然当时解了气,可会令老爷厌烦的。”
“好,就听你的试一回。”秦氏满意的摸着自己的新发型,赏给梅香二两银子,对着镜子整理一大半天。
璃月刚才向无心学武,学得太累,就准备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娘亲,就没带上雪儿和无心。
走到流云苑门口,突然,她看见娘亲的贴身丫鬟环翠鬼鬼祟祟的,手里捧着一包东西,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四下无人,迅速钻进苑子里去。
警觉有事发生,璃月迅速跟了上去,见环翠偷偷溜进娘的房间,仍旧在四处张望。这时候娘应该不在房间,可能是和爹用膳去了。
那环翠偷偷摸摸进娘亲房间做什么?
璃月先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躲在苑子角落,等环翠一偷偷摸摸的关好门出来,走出苑子之后,璃月迅速闪了过去,一把推开娘亲的房门,再将门紧紧关上。
环翠该不会被风姨娘她们买通了,要弄什么东西来陷害娘吧?
她悄悄走到里间,四处翻了翻,均一无所获。
突然,她靠近娘亲的紫色大床,慢慢掀开床上的被褥,一掀开,她就看到下面埋得有一包用灰纸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璃月好奇的将它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她将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
这不是那种药么?在现代这种药称为伟哥,就是提升男人能力的药物。
她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药没什么大碍,只是能在房事上助兴,并不会伤及人命,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娘亲比较木讷,没想到在这方面,她也会耍点小心眼。
哎,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娘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她觉得她太可怜,为了争宠,这么绞尽脑汁。
想至此,她将这包药细细拴好,又将它放到了被褥下,然后偷偷溜出房间。
正走到苑子中央,她突然听见娘亲和爹的声音,不知怎的,一个机灵,她偷偷潜进角落的葵花丛里躲了起来。
这苑子里没人,如果她贸然出去打招呼,可能会被娘亲察觉什么。
不可否认,娘亲是极爱她的,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洞悉了她的秘密。
等柳姨娘和南宫立走进苑子,后边随侍的两名小丫鬟便坐在苑子里看门,接着,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正房,遂将门关上。
璃月就躲在小丫鬟她们背面,向日葵很高很密,将她挡了个严实。
小丫鬟们一坐下,边磕瓜子边捂嘴偷笑,这才刚天黑呢,老爷和姨娘就等不急了,又进屋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那令人脸红的申吟声,羞得两个小丫鬟将头埋了起来。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时候,站得璃月腿脚有些发麻。
半晌,里面两人终于起床,丫鬟们甚至能听见老爷爽快的呼了一声。
接着,柳姨娘把门打开,吩咐她们进去伺侯。
见柳姨娘满面红光,一脸娇媚,完全就是才受风雨洗礼的幸福女人,小丫鬟们也跟着高兴起来。
南宫立穿戴好,拉小柳姨娘的小手摸了几下,最手还依依不舍的亲了一口,活像情窦初开的小公子。
然后,在下人们的簇拥下,他去正房看点帐簿,反正最近晚晚都歇在柳姨娘房里,一会肯定还会来的。但两人还是像初恋情人般,不舍的挥手惜别。
南宫立一走,璃月忽然瞧见,在苑门口的角落里,一名过来偷偷打探的小丫头迅速离去,朝三房苑子走去。
小丫鬟把事情告诉了风姨娘,风姨娘气得咬紧下唇,手中稳稳握着剪子,唰的一声,把玉案上的花剪成了两截。
不一会儿,风姨娘准备好一篮瓜果,特意打扮得十分诱人,穿着一件微露香肩的粉色纱裳,脸上略施粉黛,头发解下来,在发尾随意扎了根绸带,显得清纯可人,一下子如同年轻四、五岁。
这说明,女人如果想争宠,都必须把自己尽量往年轻的方向打扮,男人十八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三十岁喜欢十八岁的女人,六十岁同样喜欢十八岁的女人。
这不,一打扮,顿时就成了朵清爽娇俏的雏菊,提起一盏漂亮的兔子宫灯,风姨娘双手交叠在胸前,领着丫鬟们落落大方的朝流云苑走去。
刚才偷窥流云苑的小丫鬟将老爷宿在那里的事情一说,风姨娘脸色立即变得揪了起来,“那个小妖精,平素看不出她这么厉害,现在倒会耍手段了。大傍晚的,两人也不害躁。”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在吃醋。
一走到流云苑,柳姨娘就领着丫鬟走了出来,看到突来到访的风姨娘,柳姨娘赶紧朝她下拜,恭敬道:“妹妹给姐姐请安,这大晚上的,姐姐怎么想起来妹妹这里了?”
哼,她倒是会装。
风姨娘脸上露出个不咸不淡的微笑,冷笑一声:“妹妹近日得宠,可谓风声水起,似乎把我这姐姐忘了,所以,姐姐便来看看你喽。”
“姐姐请坐。”柳姨娘忙叫丫鬟们将石凳擦干净,叫人摆上瓜果点心。
刚才风姨娘的丫鬟小蝶才鬼鬼祟祟的离去,不一会儿她就领人来了。
璃月站在黑夜里,淡淡注视着苑子里的几人,看来,风姨娘是有备而来,娘亲如果不机灵,可能会吃亏的。
风姨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目光瞟到对面那间大厢房上,想起刚才柳心茹和老爷就在里面那个,她气得稳稳捏紧拳头。
两人又继续唠了回磕,风姨娘和小丫头使了个眼色,知道是时候了。
接着,她赶紧站起身,将丫鬟后里的一篮点心递向柳姨娘,和气的道:“妹妹,我知老爷平素最喜欢吃我亲手做的点心,这点心能不能麻烦你转交给老爷?”
柳姨娘是个性情和善的,一听此话,立即点头道:“姐姐真是巧手,怪不得能得老爷一辈子宠爱。”
说完,她正要伸手去接那篮点心。风姨娘眼角闪过一抹锐利的精芒。
攸地,她微微松手,点心篮子“啪”的一声打落在地,里面五颜六色的可口点心全撒了出来。
风姨娘迅速伸脚踩到点心上,指手朝柳姨娘骂道:“妹妹,你得宠了也不能这么嚣张啊!姐姐只是送点点心给老爷尝,你为什么要把它打翻?你是不是不想老爷尝我的点心?”
柳姨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忙解释道:“姐姐你说什么,这么多丫鬟在这里,她们都看见了,明明是你不小心将篮子打翻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还说不是你,不信你问问她们?”
风姨娘一说完,她身后的丫鬟立即点头嚷了起来。
“四夫人心太狠了,老爷才宠她几天,她就想将大夫人、三夫人取而代之。”
“是啊,没看出来还是个欺人的主,她竟然打翻三夫人给老爷做的点心。”
“咱们一定得找老爷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
后边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语,个个语带讥诮,而柳姨娘身边的,却跟她一样木讷结巴,越解释越急,声音哪及风姨娘身边的丫鬟大。
璃月将手篡成拳头,真想一个箭步冲出去解救娘亲。
可是她现在偷躲在这里,要是突兀的出去,要怎么和她们解释。凭风姨娘那张利嘴,她是有口都辨不清,唯今之计,只能暂时观察一番再说。
这时,院子外边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姨娘见此情景,眼睛转了转,眉梢也跟着抬起。
突然,她一把抓起柳姨娘的手,然后对准自己如花似玉的小脸,“啪”的一声,重重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打得狠,打完后,她不顾脸上的疼痛,立即将一脸气愤的柳姨娘的手放了下去。见老爷正踏进苑来,她一个机灵,又是“啪”的一声摔坐在地上。
一坐到地上,风姨娘就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受伤的小脸,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南宫立大老远看到风姨娘摔了下去,赶紧奔了过来,一看到南宫立过来,风姨娘赶紧朝他艰难的爬去:“呜呜……老爷,你要为婉清做主……好痛……”
“婉清,怎么了?”南宫立看了眼边上愣傻了眼的柳姨娘,不可置信的将目光放到风姨娘身上,手也连忙伸去扶她。
“呜呜……我见你好久没去看我,就做了些点心来给你吃。正好你不在,我就叫妹妹转交给你,谁知道她一接过点心,就将她们摔了一地。后来……后来还打了我一巴掌,又推我到地上,我的脸好痛,老爷不来看我,我的心更痛。”
风姨娘一边说,一边靠在南宫立胸前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看着可怜的风姨娘,南宫立一下子想起她曾经的温柔,立即疼惜的捧起她的脸,仔细瞧了瞧。见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印,目光不悦的扫向柳姨娘。
柳姨娘急忙挥手解释:“老爷,我没打三夫人,丫鬟们都看见了,我真的没有。”
“刚才我明明看见了。”南宫立想发怒,又及时忍了下来,冷声道:“刚才我进苑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婉清被你推到地上,看来,我最近真是太宠你了,让你恃宠生骄,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求老爷明查,四夫人真的没有打三夫人。是三夫人自己摔落篮子,后来还拉起四夫人的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三夫人这是栽赃嫁祸,不关我们四夫人的事。”柳姨娘身边的小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风姨娘故作委屈的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道:“说话要有良心,你们不能因为护着主子,就睁眼说瞎话。难道我是傻子,自己用手打自己不成?”
“看,三夫人脸都被打肿了,难道是她自己打的不成,四夫人下手真狠,我们都瞧见了。”风姨娘身边的丫鬟要机灵些,因为风姨娘平时受宠,又调教得好,所以她们说话都有些底气。
一听这话,原本就有怒气的南宫立冷冷拂了拂袖子,将风姨娘护在怀里,冷冷睨了柳姨娘一眼,“我还以为你知书识礼,变得通透了。没想到,你竟变得这么恶毒。婉清,我扶你回房。”
不一会儿,南宫立扶着微微颤颤的风姨娘离开流云苑,只剩下茕茕孑立站在孤影下的柳姨娘,环翠和另一名小丫鬟抹着眼睛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见柳姨娘眉梢紧拧,很是悲戚,她们慢慢将她扶进房去。
等众人一走,璃月才揉了揉酸疼的腰从葵花丛里走了出来。
走到苑子门口,她看了眼娘亲房门一直亮着的灯,想必此刻娘亲一定在屋里哭吧。
想到这里,她快速朝琉璃苑走去,吩咐无心一件事情,无心领着雪儿又朝大苑走去。
到了大苑临近的水井边,无心一边打水,一边大声叹道:“风姨娘真狠,对自己都下得了手,逮着四夫人的手煽自己一巴掌,然后装可怜博得老爷的同情。这不,她又得宠了。”
雪儿瞅了瞅大苑早已过来偷听的梅香等,故作气愤的道:“咱们这府里,哪个心计有风姨娘深,她自己一巴掌打掉那篮点心,不要脸的栽赃到四夫人身上。也是四夫人软弱,说不过她,她才哭哭啼啼的获得老爷的同情。”
“你说,大夫人长得也不差,为什么老爷不喜欢她?”
“那是因为大夫人不像风姨娘那么坏,风姨娘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何况别人。现在大夫人没了主母之位,风姨娘一心想抢这个位置,当然要除掉一切妨碍自己夺位的根源。你等着,为了不让大夫人恢复主母位置,风姨娘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勾搭老爷,连带整大夫人和四夫人。”
无心立即作茫然状,看那大苑里的丫鬟听得真切,又睨向雪儿,朝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依你说,大夫人有把握力挽狂澜吗?”
“有,大夫人以前也是嫡出的正经小姐,要是我是她,就在老爷天天经过的地方,排上画纸,写字画画,或者弹琴唱歌。如果老爷真的喜欢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如果大夫人能不知不觉中告发风姨娘的坏事,老爷一定会讨厌风姨娘,重新宠爱大夫人。”雪儿故作遗憾的说完,和无心提起水迅速离开水井边。
第二天一大早,璃月和雪儿她们早早起床,才走到父亲必经的幽径小道,就看见秦氏和梅香正在那里练字。
学得倒真快!
秦氏头发披散在后边,前边的刘海弯弯绕绕,身上的着装也由平素的艳红色换成了清爽的素白色,头发由一根大蓝绸带轻轻系住,几丝细发弯在脖颈处,右手轻执毛笔,在桌案上一写一画,好不惬意。
边上的梅香和一名小丫鬟一边翘首以望,一边准备伺机行动。
突然,见那边拐角处一抹藏青色人影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名家丁。
见此情景,璃月和雪儿赶紧躲到竹林里,才躲好,石桌那的梅香就嚷开了。
“香儿,你说的都是真的,昨晚你真的看见了?”梅香故意拔高音调,不时用余光瞟向院子尽头处。
叫香儿的丫鬟立即摆手道:“梅姑姑,我真的没撒谎。昨天我经过四房,看见风姨娘逮过四夫人的手,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后来又借故摔到地上,让老爷误以为四夫人有坏心眼,其实风姨娘自己才有。”
“那你说,还有些什么?”梅香一吼,香儿吓得哆嗦了一阵。
而对面正要赶过来的南宫立,则满目阴冷的停在原地,还叫家丁们不要吱声,他倒要听听这是怎么回事。
香儿接着道:“风姨娘怕四夫人抢她的主母之位,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猜的,但我真的看见风姨娘亲手把篮子摔落,还一脚踩在那些点心上栽赃四夫人。要不,咱们找主母评评理。”
香儿说完,目光移到正在写字的秦氏身上。
秦氏微微瞟了瞟幽径尽头,忙故作清雅的放下毛笔,淡淡道:“好了,别说了,算了。我早就想通,主母之位,她们谁爱争谁争去,我现在只担心老爷的身体。我真后悔,以前陪在老爷身边那么多年,都没好好关心过她,只知道争风吃醋,现在我懂了,可是……已经晚了。”
说完,她有些难过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圈红红的道:“哪个妻子不喜欢丈夫的疼爱,我是因为太爱老爷,才做了那么多错事。如果时间能回到当初,我一定好好关心他。哎,我真是白活了三十多载。说真的,我好羡慕婉清,老爷宠她这么多年。”
听到这里,璃月浑身冒起大片鸡皮疙瘩,这戏演得也太过了吧。
不过,演得挺逼真的,看那边上藏着的南宫立,早已是一脸愧疚和感动之色。
香儿将桌上的糕点打开,有些惊慌的叫道:“夫人,糕点都冷了,一会老爷去前厅,又不吃了。”
“没事,冷了我叫丫鬟们热一下。只是……不知道老爷喜欢吃不。”秦氏有些可怜的抿了抿唇,活脱脱的一个小媳妇模样。
她的娇气,令南宫立想起了年轻时的她,一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就一团火热。
哎,要不是自己太宠婉清,也不会把凤仙逼到这种地步,想来想去,他对她亏欠最大。
而且,凤仙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竟然冷落她多年,想想他就觉得后悔。
一个改变的女人,总是会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关注。不论这种关注是喜欢,还是惊愕。
“夫人,你真是太好了,要是老爷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这么多年来,你每天都为老爷做早点,老爷一直没吃过。可是你一直坚持,这份坚持来得不易,你又不愿意让老爷知道,怕老爷说你刻意讨好。”
“算了,别夸了,省得别人又说闲话。你们帮我研墨,我想替老爷画幅画。”
秦氏说完,提笔就开始描边,后边听得真切的南宫立迅速走了过去,一走到秦氏面前,他就热泪盈眶的盯着香儿做的那篮糕点,又有些愧色的复望秦氏,“凤仙,你起这么早啊。”
一看是老爷,秦氏急忙露出个温婉的微笑,“老爷这么早就要去上朝,真辛苦。”
见秦氏突然变得这么懂礼,南宫立眼里闪过一抹惊愕,不过,面前的女人确实看起十分安娴,他轻轻拍了拍秦氏的肩,“刚才你们说的事,我都听见了,我这就去找婉清,警告她以后别再耍那些害人的心眼。”
“老爷,算了吧,妹妹也是因为爱你,爱则生怨,怨则生计。这样,我陪你吃早点,好吗?”秦氏说到最后,眼神有些闪烁,生怕南宫立不答应。
她这副小鹿乱撞的模样,立即激起南宫立分泌旺盛的雄性荷尔蒙。
于是,南宫立牵起她的手,两人坐在石桌上,一边品茶吃早点,一边聊天。
自始自终,秦氏都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看得南宫立越发喜欢。
昨天对风婉清和柳姨娘的柔情,立马又转到秦氏身上,不得不说,这男人太多情。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所料,璃月原以为秦氏会傻呼呼的去给南宫立告状,替娘亲洗脱“罪名”。
没想到,秦氏听了雪儿们的话,脑袋突然开窍了,用如此巧妙的办法把风姨娘害娘亲的事讲了出来。
而且,她一直都是一副和善大方的模样,搞得所有错都是风姨娘,她还菩萨心的帮了风姨娘。
这样一来,南宫立立马都将目光围绕到秦氏身上,从而忽略了风姨娘和柳姨娘。
可以说,这场富有心计的争宠,娘亲没胜,自以为会胜利的风姨娘惨输,最终得胜的,竟然是秦氏那匹最不受宠的黑马。
这说明,无论哪家,子嗣都是最重要的。秦氏之所以扳回一局,就是因为她肚皮争气,生了南宫醉兮那个儿子。
误打误撞中,璃月竟帮了秦氏一次,不过她倒不担心。凭秦氏那副急性子性格,迟早一天又会恢复原状。
※
吃过午饭,璃月正坐在琉璃苑的美人椅上小憩,树上的琼花栩栩垂落,打在她一袭洁白的软裙上,一头乌黑亮泽的墨发倾泻而下,微微轻寐的模样,看起安娴娟秀,清雅怡人。
正神游太空之际,雪儿惊慌的声音突然传来,向来警觉性强的璃月陡地睁开眼,目光沉着冷静的看着前方。
“小姐,不好了,宣王带人来提亲了。”雪儿紧张的提起裙裾,一看到璃月就赶紧冲了过来。
璃月没搭理她,径直思索了下对策,眼底透着淡淡的锋芒,随手拿起石桌上的瓜果悠闲的吃了起来。
“小姐,我要怎么回宣王?他带了一箱聘礼,还有群侍卫,老爷和夫人她们正在和他谈,希望他能放弃提亲的打算。”
璃月淡淡蹙眉,因为太阳光照的原因,她小巧的鼻尖上溢出一些香汗,淡雅的看着雪儿,“你就回宣王,说我有事,今天不方便见客,叫他改日再来。”
“小姐……你没事啊。要是让宣王知道你耍他,他又会抓你去大牢的。”雪儿担惊受怕的看着自家小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璃月淡淡挑起一只葡萄,放到润色泽亮的樱桃小嘴里,身形袅娜纤巧,仍旧不咸不淡的吃自己的水果,“你先去回他,如果他不信再说。”
雪儿疑惑的看了眼小姐,只得提起裙子转身出了琉璃苑。
南宫府花厅里,风尘染一身青墨色锦裳,腰系冰蓝玉带,头戴光滑银冠,神情冷漠如厮。看得出,他今天应该精心装扮过,将自己的一身贵气都显了出来。
他身旁立着一只大红箱子,箱子上有些铜钉钉着,在他阴沉的注视下,凤颈当着南宫立他们的面,把这箱聘礼打开。
箱盖一打开,风姨娘她们都惊呼起来,只见里面是满满的一箱白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虽然聘礼全是白银俗气了点,也有点轻视璃月的意味,不过,一看这银子,就知道数量不少。
“南宫先生,这里是一万两白银,是小婿给七小姐的聘礼,麻烦你请七小姐出来一见。”风尘染朝南宫立拱手,声音温柔轻,目光却很阴鸷。
南宫立转了转眼珠,看了看身侧的秦氏一眼,发现她一直愤怒的盯着风尘染,不像婉清那样一脸看戏的状态,他心里便明白了三分。
看来,还是凤仙真心疼他,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这个时候,就看得出谁是真心的,谁又是假意。
见南宫立将目光移开,秦氏眼里立即闪过一抹不屑,璃月那小蹄子,也配得上一万两白银的聘礼?依她说,有一千两都算好的了。
“小婿?据老夫所知,小女一月前就与王爷签了退婚书,王爷是否记错了?”南宫立略有些清高的掳了掳青色的胡须,璃月有宣王亲自签的退婚书在手,还怕他反悔不成?看这样子,宣王是准备强娶璃月。
“小婿记得没那回事,要不然,南宫先生把你所谓的退婚书拿出来,让本王看看。如果拿不出,本王与七小姐的婚事仍然在,小婿定要将她娶进门,好好爱护、疼惜。”风尘染得意的睨向南宫立,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谁不知道,璃月那天打了风尘染两巴掌,他是想娶璃月回去好好折磨,哪里是爱护和疼惜。
南宫立立即转身,朝默默呆在人群后边的柳姨娘看去,见柳姨娘一脸悲戚的模样,他心里又浮起一抹愧疚。
早上他都听凤仙丫头说了,心茹是被冤枉的,心里虽然甚觉有愧于她,但他现在宠着秦氏,该好好陪秦氏几天,再去安抚心茹才是。
“心茹,你快把璃月叫来,还有,带上那纸退婚书。”
柳姨娘抹了抹微红的眼眶,正要出花厅,迎面碰上一头大汗的雪儿,雪儿一看到风尘染,立即小声嗫嚅道:“王爷,我家小姐说了,她现在有事,如果你要提亲,请你等她没事的那天再来。”
“什么?”
雪儿一说,花厅内所有人都惊呼一声,尤其是风尘染,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哪天有事不好,偏偏今天有事,南宫璃月明摆着不给他面子,拒绝见他。
“可本王上次听府上的丫鬟说,是七小姐叫本王上门提亲的。她说,只要本王亲自上门提亲,她就会考虑考虑。所以,本王才来的。”
风尘染故意说得极轻,用手捂嘴轻咳两下,旨在表示,不是他厚着脸皮上门提亲,而是璃月厚着脸皮要求的。
听到这里,南宫幽若立即拐了一下金兰,示意金兰上前。
金兰沉稳点头,上前一步道:“这事是奴婢传的,昨天奴婢和五小姐去医馆找七小姐,七小姐叫奴婢转告王爷。说……”
“说什么?”南宫立冷哼一声,他不相信璃月会这么做。
金兰吓得抖了两抖,忙摆手道:“回老爷,七小姐当时说:如果王爷能备齐聘礼,亲自上门提亲,她会考虑一下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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