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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 作者:奚别离(晋江金推2014.01.02正文完结)-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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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有容见他收了,才满意地笑了几声,又将舆图贴身放好,穿上盔甲随凌逸云回了军士们
第2地32章 绝地(上)
一夜无事;清晨的露珠儿还没干透,凌逸云便带着休整过后还算精神的残部向着雁陉关的方向悄悄行进着。
苏有容暗自点了一下人数,带出来的一万五千人马只剩了五十四个人,如今也惟愿失散的部属能够逃出生天,自己这不到六十个人可以悄然躲过这一路的严密封锁;虽然;这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到了日头完全升起的时候;苏有容的预感终于成了真;面对着前方呈一字长蛇排列的敌军部众,苏有容苦笑了一下:约莫五百人,只是个小队伍,若是能给他一百人,他也能拼上一拼,可此时己方……
若是一般的将领,此时也就绝望了,还讲什么军阵呢,可苏有容却还是举起了手中的令旗,命令这五十四个兵士加上自己二人排成楔形军阵,自己打头拧枪冲了上去。
对面的北狄将领看到他此举,瞳仁却是缩了缩,对着身旁剽悍的副将笑到:“这个黑衣人倒是有趣的紧……”说完这句,那将领便一挥手下令己方出击。
凌逸云这边虽然只剩下五十四人,却都是久经仗阵的老兵,再加上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便生出了些以一当十的气势,几个回合下来,虽然没能冲出敌方战阵,却也杀伤了不少敌兵。
但这五十四人毕竟已经是劳累伤痛,不多时便有人倒下,苏有容也来不及收拾阵型,只是将一杆长枪挥舞地密不透风,不时援护着凌逸云和其他兵士。
二人率残部且战且退,敌人却紧紧相逼,远处马上北狄将领轻笑了一声,对副将言到:“那个黑衣的领头的,不要杀死,要活捉,是个人才。”副将低头应了,又赶紧向部众传令,那北狄将领从马鞍上取下一副强弓,连环三箭却是直取凌逸云。
苏有容听到劲风袭来,心里说了声“不好”,当下转身于间不容发之际替凌逸云打掉了指向他脖颈的流矢,凌逸云自己一侧身,卸掉了对着胸口那支箭的大部分力道,再加上金丝甲,那一箭也被弹飞了,可对着腿的这一箭却是来不及躲,箭矢直直没入他的小腿,竟然将他的腿射了个对穿。
苏有容心里一惊,忙挺枪回护,自己便露了后背给人,肩上着实挨了旁边北狄人的一刀,才勉强架住前方敌兵的大锤,长枪却是被磕飞了出去!
两侧有敌军拧枪刺来,苏有容来不及拔腰间横刀,便拿刀鞘格了一下,就势拉出横刀将自己和凌逸云护住,此时凌逸云旁边的敌军一声惨叫,却是被一把长刀刺了个对穿,敌军倒下,后面露出一张染血的面孔,那人开口喝了一句,苏有容才听出竟是张剑天。
“二少,苏将军,快走啊!”张剑天对着二人吼了一声,便执刀对上了那举锤的北狄人,他一路拼杀早已是强弩之末,被那北狄兵大锤一砸,喷出一口鲜血便摇晃着倒下,却死死抱住那锤兵的腿,一个劲儿地叫凌逸云走。
苏有容眼见他不行了,恨得一咬牙,拉起凌逸云朝着缺口方向冲过去,一把长刀开路,倒是撕破了一个口子。
刚刚在军阵中腾不下手来,此时杀出重围,他手中的暗器便一把一把地抛向二人身后,到着实阻了阻敌兵。
凌逸云先是咬牙跟着他跑,但腿上的箭伤血流不止,渐渐就没有了力气,便咬牙对苏有容叹道:
“子渊,你走吧,将舆图带回去……”
苏有容却不言语,只是咬着牙拉他往前跑,凌逸云刚想甩开他手,他却突然站住了,回头对凌逸云笑到:“大哥,咱兄弟实在是太背了!”
凌逸云越过他肩膀向前一看,却见前方一座断崖,下面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想来是很深。
苏有容看看身后的追兵,咬牙将凌逸云护在身后:“特么的,就是再杀一遍老子也不当狼牙山五壮士!”他举刀对着慢慢压上来的敌兵,才发觉自己也是满手血迹,刚刚肩上那一刀如今发作起来,疼痛麻木,令他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兵刃。
“大哥,你跟紧了我,我带你杀出去,放心……”他回头看了凌逸云一眼,却见他站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笑着摇摇头,苏有容一下子便知道了他走的什么心思,几步窜过去,却只拽掉了他半幅衣袂。
看着凌逸云如一片枯叶从山崖上飘落,苏有容惊痛地目眦尽裂:“大哥!”
他伸手拍了几下山崖,心里一阵抽痛,耳边却听到纷杂的脚步声。
苏有容回头怒视着慢慢围拢上来的敌兵,透过重重军阵直直盯着马上那年轻的将领,他拿起手边凌逸云那半幅衣袂,用左手和牙把不听使唤的右手和刀柄牢牢捆在一起,带着个狂傲的笑容站起身,举刀直指着那马上的将领,看的旁边的副将心中一阵火起:“大人,待末将去杀了他!”
那将领看到苏有容的眼神,反倒笑了:“的确有意思,我还是那句,莫伤他性命,我要活的!”
那副将略带无奈地一挥手,北狄人重又围了上来,因着自家主将的命令,那些军士便是有机会也尽量避免对他要害之处下手,只是如猫戏鼠般在他身上留下大大小的伤痕,等着他失血过多倒下。
但他们却都没想到苏有容能支持那么长的时间,非但没有很快倒下,一把横刀过处,更是惨叫一片,犹如割草切菜,北狄兵士见同袍被杀,便有人一时气急,不顾主帅将令开始对他下狠手,但此时苏有容已经趁着刚刚难得的机会冲到了包围圈边上,且旁边就是一片密林,他豁出去胸口挨了一下,一刀砍翻一个北狄人,举步冲入了密林当中,勉强运起轻功,将北狄人甩在了身后。
那北狄将领见到手的兔子跑了,心中一阵气闷,便令人冲入密林搜查。
苏有容在密林里跌跌撞撞地跑着,身上几处深到骨的伤让他半分内力都调不出,眼前一阵发黑,只得倚着一棵参天大树慢慢坐下。
看着手里的长刀,他忍不住想到了远在京师的如筝和卫氏,当下心里便是一酸: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是死于战火……
娘亲,筝儿,对不起了……
因李踏雪出奇兵长途奔袭解了雁陉关之围,令北狄人被迫向着草原深处暂时撤退,虽还有小股残部流窜,却是再也挡不住凌惊雷带领的两万骑兵,这一路找过去,所到之处做的最多的便是埋葬左路军的尸首,接连几日找下来却一直没有找到凌逸云或是苏有容,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让他十分心焦。
凌惊雷抬头看看似火的骄阳,虽然身处北地,却依然会觉得炎热难耐,这样的天气,若是他们还活着,必然是十分辛苦,若是……
他不愿再往下想,刚要吩咐兵士们离开这里,却看到旁边匆匆跑过一名军士,到他马前单膝点地,手中托着一个腰牌。
凌惊雷心中“咯噔”一声,伸手接过那个染血的腰牌,只见上面写着“正六品武略将军苏”的字样,凌惊雷咬了咬牙,虽然已经大略知道了结果,却还是问了一句:“人呢?!”
那兵士擦了擦眼睛,转身指了指不远处:“刚刚找到,已经……”
凌惊雷滚鞍下马,大步走到旁边抬着一人的两个军士身边,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从戎十来年,他见过比这惨的尸身多了去,不看并非是不敢,而是不忍。
虽然只是在宫宴那样的场合匆匆一瞥,他却也记住了这个还可以称为少年将领之人的音容笑貌,他知道他同自家二弟三弟投契,也听他们说过些事情,此番看到苏有容血肉模糊的尸身,登时犹如在他绷得紧紧的心弦上狠狠地敲了一锤,更何况想到自家二弟的武艺,连苏有容都……他恐怕是更难逃出生天了。
凌惊雷挥手让军士们将苏有容的尸身妥善放好,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他们也只能拿随身的帐篷将他草草裹了,放在马背上,凌惊雷带着军士们将发现他尸身的密林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通,确定了没有第二具尸体,才放下了半颗心。
又耽搁了一日,凌惊雷无奈只得带着苏有容的尸身踏上归程,到了雁陉关,凌惊雷吩咐军士们用撒了石灰的棺木将尸身好好收殓了,才带着一身疲惫和伤怀回了众人暂居的雁陉关总镇府。
他刚进院,踏雪便一脸焦急地迎了出来:“凌大哥,怎么样,找到他们了么?”
凌惊雷一时不知该怎么同她讲,咬了咬牙才说道:“找到了子渊,已经……不在了。”
李踏雪似没听明白般退后一步:“什么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不待凌惊雷再解释,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你没看错么?他武艺那么好,怎会?!”
凌惊雷叹了口气,将腰牌交给她:“找到了这个,身量和衣着也都对……”踏雪看着腰牌上的字迹,猛地一摇头:“不会的,他和筝儿才成亲一年,他怎么能死,他怎么会死?!”她将腰牌塞给凌惊雷:“我要去看看,我不信!”她抬腿就要往校场上跑,却被凌惊雷一把拉住:“别去了!”
他看着踏雪含泪的眼睛,万般不忍地垂眸说到:“他伤在头面,发现的又晚了,回来时还耽搁了一日多,如今天气炎热,你……看不出什么了!”
他话没说完,李踏雪的肩膀便塌了下去:“怎么会……这让筝儿怎么活……都怪我,都是我!”她捂着嘴哽咽着,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抬头瞪着凌惊雷:“那仲康呢,凌仲康呢?!”
凌惊雷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好消息,我们没找到仲康……”
听了他这句,李踏雪似是抓住一棵救命草般眼睛一亮:“自然是好消息,没找到就说明他一定还活着,咱们得继续找,此番我去,我定能将他寻回来!”她这么说着冲进了堂屋,凌惊雷看她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心里一酸,也差点落泪,他抬头看着天,轻轻唤了一声:
“仲康……你可一定要活着,咱们可再听不得一点儿……”想到此番失利的缘由,他又是一阵愤懑,隐隐明白了为何一向严守直臣本分的凌家,此番却以外戚的身份站在了恭王身后,这样的太子,这样的储君,若是不争上一争,莫说是凌家,便是大盛,也岌岌可危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男主挂了,这是换男主的节奏么?
无奖竞猜……
多谢大家支持!
☆、第233章 绝地(二)
三日后;派出去寻找凌逸云的军士们一队一队地赶了回来;带回的却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凌惊雷从找到的零星几个左路军残兵那里得知凌逸云最后是和苏有容在一起;心也便冷了半截,到了第四日晨间,李踏雪带着的五百幽云铁骑也转回雁陉关,进到总兵府中厅;一向刚强果毅不输男子的她却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凌惊雷和武威侯心下大骇,问她却只是哭;问过随行的幽云铁骑将领才知道;李踏雪带人将左路军走过的地方找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凌逸云,武威侯长叹一声,便劝她去歇息,李踏雪点了点头,勉强起身,却是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午后就发起了高热,到吓了武威侯一跳,赶紧为她请了军医来看,却说是劳累悲痛内外交攻,强灌了副药下去也没怎么见效,李踏雪烧的迷迷糊糊地嘴里不时念叨着凌逸云的名字,说自己再不骂他了什么的,听得旁边武威侯等人一阵心疼。
武威侯叹了口气,带着凌惊雷出了踏雪的卧房,言到:“如今雁陉关大捷,同京师的通路总算是打开了,此番形势稳定了些,前线的战报也要尽早送回去,你安排个可靠的人,将三关的情形细细整理了送到剑门道总督府呈殿下,让他安排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师吧,另外……”他看了看校场的方向:“尽早安排人将苏将军送回去。”说到这里,武威侯摇了摇头:“唉!苏家此番连失两子,老国公定然是……”他不忍多说,自挥挥手让凌惊雷下去,凌惊雷也是一阵悲戚,默默行礼退下安排去了。
消息传到剑南道总督府时,恭王也默然良久,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使者同战报一起加急送往盛京,却是怎么也不忍心就这么将噩耗送回苏府,只说是苏有容同凌逸云一起失踪了,正在寻找,希望这样能让两府之人心里有些准备。
消息传到苏府,便是久经风浪的老国公也忍不住大惊失色,他刚刚失去一个孙子,如今又传来一个孙儿在战场上失去踪迹的消息,他南征北战一生,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对老太君说时,却强忍着悲痛,尽量说的云淡风轻,让她慢慢告诉如筝等人。。
老太君叫了如筝到自己身边,小心将恭王来信的消息说了,如筝先是木然愣了一会儿,又微笑了,对着老太君说到:“祖母,您不必太担心,夫君临行时对我说过,他是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武艺好,人也机灵,定然是不会有事,既然恭王殿下说了前线正在全力寻找,咱们便静候佳音就是,孙媳这就回去替他祝祷,求菩萨保佑……”
看她倒是很经得住事的样子,老太君才略放下心,点头笑着让她回去了,如筝回到寒馥轩使劲压下心中的惊恐,一遍一遍地想着苏有容临行时的那个承诺,一头扎进小书房便跪在了菩萨像前,连着诵读了几个时辰的经文,心里默念了上千遍的菩萨保佑……
噩耗未临,主院倒是先传了喜讯,六月里老太君生辰刚过,冯氏便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终于给愁云惨雾的国公府带来了一丝生气,老国公欣然给孩子取名为应捷,期盼前线大捷,顺便也给苏百川的长子起名为应安,祈求征人平安,如筝想着寒馥轩的大姐儿,便趁着老国公高兴又为大姐儿求了,却没想到老国公竟然知道她给大姐儿取小名儿的事情,着意夸了几句,还顺着她起的小名儿给大姐儿赐下了“应娴”这个动听的名字,一家子皆大欢喜。
帮着老太君和廖氏忙完了应捷的洗三礼,如筝带着一丝羡慕告别了冯氏回到寒馥轩,想着应捷白净可*的容貌,看着眼前乖巧伶俐的应娴,她心里才涌起一丝欣慰,大房此番……总算是没有断了后嗣。
她打算着日后要让应娴和应捷多亲近些的事情,脑子里的隐忧暂时被冲淡了些,应娴看她难得面露喜色,生怕她一会儿又想起伤心事,便将自己学着绣的小荷包送到她眼前献宝,如筝刚夸了几句,便听到寒馥轩外面一阵喧嚷,她正疑惑间,却见浣纱捂着嘴疾步走进堂屋,一头跪在她面前,满脸泪痕哽咽着:“小姐……不好了……”
如筝见她这个样子,脑子里嗡地一声,强自振作着站起身,声音出口却颤的不行:“怎么了,你说清楚!”
浣纱抽泣了几声,万般不忍地抬起头,声音虽低却是清晰入耳:“小姐,姑爷他……为国捐躯了!”
她一言出口,如筝便如万丈高楼一步踏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哪里听来的闲人嚼舌头,夫君答应了我要回来的,怎会……我不信!你再去给我打听,打听清楚了再来报!”她凄厉地喊着,声音如刀割着浣纱的心,她起身扶住自家小姐,哭到:“小姐,奴婢也不敢信啊,可这是国公爷派人送来的信儿,说灵柩……已经到了大门上了!”
如筝扶着她的手,几乎站不稳,应娴儿已经七岁,什么都懂了,此时早已哭喊着三叔跑了出去,如筝猛地摇着头,浑然不知自己的泪珠已经四下飞散:“我不信,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的!”她向前冲了几步,脑子里一昏,却狠狠一掐掌心强令自己清醒过来,不防心口窝一热,一股血便顺着樱唇涌了出来,吓得旁边浣纱一阵惊叫,想扶她坐下,却被她一把推开。
看着自家小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浣纱赶紧叫了夏鱼一起跟上,又让环绣跑着去打听了灵柩已经运到了中庭,当下便扶着如筝一路到了中庭。
因刚刚忙完大少爷的丧事,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入库,此番灵棚什么的倒是很快就搭上了,如筝闯入中庭,直愣愣地盯着正中那黑漆的棺木,只觉得眼睛似乎都看不清了,周围晃动的人影聚拢上来,有人似是同自己说了什么,那声音却像是在九霄云外,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她挣脱开浣纱夏鱼扶着自己的手,几步冲到棺木前,使劲儿推着棺盖,可伤心之下,却是怎么也推不开半条缝隙。
“打开……”她声音黯哑地冲着旁边的家丁说了一句,家丁犹豫着看了看旁边的国公苏清辞和廖氏夫人,廖氏便满脸哀戚的上前叹道:“容儿家的,别看了,看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
如筝好容易才集中精神听懂了廖氏的话,当下便摇头到:“婆母,我不信他会扔下我,我定要开棺一看!”
听了她这句,苏国公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对这个庶子虽然没什么感情,甚至说还有些厌烦,但毕竟这也是他的骨血,棺木送到时,他也是打开看过情形的,想想棺木里面尸身的样子,他便上前冷颜到:“林氏,不可对你婆母放肆,这样盛夏的天气,有容的尸身运到已属不易,你以为还能看出什么来么,身量衣着都对,当时也是找到了腰牌的,还能有什么差,你还是赶紧将孝袍穿起,跪到一旁才是!”
如筝听了他这话,反倒静了下来,对于这个噩耗,她的心里是不信的,或者说是强令自己不信,当下便福身言到:“父亲,夫君临行时曾对我说过,无论如何一定会回来,我不信他会自食其言,您也说过,如今盛夏天气看不出什么,怎么就能料定不是当初找到他的人看错了呢?退一万步说,若这棺木里真的是夫君,我也是他的未亡人,难道您就不能让我看一看么?”
苏国公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再阻拦了,当下便对着家丁们一挥手:“开棺,让你家少夫人看了!”
两侧地家丁应了便开了棺盖,当下冲天的石灰味混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便冲了出来,众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最远处的如婳更是冲到墙角干呕了几声。
如筝却似浑然闻不到这股怪味,几步冲上前,低头朝着棺木里仔细审视着,旁边苏百川心里一动,也从对面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尸身的脸面便如苏国公说的,已是完全看不清了,甚至很多地方也已经腐出了白骨,这样可怖的尸体,便是苏百川看了心里也是一阵惊跳恶心,赶紧转过了头去,如筝却不知哪来的这么大胆量,一寸一寸地仔细审视着那具不成样子的尸体,虽然棺木中这人高矮胖瘦的确是和苏有容差不多,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尸身几乎无一寸好皮,她一时也看不出是哪里别扭,等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苏国公也忍不住了,刚要喝令家丁盖起棺盖,却听如筝一声断喝:
“不对!这不是子渊!这不是他!”
她这一句惊得中庭上忙碌着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抖,纷纷抬头看着她,如筝直愣愣地盯着棺木中的尸体,沉声说道:“夫君身材虽然不高,但多年习武练琴,双手十分纤长,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旁边苏百川听她这么说,也往棺木里看了一眼,棺中之人的手的确是不怎么长,可他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却怎么都想不清楚自家庶弟的手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通着中庭的垂花门外一阵喧嚣,众人抬头看时,却是卫氏姨娘惨白着脸色几步扑了进来,如筝见状赶紧迎上去拉住她手:“娘亲,不要难过,棺中不是子渊,他没死!”
卫姨娘本来是绝望凄凉,欲来送儿子最后一程的,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又升起了希望:“好孩子,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好聪明啊!嘿嘿,自然是不能让小二渊死,某奚可是亲娘~
如果不死也就是自救,被俘和被救三条路,哪一条都是狗血所以某奚就随便挑一条咯~
开玩笑,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二渊放下不表,这两章都是盛京的事情……嗯因为分开两天太憋气了,所以今天会有双更奉献给大家,第二更某奚还在努力码,约莫十点之前奉上……
多谢诸位大人连日来的支持!!
奚别离敬上
☆、第234章 绝地(三)
旁边廖氏听了如筝对卫氏的称呼;心里一阵腻烦;上前言到:“筝儿;我知道你是太难过了;容儿没了,咱们心里都难受,可你也不能这样信口雌黄坏了规矩,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将容儿的身后事操持起来才是!”
如筝紧紧拉着卫氏的手,回身看了看廖氏,虽然不*听她这话,却还顾念着她是苏有容的嫡母,是国公夫人;便深深福下言到:“母亲大人,媳妇并非是哀伤糊涂了信口胡说,我是子渊的妻子,他的一毫一发我最清楚不过,那棺木中的的确确不是他,想来他现在定然还深陷敌阵,性命堪忧,现下的最紧要的是要向朝廷报过此事,求圣上继续派人寻找才是啊母亲!”
她双目炯炯地看着廖氏,说的恳切,满心盼着她和苏国公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入宫回禀明德帝,谁知廖氏却沉了面色,上前一步说到:“林氏,我体谅你失了依靠心中悲痛慌乱,但有容的丧事是咱们阖府的大事,不容你这样扰乱耽搁,你口口声声说棺木中不是容儿,但这尸身上的衣物配饰随身兵刃和腰牌都是凌家确认过的,国公爷也亲自细看了,正是容儿当初带到北狄的随身之物,如今仅凭你空口白牙几句话,便让国公爷入宫向圣上请旨,这成何体统?!”
旁边如婳见如筝被廖氏呵斥,心中万分畅快,当下便上前,故作悲戚地说到:“弟妹,母亲说的对,你虽然伤心,但也不能做出此等糊涂的事情来,这样咆哮夫君的灵堂,对公婆不敬,丢的是林府的脸面,若是真的闹到宫里,那可就连咱们苏府的脸面都丢掉了,还请弟妹三思啊。”
如筝听她在这里下蛆,理都懒得理她,心里虽然焦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说的的确是没有证据,当下低头思索了一番,脑子里灵光一闪急急言到:“婆母所虑极是,是媳妇唐突了,请婆母恕罪……”
见她这么说,廖氏倒是一愣,刚要颔首让她起身,如筝却又开口言到:“随身物品可以作假,媳妇刚刚说的也不足以证明棺内之人是子渊,但婆母,媳妇想到当初夫君在和东夷作战之时是受过刀伤的,伤在胸口也十分深,媳妇曾经看到过那道刀疤,对位置和样子记得十分清楚,便请婆母允了媳妇验看,若真的有那便是子渊,媳妇自然便再无半句,若无,便请父亲大人向圣上进言,一定要救夫君一命!”
廖氏见她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却也不好不允,想着苏清辞曾经跟自己说过棺木里实打实的就是苏有容,心道让她看了死心也好,便点头允了,又让女眷们退后,让家丁将棺内尸首的盔甲除去,挥手让如筝上前查看。
苏百川本来对棺内尸体十分厌恶,但看到如筝俯身仔细观看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便也陪着她站在边上,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她的脸,心里万分矛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看到她释然,还是哭泣。
家丁们屏着呼吸慢慢解开尸身上的盔甲,如筝只瞟了一眼那尸体的中衣便松了一口气,自成亲以来,苏有容贴身的衣服她从不假人之手,而那件染血的中衣根本就不是她缝的。
待家丁们解开尸体的里衣,如筝虽然确定了这并不是苏有容,心里也还是涌起一阵心酸,那尸体的胸口早已发黑紫涨,依稀还可以看到些很深的刀剑伤口,好在没有一处是老伤。
苏百川也看清了那尸体的情状,当下心里竟然闪过一丝失望,又赶紧压下,苏国公之前也只是草草看了看尸身就确定了是自家庶子,此番心里也是一阵不确定,当下便对苏百川问到:
“川儿,如何,是不是你三弟?”
苏百川略沉吟了一下还没说话,如筝便几步走到苏清辞面前福身说到:“父亲大人,兄长并未见过夫君身上的伤痕,媳妇却是看过的,这尸身定然不是子渊,请父亲大人定夺!”旁边卫氏也将十几年的坚持和傲气一并都抛开了,屈膝跪在了苏清辞身前,求他为苏有容请旨。
苏国公却不愿相信如筝的话,还是抬头看着苏百川,苏百川思忖了一瞬才拱手说道:
“禀父亲,棺木中人胸口的确是看不出有旧伤,不过新伤很多,怕是遮盖了也是有的。”
他一言出口,旁边廖氏脸上就带了一分赞许之态,如筝心里却腾起熊熊怒火:那尸身他也是看清楚了的,这一番说辞不过是怕担责任不肯冒险,便是这样可笑的理由,便让他不愿救自家兄弟一命……
想到这里,她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和焦急,起身言到:“父亲大人,所谓知子莫若父,子渊是什么样子的,父亲心里定然有数,且那尸身情状如何,父亲一看便知,何必问兄长?”
苏清辞素日里见多了她柔顺安静,却没想到此番被个庶子媳抢白一番,脸上便挂不住了,当下便喝道:“放肆,此等大事岂是咱们一言便可决定,这尸身血肉模糊,你怎就能确定不是子渊,若是贸然禀告圣上,事后被发现是信口雌黄,那便是欺君之罪!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担承的么?!”
廖氏本就对苏有容的生死不放在心上,此番见苏清辞说的严重,当下也上前几步对如筝说到:“好了,我念着你伤心过度,容忍你这一番吵闹,如今也该收一收了,赶紧换上孝袍,省的容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如筝听他夫妻二人的说辞,心下一片寒凉,倒是全懂了:苏清辞和廖氏只怕并非是不信,而是不愿为了一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庶子去触圣上的龙须!明白了在这里为苏有容争不到一丝生机,如筝又想到了前世自己之误,知道如今只有到了主院求了老国公和老太君才有一丝转圜余地,当下也不再执拗,只是福身说了一声“是”便转头欲出中庭大门。
苏清辞和廖氏见她服软离去,本也不欲理她,如筝刚要迈出垂花门,却不防如婳斜刺里冲了上来,一把拉住她冷笑到:“三弟妹糊涂了,灵堂在里面,你怎的往外走?莫非是想到主院去报信,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如今祖父为了大哥和三弟的事情正病着,祖母正是脱不开身的时候,你怎能再去惊扰他老人家。”
如筝回头看着她,眼神如利刃一般将她剐了一遍,语气却还维持着平和:
“二嫂说笑了,我不过是出来的匆忙,身上的衣服不对,要回去换素服。”说着便轻轻挣开她的手,此时苏百川也上来拉了如婳一把,叫她不要多管闲事,如婳见苏百川也偏向如筝,心头火气更旺,当下厉声说道:“我说笑?我却是最知道弟妹你的,在家时就有心计主意正着呢,我为着两府的脸面好心劝你,你可别不领情。”
她这一嚷,廖氏也明白了,当下便沉了面色,对着两边的婆子言到:“去,扶你家三少夫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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