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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 作者:奚别离(晋江金推2014.01.02正文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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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柏叹了一声说到:“罢了,学堂不准随从跟着,你们再忠心也没用啊,不怪你们,赶紧起身咱们回府了。”
路秋赶紧爬起身,帮崔孝扶着如柏上车坐好,又将如诗如筝扶上车,为叶济世安顿好药箱牵过马,自己也和崔孝骑马跟了,一行人慢慢朝城内走去。
来时车行的快,回去时怕颠簸的如柏难受,如筝便让车夫慢慢驾车,又怕府内老太君心焦,便让崔孝快马回去报信。
如筝坐在车里看着如柏沉沉睡去,心才略微放回了肚,不由得思量起今日之事,也细细地回想了一遍苏有容说的话,听着车窗外嘚嘚的马蹄声,她脑内灵光一闪,抬手掀开车帘到:“路秋上前,我有话要问。”
路秋见自家小姐发问,赶紧策马走到车窗旁,低头听着。
“我问你,刚刚叶神医在给如柏疗伤时,你在哪里?”
路秋见她这么问,略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二小姐恕罪,奴才帮崔哥安顿好了少爷之后,看到那养蛇的少爷家人不顾自家少爷死活非要带回府,奴才觉得可疑便跟上去看了看……”
听了他的话,如筝眼前一亮,赞许地点点头:“你做的不错,发现了什么?”
那路秋听小姐夸赞,面上并无一丝喜色,只是谦恭说到:“是,奴才跟上去听了,他们言语间并无可疑,只是那几个家人中,有一个是奴才认识的……”他抬头,看了看如筝,压低声音说到:“奴才也不知他姓名,是哪府的奴才,只是见过二门上虞管事,曾经和他喝过酒……因此人长得雄壮,奴才当时印象深,今日才认得出来。”
如筝看着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路秋,你很好,此事你细细记着,想好怎么说,若是老太君问起,照实回便可。”
路秋敛眸答了一声“是”,重又打马离开了窗前。
车子慢悠悠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到达侯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如筝让崔孝他们安顿如柏先到沁园主屋歇下,便同如诗一起直奔慈园。
刚一进入慈园,便见老太君在两位妈妈的陪伴下正焦急等待着,一旁还坐着同样着急的宋氏,和不知什么心情的薛氏。
如筝看到薛氏依然沉静的面容,重生以来一直戴的很好的假面第一次有了破裂的感觉,不由得脚步一顿,强自按捺着。
旁边如诗见她面色不对,伸手拉住她手,用指甲轻轻在她手心里掐了掐。
感觉到长姊手上传来的温度,如筝的心才勉强定下,走入堂屋给几位长辈见了礼。
老太君见她二人回来,一把拉过如筝:“筝儿,柏儿怎样了,崔孝那小子光说是被蛇咬了已经无碍,旁的吭哧吭哧一句说不出,你快来告诉祖母,究竟是怎样?!”
如筝强笑着开口:“祖母莫急,柏儿现下已经无事了,孙女叫他们把他先送回了沁园养着,如今舅舅家仁信堂坐堂的大夫正在给他看着呢。”
老太君这才神色一松,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她抬头看看如诗和如筝:“此次你们处置的很好,虽然是擅自出府,但是事急从权,咱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不过因着找了仁信堂的大夫,也惊动了你舅舅和表哥,如今他们正在前面书房,由你父亲陪着等消息呢,筝儿速去把事情来龙去脉回了,诗儿陪我去看看如柏。”
如筝赶紧福身应下,又敛眸对二位夫人福了福,便转身向外院走去。
薛氏见老太君三言两语便将如诗如筝私自出府说成是从权处置,心里虽怒,却也无法,笑着起身到:“那媳妇也陪母亲去看看柏儿吧,可怜见的……”
谁知老头君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罢了,今日闹了一天,府里也有很多事要处置,你去忙吧,我让阿悯和诗儿陪我去便可。”说着自带了宋氏如诗,并一干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往沁园去了。
薛氏愣在原地,咬牙想了想,按说自己今日之事做的隐秘,虽然没有得手,但也不至于被老太君发现什么端倪,想必还是因为自己听到信儿后反应迟钝,才惹了她不快吧。
这样想着,她慢慢向静园走去,心里虽然失落没能一举害死如柏,却也庆幸事情做得干净,未出纰漏。
如筝由浣纱和二门上的婆子陪着到了东书房,向焦急等待的崔侯和明轩报了平安,崔侯细细问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林承恩命如筝先回后院,便起身相送。
慢慢走出东书房,如筝回忆着刚刚舅舅和表哥言语间的关切,心里一暖,又想到刚刚自家父亲临走时似浑不在意的微笑,心里又升起一股戾气,掺杂着悔恨和对自己无能的无力感,百转千回纠缠于胸臆之间,不得抒发。
她一步一步走回沁园,昏黄的羊皮风灯映着她苍白的面色,如同从地狱走上来的冤魂……
夜,如筝安顿好如柏,留下崔妈妈和浣纱照应,不顾丫鬟们阻拦执意在外间软榻上铺了被褥守着。
如诗来看了一次,让她去东厢房和自己同睡,如筝摇头推了,如诗叹了一声,帮她掖好被子回了东厢房。
感受着姐姐手掌在自己颈间留下的温度,如筝埋首于锦被中,却彻夜大睁着眼睛,思索着应对之道。
慈园里,老太君卸下发髻躺在床上,让灯影慢慢给自己按着腿,对着一旁的韩嬷嬷叹道:“如今,她是愈发大胆了,旁的我都能容下,她却还不知足,居然把手伸到侯府子嗣上来了……”她恨恨地一锤床板,吓得灯影赶紧跪下。
韩嬷嬷久未见自家主子这样动怒,忙挥手让灯影下去,自坐在老太君床边脚踏上:“主子,切莫动怒伤了身子,好在柏少爷并无大碍,此时还当从长计议,现下最关键的,还是柏少爷在国子监的安全……”
老太君点点头:“是我疏忽了,以为让路秋那个孩子跟着他多少能防备些,却没想到她们手能伸到学堂上去……可惜路秋那小子所报之事并无真凭实据,承恩又一味信她……”
韩嬷嬷点点头:“是啊,夫人若无侯爷回护,老太君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老太君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先把柏儿的事情布置好,剩下的慢慢来吧,我只怕筝儿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思忖着:“明日还要劝劝她才好。”
末了她躺□:“雪柔,是我低估了她的心机和手段,如今咱们却不能再大意了,给庄子上传信,让路老头回来,若是他老骨头快散了,最起码让他其他两个儿子给我滚回来,告诉他,光是路秋不够用。”
韩嬷嬷眉毛一挑,却又没有多说,只低声应了,帮老太君吹了灯,回到了外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也有点晚,大家见谅!
另要向大家汇报一下,近期某奚这边抽的厉害,正文都要发几遍才能上去,回复经常是点不出来,故给大家留言的回复略有延迟,抱歉!
某奚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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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早间;老太君又早早到了沁园探望如柏,拉着如筝在偏房一番长谈后,如筝虽不甘心却也听从祖母之命表面上暂时压下了此事,暗地里却让崔妈妈联络张叔调查那破落子弟家中情形。
几天之后,叶济世来复诊,告诉姐弟俩如柏已经痊愈,如柏便执意要回太学读书,如筝看着自家弟弟倔强的目光;既心疼又骄傲,虽然舍不得却还是为他打点好了行李;收拾她的书箱时;如筝突然嗅到一丝龙涎香的味道,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闻错了,但离近了闻,依然隐隐传来香料的气味,寻了半天,她终于发现香味是从如柏用的墨块上传来的,她知道很多大的纸墨店铺为了遮掩墨的臭气,往往会在其中加入一些香料,但大多都是茉莉或是丁香之类香气浓郁又便宜的东西,这样用珍稀的龙涎香来处理墨块,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回头看看正在整理书卷的如柏,问到:“柏儿,那天那蛇咬你之时,你在干什么?”
如柏愣了一下,想了想才答道:“那天午后是书学课,我当时是在磨墨……”
如筝心里一紧,却未声张,只是拿走了如柏书箱里所有的墨块,挑了一块味道浓郁的出门交给了崔妈妈:
“奶娘,想办法把这些交给叶先生,让他看看可有不妥。”
午后,崔妈妈带来了叶济世的回书,如筝看完,唇边便带上了一个冷笑,她将回信烧掉,又把那些墨块仔细收起。
原来,这才是三寸红发狂的关键,这样看来,此事必然是那人作下的无疑了……
九月初一,大房来向老太君问安,老太君破天荒地免了小辈们请安,而是单招两位夫人到慈园说话,如筝觉得不寻常,便叫夏鱼偷偷去守着,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夏鱼回来禀报:
“老太君把两位夫人叫进主屋,屏退左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奴婢只看到大夫人出来时,脸上隐隐带着怒气,而夫人则脸色煞白,二人似是在说什么,奴婢不敢上前,没有听清。”
如筝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自己看着门上挂着的并蒂莲花挑帘思忖着:看来老太君是敲打过她了,说不定大伯母也……
但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她!如筝这样想着,不甘的握紧了双手,深恨自己势单力薄,恨得心都揪了起来……
转眼间,如柏被伤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如筝渐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激怒当中恢复了过来,但对这件事的追查却越来越紧,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下,这笔债,薛氏一定要还!
九月的秋风带来阵阵寒意,一如如筝此时的心情,清晨,她梳洗完毕,按例与如诗一起来到老太君居住的慈园请安,一进门便看到薛氏坐在老太君对面的下首,如婳则坐在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如诗和如筝上前向老太君和薛氏请了安,坐在一旁。
老太君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姑娘,笑着点点头:“正好,你们都来了,今日宫里送了信儿来,说是九月初十太子妃生辰,又恰逢太子新封了苏良娣,双喜临门。太子妃欲大宴宾客,邀了各家适龄的嫡出公子小姐,你们三人准备一下,九月初十去到东宫赴宴。”
听了老太君的话,如筝心里一沉: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虽然努力控制,脸色还是有点发白,老太君看了她一眼,也不说破,几人闲谈了几句薛氏便带着如婳告辞离开,老太君冲如筝招招手,如筝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替她按着腿。
老太君看看如诗,叹了口气:“诗儿,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祖母想了想,此事也就只能靠你留心着了。”
如诗听她说的严肃,赶紧起身答道:“祖母请讲,只要是能做到的,孙女儿必然全力以赴。”
老太君笑着点点头,将如筝如何入了太子之目的事情和如诗说了,末了又叹道:“东宫,是太子的地盘,虽说太子妃一向好妒,但咱们这位储君行事素来是有些不管不顾的,此次东宫寿宴,若是并无他意最好,若是……”她看看如筝,又转向如诗:“若是有什么不对,诗儿你要警醒些,多护着你妹子才是,若实在无法,可以去求恭王妃,一定不能让你妹子不明不白地落入太子之手……”
如诗也听出了此事棘手,肃然起身答到:“是,祖母,孙女儿必会仔细小心,把筝儿安全地带回来。”
老太君欣慰地点点头,又转向如筝:“筝儿,此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毕竟那天是大宴,人多眼杂,太子爷不一定敢使什么手段。”
如筝心里虽然害怕,却为了安老太君的心,还是点头笑到:“祖母,孙女明白。”
回到沁园,如筝一面让崔妈妈等人帮着参详东宫寿宴要用的衣装物事,一面暗自思忖着:
前世的她,对太子李天祈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位储君狠绝多疑,即使是苏家这种太子党的世家,都要小心翼翼的侍奉他,更遑论林家那样被归为恭王党的家族,今生的自己,却因为巧合的事端而和这位爷有了这样危险的交集,这情势是她始料不及的。
如筝隐隐觉得,太子似乎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也许这会是自己今生计划中很大的一个变数,或者说是,劫难……
她不敢多想,仔细选了一套得体又素淡的衣服,准备到那一日小心行事,尽量不再招太子的眼。
在这样焦虑紧张的心情中,日子仿佛也过得很快,九月初十当天早上,如筝收拾一番随如诗如婳登上马车,和骑马的如柏一起,忐忑不安地向着东宫行去。
今日的出行,如婳一改往日不同如筝同车的习惯,弃了自己的车在队伍后面跟着,自己反倒坐到如筝和如诗的车上,如筝怎么不知她反常举动所为何来,却也不愿理他,只和如诗在车里闭目养神,反是如婳笑的开怀,和贴身丫头赏鉴着身上荷包的花色。
如婳和红绡笑闹一阵,抬头看看脸色苍白的如筝,想着昨日晚间自家娘亲的话,笑的更甜了……
太子大婚之后,便从皇宫中搬出,自己建衙开府,但因经常要伴驾的缘故,太子府就建在皇宫左近,离大臣们聚居的乌衣巷就远了。
如筝她们清晨出发,摇摇晃晃多半个时辰才到了东宫,一下车,如筝便随着如诗和如婳被内侍请入大门,又在门廊与如柏分开,换乘小轿进入了东宫内院。
定远侯府三位小姐算是来的晚的,花园里摆下的位置,有八成已经坐了各家小姐,如筝坐定略微一扫,便看出了此次和上次春日宴的不同:这次被邀请而来的宾客,大多数都是太子党家族的小姐,剩下几个也是朝内中立重臣的内眷,再看主位上孤零零三个桌案,一看便知是为太子妃和两位良娣准备的,竟然连一位王妃都没有请!想想此次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表姐并不在场,如筝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她知道,自家父亲林侯虽然小心作出中立之态,但因着祖母凌氏太君的缘故,定远侯府早已被归为恭王一党,如今自己在这太子党林立的席位中坐着,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即使是因为如婳外家的缘故……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如筝心里涌起一阵不详之感。
她回头看看如诗,显然她也看出了端倪,眼底里是一片担忧之色。
还没待姐妹俩商量一下,便听花园角门那边一声通报:“太子妃到~~~”
如诗和如筝赶紧随各家小姐起身行礼。
太子妃笑着让众人平身回座,众家小姐谢过之后便各自回位置坐了。
太子妃一挥手,盛满水陆奇珍的精美餐具里被端上桌案,大家纷纷举杯恭祝太子妃福寿宁泰,芳龄永继,太子妃也微笑颔首,向各位世家小姐道谢,一时气氛热烈。
如筝举杯和众人一起祝了,虽然说不上如坐针毡,却也绝算不上适意,猜不透太子妃的心思,她只得谨言慎行,希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宴席,哪怕只是太子妃对自己的一次试探也好,她正好能够趁此机会,向太子妃表明心迹,如果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话……反倒有可能是自己逃脱厄运的一大助力!
她这样打算着,默然不语,只是偶尔夹一点菜,却食之无味。
她正自警醒着,却听主位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大家循声望去,却是薛良娣正和太子妃说笑着什么,她嘀咕了几句,便回头冲着如筝笑到:“林二小姐,我和太子妃刚刚提到你呢……”
听她点出自己的名字,如筝心里一凛,赶紧起身行礼,薛良娣笑到:“刚刚我和太子妃殿下说起,春日宴那次你演奏的筝曲端的是技惊四座啊!今日不知林小姐是否有新作奉上呢?”
如筝垂眸浅笑,似乎是在害羞,心里却暗恨她多嘴,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些已经成了精的宫廷命妇,有谁会真正多嘴多舌呢,还不都是一字一算,每句话都有自己的目的,她思忖着刚要开口推辞,便听得旁边一个温婉的声音开口到:“是啊,妾身也听说了,那次定远侯府两位林小姐才情动人呢,只可惜那次妾身没有亲眼看到,说来还真是遗憾,妾身是最喜欢丹青墨绘的了,正想向太子妃殿下求个恩典,让林家如婳小姐,再挥毫泼墨让我观赏一番呢。”
作者有话要说:给各位殿下一个突然袭击~~哈哈
今日双更,以感谢这段时间来大家的支持,也庆祝我表弟和表妹双双高考成功,准备迈向自己理想的大学!
某奚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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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良娣这样说;如筝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抬头偷瞄了她一眼,却见她正笑盈盈望着自己,心里不禁暗自纳罕:按说那日她陪侍在太子旁侧,应该是最了解太子心思的,如今却出言为自己解围……
她抬头看了看苏良娣,只见她眼中满是关切,还夹杂着一丝责备之意;令如筝十分费解,却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苏百川对自己的纠缠;方才明白她目光含义,不禁暗自好笑,没想到自己躲之唯恐不及的婚事,却成了此时的保命符。
旁边如婳听到苏良娣提到自己,也赶忙站起来推辞,如今,便看太子妃的意思了。
众家命妇也都隐隐听过太子赏赐林府的事情,现下也都揣度着太子妃的心思。
谁知太子妃只是挥手让她二人坐下,笑到:“林家两位小姐的琴技和画艺的确是很好,但上次春日宴大家都已经欣赏过了,再看也没什么趣味,再说也不好两次都劳动她们姊妹俩。”她浅笑着,美目一转,定在右手边很靠近主位的一个桌案上:“夕泠,不如你来为大家舞上一曲,略助酒兴如何?”
如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旁一个身段修长的女子起身,甜笑着福了福:“姐姐怎么点将点到小妹头上了,我那拙劣的舞技,如何能够在众家姐妹面前献丑!”虽然这样说着,她目光中含着的却满是倨傲之意,仿佛一只孔雀,高傲,却因绝色而高傲地那么美艳动人。
夕泠……这个名字如筝是知道的,她正是太子妃顾夙淳的娘家妹子,辽阳顾家嫡出的二小姐顾夕泠。
按说以她的出身,并不需要在京师贵女圈中刻意讨什么好,若是为了婚事……今日又没有请各家命妇……
如筝正思忖间,边听太子妃笑到:“来人,去前面雅阁把后窗打开,让他们也看看我家夕泠的舞姿。”
听了她这句,如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妃打的是这主意,顾家宗家久居北地,虽然现下有宰相顾阁老在朝,小辈们却有一大半时间都是生活在边城或是岭北、剑南两道的,太子妃此举正是为了替自己即将及笄的妹子在京师贵圈中扬名,这样的安排,让各家公子在雅阁后窗遥看顾夕泠舞上一曲,既不失大家嫡女的庄重,又可以充分展现才艺,若是有哪家公子看上了……甚至太子爷……
想到此处,如筝心里一阵激动,若是太子妃有此意,定然不会任由自己入府,分了顾夕泠的宠爱的,那自己便可逃脱厄运了!
想到这里,她暗自低头,耳朵却一直注意着花园里的动静。
顾夕泠又推辞了几句,便起身下场,一旁早有宫女递上舞蹈用的长袖披风,披风赤色的底子上绣满大朵的芍药花,显得鲜丽明艳,顾夕泠穿上舞衣,气质顿时一变,即使是如筝这个陌生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装扮,的确自有灼灼风华。
太子妃一挥手,旁边廊下的宫乐团开始奏出一曲《霓裳》如筝听了又一惊,没想到顾夕泠要展现的居然是这最难的《霓裳羽衣舞》,不由得也暗暗抬起一点儿头,打量着她的舞姿。
只见乐声中,顾夕泠飞舞的红袖时而如烈焰腾空,时而又如春花坠地,随着她跳跃旋转,渐渐变成一团烈火,燃起了在座所有小姐眼中的钦羡,或是妒意……
一曲终了,大家兀自沉浸在她绝色的舞姿里,顾夕泠脱下舞衣,盈盈下拜:“长姊,各家姐妹,夕泠献丑了。”
太子妃微笑着让她起身回座,众家小姐亦是赞不绝口,一时间,溢美之辞不绝于耳。
如筝也跟着贺了几声,心思却一直放在雅阁里人的反映上,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内侍托着一个用明黄色锦缎盖着的托盘走入,如筝知道那必是太子的赏赐,便偷眼看了看太子妃,果然见她露出欣喜之色,当下心中更定了三分:看了太子妃的确是意在太子,想要效仿娥皇女英,招自己的妹子入府固宠呢。
内侍快步走到太子妃身前,跪定朗声说道:“奉太子旨令,顾家小姐夕泠,舞姿卓绝,风采过人,特赐黄金百两,以兹勉励。”说着打开锦缎,露出里面内制的十个十两一个的小金锭,花园中当时便鸦雀无声。
如筝心里一沉,再看太子妃时,果然见她嘴角虽然上挑着,眼里却升腾的满是怒火:在场众人都知道,太子这赏赐虽然看上去丰厚,实际上却是给了太子妃一个大大的没脸,如果太子看了顾夕泠的舞姿对她有意,就应该赐下首饰头面,如果无意,也该赏赐一些奇珍珠宝作为勉励,如今却赐下这样铜臭气十足的金锭子,如何不让太子妃勃然大怒!
在座的众家小姐都是人精,知道此时多说多错,都装作没有看见,只是赞赏着顾夕泠的舞姿,太子妃则淡淡地让顾夕泠谢了赏,便令旁边的宫女端下了这一盘子扎眼的黄金。
之后的宴席,便有些变了味,大家都小心地讨好着太子妃,总算是没出大错,其间如筝几次见太子妃略带深意地打量自己,不由得心惊胆战,生怕她盛怒之下,抓自己作了替罪羊,却也无他法,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作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传下信儿,说太子接了六部急务,已经动身入宫了,如筝这才略放下心,回头看看如诗,只见她也是暗松一口气的样子。
寿宴接近尾声,太子妃道了声乏便在两位良娣的陪同下去往后殿更衣,临走时还吩咐各家小姐不必拘束,可自在后花园玩耍。
各家小姐三两相携进入后园,如筝很想拉如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也知道这样不待太子妃更衣完毕再露面就匆匆告辞离开,是十分失礼的行为,便拉着如诗的手专在人多的地方呆着,苦等太子妃出现好告辞逃走。
没想到没有等来太子妃,却等到了苏良娣的邀请,如筝心里一沉,本不想去,但想到她如今的地位和刚刚在寿宴上所为,以及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咬了咬牙随着宫人往苏良娣的寝殿而去,她回头看看如诗,如诗也是一脸紧张地跟上,如筝略放缓了脚步,在如诗耳边小声说道:“如今太子不在府中,希望无事。”
如诗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
到了苏良娣的寝殿门口,果然有宫人出来拦住了如诗,将如筝请入殿内,如诗也不走远,便在殿门口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装作赏花,耳朵却一直关注着寝殿里的动静。
如筝随宫人走入苏良娣的寝殿,只觉得寝殿内装饰精美雅致,室内香烟缭绕,看来这位苏良娣也是位妙人,她这样想着一抬头,便见苏良娣在主座上注视着自己笑得温婉,如筝赶忙上前福身行礼:“民女见过苏良娣,良娣万福。”
苏良娣也不起身,只是伸手虚扶了一下,又让宫人为如筝搬上锦凳,待如筝谢过坐了,才浅笑着开口:“早就听说林世伯府上有位大家风范的二妹妹,可惜我入府早,没能得见,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筝赶紧欠身行礼:“苏良娣谬赞了,民女蒲柳之姿,当不起良姊如此赞誉。”
苏良娣见她自谦,只是微微一笑“我听说,近日不少人家到贵府提亲,都被你给拒了?”
她一言出口,如筝略愣了愣,又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出言问自己拒婚之事,又担心人多口杂,此事传出去反而不美,故用“许多家”来掩饰,当下便沉吟着开口到:“良娣见笑了,并非小女子高傲拒婚,实是民女觉得自己年幼无知,且依恋亲长,不愿早早便嫁人,才禀明父母,婉拒了各家的好意……”她这样小心地说着,生怕触怒了苏良娣。
苏良娣听了她的话,脸上浮起一个了然的笑意:“说的也是,身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能嫁得好呢,依我来看,妹妹这般好颜色,好风范,正该有更大的造化才是,随便嫁入京师豪门,倒是委屈了你了!”
如筝听了她这番话,心里一惊,不明白她突然这么说,是因为自己拒婚发怒而说的反话还是……她正忖度着如何开口,却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惊讶之下,抬头喊了一声,却更加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出口如蚊蚋一般!
她强撑着身子环视四周,突然见到寝殿屏风后明黄色的衣角一闪,当时心如坠万丈深渊:
这样就全明白了,苏良娣在宴席上故意维护自己,和薛良娣作对,根本就不是为了苏百川的亲事,只是为了令自己放松警惕,来寝殿见她,而太子的进宫,恐怕也是此计中的一环,看来太子与苏良娣合谋,竟是要强将生米煮成熟饭!
如筝一时悲愤欲泣,却强自忍住,用手撑着锦凳想要站起身:“良娣恕罪,民女不胜酒力,失态了,请容民女告退……”她抬头看着苏良娣,眼中满是祈求,希望她能看在通家之好份上放过自己。
苏良娣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却又咬牙按下,强笑到:“筝儿妹妹何必客气,既然酒力上头,便在姐姐这里歇息一阵吧。”说着便唤入贴身宫女,吩咐为如筝安排罗衾绣枕。
如筝心中一阵绝望,知道刚刚入殿时那阵香味并不是凡俗之物,此时想逃却全身无力,身子也渐渐燥热了起来。
不一会儿,宫女禀报寝具已经布置好,苏良娣露出一个略带凄凉的笑容:“好,关了殿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也有点晚了,大家见谅~
如筝能否逃脱厄运呢?救命之人又是谁呢?
尽在明日揭晓,请大家拭目以待喽~~
别离敬上
66轻薄(下)
如筝眼中的祈求化为绝望和怨毒,苏良娣此言一出;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就在殿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娇喝:“苏妹妹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就关了寝殿要睡了么?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瞒着本宫?!”
话音未落;便见大门“砰”地被推开;两位壮健的嬷嬷一把推开关门的宫女,又打开了寝殿内所有的窗户,这才侍立在两侧;门口环佩叮咚,七凤明黄色裙裾闪过;太子妃挂着一个凉凉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内的苏良娣和如筝,又似不经意地扫过后面的屏风,冷笑了一声:
“苏妹妹好兴致,居然邀了林家小姐在此谈天?不知因何要关门闭户啊?!”
苏良娣浅笑着从主位上迎下笑到:“禀太子妃殿下,妾身请了林小姐来谈音律,只因林小姐不胜酒力这才邀她在此处暂歇片刻……”
此时清风吹走了殿内的迷香,如筝这才感觉到有了点力气,忙挣扎着跪倒在地:“启禀太子妃殿下,民女的确是不胜酒力,承蒙良娣好意,但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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