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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见她感动的泪盈于眶,轻笑了一下,伸手递给她块丝帕,“梓童也是想为朕分忧,朕如何不知,再说你我夫妻——之间,何需言谢?只要梓童开心就好。”

凌若辰擦去了眼泪,绽出一抹笑容,“皇上对臣妾这么好,臣妾又怎会不开心呢,对了,今个儿戏班子送来了《白蛇传》的介绍,还是臣妾帮着修改的呢,皇上有兴趣的话,就一起来看吧!”

这个官办的垄断互市一开始倒是很热闹,蒙古人赶着大群的牛羊入关,换取他们的生活日用品,官府采购了南方的手工艺品过来,数倍的价钱交易出去,收入远远超过了民间互市收的那点税钱。

户部满意了,可兵部却越来越多牢骚了。

那些瓦剌人第一次来还好说,百十个人赶了上千头牛羊,回去也是成群结队赶大车离开。可是到了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所过之处的州县乡村,都会发生各式各样的偷盗抢劫案件,看到的人报案说,都是那些瓦剌人。可在汉人的眼里,瓦剌人长的都差不多,抓又不好抓,人家又都有使节团护着,搞的地方大乱,百姓怨声载道。

而后来换回的牛羊马匹和皮毛,也开始出现以次充好,甚至缺斤短两的问题,这些瓦剌人不忿于大明官价的垄断,各式各样的小动作小花招也斗士出来了。

起初王振一手安排了人采购交易,赚的盆满钵满,压根就不管这些事,地方上报上来的折子也被他压下,可是到了后来,残次品越来越多,手下人上报,他的账面利润大幅度缩水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正统十四年初秋,明蒙互市交易后,王振命人扣下了近三分之二的货物,折抵历次交易的残次品,又着人来一一辨认近两千人的瓦剌使团,从中抓捕了一百多个惯犯,交给了各州县衙门,以平百姓之怒。

王振这次的手段狠厉,颇有些霹雳作风,让从前那些被他几乎扒掉了三层皮的官员们都大开的眼界,没想到这个雁过拔毛的死太监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下面些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他为民做主,好生称颂了一番。

朱祁镇见他做事如此认真,也大是嘉许了一番,昭告朝廷。

而瓦剌国中,那太师也先原本听铁木尔回报,说是此次互市乃是皇后亲自促成,他原本就厌倦了每年朝贡要被王振扒掉一层皮的事情,对这个没了把的茶壶早就恨之入骨,想不到此番居然闹出这等事来。

如今他已将瓦剌鞑靼两部合一,实力空前庞大,祖先们被驱逐出中原,到了他这一代,早就想再杀回去,重现蒙古大元的盛况。

一得到这个消息,也先非但不怒,反倒长笑一通,走出帐外,拿着马鞭遥指南方,“草原上的雄鹰们,现在到了我们展翅高飞的时候了!那些南方的肥羊等着我们,金银财宝和美女都等着我们,是我们杀回去夺回一切的时候了!”

****

第二章 廷争

正统十四年秋,瓦剌大军兵分四路,骑兵奔袭辽东、甘肃、宣府、大同,其中大同一路的领军,正是瓦剌太师也先。

探马八百里加急飞报,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京城。

朝中众臣哗然,也先打的旗号是讨伐大明出尔反尔,夺物伤人,这祸事的根源,自然就是那为恶一世,却突然认真了一回的司礼监太监王振先生。

王振执掌司礼监多年,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多已故世,朝中安插了无数他的党羽,其余诸臣虽不齿他的为人,但此事关系到大明脸面和边关安危,也无暇与他计较,只得匆匆商议领兵领兵的人选。

大明边境已多年未有大战,就算瓦剌和鞑靼人以前时有叩关之举,也多事小打小闹,从未能破关而入,大多数时候也不过是为了抢掠做个掩护,堵着明军不得出关,他们好掳掠周边乡镇。

而武将之首,英国公张辅,已是四朝元老,年事已高,不复当年横扫安南时的精神,已不能亲自领军,当下便推荐了驸马井源作为三军统帅,领兵出征。

王振此次,却是出人意料的精神,听着众臣商议,一双小眼睛眯在肉缝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等到他们提出了人选,他这才站出来,深深一礼,一字一句地说道:“启奏皇上,这蒙古鞑子竟敢藐视我大明天威,斗胆犯边,恳请皇上御驾亲征,统帅三军,必当所向披靡,一振国威!”

“御驾亲征?”朱祁镇原本在龙椅上听得无聊,下面这些个大臣大多数是文官,斗嘴辩论引经据典,可是说到打仗也都是纸上谈兵,正想准了张辅所奏,突然听到王振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先生说的可是朕亲自领兵出征?”

王振点点头,铿锵有力地说道:“想当年永乐大帝便是御驾亲征,将士士气倍增,上下一心,将那些鞑子打得落花流水,从此元气大伤。皇上年少英明,正是开疆辟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一派胡言!”

张辅听他越说越是来劲,简直恨不得立刻拖着朱祁镇出征,气得白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一个内臣,懂什么战事?竟敢怂恿皇上御驾亲征,将皇上的万金之躯置于险地,到底有何居心?”

王振脖子一挺,瞪圆了小眼睛说道:“微臣一心替皇上分忧,有何居心?皇上英明神武,御驾亲征必当所向披靡,英国公这么说,难道是不相信皇上的本事,更有甚,是觉得我大明数十万精兵敌不过瓦剌区区两万人马?若真如此,倒不知英国公这些年是怎么带的兵!”

“你——”张辅被他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指着他浑身发抖。

王振身子一侧,张辅的手指方向,就越过了他,指向了英宗。

王振趁机说道:“英国公年纪大了,还是好好修养的好,这带兵出征一事,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说罢,他望向朱祁镇,沉声说道:“皇上,此事关系到我大明声威,以后千秋百代,青史流芳,就在此番了!”

朱祁镇心中一动,见张辅已不再说话,王振的话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不知为了什么,心底好像有种力量,驱策着他接受王振的建议,当下轻咳了一声,说道:“先生所言甚是,诸位爱卿还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

“启奏皇上,臣有本要奏!”

吏部尚书王直站了出来,凛然说道:“当年永乐大帝迁都北京,是以天子守国门,而非以天子御敌寇,皇上万金之躯,日理万机,除了边关战事,还有各州府政事待决,如何能轻言御驾亲征?还请皇上三思!”

王直身后,跟了吏部户部一大群官员,齐齐在后面高声喊道:“请皇上三思!”

朱祁镇迟疑了一下,望向王振。

王振冷哼一声,说道:“政务有内阁诸位大人主理,难道还需要皇上亲力亲为?那还要你们干什么?你们自己无用,居然还拦着皇上行事。”他转身望向朱祁镇,眼光幽深,缓缓地说道:“一切决断,还是要请皇上定夺!皇上!——”

朱祁镇被他幽深的黑眸一看,脑子越发的昏乱起来,太阳穴莫名地一痛,那种强烈的发自心底的力量,让他无法独自思考,只得随手一挥,顺口说道:“那就照先生的意思,朕亲自领兵出征,着英国公和兵部尚书随同,其他的事情,就由先生和诸位爱卿商议,朕的头痛,先行退朝了!”

说罢,他揉着太阳穴,也不管身后百官群情涌动,乱成一团,径自回宫。

次日,吏部尚书王直邀集了一百多位官员联名尚书,坚持反对御驾亲征。

兵部尚书邝埜(ye),侍郎于谦,各自上书反对,洋洋千言,详述了当下瓦剌的实力和战事的严峻,力劝皇帝不可听信内臣,轻率出征。

而内阁辅政大臣里,当年宣宗留下的三杨已死,胡淡早已听从王振的意见,而张辅这一次,却保持了沉默。

朝议之后,王振送到他家里的,是根廷杖。

几年前,他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个权阉,被他设计陷害,竟然廷杖二十,就连当时还在的太皇太后,也未来得及阻止,那一次的屈辱,至今还记忆犹新。

而如今,他已是垂垂老矣,可膝下尚有幼子,若是再得罪了王振,自己一旦西去,这英国公府上下人等,只怕都难逃那个睚眦必报的奸人毒手。

更何况,所有反对的折子,根本就没有到朱祁镇的手里,就已经被王振以司礼监太监的权利,留中不发。

御驾亲征,已经势在必行。

第三章 监国

等到凌若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朱祁镇在乾清宫和朱祁钰正在共进晚膳,商谈此次出征的事情,见她面罩寒霜,气急败坏地冲进来,竟然连太监都来不及通报一声,贸贸然闯了进来,随行的太监正想告罪,朱祁镇轻笑着摇摇头,让喜宁领着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朱祁钰见状,也准备告退,却被他留了下来。

“一家人说话,没事的。”

凌若辰气冲冲地看着他,忍不住说道:“皇上若真当我们是家人,为何出征这等大事不与我们商量后再做决定?”顾不上考虑朱祁钰会怎么想,这一刻,没有比阻止朱祁镇出征更重要的事情了。秦翰不知何时能恢复记忆,除了她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她不阻止,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场数十万人惨败战死的事情发生,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一个是她从前最爱的人,一个是如今对她最好的人,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朱祁镇轻叹一声,指指一边的座椅,示意她坐下,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朕若是平民子弟,随军出征自然是家事,可如今朕身为天子,此行关系到我大明声誉,朕又怎能退缩呢?梓童既然来了,就一同用膳吧。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提了。”

凌若辰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神情,顿时眼圈就红了,猛然跪倒在地上,“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万不可御驾亲征!”

“梓童!”

“皇后!”

朱祁镇和朱祁钰两人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相对望了一眼,朱祁镇向前一步,想扶起凌若辰,朱祁钰退后一步,脸色苍白,本想就此离去,可是望着凌若辰,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静静地坐在了一旁。

凌若辰执意不肯起来,坚持地说道:“皇上若是不肯收回成命,臣妾就长跪不起。”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有些犯恶,但一想到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若是她不坚持,就可能真的出现,只得强忍着心里的别扭撑下去。

朱祁镇意外地看着她眼中坚决的神情,全然不似平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动,拉住她的手臂轻叹道:“梓童你先起来,此事容后再议。”

凌若辰执拗地跪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隐隐地已经急出了水光。

“皇上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朱祁镇见她竟使起了小性子,没有半点皇后的风度,可那眼中泪光点点的样子,却让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先起来吧,朕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凌若辰大喜,生怕他再反悔,急忙站了起来伸出小手指,“你是皇帝,金口玉言不能骗我的!”

朱祁镇好笑地跟她勾勾手指,轻轻摇了摇头,“先用膳吧!”拉着她坐下,冲着朱祁钰轻笑道:“王弟不必在意,皇后其实是个很真性情的人,方才不过是担心朕,一时失态罢了。来,还是先用膳吧!”

朱祁钰点了点头,喏喏地应了一声,低头吃了几口饭菜,味同嚼蜡,再抬头的时候,看到对面朱祁镇正同凌若辰轻声说着什么,凌若辰已经破涕为笑,笑颜如花,犹带着几分羞涩,说不出的娇俏动人,那些个后宫王府的佳丽们,哪里有如此自然纯净的神态,他看得心中一痛,强撑着笑容说道:“皇上与皇后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想来很快就会有个白白胖胖的侄儿让我抱抱了,我大明江山也就后继有人了。”

他这话一出口,凌若辰先是一怔,直直地望着他,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就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朱祁镇不以为意地笑笑,若无其事地说道:“要说孩儿,朕倒是听说,王弟你新纳的王妃,是兵马指挥使汪大人家的千金,贤良淑德,说不定比朕还要早得麟儿呢!”

朱祁钰看了眼凌若辰,苦笑了一下,当初若不是太后和皇上从中做了手脚,或许这皇后和王妃的人选就该调换过来,只是天意弄人,木已成舟,到了今时今日,他们两人恩爱至此,他也该彻底死了这条心,好好对待自己的王妃了。

王振传令下去,召集了京城禁军三大营的十七万兵力,又命周边县镇的卫所兵随军出发,号称五十万大军,在五日内集结完毕,准备北上征讨瓦剌犯境之兵。

驸马都尉井源,都督王贵、吴克勤等四位将军奉命各领京军一万人作为先锋出发抵御瓦剌军。太师、英国公张辅,太师、成国公朱勇统领大军相从;户部尚书王佐、兵部尚书邝埜、学士曹鼐、张益等统禁卫军扈征。

整个北征大军由禁卫军统帅、内衙总提督王振统领和指挥。

郕王朱祁钰受命监国,暂理朝中事务。

而这一切,被朱祁镇严令宫中上下,瞒住了坤宁宫。

后宫上下人等,原本就多受王振管辖,再加上王振又密令东厂厂卫警告了几个主事太监,坤宁宫上下人等自然是战战兢兢,无人敢多言一句。

等到出发的那日,战鼓如雷,风云色变,凌若辰独自一个人在看那《白蛇传之断桥》一幕,忽闻雷声,猛然站起,冲出坤宁宫的时候,遇上了送别朱祁镇回来的监国大人,方才知道,被王振忽悠得早已昏了头的朱祁镇,已然带着文武百官,几十万禁军,浩浩荡荡地开往北方,准备横扫瓦剌来敌。

凌若辰闻言大惊,也顾不得什么宫规礼教,拉着朱祁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让他走了呢,难道你真的不记得,皇上若是去了关外,就会——”话未说完,她的手上那碧绿的镯子骤然收紧,只觉得一阵头痛,她拼命想吼出那句话来,让他去阻止朱祁镇出征,可是她张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拼命一用力大吼,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昏厥了过去。

朱祁钰看着她被宫女们搀扶回坤宁宫,那些人诚惶诚恐地拜别了他,他挺直了脊梁,朝自己的轿子走去,眼底,有种奇异的光彩在闪动着。

第四章 初战

在朱祁镇大军出征的同一天,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怂恿着大同主帅宋瑛,副将石亨,领军三万,先行出击,想在皇上御驾到来之前,消灭了瓦剌的有生力量,好让皇帝的亲征来的顺顺利利,马到功成。

郭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次来的不再是以前那些部落里来打打草谷的散兵游勇,而是也先一统蒙古后最精干的两万铁骑。

石亨再三劝谏宋瑛,与瓦剌人作战,不可轻易出击。

明军的火器威力虽然巨大,但是器械笨重,操作复杂,又大多是步兵配备,机动性远不及骑兵。

也先大军以逸待劳,在阳和早早就布下了口袋,等这三万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时,迎接他们的先是投石机轰击,砸烂了小半的侧厢车,堵住了后军的行进,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漫天箭雨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撕开了明军的队列。

宋瑛和石亨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一见情势不妙,立刻命人布起了盾牌阵护住火枪手,准备等瓦剌军冲入射程就开始射击,前面的侧厢车有部分被砸烂,其他的如活动的堡垒般,向后退去,逃离了投石机的射程。

郭敬在军中看到那遮天蔽日的箭雨,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两位将军,想不到这蒙古人如此凶悍,我们是不是先后退入关,暂避一时?”

宋瑛摇了摇头,悍然说道:“督军不必担心,只要蒙古人敢再上前百步,就进入我军射程,到时候不管他们人马有多凶悍,血肉之躯,又怎是我火枪火炮的对手。”

石亨犹豫了一下,说道:“骑兵大将军,末将觉得这箭雨之密集,来得只怕是瓦剌军主力,若是真是也先的万人队,只怕我们的三千骑兵顶不住啊!”

宋瑛马鞭一指前面的数千火枪手,傲然说道:“有他们在前面,别说区区万骑,就算再多上几倍,也无所畏惧!”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晴空里炸响了一个霹雳,狂风乍起,乌云滚滚而来,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宋瑛和石亨面面相觑,俱是一头的冷汗。

天有不测风云,可偏偏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成千上万的蒙古铁骑,踏着滚滚烟尘,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从地平线那端席卷而来,声如奔雷,势同闪电,马蹄直踏的大地颤抖,连他们座下的马儿都有些躁动起来。

方才还湛蓝的天空,一转眼的功夫就阴暗下来,阴云密布,狂风阵阵,天黑的几乎像是到了晚上。

郭敬看到风云乍变,也是吓了一跳,有些提心吊胆地问道:“宋将军,这出兵之际,天色大变,只怕是不祥之兆,我们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宋瑛看着那天边袭来的黑云,轻轻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石亨点点头,黯然说道:“此时一旦退兵,只会被瓦剌人趁机追袭,我们多是步兵,根本跑不过瓦剌铁骑,倒不如拼上一拼,纵死无憾!”

郭敬打了个哆嗦,身上一冷,一颗黄豆大的雨珠砸在了他的鼻尖上,冰得他一个激灵,一股寒意直钻进心底去。

宋瑛拔出剑来,指向天空。

“传令,攻击!——”

传令兵有些愕然地望着主帅,敌人尚未进入射程,此时开枪,十枪里能有一枪打中就不错了,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怠慢,急急命人击鼓传令下去。

刺耳的火枪声如连串的鞭炮般响起,可瓦剌骑兵距离尚远,只能看到前面被打折的草木四下溅起,而那片可怕的黑色旋风,还在步步逼近。

石亨长叹一声,向宋瑛领了军令,转去骑兵一翼。

暴雨已经倾盆而下,第一轮枪声过后,第二轮的枪声明显地稀疏了许多。

到第三轮时,瓦剌骑兵已经进入了射程,可是大多数火枪已经被暴雨淋湿,非但打不出去,有些甚至当场炸膛,伤到了自己人。

石亨立马在三千精骑之前,寒声说道:“今日天时不利,就要靠我们去挡住蒙古人,才能让其他弟兄脱险,你们够胆子的,就跟我杀上去!”

这三千骑兵,是他到大同以后亲自训练的,他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也曾经一起战斗过无数次,此刻话一出口,众皆响应。

“誓与将军同生死、共存亡!”

石亨拔出长刀,森然望向前方,“纵使战至一人一马,决不后退!”

“死战到底!决不后退!”

“冲!——”

这三千人马,率先冲向了黑压压袭来的蒙古人。

等到了近前,他们才看到,那无边无际的人马,霎时将他们吞没,然后从他们的两边,如虎狼一般,冲进了后面混乱的明军之中。

长于守城用惯了火枪的前军,已经被雨水冲昏了头脑,乍一见瓦剌铁骑杀来,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慌乱间为敌所杀,互相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暴雨落在地面上,霎时被鲜血染红,肆意流淌在原本青青的草原上,将这片大地都染成了红色。

石亨领着部下在瓦剌人的包围下来回冲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自己也早已杀红了眼,只是下意识地挥刀砍杀,身上的白盔白甲已经染成了红色,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只是身边并肩作战的人,越来越少,围着他们的瓦剌人,却如铁桶一般,无论怎么冲杀,都丝毫不见减少,更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逃生出去。

猛然间,有柄大刀从斜刺里杀出来,架住了他砍向敌人的刀,力道之大,震得他连人带马都退了一步,顿时停下手来,放眼四望,三千精骑,竟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架住他那一刀的,竟然就是昔日在喜峰口关外见过的那个马贼,草上飞。

草上飞冲他轻轻一笑,一甩手,竟然朝他扔过一个圆球状的黑色东西。

石亨随手一抓,入手的却是一把头发,定睛一看,竟然是宋瑛的项上人头,顿时觉得胸中一痛,这厮杀了半天,早已筋疲力尽,一口血直喷了出来,落在宋瑛的脸上,倒像是他留下来的血泪。

草上飞望着他傲然一笑,说道:“我敬你是个英雄,也堪做我的对手,上次我败给了你,今天你也败给了我,大家扯平。现在我也饶你一命,等你整兵再来,我们再做较量!——”说罢,他振臂一呼,带着人马从他身边走过,再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石亨手里提着宋瑛的头颅,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到处都是与他一起战斗的兄弟,今晨还意气纷发地要一同建功立业,可如今,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只有他一个人,耻辱地活了下来。

许久许久,他才从尸体中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望着乌云散去的天空,凄厉地如野狼般长号一声。

“啊!——”

******************作者的废话分割线*******************

真是非常非常之抱歉,老家来了亲戚。

这几天放假期间,我既要带孩子,还得陪吃陪玩陪逛公园。白天一点点时间都没有,晚上也只能等孩子睡觉了才能码字,所以今天更新晚了。

泪,这几天也只能一天一更了,等周二假期结束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补足了加更,希望大家不离不弃,继续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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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诏狱

朱祁镇和王振一行浩浩荡荡地抵达大同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初战告捷扫清了障碍的先锋军,而是几乎全军覆没,死里逃生的两个人。

一个是石亨,另一个,却是大同镇守太监郭敬。

是日瓦剌大军离开之后,石亨羞愤欲狂,几欲自尽,结果在狂啸一声之后,被从死尸堆里爬出的郭敬拦下,说尽好话,这才一同回来。

回到城中,郭敬抢先便来拜见王振。

两人原本在宫中有旧,今日一见面,郭敬便痛哭流涕,将此战的罪责尽数推在了宋瑛和石亨的头上,还说了那瓦剌大将与石亨有旧,方才留得他一条性命,奇Qīsuu。сom书再说起那瓦剌人的凶残彪悍,更是心有余悸,自己此番能死里逃生,真是托庇上天和皇上之福,才让他活着回来报信的。

王振听他说完,沉吟了半响,方才说道:“听你说得那瓦剌军,几可呼风唤雨,是真的这么厉害,还是——”他眯起双眼,眼神阴狠地望着他,“还是你想推卸责任,故意夸大其词?这临阵脱逃,罪当斩首,你不会不知道吧?”

郭敬被他那阴冷的眼神一扫,战栗了一下,急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赌咒发誓地说道:“下官罪该万死,没能拦住那两个贪功好战的罪臣,若非石亨阻拦,下官早就自刎在沙场谢罪了。下官留得这条命回来,也是为了大人和皇上不要受了小人蒙蔽,落入了瓦剌人的陷阱里。下官此心可昭日月,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振死死地盯他好一阵,终于长叹了一声,说道:“罢了,你起来吧,死里逃生也是不易,先回去歇着,皇上那里,咱家会尽力帮你说话,只是不可再对人说起这瓦剌军的厉害,免得坏了军心,若是传了出去,你这条小命谁也保不住了!”

郭敬喏喏地退下,王振却开始在屋子里转圈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三十万大军,对付几万瓦剌人,简直想碾死群蚂蚁一样的轻松,此刻听到郭敬说得那些人如此厉害,简直以一当十,勇不可挡。宋瑛的几万人马就这么全军覆灭,只逃回了他们两个,连作为主帅的宋瑛都当场被人砍下了脑袋。

王振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后脖颈子,他虽然想学郑和做个名垂青史的太监,但是从没想过拿自己的性命去搏,好容易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怎能冒这个险呢?

他思前想后,还是赶紧去见朱祁镇了。

到了议事厅,正好兵部尚书邝埜带着自缚双手的石亨前来请罪,王振心中一凛,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朱祁镇身边,静静听他们说起此番战事。

石亨语音沉痛,一字一句地说来,虽然没有郭敬说的那般夸张,但亦可听出此战的惨烈之状,说到后来看到宋瑛的首级,忍不住落下泪来,跪倒在地,痛声说道:“微臣本当与宋大人和诸位兄弟同生共死,如今苟且偷生,向皇上禀告一切,请皇上降罪!”

朱祁镇轻叹了一声,说道:“此战之败,天时地利皆有因,也不能全怪你们。”

邝埜见他并无怪罪之意,连连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是,眼下和瓦剌人的大战在即,正值用人之际,石将军虽是战败,但也是我大明的一员勇将,不如就让他戴罪立功,等杀退了瓦剌人再行计议。”

朱祁镇点点头,正要答应,却见王振站了出来,清喝一声,“不可!”

邝埜脖子一挺,怒视着他,“为何不可?”

王振冷笑一声,并不看他,直望着石亨说道:“方才你说,是那瓦剌大将故意放过你的,为何他敢杀了宋将军,却单单对你手下留情?”

石亨已是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他的目的,随口说道:“去年他在喜峰口叩关,正好我回京述职路过,与他交战,当时杀得他全军覆灭,他也是靠瓦剌国师所救方能逃生。这次放我,也是想再与我交手一较高低。”

王振森然一笑,冷冷地说道:“你果然与那瓦剌人有旧,咱家还以为你当真如此神勇,数万人中,只有你一人逃生。哼!”

他转身朝朱祁镇一拜,奏道:“启奏皇上,石亨兵败逃生,又与瓦剌人勾结,万万不可再用,理当处斩,以儆效尤!”

石亨惨然一笑,拜倒在地,“罪臣战败,甘愿领死,只是这与瓦剌人勾结叛国的罪名,罪臣却担当不起。”

邝埜也急急说道:“启奏皇上,老臣敢以性命担保,石将军绝非叛国之人,此次兵败虽罪责难逃,但请皇上看在他多年来战功赫赫,从轻发落!”

王振刚想发话,朱祁镇已经冲他一挥手,轻声说道:“先生不必说了,朕已经知道了。石将军若是真的与瓦剌人私通,又怎么会回来领罪?”

王振被他说得一窒,想了一下便说道:“就算没有通敌之罪,这指挥不当,全军覆灭之罪,也当处斩了。”

朱祁镇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明白王振为何一定要置石亨于死地,但他一向对王振礼敬有加,几乎是言听计从,此事也不便与他太过争执,便随口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应对瓦剌来犯之敌,临阵斩将也不好,就不如先将他收入诏狱,等得胜回师后,再做审决!”

邝埜松了口气,脚下轻轻碰了石亨一下,让他赶紧谢恩。

王振却冷哼了一声,这诏狱是专门关押皇帝亲自下令治罪的囚犯,是由锦衣卫掌管,而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正是他的死党,皇帝给足了邝埜面子,不杀石亨,等着回去处理,可是在那诏狱之中,想怎么处理,还不是他说了算?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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