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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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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借着兵势,吓一吓两个魔星,若是能把他们吓走,就上上大吉了。

唔?那对男女相视一笑,不但不逃,反而把王妮放到马背上,由男子牵着向大道走,女子手上牵着马,脚在胡德彪腰上狠狠一踢,他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飞出了七八尺远。

俗话说:飞得越高跌得越重,胡德彪就应了这句,他左腿被火枪射断,一条腿加两只手怎么也保持不了平衡,重重的跌到地上,摔得鼻青脸肿,腿上的枪伤,更是痛入骨髓。

却是晦气,被这女人当毛逑踢!胡德彪见女子又走了过来,吓得亡魂大冒,呲牙咧嘴的哀求:“姑奶奶饶命,咱自己爬,自己爬还不行吗?”

说罢手脚并用的往官道上爬去,他曲着断了的左腿,两只手加一条右腿触地,倒活脱脱的像只三脚猫,惹得“女侠”展颜一笑,忽而又绷起脸骂道:“地上的狗东西,还要麻烦姑奶奶亲自动脚?”

“我们爬,我们爬,”恶奴们诺诺连声,有样学样地朝官道爬去。

“女侠”跟在最后,活像个放羊的羊倌儿,瞧着这些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恶作剧的吐了吐舌头,努出股小男孩子的调皮劲儿,一时间,只觉得千军万马中冲杀,可没有做大侠有趣。

“唉……若不是他的身份……”女子望了望官道上男子地背影,展颜一笑:“你就知足吧,这般的夫君,可是难得呢!学剑可敌百人,他学的万人敌;行侠仗义可救百人,他要解万民于倒悬,救生灵于涂炭哩!”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从漳州方向,开过来不知多少万的士兵,汉军灰色的春夏军服,组成了一片灰蒙蒙的海洋,步、骑、炮队,一列列排开,工程、辎重、医护营随后,活脱脱的一座兵山,着地滚来。

见这般威势,方才因为男女侠客专门到大道上来,隐隐担着心的胡德彪,此时反而定下了心,如此大军,断乎不是为了自己这小猫小狗三两只!

出人意料的是。两位侠客就堵在路当中,挡住数万大军地去路;而更加叫人奇怪地是,这排山倒海而来地大军,居然就在两人身前停了下来。

“淑桢,咱们跑了个早上,也该歇歇了!萧平,这位姑娘交给你了。让地方上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涉嫌犯罪的。严惩不贷!”男子长笑着把缰绳交到一位胸前别着金龙徽章地士兵手中,昂然登上了御辇,而那位红衣侠女,也跟着坐上。

御辇之后,四面大旗迎风招展,黑底金字反射着朝阳的光华,分外晃眼:左边两面是大汉皇帝、御驾亲征;右边的写着第三皇后。闽广总督!

广州城,不,现在只能叫广州,没有城了……宋元交兵,广州作为广南东路地最大城市和重要海港,先后被龙图阁待制、广东制置使兼经略按抚张镇孙,都督凌震等人收复,宋元双方三度易手。最后江西右丞塔出干脆拆掉了广州城墙。

就在广州西南角,婆娑的小叶榕树在春风中轻轻歌唱,站在自家门口地新附军千户林德水,则焦急而搓着手,眼睛熬的通红,在门房和大门之间这块小小的区域里。来回踱步。

老爷可怜呵……仆人们看着老爷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混合着廉价同情的味道,好歹也是位配平金符的千户大人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早知如此,何必投降蒙元呢?

“茶,茶来!”林德水地声音嘶哑,仿佛走投无路的野兽,下人们躲躲闪闪的目光,偶尔和他相碰就转了开去。但眼神中的意味。任何人都一清二楚。

林德水本是大宋朝的统制官,领着一军人马。虽说常常受文官的气,老百姓也不怎么看得起你,可毕竟丰衣足食,还娶了位漂亮的大家闺秀,生下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儿,照说,这辈子也算不亏了。

蒙元南侵,势如破竹,李庭芝、张世杰、夏贵、吕文焕,这些有名地战将,死节的死节、投降的投降,一班儿文臣更有不少人,比如留梦炎、方回之流俨然成了大元忠臣,把红彤彤的忠心捧给了忽必烈。

整天讲天理人欲的正人君子们,尚且投降,偏我个熬大营的丘八降不得?林德水摸摸自己地脖子,似乎并不比李庭芝、赵与檡、陈文龙的硬,于是摇身一变,从大宋统制官,变成了大元的千户官。

四等奴才,被一二等的主人当狗看,忍了;走在街上,被百姓们在背后戳脊梁骨,忍了;可今天,还能忍吗?

三岁的儿子、五岁的女儿牵着他的衣角:“爹爹,爹爹,我们要阿娘!阿娘在哪儿?”

“好孩子,你母亲在陪客人说话呢,等等,再等等就出来了。”林德水说完这句话,眼泪都要下来了。

心焦冒火,感觉过了十年那么久,江西宣慰使行省参政李恒,一边往腰间系着牛皮皮带,一边笑呵呵的出来了。

林德水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压抑了愤怒,摆出副谄媚的嘴脸,上前道:“大人这就去了么?不如留在舍下,用过晚饭再走?”

“嗯……”李恒不止想用过晚饭再走,他根本就想留在这儿不走了,卧室里,那个成熟女人的娇媚和羞赧,那种无力地抗拒,让他心痒难耐,而想到她地丈夫就在外面毕恭毕敬的等着,任凭自己在妻子身体上发情欲望,李恒地内心深处,那股邪恶的淫火,就越发的熊熊燃烧。

党项奴李恒,出身西夏皇族,他在少年时就目睹了父亲、兄长倒在蒙古人的刀下,姐姐、母亲、嫂子,家中的所有女性,就在她们亲人的血泊里,被蒙古人撕去衣服,剥得光光的肆意蹂躏。冲击、纠缠、恶魔张狂的笑、亲人痛苦的悲鸣,在这个孩子的内心扎下了一根带毒的尖刺,让他一生被噩梦缠绕。

被蒙古大汗收养,李恒得到了机会,怯懦的他,不敢向蒙古人举起弯刀,却把杀戮和死亡,向同是被蒙古人侵略的汉人倾泻……只有在血与火的发泄中,李恒早已扭曲的心灵,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也正是因为心灵扭曲,无论多么漂亮的女子,都不能得到他的欢心,只有奸占别人的妻女,才能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最近这段时间,李恒在广州,肆意奸淫下属新附军官员、本地官绅的妻女。他总会在别人全家团聚的时候不请自来,说是前来拜访,实际上直接往后宅钻,挑到美貌的女子,也不管是这家的女儿,还是女主人,就直接摁到了床上,以至于各家各户都把女人送到了乡下去,躲避这个淫魔。

林德水的妻子,也到乡下躲了大半个月,因为放心不下家里的一双儿女,刚刚回来,就被拍马逢迎的人密报了李恒,这个党项奴,立刻快马加鞭,赶到了林家“做客”。

刚刚欲死欲仙的飘飘然,让他很不愿意马上离开,但刚刚穿上裤子,亲兵就来报告:驻扎惠州的参知政事平南元帅刘深,发来军情急报,十万火急,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个刘深,唱的哪出戏?军情,除了琉球反贼,还能有哪个?我们几十万大军不去打他,就该叫阿唷皇天了,难道这些南蛮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广东捋虎须?李恒一路打马,向参政府疾驰。

自从九拔都兵败石鼓山,唆都丧师妙高山,南方的蒙古军就严重不足,江西右丞塔出把剩下的两个成整的万人队,牢牢的捏在手上,呆在赣南声称那儿进可以抚闽广之背,退可保湖广两浙,为万全之地。

呸!塔出是信不过咱们这些色目人,想等伯颜丞相平了辽东乃颜,再挥兵南下合兵一处,以十余万蒙古军的强大战力将闽广踏平。

塔出不思进取,难道范文虎这个著名的脓包倒会急着建功立业?两浙大都督的二十万新附军,像乌龟一样缩在两浙狭小的地区,总是向朝廷报告亡宋残余力量和弥勒教蠢蠢欲动,为保守苏松常杭嘉湖产粮区,不能轻出。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姓范的偷偷摸摸和反贼做生意,肥了腰包不说,将来要是反贼兴旺,我怕你这位贰臣,还会做叁臣哩!

至于江东江西大都督吕师夔这个傻蛋,自从张弘范自杀身亡,他倒是非常听自己的话,驻地韶州也离广州很近,嗯,如果有什么变化,调他来协防,让他手下的新附军当当炮灰,以便自己族人组成的探马赤军省省力气,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李恒打着如意算盘,只觉得那位御赐金刀九拔都一死,仿佛天下事都称心如意了。

亲爱的大汗,您什么时候赐给我一把金刀呢?李恒嘴边,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笑。

第282章 九天玄女和亢金龙

“三月十七,伪汉贼兵四万水陆并进,以舟师入伶仃洋,艨艟遮海、帆影蔽日,陆上出潮州沿西江两岸一路西进,兵锋锐不可当,已进至惠州城东三十里……下官泣血盟誓,定率麾下健儿浴血死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惟贼之伪帝楚风御驾亲征,又挟陈氏夫人百战百胜之余威,昔日御赐金刀之张弘范、素称骁将之唆都,尚且丧师败绩,下官才浅德薄、兵微将寡,则漳州之势危如累卵。愿参政大人早发王师,以解燃眉之急,则百姓幸甚、将士幸甚。”

李恒手掌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楚某人欺我太甚!”

刘深手上的八万新附军,就算全是脓包,守城也绝对能拖下去一年半载;吕师夔驻守韶州,步骑六万还是当年大宋朝投降过来的精兵,随时能出翁源县,沿东江一路南下投入战场;塔出的两万蒙古军、七万新附军,就在赣南虎视眈眈,威胁闽西粤东;范文虎的二十万大军,更是随时可以从南剑州威胁泉州后路。

最关键的是,广州有探马赤军精兵两万,全在自己手上,这可是当年闻名天下的“平夏铁鹞子”、“横山步拔子”的传人,连成吉思汗都感叹他们的武勇!

李恒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广州、惠州、韶州、赣南、两浙,大元朝在南方的军事力量,围成了一个大包围圈,把闽西粤东的叛贼围得严严实实。且五部力量互相呼应互为应援,叛贼无论攻击哪一部分,都会受到其他四支力量泰山压顶式地打击。

整个包围圈由四十五万军队组成,就算进攻不足,也绝对不可能被南蛮子打破,所以从朝廷到领军的将领,在大元朝财政紧缺只能在一个方向发动进攻的前提下。都接受南守北攻的方略,坐等长生天庇佑的伯颜丞相击败乃颜。再南下平叛。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在朝廷方面,是认识到南方蒙古、西夏和汉人出身的几位将领之间地矛盾,只有权威仅次于忽必烈本人的伯颜,才能如臂使指地统帅他们;在南方的将军们看来,则是因为伯颜的年龄足够大了。官位也足够高了,将军们根本没必要和他争夺功劳,反而要尽量给这位威信素重的丞相留下个公忠体国的好印象。

南方的相持,并非叛贼占据优势,而是帝国以四十五万大军、五位能征惯战的将军,形成了严密地包围网,像一根绞索套在叛贼的脖子上,只等伯颜丞相到来。由他亲手来收紧绞索。

所以叛贼的主动进攻,在李恒看来,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进攻文天祥经营过的赣南,不进攻富庶的两浙,却要到广东来打仗?难道他们不怕范文虎和塔出抄后路。难道他们不怕广东的三位将军,十四万新附军、两万探马赤军,崩掉他们的牙齿?”

“将军,出兵吧!阜民钱监,东莞、大宁、归德、黄田七八个盐场都在珠江口东岸,要是叛贼取了惠州,这些地方都保不住,咱们拿什么养兵?”上万户费听捷利从旁劝道。少主的心思,他全明白,要实现那个计划。就必须弄到大笔地金钱。广州湾是著名的盐场,惠州又有铜矿。无论如何,都得牢牢的握在手上!

李恒摇摇头,迟疑未决:“咱们帮着刘深,在惠州城下死战,若是塔出经赣南下梅州或者汀州,抄了反贼的后路,岂不是什么功劳都归他?”

西夏奴李恒身为江西参政,他在人生道路上计划好的下一个职位,最有可能性的便是江西行省右丞,但很不幸,现在这个职位由新一代蒙古人中地佼佼者,灭宋大功臣塔出占据,他们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大宋灭亡,南方的战事只剩下琉球反贼没有平复,蒙古人能给咱们的,已经不多了。”费听捷利笑笑,指着地图说:“所谓的官职虽然重要,但金钱和军队,显然更重要。少主请看,从广州到惠州,走北路从增城、博罗可以去,走南路过东莞也行,咱们只须……”

“妙计!”李恒拊掌大笑,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管教南蛮子来得去不得,管教塔出吃个哑巴亏!”

惠州城外。汉军第一师、金刚师两万余人,摆开了攻城的架势,平南元帅刘深手下虽然有八万新附军,却全都龟缩在城墙后面,根本没有出城决战的勇气。

几个小兵,扎堆在城墙上议论着,有个愣头青咋咋呼呼的道:“明明比咱们少得多,刘大帅怎的不出城决战?窝在城里,难道还指望他们自己退兵?”

一位熬了十多年大营地老兵油子啐道:“你小子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对面山坡上,红旗底下那位,你知道是谁?”

愣头青手搭凉棚望了望,“太远,看不分明,好像是个美女,莫非是贼兵地家眷?”

“我呸!说你是个愣子,你还真愣!那是大宋朝的经略闽广安抚制置大使,大汉地闽广总督、第三皇后,阵斩唆都父子的陈淑桢!”老兵油子一脸鄙夷,深为和这么个孤陋寡闻的愣头青为伍而羞耻。

“陈、陈淑桢……”愣头青的上下牙齿咯咯咯的打架,脑门上直冒冷汗,“韩、韩大哥,听、听人说她是九天玄女临凡,修炼的飞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老兵油子可不愿意暴露自己不知道这事,当即接下来继续发挥:“那不是呢?你想想,唆都百家奴父子,从南征以来,战胜攻取所向无敌,怎么就败在她手上呢?而且汉军中猛将不少,法本就是南少林的高僧,为何每次阵斩名将,都是她出手?只为她飞剑取人性命,战场上难防难挡!”

另一位刚参军的新兵,好奇的问这两位:“陈淑桢身边,杏黄旗下面那位,便是反贼的皇帝吧?”

“怎的不是!”愣头青抢着答道:“可是汉国皇帝御驾亲征,你知道不,那大汉皇帝乃是天上亢金龙下界,无论什么金银铜铁,在他手上都能化为神兵利器,看,底下那些人拿的铁管子,能百步外杀人!”

“天呐!既然如此,咱们不是输定了吗?”新兵神色黯然,泪花花只在眼眶里打转,停了半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俺说不来当兵,老爷们非得抓俺来。俺只会耕田、放牛,不会打仗啊!俺说不来,还打俺屁股!爹也,娘也,孩儿要死在这儿咧……”

“呸,晦气晦气!”老兵油子瞪起眼睛训斥:“嚎什么嚎?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到时候咱们抱着脑袋往城墙根下一缩,难道炮子还能拐弯,落到咱头上?前些日子也训练过了,反贼放枪放炮,也就和鞭炮差不多,怕个屁!”

新兵顿时不哭了,睁大眼睛,半信半疑的问:“真的?你不哄俺?”

愣头青抓着衣襟,一把提起他:“起来吧,新兵蛋子!韩大哥见多识广,他说啥样,就是啥样,绝对不哄你!”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巨响,吓得人心脏都快从喉咙口蹦出来了,城墙东北角上,就崩塌了老大一块。

新兵蛋子的嘴里带着哭腔:“妈妈也,这就是和放鞭炮差不多?俺的魂都快吓掉了!”

“蹲下!”老兵油子高叫着,把他按到女墙背后,“傻瓜,你不要命了?”

愣头青还故作镇定,勉强笑道:“可怜他还是个青头雏儿,连女人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是做了一世的和尚?”

老兵油子也缩在女墙后面,“若是像这样,半天才打一炮,倒也不怕他。喂,老刘,咱们今晚上,还去巷子里蹲着,找家有女人的小户摸进去,受用受用,顺便替这瓜娃子破了戒。”

愣头青闻言桀桀的笑起来,半天才打一炮,对他们这些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过来的人,并不算什么压力,还有闲心开玩笑道:“是咧,昨晚上那个小媳妇,身子就软和得很,咱们今晚还去,只要她没上吊,就让她每天夜里当新娘!”

这不是强抢民女吗?新兵瞪大眼睛,摇头道:“哥哥也,这是伤天害理的咧,俺们当兵的,都得求菩萨神仙保佑,行善积德才保得住命,怎么能打上门去睡人家媳妇呢?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你这个瓜脑壳……”老兵油子一句话还没骂完,只听得城下轰轰轰轰连绵不断的巨响,音波在空气中激荡、震动,整座城墙都像扭秧歌似的剧烈的抖动。

“刚才是试射,这才是真正的炮击!”这句话,成为老兵留在脑海里的最后一个意识,因为炮击震飞了城墙上的砖石,大大小小的石块砖头和夯土,像雨点般落下。。

轰!新兵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当然这和他还要经受地狱烈火洗礼的同伴相比,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第283章 用计?

也不知过了多久,新兵从瓦砾堆中爬了起来,头上热热的,似乎受了伤,伸手一抹,黏稠滑腻的感觉,让他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妈妈耶,救命啊!俺要死了,俺要死了!”新兵阿唷皇天的叫着,半天,发现自己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这才定了定神,仔细一摸索,头上并没有伤口,只额头肿起来一个大青包。

那么,血是从哪儿来的呢?他发现,老兵油子肚肠破开,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黄的绿的散发着恶臭,初夏时节,已有苍蝇在他的腹腔里飞舞;愣头青的头,再也不能愣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头了……整个脑袋不见了踪影,脖子上那翻卷的皮肤、淡黄色的皮下脂肪层、暗红色的肌肉组织、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和断头处一滴一滴流淌的黏稠液体,都在用真真切切的死亡,冲击着新兵并不算坚强的神经。

“我不当兵了,我要回家!”他四肢胡乱的挥舞着,拼命向下城的甬道奔去,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属于人类的智慧之火。

“斩了!”元帅刘深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很快,衣裙如狼似虎的亲兵冲了过去,把发了疯的新兵,像宰羊似的宰掉。

新附军跟蒙古军比较,大约相当于后者五分之一的战斗力,而汉军的战斗力,大约和蒙古军在伯仲之间,如果自己的兵。扛不住两个蒙古万人队,就一定扛不住两个师地汉军!

固守待援成为刘深的最佳选择,不管塔出、李恒、吕师夔、范文虎哪一路,以哪种形势出兵,都会解救他的困局,甚而进一步扭转战场局势,发动全面反击。

是的。五路共计四十五万大军,是一堆豆腐渣夹着几颗硬核桃。刘深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这八万人,和两浙范大都督手下的二十万,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豆腐渣,吕师夔那六万步骑、塔出亲自调教的七万新附军,算是稍微强点,而李恒地两万探马赤军、塔出的两万蒙古军。才是南方战场地中流砥柱。

大元朝的精兵强将或在辽东平叛,或在中书拱卫京畿,南方战场上精兵太少,全靠新附军充场面,直接导致无力进攻坚城利炮的闽西粤东,只能等待伯颜南下。

可是如果汉军从他们坚固的老窝里钻出来……刘深认为,豆腐渣并不是没有立功的机会,只要汉军被硬核桃硌了牙。这几十万豆腐渣,全堆上去也能把汉军给堆死!

平南元帅走上城墙,从堞垛里观察汉军的动向。很显然,那位皇帝和他的皇后,就在城外地山坡上,说不定还在对着城里指指点点呢!

刘深笑了。来吧,我有八万人,就算每天被炮火炸死三千,也能把你们拖上大半个月;而江东江西大都督吕师夔的六万步骑,只需要五天就能从韶州南下,经英德府到达惠州;江西参政李恒的两万探马赤军铁骑,更是从广州朝发夕至!

一年前,汉军曾经背靠同安城,创造了先后歼灭张弘范、唆都两个万人队的奇迹,那么。这次轮到我们了!

刘深信心十足的吩咐手下:“坚守城墙。等李恒李参政吕师夔吕大都督兵到,南蛮子就必败无疑。到那时咱们反攻潮州梅州。本帅豁出去争一争,定要让咱们的兵先进城!”

进城,意味着杀戮、抢劫、淫辱和发泄,先进城,就意味着更加快意的杀戮,更加丰厚的抢劫,更加肆无忌惮地淫辱和更加痛快淋漓的发泄!

亲兵用喊声,把命令传达给了城墙上的每一个人,城上刚刚在炮击中失去的士气,很快得以恢复,人人眼睛中闪着贪婪的光……自从背叛了民族,背叛了国家,新附军全体上下生存的惟一动力,似乎就是金钱和女人。

悲哀,这些没有了灵魂地人。

李世贵看着城头,心头感慨万千。曾几何时,自己不是和城上的人一样,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那时候,自己也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多亏了押运粮草,被汉军的地方武装俘虏,竟然钻空子成了“起义”竟然被客家山寨劳军百姓的诚挚,激起了最后一丝天良,竟然在石鼓山下带领一群新附军的老兵油子,向视为神明的御赐金刀张弘范、向整整一个蒙古万人队发起了冲击!

这样的经历,让李世贵恍恍惚惚如同做梦,战后他掐了一把大腿,生疼,一点不假。而战场上的记忆,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普普通通地畲汉山民,放下锄头、铁锨和粪叉,拿起猎弓、吹箭和柴刀,用极端简陋地武器和天下无敌的蒙古精兵搏斗,而没有一丝犹豫和顾虑,他们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脸上却带着平静的微笑。

这种微笑,甚至出现在已经死亡的人的脸庞,他们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把僵直的手臂伸向天空,因为他们握着的武器,会成为蒙古人下次进攻的障碍!

在最后的冲锋号吹响后,所有人呐喊着,汉军、畲汉义军、山寨民军,以山呼海啸的气势冲向敌人,而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人,居然在这样的冲击下调转马头,开始逃跑!

杀、砍、射箭,李世贵带着弟兄们越冲越前,他甚至看到了最前方的张世杰苏刘义翁婿,斩断了张弘范的大旗,他也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下那几个最爱说风凉话,把性命和金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兵油子,居然流着眼泪,举起武器,随着大军冲击前进……

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原来我还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战后,李世贵很想留在闽西,可他在浙东还有妻子儿女,把顾虑告诉那位齐靖远齐军师,谁知不久以后,就在泉州城见到了一家老小!

所以,曾经的大宋朝统制官、大元朝的新附军千户,变成了大汉的金刚师一团三营二连三排的排长,随着大军来到了惠州城下。

炮兵射击城墙,步兵负责应对随时可能出城野战的守军,李世贵领着自己这个排,站在本连的方阵中间,但是,第一轮炮击之后,汉军特意装上霰弹等了一会儿,敌人却并没有出城的打算……看来他们是准备固守待援了,李世贵非常了解新附军的路数,只要开始不出城,他们一般就永远不会出来,直到城池被攻破,或者敌人撤军。

硝烟散尽,炮击的成果展现在汉军面前。东北面的城墙,不少女墙堞垛倒塌,见此情景,城下的进攻者开始欢呼,而李世贵却没怎么高兴,因为他知道,攻城时炮火打中堞垛,看起来砖石飞射气势惊人,其实对高厚的城墙墙体没有什么损害,而城墙不倒,进攻者就总是处于劣势。

第二轮射击开始了,这一次,集中了两个师的火力,数百门大炮怒吼着,向城墙倾泻着弹雨。开花弹,炸得城头守军哭爹叫娘,实心弹,则瞄准了城墙中部,打得砖石纷飞。

灰尘散去,李世贵发现,城墙看起来没有什么损失,实际上细细观察就能看清,土黄色的城墙被打出不少斑斑点点的浅坑,如果再靠近细看,才能看清那些颜色灰暗的浅坑,都有脸盆大小。

第三轮、第四轮炮击,仍然对准了东北角城墙的中部,李世贵看见,连里配属的两门三斤炮,根本就没有调整射击角度,持续不断的对着一个地方轰击。而不远处师、团两级的六斤重炮,也很少调整射角,炮手们自动省略了“瞄准”这个程序。

六斤炮的威力远胜三斤炮,实心弹打到城墙上,会把外面砌着的砖块崩下来,而内部的夯土,也会崩落,如果朝着同一个地方连续射击,就会像剥洋葱皮一样,把城墙一层层的削薄,最终将它击穿。

但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漫长的,也许三天,也许五天,也许更长的时间,才能击穿惠州三丈多厚的城墙吧?前提还是敌人不能趁夜间加固。

初夏的天气,从海上吹来暖湿的风,穿着铁甲的身体,分外闷热,李世贵努力把前胸靠近胸甲,而让后背有空气流通,给湿热的身体带来一丝儿凉意。

他看了看半里外土坡上,两面杏黄旗、两面大红旗迎风招展。

英明神武的皇帝,久经沙场的陈总督,怎么会用这么个笨办法,慢慢击穿城墙?以现在的速度,很有可能没能打开城墙,就遭到李恒、吕师夔的奔袭!

要知道,李恒麾下的两万探马赤军,全是铁骑精锐,吕师夔的六万步骑,也有一万五千骑兵,如果他们赶来这里,汉军岂不是要重蹈唆都兵败同安城下的覆辙?

李世贵不相信皇帝和总督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既然不是犯错,那么就是用计了?皇帝会用什么计谋,以两个师两万出头的汉军,击败李恒、吕师夔、刘深三部,共计十四万新附军,两万探马赤军呢?

第284章 这个女人不寻常

夜晚,汉军帅帐四壁点起十八盏鲸油灯,照得帐中一片雪亮,不同角度投射的光线,让这方圆七八丈的空间里,没有一点儿阴影。

明亮的灯光映照在闽广总督陈淑桢脸上,照得纤毫毕现。和工笔仕女图上,瓷娃娃般的美人儿相比,她的眉毛显得略微浓了那么点,紧紧抿着的嘴唇略微薄了点,以这个时代的审美观,鼻梁也略显高了点儿,那比花还娇艳的脸庞,并没有挂着荡人心魄的微笑,而是常常罩着一层严冬的霜雪。

但这一切完美的组合在一起,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独特魅力,孤高、忠贞、武艺、美貌结合在一起,难怪马可波罗会形容她是东方的阿尔忒弥斯。

这位女英雄的目光,注视在大幅的广南东路地图上,惠州、韶州和广州三座城市之间,用红色的线相连,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蒙元想以南方五位将领四十五万大军将大汉困在闽西粤东,等伯颜平定辽东后,挥师南下一举讨平,楚风自然不会袖手坐等,更何况同族同胞在敌人的铁蹄下呻吟,也不容大汉上下有半分偏安之意。

目前的汉军名义上拥有六个师的兵力,其中北方未满编就占了两个:钱小毛的骷髅团从佐渡岛移驻定远堡,负责配合乃颜王爷,牵制辽东的伯颜,黄金彪的震天团留在佐渡岛,准备随时干涉倭国北条氏和足利氏的战争进程。这两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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