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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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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陈淑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忽然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还好。没人看见。

我是统帅数万大军,经略闽广两省的大帅。可不是那个花园里扑蝴蝶、荡秋千的陈家小姐,也不是初嫁许家的小妇人了……

二十多岁,正是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美好的时节,她却要领着雄师劲旅浴血厮杀,钦命大使、先斩后奏地威权,比起阖家团圆、相夫教子的温馨,究竟哪一个更幸福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深深埋在陈淑桢的心底。

琉球,汉王府。

楚风站在一幅巨大的乾坤地理图前面,地图上,南中国的山脉像一只展开双翼的大鹏鸟:南岭是它的左翅,羽翼下护卫着两广,武夷山是它地右翅,将福建环抱,罗霄山是它的头颈,延伸到江西、湖广,南岭、武夷山与罗霄山相接的赣南闽西粤东山地,便是这大鹏鸟的身体。

以前的计划,是利用大鹏两翼山脉,和元军打山地战,保守两广八闽……实际上就是把南宋沿用的江淮防线南移千里,用山地战代替之前地长江水战,同样能抵消蒙元的骑兵优势。

但随着福州泉州的相继陷落,这个计划已经破产。统帅部讨论的结果,是支持文、陈两部在闽西粤东山地,利用大鹏鸟的身体展开持久战,待站稳脚跟,再相机伸展到两翼、头颈,威胁江淮湖广。

这个计划的关键在漳州,漳州、龙岩、莲城、汀州,便是这大鹏鸟的脊椎骨,从福建沿海一线连到了赣南,保住这条线,后面有琉球的军火支援,前进则威胁赣南湖广,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漳州又是这条线的出海口,自然是重中之重。

楚风看了又看,问:“武器装备和军饷运去了吗?”

侯德富道:“禀汉王,两千套盔甲武器、黄金千两、银万两已运往漳州,钓鱼岛号炮船随行,留在九龙江中协防。”

汀州已守得坚不可摧,赣南李恒、塔出是没办法下八闽了,陈淑桢腾出手来援漳州,两万多兵马、武器盔甲精良,还有炮船在漳州江上协防,连傻子都能守住了。

现在行朝的态度很暧昧,并没有宣布琉球为叛逆,而是不闻不问,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楚风知道原因,好不容易有个朝贡国,还出兵助了战地,突然闹成反叛,那不是行朝自己打自己耳光,大宋颜面何在?再者,两边打起来,不是正好便宜了元鞑子?毕竟陆秀夫是要“夺琉球以抗元”而不是要“消灭琉球”。

陈淑桢仍旧和汉国维持了非常良好地合作关系,文天祥就麻烦了,自从楚风和行朝闹翻,他就再不和琉球联系,可怜的文丞相是被朝廷整怕了,再不敢落下个结交外藩地罪名……

也不知祝季奢救没救出文天祥的妻女,即便救出来了,这位铁石心肠的丞相会回心转意么?楚风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第152章 信用货币

冬季,一场雨下来,台湾岛上的气温显着降低,街上撑着油纸伞的行人,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温暖,乍逢降温还有点不适应,一个个缩着脖子,年轻人披上了夹袄,年纪大点的则穿上鹿皮袄子。所幸汉国琉球城的街道,俱是平坦整洁的三合土压成,街道两边又有排水系统,街面上不积雨水,连着下了两天的雨,走路也不担心踩到水坑,若是其他地方,嘿,烂泥能没过膝盖去。

叮当、叮当,四轮马车飞驰,一路响着铃铛提醒路人避让。楚风宁都大捷,缴获六千战马,分一千匹给文天祥,自己捡好的挑了两千匹,剩下三千匹都给了陈淑桢。两千战马运到琉球,又捡好的挑了一千军用,另外的全低价卖到民间,这些蒙古马可比阿拉伯马好伺候多了,耐粗饲,吃点草再随便撒两把杂粮就能养得活蹦乱跳,正适合做畜力。

除了私人马车、货马车,郑发子郑大官人还做了一种“公共马车”在普通车厢左右壁上各钉一长条板凳,就能坐下十个人,沿着北自钢铁厂,经琉球城到南边盐场的固定路线行驶,沿途分八个站,每坐一站只要一文钱,也就是说从琉球城最南边的盐场到最北边的钢铁厂,二十多里地坐全程也只要八文钱……只当两枚鸡蛋的价。

为什么这么便宜呢?听说是汉王出钱补贴了的,着实是个惠民的善政。沿途居民出行就方便多了,工人、学生、中小官吏每天上班上学都坐这车。

汉国兵部兵役局副局长宋文昭就坐在一辆这样地马车上,他每月的工资,还养不起私人马车,每天上下班都是坐公共马车。突然接到汉王传召,他乘上马车,匆匆赶往王府。

传召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前天那份奏折?可那是老同学骆醒忠、于孟华执的笔。自己在后面附个名字,要传召也该是他两个嘛!宋文昭搜肠刮肚的想半天。抓不着头绪。

外面天气骤冷,汉王府中却是温暖如春。

新鲜出炉的硬币,摸上去还有点硌手,楚风慢慢把玩着东方史上第一套冲压硬币。

中国使用了两千多年的翻模铸币法,铸出的钱币精美绝伦,与汉五铢同时代地罗马金币,七歪八扭的。放中国绝对是残次品。无他,古欧洲地冲压铸币是做好上下钢模,把金银放在中间,拿锤子砸,这样压出的钱币效果可想而知。

有了冲压机就不同了,用来铸币的金属板放到机器上,上下钢模一压就从板子上咬下块圆币,钢模上带着的花纹。也就留在了钱币上。这样做出的硬币,花纹可以做得很细致,和二十世纪的硬币相差无几,没有冲压机,绝对无法伪造,钱币的边缘则呈微小地齿轮形。防止居心不良的人在上面刮金银。

面值最大的是金币,重一两,含金量百分之九十五,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纯金了,所以它的价值就等于一两黄金,或者四十贯铜钱。正面图案是竖排的“一千元”三个隶体字,底下小一点的横排宋字体“大汉元年”背面则是炮船的图案。

次之则是银币,也重一两。含银量百分之九十五。即等于一两白银的价值,或者四贯铜钱。和金币相比。正面就面值改成“一百元”大汉元年地字样不变,背面是剪式船乘风破浪的画面。

面值十元的铜币,同样重一两。它的材质接近纯铜,在自然光下呈现紫红色,因此又被人叫做“紫铜钱”背面印着一条捕鲸船,射出的捕鲸叉正刺中了鲸鱼。

以上三种钱材质分为金银铜,重量都是一两,均属大额货币,背面图案则是各类船只,若干年后,当它们在整个东亚流通使用时,又被人们称为“金船钱”、“银船钱”和“铜船钱”。

面值一元的铜币,重量就是半两了,材质为青铜,自然被老百姓俗称为“青铜钱”图案是带炮架轮子地野战三斤炮。

一角的面值的,就是拿不易锈蚀的锰钢制造,重二钱。图案是架大水车,因为钱币小了,线条印得比较粗略,乍一看像个车轮子,因此被称作“轮钱”。

最小的一分面值,仍然是锰钢质地,重一钱。上面印着炼铁高炉,这玩意在琉球之外见过的人不多,不仅占城、三佛齐等地,就连闽广地区的老百姓都认为是个花瓶,叫它“瓶钱”。

考虑这种制作精良的钱币很有可能取代大宋制钱,成为整个东亚流通的国际货币,那么,宣示国威、炫耀国力就成为附带的功能,因此钱币上地图案,全采用汉国最新、最骄傲地技术成就。

这样做的效果很不错,甚至超出了楚风地预期。高丽、日本、天竺等地的商民百姓,看到金币上火炮齐发打得山石崩碎、铜币上大船打死鲸鱼的画面,都以为是中国的神话故事,当某天他们亲眼看到汉人驾着这样的船舶时,那种惊惧、敬畏的情形,简直要用五体投地来形容。

不过,关于币值并不是没有争论的。前些天为了铸钱的钱息问题,张广甫还发表了不同意见:“以下官愚见,大宋拿纸发行会子,一文不花就是无数的钱,我汉国府库充盈,何不发行会子,所获钱息比现在大上十倍百倍。”

楚风笑笑,示意赵筠回答。新任的民政部长,清清嗓子道:“我汉国之民不到七万,若钱币仅能通行国内,铸钱一多,必然造成钱贱物贵,只有让钱币通行海外,才能流通经济,吸引番商来通贸易。汉国价高,则番商必运货来卖,物价可平。

大宋会子虽朝廷三令五申,民间并不认帐,海外更是只认铜钱,会子认作废纸。我大汉立国不久信誉不着,用纸币则番人决不买账,发行出来只会抬高本国物价,有害无益。”

最近一段时间,楚风大把银子撒给闽西陈淑桢和祝家祝季奢这两处,幸得卧式镗床造成,铸炮由铜制改成实心锻铁柱子上镗炮眼,这样才降低了消耗。张广甫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还道:“可惜,金银大钱都没有钱息,只铜铁小钱补一补亏空。”

“张大人,张部长诶,钱息不少了!”赵筠笑盈盈的把几个钱拿在手中,“百元银币含银一两,当四贯钱、每贯七百七十文、便是三千零八十文,这个十元紫铜币就是三百零八文。三百零八个铜钱,差不多一斤半重,咱这钱才一两,每枚足有二十倍的钱息。再看这一元青铜币,当三十一个铜钱,重近二两四钱,一元币重只五钱,也有四倍的钱息。底下的一角、一分币,是铁铸的,比铜更赚。”

“哦,本官明白了!”张广甫积年做帐房的,经济头脑很不错,举一反三道:“而且民间用小额钱远多过大额的金银币,我汉国铸一个千元金币,底下可以配着铸十个、百个铜铁币,如此一算,钱息也很不少了!”

侯德富挠着脑袋,有点没弄明白,他别样事事精通,只在银钱上不太灵光。“方才诸位说纸币贬值不能通行,然而咱们这铜铁币也比实际的价值低上许多,外国如何肯接受呢?”

侯德富再聪明,也受到时代的限制。近代国家的纸币之前,世界各国通行的货币,基本上都是贵金属等价币,金币就等于同重量的黄金,银币便是白银,铜币便是铜价。比如汉朝大部分时候允许私人铸钱……在现代简直不可想象,其原因就是铜钱等价于铜,铸钱和直接买卖铜可以划等号,其间没什么利益,自然允许民间铸钱。宋朝更搞笑,钱铸得太多,以至于每贯钱,买不到同等重量的铜……

于是人们的思维定式就是,货币价值就该等于同重的金属,侯德富自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圈。

“不会不会,”赵筠一本正经的背起楚风昨天给她的解释,“宋朝的会子,价值在不断的贬低,朝廷又不保证它能兑换到等价的铜钱,自然会在民间变成废纸。咱们的钱,底下的铜铁币是和上面的金银币挂了钩的,只要有十个紫铜币,就能兑一个银币,百个紫铜币,兑一个金币,这是永远不变的,外国人也许初时不理解,久了就会习惯使用的。

铜铁钱的金属只是载体,不再是价值体现,它的价值,来源于它代表、并且能够自由兑换的金币和银币,这、这叫做……”

昨天楚风说得很快,赵筠能把这一大段背下来就已是天纵奇才了,到最后一个词,终于卡了壳,她歪着脑袋,剪水长眸带着点迷离,秀气的眉头微蹙,清丽绝俗的容色叫侯德富一呆,赶紧转过头去,不敢细看。

“叫信用货币。”楚风帮她揭开谜底。

雨中,汉王府的花厅上,楚风听着稀沥沥的雨声,忽然童心大起,将“信用货币”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又抛上抛下看它正面还是反面。

你倒悠闲!人家这几日在民政部,恩威并施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就出了这一码事,你还全不放在心上!赵筠撅着嘴,能挂上个油瓶子。

她面前的几案上,放着一份公文,封面上“请行中原礼法制度折子”白纸黑字分外刺眼。

第153章 女官

“我的筠妹啊,还在想这事?其实,折子和你真没多大关系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嘛!”楚风手中六枚钱往上一抛,个个正面朝上,“嘿,终于掷个一顺风!”

《请行中原礼法制度折子》是骆醒忠、于孟华、王峻、庞泰、宋文昭五人联名上的,说什么“吾王原本中土世家,琉球亦汉地移民。王欲政治清明,宜行汉地礼法,施仁行德、任贤用良,自然垂拱而治……”

宋时,“皇家与士大夫共天下”骆醒忠等人也想在琉球搞这套。士大夫,不是别人,就是全天下的儒门子弟,放在琉球,就是这伙小山丛竹的士子!所谓任贤用良,“贤”、“良”非指别人,就是指他们自己;所谓垂拱而治,按楚风的理解,就是叫你汉王不用多操心,咱们儒家子弟帮你做完就行了。

放屁,放他妈的狗臭屁!儒家的基本精神,其实和鼓励工商的政策是尖锐对立的,儒的核心为礼法,礼就是上下尊卑的等级制度,推衍出来就是腐朽愚蠢的官本位。

楚风抬头看了看地图,思维飞向了西面万里之外,远超过地图显示的范围。现在是1277年底,两百年后,在欧洲最西端的伊比利亚半岛上,一次划时代的远征会扬帆出海,舰队只有三只小小的船舶,最大的排水量才一百三十吨,总吨位不到三百。

就是这么一支小小舰队的主人,胆敢要求西班牙国王封他为骑士。并且担任新发现地方地总督和分得该地一切财富的1/10……简直是大坏君臣纲常,目无人君,他将来做了总督必然割据一方,更有尾大不掉之祸!

可惜西班牙没有儒家子弟告诉国王这些道理,所以国王居然就和这位舰队司令签订了协议……国王和臣子签订平等的商业协议,真真是大坏伦常、倒悬乾坤!要知道,大宋朝就算打不过西夏、辽、金。巴巴送上的岁币,对内的诏书上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是“赏赐”给那些蛮夷的呢!

偏偏这条小舰队。取得了人类航海史上最伟大的发现:美洲。那位向国王索取报酬地人,叫做哥伦布。

哥伦布之前八十年,有比他大上百倍的无敌舰队从江苏太仓刘家港出发,然而,在宣示国威之后,他们没能带回财富,因为皇帝要求他们给进贡者数倍数十倍地回赐。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说,用全国人民缴纳的贡赋,换一个万国来朝的面子,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巨大的消耗,甚至导致帝国的财富不堪重负。在数十年地辉煌之后,船队朽烂成木片,或者沉入了南洋的万顷碧波,他们的技术和航海资料。也被“忧国忧民”的正人君子们一把火烧成灰烬……

现在,1277年,美洲、澳洲还是一片荒芜,印第安人和澳洲土人自由自在的猎杀着北美驯鹿和大袋鼠,数千万平方公里,超过中国面积五六倍的肥沃土地。还无人问津。

我不能让中国的哥伦布胎死腹中,我也不需要在国内培植一个东林党!楚风对这份请行礼法的奏折嗤之以鼻。他知道这份奏折决不是什么主义之争,而是在汉国各部居于中下层官吏地儒门士子,想借此上位!

现在各部正副长官、汉军各级主官,均为临安匠户出身,间或有锦田山难民和南少林和尚,这批人的利益在工商政军学各方面紧密结合,算是楚风亲手扶植的利益集团。各部中下级办事官员则多数是泉州漳州各处招揽的儒门子弟,没办法,从汉武帝独尊儒术到宋朝一千年了。这年月几乎认得字的都是儒家门徒。

这伙人刚到琉球时。什么都不熟悉,自然架着尾巴做人。时间一长,发现自己上官只不过是些从前的帐房师爷、匠户把头,就不由得生了取而代之地念头。陆秀夫从白身两年做到宰执大臣,这乱世中求功名也便宜些,难怪士子们起了这番心思。

只要行中原礼法,初时是女子不能做官,然后是工商贱籍不能做官,最后非正途出身不能做官,于是琉球就只有儒学士子能做官了。

做你的白日梦!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楚风一点不担心,只是在考虑将来如何融合这群儒家信徒的问题。中原之地,儒学门生怕不有上十万人,和有田种有饭吃就满足的小老百姓不同,他们有政治抱负,有学术思想,如果不能恰当引导,说不定真出个元朝版的曾国藩,那就闹大笑话了。

再看看赵筠,虽然克制着情绪,明显心情不太好。骆醒忠的折子,除了请行中原礼法,还讲了一大篇,什么“阴阳之分,圣人定制”、“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即便没有明说,瞎子也能看出矛头对准了赵筠。

谁叫你把他们几个收拾得狠了呢?赵筠一上任,民政部护照局局长于孟华好几个士子出身的官员,请假的请假,告病的告病,一个个缩回家不来上班,把大堆的文牍扔在部里,堆成了小山。

幸得留下几个伙计、帐房杂类出身地吏员,还能处理些公务。赵筠和红莺饱读诗书,这些案牍工作还难不倒她们,两人领着那伙吏员,三天两夜不眠不休,困了喝茶、累极了打个盹,汉国国小人少,留下地案卷居然被他们全部处理完了。

赵筠累得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黑眼圈和熊猫似的,看得楚风直心疼。但这也没办法,汉国地官儿,可不是享福的,权力与义务是要划等号的。

眼见撒手撂挑子难不倒这位女诸葛,于孟华等人就开始心虚了。赵筠露了这一手之后,立刻下命令:请病假的,到国立医院找陈雪瑶开病假条子;否则,不来上班的人,一律扣工资,七天不到的免官,十五天不到开除。

好不容易做个官,怎么舍得扔在水里?儒门子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做官,就是教私塾糊口,琉球汉国办有小学校,没人上私塾,若不做这个官,哪儿来的银钱吃饭,难道去喝西北风?于孟华无法,只得带着几个同学回来上班。

他们又使出一招:消极怠工。这一招,之前的北宋英宗朝,英宗不是仁宗的亲生儿子,是抱养濮王的儿子,他登基后就要尊亲爸爸为皇考,为这事和朝臣争起来,爆发了“濮议之争”当时很多朝臣就玩起了消极怠工的把戏。于孟华等人,也算效法先贤了。

这次是楚风教了赵筠一招:绩效考核。民政部所有官员按工作量考核,做出成绩加分,出了漏子扣分,分高者奖励,分低的扣工资,若是连续两个月分数不及格,就要降职乃至开除。

于孟华惊得目瞪口呆,只得老老实实的投入工作。骆醒忠等人却恼火了:不仅匠户把头、帐房师爷做了汉国大官,就连女人也做得部长,他们这些儒门子弟,岂不是更没有出头之日了么?干脆使个绝户计,既然你立国号为汉,咱就上个折子请行汉地礼法,只要礼法一行,什么女人、贱籍的都得靠边站,汉国就是咱们儒家士子的天下啦!

骆醒忠的折子理所当然得到儒家士子的支持,于孟华、王峻、庞泰都署了名,宋文昭觉得固然骆醒忠有点意气行事,折子上的话倒是圣人正论,所以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折子上有些话,是针对大长公主的,难道汉王……宋文昭进王府时,有点忐忑不安,待到了花厅,更是大吃一惊:自己的新婚妻子,怜云也在这里,正由大长公主陪着说话呢!

莫非、莫非汉王有君夺臣妻的意思?他可不是荒淫之主啊!

宋文昭纳闷,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楚风把手上钱一丢,“宋副局长,今日请你夫妻二人,是有事相商。赵部长,你来说吧。”

赵筠牵着怜云的手道:“方才我已考过了,怜云妹子文笔实在了得,不愧为女秀才,民政部只我一个女官,行事多有不便,便请怜云也来做个女官,陪我处理点公务。”

宋文昭像被雷劈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什么都想过,就没想到自己妻子会堂而皇之的做起官来。

怜云被抢进蒲府,见她姿容秀美、天资聪慧,蒲府便请人教她读书认字,将来好送给需要结交的朝堂大臣做个内记室,也就是宋朝的贴身女秘书。因此上才保住贞洁,未曾受辱,楚风查抄蒲府将她发回民间,宋文昭才得相见。

“夫君,汉王于我夫妇有再生之德,你难道还要推阻么?”怜云嗔怪的看了看丈夫,被抢进蒲府,只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能和文昭哥再续前缘,全凭汉王所赐,汉王之命,便是赴汤蹈火也该再所不辞!

宋文昭知道,儒家士子的妻子出仕做官,这无疑是给骆醒忠等人狠狠的一记耳光,自己就和旧日一干同学划清了界限,成为了汉王心腹。但是,自己夫妻要承受的压力……

使有情人成眷属,君恩似海深,顾不得那许多了!宋文昭一咬牙,躬身道:“恭敬不如从命!”

第154章 都不是傻子

“宋文昭这厮,亏得以前书院山长还夸他博学笃行,荒谬、荒谬!”于孟华和几位昔日同窗坐在酒楼二层临街的窗前,喝了二两小酒,脸上红红的。宋文昭的老婆,公然到民政部做了什么部长秘书,亏他姓宋的还是诗书传家,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闹得自己这班人大失脸面。

请行礼法的折子更是石沉大海,洋洋洒洒的万言书,扔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也没脸再朝汉王府去问了。折子上署了名的宋文昭,老婆都去做女官了,你还好意思追问折子准不准奏?

一番辛苦,闹了好大一场没趣!于孟华恨不得当面唾宋文昭几泡口水。

王峻、庞泰、骆醒忠在工商科财税科也不得意,他们把满肚子怨气都算到了宋文昭头上,好像这次礼法不行全怪姓宋的捣乱似的。几个人出言附和道:“宋文昭真真是名教罪人、儒门败类!”“阿谀事君、幸进小人!”

众人骂得开心,却忘了几天前他们还宋世兄、嫂夫人的叫得欢。突然骆醒忠冒出一句:“他老婆也不是个好的,跟那前朝上官婉儿有什么两样!”

王峻最为胆小,为人又好揣摩,听了这句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嘘—骆兄噤声,这话被旁人听了,我等须有个大不敬的罪名!”

几人顿时一惊,四下看看没人注意这边,才放下心来。上官婉儿。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若张怜云是上官婉儿,谁又是武则天呢?赵筠为武则天,汉王又置于何地?这些都是诛心之论啊!

汉国新成立了个国内保安司,查察官员军队叛乱谋反大逆不道之事,还招了不少密探,刚才说地话不要被他们听了去,就算汉王宽厚。自己这辈子的仕途也别想走得顺了。

几个人再骂,言语间就小心多了。什么“牡鸡司晨”什么“阴阳颠倒”反正是泛泛而谈,不扯具体的,只不过有了这层顾忌,骂得没先前痛快了。

一辆漂亮的马车远远跑来,两匹枣红马刷洗得干干净净。颈上挂着叮当响的银铃铛,得儿得儿小步跑着,显得非常神气,崭新的车厢上,黑漆亮光光的能照出人影儿,看了就叫人眼馋。

马车跑近了,庞泰眼尖,惊讶道:“是宋文昭在驾车。”

可不是吗。宋文昭穿得干干净净,亲自驾着马车,琉球路平,蒙古马也非常好使唤,他刚学了几天,也能驾着车在街上慢慢走了。

“哼。做什么不好,偏偏去赶马车,这还算个儒门弟子吗?自甘下流!”骆醒忠愤愤地骂道。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几位朋友都没有出声附和,诧异的回头看看,于孟华吞吞吐吐地道:“骆兄,这个,圣人说君子六艺……”

骆醒忠恍然大悟,一张脸通红,孔圣人说君子六艺是“礼、乐、射、御、书、数”。驾马车的“御”正是六艺之一。自己骂姓宋的,一不小心连孔圣人都骂在内了。

宋文昭把马车停到酒楼前的空地上。车厢中走出一位淡雅清秀的女子,身上穿的,却是汉国正宗的官服,看得一班老百姓啧啧称奇,有女孩在小学校读书地人就把头昂到了天上去,现在真有了女官,将来自己女儿若是做了官,岂不同样光宗耀祖?

宋家夫妻是故意来抛头露面的。这几天,原来的老同学再不理宋文昭,当他十恶不赦似的,宋文昭干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天天下班就带着妻子到处走,摆明了宣扬自己赞成汉王的政策。于情,他夫妻是受了汉王大恩的,于理,既然做了这个官,难道还要收着藏着?

当楚风接到保安司报告,宋家夫妻每日里满琉球走的消息,他和赵筠哈哈一笑,这两口子,挺有意思的。

宋文昭、张怜云联袂走上二楼,见了骆醒忠等人,想上前打个招呼,那四人像商量好了似地,一起把头扭过去冲着街面,嘴里故意大声说些什么“无耻之尤”、“阿谀逢迎”宋文昭早就磨得百无禁忌了,不和他们计较,和怜云坐了个雅座,叫了几碗几碟的火腿、蚕豆、海参、鹿肉,小二开了瓮桂花酒,夫妻俩自在畅饮。

于孟华等人看看自己桌上的,只有些鲸肉、豆干,喝的酒也是寻常梅酒,比人家差得远了,再看看人家的漂亮马车,就更是心里不平衡。

王峻奇道:“宋文昭一介寒士,在书院全靠那点膏火钱过活,怎的像捡到宝似地,突然暴发起来?”

骆醒忠在财税部,知道得比较清楚:“咱们一个人挣钱,他家两个人挣,不是比咱们多了一倍?那天我在同僚案上,瞧见张怜云一月十八贯,加上宋文昭,两口子近四十贯钱,张家老人是被蒲寿庚逼死的,宋家父母更早就死干净了,他夫妻还没有子嗣,两口儿一月花他四十贯,就天天拿人参当饭也吃得起。”

北宋时,苏东坡每天花一百钱,就能生活得很不错了,宋家十倍于苏轼,虽然此时物价有所上涨,富裕也可想而知。

王峻顿觉愤愤不平:“没得天理了,一个女人家,也拿十八贯的月薪,和咱们差不多了!”他们几个家中老幼多、开销大,只得一个人挣钱,收入比宋家少一半,日子自然过得紧巴些。

几个人又是一通乱喷,庞泰却动了心思:自己老婆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漫说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就是唐诗宋词经史之类也很看了不少,自己有些案牍工作没做完,拿回家还是老婆帮着抄抄写写的呢!

既然有这许多钱,何不让她去试试?琉球女人天天街上跑,也没见有伤什么风化,若是老婆做了官,家里收入多了一倍,也买驾马车来坐,省得天天公共马车上和泥腿子挤在一块,岂不是好?

宋文昭这厮取得好巧,偏生老子是傻瓜!庞泰打定主意,回去就让老婆应考试,反正有姓宋的开了先例,就算骆醒忠、于孟华生气,也不能说是自己坏了规矩。

怀了这个鬼胎,庞泰不等酒散,就匆匆告辞离开。

三天后,汉国政府各部的招聘考试。

庞泰鬼鬼祟祟,做贼似的带着老婆来了。

“官人,这汉国的女官,做着繁难么?”他老婆模样也还端正,只身材略微富态。

“并不繁难。就是平日你帮我抄抄写写的那些,依我看,娘子地才具,还胜过为夫呢!”其实庞泰两口子水平相差无几,为了鼓励老婆,他自甘贬抑罢了。

老婆掩口笑道:“夫君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怎么又拉着妾身来应聘做官呢?”

“嗯,这个,圣人亦有经权之变,咱们家这么大一家子人,泉州地土地田产都扔水里了,带过来无非些浮财,坐吃山空啊。不做官,哪里来钱嚼裹呢?”庞泰生怕老婆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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