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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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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另一名女兵就掩口笑道:“杜鹃姐只当天下人都像你那‘情哥哥’只爱你一个呀?寻常人还三妻四妾呢,照我看,咱们皇帝也算得上有情有义的郎君了,登基十年到现在,算上这还没过门的妃子,也才七名后妃。我可听说前朝那些皇帝,动不动就临幸这个临幸那个的,宫中无论侍女啊还是女官,只要看上就得弄到手……”

听得“情哥哥”三字,杜鹃面孔变做绯红,她长在闽西山区,说中原官话有些咬字不准,当年结婚时手下这群没心没肺的小姐妹来听墙根。听到她把齐靖远齐哥哥叫成了“情哥哥”当下就笑翻了一片,并且把这个笑话流传下来,成为女兵队的军史之一部分。

她当即反驳道:“哈,我瞧阿妙是情窦初开了,什么临幸女官啊临幸侍女的,只怕你是盼着皇上临幸你吧?姐妹们作个证见,刚才阿妙亲口说的,咱们皇帝是‘有情有义的郎君’,啧啧,有情有义的郎君呐……”

那阿妙听了顿时一张脸红得赛过猴子屁股,旁边的女兵们笑得直捧肚子。

阿妙是个泼辣的渔家姑娘,羞得狠了,干脆把心一横:“小苗、翠翠,你们也好意思笑,是,我想嫁给皇帝呢,又怎么样了?前天晚上说话,你们也不说楚皇帝是个知疼着热的有情郎,要嫁就嫁这样的郎君。哼,我当然知道这是个白日梦,不过我爱做梦,谁管得着了?”

这下非但小苗、翠翠不好意思笑了,就是别的女兵们也不再发笑……哪个少女不怀春?楚风这位皇帝有着非凡的功业,何况他对待几位妻子,更是“唯大英雄方能本色,是真名士乃自风流”。那种恩爱缠绵,难描难画啊!

毫无疑问,楚风曾无数次出现在少女们的今日你梦中,搅乱了一池春水。

“咳咳,这位妹妹做什么梦啊?少女多梦只怕是阴血亏虚、痰热内扰肝胆,让雪瑶姐姐给你开个方子,必定药到病除,从此一夜安眠。”

听到这声音众女兵轰的一声大乱,原因无他,楚风和雪瑶正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呢!

要死了要死了!刚才还侃侃而谈的阿妙,这时候一张脸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半天看楚风神色没什么异常,想想皇帝大约只听到最后一两句,阿妙那颗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去的心,才慢慢的落回了胸前。

楚风莫名其妙的扫了一眼,为毛这群女兵的神情,都像私奔时被当场抓住似的?

陈淑桢笑盈盈的迎了过来,手指朝着箱笼物件轻轻一圈:“楚兄瞧瞧,臣妾打点的这些聘礼,还合意吗?”

楚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想那哈辛不过是沙漠中的一方土酋。咱们要送他王羲之的字、吴道子的画,他只当作废纸,倒是实打实的金银绸缎,能入这位亲戚的法眼。”

听楚风不把老哈辛当回事,当众调侃他,雪瑶本来绷着的小脸就噗哧一声笑容绽放,刚才还撅得可以挂油瓶的小嘴,两边嘴角也高高的翘了起来。

前些天,楚风授意东印度公司和统帅部行营分管官员落实答应给老哈辛的好处,诸如商务代理权、吞并扎克里亚部之类的,还指示从内库中提取一笔数目不菲的款子作为哈辛部补偿金,雪瑶还很有些拈酸吃醋,说了几句酸不溜丢的话。

现在她却是舒坦了许多。

几位皇后的父亲,那才是正牌的国丈,无论早逝的秀王赵与檡、故宋状元公陈文龙、辽东乃颜汗,还是健在的陈宜中、王大海,楚风人前人后提及他们的时候态度都非常恭敬诚挚,断不会这样揶揄的。

而老哈辛呢,说实话楚风对这位有奶便是娘,拿女儿换前程的贝都因酋长并没有太大的好感,突围时牺牲哈辛部的青壮,那也是平等的利益交换,所以事后他立刻兑现了承诺,两不相欠。

相比之下,赵与檡、陈宜中等人,都是为国为民立有殊勋的,老哈辛怎么可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得到楚风同等的尊重?

雪瑶心思何等敏捷,真可称七窍玲珑。楚风刚拿哈辛开个玩笑,她立刻就明白了缘由。

不过,对楚风如此关心努尔嫚的聘礼,雪瑶这小醋坛子还是有些不乐意,待要说些什么,却见陈淑桢悄悄对着自己使眼色。

雪瑶当即闭上了嘴巴,待楚风饶有兴致的挨个箱笼看去,慢慢走到比较远的地方了,她才拖着陈淑桢走到花厅没人的角落,摇着她手臂娇嗔道:“姐姐你也太贤良淑德了吧?楚呆子要纳妃,咱们也没说要河东狮吼啊,就嘴上说说都不行?我看楚呆子呀,他也没这么霸道。”

瞧着不远处楚风的背影,陈淑桢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我的雪瑶妹妹诶……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咱们在这里争长论短有意思吗?为帝王者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寻常事耳,楚兄在历代帝王之中,总算专情的吧,话说回来,如果他要广纳后妃,广选采女三千以实宫中,谁又能说个不字?”

雪瑶待要争论什么,陈淑桢摇摇手抢着道:“别急。姐姐再告诉你,楚兄为什么用大批金银来做聘礼。那老哈辛为人市侩,楚兄不甚喜他,但却又不能辜负努尔嫚那小丫头的一往情深,那么,你再想想看,这批丰厚的聘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雪瑶闻言明媚的眼神迷惘了片刻,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

不喜其父,而欲娶其女,那这丰厚的聘礼,分明就是要从哈辛手中买下努尔嫚。将来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

老哈辛不是一心巴望着凭借女儿往上爬吗?楚风却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拿死了,这笔丰厚的聘礼,完全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替努尔嫚“赎身”啊!

陈淑桢笑颜如花,意味深长的对雪瑶道:“妹妹你义父官居部堂、位列朝纲,你又是皇家医学院院长,赵筠、敏儿……咱们对夫君犹如左膀右臂,故能以皇后之尊母仪天下;而努尔嫚却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嘿嘿,作为大妇,咱们就不能拿出点雍容气度吗?”

雪瑶的眼睛睁得溜圆,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陈淑桢,老半天才嫣然一笑,悠悠的道:“小妹只当姐姐是个老实疙瘩,却不想姐姐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宫闱之间,也杀伐决断所向无敌呀!”

陈淑桢面色微红,嗔道:“雪瑶妹妹又来打趣,咱们再怎么所向无敌,遇到那呆子还不都只好认了命。”

两女正谈笑间,就见塞里木淖尔捧着个水晶盒子,内装一只顶大的波斯猫儿眼,腰肢轻摆,分花拂柳而来。

“两位姐姐都在啊?”塞里木淖尔将水晶盒子一举:“夫君喜纳新人,小妹别无他物,送这只猫儿眼与努尔嫚妹妹,聊表寸心。”

雪瑶缓缓点头,老气横秋的,学着刚才陈淑桢的口吻道:“果然大妇风范、雍容气度啊。”

陈淑桢噗哧一声笑喷了。

塞里木淖尔奇怪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怎么回事。

而看到她迷惑不解的样子,雪瑶也忍不住笑得个前仰后合。

楚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欣慰的点点头:“看来她们的心情不错,嗯,古代就是好啊,要放七百年后,公然包养奶。只怕我得跪榴莲顶菠萝了吧?”

嘿嘿,努尔嫚,童颜巨乳小萝莉,黏黏怪叔叔马上要带你去看金鱼啰!

……

楚风百密一疏,想当然的觉得圣旨一下,哈辛和努尔嫚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可他忘了一点,自告奋勇哭着喊着要去当宣旨使者的马可波罗,对沙漠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他也不知道父女俩至今还蒙在鼓里,自然不会费口舌去解释。

而随行的御前侍卫呢,钦差都不说,他们就更不会多嘴了,而且这群大老爷们也不懂女孩儿心思,见努尔嫚晕倒还只当她听说能嫁给皇帝,欢喜得晕过去了呢!

也不想想,对皇家卫队的女兵,以及听惯了《大汉开国群英传》、做梦都是年轻的皇帝头戴金冠身披金甲踏着五彩祥云来迎娶自己的中原少女,听到马可波罗宣读那份圣旨,十个倒是有九个要高兴得晕过去;

可对于阿拉伯女子,特别是地处沙漠腹地消息闭塞的贝都因部族女子而言,卡菲勒皇帝在传言中是魔鬼撒旦的化身,青面獠牙,头顶长着扭曲的山羊角,双脚是山羊蹄子,屁股后面还有根带倒钩的尾巴,张口能喷出烈火,要嫁给他,那简直就相当于直接下了火狱呀!

“保护皇妃,快保护好皇妃!”

努尔嫚倒下的一刹那,侍卫们蜂拥而上,卫炳坤练的是十路潭腿,腿脚最快,努尔嫚还没有倒下去他就冲到了背后,伸手就往背上扶去。

不料跑在第二位的柳乘云,用力一推,卫炳坤不防备被他推得一跌,凭着下盘功夫好才没有摔倒,稳住了身形。

只道柳乘云是争功,卫炳坤对他怒目而视,却见柳乘云也没有去扶,手中五郎八卦棍一伸就轻轻靠在了努尔嫚背后。

难为他,竟能将至阳至刚的五郎八卦棍使出阴柔之力,硬生生的棍子靠在努尔嫚身后却软得像棉花,轻柔到极点的一弹,就将她倒下的力道正好消去,再往旁边一靠,正好让努尔嫚跌进老哈辛怀中,被老哈辛扶住了肩头。

呼……长出了一口气,柳乘云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老实说刚才兔起鹘落的几下,真比打杀新月弯刀瓦希德还要耗费心力。

卫炳坤心思虽然比柳乘云愚钝了些,也绝非愚蠢之人,此时也就全明白了:男女授受不亲,大汉帝国虽然不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了,可你要把皇妃抱了个满怀,被有心人抓住说点什么,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那小姑娘自己不高兴,将来在大汉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就更不得了。

法蒂玛赶紧从哈辛手中接过努尔嫚,到底年轻身体好,这下子也就悠悠醒转了,便扶她回房之后慢慢解劝。

解劝半晌之后,努尔嫚眼神没有焦点,痴痴的道:“真羡慕法蒂玛姐姐,能嫁给真心喜欢的人……”

楚风向哈辛兑现承诺,法蒂玛违法教法的婚姻就根本不算回事了,要知道每年无数伊斯兰女奴被卖给异族,哪个奴隶贩子把这当回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的原则都可以忽略不计。

法蒂玛成功的恢复了自由,真正的不受宗教和部族酋长约束的自由,在半个月之前她就和刘大力并骑离开哈辛部,两人在海法城找到汉官,完成了结婚、入籍的全套手续,现在的法蒂玛,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大汉公民了。

而老哈辛来到海法城之后,两眼一抹黑,很自然的找到了法蒂玛,花钱雇她做了翻译,而法蒂玛因为努尔嫚和楚风的关系,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这几天都跟着父女两人到处跑。

每当老哈辛到处问长问短,钻天打洞的找那位并不存在的朱大档头,法蒂玛见了都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巴不得他永远不知道大汉皇帝的真实身份,让这个老狐狸永远蒙在鼓里,吃这个憋闷,那才叫人高兴呢!

可时不时看到努尔嫚眼中坚定的光芒,那种对情郎无比的信任,以及她在等待中的煎熬,法蒂玛又总忍不住想告诉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她:“你的艾洪哥哥就是那位至高无上的,权力连真主安拉都会嫉妒的大汉皇帝,他的权威无所不能,长生天和哈里发都在他的金底苍龙旗之下无奈屈服,你不仅会得到真挚的爱情,你还会获得无上的荣耀。”

但是,她不能,她曾答应保守皇帝身份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指示说可以解开。

皇帝,想想他的威权和无匹的力量吧,就是扎克里亚那样的埃米尔,老哈辛酋长都要仰视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就连条狗都不如,扎克里亚部的势力被易如反掌的摧毁,不比碾死只蚂蚁更费力!

所以无论如何,法蒂玛也不敢在得到明确指示之前泄露秘密,她和刘大力生活得很幸福,她也很珍惜自己的幸福。

不过现在听到努尔嫚幽怨的叹息,法蒂玛几乎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其实你的那位艾洪哥哥……”

听到艾洪哥哥,努尔嫚的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彩,刚才还面如死灰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神采飞扬:“艾洪哥哥怎么了?他在哪儿?我要去见她,法蒂玛姐姐,求求你答应我,带我去见他!”

好姐妹,原谅我吧,我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呀!法蒂玛强迫自己把头扭开,不敢看努尔嫚充满渴望的眼睛,

法蒂玛又转念想到:“噫,努尔嫚说见到艾洪哥哥?嗨,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她就要见到皇帝了,到那个时候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吗?何必急着现在就泄露秘密呢?这个秘密,可是答应了皇帝,替他保守的呀!”

法蒂玛想到这里,就拿定了主意,瞧着努尔嫚渴求的神态,和微微颤抖的双肩,她暗叹一声:对不起呀小姐妹,你是大汉皇帝的妃子,高高在上,晚两天知道真相也没什么,而我只是一介平民,要是犯了什么罪过,就完蛋了呀。

因为刚刚加入汉籍,法蒂玛并不懂得法律,她只能尽量在任何地方谨小慎微,生怕触犯了法律,毁掉来之不易的幸福。

事实上她现在说出秘密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她一点也不知道啊!

想了想,不愿意好姐妹努尔嫚太过伤心,法蒂玛扳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非常真诚的问道:“努尔嫚,你相不相信法蒂玛姐姐?”

努尔嫚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小萝莉对亲近的人,是无条件的相信。

法蒂玛几乎就在这纯真的眼神前败退了,但她最终还是强忍着冲动,告诉她:“耐心的等待一两天吧,你的艾洪哥哥一定会出现的,无论皇帝或者其他人,都不可能从那位艾洪哥哥手中抢走你,相信我!”

努尔嫚吃惊的捂住了小嘴,她虽然天真,但并不傻,闻言就明白了几分:“法蒂玛姐姐,你是说艾洪哥哥会来救我,而你会帮助我们,对不对?”

第720章 大冒险

努尔嫚即将成为皇妃。哈辛高兴之下按照贝都因人的传统举办了“遮儿赤”也即是大宴宾客的流水席。

有一个皇妃女儿,钱还算是问题吗?老哈辛双手一挥,随从们提着钱袋就往四面八方跑,很快,肥美的烤羊羔肉、喷香的馕、新鲜的甜瓜和葡萄、香醇的奶沫黑咖啡……丰盛的食品就摆在了沿街道两侧安置的长条桌上,连绵好几里路,任由路人吃喝。

消息哄动了全城,大汉皇帝西征以来,伊斯兰世界总感觉到某种隐约的敌意,波斯拜火教从地下重现光明,马木鲁克苏丹和哈里发先后被杀,圣城耶路撒冷也要被退给罗马教廷,林林总总的事情似乎表明了皇帝的某种态度。

但现在,皇帝要纳一名贝都因女子为妃,对海法城的居民而言这真是天大的喜讯,一位出身穆斯林的皇妃,这意味着什么?从宗教、政治、文化和民族等等方面,可以有无数种解读,不过无论作何种理解,这绝不是一件坏事。

满城居民和途经本城的商人。从四面八方向哈辛举办遮儿赤的大街涌来,天竺的弄蛇人、高加索的皮货贩子、大腹便便的威尼斯商人、兜售橄榄和椰枣的波斯小贩,全都随着人流赶来寻找商机,在人群中穿梭叫卖,一时间热闹非凡。

住宿的旅舍之外充斥着沸腾的喧闹声,整条街道都沸反盈天,不知多少人载歌载舞、大吃大喝。

老哈辛则兴高采烈的站在旅舍门口迎来送往,现在整座旅舍已被他包了下来,客人们听说皇帝要纳的妃子就住在这里,连住宿费都没退就自觉告辞了。

海法城是大汉皇帝驻陛、统帅部行营驻节之地,整个阿拉伯世界的大毛拉、伊玛目、埃米尔和大谢赫们有三分之一在这里,亲汉的人试图抓住机会和帝国朝廷拉上关系,反汉的人则来打探风向,寻找一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可能。

马可波罗在旅舍门口把圣旨一宣读,立时就有无数耳目将消息传回了他们主子耳中,这些谢赫、伊玛目们就闻风而动,一窝蜂的往这里赶来,想第一时间和那位名不见经传,却必将因女儿的缘故成为皇亲国戚的老酋长拉拉关系,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于是老哈辛就非常得意的发现,前些天他到处乱窜打听那朱大档头时,扳着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的谢赫大人,今天一张老脸笑得成了朵菊花;为他在东印度公司支持下吞并扎克里亚部而满怀敌意的大伊玛目,前些天见面还阴阳怪气的,现在却是满面春风,态度亲切得就像分别二十年之后头一次见面的知交好友。

“皇帝的权势果然强大无比,足可以改变人世间的一切啊!”老哈辛志得意满的和诸位大人物打着交道。

这些过去眼皮子都不夹他一下的大人物。现而今争先恐后的和他攀交情、拉关系,抚今追昔,老哈辛只觉双脚如踩在云端,便是他这头坚贞之泉湖畔的沙漠之狐,身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也禁不住飘飘然、醺醺然。

只有迎来送往的间隙,他才有些愧疚的看看二楼努尔嫚房间的窗口:“女儿,委屈你了,不过皇帝终归是皇帝嘛,将来终不亏负了你……朱大档头,咱只好对不起你了,谁让皇帝也想娶努尔嫚呢?嘿嘿嘿嘿……”

饶是老哈辛奸诈似鬼,狡猾如狐,他也想不到朱大档头和大汉皇帝楚风本来就是一个人,他更不会想到,就在遮儿赤进行到高潮,大街上人声鼎沸之时,旅舍背后靠着条僻静小巷的一面,有条红色的绳梯正从二楼窗口垂下。

绛红色天鹅绒的窗帘,在威尼斯商人手中售价不菲,只有旅舍最高档的客房才会配备。但现在这幅窗帘被人毫不客气的撕成了布条,做成了简易的绳梯。

两道全身包裹着黑色连帽罩衫的身影,先后从绳梯上爬下,前面一位身材高挑略瘦,后面一位曲线凹凸更加诱人。

法蒂玛先跳下绳梯,她在地面上无奈的等着从窗口爬出的努尔嫚,刚才这位天真的妹妹会错了意,只当她会配合“艾洪哥哥”来救自己,哭笑不得的法蒂玛赶紧解释,可她不敢泄露皇帝身份的秘密,就怎么也没法把事情说清楚,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

到后来,就算努尔嫚再单纯也起了疑心,认为法蒂玛是在欺骗自己,小嘴一嘟就说要自己逃走去找艾洪哥哥。

法蒂玛那个纠结啊,想要告诉她真相,又怕皇帝怪罪;现在去告诉哈辛“你女儿要逃走私会情郎”?将来努尔嫚还不把你给恨死,她可是板上钉钉的皇妃呀!

法蒂玛左思右想没奈何,努尔嫚要逃走去找楚风,她也只有顺着,心道:“反正一切都是努尔嫚做主,我跟着还能起点儿保护作用,嗯,干脆引她去行宫,让她自己去见皇帝获知真相,这样总不会算我泄露机密了吧?”

努尔嫚从小生活在哈辛刻意营造的温室中,私奔去寻情郎这种事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呀!脑子里转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小姑娘自己都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如同怀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可当她脑海中浮现出艾洪哥哥亲切温和的笑容。以及传说中青面獠牙头生双角的大汉皇帝,两张面孔一重叠,登时就下定了决心,心也不乱跳了,腿也不发抖了,小丫头雄纠纠气昂昂的爬出了窗口,赛如敢死队奔赴沙场。

两道身影很快穿过了悠长的小巷,汇入了街面上的人流之中,街道上的女子十个有八个穿着连帽罩衫,兜帽扣过来将脸遮住,头往下一低连亲妈都认不出谁是谁,两人就像水滴汇入了海洋,顷刻间消失了踪迹。

哈辛和他的属下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可埋伏在旅舍四面暗中警戒保护皇妃的大汉皇家卫队侍卫们,却是从头到尾瞧得清清楚楚,柳乘云、卫炳坤一干人惊得大眼瞪小眼……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私奔?

这小姑娘可是要嫁给大汉皇帝呀!想那些柔媚似水的江南大家闺秀,谁要是能嫁给皇帝小姐妹们能嫉妒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而女兵队那群母夜叉就更别提了,平时一个个比母老虎还凶,可在皇帝面前一个比一个温柔贤淑,能叫平时习惯了她们男人婆嘴脸的男侍卫们眼睛惊掉一地!

侍卫们完全不明白小丫头为什么要逃走,就连柳乘云这几个跟着去了沙漠的侍卫。也没想到楚风一直没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其实并不是楚风刻意隐瞒,小丫头一口一个卡菲勒皇帝如何如何凶狠,脑门上长角、屁股上长尾巴之类的,于是他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你的艾洪哥哥就是那个卡菲勒皇帝呀。

楚风本想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让她知道,断断没想到知道此事的人都三缄其口,倒摆了个大大的乌龙。

就在两女双脚落地之时,柳乘云将战友一推:“快去告诉马可波罗大人,我带一半的弟兄跟上去!”

虽然阿拉伯女子的连帽罩衫样式都差不多,蒙上了脸也看不清相貌,但对于御前侍卫这伙从数十万军中精挑细选的奇能异士来说。跟踪两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那是三根手指拈蚕豆……十拿九稳。

远远掇在两小姑娘身后,侍卫们摩拳擦掌啊,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妈妈的,这小丫头不守妇道,要真是去会哪个小白脸,咱给她那小白脸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欺负到咱们皇帝头上了,什么玩意儿!”

侍卫们觉得很委屈。

柳乘云虎着脸道:“今天这事儿,无论将来怎么个结果,各位是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谁敢胡说八道,就等着下保安司的天牢吧!”

侍卫们闻言都是神色一凛,自知要放前朝,知道这种事情,你将来的下场多半逃不出杀人灭口四个字,今朝宽仁宏大,不会因此就灭掉知情人,但要是胆敢泄露天家秘辛,罪过也大得可以掉脑袋了。

柳乘云又道:“无论如何,在皇帝下旨废立之前,前面那位还是大汉的皇妃,咱们的主母,保护她的安全,列位断断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众侍卫称一声喏,百步穿杨的神枪手给袖中藏着的手枪上好了子弹,暗器高手把蜀中唐门的毒蒺藜、少林寺的铁菩提纷纷扣在掌心,而轻身功夫厉害的角色,也使出八步赶蝉流星追月的步法,在人群里东钻西钻,于前后左右各各方位暗中保护两女。

摆脱了一名贩卖檀香的印度佬的纠缠,努尔嫚疑疑惑惑的朝四周看了看,悄悄拉了拉法蒂玛的衣角,问道:“怎么我老是觉得有人盯着咱们呢?”

离两女很近的几道人影,立刻借着人群的掩护,嗖嗖远去隐没于黑暗的街角。

法蒂玛目光扫视,但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无数人影影绰绰,南来北往的不计其数,便笑道:“我刚到城中时,走在街上也不习惯,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好像个个都不怀好意,后来才慢慢习惯……想必咱们在大沙漠中居住,天地高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吧,头一次见了心里自然有些发毛吧!”

“原来是这样啊,”努尔嫚放心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努尔嫚又觉得不对劲儿了:“不对呀,虽然城内中国人很多,可他们是士兵,平时不会到街上来呀,怎么我总看到来自东方的面孔?”

又有几道人影消失不见了。

法蒂玛大睁着眼睛什么也没有发现,近处的不是印度佬就是埃及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几个汉人呀!”

“刚才还挺多的,”努尔嫚皱着眉头嘀咕。

远远缀着的柳乘云听到汇报,不由得暗暗好笑,他大手一挥,几名战友脸上立刻有了会心的笑容。

一名兜售印度神油的大胡子,正挂着异常猥琐的笑容,眉飞色舞的向两名顾客介绍印度神油的神奇功效:“用了俺的神油啊,什么举而不坚坚而不久阳痿早泄疲软无力,全都一扫而光,八十老头嗷嗷叫着那货能挂秤砣,嘿,用了咱的神油,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五马子,对了,这一瓶啊,还顶过去四瓶!你们认准了,蓝瓶的!”

正说得天花乱坠唾雨纷飞,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便是当年释尊菩提树下讲经说法也没这般厉害,眼瞅着两名顾客就淫笑着要掏钱买神油,忽然背后一股大力涌来,抓住脖领子就往后面提。

印度佬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告饶道:“这位这位,莫非是用了俺的神油没有效果?告诉你,这个真有!”

几名五大三粗,全身肌肉在衣服底下涨得紧绷绷的,眼神中凶煞之气浓重,一看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中国人,把印度佬拖进了巷子里。

两名顾客见此情形,神油也不买了,赶紧脚底板抹油溜之乎也。

柳乘云没空和印度佬废话,伸手就去剥他的缠头和衣服。

印度佬吓得浑身打颤,双手在胸前推拒:“爷,几位军爷,小弟可玩不来那调调,这儿有几块钱,请军爷们找别人去吧!”

柳乘云二话不说一指头就点他穴道上,印度佬就像被使了定身法,连个小手指头都动不了,可他嘴里还不停下:“军爷军爷,咱有话好说,小弟也是去过泉州港的,咱们还是半个老乡,呃……”

他没把话说完,因为柳乘云听得心烦,干脆动手把他下巴给卸了,三下五除二把一身衣服除了内裤都给剥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脱自己衣服。

“遭了,今天菊花要遭殃!”印度佬一脸的悲壮。

却不料柳乘云并没有干那个调调,他又一件一件把印度佬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缠头也包好,最后打开一瓶神油,把那乌漆麻黑的油往脸上一涂,嘿,白脸小生五郎八卦棍柳乘云,就变成了个黑黝黝的印度佬。

与此同时,没人注意到街面上少了几名天竺小贩、高加索牧羊人和波斯商客,而这些被打劫的人呢,也只当自己倒霉,莫名其妙的被群汉人抢走了全身衣服,那些值钱的猫儿眼、红宝石和金银币,却无人问津。

努尔嫚和法蒂玛浑不知身后已经因为自己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她们走走停停,法蒂玛渐渐把努尔嫚朝大汉皇帝行宫的方向引,同时心头默默想着等会儿用什么说辞,好让努尔嫚和楚风相见,以便卸下了自己肩头的千斤重担,当然他们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努尔嫚却是少女心性,实际上她连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只一门心思要嫁给艾洪哥哥,至于那位可怕的卡菲勒皇帝,小萝莉最害怕的就是被他咬了吃掉……她在一千零一夜上看到过,似乎恶魔对自己强娶来的新娘,最后都是“吃掉”了。

所以真正从旅舍出来,她反倒忘记了如今的处境,大睁着眼睛东看西看,觉得什么都新奇好玩,别人卖的馕她要去看两眼,波斯人的绒毯也稀奇,就是印度神油小丫头都要去问两句。

老哈辛的遮儿赤,城中居民和各色商人纷至沓来,一城之内良莠不齐,鼠窃狗偷之辈也趁人多纷纷出洞,努尔嫚这幅不通世事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登时就引来了麻烦。

法蒂玛心事重重的走路,前面有道人影,她便朝左边跨了一步,不料那人也往左边走,两人正巧撞个正着。

哐当一声响,那人抱着个大瓷瓶跌地上摔得粉粉碎。

不待法蒂玛出言道歉,那人就一蹦三尺高,大声吼道:“你这女人走路太不小心了,怎么把我的宝贝花瓶打碎?这是从大汉运来的宝贝,打碎了你得赔!”

法蒂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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