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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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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都是诸如此类的,这下考场上就不得了,有人把自己衣服上的线拆下来摆成三角形、圆形比大小,有人一五得五、二四得八的算帐,有人挠着头皮念念叨叨“骗子”“老实人”、“老实人”“骗子”……

所幸平时杂书也看了些,自己开动脑筋答这些题,骆醒忠竟通过了古怪的考试,下一个场考试就正常多了,四个字的题目:华夷之辨。这还不简单吗?内则华夏外则诸夷,“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骆醒忠花团锦簇的一篇瘦金体小字交上去,一天后得到通知:录为工商科量具监监正。

量具监,没听说过,朝廷以前只有舆马监、军器监,不过好歹也是一官了,骆醒忠兴冲冲的报到上班,才发现这是个和贩夫走卒打交道的职位,整天守在屋里,给这些商人小贩核对量具,往往争多争少的夹缠不清,吵得人头大。

但要辞官不做,那是断断乎舍不得的。且不说做官的瘾头、光宗耀祖的前程,就是每月十五贯实打实的铜钱,就叫人心花儿开。

景定年间,朝廷滥发纸币会子,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当时有民谣:“人家如破寺,十室九空;太守若头陀,两粥一饭”之后的十来年间都没什么好转,吃朝廷饭的中下级官吏、军人士兵都生活得非常清苦。

琉球的十五贯月俸,是实打实的铜钱,没一张会子,在市面上通行无阻。算下来全年一百八十贯铜钱,合四十五两雪花银子了,除了买米供养一家三口,顿顿吃肉喝酒都用不完,这个“含金量”颇高的官职,骆醒忠是绝对割舍不下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守在这间房子里,等着贩夫走卒们来磨缠。

二婶带着家伙什物走进房中,“这位大人,我是来核定量具的。”

“唔,好的,这就给你弄。”骆醒忠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青铜量斗、砝码、尺子,他拿起青铜斗在盆中装满了水,倒进二婶带来的斗里,只见水面齐齐平平刚好到斗口,合格。

杆秤,把一斤重的砝码放上秤盘,提起来一称,正好在一斤的刻度上,合格。

“我说我的秤和斗都是好的吧,呵呵,二婶出了名的童叟无欺……”洪梅氏得意了,兴致勃勃的吹起牛。

骆醒忠早被前面几个夹缠不清的小贩磨得疲了,也不和她答话,拿着油灯把钢印机的印头加热,将量斗放到印头下面,一压机器,红热的钢印在木量斗侧面烙了个火印。

若是不好烙印的东西,比如杆秤、铜量斗,就烙一小块白布,再贴到器物上。

古代度量衡普遍不统一,各处都有大斗小斗,长尺短尺量衣尺营造尺,楚风得知裁缝用的量衣尺和木匠用的营造尺居然不一样长,简直无语了。

赶紧统一度量衡吧,否则商品交易的数目问题上,不知道要闹多少纠纷。为了方便制造机器,推行了公制计量单位,同时并行市制计量单位。

公制单位是先以楚风自己的身高确定了长度:“米”随后就有了面积和体积单位,最后以一立方分米蒸馏水为一公斤确定重量单位……虽然与后世的公制单位有偏差,但度量衡重要的是确定基准度量,至于基准度量到底是长还是短,根本无所谓。不列颠的英寸英尺和公制单位差远了,也没影响他们造出蒸汽机和无畏级战列舰。

所有的度量单位都用黄金铸出原始衡器,一米尺、一公升量斗、一公斤砝码,同样也做了套市制衡器。

用黄金,是因为这种金属性质稳定不易腐蚀,且热胀冷缩的幅度非常之小。原始衡器放在工商科的铁柜子里,外面则是青铜的复制品,用以核定各家各户的量具。

琉球规定,一个月之后,市面上使用的所有量具必须经过政府核定。

第077章 王者师

“琉球,真不啻海外仙山、避乱之福地也!”李鹤轩踏上琉球海岸,见此处道路宽阔平坦,房屋精美整洁,市面繁华热闹,他由衷的赞叹不已。

一身负王霸之学,值此乱世,正是男儿显亲扬名,施展胸中抱负的大好时机!就算做不成萧何、陈平,也要学周瑜、孔明!

李鹤轩就是中国传统士人中,学习纵横捭阖的帝王之术,一心以王者师自许,每逢乱世就跳出来搅动风云的人物。

这样的人,先秦有吴起、商鞅、苏秦、张仪,开汉有萧何、陈平、张良、韩信……本朝“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更是大大有名,太祖皇帝“雪夜访普”让多少读书人憧憬着自己也有为帝王师的那一天。

毫无疑问,李鹤轩也做着同样的梦。

北元广招天下士,但那是鞑虏,就算做到刘秉忠的光禄大夫、太保、参领中书省事、同知枢密院事,说到底还是个胡虏的官职,只有今世的荣华富贵,没有后代的万众景仰,算不得光宗耀祖,无非是和投匈奴的中行说、投契丹的韩德让一般的地步,徒惹后人笑。

要投,就得投汉人正朔!文天祥忠勇而迂阔,苏刘义有勇无谋,陈宜中多谋而迟疑,陆秀夫死抱书本,朝廷衮衮诸公当道,新进之人不能执掌权柄,奢谈尽展胸中所学?至于陈吊眼、许夫人等等各处义军,脱不了海寇习气,终究难成大事!

只有琉球,虽称海外藩国,实为中原遗民,近来好生兴旺,御笔亲题为“海东屏藩、天南柱石”。且琉球居海岛上,南海古为天险,蒙元铁骑虽利,难渡汪洋大海,近几年当保得无虞,实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宝地。自己投了琉球,将来进则如光武中兴,扫净胡虏定鼎中原,免不了有凌烟阁上标名姓的一天;退则如蜀汉割据一方,延续中华正朔,也有武侯祠受万姓顶戴、千年香火的机会。

于是,李鹤轩请表兄祝季奢写了引见信,搭乘祝家从福州运送布匹的海船,踏上了琉球的海岸。

楚风,琉球总督大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如何才能说动他?尽管从表兄处打听了不少,但李鹤轩还是决定多在琉球市面上走走看看,必然能发现某些端倪。

不仅一座座房屋粉刷得雪白可爱,街道也整洁美观,不知用什么土铺成,大晴天也没什么灰尘,街道两边有排水沟,不时有居民从家中出来,将污水倒进沟里,每隔十丈有垃圾池,一圈用砖头砌成,百姓们将垃圾倒进去,街面上看不到一点污物。

楚风决不相信中国人不能过整齐清洁的生活,要知道,“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天城”这是马可·波罗对杭州的赞誉,而明朝时候到中国的西方传教士,纷纷称赞“中国城市美丽远胜西欧”。就是清明上河图也能看出北宋汴京的大气磅礴和精致细节,同时候的巴黎、伦敦,还是一片臭水塘、烂泥沟呢!

而在满清荼毒二百年后,欧洲人来到中国的观感则是:“破烂的街道、行尸走肉般的人民,可见鞑靼人的奴役摧毁了这个东方古老民族的美好传统……”

所以楚风在琉球实行严格的城市治理,没有受到蒙元满清的恶劣影响,完全可以在琉球重现清明上河图的美丽画卷。百姓也很快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毕竟不可能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活环境犹如猪圈。

正巧有个老妇人,从家中出来,手上端着个簸箕,装着骨头、烂菜叶之类的垃圾,弯着腰、弓着背走到垃圾堆,小心的把簸箕里的东西倒进去。

李鹤轩走上前,施礼问道:“老人家,为何将垃圾全倒进池中,若是倒在外面,却又如何?”

“刚来的吧?”老妇人瘪着的嘴满是笑意,皱纹都笑开了,一幅表情摆明了说你是乡下人,“琉球垃圾必须倒池子里,污水倒沟里。别说乱倒垃圾,就是乱吐口水都要罚款。后生,你可要注意啊,被警察逮到了,一次要罚五十文呢!”

老婆婆说完,弓着背慢慢走回家中。

“秦法、秦法!刑弃灰于道者的秦法!”李鹤轩大惊,却忘了问警察是个什么。

“滴……滴……”大街上一阵骚乱,李鹤轩定睛一看,前面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土人,提着个钱褡子狂奔,后面两个身穿大红色窄袖紧身衣服、腰挎长刀的人紧追不舍,一边追还一边吹哨子。

前面百姓中有人把路边的板凳往中间一抛,扔到土人脚下,那人一个趔趄飞出去四五尺,跌了个嘴啃泥。

两个红衣服如狼似虎,冲上来按住土人,一人拿出条牛筋索子把他双手反剪捆上,另一人从腰间抽出条皮鞭,哔哩啪啦的一顿抽,土人上身赤裸,只见鞭子落下就是一道高高隆起的血痕,只十来鞭子就抽得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仔细一看,那鞭子是牛皮裹成,中间还夹了铜丝,抽起来好不怕人!

暴政、暴政呐!鞭子落下一次,李鹤轩就觉得浑身一颤,却见那些百姓们确是一点不怕红衣人,指指点点的说:“今天这两个警察露脸了。”“就是嘛,最近小偷多如牛毛,再不把小偷治治,我们干脆去找刘喜,告他们玩忽职守,把他们的饭碗砸了。”“打的好!”

原来这就是警察,听老妇人说,就是乱吐口痰、乱扔垃圾都要犯王法,为什么这些老百姓言谈中对警察却一点不害怕,还说什么抓不到小偷就要砸警察的饭碗?

这时候才有个身材微胖的妇人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我的钱褡子……”

警察从地上捡起钱褡子,把散落出来的铜钱一一捡回去,又拍了拍钱褡子上沾的灰尘,双手递给胖妇人。

李鹤轩大奇:差人见钱,如苍蝇见血,哪有这么轻松还给别人的?大宋的快手捕到小偷强盗,起获的赃款能有一半发还失主就差不多了,其他都要以“好看钱”“麻鞋钱”的名目克扣下来,难道这些警察都是不爱钱的?却是奇哉怪也!

两名警察还了钱褡子,对妇人施礼道:“大娘子,我们逮到小偷,还请你去法科衙门做个见证。各位父老,愿做见证的请一同去。”

哼哼,这不是来了!李鹤轩冷笑一声,他知道差人凡有案件,最喜欢攀连牵扯,把无辜者的邻居、街坊捉到衙门做见证,一关就是十天半月,趁机敲诈勒索。

还没来得及提醒那妇人不要多生事端,周围百姓却兴高采烈的簇拥着警察、人犯和妇人朝法科衙门去了。

法科衙门的官员又与警察不同,宽袍大袖的正宗汉服,头戴进贤冠,一身黑色显得威严无比,与一般人短衣窄袖区别甚大。

咦,怎么这些人见官不跪?李鹤轩跟在百姓后面,只见这群人一窝蜂的涌进法科衙门,只朝上唱个大喏,就叉手叉脚的站在堂下。

接下来的审判过程同样大出李鹤轩的预料,那位堂官只简单问了案情,既没动板子也没胡乱攀扯,轻轻松松定了土人偷窃之罪,判抽三十鞭、木笼囚禁示众五天。

本来刚才警察已经抽了他二十多鞭,但老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证明,说这土人只挨了十鞭。

法科自己的警察们,身穿深红色衣服,与街面上的警察着装略微不同。他们当堂把土人放翻,又是二十鞭子抽下,只打得那人一张黑脸变得煞白。

又押着人来到城外一处地方,这里摆着几个大木笼子,每个高一丈、长宽五尺、关一个人,已经关了两个土人在里面。

警察打开一个空笼子,将犯人关进笼中,留下清水和干粮,便扬长而去。

李鹤轩震惊的不是这些木笼,而是不远处的几大堆骷髅头……京观,古书上说的京观,这里竟然真的弄出来了!

走进细看,每堆旁边都有木牌子,写着京观来历:

“山越人莽岳部落,屠杀汉人、掳我汉民,景炎元年七月,总督楚挥兵六十里,尽灭其族,以首级筑京观于此。”

“泉州蒲寿庚导元倾宋,麾下大食海獠伊本赛尔勒尤为猖狂,锦田山屠戮汉民血债累累。景炎二年元月,总督楚渡海以征,尽灭其亦思巴奚,蒲氏气焰馁矣。赛尔勒以下一百二十人,首级筑京观于此。”

暴秦、暴秦!李鹤轩心头巨震,琉球之法,师从暴秦!

第078章 秦法

春天明媚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红漆雕花木窗,映在楚风的后背,也映在二八佳人吹弹得破的脸庞。

“喂,美女,弹首曲子听听?”楚风在书房批阅文件,仍不忘调侃身边侍候的雪瑶。

“如君所愿。”雪瑶坐到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将琵琶拨弄两下,引吭高歌:“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雪瑶右手使出轮指,划、拂、扫、撇,速度快得只见虚影,琵琶音调高亢激越,每一个音符都如同金石之音,直可穿云裂石、冲破霄汉,尽是金戈铁马杀伐之音,楚风听了只觉得血脉贲张,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恨不得抛下笔,往沙场征战一番。

这个女人不寻常!一曲终了,楚风摇头晃脑的念叨。自从她到了琉球,春江花月夜、鸥鹭忘机、渔舟唱晚之类的抒情曲从来没弹过,叫她唱歌弹琴,古琴就是《易水秋风》《将军令》《聂政刺韩王》,琵琶就是《十面埋伏》《霸王卸甲》,无一不是应由关西大汉执铁板演唱的慷慨悲歌。

陈宜中为什么送她到琉球?这位丞相大人着意结交藩国王子,连忙果这么个不入流的庶出货色都折节下交,最后在宋行朝覆灭前跑到占城避难……楚风基本上确定,陈相爷是准备把琉球作为避难地啦!

这位陈宜中陈相爷,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大宋行朝覆灭尚有两年,他就提前做了这许多打算,不,以结交占城王子忙果而论,甚至在临安他就做了这方面的准备,真算得上是深谋远虑。然而这些聪明才智不是用在复国大业,至少没全用在复国大业上,却用来自己逃命,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但另一方面,陈宜中誓死不投降蒙元,这一条又让人对他恨不起来,真是矛盾啊!

楚风出神想事的时候,雪瑶也在偷偷打量他。

这位总督大人,年纪轻得不像话,治下的琉球虽然地方不广人口不多,但市面欣欣向荣,军队厉兵秣马枕戈待旦,无疑是中兴大宋的重要力量……就是平时太不正经,油嘴滑舌的爱占人便宜,但要说他好色吧,自己到琉球也不止一天两天了,他整天吼着什么侍寝,却从来都是喊得凶,否则自己一个弱女子,他要用强,怎能保得清白之躯?

想到“楚总督若是用强”的问题,雪瑶又偷偷瞧了瞧楚风,正巧撞上他发呆的目光,她慌了神,赶紧低下头,脸上早已一片绯红。

楚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随口问道:“美女,为什么只弹这些激烈的曲子,不弹弹舒缓平和的?”

雪瑶放下琵琶,面色肃然,妖娆妩媚之色一扫而空,神情十分郑重:“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朝廷只知南逃,胡虏荼毒中华,江南父老遗民泪尽,贱妾惟愿大人奋发图强,如岳武穆词‘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扫净虏尘、恢复中原,然后功成身退归隐林泉,贱妾再为大人奏高山流水、梅花三弄,以明高洁之志。”

“错了,错了!”楚风微微摇头,雪瑶一时错愕,却见总督大人起身面朝北方:“岂止河洛燕云?斩单于首、封狼居胥,犁庭扫穴廓清寰宇才是我的志向!”

“好个斩单于首、封狼居胥!我李鹤轩找对人了!”窗外有人击节叫好。

王大海领着李鹤轩来拜见楚风:“楚哥儿,这位李先生拿着祝家的荐书,说要到琉球谋个差使。”

“在下李鹤轩,草字松友,拜见琉球总督楚大人!”说是拜见,李鹤轩只是作了个揖。

楚风接过荐书,船场有事,王大海告辞离去,楚风将李鹤轩迎进室内,雪瑶为他奉上一杯清茶。

此女肌肤胜雪、容颜如玉,李鹤轩的眼神在雪瑶身上停留了片刻,端起茶杯小口啜饮,“好香、好香!”也不知是说茶香,还是雪瑶身上若有若无的腊梅幽香。

雪瑶微愠,转身看着窗外的花园,李鹤轩哂然一笑,收回目光,对楚风说:“在下闻得楚总督在琉球开天辟地,做得好大手笔,御笔亲题海东屏藩、天南柱石。故而从表兄处讨了一纸荐书,飘洋过海来投效大人。”

楚风自谦道:“楚某寄身海外藩国,乱世中苟且性命,恐怕让先生失望了。”

“不不不!”李鹤轩连连摇头,“大人之志,刚才已经吐露。以在下看,大人的志向绝非仅仅是斩单于首、封狼居胥。”

“那又是什么?”

“逐鹿中原、鼎定天下!开万世不拔之业,垂千秋景仰之范!”

楚风大惊,现在人人都以琉球为海外藩国,他是怎么看出我有混一宇内的志向?试探着说:“先生谬赞了。不知先生所来,有何可以教我?”

“非为别事,只希望讨个琉球国的丞相来做。”

“讨个丞相来做”好大的口气!

楚风好整以暇的把玩着茶杯,慢慢问道:“先生所学如何,做丞相可要能服众。”

“文能整肃朝纲、治国安邦,武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李鹤轩一挺胸膛,目光中露出一丝灼热的火焰。“李某精通天文地理、诸子百家,虽不敢自夸张良、姜尚,亦不敢妄自菲薄于管仲、乐毅!”

楚风一口茶差点噎住,他简直想揪住李鹤轩问问是不是看多了三国演义,管仲乐毅自比,张子房、姜子牙自诩,接下来会不会冒出个“卧龙、凤雏”?

想了想,人狂成这样,肯定是有些本钱的,便细问道:“譬如琉球政治,你有什么看法?为何一口咬定楚某胸怀天下之志?”

“秦法!”

“秦法?”楚风一头雾水。

这位大人心机深沉满怀机诈,我说破天机,他居然掩饰得若无其事,李鹤轩更加坚定了投效的想法,一条条“揭露”楚风的“秦法”:

“秦法以苛,刑弃灰于道者;琉球之法苛于秦法,治乱用重典,大人精妙手笔!”

“秦军斩首记功,‘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琉球以人首级为京观,外则畏服远人,内则震慑不臣,大人高明!”

“秦人属水德,水德尚黑,秦军服黑色,战不旋踵;今大宋为火德、尚赤,大元为金德、尚白,琉球居海上,尚黑为水德,水克火、金生水,无论相生相克,均可承宋元之大统。汉军、法官都着黑色,显是要以水德承继宋元,大人问鼎天下的雄心,瞒得了别人,须瞒不过李某!”

楚风被他一顿乱侃绕得头晕,汉军用黑色一为震慑敌人二为隐蔽色,法官穿黑色汉服是为了庄重严肃,怎么这都和五行,什么金德水德扯到一块了?误会也太大了!

李鹤轩见楚风迟迟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要害,得意洋洋的接着说:“历朝历代,以步军北击匈奴千里,胡人不敢南下牧马,惟有大秦!大人之法师从暴秦,正是治乱世、御胡虏之道!不过以李某看来,尚有两点不足。”

他举起两个手指头:“其一,法家云,民不知法则畏法,盖天威难测也。琉球政府门前,设专人讲说律法,若百姓知法,则法不能使人畏惧了,此为大人一大败笔!”

“其二,琉球从对岸接人,闽广一带最讲宗族,大家大族稍有不合,便聚众对抗官府,此为第二大败笔!”

第一条楚风是不赞成的,民不知法而畏法?这显然是搞神秘主义嘛,实际上是早期法条粗疏,害怕老百姓知道了法律,钻法律的空子,对于逐渐完善法律的琉球,这显然不成为问题,普法宣传要坚持搞下去。

第二条,关于宗族势力,倒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鹤轩双目炯炯有神:“推恩令。”

第079章 女朋友

西汉初年,高祖刘邦分封刘氏子孙为王,之后这些分封的王国,大的“连城数十,地方千里”对朝廷皇权构成严重威胁,到汉景帝时候,为了削弱王国势力,景帝采用大臣晁错的建议削藩,反而引发了吴楚七国之乱,七王公然以武力对抗中央,虽然被景帝军事镇压,但汉朝元气大伤是不消说,大大小小的王国仍然存在,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这是因为诸侯王的爵位、封地都是由嫡长子单独继承的,其他庶出的子孙得不到尺寸之地,一个王国地方千里、人口百万,自然有了对抗中央的实力。

元朔二年,主父偃上书武帝,建议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庶出子弟为列侯。这样,名义是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同年春正月,武帝颁布推恩令,于是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为列侯,巨大的王国随之分崩离析。

我们可以想象,老王爷快咽气了,娇娇怯怯的小妾抱着庶出的小王子悲情出场,“王爷呀,你走了咱娘俩可怎么办呐……”。

哎呀呀,老王爷心头那个酸呐,心爱的小儿子继承不了王爵,将来不是寄人篱下受人白眼么?青丝红颜的小美人,不是在冷宫里坐冷板凳么?

“咳咳,不能亏了你们娘俩,不是有那什么推恩令嘛,就封小王子为列侯吧,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就是你的封地了。”老王爷随手在地图上一指,王国的封地少了一大片,嫡出王子的脸就绿了一大片……他也没办法啊,庶出的小弟弟得宠,不来和自己争王位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管得着老爸将地盘分给他?再说做得太吝啬,有亏“孝悌”脸上也不好看呐。

这下皇帝高兴了,原本像恐龙一样的巨大王国,从它身上分出一个个绵羊大的侯国,原本的恐龙也就变成了毛驴大小,再也不会对中央构成威胁啦。

李鹤轩的灵感就来源于推恩令,以各种政策诱使大家族分拆为零散的小家庭,就不再对政权构成威胁。

其一,每户开荒,田地私有的登记上限是一百亩,应该改为三十亩,基本上是一个成年壮劳力的耕种能力,若哪户有超过两名以上成年男丁,则必然自动分家以获得更多田亩。

其二,规定各家族长房和支房、庶出和嫡出有相同的继承权,只要有人提出,官府就主持分割族产。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各家族支房长房一般都存在矛盾,有的矛盾甚至在两三代前就存在了,琉球实行这个政策,任何家族都不可能铁板一块,只要有人提出分家的要求,必然会引发内部矛盾,这时候琉球政府自然居于仲裁者的有利地位,家族便再无力对抗官府。

“好,这个办法好!”楚风一拍大腿,大声叫好。

他听出来了,第一个办法,若一家有父亲和两个儿子,算一家,只能分三十亩地,分作三家,则能到手九十亩地,人都不是傻子,那还不赶紧分家多拿地呀?说不定分了家还要沾沾自喜,觉得钻了政策空子,多拿了六十亩地呢!

第二个办法更是狡猾,充分利用人性的弱点,挑动家族内斗。一旦支房获得和长房相同的法律地位,他们还甘心被长房骑在头上?还不高唱着翻身农奴把歌唱,去和族长抢班夺权?什么长房族长,现在大家都一样了,谁还听你的?铁板一块的大家族,顷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举一反三,楚风甚至想到了更进一步的措施:立法确定以自然人、自然人小家庭为主体的财产法,承认妇女的继承权和独立财产……

李鹤轩还在滔滔不绝的宣讲:“分拆大家,权柄尽归总督阁下,再辅以三策,多造船、广积粮、缓称王,一旦中原有变,大人风云龙虎不可限量。”

楚风晕倒,摸摸自己的鼻子,“李先生认得刘基刘伯温吗?”

“不认识。”李鹤轩莫名其妙。

这个李鹤轩,确实有点歪才,就是中毒太深,满脑子帝王心术,一肚子坏水,喜欢以阴谋论看待事物。琉球治政以质朴不以机巧,以律法不以人治,大环境下并不适合他这样的人,楚风想了想,决定给他做个小点的官,先锻炼锻炼,看能不能改造好。

“李先生,我决定任用你……”还没等楚风把民政科副科长的官位说出口,李鹤轩倒抢着说:“松友不才,尚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李某尚未婚娶,愿得大人侍妾为妻。”说罢,挺直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楚风,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刚才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这位总督大人的心,但凡有雄心壮志的人,决不会为一女子舍弃贤才;而且自己深通鬼谷神相,那位妖娆多姿的女子,必定还是含苞待放的处子之身!

李鹤轩的要求并不过分。

宋代,侍妾只是男人们的一件玩物,互相送来送去习以为常。苏轼曾将身边的姬妾送人,据说有两妾已经身怀有孕,后来的大奸臣梁师成以及翰林学士孙觌,都自称是苏轼送人之妾所生的遗腹子,苏东坡的正牌儿子苏过,也对这种情形不加否认,反而与梁、孙亲密无间。据说梁师成顾及兄弟情谊,甚至对家中帐房说:“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更凄凉的是一位名叫春娘的妾。苏轼的朋友蒋某偶然看见了春娘,大为钦慕,便对苏轼说:“我有一匹白马,愿意与学士相换美妾。”苏学士一想,以名驹换一妾,划得来呀划得来,立刻点头应允。但这消息被春娘听说之后,这个才貌双全的姬妾却不肯,指责苏学士道:当年晏婴尚且知道不能因马罪人,你这个堂堂学士,美其名曰怜香惜玉,却要将人换马!激愤之下,春娘当场撞槐而死。

如同物品一般,在某些人眼中,甚至还不如一匹马,这就是侍妾的命运!

雪瑶闻言,俏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害怕、实在害怕这种被当作物品送来送去的感觉!丞相府中,老妇人待若亲女,丫环下人们都称作小姐,自己也就真以为是相府小姐了,结果被相爷送到琉球,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地位,真的和一只猫儿狗儿没有任何区别。

在总督府处处小心讨好,刚和敏儿相处融洽,现在,又有人向楚风讨要自己了!难道,难道我就摆脱不了被人送来送去的命运?

雪瑶靠着窗台,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楚风的笑脸慢慢隐去,他看看惊慌失措的雪瑶,再看看志在必得的李鹤轩,从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行。”

雪瑶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李鹤轩却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脸色有些发青:“楚王绝缨会,遂有唐狡舍命相报;杨素不为己甚,成全李靖红拂。大人心怀天下,奈何舍不得一妇人?”

“我不能决定她的命运,”楚风看了看雪瑶,平静的说:“她不是什么侍妾,她是自由的人。琉球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己选择职业和婚姻。”

李鹤轩面带讥色,慢慢站起身,走向门外:“汉有昭君出塞、唐有文成进藏,大人为一美婢而舍贤人,非雄略之主。”

“昭君出塞,后则有匈奴刘渊开五胡乱华;文成进藏,后则有吐蕃攻陷长安!”楚风的话掷地有声,“我最后说一次,她不是我的侍妾!她要嫁给谁,凭她自己做主!”

李鹤轩回转身:“不是侍妾,那为何住在总督府上?为何在书房操琴奉茶?她是大人的什么人呢?”

这下连雪瑶都支起耳朵,听楚风怎么说。

他只说了三个字:“女朋友。”

第080章 观音下凡

雪瑶牵着敏儿,走在琉球的大街上,第一次觉得,原来自由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醉人。

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楚呆子说什么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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