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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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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仁图娅听后,漆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拍手叫道:“好啊好啊,也该尝尝高丽的美食,夫君,我要吃江米团子嘛!”

怎么越来越像王敏儿那种小白痴发展了?楚风有些奇怪,这江米团子而已,值得如此高兴吗?当然,他不会拒绝这小小的要求,下令让高丽船靠拢。

又香又甜的江米团子送到了楚风身前,两位皇后吃吃笑着,一人拿起一块,分半边给楚风。

愿你我情同山河,海枯石烂!陈淑桢默默祝祷着。

长生天在上,夫君永远爱我!乌仁图娅也向长生天发出了祈求。

楚风这个家伙,却在大煞风景的下达命令:“江米团子是吧,可以,不过不许高丽人包粽叶,不许叫我们的端午节哈!”

奇哉怪也,两位皇后莫名其妙。

第579章 相搅相淘无歇日,会教东海一时平

沧波浮巨舟,逐浪海天远。大汉帝国海军北洋分舰队于高丽半岛西侧海面南下之时,开城满月台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王昛呆呆的坐在正殿之中,神情颓败至极,宫女们像躲避瘟疫似的远远逃开,正殿中的灯烛熄灭了也没人来重新换上,天色本已昏暗,高丽人的草殿低矮而屋檐挑出很远遮挡了光线,大殿中阴沉沉的一片,不像人家国主的殿堂,倒有几分阴曹地府的味道。

大汉以三十万王者之师,击败了蒙元的八十万铁骑劲旅!偏偏在汉元交战胜负未分之际,王昛却鬼迷心窍去贴上北元,驱逐汉使、拘押汉商,公然和大汉作对!

现在,大汉皇帝已基本平定了北方,击败蒙古精兵的王者之师,就停在辽东,半岛上,南方的金日光和北面的朴成性加紧了攻势,就像嗅到血腥味道的饿狼……

“哼,这两个抱汉皇粗腿。腆颜无耻的狗腿子!”王昛忿忿的骂了句,浑然忘记了他自己比金朴二人更加无耻、卑劣十倍,当年汉胜元败,他把忽都鲁洁丽米丝捆起来献给楚风,公然卖妻求荣,等忽必烈在北方陈兵八十万,他又亲手杀掉了不肯和自己一块造反的发妻。

最新的消息传来了,金日光和朴成性同时停止了进攻……事实上根本不能称为进攻,自从十天前汉军击败忽必烈的消息传到辽东,王昛大将崔璟颢手下的兵将就差不多停止了抵抗,南北两面三别抄的军队就等于是武装大游行了。在这样势如破竹的情形下突然停止进攻,王昛当然不会白痴到认为这是倒霉老丈人忽必烈回光反照,惟一的可能,就是汉皇将御驾亲临,亲自取下他这颗狗头。

唉……完蛋了!

王昛长叹一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知道怎么回事,汉使于孟华得知了他亲手杀害忽都鲁洁丽米丝的内情,并在大汉报纸上宣言开来,此时此刻,大汉帝国的第五皇后乌仁图娅要为堂姐报仇,即便蒙古帝国获胜呢,忽必烈也不会轻饶他。

以高丽三分之一的国力,存在金日光、朴成性两大对手,王昛居然能惹得汉元两大帝国都想除之而后快,真正算得上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没人能达到的高深境界了。

自忖必死的王昛心头乱如麻,一时焦渴难当。拍着桌子叫道:“茶水尚宫,茶水尚宫何在?本王要喝茶!”

没人搭理他,往日众星拱月般环绕的宫女、侍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殿前本有几个宫女探头探脑的窥视,听得他叫茶,反而掉头走远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所有人的眼中,王昛已然是个死人。

谁会来搭理一个死人呢?

王昛没有叫来宫女,殿外倒是响起了两个人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前任左赞善黄忠栩像条哈巴狗似的跟在汉使于孟华身后,来到了满月台正殿之中,于孟华冰冷的目光,让王昛从头到尾彻骨的森寒。

“谁,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未经传召,擅入正殿,这是谋反!”王昛色厉内荏的吼叫着,右手发抖的指着于孟华:“不是把你关在租界里面吗?没有本王的命令,崔璟颢敢把你放出来?”

所谓驱逐汉使、扣押汉商,并不是把于孟华和汉商们驱逐出境或者关押起来,而是把汉商限制在租界内,将于孟华和使馆人员赶出迎恩馆。圈禁在大汉帝国设在开城港口的租界,那时候,王昛满心打算把这些人献给忽必烈,作为他自己“身在汉营心在元”的证明呢。

可底下执行的人不是傻瓜,王昛要犯贱,高丽人并不想陪着他送死,君不见占城、日本的前车之鉴?所以从最开始,负责具体执行的官员就留了分寸,好言好语的将汉商们“请”进租界,再派兵“保护”起来……

最初,北方战线的兵力对比汉弱元强,高丽人还敢摆点脸色,等到关陕大捷的消息传来,汉使于孟华就可以出租界拜访高丽各位亲汉的大臣了,看守的高丽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到燕云之战尘埃落定,呵呵,所有的汉商都能满开城走了,负责看守的高丽官兵跟在身后,像保镖似的,一脸谄媚相,还有善于钻营的家伙,把瓜果蔬菜往租界里送,慰问汉使、汉商!

高丽人不傻,汉军破开城时铺天盖地的炮火、如墙而进的铁甲雄师,还有那威震海东十数载的魔星阿塔海,在那天仙也似的红衣女将剑下,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就身首异处……有头脑简单的监押官想严格执行王昛的命令,同僚就会大惊小怪的睁大了眼睛:“老哥莫非忘了阿塔海的下场?咱们摸摸脖子根。难不成比阿塔海要硬上几分,粗上几寸?”

高丽国弱民穷、兵微将寡,夹在汉元两强之间,军民只想得过且过,保住性命第一,偏生只有自小儿去给蒙古人做人质,学了半分蒙古武士勇悍劲儿的王昛想要闹什么阴谋,结果从头到尾就是出独角戏,自欺欺人罢了

……譬如监押汉使这事吧,具体情况地球人都知道,就只瞒得王昛一人而已,他还当汉使被关在租界里,兵丁监押密不透风呢!

哪晓得此时于孟华青衫鹤氅,半个兵丁也没带,施施然走入高丽的政治心脏满月台王宫,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殿前洒扫的宫女、仆人还向他行礼,仿佛他才是这座王宫的主人。

王昛气得七窍生烟,他想过自己的死,汉军雄师劲旅兵临城下之时,被汉军乱枪打死,被铺天盖地的炮火炸死,被陈淑桢一剑斩为两断……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汉使会两手空空的,像去热情的主人家做客那样走到他的宫殿中来。

“崔璟颢,崔璟颢也背叛我了吗?王宫宿卫,可是他掌握的!”王昛愤愤不平,觉得任何人都可以背叛自己,但对崔璟颢有知遇之恩,他不应该背叛。

于孟华点点头:“他没有背叛,就被崔氏宗族捆了起来,预备献给大汉皇帝,换取皇帝对崔氏一族的谅解。”

“或者应该说他没有来得及背叛,崔氏宗族把他捆起来之后。在他的书房发现了这样一封信。”黄忠栩笑嘻嘻的将一封信递给王昛,那上面写着“万死罪臣崔璟颢,启奏大汉皇帝,顿首百拜……”

“难道,所有的高丽人都抛弃本王了?”王昛双目无神,喃喃的念叨着。

黄忠栩兴致很高,因为于孟华已和他说了今后的权力格局,他得到了想要的,所以对王昛的疑问,他也有心情一一解答,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国王落到这步田地,看着自己的敌人倒霉,无疑非常愉快。

“我高丽居于天朝之侧,国力衰微,自当以事大为要,侍奉天朝、保境安民,不应与中央天朝争衡……国王您幼年到蒙元做人质,成年后方回国,沾染了蒙古人好勇斗狠、争强好胜的脾气,一心想做中兴之主,可我高丽怎能与汉、元相比?所谓心有余而力不足,必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好,好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王昛不怒反笑,因为黄忠栩一语中的:汉元之争是龙虎斗,高丽最多算条癞皮狗,掺合进去,不是自己找死吗?

忽然,王昛的眼睛变得血红,他拔出了腰带上雪亮的匕首:“就算是狗,逼急了也要咬人,凭你们两个就像把我带走,做梦!”

于孟华无奈的摇了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昛你光棍一点,最后还不至于太难看,要动手就落下乘了嘛。

啪啪,他拍了两下手掌:“大汉天使到此捉拿钦犯。有协助擒获者受上赏!”

正殿周围洒扫的太监、宫女们等着一刻都等得百爪挠心了,听得这句立马一窝蜂的涌进正殿,把王昛结结实实的按到地上……他们假装洒扫,其实是在自发的监视王昛,要是能抓住这个白痴,非但可以讨好红彤彤热辣辣的新晋黄忠栩黄大人,说不定还能在大汉皇帝跟前露一脸呢!

王昛被按到了地板上,嗬嗬喘息着,就像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他想过光荣的战死,也想过苟且偷生的逃走,但就算做梦也没想到,大汉皇帝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派来,竟然是他自己宫中的奴仆,平时最下溅的宫女太监,把他这位高高在上的高丽国王像抓兔子似的抓住了。

“这柄匕首,是杀害你妻子,你儿子的母亲,忽都鲁洁丽米丝的凶器吧?”于孟华伸足踏上匕首,摇着头,叹息着,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江华湾上帆如云,海上君王号船首的金底苍龙旗迎风招展,高丽军民敬畏的这支庞大的舰队行着注目礼,万岁的呼声直上云霄。

楚风嘻嘻笑着摸了摸鼻子,语带讥诮:“如果不是满城低矮的茅草棚子,不是百姓身穿的高丽服装,我几乎以为这是回到了临安或者琉球,汉军儿郎们凯歌还朝,百姓山呼万岁。”

“伟大的皇帝呵,东方至高无上的君主,上帝也要羡慕你的财富和力量,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会嫉妒的眼睛发红!”马可波罗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一时间谀辞如潮:“看呐,即便是孤悬海上的高丽军民,也感受到大汉皇帝的赫赫天威、煌煌天恩,我想,一千年前凯撒征服埃及,携带庞大的战利品和迷人的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于罗马城下举行凯旋式,接受万种欢呼的情形,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风微笑着,他很有自知之明:“我想,嗯,事实上,也许大炮的作用更大一些。”

乌仁图娅哧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不是嘛,各军舰上的舷侧炮窗打开,黑洞洞的炮口指着开城,上千门大炮的威胁之下,那些高丽人还不战战兢兢的出来磕头?

俄而想到堂姐忽都鲁洁丽米丝被杀的事情,乌仁图娅的心里面又不是个滋味了:不管她父亲忽必烈多么可恶,也不管她多么荒淫放浪,一码归一码,当年在大都城中两女却是颇有姐妹情谊,被王昛这个卑劣无耻的家伙杀掉,岂不叫人深恨!

乌仁图娅摇着陈淑桢的手臂:“待会儿,姐姐一定要亲自带人去活捉那高丽王八蛋,而且一定别把他弄死了,我请李大司长亲自炮制他!”

“如您所愿!”李鹤轩学着马可波罗的腔调,开玩笑的鞠了个躬:“我只问需要让他‘活’多久,三天,五天,还是一旬?”

在场的文武官员,特别是王恂、关汉卿这样的书生,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涌泉穴直透顶心百会穴,浑身打了个寒颤:听说情报司动凌迟大刑,最快也得三天三夜,最慢能长到一旬,中间还要给遍体鳞伤的犯人灌参汤吊命,叫他受尽苦楚才能咽气。

说三天死的,绝不会往后拖一个时辰;让他十天完蛋的,也绝不会在第九天断气……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李鹤轩李阎王就有这般本事!

楚风闻言,笑着对乌仁图娅摇了摇手:“还用陈淑桢出马?老婆你也太看得起高丽人了!处置他嘛,也不用小李子动手,我有更好的办法,包你解气就是。”

比李鹤轩十天十夜凌迟碎剐还要解气?乌仁图娅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草原明珠是血海中长大的蒙古公主,杀人盈野流血漂橹的场面见得多了,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心说倒要看看楚风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鹤轩呢,十二万分不服气,其他什么事儿对楚风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折磨人这号事上,李鹤轩认为自己才是理论加实践的专家,情报司处死的汉奸、叛徒、密探、罪囚,也不知有几千几万了,林林总总的手法炮制,什么花样都玩完了,他就不信还有比自己想到的更厉害的杀人方法。

很快,王昛被押了过来,他的样子倒是好笑:衣服被扯的跟抹布似的,东一块西一片,抓在不同的宫女太监和高丽官员手中,头发披散开,分作几绺,也是被不同的人抓着,就连两只脚也被三个人抓着……左边一人右边一人,还有一人没腿抓了,揪住大腿上一块肉。

众人还在嚷嚷个不休:“是我抓到的,你是半路上来的!”

“不对,我们内廷的宫女太监最先动手,都抬到满月台大门口了,你们带刀侍卫才赶着过来抢功劳!”

好嘛,看这样子,若不是担心弄死了王昛惹大汉皇帝生气,这些人抢来抢去的,你扯也我拉只怕当下就把王昛五马分尸了。

再细看被抓来的王昛呢,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嘴巴里塞着个麻桃,实在狼狈不堪。

“狼心狗肺的家伙,胆敢背叛大汉,杀害我的堂姐!”乌仁图娅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一顿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下,王昛脸上横七竖八添了不少血痕,连带着抓住他想要邀功请赏的高丽人也被抽了好几下,但这些人惦记着大汉皇帝的奖赏,摆出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哪怕你鞭子再凶狂,他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至于吗,一个个跟革命烈士似的!楚风见了只觉得好笑,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让他们滚蛋:“诸位擒拿罪囚有功,黄忠栩大人记得一一封赏!”

抓王昛的高丽人兴高采烈的走掉了,黄忠栩则高兴得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给忘掉了,大汉皇帝的话里很明白,今后开城的主政者,大约就是自己啦!

“淑桢啊,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熊是怎么死的?”楚风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昛问道。

陈淑桢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猎人杀死的,被老虎咬死的,还是自己发昏撞死的?

“笨死的!”楚风说了之后,陈淑桢足足愣了两三秒才回过味儿,竭力忍住才没有笑得肚子疼。

楚风走到王昛身前:“啧啧啧,你说这人要笨到什么程度,才会杀掉了蒙古大汗忽必烈的女儿,同时又要和大汉作对?”

李鹤轩一脚踢到王昛喉咙口,力度、角度掌握得妙到巅毫,王昛只觉得喉头大力涌来,刚才怎么吐也吐不出来的麻桃,就带着鲜血和几颗门牙一起从口中喷了出来。

大咳了几声,王昛哑着喉咙道:“如今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不过,本王也看过你那报纸上鼓吹的民族论,按你自己的说法,千百年后,高丽人终将记得本王是为高丽的独立和自由而牺牲的!”

“天,这人还要不要脸了?他为了保住王位,容忍蒙古妻子睡遍了国中美少年,为了权力,又自己杀死妻子,先降元,后降汉,最后又反汉,反复无常、卑鄙无耻到了极点,还有脸说这大话?”乌仁图娅气得连鞭子都不想抽了,只觉得若以凶残毒辣、横暴荼毒论,王昛连忽必烈、海都等人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但要说无耻,普天之下还真没有他的对手。

马可波罗在胸口划着十字,喃喃的道:“主啊,出卖耶稣的犹大,也没有这个罪人卑劣无耻啊……”

“如果你是真的爱你的人民,就不应该降元,把他们置于阿塔海的残暴统治之下!如果你真的为高丽士民着想,更不该无视他们和大汉交好的愿望,”楚风手指船队后面,无数高丽舢板远远的跟着:“看,这些人,都是要把瓜果、打糕卖给我们的,试问高丽军队行动之时,百姓是如此嬴粮而景从吗?”

王昛倒也罢了,黄忠栩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俗话说得好,兵过如洗,无论高丽朝廷军队还是三别抄义军,手底下都有那么点儿不干不净的毛病,老百姓躲都躲不及,还会远远跟着舍不得离去?

王昛最后还想装一装光棍,脖子一梗:“皇帝为胜者,本王为阶下囚,还不什么都按皇帝的说?至于千百年后,按你那报纸上说法,我高丽也有汉地那样的书生,将本王列位英雄豪杰!”

“不会,永远不会!”楚风笑得很坏,很有点儿残忍,让王昛不由得一阵心寒。

大汉皇帝转头问李鹤轩:“还记得蒲寿庚的下场吗?”

李鹤轩的眼睛亮了,兴奋的道:“陛下是说?”

楚风点了点头,其实就是处死蒲寿庚的方法,再改变一下,就能让王昛永世不得超生。

李鹤轩左手拈起麻桃,右手在王昛下巴上一捏,待他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飞快的将麻桃又塞进他口中。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又被塞上了嘴巴,王昛的心开始往下沉,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李鹤轩登上了一处土台,举着铜皮大喇叭冲着高丽人吼:“诸位百姓可知道,王昛这厮杀死妻子,举旗造反的事情?按律,高丽番邦谋反,朝中文武建言炮轰开城,将这里杀做白地,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一听这话,高丽百姓就吓得两腿发抖,心脏不好的当场倒下也有几个,在这里做生意的汉商,则莫名其妙的看着李鹤轩,心道从来没有这条啊!然后他们就往港口租界方向挪动,生怕万一炮弹不长眼睛,打到了自己头顶上。

“天呐,都是王昛做的孽,不管我们百姓的事啊!”有人阿唷皇天的叫苦。

还有人破口大骂:“操你你王昛八辈儿祖宗,拖老子下水,我操你……”

李鹤轩嘿嘿阴笑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大汉皇帝仁慈为怀,天恩高厚,也知道你们不是真心和我大汉作对,所以就免了高丽的罪过,只追究王昛一人!”

“大汉皇帝英明!”

“神目如电!”

叩谢皇恩浩荡的声浪,在江华湾回荡,高丽军民恍如死里逃生一般,一个个喜出望外。

“现在,我把这个罪魁交给你们,如何处置,就看你们高丽人自己做主罢了!”李鹤轩话音刚落,就低声对黄忠栩说了几句,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能亲手处置敌人,无疑是最为解气的,黄忠栩简直感激涕零了,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李鹤轩李司长大人在要投名状呢!

他接过了大喇叭:“王昛差一点就害死了我们高丽百姓,这人为了一己私欲就要千千万万百姓给他陪葬,可恶不可恶?”

此时台下已是一片喊杀声,不少高丽百姓还想起了当年三别抄复国义军打开城,城中百姓起义响应,却被王昛指令士兵,配合阿塔海杀了个血流成河的往事,那心头就是更加的痛恨了。

于是,黄忠栩乘势说出了建议:开城所有老百姓,一人一口活活咬死王昛。

五花大绑、口中塞了麻桃的王昛,只觉得心如刀绞,古往今来,可曾有哪位国王是被自己的臣民一人一口活活咬死的?

他可以名垂青史了,不过是以极端可笑的形势载入史册:史上第一位被治下百姓咬死的国王。至于若干年后,会有哪位高丽书生把他写成悲情英雄,也会非常可笑吧!

“一人一口,不要咬太大块,给后面人留点啊!”黄忠栩尽心竭力的维持着秩序。

楚风呵呵笑着把两位皇后推进了舱中:“少儿禁止,呵呵,少儿禁止。”

的确少儿禁止,但与此事关系最大的少儿被捉了来:王昛和忽都鲁洁丽米丝的儿子,当然,属于王昛的可能性并不大,被高丽人兴高采烈的捉了过来,预备请大汉皇帝斩草除根。

啊呃……我有这么残忍吗?楚风挠了挠头皮,倒是乌仁图娅走过去,几鞭子把邀功请赏的高丽人抽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说,也是我的内侄儿嘛!”楚风笑嘻嘻的摸着小孩子的头顶,见识了父亲亲手杀害母亲的一幕,这小孩子基本上成白痴了,看上去惨兮兮的,很有些可怜。

“这是你们的高丽国主,怎么可以把他捆起来呢?”楚风义正词严的指责那几个高丽官儿,倒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拿眼看黄忠栩。

本来就是嘛,我做权臣,又不是谋朝篡位!黄忠栩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刚刚还对着小孩子又打又骂的高丽官儿,立马转了方向,讨好卖乖的奉承着他,无奈这小孩子受刺激太深重,早已脑筋不灵光了,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好,越傻越好嘛!楚风和黄忠栩,同时涌上了这样一个想法。

很快,南方的金日光、北方的朴成性,同时发来了奏折,声言高丽国主对大汉不敬,简直羞于与他同为一国,请天朝皇帝颁布圣旨重新册封,分别立国。

于是,高丽半岛上就正式出现了三个国家,中部忽都鲁洁丽米丝之子执政,黄忠栩摄政,北方朴成性麾下的疆域,成为朝鲜……国号是朝日鲜明的意思,明显是要朝拜旭日初升的大汉帝国,南方因为是历史上的三韩故地,所以取名叫做韩国,由金日光领导。

小小的半岛上正式有了三个国家,将来还会消停吗?至于海那边的日本,几十个大名正闹得欢呢!

东海无事了!楚风大笑三声:“起驾还朝!”

第580章 老君亲掌紫金锤,八卦炉内锻神锋(上)

“现在可以精确的算出地球曲率了吗?”

楚风漫不经心的问题。让当世最伟大的科学家,日后必定留名于星辰之上,与日月同朽的王恂,惊得心脏猛的一缩,差点儿没晕了过去。

海上君王号航行在从高丽回临安的漫漫海路上,王恂霸占了巡洋舰宽阔坚实的后甲板,浑天仪、简仪、象限仪、九龙仪、高倍望远镜、机械时钟、气压计、温度计等等各式仪器摆了个满满当当,他和徒弟们忙活着观测工作

……虽然船随海浪颠簸起伏,对观测精度影响很大,但保持匀速航行的船舶,经纬度也是匀速变化,测量某一时间段内日月轨迹的变化,可以弥补固定式天文台的某些缺陷。

船上不当值的官兵,都聚集到甲板周围,观看王恂的工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崇敬的神色,不时有窃窃私语传入王恂耳中:“看呐,王先生又在观测太阳了,传说他可以准确的预报日食呢!”“那有什么?关陕之战,他还预测风向了呢,和戏文上诸葛亮七星台上借东风一个样!”

王恂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却是颇为得意。

同样的行为,在北元只会被笃信萨满教和藏传佛教的蒙古武士们往怪力乱神上胡扯,朝中官员不必说了,就算忽必烈也只是希望用精准的《授时历》装点他“受命于天”的面子,总而言之,随你怎么努力,都是俏眉眼做给了瞎子看,王恂还记得十多年前,数次成功的预报日月食之后,竟有蒙古大臣上表要替自己请封什么“总理道门紫微清虚上真大国师”!

这个封号,显然和八思巴得到的“护持国政精通五明班智达帝师”同列,只怕江西龙虎山、终南全真教的道士求之不得呢,可出身紫金山学派、以天文算学著称的王恂,对这种怪力乱神的封号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了,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辞掉,就这样还惹得师弟郭守敬老拿此事打趣呢。

南归大汉之后,就全然不同了,非但人人好学上进,父母以子弟读书为第一要务,从皇帝到平民百姓,个个尊师重道,格物致知之学分外昌明,就连被坚执锐的士兵,也略懂天文地理,不会胡诌天狗吃月亮之类的傻话。

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成知音,可见一片学识埋在胸中,终究要卖给识货的人。王恂、郭守敬在北元和蒙古贵官是鸡同鸭讲,胸中苦闷可想而知;大汉治下呢,学校中无数学生以如饥似渴的心情等着他们来授课,朝廷拨巨款建造精美的天文仪器和高大的天文台,又有科学院聚集同道中人,互相砥砺切磋,紫金山、封龙山学派以及故宋杨辉、秦九韶传人,各种思想碰撞出了灿烂的火花,学问一日比一日精进,岂不喜人!

便是如今在这巡洋舰上,普普通通的水兵也知道日食、测风,王恂甚至在驾驶室发现了自己出版的周天星图,这种学有所成、经世致用的感觉,实在让他比得到高官厚禄还要高兴得多。

不曾想,看似随便逛逛的大汉皇帝楚风,漫不经心的提问,就让王恂惊得目瞪口呆:地球曲率,这可是展开四海测量之初,自己和师弟郭守敬,与曲海镜交流得到的设想啊!

历史上,曲海镜所处的封龙山学派。承继大数学家李冶的衣钵,持地圆说;王恂、郭守敬的紫金山学派,在北元朝廷支持下大造天文仪器,从实践观测中获得了更加高深的天文学造诣,但因为忽必烈只需要精准的《授时历》来证明天道垂青,对其他的科学理论毫无兴趣,所以终其一世,王恂等人没有把四海测量的结果用于地球曲率的计算。

但楚风让历史进入了另一条轨道,老死不相往来的封龙山、紫金山两派,在大汉帝国皇家科学院里碰头,曲海镜的地圆说和王恂郭守敬四海测量的结果,被放到了一张桌子上,于是地球曲率和地球半径等问题,就呼之欲出了。

而且,四海测量积攒的大量详实的数据,让地球曲率、半径这个影响后世数百年间人类文明进程的科学成果,已然挂在了枝头,王恂们唾手可得。

令他感到万分惊讶的是,可以确信在一年之前世界上还没有地球曲率这个词儿,同时地圆说还存在争议,天圆地方的说法和旧儒天人感应的学说相呼应,市场还不小,所以目前为止,这一提法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并没有外传……也没有必要外传,助手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在搜集授时历所需的天文数据,全然不知王恂等人还要用这些数据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么,大汉皇帝楚风。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呢?王恂惊讶莫名,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楚风,心道莫非这位皇帝真的如传说中那样,掐指一算便知前三百年、后三百年?

不可思议!

楚风无语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感情你们刚刚把这个问题摆上桌面?他略一思忖,便道:“既然曲海镜提出地圆说,并且和航海观测所得的结果相印证,那么我就相信他。这样,就自然会产生地球半径多少、曲率大小的疑问,你们进行的四海测量,固然可以计算日月星辰的轨迹,但从不同经纬度上观测的天文结果,不也能反推地球曲率、半径吗?”

王恂闻言佩服得五体投地:“吾皇学究天人,真有不世出之雄才!非但用兵如神,犹知天地至理,怪不得谈笑间扫灭蒙元胡虏,廓清华夏。”

呃……楚风暗笑,心说要不是怕被你们怀疑是外星人,我直接告诉你地球周长四万公里得了,“坐地日行八万里”嘛!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们,大洋之上,除了南面有袋鼠蹦蹦跳跳的新大陆,东面跨越浩瀚的太平洋。还有一大块长着玉米、红薯、马铃薯、辣椒、番茄等等欧亚大陆上从没见过的珍奇植物的新大陆呢!

算了吧,楚风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高炉炼钢,因为之前福建沿海已经大规模展开了高炉法,甚至更早时候,北宋盐铁司就在开封附近大量修建高炉打造兵器了;火枪火炮,其实火药已经发明了三百年以上,宋代也广泛使用了爆炸武器“震天雷”和管状火器“突火枪”;其他诸如汞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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