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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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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三韩,自古以来最为卑怯可鄙,中原王朝国势强盛的时候,他们就老老实实的“事大”装出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要多低声下气有多低声下气,你就当面把唾沫吐他脸上,他还笑嘻嘻的连擦都不擦,等着唾面自干哩;可要是中原动荡不安,比如辽宋开战,比如蒙元灭金,他们就把国境线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北推移,辽朝时候国境还在清川江以南的高丽,现在就凑到了鸭绿江上,把契丹、女真的故地占去了不少。

更为可恨的是蒙古灭宋之战,作为大元朝的女婿……虽然是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绿毛龟女婿,高丽还巴巴的派了不少兵将,跟在鞑虏身后烧杀抢掠,欠下江南百姓无数笔血债!

“当年在江南为非作歹的,自然是王昛那边的人居多,可你们三别抄当年也是高丽王的走狗,去过江南的只怕也为数不少!”李家福面带憨相,心头雪亮,才不会替高丽人火中取栗呢,他憨憨的笑道:“我瞧你们三别抄攻坚能力还得锻炼,这开京城高墙厚,正好练练手,正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呢!”

朴成性闻言哭笑不得,这开京城就是王昛的老窝,一旦打下来,高丽就平定了,锻炼攻坚能力,去哪儿用呢?是和坐拥十万控弦之士的辽东诸部打仗,还是去大都城下当炮灰?

他恨得牙痒痒,还待再劝,李家福摆了摆手,语带双关的道:“我在琉球啊,就明白一个道理,学生的作业得自己做,可不能让老师越俎代庖。”

好吧,自己打下来才有底气嘛!金日光和朴成性咬紧牙关,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势了。

不怕三别抄义军战士死的多,反正高丽人多的是,要么做民族叛徒替王昛卖命,抗拒复国大业死了也是内奸、叛徒,要么替咱们的金、朴两位大帅效力,牺牲了还能落下个复国义士的美名,将来流芳百世嘛!

如蚂蚁般盲目的三别抄义军士兵,在各级军官和大汉教官鼓动下,渐渐恢复了勇气,呐喊着列成攻城的阵势……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这究竟是第几次准备奔向开京城墙了。

北元征东总管府总管、下万户阿塔海兴奋的抽出了大汗弯刀,刀锋上还带着浓稠的鲜血,他身后的蒙古武士们高声唱起激越的战歌,高丽朝廷官兵们则畏畏缩缩的躲到了强壮的蒙古人身后,无数次麻木的看着高丽同胞们成片成片倒在异族鞑虏的刀下,毫无怜悯。

“蒙古鞑虏残杀我高丽百姓,凌虐我高丽士民,搜刮我高丽金银财帛、美貌女子,令我人民苦不堪言,蒙古公主忽都鲁洁丽米斯秽乱后宫辱我先王,父老兄弟们,你们还能忍受吗?”开京城内一座庙宇大殿中,昏黄的油灯火光忽闪忽闪,全峻清的脸便在灯光下时阴时晴变幻不定,仿佛高高莲台上端坐的神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殿中,许许多多的高丽百姓用白布缠住了额头,被撩拨起的怒火在他们胸中熊熊燃烧,逐渐汇聚成了燎原的烈焰,他们一个个眼睛血红、声带嘶哑,似乎预备随时随地为复国大业奉献生命。

只有全峻清自己知道,所谓复国大业,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无论金日光、朴成性还是王昛,他们有本质的区别吗?无非是前两者做了大汉皇帝的走狗,后一位则是蒙古大汗的鹰犬!

但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士子,在这席卷高丽、席卷辽东乃至整个天下的大潮中,又能如何呢?顺势而为,或许能保全家族保全生命,逆势而动,必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想当年,被金、朴二位欺骗的全峻清,满心以为他们是高丽民族的大英雄、大豪杰,还和御驾亲临的大汉皇帝有那么一番足可贻笑千古的对话,然后朴成性的表演,才让他知道“事大”两个字最真切的含意。

无奈朴副帅心头有了疙瘩,怎么看全峻清都不爽,找个理由调他做了参谋军事,又派他潜到这开京城中,煽动百姓内乱,按朴成性原话是“百姓渴盼我义师久矣,只须略加引导,必定能从身后给守军致命一击,以迎我义师入开京。”

哼哼,义师,好个靠老百姓牺牲生命打开城门的义师!连续数月苦战都打不下开京,用大汉盔甲和战刀钢矛全副武装的部队都打不过蒙古武士,这些老百姓不是送死吗?

不过之于全峻清个人而言,听命朴成性有活路,说不定城破之后还有场大富贵,不听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选择也就非常“理智”了。

“诸位父老,卖国伪主王昛覆灭已在顷刻,是咱们举义的时候啦!”全峻清看看火候到了,心说阿塔海在城墙上守了这么久,大概也该油尽灯枯了吧?反正老子留了后手,不怕……

一队队拿着木棍、粪叉、篱耙的高丽青壮,在煽动下热血沸腾,高呼着冲出了寺庙,同时大殿前的空地上燃起了狼烟,高丽人冲出了家门,冲出了大街小巷,冲向了开京的四面城墙!

全城各处杀身震天,烽烟遍地,王昛的手微微颤抖,他恐惧的一天到来了。

“北元忽必烈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修筑了宁锦防线防备辽东诸部,大元官兵连辽东都过不了,您已是孤城孤军,断无获胜的道理了!”于孟华猜到王昛刚刚去找了忽都鲁洁丽米斯,而结果也显而易见,所以他更加直言不讳了:“阿塔海虽然勇猛,又能撑得几时?城内百姓举义,想必城上守军已然军心动摇了吧?贵国主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王昛的脸色一片惨白,但大汉的条件实在苛刻,自己和三别抄鹤蚌相争,没来由便宜了渔翁,真真心头不甘呐!他兀自强辩道:“大元水师可以从登莱出海,援救我等。忽必烈大汗苍天之主,断断不会坐视我高丽灭国的!”

于孟华放声大笑:“国主莫非是说梦话么?海面上是我大汉帝国炮舰的天下,便是北元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有片帆下海!”

正当此时,有内侍满面喜色的叫道:“大王,大王快看,阿塔海将军派蒙古天兵下城平乱,乱党被杀得连连败退!”

百姓起义的阵势很大,最初也取得了一定成果……高丽王军不欲和百姓为敌,百姓也无意为难这些人,双方交手留了分寸,自然人多势众的起义百姓占了上风,堪堪杀到了四面城门底下。

阿塔海出手了。

十个百人队,一千名凶神恶煞的蒙古武士冲下了城墙,他们狞笑着挥动锋利的弯刀,斩断除了一身布衣之外没有任何防护的百姓,要么就把箭雨像疾风骤雨般射向没有皮甲没有头盔甚至连盾牌都没有的百姓们,起义者还没见到胜利的曙光,就成片成片的倒下。

“金大帅,朴副帅,您二位倒是发动攻击啊!再等下去,义民就该死光了!”站在起义百姓队尾,看似指挥若定的全峻清,其实早已急得百爪挠心,全身直冒冷汗。

他断断不会想到,金日光、朴成性早已见到了升腾而起的烟柱,先头部队已在城下和蒙古鞑虏纠缠,更多的士卒也早已做好了再次攻城的准备,但两位统帅迟迟没有下达总攻击的命令。

李家福实在瞧不过眼,语带讥诮的对金日光说:“若是再不发动总攻,只怕城中被二位将军发动的起义百姓,就要死得断子绝孙了吧?”

金日光义正词严的道:“蒙古鞑虏极其凶悍,不以城中义民消耗其兵力,我复国义军如何能破此城?百姓为我高丽复国大业而死,正所谓死得其所哉!”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复国大业,就是牺牲掉再多百姓,也是必须的!朴某便是心如刀绞,也不得不作壁上观。”朴成性捏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形象在士兵心目中显得高大、光辉。

惟有顾问官李家福知道,金、朴两位统帅的远近亲属没一个在城中,就连开京城中金日光一位小妾的父母兄弟,也被他在战前派人潜入,早早的接了出来,已在后方最安全的地方安置妥当。

直到城中呐喊声渐渐低落,估计起义百姓和蒙古武士们消耗得差不多了,金日光才大声叫道:“我们的父老兄弟正在被蒙古鞑虏和叛徒王昛屠杀,各位高丽的复国健儿,快杀进城中,作复国道路上的最后一战!”

朴成性还嫌不够味,在后面加了一句:“冲啊,为开京百姓报仇!”

煽动是有效的,三别抄士兵们鼓起了残存的一点儿勇气,向城墙冲了过去。

此时城中早已成了修罗世界,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倒着百姓尸体,浓稠的鲜血泊泊流淌,在黄土夯筑的路面上汇聚成了小溪,小溪又汇聚成了河流,从内河一直流到礼成江中,把青绿的江水染成了妖异的黄红色;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内脏和残肢断臂四处抛散,浓重的血腥味道刺人鼻端……

仓促组织的百姓,如何是能征惯战、杀人如麻的蒙古武士的对手?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第一批百姓倒下的时候就消失无形,然后就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那些开京守军初时还偷奸耍滑,不过在蒙古武士弯刀逼迫下,很快也加入了屠杀百姓的工作,他们的长枪不断刺进同胞的胸膛,拔出时,已带着一股股飙射的血泉。

“唉……金大人、朴大人,全某已经尽力了!”全峻清跺了跺脚,趁混乱溜进了小巷子,很快消失在开京纵横交错的街巷中。

“胆小如鼠的高丽人,也配和高贵的蒙古武士作战?”城头上的阿塔海呵呵大笑,刚刚屠杀了无数百姓的十个百人队,有两个留在城中各处镇压零星叛乱,其余八个回到了城头上,他们身穿的生牛皮甲、翎根甲和罗圈甲上,涂满了百姓的鲜血,就像一群刚从血池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等待舔舐攻城三别抄士兵的鲜血和灵魂。

三别抄士兵刚刚被两位统帅鼓起的勇气,登时消减了一大半,他们战战兢兢的爬上城墙,然后被无数柄弯刀剁到脖子上,整个人就像个特大号的布娃娃那样,直挺挺的落下来,更有蒙古武士操起大弓,箭矢如蝗虫般飞来,将百步外掩护士兵登城的义军弓箭手射得哭爹叫娘。

城头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登上城头的三别抄士兵跟下饺子似的不停栽下,身经百战的蒙古武士们狂笑着,毫不费力的将孱弱的高丽人剁翻、砍倒,简直和砍木桩子没什么区别……更令人畏惧的是,高丽士兵的畏惧显而易见,蒙古武士却视战争如儿戏,简直乐在其中!

“蒙古兵怎的如此凶悍?”饶是金日光不在乎士卒生死,也双手颤抖不休,声音已有些儿嘶哑。

满月台的王昛笑了:“有此三千蒙古武士,何惧三别抄十万乌合之众!待各地勤王兵到,我高丽仍旧屹立海东!”

汉使于孟华冷笑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将来,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没人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王昛话音刚落,礼成江下游、入海口江华湾的方向,出现了阳光下如云霞般灿烂的金色旗帜,随后,许许多多接天连云的白帆映入了攻守双方的眼帘。

大汉帝国的大舰队到了,大汉皇帝御驾亲临!

时值夏季,礼成江水暴涨,帝国的船队从江华湾毫无阻碍的溯江而上三十里,来到了开京城下。

“本以为能在开京城中、满月台上和夫人对花品酒,于皓月下欣赏公孙大娘之后的绝世剑舞,谁知三别抄忒也不争气了,到此时还没攻破开京!”巡洋舰海上君王号巍峨如山的船首,楚风和陈淑桢携手而立,烈烈江风吹得衣襟飘飞,恍如神仙中人。

汉军迭克名城,小小开京算得什么?陈淑桢笑颜如花,吹气若兰,秋波在前方城池上一转便回:“今晚在满月台摆酒志庆么?夫君且让我一试身手。”

随驾而来的法本摸了摸光头,粗声粗气的道:“师姐已是皇后了,难道还和师弟争功?黄金彪破了倭国京都,上次回来好生说嘴,这次高丽京城,总该留给我罢!”

陈淑桢入南少林学艺,正是法本的师姐,她佯怒道:“去去去,你个光头佬,再多嘴多舌的讨厌,我把你光头敲破!”

法本闻言一惊,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师姐……法本神功了得,满大汉国偏偏惟有陈淑桢的武功胜过他,要是真被她在脑袋上敲个青包,将来还不得被黄金彪、钱小毛他们给笑死?

所以他得了楚风一个眼色,就赶紧抱着脑袋下了指挥舱,随后海上君王号巨大的十二斤重炮,就开始对开京城墙发动了猛烈的炮击,可怕的十二斤重炮之下,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天崩地裂、人体和血肉化为灰尘,开京城墙受到了无可挽回的破坏,城上强悍的蒙古武士和他们的弯刀、盔甲一块,被炸得灰飞烟灭,随后一队队盔甲锃光瓦亮的汉军士兵从栈桥走上陆地,排列着一块块整齐的阵型,成片的钢铁森林开始向城头缓步压去……

很快,三千名蒙古武士和大部分守城高丽王军,就被歼灭殆尽,城上的抵抗被分割包围,大汉帝国的金底苍龙旗插上了城墙。

“汉军威武!”金日光和朴成性跪在甲板上,向楚风连连叩首。

楚风则大马金刀的坐在船头交椅上……这是大汉帝国的礼制,本国公民见皇帝不过一揖而已,番邦外国哪怕是国王,也须跪拜叩首以示臣服。

他不紧不慢的问道:“开京守军就如此强横,你们数月都没有拿下?”

金日光脸上一红,半晌才道:“大汉天朝炮火猛烈,一炮之下人马俱为泥粉,蒙古军自然无法抵挡;惟那城上有位征东总管府万户阿塔海,好生了得,挡住我高丽复国义军整整三月之久。”

朴成性指着城头上仍在负隅顽抗的一处道:“看,那就是阿塔海,武功厉害,真万人敌也!”

殊不知话一出口,就有位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匆匆离开,只当是皇帝妃子,他们也没在意。

忽见船下一道红云朝着城墙飞去,竟是刚才那位女子,她飞身而上城墙,围着阿塔海的汉军士兵们纷纷退开。

只见她手中冷厉无比的光华一闪即逝,凶悍绝伦的阿塔海就轰然倒下,人头冲天而起!

如此凶悍,杀死了无数高丽男儿的阿塔海,就这么死掉了?金日光和朴成性骇得面无人色,惊问道:“那位女将是何人耶?”

“第三皇后、闽广总督陈淑桢。”

满月台上,见此一幕的王昛立刻朝于孟华双膝跪下:“先生救我!”

“高丽岂有男儿哉!”陈淑桢漫不经心的踱下了城墙,回到楚风身边。

第450章 抢着做狗

攻克开京的入城式完全为汉军的舞台,顶盔贯甲手端刺刀的士兵们,把硬底鲸鱼皮靴踢得啪啪直响,他们高高的抬起大腿,小腿顺势甩起。然后再用力往下一踏,皮靴掌就在开京城内被起义百姓鲜血浸透的夯土道路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肆无忌惮、趾高气扬,嚣张到了极点,金日光觉得汉军官兵的每一脚落下,都狠狠的踏在了自己脸上,生疼。

因为他的三别抄义军士兵们,不像刚刚打了胜仗、高唱凯歌入开京的得胜之师,反而垂头丧气,像夹尾巴狗似的跟在汉军身后,要是不明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一群俘虏呢!

百姓则麻木的看着这一幕,煽动平民起义,却久久不发动总攻,直到汉军到来才全歼蒙古武士,那么满地横七竖八的百姓尸首、流淌成小河的鲜血,岂不是白白牺牲了?究竟三别抄复国义军是拯救高丽于蒙元铁蹄之下的大英雄,还是由汉军完成的这一盛举……

不过这些对于金日光、朴成性来说,决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打击,他们本来就准备入城后立即宣布向大汉帝国称臣纳贡,同时宣布大汉的赫赫兵威……既然自己做不成独力复国、挽狂澜于既倒的大英雄,那么拿天朝兵威吓唬百姓、维持统治,自己老老实实做大汉皇帝驾下鹰犬,也是很好的结果嘛!

只有每年一度到大汉朝觐装装孙子,回国关起门来在百姓面前当爷爷,世世代代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有何不好?

可现在有人和他们争着当大汉的孙子了。

满月台王宫高高的旗杆上,竖起了巨大幅面的降旗,“大汉天威震北国”、“高丽国主服王化”两行足有笆斗大的字,尚且墨迹未干。

刚刚还躲在蒙古武士身后,站在城墙上摇旗呐喊的高丽王军,在大汉重炮轰击下的幸存者,以及城中各处府衙仓库守军,都在头上缠了白布,站在街头维持秩序,冲着大汉皇帝遥遥而来的金底苍龙旗高呼万岁……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抵抗过,似乎他们早就等着汉军入城了。

更有甚者,不少高丽朝廷官员,竟然全套袍帽跪在了路边,手里按中原天朝的体制捧着履历本,望着皇帝御驾再三再四叩拜,犹如一片片的磕头虫,他们身后,许多家人仆妇端着面饼、清水,端出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架势。

刚刚在战斗中死伤殆尽的百姓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收殓,甚至有的高丽官员、兵将衣襟上还沾着被镇压同胞的鲜血!百姓痛哭流涕、忙着殓葬牺牲者的时候,他们却猴急狗刨的跳出来,向胜利者摇尾乞怜。

“他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方才不正是这些人在城内镇压百姓、在蒙古人背后摇旗呐喊,抵抗我大汉天兵么?”楚风用马鞭指着高丽官员、兵将们,明知故问。

随驾的朴成性面色微红,终不能说高丽人都是天生贱格,对失败者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对胜利者则匍匐在地摇尾乞怜吧?他只得老着面皮替同族遮饰:“中华圣人有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皇帝顺天应人,自然四夷臣服,故而我高丽国民心慕中华天朝,见皇帝御驾亲临,官商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楚风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原来如此,你们高丽人,倒是心慕王化啊,呵呵,俱是我大汉的好臣属……”

金日光和朴成性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群软骨头的高丽文武,将来倒好做咱们的奴才,替咱治理这三千里江山,也不亏咱替他们遮饰一番!

朴成性索性大声叫道:“高丽文武心向天朝皇帝,俱是被王昛狗贼蒙蔽,如今皇帝已知道尔等心慕王化,亲口嘉许尔等为大汉臣属!”

一众高丽大臣顿时喜得心花儿开,有人就默念“佛菩萨保佑朴大人万代富贵”看着朴成性的眼神也就多了些热辣辣的东西,好似争宠的小妾望着老爷一般。

在大汉皇帝面前争宠,还轮不到他们,能在金、朴二位心上留个记号就天老爷保佑了,非但将来高侯万代是跑不了的,就是什么左赞成右议政,也不是遥不可及嘛!

别看朴成性在楚风身前还不如一条狗,在高丽文武大臣眼中,他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啦!只见朴副帅面带微笑连连颔首,引得高丽大臣们争宠献媚丑态百出。

金日光看在眼里,就有些儿酸溜溜的味道,直懊悔刚才怎么不亲口把皇帝的话宣扬出去,好叫高丽群臣知道,海东盛国如许人众,自己才是皇帝眼中的第一号人物呀!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金日光忽然翻身拜倒,于楚风膝下放声大哭,但见他涕泪交流、声嘶力竭,不知情的还当他刚刚死了娘老子。

御辇上的陈淑桢早已不待见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忍不住叱道:“皇帝御驾亲临,你却嚎什么丧?莫非怀了不臣之心?”

这两顶大帽子压下来,直撑得金日光大气儿不敢出,额头上汗如雨下,砰砰砰连连磕头:“皇后勿怪。二圣御驾履足敝国,高丽番邦小国早已倾慕天朝王化,此时举国生辉,焉敢有所抱怨?金某若有此心,天地不容……”

街道两旁的高丽军民却是大为纳罕,这位金日光金大帅好大盛名,前些年举国传说他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端的是高丽上下两千年、纵横三千里第一等的大英雄、大豪杰,今日如何在大汉一位女子斥责下战战兢兢,全无半点体面?

有见多识广的高丽商客告诉他们:“你们知道什么?这位皇后娘家姓陈,乃是大汉帝国的闽广总督,当年在闽地战阵上亲手斩了唆都父子……唆都,你们知道不,咱们高丽的太上皇阿塔海,连给他倒洗脚水都不配!”

此言一出,就有人问:“哦,是这般啊。对了,阿塔海到哪儿去了,是哪位名将击败他的?”

“还能有谁?便是这位闽广总督!”

啊!高丽军民大眼瞪小眼,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唆都固然是大元朝头一号勇将,但高丽人却对他没多少认识,说起斩杀唆都,也不过当听个故事;阿塔海则是征东总管府总管,北元驻在高丽的太上皇,除了忽必烈嫡亲女儿忽都鲁洁丽米斯,就连高丽国主王昛都得对他低声下气,而阿塔海的勇武,更是压得高丽满国男儿大气不敢喘一下。

想当初,高丽第一将门林氏武家抵抗元兵,许多素称勇猛的将军都死在了阿塔海刀下,过去三个月三别抄围城,又有不少名将被阿塔海斩下了头颅,令三别抄在城下一筹莫展。

就是这样一位让高丽人畏惧到极点的蒙古大将,竟然被天朝一位女将斩首!得知这个消息,高丽军民只惊得张口结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貌若观音、剑似雷霆,想不到啊想不到!然则一位女将便如此厉害,其他将军岂不是天下无敌?大汉皇帝本人,莫非是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万人敌?”

高丽人心头深深种下了对大汉天朝的畏惧。

金日光还跪在地下,指天划地的赌咒发誓:“微臣见各处百姓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显是王昛那厮令生灵涂炭,如今暴尸城中好不惨然,微臣一时失态痛哭,尚请恕罪则个。窃闻大皇帝仁爱百姓,心怀尧舜禹汤之心,微臣斗胆请皇帝发府库,救济此城生灵,掩埋殉难百姓,也不亏他们倾慕王化、拼死一战的拳拳赤子之心。”

楚风也懒得和他废话,满城尸体终归要掩埋,百姓终归要救济的,便拿你高丽府库中的粮饷,救济你们的百姓罢!

“难得金大人有此心,开京城中府库想必存着不少钱粮,便由你派亲信去查点清理,分些钱粮埋葬死尸,抚恤百姓。”

金日光大喜,一个响头磕下去,扯着嗓子叫道:“谢大皇帝天恩高厚,我高丽士民铭感五内,千秋万世永为大汉藩属!”

安葬死尸、抚恤活人,都是最得民心的事情,高丽百姓也不明就里,只知道感谢大汉皇帝和金大人,也就跟着跪了下去,口中高呼万岁不迭。

高丽旧臣心头则多了几个弯弯绕,所谓“千秋万世永为大汉藩属”这话只有高丽国主有资格说呀!而且查封府库、救济百姓,又是有钱粮过手的肥差,刚刚围城三个月,各公侯大家都亏损不少,正好趁机捞回来嘛!

于是热切的目光便从朴成性身上,转到了金日光一边,还有脸皮厚些的人,悄悄跟了过去,把履历本递到了金日光手里。

每本履历都夹着东西,要么是金叶子,要么是开得长长的礼单,金日光也无暇细看,反正来者不拒,通通装进大袖子里。

试看今日之高丽,竟是谁家之天下!金日光得意洋洋,仿佛飘在了云端,他畏怯的看了看御辇宝座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帝,自己从颠沛流离的逃亡者,到如今义军统帅、复国英雄的地步,全靠这位中华天子所赐啊!

“高丽岁入多少多少,须当孝敬天朝皇帝多少多少,呃……给大汉太多,似乎留给自己的就少了,想必皇帝富有四海,不计较小钱,给点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吧,至于朝觐,便把礼节做足全套,响头一定要比南洋猴子和倭国国王磕得响些……”金日光正在心头盘算怎么既能让主人满意,又能让自己多捞多得,却不想和他抢着做狗的人,已经走出了满月台。

御辇之上,楚风正襟危坐,却无人知道他的左手正从宽大的帝王冕服底下伸到了陈淑桢的腰间,轻轻挠着她柔软的腰肢。

“夫人不老实,瞒着我跑去临阵斩将,哼哼,朕要治你的欺君之罪!”

方才阵斩阿塔海、威震高丽三千里江山的女将军,此时满面红霞哭笑不得,谁能想到这位皇帝如此促狭呢?想有所动作,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想忍住,腰眼上麻麻痒痒的,浑身都要酥软了。

幸好,前方从满月台方向过来了一群人,吸引了楚风的注意力,陈淑桢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刚刚飞身上城、斩将而回,大气都没喘一口,脸不红心不跳,胜似闲庭信步,被楚呆子挠这么几下,全身酥软如棉不说,双颊已然如朝霞般晕红,光洁如玉的额头带上了细密的汗珠。

楚风则看着满月台的方向:正前方一人,上身赤裸着露出一身肥肉,嘴里叼着块白玉,手里牵着只咩咩叫的羊儿;身后几个高丽武士抬着口棺材,又有一位衣饰华贵、容貌妖娆的妇人被五花大绑押着跟在后面。

“肉袒牵羊,口衔白璧,棺舆随后,呵呵呵,王昛把投降的全套程序做到了十足十,哦,对了,他身后背着荆条没有?”楚风嘴角带着点讥诮的笑意。

“啊呀,楚兄真是神机妙算,他背后真的捆着根荆条哩!”陈淑桢假作吃惊,运起功力身子一震,将楚风那根可怕的“怪手指”弹开。

肉袒牵羊的家伙远远跪下,膝行而来:“番邦小国愚钝之主,误犯大汉皇帝天威,于今出迎投降请罪!罪臣王昛万死!”

好不容易有了羞辱老对手的机会,金日光怎么肯放过?他腾的一下跳了出来,戟指骂道:“大胆王昛,残害生民、倒行逆施,如今天兵已到,你覆灭就在顷刻,还有何话可说?”

王昛没有半分畏惧,双膝依旧跪地,却挺直了身子回骂道:“开京城破,你金、朴二贼无尺寸之功,如何在大皇帝御驾之前邀宠自固?忒也不知羞耻!我王昛早已倾慕天朝王化,无奈被阿塔海劫持,身不由己,如今大汉皇帝御驾亲临,替咱高丽除了阿塔海狗贼,王某自当归降大汉。然则降汉不降贼,你金贼有何面目在此大言炎炎!”

陈淑桢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闹半天,金日光、朴成性是心向天朝,高丽朝中文武是倾慕王化,就连你王昛都一心做大汉藩属,那么大家乒乒砰砰打这么半天,满城死尸、血流成河,又是为的哪般呢?

第451章 三家分高丽

楚风也是在御辇上笑得直打跌,不为别的,就王昛那句“降汉不降贼”真个和关云长“降汉不降曹”有异曲同工之妙,且看金日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似开了个染坊!

王昛的话说得明明白白,大汉皇帝才是最强大的中华天子,你金日光、朴成性也不过得了他的支持才有如此地步,凭什么狐假虎威在我面前充大呢?你降得大汉,偏生我降不得?如今咱也投降了,并不是降的你,而是降的大汉,你我都不过是大汉天子驾下的走狗罢了,将来看谁能得主人欢心,话还长着呢!

见到王昛如此作为,还有他身边连连微笑的大汉顾问于孟华,金日光就明白了七八分,他叫苦连天:皇帝呀我的大皇帝,小小高丽有我和朴成性两条狗也就足够了,您何必让第三条插进来抢食?

楚风心头乐的,这群高丽人呐,拿古书上话说就是“畏威而不怀德”俗话说就是记吃不记打,不让他们闹个分裂啥的,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他们就不老实,整天不是琢磨你的端午节,就是想着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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