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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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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汉情报司向江南各部新附军,派出了劝降使者,现在反馈回了劝降对象的答复。

李鹤轩向在座诸人介绍情况:“毫无疑问,塔出被歼,吕师夔范文虎都看到了大汉的强大,以他们的力量而言,都无法独力对抗汉军,所以,他们的回复都很客气,其中以两浙诏讨使葛明辉的答复最为坦诚,他希望汉军即刻东进饶州,待汉军兵到,他麾下八万新附军就地宣布起义。剩下的两浙大都督范文虎、两浙安抚使吴耀文、江东江西大都督吕师夔,都表示愿意降元,但希望在我们击败伯颜,消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再正式起义。”

陈淑桢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她如羊脂白玉般白皙温润的手指,轻轻敲在地图之上:“两浙、荆湖,皆是我大汉囊中之物,只须四川第二师出夔门、我江西军溯江而上,长沙旦夕可下;同时汉军自饶州击两浙之西,海军配合第一师从浙东沿海进击,范文虎必然束手就擒!”

文天祥看了看陈淑桢,这位皇后兼闽广总督,父亲陈文龙誓死抵抗元兵,被捕后殉节西湖岳王庙,全忠全义宋末第一,他留下的女儿也是这般性格激烈,恨吕师夔、范文虎等汉奸入骨,皇帝提出招降,她第一个不赞成,这会子又旧话重提,要武力解决呢!

列席会议的许铁柱、张魁、法本,若不是碍着陈淑桢是个女儿身,都恨不得扑上去亲她两口了,汉军都是些好战分子,恨不得今天拿下两浙、明天攻克大都,若是谈判之后汉奸们投降了,岂不是没了汉军的用武之地?那皇上拿超出文官好几成的军饷养咱们,为的是哪般呢?

李鹤轩坏坏的一笑:“陈总督说的是,若是给咱们半年,不,哪怕三个月的时间……我相信在座三位师长所部的战斗力,绝对能轻易击溃范文虎、吕师夔所部,要知道,咱们汉军是击败塔出、张弘范的无敌雄师,对付两个汉奸脓包,真正是牛刀杀鸡!”

这话听了舒服!法本等人暗暗点头,对嘛,击败范文虎,那还不是跟玩似的?新附军有名的畏敌逃跑其疾如风、冲锋前进其徐如林、抢劫百姓侵略如火、受命进攻不动如山,尽是脓包软蛋,别看吕师夔厉害哄哄的六万步骑,范文虎说起来吓人的二十万大军,在汉军眼中,那是三个字:不够看!

可李鹤轩话锋一转:“但是,咱们没有时间了。伯颜大军已过了清江浦,不日就能到瓜洲进长江,东下两浙还是西进江西,就看他的选择了,要是那时候范文虎和吕师夔还没有向咱们投降,战局就对咱们更加不利了,毕竟蚁多咬死象嘛!伯颜八个硬核桃,加上一堆豆腐渣,可不好吃呀!”

楚风第一个笑了起来,“对,豆腐渣胀气,硬核桃磕牙,汉军的胃口还不能一口吞下他们。”

陈淑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个楚呆子,对汉奸那么宽大做什么?依着陈淑桢的想法,不判处死刑立即枪毙,就算范文虎、吕师夔福大命大了。

楚风也是苦笑,范文虎等人虽然可恨,但要是人家肯以功赎罪,二十万大军降汉,则以往的罪过极大,现在的功劳也极大,再说了,提出过于苛刻的条件,也不现实。

“依着我的本心,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才好,可要是他们能降汉,不是可以减少成千上万汉军士兵的流血牺牲吗?我们的士兵,都是闽广百姓将辛苦养大的子弟送到军中,难道我们就忍心,让他们白白牺牲?只要有可能,就尽量减少损失嘛!”

楚风的话很有道理,大汉帝国新儒学讲民贵、社稷次之、君最轻,尊重生命成为各界共识,战争行为中,有条件下尽量减少己方伤亡,是军官职责所在,不会有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以士卒大量死亡作为晋身之阶了。

“可敌人不投降,犹豫彷徨,我们该怎么办呢?”文天祥饶有兴趣的问。

楚风笑笑:“敌人不投降,就让他灭亡。是该杀鸡儆猴,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了。”

第427章 墙头草的末日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江南各地春光明媚,福州城外的茶山上,窈窕的采茶姑娘们端着簸箕,伸出春葱般的手指头,轻轻将茶树上碧绿的嫩叶摘下。

年轻汉子们升起了红泥火炕,煎炒当年的新茶,热火朝天的劳动着,同时憧憬着新茶卖出,是给女人添一身花衣裳,还是给孩子买个银子打的长命锁?

这两年随着汉军捷报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八闽之地还在元朝掌握之下的南剑州、福州百姓生活也好了许多,因为百姓已敢在暴乱面前挺起胸膛,“我们不怕你,杀了我,将来汉军光复,会替我报仇的!你们,全都逃不脱大汉法司的审判!”

趾高气扬的色目商人,不敢再放羊羔儿息凌逼百姓,那些欺男霸女抢掠民财的新附军,也夹起了尾巴,像丧家之犬,灰溜溜的溜之乎也。

大汉帝国已让汉奸叛徒们胆寒!

“阳春三月采茶忙,妹采嫩茶心想郎……”茶山上飘飞的歌儿,飘过城墙、飘过街巷,飘进了高墙之后的福州路安抚使衙门。

北元福州路安抚使王积翁焦躁不安,福州厚实的城墙、衙门高高的围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百姓欢乐的歌声,在他耳中却是四面楚歌。

汉奸叛徒的心思,总是和人民背道而驰,闽广、江南、甚至河洛中原父老为大汉的胜利而欢呼歌唱的时候,王积翁却有末日来临之感。

四川、江西,都比福州离汀漳远得多,汉军收复泉州后没有继续北上福州,却挨个收拾了广州李恒、四川巩昌军、江西塔出部,王积翁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是紧邻南剑州、背靠浙东,有范文虎的二十万大军为奥援,一旦战事不利,可以北退南剑州、过仙霞岭入浙西,也可沿海走处州入浙东南,或者老天爷开眼,范大都督发兵来援,在福州坚城之下和汉军拼个两败俱伤,那就阿唷皇天了!

可现在呢,大汉兵进江西,塔出大帅整整两个精锐蒙古万人队,居然全军覆没!在汉奸王积翁心目中,塔出是兵神一般强悍的存在,两个蒙古万人队,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强大武力,竟然被汉军一举歼灭,则汉军的战斗力达到了多么恐怖的程度,每当他想到此处,背心就会被冷汗浸湿。

而随着塔出覆灭,范大都督把原来驻扎南剑州的葛明辉八万大军调去了浙西饶州,名为救援塔出,实为防范汉军兵下两浙,这样一来,福州的战略形势就非常不妙了,孤悬于汉军第一师虎口之下,随时有灭亡之虞!

至于依靠福州新附军抵抗汉军?算了吧,那不是赶鸭子上架,根本就是老鼠挑战猫!自己手下有几斤几两,王积翁还是清清楚楚的,再次看了看安抚使府邸高厚的围墙,他长叹了一口气。

降元以来,本以为安享荣华富贵,哪知道海上行朝突然回光反照,张世杰兵进泉州、文天祥光复赣南,那阵王积翁慌了神,又和张世杰书信往来,说些身在曹营心在汉,虚与委蛇的空话,然后献城归宋。其后唆都大军南下,他又迎元兵入城,屠尽张世杰留在城中的淮军将士,就这样还被刘深李恒告了一状,大元皇帝忽必烈虽然大度宽容,难免心头有了疙瘩,这些年屡次要求调走,都没得到朝廷允许,调蒙古军、探马赤军协防福州的申请,也一再被驳回。

转身再降汉吧,宋元之间反复几次了,天底下还有谁能信得过你?王积翁重金贿赂,从范文虎亲信幕僚那里得到了一个让他沮丧万分的消息:吕师夔、范文虎、葛明辉、吴耀文……大汉几乎向所有手握重兵的将领派出了劝降使者,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位使者来到近在咫尺的福州!

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史书上千载骂名、日夜寝食难安、无数次噩梦中惊醒,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王积翁却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甚至隐隐有些羡慕那些坚持抵抗到最后一刻的故宋同僚,比如陈文龙、比如李庭芝,至少他们能坦然的面对死亡,而不必苦苦的受煎熬。

书房挂着的巨幅地图上标出了一根粗大的红线,这根红线从大都城出发,沿着京杭大运河朝江南延伸。“伯颜丞相啊伯颜丞相,但愿你能快一点打到八闽,击溃该死的汉军,到时候我替您老人家牵马执鞭,也心甘情愿!”

王积翁对天默祝着,拿起沾满朱砂的毛笔,将红线往南添了一点儿,伯颜丞相的大军,已成为这个汉奸最后的救命稻草,当大汉百姓为汉军的胜利而祈祷的时候,他却以全副赤诚企盼伯颜早日击溃汉军,兵下八闽。

就在王积翁长吁短叹,惶惶不可终日的同时,福州城西三十里,汉军第一师,不,现在应该叫第一军的主力部队,已在上将军长陈吊眼指挥下,从泉州北进此地并梯次展开。

第一师四川战后回闽广,就移防泉州……这里是闽广陈氏的老家,陈淑桢的故乡,畲汉义军老底子组成的第一师,官兵们的家乡亲人多在漳泉一带,调他们移防此地,隐含奖掖之意。

身穿笔挺汉军制服的小伙子,回家探亲往乡亲们跟前一站,上门提亲的红娘媒婆,就能把门槛踩断,立了功的战斗英雄们,骑上高头大马,胸前戴着大红花,在镇里汉官陪同下跨马游街,那个风光场面更是激得小伙子们嗷嗷直叫,上赶着报名参军的队伍,能把各地征兵处的房子挤倒了!

江西战役,怎么着也该轮到从汉军建军就有的三个老汉军师了,第一师就留在泉州震慑两浙范文虎,同时接收闽广各地训练营出来的新兵以及辽东投诚的两万淮军,扩编为军。

军,是汉军编制中最大的单位,下设三个师,加军属炮兵团、骑兵团、辎重后勤团、工兵团、军部团,还有独立的野战医院和军事法院,能独立展开战略方向上的作战任务,全军官兵达到四万五千人。

南方的三个老汉军师正在江西作战,率先扩编的荣誉,再次落到了陈吊眼第一师的头上,原有老兵一万余人,加上辽东投诚的两万淮军,各地训练营出来的万余新兵,就把员额填满了;武器、被服、辎重物资,以大汉的生产能力决不是问题;马匹,之前从辽东南运,囤积了不少,正好派上用场。

原汉军有作战经验的老兵,普遍就地提升为班长副班长,原来的班长副班长就地提升排长副排长,几乎一夜之间,第一师扩编为军的任务,从纸面上就完成了。

可久经沙场的陈吊眼知道,全有老兵组成的第一师,掺杂投诚淮军和大量闽广新兵扩编为军,单位员额的战斗力将不可避免的出现下降,甚至大幅下降,老兵是军队的灵魂,他们在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得到的经验就是战斗力的保证,有枪有炮可以快速拉起一支部队,但任何人都没办法凭空变出老兵。

若是拿现在这支部队,直接和挥兵南下气势汹汹的伯颜决战,连陈吊眼自己心里面都没个底儿,幸好,皇帝从南昌飞鸽传书,命令发起杀鸡儆猴的行动,以王积翁的人头,震慑首鼠两端的吕师夔、范文虎!

福州是个软柿子,好捏得很,正好以攻略福州之战,以战代练,锻炼磨合新组建的第一军。安抚使王积翁,又是个声名狼藉罪恶昭彰的大汉奸,当年欺骗张世杰,迎唆都入城屠杀福州淮军的滔天罪行,也该和他算一算总帐了!

于是第一军军长,陆军副帅上将陈吊眼,斜着一双怪眼,扬鞭跃马杀气腾腾直奔福州。

“什么,汉军杀奔城下,就在三十里外?”王积翁瞪大了眼睛,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无力的瘫倒在太师椅上。

他知道为什么没有使者前来劝降了,原来大汉皇帝楚风准备杀鸡儆猴,吕师夔范文虎他们是猴,而自己就是那只必然无幸的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到两个时辰,正午时分汉军前锋就抵达了福州城下,如长江大河般翻卷而来的钢铁洪流,在城外逐次展开,就形成了一片闪耀着钢铁色泽的海洋。

姜良材已从可耻的汉奸新附军,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大汉陆军官兵,他抚摸着笔挺贴身的军服、锃光瓦亮的盔甲、乌油黑沉的步枪,只觉得一切恍如梦中。

三个月之前,他还是辽阳路诏讨使大汉奸朱焕麾下,一名混吃等死的老兵油子……自从朱焕出卖淮军大帅李庭芝投降蒙元之后,麾下两万官兵就失去了作为军人的灵魂,混吃等死成为他们唯一的目标,行尸走肉是对他们最贴切的形容。

大汉军队攻克东宁府,朱焕两百多斤长满肥肉的身子,被剥光了衣服拖在马车后面,在冰天雪地里活活拖死,冻成了一坨让人恶心的白花花的结满冰霜的冻肉。

元凶首恶授首,胁从也将到暗无天日的矿井中干满三年赎罪,可老上司、李庭芝之外另一位淮军大帅张世杰给了他们重生的希望,编入汉军,洗刷汉奸的耻辱,延续老淮军死守淮扬力战鞑虏的光荣!

所有的淮军将士,都选择加入汉军,因为皇帝前来战俘营,只亲口承诺了一句话,就触动了这群老兵油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随朱焕投降蒙元,你们是不能入祖坟的不肖子孙,是没脸见家乡亲人的孤魂野鬼。参加汉军之后,我惟以大汉皇帝的名义郑重承诺,打过长江,解放淮扬,你们将以汉军士兵的光荣身份,堂堂正正的回到家乡!”

“不,我们不必活着回到家乡,只须皇帝能给淮扬父老说一声,‘我们没有背弃他们,没有背弃李庭芝李大帅,即使被朱焕欺骗、胁迫,我们最终还是以汉军士兵的身份,战死在抗击蒙元的战场上,’就已经足够。”姜良材默默的对自己说。

其后的事情,更加像在做梦,奉命从东宁府攒簇而行,辛苦跋涉到定远堡,那儿已经停着好些巨大的海船,比淮扬子弟在长江中见到的那些船舶大了许多,洁白的船帆迎风受力,鼓鼓囊囊吃饱了风,在夕阳下闪耀着迷人的金光。

兵器,不需要带,全扔掉;衣服,除了身上穿的,一律不带,汉军军官说了,到闽广会发全新的军服;盖了好几年变得破破烂烂的铺盖卷,送给辽东牧民,南方比这儿暖和用不着,再说同样会发新的毛毯、睡袋……

两万淮军打着空手,平生第一遭坐上了海船,乘风破浪直下闽广,在泉州登陆之后,他们被堆积如山的物资,吓了一大跳:封着黄油裹着油纸的步枪,每十条用粗大的草绳子捆成一捆,泉州城北临时营地的棚子底下,不晓得堆了多少!

崭新的毛毯、睡袋、饭盒、水壶,跟不要钱似的,往你手里塞,这可是上好的大汉货物,在辽东的卖价可是相当不菲!

每日的伙食更是惊人,大块吃肉大碗吃粮,最初那几天,每顿饭都有人吃撑着,没办法,苦寒的辽东呆了几年,南方带着家乡味道的伙食,实在太馋人啦!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禁止饮酒,在辽东这几年,哪个不是喝烧酒御寒过的冬?一个个练出副好酒量,现在不让喝酒,倒还有些馋了,无奈汉军老兵说了,“咱们汉军以枪炮火器制敌,发射的准头、速度很重要,喝酒使人奋勇,却失去了准确,因此军中严禁饮酒,若不习惯,可以喝茶代替嘛,茶既使人兴奋,又能集中精神。”

姜良材想起来就发笑,喝茶,那是公子王孙富家巨室夫人小姐的勾当,俺们大老粗也是喝茶的人?无奈酒瘾上来,喉咙里痒的慌,只好浓茶灌下去,一来二去,居然戒了酒瘾,上了茶瘾!

吃得好,喝得好,惟有训练吓人,那什么仰卧起坐、俯卧撑、武装越野、三十发急速射、对抗拼刺,都是非常折磨人的,可一旦想偷懒,平时笑嘻嘻没上没下的军官们,登时就翻了脸,吓人的鞭子直上直下乱抽!那鞭子可不得了,带棱生牛皮裹缠熟铜丝,一鞭一道血痕!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被汉军军官们挂在嘴边上,老兵们尤其喜欢说这些训练科目,什么仰卧起坐啊,俯卧撑啊,都是当年皇帝一手组建汉军的时候传下的哩。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当年组建汉军由皇帝一手带过的兵,现在最差也是副营长了,你们这些班排长,那时候还在哪儿呢?

想归想,淮军老兵们训练还是非常积极的,无他,好歹最少当了五六年的兵,当年还随着李庭芝李大帅打过鞑子,可现在汉军中,和闽广各地新兵营出来的新兵蛋子一比,体能、战术等等好些地方都落了下风,再不勤加训练,岂不是把老淮军的脸丢到家了?

姜良材、庞士瑞和王仁,就是老淮军出身的三个训练尖子,没日没夜的苦练,让做新附军时候养起的肥肉消了下去,腱子肉又重新出现,高强度训练、大营养强化,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浑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劲儿,恨不得立马冲上战场,亲手斩下蒙古武士的头颅,洗刷过去的耻辱。

福州,这是在姜良材等老淮军心中,一个最想取下目标。当年随张世杰张枢密南下淮军,一部分死在泉州蒲寿庚手下,另外一部分就是在福州,被叛徒王积翁迎唆都入城之后血腥屠杀了的!

以开东宁府城门有功而任排长的姜良材,领着一个绝大多数由淮军士兵组成的步兵排。看着高厚的福州城墙,他向弟兄们叫道:“弟兄们,福州里老乌龟王积翁,就是害死咱们南下战友的元凶。屠杀泉州淮军的蒲寿庚,已被皇帝替咱们报了仇,福州王积翁,该轮到咱们自己动手啦!”

当汉军发动第一次炮击的时候,福州城头的新附军就跑了七七八八,很显然,整整一个军四万五千汉军,让兵无战心将无斗志的福州守军,从精神上彻底垮了。

“吹响冲锋号吧!”陈吊眼意兴阑珊的道。他非常失望,看来以福州守军练兵的打算,已经落了空,敌人软弱到如此地步,一打就垮,根本就起不到练兵、磨合部队的预期效果嘛!

身为基层军官的姜良材,却不可能想到这许多,当激越的冲锋号响起的时候,他率领一个排的士兵,如猛虎下山般扑向了福州城。

城门洞还没有来得及用沙包土石堵上,军属炮兵团的最新武器,琉球军工厂最强大的产品……十二斤重炮,第一轮齐射就把城门洞轰开,汉军的钢铁洪流,从洞开的城门处蜂拥而入。

仅仅二十分钟,王积翁这个可耻汉奸苍白的头颅,就悬在了城门口高高的旗杆上,浓稠的污血,还在从断口处一滴滴落下。

第428章 任你几路反,我只一路去

杭州城,这座远东最宏伟的超级城市,在高宗南渡之初,人口就超过了一百万,拥有完善的市政设施、公共厕所和下水道……两百年后,伦敦还是“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垃圾堆”而巴黎人口尚未超过三万。

曾几何时,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南渡君臣早已忘记了开封、燕云、关中、河洛父老,尚在金、元铁蹄之下含泪哀唱:“州桥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驾回。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

偏安江南的故宋君臣,罢斥了临死犹在高呼“过河杀贼”的宗泽宗爷爷,冤杀了要“直捣黄龙、迎还二圣”的岳武穆,排挤了“长剑倚天气雾外”的韩世忠,闲置了书下“万字平戎策”的辛弃疾……于是百年之后,开封父老没有盼到北伐中原的六军王师,临安百姓却等来了长驱大进的蒙元鞑虏。

现在,故宋行在临安就在投降北元的汉奸、两浙大都督范文虎控制之下,虽然两浙军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没丧心病狂到对家乡父老使出侵略如火的手段,可自打江宁提举常平大使设置之后,对苏松常、杭嘉湖富庶地区的搜刮日甚一日,最初被卢世荣整肃吏治蒙骗,甚而替他鼓掌叫好的寒门士子,此时也傻了眼:卢世荣刮完贪官污吏、富商大族之后,荣升中书参知政事主理朝廷财政,新任提举常平大使色目人桑哥到任,富商大族已被前任搜刮一空,再干下去就是逼两浙军造反了,可朝廷铸造金银币需要大量金银北运,自然就只能增加榨税、丝税、盐税、瓷税,不管是景德镇的瓷工还是苏杭一带的机户,负担加重了几倍,盐价高涨更是让贫困百姓苦不堪言。

蒙元这个野蛮的怪兽,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真面目,不管整肃吏治还是打击豪强,最终目的都是搜刮民财,而它统治之下的民人百姓,无论贫富都是它搜刮的对象。

重重黑幕之下,大汉成了唯一的希望,不收粮税、只收一成商税的大汉,“想汉王、迎汉王,汉王来了不纳粮”的童谣传遍大江南北,所以此时此刻杭州城内外的父老乡亲,也像百年来开封百姓那样问着这样一个问题:“几时真有六军来?”

茶楼酒肆中,总会有人压低了声音,却压抑不了心头的欢喜,避开范家军的耳目神神秘秘的告诉百姓:“大汉天兵就要到了,他们光复了南昌、光复了福州,很快,他们就会到这里来!”

“最后的胜利者到底是汉军还是伯颜丞相?老夫的头颅还能在脖子上停留多久?”两浙大都督范文虎这样问师爷。

同样身为大汉奸的北元福州路安抚使王积翁城破身死,头悬福州西门,消息传到杭州,范文虎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要知道王积翁在大汉帝国公布的战犯名录上仅仅排在第五十八位,而他范大都督则高踞十五位!

汉军来了讨不了好,元兵来了呢?忽必烈设提举常平大使,早对江南财赋这块流着油的肥肉垂涎三尺了,况且重文轻武杯酒释兵权的宋太祖尚且晓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以抢劫和屠杀起家的蒙元忽必烈,倒能放任范家军独霸两浙?

是必须有个决断了!

绍兴师爷、范府高参沈育德仔细打量着主人的脸色,待范文虎两腮肌肉微微抽搐、显出毅然决然的神情,他才揣摩着范大都督的心思,探询着道:“上次汉使之来,大都督定下以拖待变的策略,不过以学生愚见,现在似乎不容易拖下去了呀!伯颜丞相八万虎狼之师,咱们两浙军二十万人,连他三个万人队都顶不住;大汉第一军一战而下福州,设若福州换成杭州,只怕咱们也不能比王积翁坚持更久。”

说的是啊,范家军若是能顶得住伯颜麾下能征惯战的虎狼之师,当年也不会叛宋降元了,可汉军的战斗力,毕竟从来没有面对面的交过手,耳听为虚嘛,范文虎还有些儿疑虑,他犹豫着问道:“沈师爷,汉使所言,和那几个福州溃兵说的,有没有出入?汉军一天之内就攻下了两万新附军固守的坚城福州?”

沈育德苦笑道:“启禀东翁,事实上,他们花的时间还不到一天。”

范文虎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叫道:“当年伯颜丞相取襄樊,尚且花了三个月,难道汉军一个白天就拿下了福州?”

“嗯,其实没有用上一个白天。”

“一个上午吗?”范文虎的声音开始颤抖。

“巳时末攻城,午时初城破,午时二刻王积翁头悬城门!”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客厅门口传来,秘密宿于范府的汉使,已经官服袍带肃然而来。

一刻钟拿下福州!范文虎的心,顿时沉入了深渊,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和大汉讨价还价的本钱了,范家军虎踞两浙雄视天下的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范文虎、吕师夔都向咱们请降,我大汉皇帝握乾秉坤深体天道,正所谓得道多助,北元忽必烈倒行逆施,众叛亲离,果然失道寡助!”南昌皇帝行营,帝国新任江浙总督文天祥引经据典,拍案而笑。

儒家典籍中战争的至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深体儒家经典的元朝丞相伯颜,尚且作诗标榜什么“干戈不染生灵血”身为儒林大家的文天祥,更是乐意看到江南各地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能免掉一场汉民族同室操戈的惨剧。

“算日子,伯颜沿着运河到了高邮,不日就要从瓜洲入长江了吧?”楚风在大比例地图上将八面白色小旗往南移动了一点儿。

在南方完成了第一军整编工作之后兼程北上的陆军司令陆猛瓮声瓮气的答道:“算日子,咱们不能在伯颜渡江前赶到了。”

楚风看着地图,陷入了深思,半晌之后哈哈一笑:“没关系,咱们可以给他设下个圈套,或许能重演韩世忠金山大捷、虞允文采石大捷的故事。”

皇帝身旁,陈淑桢迷离的双眼忽的一亮,诸位将领都若有所悟,惟有可怜的乌仁图娅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浑然不知什么虞允文、韩世忠,气得她小声嘀咕道:“夫君真气人,又在打哑迷了!虞允文是个什么鱼,韩世忠又是口什么钟?”

满座将领相顾愕然,俄而哄堂大笑,笑声差点掀翻了行营正堂的房顶。

高邮,毡房连营百里,战马奔跑的蹄声就如同天边的滚雷,如林的刀枪刺向天空,雄健的蒙古武士挎着战刀向南方进发。

这群可恶的南蛮子,竟然胆敢以计算好的日食,欺骗勇敢的大元将士!不管普通士兵哈撒里、叶怜丹,还是千户官蒙立克,都义愤填膺的高唱着战歌,誓死和诡诈的蛮子决一雌雄。

“停止前进,就地安营!”从丞相大帐方向过来的亲兵吹响了牛角号,雄浑的号声远远传开,各万人队、千人队的号手听到号音,纷纷从背后取下牛角号,跟着呜嘟呜嘟的吹响,将扎营的命令传遍前后蜿蜒数十里的大军。

叶怜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天色,春天温暖的太阳刚从天中向西偏了一点儿,离扎营的时间还早得很哩,这么早就停下来,难道伯颜丞相体恤士卒,或者是为了休养马力?

“前几日紧赶慢赶,恨不得插翅飞到江南,为何今天又早早扎营?”急性子的哈撒里一边从马背上卸下鞍鞯,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

叶怜丹知道战友的心思,自从伯颜丞相派人在军中宣讲日食不过是普通天相,狡猾的汉人早在千年之前就能计算,自认为上当受骗的哈撒里,就恨不得快快抵达汉地,用弯刀割下敌人的头颅,以敌人的鲜血洗刷他们加在蒙古武士头上的耻辱。

“汉人皇帝能驱使长生天”的谣言得以破除,可在汉地生活多年、常听评书的老兵叶怜丹则有了一层新的顾虑:

千年之前,只怕连蒙古这个民族都还没有诞生,听智者说,那时候草原还是匈奴的天下,之后才有了鲜卑、突厥、契丹这些先后崛起的马背民族。就在蒙古人的祖先不知在草原哪个角落放牧牛羊,和白灾、野兽搏斗的时候,汉人就创造出了辉煌灿烂的文明,当祖先还在仰望神秘星空,祈求长生天保佑的时候,汉人就能计算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

这样古老、先进的文明,是能够用顽羊角弓和大汗弯刀征服的吗?与河中、西域那些弱小民族不同,他们历史上可是产生过蒙恬、卫青、霍去病、李靖这样的大英雄,率兵把漠北的若干草原帝国打得分崩离析,曾经强悍的匈奴、突厥、鲜卑,都永远的消失了,惟有看似文弱的汉人,却一直在中原屹立不倒,传承至今!

这里面一定有某种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知识不多的叶怜丹仅凭直觉发现,灭汉的征途不会一帆风顺。

他将手放在了哈撒里的肩膀上:“亲爱的谙达,也许丞相是要做好万全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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