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三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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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开了……”卡妙看着塌陷的地面忍不住生气，他储存的一年份各种火药全部用尽。

远处的救援人员蜂拥而至，警察和医生、护士同时架起钢金伸缩梯，一面清理现场，一面有条不紊地迅速营救地下室的被困者，米斯特拉维斯的尸体被穆妥善地安放在前排坐椅下，一位矮小的法医立即验尸。回到地面，沙加和穆这才发现身体的钝重和反应的迟缓。奥路菲和尤丽狄丝知道副会长和外部肯定会有事情和米罗等人商量，于是主动配合警方做笔录，叫做格路卑罗斯的大狗扑到法拉奥身上拼命磨蹭，米诺斯先是松了口气，下一秒扔掉那只狗，一脚踢飞法拉奥：“学生会主干会议会长明令108人必须到场，你竟敢给我开溜！！”

“全学生会的人都知道你肯定去听音乐了，潘多拉会长这次也装作没看见，你最好别再有下次。”路拿说着打开车门：“快点回去，不然不好交代。”

“我知道了知道了，副会长别打了……”法拉奥四处闪避，大狗格路卑罗斯显然高兴异常，追着法拉奥到处跑。法拉奥边躲边问：“学生会开会的话所有人的通讯器必须关闭，你们怎么知道的？”

“是这只狗咬着通讯器闯进会议室，哈迪斯少爷的狗没人敢拦，副会长觉得有问题才出来，拜托……”路拿揉揉太阳穴：“弹点什么让那只狗闭嘴！不要再叫了……”

下一分钟三个人一只狗钻进车子，话也不说一句没了踪影，剩下的一行人回过神，艾尔扎克担心苏兰特，无意久留，和狄蒂丝扶着苏兰特上了车，不忘告别：“老师，冰河，各位，我带苏兰特回去了。”

卡妙假装没听见，冰河对他挥挥手。瞬忧心忡忡地问卡妙：“卡妙部长，我们部长不在吧？”

沙加看着正欲寻找各自部长的瞬、星矢、紫龙，好笑地说：“像群没了主人的狗。”

“你说什么！！”群情激愤。

“小人，留点口德吧。”

“吃东西吗？喏，去叼回来。”沙加伸手扔出一把零散的念珠，远处再次传来爆炸的巨响，艾欧利亚的电话打来：“卡妙！不要再炸了！你炸那边做什么！”

“不……不是卡妙……”穆眼疾手快地拉住正要呼唤鸽子的卡妙，顺便训斥沙加：“你炸那边做什么！”

“我想知道那边有没有可以移动的地下室，反正也没人，雅典警方顺便也查查吧。说不定可以找到一大片。”沙加木然地拿出念珠，再次向后一掷，又是一片轰鸣。艾欧利亚怒了：“沙加你放烟花吗？住手！警方在！！”

“有伟大的外交部长在，我们何必惧怕警方呢。”沙加说着甩出第三把珠子。

“副会长，上一届的雅典学派和警方结的梁子够多了，你就不要继续添乱了。”一辉难得对上司用尊称。但谈话内容绝对和尊重无关。

“上一届既然能结，我们为什么不能结，难道我们比上一届差吗？”沙加又想扔炸弹，被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给我住手。”艾欧利亚骑着摩托从另一边奔了过来：“你们在胡闹什么？会引起恐慌的。而且已经惊动记者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人不是都送去医院了？对了，米斯特拉维斯的验尸结果出了吗？”沙加不甚在意所谓的恐慌。

“验尸报告还没出，但我偷看了毒品化验的结果，是‘巴比伦’，你们听过吗？”

“我好像听过，本世纪初很多音乐家都靠这东西找灵感……”米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艾欧利亚装作没听见，穆则是有些惊讶地看向沙加，沙加面色凝重，没有插话。突然不远处的深坑传来惊叫：“这是什么？绿色的虫子！”

“！？”众人不明所以，全部跳下深坑，只见一队医务人员正陷入慌乱：“别用手抓！打掉它！”

沙加等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位医生黑色的橡皮靴上爬了几只翠绿的大虫，米罗当机立断地挥手，几根鲜红的毒针钉上绿色虫子的头部，虫尸坠地，艾欧利亚抢上前搀扶那位医生：“邓尼茨医生，你没事吧？”突然艾欧利亚闻到一股淡淡的苹果香，他立刻警觉：　“毒气！别靠近！”

“奇怪……”沙加和穆本就头晕脑胀，穆费力地说：“毒气，比刚才浓……”雅典的警务、医务人员平日训练有素，在很短的时间就已完成救护陆续离开，现场只有少量的医生和警务人员还在寻找伤员和毒气源，空气流通后他们已经摘掉了防毒面具，此时被突然浓烈的毒气熏得手脚僵直，米罗等人连忙将他们拉向坑边的梯子，卡妙从外套里抽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蹲下身观察地面，木制的地板看去厚重结实，只是其中一块被炸开了角，几只绿虫正从那洞口爬出，卡妙伸手将翻边的木板掀开，众人齐声惊呼！

在地板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昆虫在蠕动，这情景令人有呕吐的冲动，这些昆虫头部带了细长的触角，腹部看去是硬甲，退化的翼翅缩在身侧，长度大约有六七厘米，通体是鲜艳的翠绿，看去无比狰狞，随着他们的暴露，空气中的毒气更浓了，卡妙掩住口鼻：“先上去！”

在星矢等人的帮助下，医生和警务人员终于爬到了地面，被艾欧利亚搀扶的医生不忘用外套包了一只虫子的尸体。沙加、穆、艾欧利亚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沙加勉强稳住身体：“困在地下时，我们找不到毒气的源头，没想到竟然在地板下……”

“地板下面难道全是毒虫？”卡妙飞快地判断，拿出一把长筒手枪：“用燃烧弹全部烧掉吧，只有这个办法了，把子弹从那个缺口打入。”说着又要跳下地底。

“我去！”米罗拉住卡妙：“你别再动了。我速度比你快。”不忘对身后跃跃欲试的星矢等人说：“带着他们走开！不许下去！”

“这个戴上。”卡妙摘下自己的手套递给米罗：“特制的，即使直接抓那些虫子也不会有问题。”艾欧利亚连忙跑去摩托将安全帽扔给米罗：“还有这个！”

米罗接住，一个纵身消失在深坑中。穆突然问：“我们到底在地下多少米？竟然没有海水？”

米罗已经到了坑底中心，用艾欧利亚的安全帽暂时互住口鼻，他首先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将一只死去的毒虫装了进去。然后迅速将手枪抵住地面的缺口，毒虫立刻沿着手枪爬了上来，米罗另一只手挥掉它们，几发燃烧弹打入地板，大火腾地越起，米罗几个翻身跳到坑边，手脚并用，几下顺着梯子爬上地面，此时整个坑底已烧成一片。

“这速度。”沙加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揶揄。穆和艾欧利亚则是很老实地表现出瞠目结舌，艾欧利亚有心扶米罗，只见米罗把头一扭，小狮子不禁生气，还好他的电话响了，气氛才不致僵硬。米罗一阵头晕脑胀，摔在身边的卡妙背上。

卡妙正在观察火势，感觉到背部突然的重量他皱起眉头，被米罗的头靠着的颈部汗毛直竖。想要走开，最后还是没动，旁人指指点点：“这两个人能不能看看场合？”

奥路菲和尤丽狄丝刚刚做完笔录，看到这边起火连忙跑了过来，知道情况后担心地询问米罗的身体，米罗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美女，送你个礼物！”米罗抓起尤丽狄丝的手，把装了绿虫的透明盒子放在她手心，尤丽狄丝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只听一声尖叫，盒子被扔得老远，米罗哈哈大笑，可怜的尤丽狄丝躲进奥路菲怀里，差点被吓哭。

“部长……你……”奥路菲哭笑不得，一面安慰女朋友‘没事、没事’，一面接过米罗捡回的虫尸：“是要交给学习部吗？”卡妙在旁冷言冷语：“身上随时都能拿出首饰盒，真不一般啊。”——原来米罗非常喜爱项链、戒指等饰品，平日的习惯是只要看到中意的就会买下，当场戴上，随手把包装盒放进衣袋，随后就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于是他的衣袋经常会有精美的饰品盒——比如某次米罗送卡妙戒指也是随手就从衣袋里掏了一个，这件事卡妙记忆犹新，且想一次骂一次。

“没错，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拜托了。这个小盒子是装项链的，很结实，里边的虫子已经死了。”米罗对尤丽狄丝眨着眼睛，尤丽狄丝经常去文艺部，和米罗早已相熟，此时一脸的惊吓和委屈，奥路菲收起虫子：“好的，我们这就去学校。”

“还是先去医院吧。”瞬提醒。

“应该没有问题，到了外面感觉好多了。”穆表示自己身体没有大碍：“不过米罗还是去检查一下吧。而且女孩子更要去看一下。”

“你什么时候和阿布罗狄学了这一套？”米罗听着这熟悉的论调，摘下手套捏起鼻子。

“女士优先不过是常识。”穆不和他计较。

“那去校医院，我们的校医院相对安全，而且不会有警方干涉。”稳重的紫龙提出意见。

“等等，你们以为炸了就能走？警方怎么办？”艾欧利亚想到另一个头痛的问题，他正在和母亲打电话：“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那穆你忙你的我们就先走了。”米罗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卡妙和沙加难得的很有默契地转身一齐走向米罗的车，沙加不忘幸灾乐祸地回头说：“八面玲珑的外交部长，我们就不在这坏你的大事了，告辞。”几个副部互相使使眼色，迅速跑开了，只有瞬看着摇摇晃晃的外交部长想要上前慰问，却被冰河一把拉走。

艾欧利亚切断手机通话，一转头发现现场只剩下穆一个人，穆面无表情地对着艾欧利亚的一脸惊诧：“这就是所谓的同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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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阶段雅典学派的同伴爱，大概是空气一类的东西。

海伦公寓，阿布罗狄吃惊的脸孔在撒加眼中放大，阿布罗狄无视在墙壁与空气中弹跳的子弹，径直走向撒加。他心中的疑惑现在完全写在脸上。就在方才，子弹射向撒加，中途却被反弹，他下意识地再次射出两颗子弹，空气中却像有道无形的墙，撒加安然无恙坐在其后，眼中还带着一丝讽刺。阿布罗狄知道自己的子弹经过了严格的检查，绝对不存在被人做了手脚的可能，他知道撒加检查过自己的房间，所以并没有动用房间出现的武器，如此万全的准备仍旧出现偏差，那么唯一的疑点就是撒加与自己之间的空气。

在子弹被震开的方位，阿布罗狄的手找到了答案，那的确是一道墙，完全透明，横亘在巨大的顶楼办公室，撒加、迪斯、修罗此刻就在墙的另一面，阿布罗狄的手指敲着光滑的墙面，只能确定它不适合通电，无法判断其材质。

这是什么？

“水晶墙，史昂同学的毕业设计，三层防弹，好的东西要善加利用。”撒加好心地解答他的疑问。迪斯只知道撒加回到顶楼放下他和修罗，按下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没想到他布置了如此高端的盾牌，当下开始狐假虎威：“没辙了吧？夹着尾巴滚吧！”——他是真心希望阿布罗狄这个瘟神知难而退，但阿布罗狄以勇往直前的姿态扔下外套里暗藏的另一个背包，坐在地上开始组装自己的手枪。

“多口径的手枪，内壁有极强的延展性，可以当火箭筒用！实物！实物啊！”迪斯虽然难以行动，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布罗狄手中的枪，恨不得一把抢来，撒加完全不能理解迪斯的兴奋：“没错，那火箭筒是冲着咱们来的，你真的不知道吗？”迪斯终于从对手枪的陶醉里回过神，开始大叫：“你这破墙到底结不结实！！”撒加面不改色：“不知道。”

阿布罗狄将已经放大了数圈的手枪用特制支架架在肩上，迅速退到电梯中，迪斯问撒加：“他用的不会是微型导弹吧？”撒加刚要答话，阿布罗狄已按下电梯开关，就在电梯闭合的刹那，一发炮弹冲向坚固的水晶护壁，阿布罗狄看着关上的电梯发狠道：“破甲厚度是800毫米的67毫米火箭筒，我倒要看看你这面高科技墙能有多结实。”头顶的轰鸣惊天动地，连电梯也跟着摇晃，阿布罗狄早就调查过海伦公寓的建筑强度，确信自己现在使用的武器不会使房屋倒塌，不过等一下的……他看了下手表，将电梯调至上行，回到125层，水晶墙如他所愿正在龟裂，但撒加却半点都不紧张，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修罗被剧烈的爆炸震醒，不明所以，迪斯在这个时候倒是安静，显然对撒加充满信心。

“你笑的真开心。“阿布罗狄夸奖：“很结实的的墙，但还是裂了。”

“愚蠢，你以为我只会布置一面？”撒加当然好笑：“我手里的枪和你一模一样，难道我会不知道它的威力。”

阿布罗狄看了眼手中的枪，飞快地取出另一枚炮弹准备安装，迪斯着急了：“喂喂！撒加！你还不能动吗？你怎么不布置个十面二十面？”

“我不能动啊，这麻醉剂太强效了，不过，阿布罗狄，你也不必费力装子弹了，趁着还能动多说几句话吧。”

阿布罗狄蓦地抬起头，熟悉的无力感正在侵蚀他的身体，撒加温柔地看着他，善解人意的眼神看了眼吃惊的阿布罗狄，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你到底上了一次当，这种水晶墙造价太过昂贵，整个雅典恐怕只有两面，一面陈列在雅典娜公学院，一面刚刚被你打破。”

阿布罗狄骇然，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制约时间快到了，撒加每日吻他的时间并不固定，或长或短，但大致上都能让他在白天自由活动，有时一天的自由也没有问题，阿布罗狄对时间的感觉比较准确，感觉时间不够就会乖乖回房间。而现在的情况，撒加利用了阿布罗狄急于求成的心理，摆了个空城计浪费了他最后的时间——但阿布罗狄知道自己装子弹经过特别的训练，最多只需一分半钟，撒加竟然能推算得如此清楚？

“还有，我根本没研究过那把手枪，这面墙能挡住火箭筒也只是巧合，看来幸运女神是站在我这边的，阿布罗狄，你大概没注意，每次吻你我唯一不变的动作就是看表。”撒加解答他的疑问：“所以，我对你的行动时间完全掌握，可以精确到秒。”

迪斯觉得脊背发凉，连制约时间都能大做文章，与撒加为敌实属不智，他的心思令人防不胜防，阿布罗狄算是聪明的了，最后还是少算一招。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感慨：“你们每天在一起就是互相算计吗？”

而阿布罗狄却是一脸钦佩：“不愧是……撒加。”

撒加此时的表情是胜券在握：“这手枪我很了解，最麻烦的地方是装子弹很费时间，而且压弹的时候必须有力度，所以你现在连装普通子弹的力气都没了。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全身无力呢？让我倒数吧。”

阿布罗狄仰头大笑，随即从袖口拿出一支充满药液的微小注射器：“自以为是，你想的不过是怎样胜利，我想的却是必定失败的出路。这种情况我早就计算过了。”他看了眼手中的注射器：“不过，真不想用这一招啊。”

“那是什么？”迪斯警觉。

“耶稣复活，听过吗？耶路撒冷军团之后的‘耶路撒冷’升级品。”阿布罗狄拆开注射器密封的包装，将注射剂中的空气排出，几滴透明的液体从针头溢出，颜色竟有些诡异。一直镇定的撒加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用耶稣复活？”

“我没吸过毒。但这种毒品据说能够令死人复活，所以我想，今天应该能用到，就买了。至少它可以让我杀了你吧。”阿布罗狄盯住撒加的眼睛：“不要小看别人的决心，到地狱慢慢学习吧！”　　　　　　　　　　　　　　　　　　　　　　　　　　　　　　　　　　　　　　　　　　　　　　　　　　　　　　　　　　　　　　　　　　　　　　　　　　　　　　　　　

撒加没有丝毫的惧怕和退让，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无力和不甘，就在针头扎入阿布罗狄肌肤的刹那，一把飞刀划空而来，注射器被打飞，阿布罗狄的脸色也变了。

“修罗？！”撒加、迪斯、阿布罗狄同时惊呼，不同的是撒加和迪斯的声音带了诧异，阿布罗狄却是因为制约时间已到，整个人完全瘫在地上，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向跌落在身侧的注射器，另一把飞刀却落在他的腕侧，似在警告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你竟然还有力气管闲事！”迪斯的不满到了极点。回头问：“老大，还杀不杀？”

撒加的眼，如同解冻的海水，那决堤的蓝带着巨大的愤怒，他的声音如同海浪的轰鸣：“不要让他走出这栋楼！”

作为此刻还算能够自由活动的人，迪斯的恢复能力让人赞叹，晃晃悠悠地来到阿布罗狄面前，修罗却说话了：“不许杀他。”

“什么？”迪斯斜着眼打量修罗，修罗却看向撒加：“你们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回学校去！”

“为……为什么……”阿布罗狄只能抬起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修罗。

“修罗？”撒加也不禁问。

“我不是在帮你们任何一个，我只是把你们当作最普通的同学而已……”修罗突然激动了，他的声音带着不为人知的悲怆：“什么你死我活，什么毒品，什么杀人，我不知道——你们只是高中生！你们是雅典娜公学院的学生！”

撒加，阿布罗狄，迪斯同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修罗，修罗的双眼通红，身体扶住墙壁勉强站起，迪斯连忙上前搀扶，阿布罗狄凄然一笑：“是啊，如果是一个高中生，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撒加不语，麻醉剂模糊了他所有意识，但他听到了修罗最后的话，也许长久以来，他忽略了这个事实，也许长久以来，他们早已不在乎这个身份，现在听来，竟如此遥远。

一瞬间，海伦公寓安静了，没有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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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警务总局的一间会客室此时也很安静，穆在艾欧利亚的陪同下来此配合警方工作。在地下室的伤员已送往医院，地下室的调查毫无进展，穆的头脑还有些晕沉，艾欧利亚看到他没有精神的样子有些担心，想办法为他打气：“穆，如果只有我妈，你不妨直说是用了热武器，我哥整天拿着枪，没事。”

“哦。”穆点头，不置可否。见艾欧利亚一脸担忧又问：“你担心米罗吧？不如跟他们一起回去。”

“我才没担心他！”艾欧利亚矢口否认：“我还要帮忙做事。”

“你们到底怎么了？”穆突然想起艾欧利亚和米罗最近在闹别扭，见了面也不打招呼。艾欧利亚装作没听见这个问题，这时一位雍容干练的女警走进宽敞肃穆的会客室，双眼直接看向还在晕沉的穆，目光炯炯。

“这些恐怖分子太过分了！竟然搞这种恐怖袭击！”艾欧利亚先声夺人。

“这些恐怖分子真会挑地方替人解围呢。”身穿深红制服的高级警官戳穿艾欧利亚的托词。

“妈……”

“我也是有自己的立场的，艾欧利亚，不要公私不分。”夫人不悦地扫了眼还要说话的儿子，将目光定在已然就座的穆身上。艾欧利亚正要为他们做介绍，一个身形彪悍的中年男警官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还没就座劈头便问：“你们是雅典学派的？”

艾欧利亚被他充满敌意的语气呛得极不舒服，穆却非常有礼貌的对彪悍的男士问好：“正是，这位是本届雅典学派的体育部长艾欧利亚，在下则是外交部长……”

“外交部长？那么，你是让得救者感谢恐怖分子呢，还是让市政厅调查雅典学派？”警官根本不听穆说完便开始质问。

艾欧利亚刚要说话，穆抬手制止了他。这位儒雅的东方男孩绽放笑容：“警官，我们雅典学派不打算对这件事做任何解释。”

“什么？”两位警官和艾欧利亚同时吃了一惊。

“在追究我们雅典学派的责任前，请检讨警方的失误。”

“在接到报警后，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出动，我想警方……”艾欧利亚的母亲插话。

“报警的人是谁呢？”穆很少打断他人说话，但此刻他看来咄咄逼人：“我们的体育部长！而且是通过私人关系和您联系！在市民处于危险状态，警方竟然无法联络！解决毒气的又是谁？我们的文艺部长！警方如果还有半点责任感就不该让未成年人涉险！”

“那个……穆，当时米罗的速度太快，警方……”基于公正的立场，艾欧利亚想要为警方辩护，突然收到穆警告的眼神：“你说什么，体育部长大人？”

“我说没错！警方实在不像话！”艾欧利亚立刻认清了形势。

“但雅典学派使用热武器是事实！”男人脾气暴躁，宽大的手掌在桌子上摩擦，发出巨大声响，可以肯定过不久他的动作就是拍桌子。

“证据！哪个证人看到雅典学派的哪个成员动用了哪一种热武器？我可以起诉警官诽谤雅典学派的名誉吗？”

手掌停在半空，被反将一军的警官发现自己的漏洞，雅典学派使用热武器这个事实在场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而这次的轰炸更是惊动了雅典的几乎所有媒体，此事无论如何不能不了了之，雅典警方也极其狼狈，在雅典，只有警方才有权动用热武器，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雅典学派动用了热武器（即使为了救人），警方却姑息了事，自由度极高的雅典传媒不会善罢甘休，想到为此产生的纠缠不休，两个警官同时觉得自己需要吃些头痛药或胃痛药。

“不论如何！”彪悍的中年男子义正词严：“中立区不能动用热武器是国际法明文规定的！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违背法律的精神。”

“难道困在地下的523人就应该死亡吗？这是一个以公民安全为首要职责的警官说出的话吗？”艾欧利亚愤然而起：“法律是用来保护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和必须动用的武器一样！”

“长官，您的儿子真是诚实啊！”中年男子语带讽刺，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女警和穆同时皱了眉头，艾欧利亚正要反驳，穆厉声喝止：“艾欧利亚部长，现在是外交部的工作，你无权干涉！”

“可是……”

“我不记得会长同意体育部过问外交部的工作，请你坐下！”穆手心捏了把汗，艾欧利亚见穆神态严厉，但眼神中透着焦急和恳求，终于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女警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给穆一个意味深长的赞许目光。

“基于公正、公开、公平的立场，我们雅典学派会将所见所闻的一切如实向媒体转述，请警官们放心。而且，我们愿意对这件事承担责任——需要我们承担的那部分。”穆转而对两位警官侃侃而谈：“比如说雅典警方的缺席，比如说救护的延宕，雅典警方最近的公信度持续下降，真是令人担心呢，至于来历不明的袭击，我们愿意配合警方调查。”

“这……”

“凯库勒警官，真难办，雅典学派的孩子喜欢叫真呢，也难怪，诚实嘛。”女警慢悠悠地讽刺自己的同僚。

“他们雅典学派一向目无法纪，胡作非为！”

“我们雅典学派一向奉公守法，急人之危。”穆顺口反驳，随即语气恢复轻松：“当事人被困在地底，现场只有我们雅典学派，所以完全可以对那些被害人说‘得救是警方的功劳’，至于我们是不是使用了武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轻松翻过。这是在下能拿出的最好方案，或者二位警官另有高见？”

女警官无奈地看向男警官：“凯库勒警官，这也是我能想出的最好方案，您呢？”

“我知道！”凯库勒警官吼道：“可是他们雅典学派！……”说了半天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一拍桌子：“这件事你处理吧！我要去调查黑客事件！”

艾欧利亚瞪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背影，没好气地问母亲：“这是谁？”

“欧洲警联的特派调查官。”

“败类。”艾欧利亚冷哼，女警无奈地摇头：“是很有名的调查员……偶尔也会记仇。但是个值得信赖，疾恶如仇的警官，所以……”

“那也不过是有名的败类。”艾欧利亚不依不饶。穆欠身行礼：“阿姨，得罪了，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艾欧利亚气呼呼地说：“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是不是毒气吸多了大脑缺氧！”穆无言以对，一旁的女警连忙起身，仔细打量穆，最后说：“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叫穆对吧？有空让哥哥和弟弟带你们去家里玩吧，如果有事就请便吧。”随即又说：“还好，来的不是撒加，那孩子一旦冲动，我都头疼。”

“撒加看到他手下被欺负是不会轻易了事的。”艾欧利亚嘀咕。

穆看着艾欧利亚，想要解释几句，最后说出的却是：“多谢您没有打扰我的工作，以后请发扬这个优点。”

艾欧利亚感觉肺部正在充气，而且接近爆炸边缘。

“没错，他会和警方没完没了，所以说，不成熟的会长手下有个成熟的外交部长，很能保持雅典学派的本色。”女警官察觉到儿子心情不好，很有兴致地添油加醋：“如果你们在疏散图书市场时的说辞是警方介入而不是恐怖分子，事情会好办很多。”

“说这话的人一向不相信警察，他大概觉得恐怖分子最能节约时间。”艾欧利亚不自觉解释一句：“你们可以说是权宜之计！这有什么难办！”女警不再多言，让艾欧利亚送穆出了警局，米罗的车正等在门口。

“你们竟然在这？刚才跑得那么快！”艾欧利亚没好气地说，沙加一摊手：“我的个性不适合应付警察，他们两个大概也没有那个兴致，如果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又要被伟大的外部投诉干扰外交部工作。”

“没错！他就是这样！”艾欧利亚点头，沙加大笑，穆懒得说话，直接坐到后座，卡妙回头看向穆　，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穆摆摆手：“我没事，谢谢卡妙。”

“你确定他不是想管你要钱？”开车的沙加打断他们的同伴交流，卡妙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冷下脸：“没错，今天我的损失你们均摊。”沙加摇头：“没有人请你帮忙，我们联系的是米罗。”穆也打起了精神：“是啊，不过卡妙，你救的那几百号人都是大富翁，只要他们一人拿出一个月的收入给你，估计你再也不用为生活费发愁了。”米罗对穆说：“我们刚从校医院回来，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你还是去看看吧。”穆抬起自己无力的手：“我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回去找亚尔迪吧，但愿今天他在。”

“他不在，所有的人都不在，包括撒加也联系不上。”米罗打破穆的愿望。

“那就先回去吧。”沙加将车子掉头，米罗突然问：“沙加，从刚才我就想问你，你有执照吗？”

“好像没有，但我技术很好。”

“你……”

“没关系，艾欧利亚不是说雅典政府的电脑出了大乱子吗？估计没时间检查我们，对了，是什么乱子？”

“是阿布罗狄……他找地下室的位置，谁知道怎么处理政府的电脑的。”米罗倒不关心这件事，卡妙却在脑中自动估算阿布罗狄这次的损失，目光不由呆滞，穆对沙加说：“你看，阿布罗狄还是非常不错的。”沙加奇怪：“我有说他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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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布罗狄的处境实在很难称为‘好’。在海伦公寓，他的身体如抽